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对西方小说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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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林纾与葛浩文的翻译策略林纾和葛浩文是中国翻译界的两位杰出翻译家,他们在翻译活动中创造和运用了一系列翻译策略。
本文将从翻译的基本任务、翻译的对象、翻译的方法以及翻译的效果等方面,对林纾与葛浩文的翻译策略做一个浅析。
翻译的基本任务是把一个语言中的信息转换为另一个语言中的信息。
林纾与葛浩文在翻译过程中都十分注重保留原文的信息和风格。
林纾在翻译《基督山伯爵》时,准确无误地根据法国原文中的人物和历史背景,在汉语中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原文所传递的信息。
葛浩文则在翻译美国著名作家恶童日记时利用了对语境的把握和理解,使得原作中的语言风格在汉语翻译中得以传承。
翻译的对象是多样化的,包括文学、科技、经济等各个领域。
无论翻译哪个领域,林纾与葛浩文都非常注重对原文的理解和准确传递。
林纾翻译的《列卡・列昂诺夫日记》侧重于通过对原文词汇的解释和解读,最大程度地还原了东欧城市的独特气氛。
葛浩文翻译的《哈利波特》系列则通过细致入微的语言处理,在汉语版中既保留了原版中的奇妙想象,又让汉语读者能够轻松理解。
翻译的方法包括不同的翻译策略,林纾和葛浩文在翻译实践中也积累了不同的翻译经验。
林纾在翻译句子时,善于利用汉语语法的灵活性,通过调整词序、加入衔接词等手段,让汉语句子在表达意思的同时,也能使读者感受到原文留下的余味。
葛浩文则将对语言的深刻理解与对情节的理解相结合,通过语言的转换和调整,保持原作中的情节和角色的鲜明性,使汉语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作品和作者的情感。
翻译的效果不仅是传达信息的准确与否,同时还需要考虑读者的接受程度和沟通效果。
林纾在翻译《小王子》中注重了对原文细节的把握和传递,使得汉语读者在阅读时能够感受到原版中的情感细节。
葛浩文则在翻译的过程中注重对中西文化差异的理解和表现,通过对汉语的批判性思维和对词语的选择精准,使汉语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西方文化中的表达方式和内涵。
总结来说,林纾与葛浩文都是中国翻译界中位居前列的翻译家,他们的翻译策略不仅注重准确和精细,而且还需要注重语境和读者的接受程度。
东西方文化关系课程论文:浅析林纾及林纾的翻译学号:A0839001 :杰浅析林纾及林纾的翻译翻译是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从古到今,无论是西方还是,翻译思想及理论层出不穷,关于翻译的标准也不一而言。
就翻译本身而言,一般的翻译人员无需有复杂的翻译思想,只要选择一些有价值的境外作品,用通达、符合本民族文化的要求的语言描述即可。
无论是西方还是,翻译活动千百年间从未停止,但是翻译这门职业并未获得世人应有的尊敬,也并未承认他在文化交流中应有的价值。
若单从翻译学科的角度讲,原作与译作的等值、可译与不可译性是翻译理论中争论的焦点,随着时间和文化的发展,近代西方翻译理论也各持己见。
彼得.纽马克在《翻译教程》中这样描述翻译:什么是翻译,在多数情况下是这样:将原作在文本里的表达的含义通过另外一种语言表达出来。
但林纾的翻译若只单从翻译学科的角度看,是不能够用翻译标准来衡量其成功或失败的。
林纾的翻译与他所在特殊的历史环境是分不开的。
所以只能从历史与文化的角度来看待林纾个人和林纾的翻译。
林纾的翻译活动前后可大抵分为两个时期,辛亥革命之前,与辛亥革命之后。
林纾生活的年代是中国新旧历史交替时期,社会本身处在变革的年代,且自身政治腐败,经济科技十分落后,面临着外国列强的经济文化的双重侵略。
林纾作为一个受过封建传统教育的知识分子,思想中有进步的东西,也有落后的东西。
《闽中新乐府》是林纾公开发行的第一本诗集,诗文通俗易懂,号召民众反帝救国,对封建科举制度和教育方式十分不满,因林纾生活贫苦,在他的作品里很多反映下层民众生活疾苦,具有鲜明的现实性和林纾鲜明的民族思想。
与维新派不同的是,他不但主要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同时也看到封建制度的腐朽和和昏庸。
这也是后来林纾从事翻译的思想基础。
