福柯:话语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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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福柯对“话语与权力”的思考本身体现一套不同于西方传统主体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
福柯思考的是西方社会的局部理性化过程,这不同于马克斯·韦伯以及法兰克福学派对西方社会宏大理性化过程的反思。
在福柯那里,社会现实是被建构出来的,认识主体不是传统主体哲学中的超验主体,而是形式主体,因社会实践位置的差异而拥有不同的主体性。
科学话语也不是先验的,而是实践的结果:与传统哲学的认识生产路径“意识-认识-科学”相比,福柯的考古学遵循的是“话语实践-知识-科学(话语)”,系谱学的介入进一步展示这种科学话语的产生过程。
在系谱学意义上,福柯是一个历史学家,不过福柯感兴趣的不是事物的历史,也不是理论的历史、意识形态的历史以及思想的历史,而是问题的历史,即事物成为问题的方法的历史:为何在某个既定时期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何是某种类型的问题,为何是某种问题化方式。
(58)借助这种“问题化”,通过话语实践和非话语实践解释了不同“知识领域”中主体性和社会现实建构的过程。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思想使我们看到,在考虑人类社会乃至自身的建构时,不能把话语与权力分开。
在考古学-系谱学层面上,社会现实以及主体性的建构在微观权力层面上表现为对知识(或历史先验)的把握和对作为权力战术的程序的掌控。
要理解这种“建构”就要从了解社会实践入手,具体地了解实践领域中知识和话语形成的规则,同时思考权力技术(更多体现为非话语实践的设置、安排以及程序)的配置,不能依赖超验的主体想象,脱离现实社会实践。
最重要的是,通过对福柯话语与权力思想的分析,我们看到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对于“传播是建构”的传播学命题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第一,福柯的“话语与权力”理论告诉我们,在不同的社会和既定时期,话语的生产不是随意的,是有条件的,受一定数量的程序和规则控制,其中话语的生成条件就构成了某个时代“象征秩序及其表达”的“阅读格栅”,而且话语不仅仅是一套功能符号和语言表征,更重要的是在话语的背后存在着一套权力关系。
为什么要强调“有引必注”?花了半个⽉的时间写了⼀篇有关微博的论⽂,其中光是查⼤哲学家福柯关于“话语权”的⼀个注释,就占去三天时间。
这三天⼏乎都耗在了书店、图书馆和英⽂电⼦数据库上。
花这么长时间去找⼀个注释值得吗?这不仅令我想起⼀些学⼦对类似问题的质疑。
每年在硕⼠、本科的论⽂开题和写作时,我都要再三强调:⼀定要做到“有引必注”,否则不为抄袭,即为“不严谨”,说得严重⼀些,就是“学术不端”!记得⼀位同学颇不以为然地辩解说:“即使花⼗天找出出处,不还是那句话”?我当时正⾊道:做学术是个“笨功夫”,没有捷径可循。
似是⽽⾮、⼈云亦云的学术只能是“伪学术”。
对“不端”的学术⾏为的唯⼀态度,就是“零容忍”!在⽹络时代做学术似乎容易多了,青灯黄卷、皓⾸穷经,似乎都是⽼夫⼦们的“⼟法炼钢”。
⽹络上的“百科”、“知道”⼤⾏其道。
Google⼀下,百度⼀下、“回车”⼀下,似乎就能将所需知识⼀⽹打尽。
于是,我们都成为“重度搜索引擎中毒者”。
研读、深思,这些“旧⽯器时代”的“钻⽊取⽕”术,正被越来越多的⼈所不屑;流芳百世的⼤师经典也成为“时不时拿出来掸掸⼟”的摆设。
岂知在众声喧哗的虚拟空间,我们在⾃由地享⽤表达权和多元观点同时,也成为泥沙俱下,以讹传讹的“信息之熵”的受害者!即以福柯“话语即权利”的论断为例。
近年来,“似乎引⽤福柯变成了⼀种标签和通⾏证”(孙歌语),否则就会被学界斥为“没有资格谈学术”。
于是,想当然的引⽤、不假思索的转引竟成时尚。
但是,福柯何时、何地说过这⼀论断?在福柯林林总总的论著中,怕是难觅其踪。
奇怪的是,在福柯林林总总的论著中却难觅其踪。
再看那些车载⽃量的相关论著,⽆⼀例外的都是只有引号、没有脚注的空⽳来风。
当然,说福柯⾸次将“话语”与“权利”联系在⼀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语出1970年12⽉他在任法兰西学院教授时发表的《话语的秩序》就职演说:“对于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诗⼈⽽⾔,真实的话语……乃是由有权⾔说之⼈根据⼀定仪式来表述的”; 1976年,福柯⼜发表《性经验史》第⼀卷《认知的意志》,指出:“话语承载着和⽣产着权⼒;它加强权⼒,⼜损害权⼒,揭⽰权⼒,⼜削弱和阻碍权⼒。
