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的语篇语用功能

语篇语用学作为功能语言学的一种研究范式,关注句法与语篇界面之间的关联和互动,即它运用功能主义的理论和方法,一方面,探求句法结构运作机制和功能的语篇动因;另一方面,反观句法在语篇中的分布规律和功能定位对语篇建构的制约。

本文旨在对语篇语用学研究的新成果《英汉语篇语用学研究》一书的主要内容进行介绍和简评。

20世纪以来,在语言学研究领域,新理论、新范式不断涌现。

特别是60年代语言学领域的话语转向为语篇语用学的诞生提供了理论契机。

语篇语用学作为功能语言学的一种研究范式,其关注点在于句法与语篇界面之间的关联和互动,即它运用功能主义的理论和方法,一方面,探求句法结构运作小学阶段的语篇教学是小学英语和中学英语的过渡阶段，它应该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想要追求高效的语篇教学，教师一定要把握好课堂的整体结构，优化教学手段，达到语言训练和思维能力统一发展，最终养成学生良好的阅读习惯，提高实际语言运用的能力。

语篇阅读教学是目前小学英语教学中的重要部分。

它直接作用于学生听说读写及思维能力德生成。

而我们现行的英语课本中，每一篇英语课文都具有很好的背景环境。

我们应该从文章背景着手，抓住其中关键词，从小培养学生的英语阅读理解能力。

如果纯粹的停留在教文章中的单词、句子、片段等知识点而忽略了文章的本身的情境和文化作为支撑，必将影响学生对于文章的理解。

因此，我们必须研究教材，设计好每单元的语篇教学。

语篇教学在培养学生良好的综合运用语言能力、真正提高外语应用能力和形成以学生活动为主体的课堂教学方面显得越来越重要。

在传统的语篇教学中，教师往往重语法，轻意义，重语句，轻篇章，常常把文章一句一句进行语法讲解、分析，然后再让学生听听读读就算完成教学任务了。

这样做就把语篇弄得支离破碎，不利于语言材料的整体理解。

整体语言观强调语言实质上是包括听、说、读、写四个部分在一起的不可分割的整体。

整体性原则要求全面系统地看问题，要从整体出发而不是停留在某个侧面。

“主要是”的语篇功能及与“主要”的对比分析在现代汉语中，话语标记“主要是”的语篇功能有：解说功能、释因功能、强调凸显功能。

结构形式相似的“主要”与“主要是” 都可以表强调义，但使用频率和强调义方面存在差异。

标签：主要是话语标记语篇功能一、“主要是”的语篇功能“话题标记是体现话语功能的语言形式”，话语标记“主要是”经历了语法化过程，其语义逐渐抽象和泛化，同时发生了功能迁移，由概念功能发展为语篇功能。

“语篇功能是指人们在组织语言时如何组织信息，表明信息之间的关系，以及信息和交际语境之间的关系。

”“人们在理解话语含义时是离不开语境的。

”在不同的情景语境中，话语结构通常会表现出不同的语篇功能。

通过考察，我们发现在不同的语境中话语标记“主要是”的语篇功能主要有三种：解说功能、释因功能和强调凸显功能。

1.解说功能话语标记“主要是”具有解说功能，一般位于句中，是对句中前面提到的信息进行进一步详细的解说，让句子信息更加详尽完整，句意更清楚。

例如：（1）学校教育要为生产服务，主要是对学生进行科学技术知识和生产劳动技能的教育。

（2）具体来说，是历史唯物主义，主要是指马克思和恩格斯“特别强调的”、“特别坚持的”、辩证的、历史的、唯物的观察事物的思想。

（3）政治制度是关于国家权力的性质组织、分配、运作等方面的规范法度，主要是指国体和政体的统一。

例（1），首句提出“学校教育要为生产服务”这种观点，后面的小句是对期进行说明，“主要是”后面的内容是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是对前面“学校教育要为生产服务”的解释说明。

例（2），“主要是”后面的内容用下定义的形式对“历史唯物主义”做了比较详细的解释。

例（3），首句对“政治制度”进行定义，“主要是”作为话语标记，连接的后续句是对前面关于“政治制度”的解释的补充说明，“主要是”后面的说明更简洁明了，将“政治制度”的含义解释地清楚明了。

2.释因功能具有释因功能的“主要是”是对句中某个原因和事件作出解释说明，同时“主要是”后面通常伴随表原因的“因为”一词。

语篇功能和语义功能
一、语篇功能
语篇功能是指语言现象在语篇中的表现和发挥作用，它是研究语言的基础。

语篇功能的表现形式有两种，即结构功能和表达功能。

结构功能是指语言表达方式的结构在语篇中的作用，它主要指的是语篇中的篇章结构如宏结构、微结构等，负责表达信息的宏观架构；表达功能是指词语、句子在语篇中的表达作用，它提供语篇的辅助信息，视角是“细节”。

二、语义功能
语义功能是指通过语言表达来传递语义信息的技巧。

它与语篇功能有着很大的不同，它强调语言表达的语义特性。

语义功能分为三类：顺序功能、对比功能和标记功能。

顺序功能是指语言表达的顺序来传达语义；对比功能指通过对比来表达语义；标记功能是指通过某种标记机制来表达一些抽象的概念或逻辑关系。

总结来说，语篇功能主要指语言形式，而语义功能则重在表示语义，两者之间彼此补充，共同起到语言表达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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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字句的综合分析及对外汉语教学“把”字句的综合分析及对外汉语教学-汉语⾔⽂学“把”字句的综合分析及对外汉语教学□胡明亮摘要：“把”字句的研究要从句法结构、语义关系和语⽤功能三个⽅⾯进⾏。