林纾本应该是一个极其成功的翻译家,翻译阶段前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在后期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林纾笔锋渐老,且坚持自己的古文章法,为当时文化潮流所不容。
钱钟书在《林纾的翻译》中描述极为贴切:“一个老手或能手不肯或不能再费心卖力,只倚仗积累的一点熟练来搪塞敷衍。
林译小说的前世今生——中西比较视野中的林纾翻译小说及其影响【摘要】作为一名不懂外语的翻译家,林纾通过和懂外文者合作,用文言翻译了许多文学作品,对中国文学的繁荣与兴旺,功不可没。
林译小说在清末民初风行大江南北,深受读者喜爱,影响深远,不仅扭转了当时国人的小说观,提高了小说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改变了中国小说发展的轨迹,同时对国人的陈旧观念和意识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关键词】林纾;林译小说;比较;影响【Abstract】As a translator who doesn’t know the foreign languages, through the method of cooperating with the people who knows foreign languages, Lin Shu translates many works with the ancient Chinese words. Lin Shu’s work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to the society at that time, and contribute a lot to the prosperity of Chinese literature. Meanwhile, Lins works reform people’s view of novel at that time, change the path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novel, and make a great impact to people’s old ideas and consciou sness. 【Key Words】Lin Shu; Lin-translated novel; comparison; influence引言作为一名不懂外语的翻译家,通过与懂外文者合作,林纾用文言翻译了一百七十余部作品,开创了中国文学翻译之先河。
林纾小说文学翻译论文在译自狄更斯的《董贝父子》(DombeyandSon)小说中,林纾描述了董贝一家由盛而衰的不幸遭遇以及社会底层人们的生活疾苦,希望以此引起人们的深刻反思,从而改良政治,推动社会变革。
在《迦茵小传》(JoanHaste)、《巴黎茶花女遗事》(Ladameauxcamélias)、《块肉余生述》(DavidCopperfield)、《离恨天》(PauletVirginie)等小说中,都传递出对西方社会自由、平等婚恋观的肯定,表现出强烈的反封建礼教色彩和人文精神。
而同时,林纾为使译作被广大读者所接受,他在翻译过程中适时迎合主流意识形态、考虑国人的心理接受水准,对原著内容进行删减或改编。
在《黑奴吁天录》的《例言》中,林纾曾写道:“是书言教门事孔多,悉经魏君节去原文稍烦琐者,本以取便观者”。
因此,在不影响情节叙述的前提下,他将书中原著作者抒发宗教情怀、宣扬宗教力量的大篇幅相关基督教义的描写大量删去,以剔除宗教局限性对作品思想意义的影响。
此外,为迎合国人的阅读习惯,将大量细致的环境描写、人物心理描写删减或缩译以突出作品的故事情节。
例如,《块肉余生述》开篇第一章原著作者关于医生的127个词的大段描写,被林纾仅以“医生平惋不杵人,亦不叱狗”11个字一笔概括,堪称经典。
同时,为顺应我国传统儒家思想“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的价值理念,林纾还将很多原著的书名加以中国化转译,例如,将英国作家哈葛德的《蒙特祖马的女儿》(Montezuma’sDaughter)译为《英孝子火山报仇录》、将大畏克司蒂穆雷的TheMartyredFool译为《双孝子喋血酬恩记》、将狄更斯的《老古玩店》(TheOldCuriosityShop)译为《孝女耐儿传》、将Dr.JohnsonandHisFather译为《孝子悔过》等。
第二,林纾还采用异化策略,在坚持使用古文笔体翻译西文小说以挽救古文逐渐衰亡命运的同时,积极改良章回体等文言叙事传统,借鉴西方文学元素,介绍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等西方文学的创作手法,以通过“以彼新理,助我行文”赋予古文更加丰富的价值和表现力,另外,在译作的序跋或注释中将中西文学作家、作品进行比较,开启了中西文学比较之先河,为革新我国传统文学观念、改良创作方法注入新的活力。