乔姆斯基福柯论辩录
以下是乔姆斯基和福柯关于话语权和权力的辩论记录:
乔姆斯基:我认为话语权非常重要。
掌握话语权可以决定社会中的权力分配。
因此,我们必须警惕谁掌握话语权,并批判那些试图压制其他声音的人。
福柯:我同意话语权是重要的,但是我不认为它是唯一的权力形式。
我们必须考虑一些其他类型的权力关系,如制度化的规则和规范。
乔姆斯基:当然,制度化的规则和规范也是权力关系的一种形式。
但是,我认为这些规则和规范都是通过话语实现的。
例如,法律和社会规范都是通过话语实现和维持的。
福柯:是的,但是这不意味着话语是唯一的权力形式。
另外,我们应该考虑话语边界的问题。
话语边界限制了哪些话可以被说,哪些话被认为是合适的。
这些边界可以反映某些权力关系,但它们也可以创建不同的话语空间,这是非常重要。
乔姆斯基:我同意话语边界的问题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边界是由那些拥有话语权的人创造的。
因此,我们必须批判那些试图限制话语的人,并努力拓宽话语界限。
福柯:是的,但是我们还必须批判话语本身。
话语不仅可以用来反映现实,而且可以构建现实。
此外,话语也可以被用来强制性地创造现实。
因此,我们必须审查和批判话语的权力。
福柯:话语的秩序一我希望我本可以悄然滑入今天,以及将来许多岁月里,我在此地所必须说的话语中。
我宁愿被言语包裹而远离所有可能的开端,亦不愿成为始作涌者。
我更愿意意识到在我之前早已有一无名的声音在诉说着,如此我便只需加入,接过其已开的话头,置身于其裂隙间而不为人所知,就好像是它短暂停顿以召唤我。
如此则不会有任何开端,而我也不是话语的缔造者,相反却听命于其偶然的开绽,一个微小的空隙,话语可能消失的那一点。
我企望在我身后有一早已开始言说的声音,预先复制我将言说的一切,此声音将会说:“你得继续,我不能继续,你得继续,我将继续,你得念念有词,只要还有词可念,直到他们发现我,直到他们说到我,异样的痛楚,异样的罪,你得继续,也许这已完成,也许他们已谈论过我,也许他们已把我带近我故事的门槛,在开启我故事的门之前。
如果它真的开启,我将倍感惊奇。
”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规避开端的欲望,以求从最初即在话语的另一边,这样便无需从外部考虑话语的奇特、可怖和邪恶之处。
体制之于这一常有愿望的答复却是讽刺性的,因为它将开端神圣化,用关注和静默将其围绕,并强加仪式化的形式于其上,似乎是为了使其在远处亦能更为容易地辨认。
欲望的表白:“我不善被迫进入这危险的话语界;亦不喜卷入它的专横决断里;而愿话语如同一平静、深缈的透明体,索绕我四周,无限地开放,其间别人亦会迎合我的期望,真理将——一从中呈现,我惟一可为的是随波而行,在其中或在其旁,如同一快乐的残骸。
”体制的回复:“你不应该恐惧开端;我们在此即为向你表明话语属于规则范畴,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监视它的出现;已经为它准备好一予其荣誉却也缴其械的处所;话语也许某些时候具备些许威力,却也是从我们这儿,也只能从我们这儿获得。
"但也许这一制度与这一欲望只是针对同一种焦虑的两种相反的回答:关于话语作为言说或书写之物,其物质性实在是什么的焦虑;关于此一诚然注定会被抹去,但其发展的时间之维又不归我们所有的短暂性存在的焦虑;当感到在这一话语活动(虽然它单调、苍白)之下存有难以想像的权力和危险时的焦虑;当怀疑到这许多言词虽经长期使用而失去棱角,但正是通过它们进行过斗争,取得过胜利,造成过伤害,行使过控制和奴役时的焦虑。
话语质量: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关键时间:2010年07月27日11时00分来源:红旗文稿作者:张志洲近些年来,话语权成了政治权力的一种越来越突出的表现方式,国际政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话语权政治”。
纵观当今世界的话语权状况,大体是西方、特别是美国处于一种明显的优势地位,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则相当有限。
只有从根本上加强话语质量建设,才是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根本出路。
一、什么是话语权话语权这一概念,直接脱胎于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关于话语与社会权力关系的理论。
1970年12月,福柯在其就任法兰西学院院士时的演讲《话语的秩序》之中,提出了“话语即权力”的著名命题,他深刻地认识到话语不仅仅是思维符号和交际工具,而且是人们斗争的手段和目的,“话语是权力,人通过话语赋予自己权力”。