在句法上，介词“把”连同其宾语置于动词前，以避免动词后形成太多短语。

在语义上，“把”的典型宾语是受事。

在语⽤上，“把”字句⽤来承接上⽂，引出下⽂。

印度尼西亚语中没有类似结构，所以学习汉语的印度尼西亚学⽣⼀般避免使⽤“把”字句，或者使⽤错误。

关键词：“把”字句句法语义语⽤语⾔教学⼀、引⾔汉语“把”字句是⼀个⾮常特殊的句型，也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个难点。

约3万字的语料⾥，“把”字句153例，远远⾼于“被”字句的36例（裴春艳，2007）。

研究“把”字句，必须从语法、语义和语⽤三⽅⾯分析。

从语法形式上看，“把”为介词，它引导的介词短语出现在动词前。

从语义特征看，“把”所引导的名词短语，主要是受事；“把”前边的主语，⼀般是施事。

从语⽤功能看，“把”字句具有与其他句式不同的特殊功能，主要有信息功能、⼈际功能和语篇衔接功能。

本⽂⾸先介绍“把”字句的语法结构、语义特征和语⽤功能，然后探讨“把”字句在对印尼的汉语教学中出现的问题，最后就“把”字句教学提出⼀些建议。

⼆、“把”字句的句法特征从形式上看，“把”为介词，其引导的介词短语出现在动词前，如“（他）把书拿来”等。

（1）a.他把书拿来了。

b.?把书他拿来了。

c.*他拿来了把书。

d.*他把书拿。

e.他拿来了书。

f.他把书放在桌⼦上。

g.?他放在桌⼦上书。

例（1）a中，“把”连同其宾语“书”出现在动词前，动词后有补语“来了”，合法。

例（1）b中，“把书”出现在主语“他”前，不妥。

例（1）c中，“把书”出现在动词“拿来了”后边，不合语法。

例（1）d中，动词“拿”后⾯没有补语，句⼦也不合语法。

例（1）a 中也有主谓宾形式，如例（1）e“他拿来了书”。

但是，有些语法形式，如宾语后边有补语时，必须使⽤“把”字句。

语言的功能语言学家谈论的是抽象意义上的语言功能（FUNCTIONS），换句话说，不是用语言来聊天、思考、买卖、读写、问好，等等。

他们对这些实用的功能加以总结，试图对语言的基本功能做出如下粗略的分类：雅各布森（Jakobson）认为，像任何符号系统一样，语言首先用于交流。

虽然许多人认为交流的目的是有所指的，但雅各布森（以及布拉格学派的结构主义者）认为，有所指并非唯一的甚至并非基本的交流目的。

在其名篇《语言学与诗学》（Linguistics and Poetics）中，雅各布森阐明了任何言语活动的六个基本要素，即说话者、受话者、语境、信息、语码、接触。

以这六个关键要素为基础，雅各布森建立了著名的语言功能框架，即有所指（传达消息和信息）、有诗意（沉迷于语言本身）、有情感（表达态度、感情和情绪）、有意图（通过命令和恳求来说服和影响他人）、有寒暄（与他人建立关系）及元语言功能（解释意图、单词和意义）。

它们与语境、信息、说话者、受话者、接触和语码这些交流要素一一对应。

雅各布森的有关语言功能的观点仍有巨大影响（1960），请看如下图表。

哈利戴（Halliday）提出的语言纯理功能理论认为，语言有概念（IDEATIONAL）、人际（INTERPERSONAL）和语篇（TEXTUAL）功能。

概念功能构造了经验模型和逻辑关系，人际功能建立了社会关系，语篇功能造就了语境的重要性。

（哈利戴，1994）在其早期作品中，哈利戴通过观察儿童语言发育提出了七类语言功能，即工具性、规则性、写实性、互动性、个体性、启发性及独创性。

还有其他的分类采用了不同的范畴、使用了不同的术语，但所有分类在语言的基本功能上大体相同。

为方便说明，下面做出了总结。

不过这些分类依然稍有重叠。

1.5.1信息功能大多数人都认为，信息功能显然是语言的主要作用。

语言是思考的工具，人们常常感到需要表达出他们的思想，比如研究数学问题时。

用语言来记录事实是社会得以发展的一个先决条件。

现代汉语“就这样”的话语标记性质考察本文以话语标记特征为参照，对书面语中出现在“—A，X，B—”（X标记“就这样”，上文A，下文B）语篇模式中的“就这样”进行分析，确定其话语标记性质。

书面语中话语标记“就这样”主要是从整体上对话语的建构与理解产生影响，具有动态的语用特征;具有话题延续和话语总结的语用效果;具有实现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功能和篇章连接功能。

标签：话语标记“就这样” 语篇语用一、引言在现代汉语中，副词短语“就这样”结构紧凑，经常单独使用。

本文研究的现代汉语“就这样”具有下列特点：”就”表示“就是”和“就像是”，“这样”作为代词，代替某种动作或情况，用作各种句子成分，比如：主语、宾语;谓语;作为一个小句，复指上文，引起下文。

