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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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中考语文阅读训练5——儒家类选文阅读下面文字,完成1-3题。
儒家安身立命之道“安身立命”作为一个成语,出自禅宗。
《景德传灯录》有这样的记载:僧问:“学人不据地时如何?”师云:“汝向什么处安身立命?”然而“安身立命”作为一种学理,则出自儒家。
孔子在《论语》中,已谈到“安”。
宰我觉得守丧三年太长了,孔子申斥宰我“不仁”,丧礼之所以规定守丧三年,理由就在于一个“安”字。
“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
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
”(《论语?阳货》)“安”,指的是情感的安顿、精神的安顿。
《论语》也谈到“身”。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身”指的是人的行为践履,把精神安顿与生活实践联系在一起。
关于“立”,孔子的说法是“三十而立”(《论语?为政》),就是确立人生的价值取向。
关于“命”,孔子的说法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论语?尧曰》)“命”,指的是君子应有的使命感。
到孟子这里,则形成了儒家关于安身立命之道的比较系统的说法。
孟子把人性善视为安身立命之道的内在依据,而“天道诚”则是他为安身立命之道指出的超越指向。
他说:“是故诚者,天之道也。
思诚者,人之道也。
”(《孟子?离娄上》)所谓“思诚”,就是以“天”作为终极的价值目标,扮演好天民的角色,力求进入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
至于进入天人合一精神境界的路径,孟子不可能选择外求的认识路线,只能选择内求的心性修养路线,他称之为“求其放心”。
他指出,人之所以流于不善,并非人的本心所致,而是人不肯下功夫寻回业已失掉的本心。
宋明理学家吸收了中国佛教哲学和道教哲学的理论思维成果,创立了儒学的新形态,他们十分重视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对其做出深刻的阐发,使之在学理上臻于成熟。
他们倡导的“孔颜之乐”、“圣人气象”、“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复尽天理”、“发明本心”、“致良知”,都是关于儒家安身立命之道的具体说法。
经过理学家的阐发,儒学不但可以治国,还可以治身和治心。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孔子说的,讲得是做人的道理和方法。
全句为: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
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
这包括两方面:一是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
二、《孟子·尽心》中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
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孟子说:“没有一样不是天命(决定),顺从天命,接受的是正常的命运;因此懂天命的人不会站立在危墙下面。
尽力行道而死的,是正常的命运;犯罪受刑而死的,不是正常的命运。
”【注释】①岩墙:就要倾塌的墙。
②桎梏:拘禁犯人的刑具。
彩云国物语第一季21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横渠四句”简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安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四句为“横渠四句”。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美国哈佛大学演讲时曾引用此四句,借以表达自己的情怀和我中华民族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坚强决心。
横渠四句是北宋张载所作。
张载(1020-1077),北宋哲学家,理学创始人之一(理学支脉“关学”创始人之一)。
字子厚。
凤翔郿县(属今陕西眉县)横渠镇人,世称横渠先生。
冯友兰:横渠四句张载的四句话,我称之为“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简明地说出了人的特点,人之所以为人,即“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
这四句中的那四个“为”字的主词,可能是张载本人,也可能是哲学家,也可能是哲学。
无论如何,从一般人的观点看,第一句“为天地立心”很费解。
其实,并不费解。
宋朝有一个无名诗人,在客店的墙上题了两句诗:“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
”这是以孔子为人类的代表。
他应当说:“天若不生人,万古长如夜。
”在一个没有人的世界中,如月球,虽然也有山河大地,但没有人了解,没有人赏识,这就是“长如夜”。
自从人类登上月球,它的山河大地方被了解,被赏识。
意思:为天地确立起生生之心,为百姓指明一条共同遵行的大道,继承孔孟等以往的圣人不传的学问,为天下后世开辟永久太平的基业。
解读:1、 “为天地立心”,就是使生之为人能够秉具博爱济众的仁者之心,和廓然大公的圣人之心。
实则,恻隐之心,就是不忍人之心,也就是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就是仁所由出的起点。
以此马一浮先生总结道:“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
”2、“为生民立命”,直接来源于孟子的“立命”的思想。
《孟子.尽心上》有云:“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知其性,则知天矣。
