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的注视—读李进祥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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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李进祥与龙仁青小说中的乡愁情结比较研究——以《换水》与《光荣的草原》为例德吉措 吕颖 北方民族大学文史学院摘要:乡土是所有人的家园,乡土文学则能反映每个民族自己的文学传统和社会现实。
宁夏回族作家李进祥和青海当代藏族作家龙仁青都是现如今国内文坛声名显赫的乡土文学作家,通过对李进祥的《换水》和龙仁青的《光荣的草原》的对比研究中发现,在肯定两部小说对乡愁意识的书写基础上,探究两位不同民族的作家在乡土文学创作中的深厚的文学内涵是颇有意义的。
关键词:乡愁;李进祥;龙仁青;空间叙事;民族宗教“乡愁”的深层次内涵表现在:人的本性在当下面临日益被消解时,而产生的焦虑。
宁夏回族作家李进祥和青海藏族作家龙仁青属于不同地域和民族,亦是具有代表意义的作家。
他们对本民族、本土以及现代化的发展有着更为深刻的心理体验,包含宗教、个人等诸多因素。
一李进祥的《换水》和龙仁青的《光荣的草原》在乡愁情结的表达上有极大的相似性。
作为宁夏回族文学的“三驾马车”之一的李进祥从《孤独成双》到《女人的河》,李进祥小说最鲜明的创作特点是对生活在清水河边的回族人们的心理和生存状况的关注。
而作为活跃在青海文坛的藏族作家龙仁青,他的作品都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在青藏高原一带的草原民族的基本生存状态和生命价值,无论是《咖啡与酸奶》还是《光荣的草原》,都可窥见草原文化、生命意识、和乡愁情结的思想内核。
李进祥的《换水》是对底层小人物于现代化的生存困境的焦虑与对故乡的归乡之思的书写。
《换水》中的马清和杨洁怀揣纯净的心灵进城务工,然而,冷漠残酷的城市将他们隔绝于千里之外,马清在建筑工地摔残手臂,杨洁为生存不惜出卖自己身体。
在每次的“换水”中,他们都试图洗净身体污秽,抚平精神创伤,渴望回归家乡。
在城市生活中两人的身体和心灵都备受摧残,更无法返乡务农,从追求幸福的寻觅者落为在城乡间随波逐流的流浪者。
如今,在城市文明的冲击下,青海藏族牧民世代生活的草原环境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变。
2022-2023学年广东省中山市高一下学期期末语文试题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鲁迅认为图像艺术的真实应当满足细节的写实性、形象的典型性以及精神的真实性。
他也将这种源于图像的艺术真实观贯彻到了文学写作中,其作品重视现实主义文学利用典型批判现实的功能,但也倾向于自然、如实、全面的图像式真实表达,中国文学史上自此诞生了极具特色的鲁迅式现实主义作品。
文艺期望触动大众,首先应有细节之处的真实感,使得观者得以代入与共情。
鲁迅在《祝福》的细节表现之处流露出自然、细腻、真实的画风笔触。
在描写鲁镇居民对“祝福”的准备时,他将过程表现得事无巨细:“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
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
”在描写祥林嫂沦为乞丐的落魄时,鲁迅对其形象细节进行了细致的白描,以表现出祥林嫂落魄处境:“她一手提着竹篮。
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
”对“祝福”准备场面的如实描写,读者能够感受到火热而温暖的节日气氛,对祥林嫂落魄形象的细致刻画,也使得苦难更加立体地呈现于读者眼前。
图像式的细节写实,强化了《祝福》整体的视觉性与真实感,从而给读者带来了更深层的代入,使得小说的感染力进一步加强。
在细节真实感的基础上,《祝福》还做到了人物描摹的“本质真实”,鲁迅以现实的笔锋刻画出了以鲁镇人为典型的看客心态,每个角色也都有着鲜明的象征性与典型性。