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话语权”指的是一种“权力”(power),而非“权利”(right)。
换言之,话语权不是指有没有说话的权利,而是指话语背后体现着的权力关系。
作为一种权力的表现形式,话语权以话语为载体,有着自己内在的特性。
话语权的内在特性可以从五个方面来理解:一是除了基于社会“共有知识”或科学的、客观性的叙述之外,话语的逻辑性越强,以及在不同时机和场合下的话语越具有一致性,其说服力就越强,话语权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于其逻辑性和说服力;二是由于具有社会性,话语不可避免地带有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色彩。
三是所使用的概念和知识的创新,以及观察视角上对他人的引导,会有利于话语转化为权力。
四是诸多外在因素,如“受众”的既有知识、观念和意识形态,社会制度性和结构性制约状况,以及时机与舆论环境等,参与话语权的塑造,改变这些因素的状况,也就影响到话语与权力之间的关系。
最后,对于话语的言说者而言,越有系统地使用“属于自己的”话语,便越能主动地获得由这种话语所带来的权力,如果只是做他人话语的追随者,则很难获得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滥用广告语篇一:滥用成语的广告词滥用成语的广告词?消炎药广告词:快治人口——(脍炙人口)热水器广告词:随心所浴——(随心所欲)止咳药广告词——咳不容缓(刻不容缓)摩托车广告词:骑乐无穷——(其乐无穷)营养液广告词——口蜜腹健(口蜜腹剑)衣衣(依依)不舍--服装广告有口皆杯(碑)--酒类广告一步到胃(位)--胃药广告乐在骑(其)中--赛马/摩托车广告百衣(依)百顺--电熨斗广告烧(稍)胜一筹--快餐店广告随心所浴(欲)--热水器广告闲(贤)妻良母--洗衣机广告咳(刻)不容缓--止咳药广告大石(事)化小,小石(事)化了--治结石病广告百闻不如一键(见)不“打”不相识--打印机广告香港有家化妆品公司的广告是:“趁早下'斑',请勿'痘'留有家洗衣机广告是一句成语改动一字:“闲妻良母”。
音响公司:“一呼四应”、“声东击西”。
饺子铺:“无所不包”。
石灰厂:“白手起家”。
当铺:“当之无愧”。
帽子公司:“衣帽取人”。
观光理发店:“一毛不拔”。
1、箭牌口香糖一箭如故一箭钟情(箭牌口香糖广告语)2、骑乐无穷(某摩托车广告语)3、一明惊人(某眼病治疗仪广告语)4、衣名惊人(某服装广告语)5、无胃不至(某治胃药广告语)6、饮以为荣(某饮品广告语)7、天尝地酒(某酒类广告语)8、食全食美(某酒店广告语)9、咳不容缓(某止咳药广告语)10、闲妻良母(某洗衣机广告语)11、默默无蚊(某杀蚊剂广告语)12、牙口无炎(某牙膏广告语)13、百衣百顺(某名牌服装广告语)14、引人入店(某高级饭店横额)15、智者见质(古桥空调广告语)16、触幕惊新(亚细亚电脑三维动画系统广告语)17、百闻不如一试喝过方知福乐好(福乐奶粉广告语)18、大石化小小石化了(胆舒胶囊广告语)19、六神有主一家无忧(六神特效花露水广告语)20、胃病患治在四方(四方胃片广告语)21、中国电信千里音缘一线牵(长途电话广告语)22、佳丽--洗尽您一路征尘(某洗衣粉广告语)23、有痔不在年高(某治痔疮药广告语)1.在外面望眼欲穿,到里面望眼欲“穿”——92南京穿着商品评销会广告2.白手起家——某石灰厂广告3.无所不包——某饺子馆广告4.自讨苦吃——某中药铺广告5.当之无愧——某当铺广告6.软硬兼施,外柔内“钢”——河南蓝梦床垫广告7.洁净全能,百“衣”百顺——桂林奥森万事洁洗衣粉广告8.“咳”不容缓——某止咳药广告9.默默无“蚊”——某蚊香广告10.“闲”妻良母——台湾洗衣机广告11.“烧”胜一筹——河南讯达炉具广告12.得“芯”应手——intel奔腾处理器,给电脑八颗奔腾的“芯”——英特尔公司intel奔腾处理器广告13.不“命”则已,一“名”惊人——上海易德礼命名有限公司开业广告14.达克眼罩,一“明”惊人——达克眼罩广告15.一鸣“警”人——南通ii型手表式近电报警器广告只是“一鸣惊人”这样一个成语就有这()么多的谐音广告,可以说确实已经滥用到了令人厌烦的地步。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传播学当下是一个“建构话语体系”的时代,逢“话语”必谈福柯。
在以《话语与社会变迁》而闻名的英国话语分析学者诺曼•费尔克拉夫看来,福柯对话语概念及其分析方法的普及做出了贡献,他“对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话语'概念的流行,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方法的流行,可以部分地归因于这种影响。