“就这样”在语义上表示“就（像）是这种情况”，没有其他情况。

“就这样”短语修饰后续成分，经常作状语，也可以作谓语，还可以单独使用。

例如：（1）如果和一个不合心意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还不如就这样静静地度过一生。

（2）李小兰说了声：“我就这样，你们和小赵说吧。

”（3）就这样，他背着自己的铺盖卷，手里提着那只烂黄提包，怀里揣着《牛虻》，来到了北关阳沟大队书记家。

例（1）中的“就这样”作状语，修饰“静静地度过”;例（2）中的“就这样”作谓语;例（3）中的“就这样”位于句首，独立成句，不与后面的语言单位构成更大的语言单位，是本文的研究对象。

我们认为，口语的互动性强，因而话语标记的出现频率高，但书面语也存在不同程度的互动性，也会使用话语标记。

从总体上来看，话语标记多用于口语，但仅仅局限于口语是不恰当的。

近年来，对于口语中话语标记的研究有很多，但是对于书面语的话语标记研究却甚少，因而要扩大对汉语书面语的话语标记的研究，这对于汉语话语标记理论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主要从“就这样”的话语标记性质、话语标记“就这样”的语篇分布以及话语标记“就这样”的语用功能来探析现代汉语话语标记“就这样”的用法。

浅析话语标记的基本特征及其语义功能摘要：对外汉语教学的根本目的不仅仅是使学生掌握中文的发音,词汇,语法等基本的汉语专业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汉语学习者能够得体的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

在教学过程中,我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学生:学习汉语很多年，汉语的基本知识掌握的比较好，在考试中也可以得到高分,但是一旦参与到具体的交际活动中,就出现很多问题。

有些误解了说话者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有些表达的不够全面，也不够得体，从而导致各种各样的误解。

笔者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缺乏对话语标记的正确理解和使用。

了解话语标记有利于我们更好的开展对外汉语教学活动。

关键词：对外汉语；话语标记一、关于对话语标记的界定，至今也没有统一的标准。

Randolph Quirk在1953最早提到了“话语标记”这一概念。

他在这次讲座中明确提出了：在我们日常口语交际中，频繁使用了一些修饰语，如：and,I mean,you know等。

他指出：这类修饰语，从句法层面，它们并不影响句子的真值意思的表达，但是却体现了说话人希望听话人做出反应。

从那之后，对话语标记的关注和研究越来越多。

由于研究视角不同，话语标记有过不同的称呼，包括连接词（conjunctions),提示短语（cue phrases)，语用标记语（pragmatic markers),话语小品词(discourse particles)等。

其中Schiffrin的“话语标记”这个称呼更为广泛接受和认可。

本文我们从以下三个方面探讨话语标记的特征：（一）位置上的特征例1.（1）要我说，咱们今天还是别出去逛街了，明天去吧，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雨。

（2）你们俩别吵了，要我说，咱们还是坐公交车去吧。

（3）你这件衣服最多值200块钱，要我说。

在以上例子中，“要我说”充当了话语标记，删减之后不影响句子的真值意，从这个例子总可以看出，话语标记在句子中的位置分布比较灵活，既可以用在句首，又可以用在剧中，也能用在句尾。