“我”代表着部分读书人群体的犬儒主义、短工代表着部分底层劳动者群体的金钱趋向、柳妈等一众听祥林嫂讲故事的女人代表着部分女性群体的感性自利、鲁四老爷等人代表着既得利益者群体的虚荣精明、祥林嫂则代表着一些直接遭受压迫的底层人民受害者群体的可悲与不觉悟。
鲁迅以对个体形象的隐意探索,将旧社会背景下不同社会群体的心理特征进行深刻的剖析。
高考小说阅读考点解读与巩固训练(附答案解析)考点:1.迈尔尼《战争》——物象的作用2.孙凤国《耳沉张》——赏析画线的句子3.川端康成《雪》——词语运用上的表现力4.罗广斌、杨益言《被捕》——称呼变化【考点研究】1.词语运用上的表现力2.称呼变化3.物象的作用4.赏析画线的句子【考点示例】一、迈尔尼《战争》——物象的作用【考点解读】1.对小说思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2.对小说艺术特点的理解与鉴赏3.人物的性格特点4.小说以“电话”为枢纽连接人物、安排情节——物象的作用二、孙凤国《耳沉张》——赏析画线的句子【考点解读】1.人物形象特征2.分析第三段在文中的作用3.赏析画线的句子【巩固训练】1.分析第⑧段在词语运用上的表现力。
2.作品通过不同的雪景来推进叙述层次,对此作简析。
3.小说家福斯特曾说:“引入小说中的梦都另有目的,此目的并非用于展现人物整个一生,而只为了他醒时的那部分生活。
”从这个角度分析三吉梦的内涵。
【答案解析】1.用“栗粒”形容黑暗中的光点(或比喻),不但让读者感受到形状,还传达出立体感和质感;“翩跹”与“起舞”搭配,用拟人手法写出轻快、跳跃的律动感;用“金色”和“白色”来描绘雪花颜色的变化过程,画面感强;用“冷却”来刻画“金色”到“白色”的转换,用词新颖,十分准确地写出三吉从闭上眼时纷乱无序的画面慢慢转向他特定的“雪”世界过程。
2.三吉紧闭双眼召唤来雪,雪先是从“远方飘忽的细雪”渐变成“鹅毛大雪”,将三吉包裹,带入梦境;接着墙上出现雪景,只有厚雪没有其他景物,荒凉冷寂,暗示三吉内心的孤寂;随着梦境深入,景物随之丰富生动,水流融化了雪,将三吉引入记忆深处,看见他的父亲和曾经爱他的姑娘们;最后雪仿佛变成鸟的翅膀,画面变得轻快灵动,三吉在梦幻中实现自由。
3.(1)示例一:三吉通过梦幻方式与过去的人幽会,在三吉梦中出现了抱着他的父亲和曾经爱过她的姑娘们;“抱”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而出现的姑娘,也是“爱过三吉的”而非“三吉爱过的”,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三吉非常渴望得到他人的爱和关怀。
高考真题语文--小说阅读1.(2019年·新课标Ⅲ卷·T7~9)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7~9题。
到梨花屯去何士光这故事开场时是颇为平淡的,只是后来,马车快要进梨花屯,而两个乘客也沉默时,回过头来看一看,兴许才有一点故事的意味……一辆马车从白杨坝出来,车夫是个老人家。
在一座石桥旁,他把一个中年人让到车上来。
看得出,这是位下乡干部。
天色好晴朗。
水田还没有栽上秧子,但包谷已长得十分青葱,初夏的山野,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叫人沉醉不已。
碎石的马路拐弯了,爬坡了,又拐弯了,又爬坡了。
不时有布谷在啼叫,车上的人似乎打起盹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
打盹的干部猛地抬头,看见有人正上到车上来。
“啊,谢主任?”来人犹豫地打招呼,似乎有些意外。
“是……老赵同志?”谢主任嗫嚅了一下,也有些突然。
车抖了一下,从横过路面的小小水沟上驶过。
谢主任把香烟掏出来,递一支给老赵:“去梨花屯?”语气中有和解的意味。
老赵谨慎地回【答案】“是。
”“去包队吗?“是。
胜利大队。
”“我也是!”谢主任和蔼地笑起来,“我们都是十回下乡九回在,老走梨花这一方!笑颜使气氛松动起来。
三只白鹤高高飞过,不慌不忙扇动着长长的翅膀,在蓝天里显得又白又亮……“老赵,”谢主任开诚布公地谈起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谈谈呢!为七六年秋天在梨花挖那条沟,你怕还对我有些意见呐!“谢主任,你说到哪里去了!”“实事求是嘛!当时我是工作队的负责人,瞎指挥是我搞的,该由我负责!有人把责任归到你头上,当然不应当!”“我……”“我也明知那条沟不该挖,一气就占了四十亩良田。