”①不过,由于福柯的研究存在着阶段性一一前期的考古学更多强调话语形成的规则性与条件一一后期的系谱学更关注话语历史性中权力的作用,致使诸多对福柯话语理论的引用只关注话语的“话语实践”特征, 把话语看成一个生产主体和社会现实的机器,而无视“权力”对主体性和社会现实的微观建构。
本文将采用历史实证主义的方法,通过对福柯的“话语与权力”思想的文献分析,强调福柯的话语和权力是不可分离的,“话语和权力”的互动是理解现实秩序建构的关键。
本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是福柯的思维理路;第二是福柯话语的界定与分析;第三是福柯权力的界定与特征;第四是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关系;最后是福柯“话语与权力”思想的传播学意义。
一、福柯的思维理路(一)哲学的作用康德的《什么是启蒙?》是福柯“当下哲学”的重要依据。
在康德看来,启蒙就是人类用自己的理智摆脱自己所加之于自身的不成熟状态。
福柯认为,“康德的作品是第一次一个哲学家从内部紧密地把自己作品的认识意义、对历史的反思与特殊时刻的特殊分析联系在一起。
对作为历史差异的‘今天’的反思以及把'今天'作为一种特殊哲学任务主旋律的思考是‘什么是启蒙’的新颖之处J②早在1967 年,福柯在尼采的影响下就指出,“哲学的作用是分析作用。
实际上,哲学已经不是去喜欢说永久存在的东西。
[现在],哲学拥有更艰难和难以捕获的任务:去说发生的事情。
”③于是在福柯处,哲学的任务不但是要分析过去被我们合理化的现实,而且还要超越这种合理化过程所带的限制,生产新的主体。
福柯所做的批判“不是去寻找具有普世价值的形式结构,而是对一些事件的历史研究,这些事件使我们成为我们自己、成为我们的所做、所思与所说东西的主体。
“话语即权力”的哲学本质“话语即权力”是法国哲学家、思想家米歇尔·福柯在其就职演讲《话语的秩序》中贡献给世界的一个最强隐喻之一,也是最为有力的哲学命题之一。
这一命题不仅仅把话语看成是“纸上苍生”,而且看成是对社会实践主体具有支配性和役使性的强大社会力量。
福柯把这种力量定义为“权力”,并由此得到了一个著名的哲学命题:话语即权力。
福柯所言的“权力”是指一种渗透于社会实践主体之中的、难以被人们感知,却又无所不在的“支配人体的政治技术”,是一种带有司法之立法功能的支配性社会力量。
这种支配性力量管约或者役使着社会实践主体,使其成为“合格”的社会人。
“话语即权力”的哲学渊源,可以追溯到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后期所提出的本体论主体间性思想。
从语言的本体性出发,海德格尔提出了“语言即思”的哲学命题。
“语言即思”颠覆了传统的说话者和语言之间的“说与被说”关系,而把说话者和语言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一种“应合者与说”的关系。
“应合者与说”的关系不再是一种支配与被支配的主客体对立关系,而是一种说话者主体和对象主体(语言)之间的“主体间性”关系,两者相互对话、相互理解。
从本体论主体间性思想出发,福柯同样赋予话语以“主体间性”:“话语是真理、知识和权力的集中表现,是生活主体和对象能够相互交融的地方”。
所不同的是,因“思”是说话者本体自身的一部分,故海氏是在本体论的框架下探讨语言的主体间性。
而“权力”因是说话者本体之外的“他者”,是社会主体之中的一部分,福柯因此首次把话语从说话者主体之中剥离出去,使其成为一种制约、役使、支配或者界定社会实践主体的强大社会力量。
人类和话语之间的关系遂由海氏所定义的说话者主体间的共在关系,变身为社会实践主体间的共在关系。
把话语作为说话者主体自身的一部分延展到作为社会实践主体的一部分,福柯给话语赋予了社会主体性,从而使话语对社会实践主体具有支配意志。
福柯的哲学命题,奠定了话语作为社会主体的地位。
话语秩序与商业广告语中的话语权滥用摘要:话语权滥用是现今商业广告领域的一个普遍现象。
话语秩序,作为社会秩序的符号层面的体现,是规范社会行为的重要尺度。
从话语秩序的角度出发,通过考察广告语中的角色站位、寓意混淆、道德秩序、话语反映现实等方式,考证广告语中的话语权滥用问题,对于规范商业话语行为,净化语言环境、推进话语权的平等会产生积极的效果。
关键词:话语秩序指征次序身份话语权滥用中图分类号:h11 文献标识码:a语言是社会的一面镜子,语言反映社会的变迁。
(fairclough,1992:200;m.halliday,1995)近年来,随着网络、经济和社会的快速发展,一些新词汇、新话语大量产生。
教育部发布的2009年、2010年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中列出的数百条新词中,就包括“杯具”“躲猫猫”“贫二代”“开胸验肺”“微投诉”“微博控”等反映社会热点问题的词汇。
网络热词的出现,如“给力”“—族”“—门”等,反映了从现实世界到虚拟空间的互相影响和渗透。
词汇是社会变化的最敏感的表征,也是社会语言学家们研究社会文化变迁的重要参照。