第26卷第1期2024年 2月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 o u r n a l o f S h e n y a n g U n i v e r s i t y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V o l .26,N o .1F e b .2024文章编号:2095-5464(2024)01-0103-10收稿日期:20221106作者简介:武蕾旭(1993),女,山西忻州人,博士研究生㊂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的语义类型与情感倾向武蕾旭1,刘 波2(1.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合肥 230039;2.浙江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与教育学院,浙江金华 321000)摘 要:分析了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语义类型和情感倾向㊂研究认为,语篇中的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承载着 话语预示 的核心语义,围绕此核心语义,该系列语用标记衍生出示警型㊁示直型等8个语义类型及其若干次类型㊂从词典静态语义看,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更多地体现出负向情感,在动态使用中主要表达说话人的 惧 哀 恶 等负向情感,少数能够表达说话人确信㊁肯定的正向情感㊂关 键 词:说句X (的)话;核心语义;语义类型;情感倾向;言说类;标记式中图分类号:H 14 文献标志码:A S e m a n t i c T y p e s a n d E m o t i o n a l T e n d e n c i e s o f S p e e c h M a r k e r S h u o J uX (d e )H u aWUL e i x u 1,L I UB o2(1.S c h o o l o fC h i n e s eL a n g u a g e a n dL i t e r a t u r e ,A n h u iU n i v e r s i t y ,H e f e i 230039,C h i n a ;2.C o l l e g e o f 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 E d u c a t i o n ,Z h e j i a n g 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 ,J i n h u a 321000,C h i n a )A b s t r a c t :T h e s e m a n t i c t y p e s a n de m o t i o n a l t e n d e n c i e so f t h e s p e e c h m a r k e r S h u o J uX (d e )H u a w e r e a n a l y z e d .I tw a s b e l i e v e d t h a t t h e s e r i e s o f p r a g m a t i cm a r k e r s o f S h u oJ u X (d e )H u a i nt h ed i s c o u r s ec a r r i e dt h ec o r es e m a n t i c so f d i s c o u r s e f o r e s h a d o w i n g ,a n da r o u n dt h i sc o r es e m a n t i c s ,t h es e r i e so f p r a gm a t i c m a r k e r s d e r i v e de i g h ts e m a n t i ct y p e s ,s u c ha s w a r n i n g t y p ea n dd i r e c tt y p e ,a n ds e v e r a l s u b t y p e s .F r o m t h e p e r s p e c t i v e o ft h e s t a t i c s e m a n t i c s o ft h e d i c t i o n a r y ,t h e p r a g m a t i cm a r k e r s o f t h es e r i e so f S h u oJ uX (d e )H u a :m a i n l y r e f l e c t e dn e g a t i v e e m o t i o n s ;i nd y n a m i cu s e ,t h e y m a i n l y e x p r e s s e dt h es p e a k e r sn e g a t i v ee m o t i o n s s u c ha s f e a r , s o r r o w a n d e v i l ,a f e wc o u l de x pr e s s t h e p o s i t i v e e m o t i o n s t h a t t h e s p e a k e rw a s s u r e a n d a f f i r m e d .K e yw o r d s :S h u o J uX (d e )H u a ;c o r e s e m a n t i c s ;s e m a n t i c t y p e ;e m o t i o n a l t e n d e n c y ;s p e e c hc l a s s ;m a r k e r t y p e 语用标记(p r a gm a t i cm a r k e r s )是语言学界关注的热点课题㊂现代汉语中的 说句实在话 说句不中听的话 等语用标记在独白语篇或对话语境中有着非常高的使用频率㊂401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6卷目前,学界的研究视点多聚焦于相关个案㊂例如:韩戈玲[1]把 说实话㊁说句实在的 等认定为主要标示言者态度,发挥传递言者的交际态度㊁观点或对事态的看法等作用的 态度型标记 (a t t i t u d i n a lm a r k e r s);席建国[2]指出坦言性语用标记如 说实话㊁说句心里话 等的语用功能主要是 强调话语所含信息真实性,或强调说话人的真实目的 ;周明强[3]则认为人们使用不同的坦言标记以表现不同的 坦言 程度㊂例如: 说句实在话 等重在突出所言内容的真实程度, 说句真心话 等重在突出所言内容的坦诚程度等㊂孙利萍[4]则认为 说实话 等坦言标记属于具有标示言者的言说方式作用的 话语方式型标记 ㊂此外,罗彬彬[5]对 说句不中听的话 的语用标记用法作了功能分析,薛兴鸽[6]专门对语用标记 说句不好听的 作了语用功能层面的探讨㊂李宗江[7]和周明强[8]对坦言标记(如:说实话㊁坦率地说)的范畴划分存在分歧,但都对该类语用标记的功能尤其是语用取效作了分类考察,所得结论亦相近㊂可以说,学界对 说句X(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的关注度并不高,尤其缺乏系统审视㊂本文基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 C L)语料库㊁北京语言大学现代汉语语料库(B C C)及中国传媒大学媒体语言语料库(M L C),分别运用 英文句号(f u l l s t o p)代表任意字符 两端字符有序相距刚好等于 正则表达式检索 实现语料的最大限度检索,凡符合现代汉语规范㊁出处客观可信的语料均收录在内,经语料去重㊁甄别与标注等操作,最终筛选出2580条有效语料,尝试对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核心语义㊁情感倾向等问题进行探讨㊂1作为一种语用标记格式的 说句X(的)话本文所研究的 说句X(的)话 是一种言说类语用标记格式(以下简称为 标记式 说句X(的)话 ),它是从若干形式如 说句丑话 说句实在话 说句不客气的话 等语用标记实例中概括出来的框式结构㊂反过来讲,标记式 说句X(的)话 通过汉语母语者的表达运用,在具体的语境中实现为 说句X(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㊂例1有个漂亮太太一同出席,够多么好!