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通过修身致教,最后如果能而达到这样一种境界,即不管一个人的寿命是长是短,都能保持自己的性体全德,那么这个生命个体就可以说已经安身立命了。
张载所标示的“为生民立命”,实即为“民吾同胞”来“立命”,其立命在于教,“修道之谓教”,此之谓也。
3、“为往圣继绝学”,故“往圣”者,孔子、孟子所代表的先儒也;“绝学”者,孔孟先儒所弘扬之道学也。
对儒学而言,孔子固然是集大成者,而宋的濂、洛、关、闽诸大家,则把儒学拓展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阶段。
真能阐扬承继孔孟先儒之道统者,惟有宋儒。
4、“为万世开太平”,所表达的是先儒也是宋儒的永恒政治理想。
“开”期待之谓。
“为万世开太平”,实现张载《西铭》描述的文化理想,民胞物与,全体归仁,才能让蔽惑无明的现代人重新回归率性诚明的人类精神家园。
叶采解:“天地以生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按:宋代理学家认为儒学道统自尧、舜、禹、汤、周文王,至于孔子,至于孟子。
孟子既没,其道不传。
至宋儒兴,才倡明了千载不传之学。
故称“为去圣继绝学”。
为生民立道,《横渠文集·性理拾遗》作“为生民立命”。
补充:楼主如果以此为小说的话,我觉得,挺困难的。
从儒家的“三立”看孔子的人生价值观及其现代意义儒家的“三立”即立德、立言、立功体现了孔子的人生价值观.孔子创立儒学又亲自践行儒道,但却不能在"三立"方面达到完美,或取得完全的成功.儒学是在历史的发展中不断被后人发扬光大的.我们今人评述孔子,分析他的成功与遗憾,可以从中感受先哲的人格魅力,体味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之精髓,对我们今天倡导政治文明和开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公民道德教育活动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家“三立”思想,即“立德、立功、立言”,一般认为来源于先秦儒家先驱人物——鲁国大夫叔孙豹的“三不朽”思想。
叔孙豹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阐述了以“立德、立功、立言”为理想人生价值追求的思想。
从传统意义上来看,“立德”指儒家传统道德的养成,“立功”指建立功名,“立言”指著书立说等将自己的言行记录下来。
显然,从道德准则到价值追求再到价值实现途径三个步骤来看,儒家“三立”思想对理想人格的诉求把由个体层面改造主观世界的“立德”扩展到改造客观世界的“立功”、“立言”。
立德为基础,功与言是立德的自然推广和方法论延伸,由此可见,儒家“三立”思想本身是一个具有内在逻辑的,由世界觀扩展到方法论的切实可行的理论体系。
当代弘扬儒家“三立”思想,将其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对指导大学生成长成才具有重要理论和实践意义。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人民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精神层面的客观需要日益凸显,在道德领域社会普遍价值观念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对大学生道德观念树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大学生作为一个社会群体,其道德需要的多元化与社会道德观念的多元化趋势是基本一致的。
然而当前社会文化的快餐化、媚俗化倾向在高校大学生群体中蔓延,社会存在的浮躁、功利的现实心态,以及道德滑坡现象对大学生群体产生了深刻影响。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学是立德树人、培养人才的地方。
”当下弘扬道德观念,研究高校“立德”教育工作新思路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价值。
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说的道跟老子的道,有什么不同?《论语·里仁》记载孔子跟学生们的对话:“朝闻道,夕死可矣”。
又对曾子说“吾道一以贯之。
”门人问曾子:“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简单说,忠恕之道就是将心比心,推己及人。
孔子之“道”的含义并非那么简单通常人们这样解释孔子这句话:早上听说这个道理,晚上死也可以。
显然,这个解释不足以说明孔子所说“道”的重要性,他可以为之而死的“道”,绝非那么简单一笔带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孔子一生到底听说过多少类似的“道”无法统计,那就是说,孔子已经可以“死”了无数次了。
这种死,死得其所吗?夏明翰临刑前写过一首正气凛然的就义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
夏明翰的意思明确无疑:他心怀共产主义坚定信念,工农革命运动正如火如荼,有“试看将来之环球,必是赤旗之世界”的豪迈。
面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死何足惜?所以,他可以笑对未来,视死如归。
相比于一代圣人孔子,难道他真的为了听到一个道理就可以兴奋到可以死去吗?肯定不会。
那么,孔子所说之“道”是什么意思呢?《礼记·中庸》中关于治学是这么说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其中学、问、思、辨四个字,是对学习态度和方法的概括,但学习最终要落实在一个'行'字上,即去做,去实践,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
而孔子终其一生为之奋斗的就是“克己复礼”。
在孔子看来,当时的世道已“礼崩乐坏”,不闻世之有道久矣!他所能为之去死的应该就是这个“不闻世之有道久矣”之“道”!因此,孔子所言'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应该理解为:早晨听说世人明白了“道”,并能身体力行,按“忠恕仁义”去做,即使晚上为它而死也值得。
'孔子是“道”与老子之“道”孔子所言“道”,是“忠恕仁义”之道,是人伦之道,这种人伦关系可以用儒家的“三纲五常”来概括,儒家认为三纲、五常是天理的展开,是'天理'在社会规范的产物,是协调社会关系永恒不变的天理妙药,至此,朱熹的'理一分殊'论便成为社会生活秩序的规范了。