批评话语分析学派认为,通过对话语文本的分析解读,可以探究话语背后隐藏的不平等、身份斗争、话语霸权等社会关系,从而实现参与社会变革、干预社会实践、谋求社会平等的目的。
(van dijk,2008:86)一话语秩序反映和建构社会秩序1 话语的秩序法国著名哲学家、评论家米歇尔·福柯(m. foucault)在1970年其在法兰西学院的就职仪式上以“话语的秩序”为题做了就职演讲,从哲学角度深入地分析了话语的内部结构特征,及话语产生的外部控制因素。
提出了对话语秩序产生控制的三个原则:外部力量对话语的控制原则、话语内部的控制原则和对话语主体的控制原则。
其中,外部力量借助于体制、历史、权力和欲望对话语进行制约;内部控制则通过对话语进行分类、排序和分配,使话语意义局限化;对话语主体的控制主要通过“仪式原则”“话语团体原则”“学说原则”和“社会占有原则”实现。
福柯福柯的话语、权力概念01.福柯及其思想01.福柯1、福柯与他的研究兴趣米歇尔·福柯是法国从结构主义向解构主义过渡的哲学家。
他秉承了尼采向传统挑战的反叛精神。
极力去研究被传统所排斥在外的如'疯癫”“性”等领域,探究它们之所以被“理性”所排斥的规则。
2、福柯对学术的贡献福柯的研究填补了以往学术历史上的空白,为人们观察和认识事物提供了新的视角。
02.话语权力思想他的话语权力思想是其学术体系中的一部分。
主要体现在他的《性经验史》疯狂和文明》《临床医学的诞生》和《事物的秩序》等著作中。
1、话语定性福柯认为,话语是一种秩序,更是一种权力结构和结构性的权力。
2、话语、知识和权力的关系在福柯看来,话语、知识和权力三位一体:话语是载体、知识是表象、权力是实质,没有话语的生产就没有权力的实施。
3、贡献福柯对“话语”的研究,揭示了话语、知识和权力的有机统一性,以及“话语权力”的权力本质。
02.话语的含义01.话语概念是福柯哲学的核心概念话语是福柯哲学中的一个比较含混的概念,福柯本人也并未从正面对此进行明确界定。
但话语概念却是福柯哲学方法中的核心概念。
要寻找打开福柯哲学的大门,话语概念却是一把不可或缺的钥匙。
关于话语概念,概括起来主要包括以下含义。
02.含义一:话语是陈述的整体话语是一系列相关陈述的整体。
在《知识考古学》中,福柯说:“我们将把话语称为陈述的整体,因为它们隶属于同一个话语形成;……这是由有限的陈述构成的,我们能够为这些陈述确定存在条件的整体。
”1、对话语的理解即话语是由一系列相关的陈述所构成,是具体地同现代社会的文化制度及现代人的实际思想和生活方式紧密联系的那些话语体系及实践。
因此,福柯话语理论中的话语,主要指在特定社会文化条件下,为了一定目的而说出或写出的论证性话语,是伴随着说和写的过程所进行的一系列社会文化操作活动,是一系列事件。
2、并且,强调话语是一系列政治事件福柯明确指出:“必须将话语看作一系列事件,看作政治事件:通过这些政治事件,它运载着政权并由政权又反过来控制着话语本身。
《福柯文选》第4部分:话语分析原篇名:Michel Foucault, Les Mots et les choses (The Order of Things)译者:彭冰校者:李猛字数:4936说明:本文是福柯接受Raymond Bellour针对他刚刚出版的《词与物》(英文版名为《事物的秩序》)一书的访谈,最初于1966年3月发表在Les Lettres françaises杂志上。
英文译文收入了《福柯访谈录》中,由John Johnston翻译。
中文译校依据的是英译本,并参考了法文原文。
原题为“米歇尔·福柯,《词与物》”。
福柯论《事物的秩序》问:《事物的秩序》是怎样与《癫狂与文明》联系在一起的?福柯:大致来讲,《癫狂与文明》是关于一种划分的历史,它首先是关于某种断裂的历史,这种断裂,每一个社会都必须确立。
而在本书中,我希望写一种秩序的历史,来说明一个社会如何思考事物之间的相似之处,并说明社会如何掌握事物之间的差异,将它们组织成网络,并按照理性图式来勾划它。
《癫狂与文明》是差异的历史,《事物的秩序》则是关于相似(resemblance)、同样(sameness)和同一性(identity)的历史。
问:在你给本书起的副标题中,我们再次发现了“考古学”这个词,这个词曾经出现在《临床医学的诞生》一书的副标题中,以及在《癫狂与文明》的前言中。
福柯:我使用考古学一词,想指的并不是一个确切的学科,而是一个研究领域,它包括:在一个社会中,学识(connaissances)、哲学观念、舆论,以及各种制度、商业实践和治安活动、习俗尽管不同,但是都牵涉到该社会特有的某种隐含的知识(savoir)。
这种知识与那种可以在科学书籍、哲学理论和宗教称义(religious justifications)中找到的学识(connaissances)完全不同,但是,正是这种知识使得一种理论、意见和实践在特定的时刻得以出现。
福柯名⾔1. 福柯的话语权利出⾃哪本著作话语即权⼒的提出,最早是在福柯的《话语的秩序》⼀书中。
福柯在《话语的秩序》以及1970年法兰西学院的就职讲座上第⼀次提到了话语与权⼒的结合:很明显,话语绝对不是⼀个透明的中性要素——性在当中放下屠⼑,政治在其中安定团结——话语其实是某些要挟⼒量得以膨胀的良好场所。
