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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铁合金-案例

知名国企是怎样被“蛀”空的?——浙江横山铁合金厂窝案透视


“淘宝”式购销“淘空”了企业。
采购和销售是企业的两大肥缺。特别是在国有企业,由于监管不力,一些管理人员便利用这两个权力含金量最大的岗位大肆“淘宝”,千方百计地把公款“淘”入私囊。调查发现,横山铁合金厂前后两任厂长王富、孙艺华对购销工作都非常“重视”,并且从中获得了不菲私利。前任厂长王富在和美国客商业务交往中,于1994年2月、10月,两次利用采购权收受回扣共计12.5万美元;1995年在和另一家美国公司业务交往中,又收取回扣6.4万美元;1996年4月,在和香港某公司的业务交往中,再次收取1.2万美元回扣,合计吃回扣20万美元。后任厂长孙艺华“前腐后继”,在与美国一家公司业务交往中,收受回扣2.5万美元。当然,拿到这些好处后,两位厂长对有求于己者大开绿灯。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拿到的所谓好处,最终还是通过提高原材料进价获得。有这样两位当家的厂长,横山铁合金厂怎能不一步步走向亏损呢?同时,“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横山铁合金厂供应处处长傅建中等人也利用手中的购销权大搞权钱交易。1997年至2003年间,傅建中利用其担任浙江横山铁合金厂供应处处长的职务便利,先后数次非法收受袁某某、陈某、章某某等贿赂人民币556500余元,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没收财产10万元。原横山铁合金厂销售处处长钱海华于1998年上半年至2000年上半年间,利用职务便利,先后数次非法收受章某某、徐某某等贿赂人民币80000元。
“吸血”办事处“吸干”了企业。横山铁合金厂下属八大办事处本是企业对外经营业务和创收的窗口,但事实上,近年来逐渐成为企业管理人员化公为私、向国企“吸血”的工具。由于横山铁合金厂发往办事处的货物要待办事处确定销售单位后才开具发票,时间一长,经手人即利用“漏账”的方式贪污货款。经检察机关查实的“漏账”就达200余万元。珠海办事处原是横铁八大办事处之一,办事处主任章××成立私营的拓华公司,拉总厂主要领导入干股,送给孙艺华50万干股。在购买矿石上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比如,从国外进矿先卖给私人的拓华公司,或珠海办事处,再卖给厂里,以此重复两次赚钱。说起孙艺华的儿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他利用其父亲担任厂长的便利,创办炉料公司,和老子任厂长的横山铁合金厂做生意,厂里各个科室慑于其父权威,不得不为其大开绿灯。别的企业

拿不到的货款,他“孙衙内”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别的企业质量过不了关的货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过关。更让人气愤的是,企业质监处抽样化验“孙衙内”卖给厂里质次价高的产品,验收一次又一次,最多创下过验收十余次的记录,反正直到验收合格才罢休。此外,办事处还成了企业领导“借”钱做生意的“私家银行”。而这些被“借”去的钱,大多有去无回。如王富,1998年初在珠海委托办事处主任章××做生意,向其借款6万元,又向横铁驻东北办主任满××借款54万元,后王富以做生意被骗为由,至今未还欠款;副厂长孙明义,2002年10月,以其儿子做生意为由向珠海办事处主任章××借款1万元,至今未还;横铁销售处处长钱海华,其个人要出资注册新公司,于2003年7月向横铁驻四川办主任金×借到货款(属公款)340万人民币;横铁供应处处长傅建中,2003年7月,为他人向横铁驻上海办事处借款3万元,至今未还。
“小金库”榨油“榨干”了企业。横山铁合金厂共有处室15个,分厂3个,子公司10余个,另还有八大驻外办事处,基本上每个处室、下属子公司包括分厂下属的工段都设有账外账、库外库,都有小金库。劳动服务公司主营业务是处理厂里的废旧物资,本身就是总厂的小金库。总厂不仅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允许下属各单位私设小金库,而且还放任各单位私自处理小金库账册。这些小金库的钱都拿来吃喝玩乐、发奖金补贴,请客送礼,在2003年企业重组前,一些掌握小金库实权的人,大肆动用“小金库”资金请客送礼,进入清算后,有的便销毁“小金库”账册,隐匿资金。横山铁合金厂窝案中,有三名中层干部隐藏、贪污小金库数额达到308万余元,其中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高渊(主持工作)在2003年一年内将小金库260余万元的资金挥霍殆尽,同时又截留侵吞小金库资金40万元。企管处副处长陈再春一人侵吞私分小金库资金和利息达7.5万元。副厂长孙明义在近4年的时间里就以“经营费”开支的名义,从总厂的“小金库”提走4万余元。特别是2003年4月工作组进驻横铁到10月份宣布破产6个月期间的管理真空阶段,企业大肆滥发钱物,奖金比工资高,尤其是8、9两个月,企业发钱发物到了疯狂的地步。


“废渣”处理“废掉”了企业。
该厂的废渣料可以再利用,当地有20多家私营小企业就靠这些废渣料的再生产赚钱。而负责这项工作的原横山铁合金厂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高渊等人则利用公司的“废渣”处理,大行权钱交易之实,在收