[收稿日期]2013-04-20[作者简介]陈荣佳(1965-),男,福建安溪人,中共厦门市委党校政治学教研室副教授,厦门大学人文学院2010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儒家哲学。
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陈荣佳(中共厦门市委党校政治学教研室,福建厦门361027)[摘要]儒家的目的是实现天下有道,其政治思路是修己治人。
但是,修己只是治人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治人要有机遇,修己成功并不一定有机会治人。
对于这一内在矛盾,儒家以其安身立命之道加以解决。
儒家认为,存在两种命,一种是外在命运之命,个人意志能力难以控制,治人所需机遇即属于此;一种是内在德性之命,是个人意志的自由领域,修己即属于此。
尽管修己不一定能治人,作为儒者,仍应把修己治人作为自己的事业、命,积极争取治人的机会,遇时积极行道,不遇时仍积极修己,顺命安命。
不管遇与不遇,身心均应安立在修己治人的政治理想上。
[关键词]儒学;安身立命;修己治人;天命;德性[中图分类号]B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5684(2013)03-0076-05儒学产生于春秋乱世,其目的在于变天下无道为天下有道,实现社会有序合理。
为此,儒家提出了修己治人的政治思路,即通过修养自己的道德,以成就君子乃至圣人人格,再去从事管理国家事务的活动,儒家经典《大学》对此作了很好的概括。
《大学》开头即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1]3后儒一般把这段话称为儒学的“三纲领”和“八条目”,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为“三纲领”;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八条目”。
从“三纲领”和“八条目”,我们可以看出,儒家的理想政治是德政,即“明明德于天下”,齐家治国平天下;理想政治要靠理想人格来保证,即通过格物致知(知善)诚意正心修身(为善)修成理想人格。
这实际上是政治伦理化的思路,有别于近代西方国家的法治化思路。
问题是,修己只是治人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修己成功并不一定意味着有机会治人,孔子、孟子、荀子等儒家圣人,几乎都缺少治人机遇。
这样,儒家的这条政治思路,就存在内在矛盾。
儒家所从事的事业,按经济学的说法,机会成本很大:一个人放弃别的学问别的事业(小学问),专心从事儒学儒业,积极修己,学习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学问,到头来却不一定有机会治人,从事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活动,甚至可能连养家糊口都难以保证。
怎么鼓励儒者从事这种虽然有利于国家社会但对个人成本很高、风险很大的事业呢?这就是儒家安身立命之道所要解决的问题,本文以殷周天命观和先秦著名儒家孔子、孟76··子、荀子为代表,对此问题加以探讨。
一、儒家关于命的思想自从人类在地球上出现以来,就在从事着改造自然社会和改造自己的活动。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把人力能够达到的领域,称为自由王国;而把人力达不到的领域,称为必然王国。
在儒家哲学中,也很早就有这方面的探讨。
一般地,儒家把相当于马克思所说的必然王国,称为外在命运之命;而把相当于马克思所说的自由王国,称为内在德性之命。
1.殷周时的天命观殷、周时,人们认为,人力无法控制的事情,比如国家兴衰,是由一神秘的力量在控制,这种神秘力量被称为天或帝,儒家经典《尚书》中就有不少这方面的记载。
例如,“汤誓”篇说:“夏氏(即夏桀)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即征)。
”[2]191这是商朝始祖成汤伐夏桀的理由,即宣称自己是秉承“上帝”旨意而不是一己私利而行征伐;而当周武王要征伐商纣王时,搬出的理由也是天命,“泰誓上”篇说:“商罪贯盈,天命诛之。
予弗顺天,厥罪惟钧(不顺从天意行征讨,则与商纣同罪。
)[2]273应该指出的是,虽然殷周同样信奉天命,但殷时,天命主要指制约人事的外在力量,并不具有道德和民心的内涵;到了周,天命既指外在制约力量,也已具有道德和民心的内涵。
周朝创立者鉴于商朝的灭亡,很大程度上在于商纣王失德、失民心,而不是实力不够,因而对于天命有了新的认识。
如“蔡仲之命”篇讲:“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民心无常,惟惠之怀。
”[2]453;再如,“泰誓中”篇也说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2]2772.孔子对于命的看法(1)外在天命之命孔子认为,凡是人自身无法掌握的,如个人的生死寿夭、吉凶祸福、富贵贫贱、智愚美丑,乃至国家的兴亡盛衰,等等,都是由天命主宰的。
比如,德行高洁的学生颜渊死了,孔子认为是天要他的命:“颜渊死。
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3]128;另一德行很好的学生冉伯牛得了重病眼看活不成了,孔子认为也是命,并哀叹这样的好人竟会得这样的重病:“伯牛有疾,子问(探问)之,自墉(窗户)执其手,曰:‘亡之(活不成了),命矣夫!其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3]65不仅如此,孔子认为,道之行废,也是天命决定的,人力难以改变:“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鲁国权臣)其如命何?’”[3]177(2)内在德性之命德、性是关于道德、人性的范畴,为什么也叫命呢?因为儒家认为,德性作为人的精神生命,如同贫富寿夭、智愚美丑一样,也来自于天之所命,只不过前者人力可以有所作为,后者人类只能随顺而已。