话语乍看上去好像空⽆⼀物——话语与禁令交锋的地⽅恰恰说明了它与欲望和权⼒的联系,这很好理解,正如⼼理分析所告诉我们的:话语⽆⾮就是表⽩(或者遮掩)欲望。
话语同时也是争夺的对象,历史不厌其烦的教诲我们:话语并不是转化成语⾔的⽃争或统治系统,它就是⼈们⽃争的⼿段和⽬的,话语是权⼒,⼈通过话语赋予⾃⼰权⼒2. 求⼗位著名历史学家的名⾔⽜津⼤学著名历史学家威尔逊:与其说英美两国是兄弟关系,不如说英美是母⼦关系著名历史学家麦考莱曾给⼀个⼩⼥孩写信说,如果有⼈要我当最伟⼤的国王,⼀辈⼦住在宫殿⾥,有花园、佳肴、美酒、⼤马车、华丽的⾐服和成百的仆⼈,条件是不允许我读书,那么我决不当国王。
我宁愿做⼀个穷⼈,住在藏书很多的阁楼⾥,也不愿当⼀个不能读书的国王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埃及是尼罗河的礼物阿基⽶德::“等我算完这道题再去著名历史学家梁启超评价管仲:是“国史上第⼀流⼈物郭沫若:要使祖国早⽇觉醒”,“必须创⽴新⽂学司马迁:⼈固有⼀死,或重于泰⼭,或轻于鸿⽑历史学家范⽂澜评价林则徐:近代中国睁眼看世界第⼀⼈法国著名历史学家福柯在其《规训与惩罚》的书中提出:⼯⼚、学校与部队是对⼈⾝体规训的三个重要的空间柏拉图:⽣活中若没有朋友,就像⽣活中没有阳光⼀样谢谢采纳3. 论述福柯的具体思想福柯的思想核⼼可以从他的名⾔——“⼈死了”来看出。
他的“⼈死了”承接尼采所说的“上帝死了”。
尼采是对中世纪压制⼈类理性的神权进⾏批判,⽽福柯则是对⼯业时代中⼈道主义的主体性崇拜与本质主义崇拜的批判。
因为对⼈的主体性的过度强调否定了⼈作为⼀种复杂多元化的个性存在,⽽在本质主义的追问中,由于对本质的追求,抽取掉了很多所谓⾮本质因素,⽽这些因素恰恰是⼈性中最具有多元⾊彩的部分。
从权力话语看韦努蒂的文化翻译理论在全球化时代,跨文化交流和翻译活动日益频繁,翻译不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一种权力的表达和文化认同的塑造。
在跨文化交流中常常存在着翻译暴力的现象,即在翻译过程中由于权力不平等和文化差异译者往往会对源语文化进行扭曲、删减或改写,从而导致信息的失真和误解。
翻译具有暴力性,无法避免[1](P.119),对跨文化理解和沟通造成深远影响。
翻译作为文化交流的重要工具在文化传播中的作用不可忽视。
强势文化往往通过翻译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进而实现文化霸权。
原文与译文的权力关系尤为复杂,原作者通过原文传达特定的观点,译者对原作进行解读和重构,译者的主体性及其对原作的理解和诠释受到文化背景、语言能力和意识形态等多重因素的影响。
翻译建立了两种文化相互交流的桥梁,异化翻译在抵抗文化霸权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蕴含着深刻的文化、文学乃至政治内涵[2](P.120)。
本文旨在探讨福柯和韦努蒂翻译理论的关联性,从中发现翻译暴力对跨文化交流的影响。
通过深入分析跨文化交流中的翻译实践,可以更好地理解翻译暴力如何对跨文化理解和沟通造成影响,找到正确处理翻译暴力的方法与路径,从而促进跨文化交流的深化与发展。
一、权力话语与文化翻译的关系(一)权力话语理论概述权力话语理论是由法国哲学家、思想家米歇尔·福柯在其著作中提出的,它主要阐释了权力、知识、话语三者之间的共生关系[3](P.144)。
福柯认为,话语不仅是真理、知识和权力的集中表现,同时也是权力的表现和争夺对象。
福柯在《话语的秩序》中指出,话语是一种对话语对象进行“赋义”的社会实践活动,是一种建构力量[4](P.3)。
话语作为一种语言实践,是制度化和塑造的主体,它主导了人在社会与文本认知中的真理认知,进而塑造了人的思维与行为模式。
通过界定特定历史时期的知识形态,话语反映了权力对知识生产的深远影响[5](P.115)。
因此,话语也被视为探讨权力、知识与语言间关系的独特视角。
福柯:话语的秩序一我希望我本可以悄然滑入今天,以及将来许多岁月里,我在此地所必须说的话语中。
我宁愿被言语包裹而远离所有可能的开端,亦不愿成为始作涌者。
我更愿意意识到在我之前早已有一无名的声音在诉说着,如此我便只需加入,接过其已开的话头,置身于其裂隙间而不为人所知,就好像是它短暂停顿以召唤我。
如此则不会有任何开端,而我也不是话语的缔造者,相反却听命于其偶然的开绽,一个微小的空隙,话语可能消失的那一点。
我企望在我身后有一早已开始言说的声音,预先复制我将言说的一切,此声音将会说:“你得继续,我不能继续,你得继续,我将继续,你得念念有词,只要还有词可念,直到他们发现我,直到他们说到我,异样的痛楚,异样的罪,你得继续,也许这已完成,也许他们已谈论过我,也许他们已把我带近我故事的门槛,在开启我故事的门之前。
如果它真的开启,我将倍感惊奇。