林纾翻译作品经典句子英翻中
摘要:
1.林纾翻译作品的经典句子
2.英翻中:将英文名言翻译成中文
3.林纾翻译作品的价值
正文:
林纾是一位著名的翻译家,他的翻译作品在中国文化传播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林纾翻译作品中,有许多经典句子被广大读者所熟知,这些句子在文化交流和思想传播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英翻中,即将英文名言翻译成中文,是林纾翻译作品中的一大亮点。
例如,英文名言“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被林纾翻译成“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这一翻译简洁明了,既保留了原文的意境,又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
另一个例子是英文名言“All that glitters is not gold”被林纾翻译成“闪光的东西未必都是金子”,这一翻译同样非常精彩,传达了原文的哲理。
林纾翻译作品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将英文名言翻译成中文,还在于他对文化交流的推动。
通过翻译西方的经典作品,林纾让更多的中国读者了解到了西方的文化和思想,从而促进了中西文化的交流。
同时,林纾的翻译作品也为后来的翻译家们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启示,对中国翻译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之,林纾翻译作品中的经典句子英翻中,不仅是他在文化传播史上的一
座丰碑,也是中国翻译史上的宝贵财富。
不懂外语的翻译家林纾1897年,林纾(1852-1924)夫人的病逝是他郁郁寡欢,适逢此时,他认识了从法国归来的王寿昌,后者劝林纾与他合译小仲马的名作《茶花女》以派遣忧愁。
这样,不懂外语但有深厚古文修养的林纾借助于口译者的解说,用文言完成了译作《巴黎茶花女遗事》。
不料,此书出版后竟轰动一时,名扬天下。
小仲马的故事固然荡气回肠,林纾的译笔也哀婉动人,因而当时有人称此书为“外国《红楼梦》”。
从此,林纾一发不可收拾,一位不通外文的古文家竟成为中国近代最著名的翻译家。
林纾一生共翻译外国文学作品一百八十余种,其译作在社会上广泛流产,“林译小说”也成为中国翻译文学史上的专名。
Lin Shu, the Translator Who Did Not Know a Foreign LanguageIn 1897 Lin Shu (1852-1924) lost his wife,leaving him in a state of grief and depression. It was at this time that he got to know Wang Shou chang, who had returned to China from France. The latter managed to persuade him to co-translate Camille as a way of relieving his despondency. Lin Shu, who did not know a word of French but had an excellent mastery of classical Chinese, then finished translating the novel into classical Chinese by virtue of Wang's interpreting. Renamed The Tragedy of Camille in Paris, the publication of the novel caused a great sensation and made the translator known throughout the county. The original story is heart-rending and soul-stirring, and Lin Shu's language is felicitously pathetic and touching. Hence some Chinese people claimed this book to be " an outlandish