没有麻烦!没有一点麻烦!况且,说句丑话,在真把她玩腻了的时候,你满可以把她送给日本朋友啊!(老舍‘四世同堂“)例2他还说了一句打趣的话: 我们欢迎工人老大哥的支援,可是说句实在话,你们干农活的水平,可比不上咱自家干得好㊂ (‘人民日报“1981)例3江南分令纵然失败,但后面还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说句不客气的话,只怕九大门派也不足抗衡,东海镖局区区人手,更不足论了㊂(东方玉‘东方第一剑“)但是,上述概括并非不加选择地进行㊂与例1~例3相对,下列语料中的 说句X (的)话 就不是语用标记㊂例4曹冷元待儿媳妇比女儿还亲,儿子对她说句重话,老人都要训他一顿㊂(冯德英‘迎春花“)例5俺村党总支 一班人 常说的一句话是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㊂说句漂亮的话容易,但要干一番事业却很艰难㊂(‘人民日报“1994)例4中 说句重话 意义实在,在句中发挥叙实功能,若将其从小句中剔除,原句则无法表达完整句意㊂例5中的 说句漂亮的话 整体作非现实性事件主语,负载命题意义,属于句子的意义建构成分㊂同时,本文也注意到, 说句X(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并非都像例1~例3那样独立使用,有时具有一定的连接机制㊂例6 (语境:陈斌受邀谈及方舟子和唐骏之间的学历门事件,郑磊是主持人)陈斌:所以我就不相信盖棺定论 我在国外对不起没有看见㊂郑磊:而且我说句良心话,他完全可以一直不回应,你没有权利㊂陈斌:所以他跟唐骏事件也是不同他是靠这个东西吃饭的他做了假㊂这是零容忍的㊂(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新闻2010“)例6中, 说句良心话 与第一人称代词 我 连用,连用后的结构与语用标记 说句良心话 在功能上保持一致,仍表示说话人所意欲发表的内容是代表着他对当前话题的正确认识或评判,即连用结构的整体可视为一个语用标记㊂张伯江[9]认为, 汉语句法结构的形成与调整,都可以直接显示语用目的 ㊂本文认为在一定语境中,语用标记允许一定的连接机制,并对连接后的整体结构具有 同化 作用㊂基于语料观察,本文发现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具有以下特征:句法上,不参与其所标记内容的命题意义建构,若将其删除或省略也完全不影响句子的合法性和表意完整性,即具有 句法可分离性 ,如例1㊂韵律上,同它们所标引的语篇内容之间存在明显可感的韵律轮廓,以独立使用最为典型,如例3;尽管例6有一定的连接成分,但仍不影响其韵律的相对独立性㊂语义上,与话语标记语不同,可编码一定的概念信息㊂如 良心话 大实话 均具有不同的概念意义㊂功能上,仅在语篇层面发挥一定的语用作用,主要用于引出说话人的相关评价性言论;有时也可发挥句际连接或关联语境或语段的功能,但这不是其主要功能㊂分布上,广泛分布于对话体和独白体两种语篇类型中㊂形式上,存在较多形式变体和功能变体,如例2中的 说句实在话 可替换为 说句实在的 说实在的 实在地说 等㊂2 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核心语义关于语用标记的核心意义,学界尚未有确切的描述和定义㊂S c h i f f i n [10]指出 除了 o h 和 w e l l 外,我所描写的所有话语标记语都有意义㊂话语标记语所传达的意义不仅限制它们所在的话语,而且影响话语的整体意义 (作者自译,下同)㊂R e d e k e r [11]认为 核心意义 应该指明标记语对将限制话语语境解释的语义表征的内在贡献㊂F r a s e r [12]认为 每个话语标记语都有一个具体的㊁核心的意义㊂例如,话语标记语 s o 标记其后项内容是与其前项内容相对而言的结论项㊂总之,本文将话语标记语定义为一个语用类别 它们有一个核心意义,这个核心意义是程序性的,而不是概念性的,并且对它们更为具体的解读是语境协商的结果兼具语言学的和概念的㊂本文分析相关语料后,得出如下认识:一是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反映了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的形式共性,本身就具有一种核心意义说话人向听话人预示即将发表的话语信息,可以概括为 预示即将发表的内容 ,即具有 话语预示 功能㊂这种核心意义随着定语 X 的填充完成而进一步明晰化㊂二是在语篇中,任意一个 说句X (的)话 语用标记都有一个明确且具体的核心意义㊂如例3中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 的核心意义是说话人即将发表带有警告㊁警醒意味的内容,并将这种信号预示给听话人㊂基于此,本文随机选取相关语料对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核心意义和功能进行分析验证㊂例7 田大妈眼神一扫,似乎悟到了什么,紧接着又说: 这是黑道,官道我也走㊂不是说照顾残疾人,还有什么基金会吗!我写信求告,就说总不该让我家绝了后吧!时下不501第1期 武蕾旭等: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语义类型与情感倾向601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6卷是兴接班顶替,一个萝卜一个坑么?说句难听话,妈就是豁上这条老命不要了,也得把这个户口留给匈㊂ (毕淑敏‘紫花布幔“)例8这让我非常感动㊂当时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像是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㊂(‘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例9(语境:许子东㊁查建英等谈论乔布斯的成功营销策略)查建英:我为什么就听了他这句话呢 说实话,他刚才说的这些话,我说句不客气的话,都是陈词滥调,就无数的以前的先哲,先人,艺术家都讲过,要听到你内心的召唤,不是他一个人说㊂(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2011)例7中说话人田大妈想尽办法为 匈 上户口,她意识到自己豁出命也要为 匈 上户口的言论可能对听话人造成冲击,因此用 说句难听话 预先示警,减轻话语冲击㊂例8中,说话人首先意识到,自己意欲发表的言论将直接威胁自己的面子,临时使用 说句不好听的话 把上述信息预示给听话人,以减轻面子威胁,避免听话人的嘲笑㊂例9中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 则是说话人把自己意欲发表的话语内容具有 直言不讳 等属性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㊂上述分析均是以说话人为中心㊁着眼语篇生成视角展开的㊂若从听话人视角看,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的)话 也无疑为听话人迅速理解语篇内容㊁准确把握说话人交际意图提供了积极指引㊂由此可知,在语篇中,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 话语预示 贯穿话语生成和理解的全过程,关涉说话人和听话人既是说话人及时调整语用策略㊁实现交际目的的手段,更是帮助听话人预知新信息㊁揣测说话人交际意图的线索㊂但是,语用标记的使用始终是以说话人为中心,听话人和话语语境则是影响因素和条件㊂而 说句X(的)话 的语用意义普遍体现为 话语预示 (说话人)和 话语预知 (听话人)的互动,因此,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核心语用意义是 话语预示 ,而其所预示的信息则取决于说话人对自己即将发表的话语内容的性质概括,相应的信息内容性质则通过 X(的)话 实现语义表征㊂3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语义类型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实体形式丰富㊁类型多样㊂语言的形式和意义密切相关,那么,如此丰富多样的形式类型,作为一种语言表达式,该系列语用标记具有多少种语义类型?