”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规避开端的欲望,以求从最初即在话语的另一边,这样便无需从外部考虑话语的奇特、可怖和邪恶之处。
体制之于这一常有愿望的答复却是讽刺性的,因为它将开端神圣化,用关注和静默将其围绕,并强加仪式化的形式于其上,似乎是为了使其在远处亦能更为容易地辨认。
欲望的表白:“我不善被迫进入这危险的话语界;亦不喜卷入它的专横决断里;而愿话语如同一平静、深缈的透明体,索绕我四周,无限地开放,其间别人亦会迎合我的期望,真理将——一从中呈现,我惟一可为的是随波而行,在其中或在其旁,如同一快乐的残骸。
”体制的回复:“你不应该恐惧开端;我们在此即为向你表明话语属于规则范畴,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监视它的出现;已经为它准备好一予其荣誉却也缴其械的处所;话语也许某些时候具备些许威力,却也是从我们这儿,也只能从我们这儿获得。
”但也许这一制度与这一欲望只是针对同一种焦虑的两种相反的回答:关于话语作为言说或书写之物,其物质性实在是什么的焦虑;关于此一诚然注定会被抹去,但其发展的时间之维又不归我们所有的短暂性存在的焦虑;当感到在这一话语活动(虽然它单调、苍白)之下存有难以想像的权力和危险时的焦虑;当怀疑到这许多言词虽经长期使用而失去棱角,但正是通过它们进行过斗争,取得过胜利,造成过伤害,行使过控制和奴役时的焦虑。
人们言说,其话语可无限扩散,那么在这一事实中,到底存在什么危险呢?而危险又在哪里?二这是我今晚为了确定我的工作领域——或是一临时舞台——而提出的假设:在每个社会,话语的制造是同时受一定数量程序的控制、选择、组织和重新分配的,这些程序的作用在于消除话语的力量和危险,控制其偶发事件,避开其沉重而可怕的物质性。
在我们这样的社会,排斥(exclusion)的程序是为人所熟知的。
最明显和熟悉的便是禁律(prohibition)。
我们明知我们没有谈论一切的权利,一些话题在某些场合是不能谈及的,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权随便谈论个什么。
在言语对象的禁忌,言语环境的仪规以及言语主体的特权或独享的权利上,我们看到三种禁律的运作,它们相互交叉、加强或互补,构成一不断变化的复杂网络。
此刻我仅指出这张网织得最严密,亦即黑色方块最多之处,就是性和政治的领域;好像话语远非一透明或中性的环境,性在其中可被绥靖而政治亦得安抚,相反,它实际却是性和政治以一种特有的方式来行使它们非常可怕的力量的场所之一。
话语本身显得无足轻重此点不用过虑,因为围绕它的禁律会很快揭示它与欲望及权力的联系。
这一点丝毫不令人感到惊奇,因为心理分析早已表明话语并非仅是显现(或隐藏)欲望——它本身亦是欲望的对象;历史也经常教导我们,话语并非仅是斗争或控制系统的记录,亦存在为了话语及用话语而进行的斗争,因而话语乃是必须控制的力量。
在我们社会中还有另一排斥原则,不是禁律,而是区别和歧视。
我所指的是理性和疯狂的对立。
自中世纪中期以来,疯人的话语既已不能像其他人的那样流通。
他的言语会被视为无效,不具备任何可信性和重要性,不能作为法律证据,也不能用以认证合同或契约,甚至不能在做弥撒时完成圣餐变体。
但在另一方面,人们却又把常人所不具备的奇特功能赋予疯人的言语:能够说出隐藏的真理;预示未来;能够在幼稚中见到其他人的智慧所不能感受的东西。
奇怪的是在欧洲的很多世纪里,疯人的言语不是充耳不闻就是被当作真理之言。
它不是在说出的时候即遭排斥而落入虚空,就是人们在其中发现了素朴或狡黠的理性,比正常人的理性更为理性的理性。
无论如何,不管是被排斥或是被秘密地赋予理性,严格地讲,疯人的言语是不存在的。
人们正是通过其言词而确认了他的疯狂;其言词是区别理性和疯狂的场所,但它们从未被记录和聆听。
18世纪末以前,没有任何医生考虑过决定了这种区别(疯狂和理性)的言语到底所言何物,又是怎样说和为什么说的这些问题。
疯人众多的话语仅被视为纯粹的噪音,他只会被允许在舞台上象征性地言说,无害而又顺从,因为它扮演的角色是面具下的真理。
你会告诉我此种情况今天已经或即将结束;疯人的言语已不再是在区别的另一边;不再是无效的;相反,它让我们警觉;我们现在已开始探寻其意义,寻找某一作品的大纲或残迹;我们甚至到了在自我表述时也有这种疯言疯语的时候,即在那结结巴巴中,我们亦不知我们所说何物。
这些对于疯言的关注并不表明旧的区别已不再起作用。
你只需考虑我们借以识辨那种言语的整个知识框架,以及允许某些人——医生或心理分析学家——来倾听,同时亦允许病人说出他们可怜的言词,或绝望之时便不说出来的整个制度网络。
你只要想想这些便会怀疑此一区分并没有被抹去,只是运作的方式不同,路线不同,通过的是新的体制,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而已。
即使医生的角色只是聆听最后自由释放的言语,他也仍是在那同样的区别背景下来倾听的。
他所倾听的话语上一被赋予了欲望的,自认为具有可怕的力量,这便给它带来了更大的欢欣或更大的痛苦。