但当时压カ大啊;上边决定要挖,社员不同意挖,是我硬表了态:我叫挖的,我负责!”“这种表态,”老赵想了一想,“我也表过……”“那是因为我先表嘛!”谢主任接过话头,“老赵,去年报上有篇报道,你读过没有?”“哪一篇?”“谈得真好!”谢主任不胜感慨地说,“是基层干部座谈。
总结说:上面是‘嘴巴硬’,基层干部是‘肩膀硬’!基层干部负责任。
《大悲悯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阅读练习及答案《大悲悯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阅读练习及答案阅读莫言《大悲悯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回答1-3题。
大悲悯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莫言近几年来,“悲悯情怀”已成时髦话语,就像前几年“终极关怀”成为时髦话语一样。
我自然也知道悲悯是好东西,但我们需要的不是那种刚吃完红烧乳鸽,又赶紧给一只翅膀受伤的鸽子包扎的悲悯;不是苏联战争片中和好莱坞大片中那种模式化的,煽情的悲悯;不是那种全社会为一只生病的熊猫献爱心但置无数因为无钱而在家等死的人于不顾的悲悯。
悲悯不仅仅是“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也让你打”,悲悯也不仅仅是在苦难中保持善心和优雅姿态,悲悯不是见到血就晕过去或者是高喊着“我要晕过去了”,悲悯更不是要回避罪恶和肮脏。
《圣经》是悲悯的经典,但那里边也不乏血肉模糊的场面。
佛教是大悲悯之教,但那里也有地狱和令人发指的酷刑。
如果悲悯是把人类的邪恶和丑陋掩盖起来,那这样的悲悯和伪善是一回事。
《金瓶梅》素负恶名,但有见地的批评家却说那是一部悲悯之书。
这才是中国式的悲悯,这才是建立在中国的哲学、宗教基础上的.悲悯,而不是建立在西方哲学和西方宗教基础上的悲悯。
长篇小说是包罗万象的庞大文体,这里边有羊羔也有小鸟,有狮子也有鳄鱼。
你不能因为狮子吃了羊羔或者鳄鱼吞了小鸟就说它们不悲悯。
你不能说它们捕杀猎物时展现了高度技巧、获得猎物时喜气洋洋就说他们残忍。
只有羊羔乖小鸟的世界不成世界;只有好人的小说不是小说。
即便是羊羔,也要吃青草;即便是小鸟,也要吃昆虫:即便是好人,也有恶念头。
站在高一点的角度往下看,好人和坏人,都是可怜的人。
小悲悯只同情好人,大悲悯不但同情好人,而且也同情恶人。
编造一个苦难故事,对于以写作为职业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那种在苦难中煎熬过的人才可能有的命运感,那种建立在人性无法克服的弱点基础上的悲悯,却不是能够凭借才华编造出来的。
描写政治、战争、灾荒、疾病、意外事件等外部原因带给人的苦难,把诸多苦难加诸弱小善良之身,让黄鼠狼单咬病鸭子,这是煽情催泪影视剧的老套路,但不是悲悯,更不是大悲悯。
佳作选萃李进祥的小说,有一种浓郁的抒情氛围。
不论是清水河畔的风景、人、事,还是呜呜嗡嗡的口弦子声,都打上了一抹抒情的底色。
作家善于营造一种氛围,看似苦涩的悲剧生活,似乎在悠长的抒情中被慢慢冲淡了。
口弦子奶奶被迫与心上人分离,远嫁河湾村,后私奔不成又痛失爱子——这是多么沉重的悲剧啊。
而经由作家讲述出来的这个故事,伴随着那一声声幽咽的口弦子,如一团氤氲的水汽,只盘旋了一小会儿就散去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口弦子奶奶》其实是一个不太纯粹的悲剧故事,正如小说最后所写:“口弦子奶奶死后,关于她的故事渐渐与一些古老的传说混为一谈。
小辈的人甚至怀疑有这样一个人在河湾村存在过。
但口弦子声却不绝如缕地在村夜里飘起,这是实实在在的。
”作家不愿意把苦难血淋淋地呈现出来,甚至不愿用猎奇的笔调来描写悲剧的种种细节,如小说里对口弦子奶奶和货郎子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私奔的细节,没有浓墨渲染,而只是一笔带过。
这样的处理,使得小说隐隐透出温和的调子。
李进祥善于塑造女性形象,他笔下的女性都是如口弦子奶奶这样温婉如水、坚韧隐忍的群像。
作家的视线集中在身处卑微的女性的酸甜苦辣与生死荣枯之上。