本文以说话人为主视角,将收集到的376类 说句X(的)话 分为示诚型㊁示警型㊁示正型㊁示源型㊁示他型㊁示直型㊁示私型㊁示夸型8个语义类型和若干次类型,具体分析如下(按各语义类型的总例频次高低介绍)㊂3.1示诚型诚 存在一个义项: (心意)真实 [13]167,与 虚假 相对㊂ 示诚 即表示说话人把 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真实性㊁坦诚性㊁实在性等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 示诚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诚实类 和 诚恳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1475次㊂其中的定语 X 一般为 老实 实在 心里 真心 等凸显[+真实][+诚恳] [+发自内心]语义特征的词或词组㊂两个次类中,诚实类(972次)常用的有说句(大)实话㊁说句老实话㊁说句实在话㊁说句(最)实实在在的话㊁说句(很/非常)实在的话㊂诚恳类(503次)常用的有说句心里话㊁说句(天理)良心话㊁说句真(心)话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㊁说句掏心(窝/肝)的话㊁说句坦诚的话㊁说句心腹话㊂3.2 示警型示警 本意为 用某种动作或信号使人注意(危险或紧急情况) [13]1191㊂而在口语交际中,人们出于礼貌或友好,在表达对某人㊁某事或某物的态度㊁立场㊁价值评判时,倾向于尽量减轻自己的话语责任,以避免他人尤其是听话人因自己过于尖锐的言论而损伤面子㊂此时,说话人也就需要预先 示警 ㊂语料调查显示, 示警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129个次类,总例频次为650次㊂该语义类型的定语 X 一般由 难听 不好听 不客气 等凸显[+贬抑][-礼貌]语义特征的形容词或词组充当,少数为一般动词如 笑 等㊂其中,从所预示的内容属性看,同一语义次类型,往往存在多种形式类型与之对应㊂常用的有4类㊂①粗俗刺耳类(143次):说句难听(的)话㊁说句很难听的话㊁说句(再)难听点的话㊁说句不中听的话㊁说句不好听的话㊁说句不(太)好听的话㊁说句不受听的话㊂②玩耍嬉笑类(75次):说句笑话㊁说句玩笑话㊁说句耍笑话㊁说句逗笑的话㊁说句(半)开玩笑的话㊂③不加谦让类(56次):说句不客气的话㊁说句不大客气的话㊁说句老实不客气的话㊂④不恭不敬类(21次)说句不恭敬的话㊁说句不恭的话㊁说句不敬的话㊁说句有点不敬的话㊁说句对亡友不敬的话㊁说句大不敬的话㊁说句不大恭敬的话㊂3.3 示正型正 存在 正当 [13]1670的义项㊂ 示正 即说话人 把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公平性㊁合理性㊁正当性等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 示正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公平公正类 和 公平合理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307次㊂其中,定语 X 一般为 公正 公道 等具有[+合理][+正当][+客观]语义特征的词或词组㊂两个次类中,公平公正类(284次)常用的有说句公道话㊁说句公平(的)话㊁说句公正(的)话㊁说句比较公道的话㊁说句公允的话㊂正当合理类(23次)常用的有说句(再/最)到家的话㊁说句客观的话㊁说句问心无愧的话㊁说句正经话㊁说句恰当的话㊁说句中肯的话㊂3.4 示源型源 有 来源 的义项[13]1614,指所表达话语的来源㊁出处等㊂ 示源 即说话人把 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来源性㊁归属性等特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 示源型 语用标记大致可分出 时源类 和 处源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41次㊂其中,定语 X 的类型较为复杂,可由 北京 成都 等地点名词㊁ 俗 时髦 等形容词㊁ 老百姓 乡下人 等名词及其他可标明话语来源信息的词组充当㊂其中,时源类(18次)常用的有说句老话㊁说句时髦(的)话㊁说句时兴的话㊁说句老生常谈的话㊁说句老套的话㊁说句顺应时风的话㊂处源类(23次)常用的有说句(咱)北京话㊁说句(大)俗话㊁说句老百姓(常说)的话㊁说句乡下人的话㊁说句职场小人物的话㊂3.5 示他型他 存在一个义项: 另外的㊁其他的 [13]1259㊂ 示他 即说话人把 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同当前话题不相干或不太相关的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 示他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换题类 和 无关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40次㊂其中,定701第1期 武蕾旭等: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语义类型与情感倾向801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6卷语 X 一般为凸显[+不相干][+另外的]等语义特征的词组㊂其中,换题类(35次)常用的有说句题外(的)话㊂无关类(5次)常用的有说句闲话㊁说句不相干的话㊁说句不着边的话㊂3.6示直型直 有 直爽㊁直截 [13]1680的义项㊂ 示直 即说话人 把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直接性㊁直白性㊁简明性等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 示直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耿直爽快类 简明通俗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33次㊂其中,定语 X 一般是 直 白 坦白 等凸显[+简洁][+直白]语义特征的词或词组㊂其中,耿直爽快类(23次)常用的有说句直话㊁说句大白话㊁说句坦率话㊁说句坦白(的)话㊁说句直白(的)话㊁说句直率话㊁说句直爽话㊁说句很爽快的话㊂简明通俗类(10次)常用的有说句干脆话㊁说句透彻的话㊁说句形象的话㊁说句通俗(的)话㊁说句最通俗的话㊁说句简单的话㊂3.7示私型私 存在一个义项: 暗地里㊁私下 [13]1235㊂ 示私 即说话人把 自己所意欲表达内容具有的私密性㊁亲近性等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以实现某种交际意图㊂这类语用标记所引出的内容一般关涉当事双方的切身利益,不好公开来讲㊂ 示私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亲近类 和 私密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21次㊂其中,定语 