Dream of Red Mansions". From then on, Lin Shu translated more books, and this master in classical Chinese language who did not know a word of any foreign language thus became the most famous translator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is lifetime, he translated altogether over 180 titles of foreign literary works, which became very popular in his time. "Lin's translation of novels" has become a special term in the field of translation in China.林纾晚年成为新文化运动最激烈的攻击者,然而他最大的贡献恰恰在于以其译作推动了近代文学的发展。
林纾(1852—1924),是清末民初我国著名的文学家和翻译家,其经由曾宗巩口述而翻译的《鲁滨逊漂流记》文言版本,言辞精美,文笔舒畅,体现了出众脱颖、笔墨饱满的翻译水准,令人崇敬,影响深远。
一、文化交流的沟通者林纾是福建福州人,热衷于文学阅读,受“西学东渐”思想影响,他“尽购中国所有东西洋译本读之,提要钩元而会其通,为省中后起英隽所矜式”,决意通过翻译西方文学作品来教育和启迪民智,实现救国救民的伟大抱负。
1897年,林纾开始翻译法国小仲马的小说《巴黎茶花女遗事》,经过个人不懈的艰辛努力,他完成了这部小说的文字翻译工作,并于1899年在福州刊行印发。
作为中国介绍西洋文学的首部小说,《巴黎茶花女遗事》一经问世,便在封闭落后的中国大地刮起了一阵旋风,“为国人闻所未闻”,一纸风行全国,备受大众的赞扬与喜爱。
受此鼓励,林纾一发而不可收,在商务印书馆的诚挚邀请下,他潜心专司翻译欧美名家小说,前后共计翻译的作品高达两百余种,国别涉及美、英、法、俄、德、日、西班牙等十多个国家,国内民众称其为“泰山北斗”,外国友人誉其为“不懂外文的最佳翻译家”,名扬中外,堪称清末民初的翻译大师[1]96。
林纾翻译的西方文学作品主要由商务印书馆刊行,其他的则在《小说月报》和《小说世界》等杂志上发表,读者甚众。
在林纾翻译的西方文学作品中,其中就包括英国作家丹尼尔·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
令人称奇的是,翻译家林纾本人并不懂得外文,他的翻译主要是在“玩索译本,默印心中”、“质西书疑义”的状态下通过口译者的协助完成的。
有人曾经这样点评过林纾的翻译水准,说:“口述者未毕其词,而纾已书在纸,能一时许译就千言,不窜一字。
见者竞诧其速且工。
”在翻译的过程中,林纾凭借敏锐的文学直觉与深厚的汉文造诣,能够将口译者的言辞传达惟妙惟肖、细致精确地融会到汉语的文言文当中,即便是在口译者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恰当的言辞表达文学作品中的内在含义时,他也能够根据作品的上下文情节善于捕捉原文作者意欲表达的内容,以精炼明白的语言写就下来[2]47。
林纾对西方小说的翻译
译介西方近代思想的第一人为严复,而开启翻译西方文学之风者则为林纾。
林纾虽长于古文、诗词、绘画、戏曲,但最负盛名的是他的翻译。
从最初翻译《巴黎茶花女遗事》起,到逝世的二十五年中,林纾共译外国小说一百八十三种约一千二百多万字。
其中涉及英、美、法、俄、挪威、瑞士、比利时、西班牙、日本等许多国家的作品,介绍了莎士比亚、狄更斯、雨果、大仲马、小仲马、易卜生、塞万提斯、托尔斯泰等世界著名作家。
但其余大部分为二三流作家的作品,其中英国哈葛德、柯南道尔的作品达三十余种。
林译代表作为《巴黎茶花女遗事》、《黑奴吁天录》、《拊掌录》。
林纾的翻译可以一九一三年译《离恨天》为界标,分为前后两个时期。
前期精力旺盛,态度认真,译笔生动传神。
因此,林译小说精华大部分集中在这一时期。
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巴黎茶花女遗事》(今译《茶花女》),经林纾用生动的译笔介绍进来之后,一时有外国《红楼梦》之称,风行大江南北。
严复一九0四年留别林纾诗云:“可怜一卷《茶花女》,断尽支那荡子肠。
”可见其影响之大。
林纾后期译著,虽有塞万提斯的《魔侠传》(《堂·吉诃德》)、孟德斯鸠的《鱼雁扶微》(《波斯人信札》)等名作,但其他多属浪费精力之作。
此时林纾年过六十,译笔大为退色。
塞万提斯生气勃勃,浩翰流走的原文与林纾死气沉沉,支离纠绕的译文;孟德斯鸠的“神笔”与林纾的“钝笔”,形成鲜明对照。