在西北这片贫瘠的土地,女性面对爱情时苦痛抉择的心态,面对悲剧命运的顽强应对,都是作家所关注的。
作家自己说过,他想表现底层和弱者的生存状态,而女性恰恰是最好的代表。
她们沉默、隐忍,面对无常的命运时选择默默承受。
口弦子奶奶刚嫁过来时,夜夜弹口弦子,而这声音也使得村子里其他的女人们想起了很多“说不出口的难肠事儿”;私奔不成又被丈夫抓回家里,口弦子奶奶也只是幽幽地坐在家里独自叹息;生下了不足月的痴傻儿子,在儿子牛娃子溺水之后,口弦子奶奶悲极而亡……作家把女人比作村前的那一条苦涩的咸水河,在时间的流逝下不急不缓地流淌着、忍受着。
人生已经足够苦痛,但似乎还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们默默地生活着、前行着。
李进祥想写出这种潜藏的力量,以慰藉世间那些不安的灵魂。
通过讲述一个女性的悲剧故事,作家对自己生活着的故乡投去了深切的关怀和悲悯。
2019-2020学年经棚一中高三语文期末试题及参考答案一、现代文阅读(36分)(一)现代文阅读I(9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朦胧的敬慕——悼念鲁迅先生萧乾①也许有人比我更怕死,我却不相信有比我更怕看死人的。
走在街上,我从没有胆子向寿衣铺里望望。
夜半,即便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僧器或诵经声,也必害得我用棉被厚厚包起头来,直像那是什么符咒一样。
②我曾见过三位死人,在我的记忆中,他们都将是我永不会忘记的。
而且,我还该陈说我都例外地不曾害怕过:一个黄昏,我的母亲死在我的怀抱里;小学时代,曾排着队去中央公园社稷堂瞻仰过孙中山先生的遗体;最近,在鲁迅先生灵前,我守了两天灵。
③扶着那绛色帏幔,职务使我看见了数千张陌生的但却诚笃的脸,一个个都像脚跟坠了铅球,那么轻又那么沉重地向灵堂踱着。
低垂的头,低垂的手,低垂的眉眼和心。
待踱到灵堂中央,冥冥中似有什么使他们肃然驻足了。
敬慕和哀悼如一双按住身体的手,他们的身子皆极自然地屈下了,然后噙了一汪眼泪,用手巾堵着嘴,仓皇地奔了出来。
④最感人的莫如一群小学生的吊唁。
在那近三十位小吊客中间,我特别留意一个衣服褴褛、腿下微跛的孩子,他肋下夹着的画册和石板说明了他是刚刚放学,如今正是回家或在街头玩耍的时候,然而他却结伴迢迢跑到了这里。
那个微跛的孩子,一拐一拐地,一直来到灵前,两只颇清秀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鲁迅先生的遗体,然后,又放下肋下的画册,深深地鞠躬。
我不信作了那么些纪念周,他还不知道“三鞠躬”的礼数,然而,当我数到第三次以后,他仍向下屈着小小的腰身,他一连鞠了七个躬才红涨着脸,也红涨着眼睛,走出灵堂。
⑤如果稍换一个情况,我将忍不住笑出来,然而,我那时是用极大的崇敬的心情替他掀开帏幔,一直目送他走下殡仪馆的台阶。
⑥那个背影唤起我一点回忆。
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如一切贪爱窗外景色的孩子一样,四点钟以后的时间对我来说变了滋味,变成鲜艳颜色。
然而我放下了玩具,和同伴沿着朱色皇城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去瞻仰一位“民国缔造者”的遗体。
近年来,《回族文学》中的栏目几经变化和调整,在不断的摸索和突破中逐渐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刊物风貌,其朴素的文学坚守和文化担当意识渗透在每一期刊物中。
2015年正值中华民族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回族文学》在“回族人物”、“岁月钩沉”等栏目中特别编辑了纪念文章,回顾了回汉儿女共同保家卫国的历史记忆;此外,为庆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六十周年,《回族文学》第五期编发了大庆特辑,生动展现了一幅回族与新疆各族人民和谐共处的动人画卷。
《回族文学》所透射出的中华民族的整体观,还体现在多民族作家队伍以及作品面貌的多元化追求上。
2015年,《回族文学》就集合了回族、汉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土家族、蒙古族、东乡族、满族等多个民族作家的作品。