受当地一些企业老板的好处费后,将“废渣”低价“处理”给他们。2003年11月至2004年3月期间,高渊利用职务便利,在谈好50%的回扣之后,将大量的企业废渣卖给建德市群×炉料公司和建德市三×炉料公司,这两家私企老板孙××和陆××则按约将回扣款人民币76964元送给高。拥有“废渣”处理权的当然不只是高渊一个人。在横山铁合金厂,有两个人在这方面的权力也很大,一个是原横山铁合金厂生产计划调度处统计员曾卫平,一个是原横山铁合金厂生产计划调度处处长卜洪元。2001年春节,曾卫平和卜洪元利用职务便利,分别收受横×工贸有限公司经理张××好处费人民币各5000元;2002年下半年,身为统计员的曾卫平开始单独“发力”,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利,当然也为自己谋利,收受建德市横×工贸有限公司经理张××所送好处费1万元;卜洪元自然也不甘落后,2003年9月,卜利用职务便利,收受建德市横×气体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徐××所送好处费人民币5000元。此外,还有原横箭铁合金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前横山铁合金厂冶炼三分厂厂长)宋峰利用其担任横山铁合金厂冶炼三分厂厂长、负责出售废料之便,于2002年9月收受建德市三×炉料有限公司董事长陆××所送现金人民币3万元;于2003年春节前夕收受建德市横×工贸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所送现金人民币5000元。
“分家”捞钱“蚕食”了企业。有人把转制和破产重组看做是落魄的开始,有人则把它看做是“分家”捞钱的良机。横山铁合金厂有两次这样的“分家”过程和某些人的“蚕食”机会。一是2001年横铁下属的钨目分厂、机修分厂、动力分厂、冶金研究所、汽车队,工贸公司等六家单位改制期。横山工贸公司的原负责人在2001年改制过程中隐匿了大量的国有资产。孙艺华、钱海华等人在研究所转制中,对30万元应收款账面上作坏账处理,而后将收回的25万元私分;2003年,孙明义、孙德潮、陈再春、卜洪元在处理动力公司欠总厂80多万债务中,将80多万元的应收款以5万元了结,而私下每人收受5千至1万不等的贿赂;2003年底,孙明义伙同他人私下将总厂代4个转制企业上交的电费擅自免掉,而背后收受这4个企业的贿赂达8.5万元。二是2003年横铁的破产重组。在横铁三分厂重组过程中成立的横箭铁合金有限公司过程中,原厂的大部分中层干部都摇身一变成为新成立的公司的管理层人员,其中钱海华、宋峰等人一次就隐藏了价值455万元的财物。原横山

铁合金厂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主持工作)高渊职务虽然不高,但捞钱的本事是最突出的。2003年六七月份,高利用职务之便,在其公司小金库的钱上交总厂之前,指使公司会计陈琼将小金库中的人民币40万元予以隐瞒不交,另行存入银行,准备在其公司租赁重组后作为个人投入股份,用于重组后劳动服务公司的启动资金。2002年七八月份,高渊伙同原横山铁合金厂生产计划调度处统计员曾卫平、原横山铁合金厂生产计划调度处处长卜洪元,利用职务便利,在原横山铁合金厂一分厂向厂劳动服务公司处理废铬铁过程中,将本应上交给总厂的10余吨废铬铁款计人民币5·2万元予以隐瞒,在将其中的6000元送给他人后,剩余4·6万元予以私分,三人分别分得赃款6000元、3万元、1万元。有意思的是,身为统计员的曾卫平职务虽然比处长卜洪元低,但捞钱的本事却远比处长高。在数次合伙捞钱的“事业”中,曾卫平的名次竟然排在卜洪元的前面,而且分钱的数量也远远多于卜洪元和高渊。2002年年底,高渊、曾卫平、卜洪元再次利用职务便利,在原横山铁合金厂三分厂向厂劳动服务公司处理废铬铁过程中,采用掉磅单的手段,将本应上交给总厂的40吨废铬铁予以隐瞒,并通过劳动服务公司处理得款计人民币17万元私分,并分别分得赃款人民币4·6万元、8·4万元、4万元。从2002年至2004年,横铁内部有8名中层干部隐匿14批次财物,价值总计达1020多万元。


“黄鼠狼”拜年“拜穷”了企业。
正如有句偈后语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有时候,出入于政府官员和国企管理人员家中拜年的私企老板或下属单位负责人,也与黄鼠狼没什么分别。他们以拜年为名掏出来的红包,是要你在给他好处时加倍奉还的。这种红包不收也罢,一旦收下,迟早要牺牲国家和集体利益为代价的。多年来一直为杭州市“纳税大户”的横山铁合金厂,也就是在这种充满喜气的一阵阵拜年声中,被一点点地牺牲掉的。办案人员发现,横山铁合金厂内以“拜年”方式行贿受贿之风非常盛行,孙艺华从1995年至2003年春节,就有厂办、销售处、供应处等27个内部机构给其拜年送礼近20万元,甚至连组织处、宣传处、团委这些清水处室在逢年过节时也不能不跟风拜年。普通职工向中层干部拜年,中层干部向厂级领导拜年,以拜年方式进行行贿受贿成为企业上下级之间相互利用,“沟通感情”,实现交易的“潜规则”。珠海办事处主任章××从1998年至2002年逢年过节向销