如果说翻译文学是“文学因缘”,那末后期林纾颇象他自己的书名《冰雪因缘》了。
(钱钟书《林纾的翻译》)虽然如此,林纾硬是用文言文,把西方近代社会五光十色的“人间喜剧”,色彩斑烂展示给中国读者,拓展了人们的文学视野。
林译小说无论内容与风格,与严译都有很大不同,但亦不乏相似之处。
首先,如同严译常加按语一样,林纾常于译著序跋中舒摅政治热情,于爱国保种再三致意。
一九〇五年为配合反美华工禁约运动,他翻译了美国斯托活夫人的《黑奴吁天录》。
在该书跋中,他说译此书是“触黄种之将亡,……亦足为振作志气,爱国保种之一助。
”他认为,警醒国人、启迪民智是当务之急,而“西方多以小说启发民智”(《译林叙》)因此译介外国小说就是救亡图存的最佳方略,例如他译《爱国二童子传》,是为了宣扬实业救国思想;译《英孝子火山报仇录》,意在宣
扬忠孝伦理观念。
虽然这种政治思想他并未以一贯之,但这种“日为叫旦之,冀吾同胞警醒”的精神,(《不如归序》)犹有可取之处。
其次,称西方必称我国文明,这与严复一面介绍西学,一面发挥国故如出一辙。
林纾虽不谙英文,但他却从口译者那里,象隔窗听来人脚步一样,得出了“西人文体何乃甚类我史迁也”的结论,(《裴州烟水愁城录序》)并反复强调西方小说“往往于伏线、接笋、变调过脉处,大类吾古文家言。
”(《撒克逊劫后英雄略论》)另外林纾用儒家纲常名教来附会西方小说中的风土人情,虽有牵强之嫌,但颇能扩大译作的影响。
林纾与严复同属用古文翻译,但林纾小说有着自己鲜明的艺术特点。
桐城古文发展到二十世纪初,内容空疏,形式拘束,已成强弩之末。
林纾虽自附桐城派,但他在翻译时感到,如果守桐城派家法,难免捉襟见肘。
因此他便顾不得桐城派语言上的繁多禁律,而一求译文的畅达了。
桐城祖师方苞早就批评明末遗老有“杂小说”的毛病,并把“语录中语”、“藻丽俳语”、“隽语”、“佻巧语”列为古文禁律,(见沈莲芳《书方望溪先生传后》引方苞语)而林纾竟以古文译小说,本身就是一种“犯禁”。
至于“隽语”、“佻巧语”在林纾小说中俯拾皆是,不一一具引。
由于林纾在翻译时冲破了桐城家法的重重禁忌,而代之以轻松而富于弹性的语言,所以译文生动游走,引人入胜。
即如《《巴黎茶花女遗事》中写亚猛与马克郊游一段:
车行一点半始至,憩以村店,店据岗而门,下临苍碧小畦,中间以秾花。
左望,长桥横贯,直出林表。
右望,则苍山如屏,葱翠欲滴。
山下长河一道,直驶桥外,水平无波,莹洁作玉色。
背望,则斜阳反迫,村舍红瓦鳞鳞闪异光。
远望而巴黎城郊在半云半雾中矣。
此段描写颇得原文旨趣,言情写景,曲尽其妙,画面清新,沁人心脾。
林纾与严复的最大不同是,严复精通外文,且对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均有较深研究,译文基本忠实原著。
而林纾则不懂外语,仅凭口译者的口述翻译,即所谓“耳受手追,声已笔止。
”(林纾《译孝女耐儿传序》)因此难免出现错、漏、
删、改译的现象。
这种致命缺陷,多为世人所诟。
其具体表现为:一是改变作品体裁。
象莎士比亚的戏剧《亨利第四》、易卜生的剧本《群鬼》(梅孽),被他译成小说,全文风格全不见了。
二是任意删改原文。
如雨果的《九三年》(林译《双雄义死录》)较原文改去大半;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仅得原文三分之一。
至于其他译文中一二文句的删节,随处皆是。
难怪茅盾说林纾从口译者那里,用中国文言二次转译西方白话小说,是两重歪曲。
(茅盾《直译·顺译·歪译》见《话匣子》)林纾对自己译文的不信实,也有认识:“鄙人不审西文,但能笔述,即有讹误,均出不知。
”(《西利亚郡主别传序》)因此他在感叹之余,鼓励青年以自己为鉴戒,奋发学习外语。
(《撒克逊劫后英雄略序》)这种坦率态度,也可称得上一个“信”字。
总之,林译小说在近代翻译领域具有里程碑作用,他与严复的翻译代表了当时翻译文学的最高水平。
林译小说的巨大影响,首先是打破了“唯中国有文学”的梦幻。
在此以前很少有人以小说家自居,而林纾居然以“古文家”的身份,亲自翻译外国小说,这种大胆举动,影响到后来许多人纷纷以小说家自居。
如果说梁启超从理论上纠正了轻视小说的传统偏见,那么林纾则用翻译实践提高了小说地位。
其次,林译小说所展示的新的创作方法与创作技巧,不仅影响了近代小说,而且泽及五四新小说的创作。
五四时期著名作家大率都有一个耽读林译小说阶段,周作人从事翻译活动就是受到林译小说的影响。
而鲁迅在日本留学时,只要林译小说印出一部,便一定跑到神田的中国书林买来阅读。
(周启明《鲁迅的青年时代》)郭沫若在《我的童年》里说,《撒克逊劫后英雄略》对他的浪漫主义创作倾向起到了重要影响。
林纾晚年虽然公开反对五四新文学运动,但其翻译小说对五四文学革命的间接积极影响,是不容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