这种大中国的文化视野及其醒目的文学表现,构成了《回族文学》值得尊敬的文化品格。
无论是对于民族历史记忆的书写,还是对现实社会图景的描摹,小说都具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基于此,“小说”栏目几乎坐实了现今各类文学期刊的“头把交椅”,《回族文学》自然也不例外。
这就使得当我们言说2015年《回族文学》的“小说”栏目时,底气十足。
2015年《回族文学》先后有两篇小说被《新华文摘》选载,分别是第二期李进祥的小说《讨白》和第三期田耳的小说《金刚四拿》,这无疑是《回族文学》办刊史上的又一个新亮点。
李进祥是近年来回族文学小说创作领域中,最具自我突破意识的作家之一。
李进祥在“写什么”和“怎样写”这两个小说创作核心命题上的不断开掘,使得他的小说在作品的深刻性以及表现手法的多样化方面均展现出不俗的实力。
如果说2015年《回族文学回族文学》》年度述评[回族]苏涛刊发于《回族文学》2013年第六期的《四个穆萨》是李进祥写作宽度的一次突破的话,那么2015年的《讨白》则是作家将笔触深入到民族历史幽深处所进行的一次探险。
马亚瑟用了十二年时间追杀锁拉西,却在了却使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
《讨白》让人体味到一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感,隐藏在小说凝重历史感的时间背后,是作家对个体命运的悲悯注视。
现代文阅读13高考试题印证 (2011·广东卷)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梁宗岱①先生 温源宁 ①像宗岱那样禁不住高高兴兴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高兴劲儿有时候把你吓一大跳。
即使他确实知道灾祸临头,我敢说,他还是过那种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他会特别重视仅有的那一丁点儿阳光,因而完全忘掉美景背后的一大堆影子和黑暗。
宗岱热爱人生,热爱得要命。
对于他,活着就是上了天堂。
他一息尚存,便心满意足。
他笑着过生活。
我们许多人,因为对生活有求而不得,也只好笑一笑,宗岱呢,因为对生活无所求,所以笑得最好。
②这种高高兴兴的性情,在他的脸上不是表现为一团笑纹的微笑,就是表现为欢快地扬眉张口,似乎急于把人生献给他的一切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再用咂得乱响的双唇像回声一样说着全能的上帝所说的话:“看哪,这很好!”他那轮廓鲜明的相貌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来高超的智慧,它渴望着对心灵作深入的探险。
③宗岱有运动员的体格。
中等身材,稍有些瘦,哪一天他都可以当个马拉松健将。
实际上,他是个出色的善于跑路的人。
他洋洋得意地说他走路比汽车或者比飞机还快。
他也爱游泳,在这方面,他认为他的勇敢大大超过了实际的限度,我不大相信,不过,我敢说,必然可以超过一点儿。
此外,为了保健,他操练孙唐②的锻炼功法等等下了苦工夫。
④宗岱喜好辩论。
对于他,辩论简直是练武术,手、腿、头、眼、身一齐参加。
若一面走路一面辩论,他这种姿势尤为显著:跟上他的脚步,和跟上他的谈话速度一样不容易,辩论得越激烈,他走得越快。
他尖声喊叫,他打手势,他踢腿。
若在室内,也完全照样。
辩论的缘由呢,为字句,为文体,为象征主义……而最难对付的往往就是为某两位诗人的功过优劣。
要是不跟宗岱谈话,你就再也猜不着一个话题的爆炸性有多大。
多么简单的题目,也会把火车烧起来。
因此,跟他谈话,能叫你真正筋疲力尽。
说是谈话,时间长了就不是谈话了,老是打一场架才算完。
⑤对文学,宗岱最有兴趣。
《苦痛者的天籁》阅读练习及答案《苦痛者的天籁》阅读练习及答案那两年,逢年过节,养鱼的蔡婆总要给我家送几条新鲜的鱼来。
一进院门,她就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
我有点恨父亲。