比如,当孔子遇到困境有生命危险时,他认为,既然上天赋予他“德”这种禀赋,那么,像宋国司马桓魋这样的人是无法加害于他的:“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3]82孔子也认为,上天赋予人们的本性是相近的,主要是由于后天习染的不同才造成人之间的差别:“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3]204不过,总的来说,孔子对人性问题谈得不多,正如他的学生子贡说的:“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3]52这有待于孟子的发展。
3.孟子对于命的看法(1)命是“莫之致而至者”孟子简明扼要地定义了天、命,认为天、命是不为而为、不请自来的外在力量:“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
“[4]171因此,类似天命这种东西,人力难以控制。
比如,从道德和能力上讲,孔子、益、伊尹、周公都应当有天下,然而他们实际上却都没有得到天下,直接原因是他们没有得到“天子之荐”或“天之所废”的机遇,但从根本上说,还是一个“命”的问题,即没有天子之命:“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
继世以有天下,天之所废,必若桀纣者也,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
”[4]171孟子认为,王位相传也是天命,不是人力:“万章(孟子学生)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
’‘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曰:‘天与之。
’‘天与之者,谆谆然命(反复叮咛告诫)之乎?’‘否。
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
’”[4]168-169不仅有否天子之命,甚至个人理想能否实现,也受天命制约。
孟子曾希望见到鲁平公和齐王,以一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实施其仁政的政治理想,但始终未能如愿。
对此,孟子的解释是:“行,或使之(人的行动有一种外在力量在驱使);止,或尼之(停止行动也有一种外在力量在驱使)。
行止,非人所能也。
吾之不遇鲁侯,天也。
”[4]39;“千里而见王,是予所欲也;不遇(不相融洽)故去(离开),岂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
”[4]80-81往见鲁侯和齐王,成功与否,取决于天命,主体的意向(所欲)总是难以控制,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2)命“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77··孟子对于儒家命学的贡献,不仅在于定义了命,还在于发展了孔子关于德性之命的思想。
孟子说:“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即嗅)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
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
”[4]263在孟子看来,色声味嗅这些人类的感官需要,固然也是人之天性,但这些需求能否得到满足,则受到外在力量即命的限制,所以君子不把这些全然归结为人性的问题,因此不去强求;至于仁义礼智以及天道能否得到遵行,虽然也存在着命的限制,即遇与不遇的客观限制,但这是君子可以大力修养道德的领域,因此对这种限制,君子不把它归结成命的问题,而是看成“性”的问题,即可以尽人力的领域,因此尽力为之。
什么是仁义礼智呢?它们是外在的道德强制还是人类内在的德性呢?孟子说:“今人乍见孺子(小孩)将入(跌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仁之端(萌芽、端倪)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人之有是四端者,犹其有四体也。
”[4]59;“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
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授)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不曾思考罢了)。
”[4]200可见,这些道德规范,不是外在道德强制,是有内在根据的,是人的内在本性,即德性之命。
4.荀子对于命的看法(1)“节遇”之命荀子认为,命是一种偶然的境遇,在“正名”篇中,他说:“节遇谓之命。
”[5]367把命解释为偶然的境遇,比起天命,少了神秘性,多了客观性,但也是人力控制不了的。
在“非十二子”篇中,他进一步发挥了这种思想:“士君子之所能不能为: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己;能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
故君子耻不修(修德),不耻见(被)污(污蔑);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
是以不诱于誉(不被荣誉所诱),不恐于诽(诽谤),率(遵循)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侧(不为外物所动摇),夫是之谓诚(名副其实)君子。
”[5]73能为,是主观努力能做到的;不能为,是主观努力做不到、受境遇影响的。
作为君子,只能在能为的方面下功夫,而不能在不能为的方面计较。
(2)可制之天命在荀子那里,“命”除了指现实的境遇外,还指可制之天命:“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5]278仰慕天、顺从天而思考、赞颂它,哪里比得上把天当做物来畜养、掌握天的运行规律而加以利用呢?荀子对命的这一界定,使命不再是不可捉摸的神秘力量,而是可以被人认识和所用。
从这里看出,在荀子眼中,人的自由不是仅仅限于道德的领域。
二、儒家对于命的态度如上所述,儒家认为有两种命,即外在命运之命以及内在德性之命。
那么,对于命的态度,也就有两种,即对两种命各应采取什么态度。
一般说来,儒家认为,对于外在天命,应以正确的态度追求,得与不得,遇与不遇,应随顺它、乐于接受它;对于内在德性之命,人力大有可为,就应该努力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