X 一般为凸显[+私密][+贴心]等语义特征的词或词组㊂其中,亲近类(16次)常用的有说句体己话㊁说句贴心话㊁说句知心话㊁说句亲近的话㊂私密类(5次)常用的有说句私话㊁说句背人的话㊁说句关起门来的话㊁说句不能外传的话㊂3.8示夸型夸 有 夸大 的义项[13]755㊂ 示夸 即说话人把 自己意欲发表的内容所具有的夸张性㊁夸大性等属性 作为信号预示给听话人㊂ 示夸型 语用标记可分出 夸张类 和 自吹类 2个次类,总例频次为13次㊂其中,定语 X 一般具有[+夸张][+自夸]等语义特征㊂夸张类(11次)常用的有说句大话㊁说句夸大的话㊁说句夸张(点)的话㊂自吹类(2次)常用的有说句自吹的话㊁说句吹牛的话㊂以上语义类型划分情况如表1所示㊂表1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语义类型语义类型次类型数总例频次总例频率/%示诚型2147557.17示警型12965025.19示正型230711.90示源型2411.59示他型2401.55示直型2331.28示私型2210.81示夸型2130.50合计1432580100据表1,在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8个语义类型中, 示诚型 语用标记具有最高的使用频率,反映人们经常使用该系列语用标记表达自己真诚㊁诚恳等情感态度,具有明显的选用偏好㊂而 示警型 语用标记则具有最复杂多样的语义次类型表现,其较高的使用频率有赖于其复杂的形式类型支持,说明人们选用该类语用标记宣泄情感时不拘泥于具体形式,具有较高的自如度㊂在 示正型 语用标记中, 说句公道话 为代表的 公平公正类 语用标记使用频率最高,一定程度上反映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对公平㊁公正等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追求㊂同理,尽管其他5个语义类型的语用标记数量较少,但也反映了人们使用该标记式时的某些表达偏好㊂4 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情感倾向上文主要考察了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语义类型,不同语义类型的 说句X(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通常会呈现出不同的语义色彩和情感倾向㊂本文采用的分析策略是:首先,对收集到的376类语用标记进行逐一考察,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等工具书分析其语义特征,归纳出若干语义类型并标注其语义情感色彩,运用参数赋值的方法计算其语义倾向(静态意义);其次,考察各类型语用标记在2580条语用实例中承载的说话人主观情感,并进行逐条标注,同样运用参数赋值的方法计算该系列语用标记在语言使用中的情感(动态意义)倾向㊂一般来讲,语言的情感倾向指的是语言使用者对客观现实现象所持的肯定或否定㊁支持或反对㊁褒扬或贬抑㊁喜爱或厌恶㊁祝愿或诅咒㊁乐观或悲观等积极或消极的情感㊁态度㊁立场㊂上述倾向与语言表达式的语义内涵密切相关,在语言使用者身上表征为喜爱㊁憎恶㊁开心㊁愤怒㊁伤心㊁恐惧等若干情绪类别,最终归结为好㊁恶㊁乐㊁怒㊁哀㊁欲㊁惧等基本情感类型㊂可以说,语言的情感倾向是语言主观性的具体体现㊂语用标记经常负载说话人的情态,考察其情感倾向,有助于进一步揭示其使用概貌㊂传统上,按语义色彩可把语言情感分作褒义/正向(p o s i t i v e )㊁贬义/负向(n e g a t i v e )㊁中性义/中立(n e u t r a l )三类,即以人类情感差异的两极性描摹语言语义差异的两极性㊂在此基础上,通过参数赋值,可为语言的情感倾向的计算提供基本数据㊂传统的研究思路依据的是语言的静态语义即词典意义,这种意义是相对凝固的㊁规约化的㊂例如: 贪婪 罪恶 等经常表达负向情感, 善良伟大 等经常表达正向情感, 国家 人民 等则一般表达中立情感㊂在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中,定语 X的语义决定了其核心语义㊂图1 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静态语义情感倾向基于上述讨论,对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静态语义考察可分以下四个步骤:第一步,赋值㊂令 正向=1 负向=-1 中立=0 ㊂第二步,标注㊂在形式类型和语义类型考察的基础上,参考‘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㊁‘汉语褒贬义用法词典“对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逐一进行情感标注㊂第三步,计算㊂计算三类情感倾向的数值㊂第四步,结论㊂得出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的情感倾向㊂经上述步骤,本文从376个形式类型和143个语义类型中计算得出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的静态语义情感倾向(见图1)㊂在语篇中,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被赋予了较为显著的负向语义情感倾901第1期 武蕾旭等:言说类标记式 说句X (的)话 的语义类型与情感倾向011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6卷向㊂但同时,上述三分标准是对语言静态语义的 粗颗粒度 情感划分,并不能具体反映语言使用者的情感倾向㊂为此,本文借鉴徐琳宏等[14]的情感分类方案(见图2),结合 说句X (的)话 系列语用标记在语篇中的语义表达和说话人呈现的主观情感,采用人工标注的方法,对标记式 说句X(的)话 在语言使用中的2580条语用实例进行分析考察,并对143个语义类型作了情感标注,以期细化分析 说句X(的)话 的动态语义情感表达倾向㊂图2情感分类对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动态语义情感标注如下所示:例10我们这儿 消防基础差,领导又根本不重视,火啥时间都可能会来说句坏良心的话,我们有时真恨不得烧他两把,因为只有等火真的烧起来了,他们才会清醒,才会慌,才会重视㊂(科技文献)例11她腼腆一笑,温婉地说: 回头想想以前为自己设定的那些择偶条件,只觉得可笑得紧㊂说句不长进的话,一个女人再怎么美丽㊁再怎么能干,都比不上挑男人有眼光来得实在㊂ (程浅‘恋人未满“)例12这会儿的茶馆,如北京前门的那家,房舍是挺讲究,设备也蛮豪华,只是少了温馨和随意㊂更不要说那价钱了 说句不受听的话,这样的茶馆,只能供一般人观赏㊂(冯志‘敌后武工队“)例13在国际舆论的压力下 美(国)将采取措施阻止哄抢文物的行为 说句题外话,我常想这样一个场景:如果真有一天要追究这些哄抢文物的暴徒,如果有个暴徒也以中国庄子的名言来诘问美英联军: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我真不知道,后者又该作何回答㊂(新华社2003)例10中, 说句坏良心的话 包含说话人对 领导不重视防火 的极端愤怒,标注此类为 怒 愤怒 ;例11中, 说句不长进的话 表达说话人对自己择偶遇挫㊁遇人不淑后的悲伤㊁失望,标注此类为 哀 失望 ;例12 说句不受听的话 包含说话人因意欲对茶馆发表贬低㊁批评等内容而多少感到过意不去,标注此类为 哀 疚 ;例13中的 说句题外话 引出了对假设场景的客观描述,其中的情感成分较少,标注此类为 无 ㊂依据上述分类标准和标注方法,本文统计获得标记式 说句X(的)话 在语篇中的动态语义情感倾向(如图3所示)㊂由图3可知,语篇中的标记式 说句X(的)话 的语义更多指向 惧 哀 恶 等负向情感,反映出该标记式带有显著的负向情感倾向㊂语料分析显示,该标记式常被表达说话人的恐惧㊁羞耻㊁悲伤㊁失望㊁贬责㊁憎恶等负向情感㊂这种负向情感的背后反映了一种语。