集市上什么鱼都有,为什么父亲偏偏喜欢蔡婆的鱼呢?有一次,我问蔡婆,你咋知道我爸爸喜欢吃你家的鱼哩?蔡婆说,你爸爸呀,是个馋猫,为了吃我的鱼,每天晚上敲我的门。
父亲真没出息。
父亲在镇里的一家工厂上班,两班倒。
但父亲很少上白班。
父亲说,他胆大,不怕走夜路。
我不相信父亲的话。
其实,父亲是想多挣些钱。
上夜班,一个月多挣100多块钱呢。
父亲每天晚上从镇里回来,要翻过一面坡,再翻过一面坡,七八里路,上坡下梁地要走半天。
就在那两面坡中间,有一块洼地,蔡婆的鱼塘就在那里。
父亲说,蔡婆不容易。
蔡婆的丈夫是个跑买卖的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闹着要和蔡婆离婚,蔡婆死活不同意,结果,她的丈夫就跑了,临走的时候,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只剩下蔡婆,以及三个孩子。
为了养家糊口,蔡婆凭着年轻时候养过几年鱼的经验,包了山洼里的鱼塘,并在鱼塘旁盖了间简陋的土房子。
然后,把孩子扔给老人,一年四季,蓬头垢面地照看着她的鱼塘。
每天晚上,父亲下夜班,骑车路过那鱼塘的时候,总要去敲敲她的门。
笃——笃笃——舅奶,睡了没有?蔡婆是父亲的舅奶,父亲一直这么喊她。
屋子里亮着油灯,蔡婆还没睡。
她便唤父亲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然后,父亲才走。
有时候,父亲下夜班很晚,蔡婆屋子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了,但父亲依然要去敲敲蔡婆的门。
笃——笃笃——舅奶,我下班回来了,你挺好吧。
听着屋里的蔡婆在睡梦中含混地应了,父亲才走。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去敲蔡婆的门,是想吃她养的鱼吗?父亲摸摸我的头,笑笑说,你还小,不懂。
我已经不小了,都上初中了!我一本正经,又义愤填膺地喊。
父亲依旧每晚去敲她的门,蔡婆依旧逢年过节送鱼来。
她一进门,依旧扯着嗓门喊我:杨小闹,来,取盆,拿鱼。
父亲真是个馋猫。
后来,我大学毕业了,父亲退了休,蔡婆也不养鱼了。
第十届骏马奖获奖作者作品:李进祥《换水》
2012年09月16日 22:29 新浪读书微博
李进祥
李进祥,男,回族,宁夏同心人,1968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宁夏文学院签约作家,吴忠市作协副主席。
著有长篇小说《孤独成双》、短篇小说集《换水》、系列中短篇小说《清水河人物》、系列散文随笔《人生寓言》等。
悲悯的注视——读李进祥的小说
郎伟
在名声渐起的宁夏青年作家群当中,李进祥不能算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人物,但是,论及宁夏青年作家群,我们却难以忽略这位风格特异的作家。
他的小说朴素、家常,像一个未施粉黛的乡村姑娘,然而,在朴素寻常的面貌之下,李进祥的作品却“言近旨远”,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穿透人生的艺术力量。
那种对乡土的痴恋与悲悯,对人性的洞察与理解,对人的命运的格外关注与不倦的追问,都表明:李进祥的小说天地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开阔与丰富得多。
翻阅李进祥的作品,发现他讲述最多的是“清水河故事”。
清水河是李进祥家乡真实存在的一条河流,“清水河”三个字听起来蛮有诗意,实际上却是一条长久奔流着的苦涩之河。
一河咸水,既不能饮用,也不能浇地,可是,清水河畔的人们却一代又一代地生存了下来。
只是,这生存确实不易。
在他的“清水河女人系列”中,我们感受到的何止是物质生活的极端贫穷与匮乏,还包括渴望生活的人们的人生苦痛。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个体意识的觉醒,这苦痛也使那些不安于贫困的清水河人产生了“冲出去”的渴望与信念。
令人惊讶的是,李进祥并没有充满激情地叙述清水河人“扑入”城市之后的“幸福”生活。
相反,他如实描写了从清水河突
围而出的马万成(《屠户》)、马清(《换水》)们在城市“丢失”自己的悲剧。
即使是在做了城市小老板的马成(《天堂一样的家》)那里,成功的喜悦也总是被创业的艰辛和屈辱所冲淡。