售处长钱海华行贿分别是1万、2万、2万、4万元,销售处长钱海华从1998年至2002年逢年过节向厂长孙艺华行贿0.3万、0.5万、1万、1万、2万元,从下到上,从外到里,形成行贿受贿的“腐败链条”。王富从珠海办事处主任章××一人手上得到各种贿赂就达63万元;孙艺华从章××一人手上收受贿赂达59万元。有些行贿人不仅送钱,还送汽车、送房子,像横山工贸公司董事长张某为感谢供应处长的关照,送其价值13万元的大宇蓝龙小轿车一部,东北办事处为了与时任厂长王富搞好关系,以王富儿子的名义送其在珠海价值近50万的住房一套。原横山铁合金厂厂财务处处长、横箭铁合金有限公司总会计师兼财务审计部经理孙德潮也很喜欢有人来拜年,特别是私企老板。2002年下半年,孙利用担任横山铁合金厂财务处处长的职务之便,为建德市横×工贸有限公司谋取利益,并于2003年春节前夕非法收受该公司经理张××以拜年为名所送的“感谢费”现金人民币1万元。
转制中的买卖“卖空”了企业。企业转制是一件大事。自1958年大炼钢铁时创办新安江钢铁厂(横山铁合金厂前身)以来,职工们都习惯了“国”字身份,并且以此为荣。几年前,当转制的消息传出后,企业上上下下都面临着强烈的思想冲击。普通职工希望有一个好的归宿,在转制之后仍然有一个好的工作岗位。而管理人员呢,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次替“国”字号办事了,将来即使再呆下去,也要替私人老板“打工”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思想侵蚀了不少管理人员。一些掌握实权的管理人员决定借转制之机,最后大捞一把。反正,企业是亏是盈与己无关,最后能捞多捞少才是关键。原横箭铁合金有限公司总会计师兼财务审计部经理陈再春在转制前是横山铁合金厂企业管理处副处长。尽管只是个副处长,但他的权力很大,下属企业转制工作都由他负责。于是,他决定好好赚它一笔。凡是孝敬他的,就在转制时网开一面,大开绿灯;凡是不“懂事”,迟迟不来孝敬的,他就千方百计地卡住对方,让他们在转制时捞不到多少好处。他的这一招渐渐让越来越多的转制企业负责人受到了“教育”,于是乖乖地上门送钱。1999年,陈再春利用负责横山铁合金厂下属企业杭州特种冶金材料研究所转制的职务之便,收受该所负责人孙××所送好处费人民币2000元;2001年,陈再春利用负责横山铁合金厂下属企业横铁安达运输公司转制的职务之便,收受该公司负责人张××所送好处费1万元;2001年,陈再春利用负责横山铁

合金厂下属企业横铁机修分厂转制的职务之便,收受该厂负责人洪××所送好处费人民币2000元;2001年,陈再春利用负责横山铁合金厂下属企业横铁动力分厂转制的职务之便,收受该厂负责人徐××所送好处费人民币5000元;2001年,陈再春利用负责横山铁合金厂下属企业横山工贸公司转制的职务之便,收受该公司负责人袁××所送好处费人民币2000元。除此之外,陈再春还千方百计地利用各种机会捞钱。可以说,凡是权力能够涉及的地方,他都能多多少少地搞到钱。综上所述,陈再春于1999年至2003年9月利用职务之便先后收受好处费现金人民币3万元。检察机关查明,陈再春除了受贿外,还犯有贪污罪。2002年5月,原横山铁合金厂副厂长孙明义以个人经费紧张为由,指使陈再春向一分厂发放奖金时增加人民币1·5万元,而后从一分厂提取归其使用。陈再春利用此机会,私自增加到人民币2万元,在从一分厂厂长尉××处领取人民币2万元后,将人民币1·5万元交给孙,另5000元据为己有。

……上述这一桩桩、一幕幕,的确让人触目惊心,让人扼腕叹息。由此,我们终于相信:有着这些贪官和“蛀虫”作怪,企业迟早是要垮掉的。横山铁合金厂从辉煌走向衰败,亦属必然。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多的“蛀虫”偏偏出现在横山铁合金厂?为什么其他不少国企辉煌依旧,即便是改制时依然效益显著?
说到底,还是监督失控。除了本企业管理人员素质差、出现“恶性循环”外,企业的主管部门用人失察、监督不力是一个重要原因。而在改制过程中,主管部门“老好人”现象严重,个别领导以及中介机构甚至在事实上沦为腐败分子的作案“工具”,致使国企改制成为一些管理人员的“暴富良机”。
横山铁合金厂的窝案再一次提醒我们,对国企的管理和监督务必加强,对国有资产的监管不可放松,对国企改制工作要在大力推进的同时,努力提高工作的科学性,克服程序上、操作上中存在的弊端,有效遏制同类案件的发生,以确保国有资产不再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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