构式“可不（是）”的话语标记功能及来源分析“可不（是）”多出现对话语篇之中，表达说话人对对话人所陈述信息的赞同与肯定，在特定语境中可表达出说话人的嘲讽等情感语气。

使用泛化后，该构式逐渐应用到叙述性语篇之中，起到肯定性的篇章衔接作用。

話语标记“可不（是）”经历了主观化的发展路径：强调性否定进入反问句语境，强调性的副词“可”与“不（是）”各自独立，受到重新分析、语境渲染等机制的影响，强调性否定向肯定标记转化，标记“评价”的言语行为，最终“可不（是）”紧缩固化为一个副词。

标签：“可不（是）” 应答肯定话语标记一、引言在现代汉语中，“可不（是）”有同形异义的现象，先看“可不是”的情况：（1）“我可不是民工啊，我是画家。

”（卞庆奎《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①（2）李﹕我在台湾混了这么多年，他们还不敢。

汤﹕谁也不敢。

李﹕哈哈……，可不是。

他们讲我怎么行？……（《南都周刊》）“可不是”在例（1）中表示否定，在例（2）中是肯定、赞同对话者的观点。

“可不”也有一形多义的情况，如：（3）“你们的厂长可不简单呐，那时候，……”（叶丹、傅超武《火红的年代》）（4）“昨天夜里出事了！”蒋联杰以十分确定的口气说。

“可不！”司机接过了话茬。

（克劳塞维茨《汉风》）例（3）中“可不”表示否定，意思是“不简单”，例（4）中“可不”表义与例（2）中“可不是”一样。

例（1）、例（3）中“可不（是）”的组成要素都有实在意义，例（2）、例（4）属于本文所讨论的“可不（是）”构成，其整体意义与功能无法从形式要素之和推知，必须通过整体理解，依据构式语法的观点，可称“可不（是）”为构式。

构式表“同意”与“赞同”的肯定义，肯定的语气程度明显比“是”要强烈，结合其语义及功能特点，本文称之为肯定性应答构式。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已经将“可不”收录。

【可不】：表示附和赞同对方的话。

您老有七十岁了吧？～，今年五月就七十整啦！也说可不是。

②《现代汉语八百词》也将“可不是吗”“可不是”“可不”列入其中，认为它们是习用语，表示同意对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