是的,清水河畔的人们无论是困守乡土还是进城搏斗,他们的所有付出似乎都带着那么一点悲剧的色彩。
他们知道干活要下死力气,知道人前不可欺瞒,做事诚信为本。
然而,古老的道德自守怎敌得过包围他们的洪水般肆虐的金钱欲望。
于是,马万成在眼皮子底下痛失儿子,马清、杨洁被城市击打得遍体鳞伤;那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瘸尔利(《遍地毒蝎》),则在他煽动起来的一村人闹腾着抓蝎子的热潮中,最终被蝎子给予了致命一击。
在李进祥所讲述的清水河人的生活故事中,悲剧似乎无可避免地构成了寻常岁月里的某种常态,尤其是在涉及农民工生活和命运的书写时,李进祥的笔墨似乎格外的沉重和严峻起来。
实际上,透过生活的表象,读者们会发现,与其说李进祥喜欢言说生活当中的悲剧,不如说作家更关注社会转型时期中国农民所付出的沉重的心灵代价,并一直为农民兄弟们道德上所面临的两难困境而扼腕叹息。
那些脚上还沾有泥土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们,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睁着一双迷惘的眼睛,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城。
他们本以为靠着一身的力气与满心的善意,便可以在人潮涌动的都市繁华之地觅得立足之处,可大多时候,他们却总是以丧失生命和尊严作为代价。
于是,“逃离”成为李氏小说主人公共同的选择。
应该说,诚实的农民们逃离眼前的城市生活,不是因为无能,而实在是因为不忍——不忍做利益的爬行动物。
李进祥怀着一种悲悯,注视着清水河畔的父老乡亲。
他想要弄明白这样一个问题:是来自乡土的农民的淳朴害了他们,还是善良者的不幸从来都别有原因?这一问,就使得他的那些叙述农民工生活的篇章,具有了超出一般同类小说的思索的力量。
而这思索的力量,在这个普遍地追风逐流、过于“平面化”的时代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卓越的作家从来如此:他的文学提供是新鲜的、特异的,既涌动着来自生活和生命深处的鲜活的汁液与饱满的声音与色彩,又升腾着作家永远的悲悯与无尽的追问。
仔细阅读李进祥的小说,首先会发现,他是善于以“小”见“大”的。
说得更明白一些,李进祥通常写的都是小故事,而故事背后的思想和意蕴却是颇费思量的,是一些“大”的东西。
优秀作家的任务是这样,人们熟视无睹的生活因为他(她)的重新描写而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整个生活被艺术的摄像机推近了、放大了,许多此前看不清的、模糊的内容因为放大而让我们触目惊心。
比如《屠户》,它的表层叙事是一个进城的农民因为贪婪而痛失所爱,而其深层却是对现代人类的“反天道”行径深怀忧惧。
事实上,我们的人性当中本来就具有一些“恶”的因子,“文明”的功能就是要适时地控制它、阻击它。
然而,现代文明却在某些时候召唤和“喂养”我们内心的阴暗与邪恶。
于是,人类的悲剧便不可逃脱。
阅读李进祥的作品,还会发现,这位小说家的作品里是常常流淌着“诗意”的。
严格地说,李进祥不能算是“浪漫派”的作家,他的小说一直走的是写实之路。
然而,我们阅读李进祥的小说,却常常被那些穿插于作品中的感伤而优美的叙述和抒情段落深深打动。
口弦子奶奶揪心扯肺般的口弦子声,花样子出嫁当日大肆盛开的妖艳桃花,阿依舍眼里既苦涩又甜蜜的清水河,上述描写相当突出地显示了作家出色的观察和想像生活的能力。
它表明,如果一篇叙事类作品充满了叙述者个人的种种新鲜而独特的感受,读者们就会像享受水分充盈的果实一样享受作品。
当然,提及李进祥小说的“诗意”,便不能不涉及他作品中那些“沉郁的诗意”。
前面我已经说过,李进祥小说所叙述的故事以悲剧居多。
实际上,除了多写悲剧,李进祥还是一个擅长在小说中营造神秘和不安气氛的作家,这种神秘的不安的气氛,我把它称之为小说中“沉郁的诗意”。
《屠户》《遍地毒蝎》《狗校长》三篇小说的艺术描写,最为典型地体现了李进祥对“沉郁的诗意”的寻求与理解。
我认为,正是因为有了对小说总体氛围的刻意追求和精心书写,李进祥的许多小说才具有了某种现代艺术品格,才拉近了与更为年轻的一代读者的心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