如果理性的沉默乃是治愈魔鬼所必需,则此种沉默保持警觉即可。
也着呢感是在这里,理性和疯狂的区分仍然保存着。
把真理和谬误之分视为第三种排斥系统,同前面提及的那些并列,这也许是冒险之从事。
怎能把真理的约束同那样一些区分相提并论?那些区分起初就是任意的或至少是围绕劳动偶然性而组织的;不仅是可以修正,也处在不断的变动之中;是由一整套强制推行和延续它们的制度系统来维持的;以限制的有时是暴力的方式来运作的。
当然,若从命题的层次,从话语的内部来看,真理和谬误之分既不是任意的,也不是可修正的;既不是体制性的,也不是暴力的。
然若我们换一尺度,当我们询问贯穿我们话语的这个真理意志——这真理意志已在我们的历史上流传了很多世纪——曾是什么,又通常是什么,一般是什么样的一种区分控制着我们的求知意志时,则我们看到成形的也许就是类似排斥系统的东西,一种历史的、可修正的和制度性的限制系统。
毫无疑问,此汇总区分乃是历史的建构。
对于公元前6书记的希腊诗人而言,真实的话语(就这个词增强意义而言),即激起崇敬和畏惧的话语;因其具支配力故而人民必须服从的话语,乃是由有权言说之人根据一定仪式来表述的;此种话语施与公正并给每个人应得之份;它在预示将来之时不仅预言将要发生什么,而且助其发生,它摄住人的心灵,如此便把自己织入命运之维。
然一个世纪以后,最高真理便不再取决于何为话语或话语所为,而在于它所说为何:这一天来临了,真理与仪式化的、行之有效且公正的言语行为相分离,而转向言说(utterance)本身,其意义、形式、对象,以及其与所指的关系。
在赫西俄德和柏拉图之间划定了一种区分,把真实的话语和虚假的话语分别开来:一种全新的区分,因自此之后,真实的话语不再珍稀可贵,它不再与权力的操作联系在一起。
智者被放逐了。
这一历史的区分也许赋予了我们求知意志以普遍形式。
然而它从未停止过转变:有时科学思想上的巨变也许能被认为是新发现的结果,但也可视为真理意志新形式的出现。
毫无疑问,19世纪的真理意志与典型的古典文化时期的求知意志是不同的,不管是在所采取的形式上,还是在研究对象,以及其赖以为基础的技术上。
回溯稍远一点:在16世纪末期(尤其是在英国)出现了一种求知意志,为其预想的实际内容构画出了可能的、可观察的、可测备、可分类对象的各种框架;这种求知意志在一定意义上先于一切经验把某种位置、某种视线和某种功能(是观察而非阅读,是证实而非评论)强加在认知主体上。
这是一种受技术水平(但以一种普遍的方式而不是由特定的工具)规定的求知意志,此种技术水平要求知识必须投入进来以便能被证实和变得有用。
真理意志,似乎自伟大的柏拉图式区分以来,便有着自己的历史,却不是种种强制性真理的历史,而是关于所要认知的对象、关了认知主体的功能和位置、关于知识的物质性、技术性和工具性投入的历史。
真理意志,如同其他排斥系统,得依靠制度的支持:它由各层次的实践同时加强和更新。
教育自不必说;还有图书系统、出版、图书馆;过去的学术社团和现在的实验室。
但它无疑亦在更深的层次上被一个社会里运用知识、评估知识、分配知识,以及在某种意义上归属定性知识的方式所更新。
这里让我们仅仅象征性地回想一下那个古老的希腊原则:民主城邦尽可教授算术,因其教导的是平等的关系,然在寡头政治中却惟几何可教,因其展示的是不平等下的比例。
最后,我相信这种如此依赖于制度的支持和分配的真理意志往往会向其他话语施加某种压力和某种制约性的力量(我仍然谈的是我们所处的社会)。
我想到的是多少世纪以来西方文学是如何寻求将自己建立在自然、“逼真”、真诚、以及科学之上——一言蔽之,在“真实”话语之上的。
我也想到被编码成信条或方法最终成为道德的西方经济实践是如何自16世纪起就在一种财富与生产的理论中寻找根据,使自己理性化和合法化的。
我还想到像刑罚系统这样规定性的集合是如何寻求其基础和合法化根据的——起初当然是在正义理论中寻找,然后自19世纪起,便在社会学、心理学、医学和精神病学的知识中寻找:在我们的社会里,好像连法律都只能从真理话语处获得权威性。
在这三种形塑话语的排斥系统中——禁止的言语,疯狂的区分和真理意志——有关第三种我论述最多。
事实是几个世纪以来其他两种都不断向第三种靠拢。
第三种日渐加强对其它两种的同化,以修正它们,同时给它们提供基础。
前二者变得越来越脆弱和不确定,现已到了被真理意志侵蚀的地步,而真理意志本身却是日益强大、深入、更加顽固。
但我们无疑又甚少论及真理意志。
仿佛对我们来说,真理在其自身必然的显露中掩盖广真理意志及其变化。
原因也许在于:虽然自希腊人以来,“真实”话语不再是满足欲望的话语,或行使权力的话语,但在真理意志,在要言说这“真实”话语的意志中,如果牵涉的不是欲望和权力,又能是什么?“真实”的话语,因其形式的必然性而脱离了欲望和权力,便不能辨认渗透于其间的真理意志;而真理意志是长期强加于我们身上的,结果它所想要的真理便会成功地将其掩蔽。
如此,我们眼前呈现的便是被视为具有丰赡、富饶特征的真理,一种温和却隐隐普遍的力量,相形之下我们于那真理意志,那宽大的排斥机制,却毫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