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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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剧场短军歎事兵输億.-----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十)★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料理三板斧对于当主计兵我是万分懊悔的,对于炊事作业也是没有热情,不过毕竟当过炊事兵,所以对于海军料理还有所认识。
在当兵之前,我就风闻海军的伙食十分丰富可口,而在海军内部普遍对味噌汤评价甚高,尤其以海兵团的味噌汤最为美味。
然而,我在当时对于味噌汤的印象并不深,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味道确实不错。
很多人以为海军味噌汤有什么秘方,其实所用的食材与普通家庭并无不同,在我看来之所以给水兵们留下美味的记忆恐怕与吃饭的时间有关。
在海兵团的时候,每天都准点吃饭,通常在高度紧张、十分劳累的作业训练后,终于静下心来喝上一口热腾腾的味噌汤,想来一定会觉得很享受。
除了味噌汤之外,其他汤类食物也是在热的时候上桌味道最佳。
说到吃饭时间,军舰上与海兵团并不同,舰上很多岗位需要24小时有人值守,所以官兵们都分班值更,而吃饭时间安排在换班时间,按照上更人员和下更人员轮流吃饭,而后面进餐的人常常只能吃到冷饭冷菜。
在我看来,饭菜还是在冒着热气时大家一起开动最为美味。
除了吃饭时间上的差异,海兵团相比军舰也更加容易获得新鲜的食材,尤其是时令蔬菜,这大概也是海兵团的饭菜更好吃的原因吧。
我无比讨厌炊事兵的工作,可是也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这份工海军的伙食非常美味可口作所需的技巧,更确切地说你想不掌握都难,那是在体罚的压力下强行灌输的结果:"怎么能把味噌汤给煮沸了?”一阵痛扁;“谁会把水浇在鱼块上?”又是一阵耳光打得眼冒金星一一这就是我们主计科下级兵学习料理技能的过程。
尽管如此,在离开海军后我也只能模糊地记起一些在海兵团学到的料理知识。
虽然我在“雾岛”号的厨房里呆了大约一年半时间,但作为最下级兵大多数时候都是打下手,干些洗菜、切菜、淘米之类的杂活,很少直接参与料理制作,在厨房里有资格掌勺的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老兵和下士官,下级兵顶多掌握几种最基本的饮食制作方法,比如我在做下级兵时学到的料理技能只有煮饭、味噌汤和牛肉火锅而已。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十四)作者:暂无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20年第6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错失姻缘经历了分队士的暗中帮助和实地操作考试的大乌龙后,经理学校的入学考试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最后的考试出了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格,但我本来就没什么自信,只要想到考试终于结束了,心里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考试前的那段时间里,不管是吃饭还是工作,都受尽了老兵们的挖苦和嘲讽,甭提心里有多压抑了。
海军经常强调军人要有攻击精神,凡事都要全力以赴,就算是为了逃避作业而参加经理学校的考试,也被视为具有“积极向上”的姿态,所以老兵们不会当面责难,只会在背后使坏。
即使考试合格,入学也是几个月之后了,而在前往学校报到前本人是不会接到任何通知的,因此我不知不觉中竟把学校的事情渐渐淡忘了。
如果过于在意考试的成败,搞不好会因为焦虑而精神崩溃。
就是再不乐意也要继续从事炊事作业,反正你不想做也得做。
在结束夏威夷作战后,机动部队气势正盛。
我虽然知道现在正在与美军交战,可是太平洋的海平面上,我目力所及之处只有我们的战列舰和航母群,从来没有见过美国军舰的影子。
由于处于战时状态,休息上岸的机会比战前减少了,失去了很多乐趣,舰内生活依然单调而枯燥,一派落寞景象。
在考试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忘却了入学的事情,可是老兵们却围绕这个话题议论纷纷。
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会儿说某某考了多少分,一会儿又说谁谁成绩不及格,一副对考试结果了如指掌的样子,其实无非是想看到下级兵希望破灭的窘态,从中取乐罢了。
对于明知自己录取无望的下级兵来说,这种伎俩没什么效果。
让我感到意外的,老兵们不怎么拿考试的事情来揶揄我,偶尔说几句也程度很轻,这让我心中不禁重新燃起一丝淡淡的希望:难道我及格了?联想到第二场考试分队士对我说的话:“你就是经理了”,我在内心中更加坚信自己会通过考试,在我看来那是当时唯一的生存意义。
晚上,我躺在吊床上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是进入海兵团之前在东京的愉悦生活,甚至连续几天失眠。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三)作者:高桥孟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19年第6期炊事作业躺在吊床上,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我终于明白了舰队勤务的可怕之处,现在我们这帮新兵反而无限怀念之前海兵团的生活。
以前只要看到班长的脸就深感憎恶,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温柔的兄长一般。
在海兵团里即便是受罚,也不会在其中夹带私人恩怨。
尽管在受罚前会感到非常害怕,但这种恐惧会随着训练中流下的汗水而逝去,甚至在事后还会有一种愉悦的回味;偶尔看到有人在大伙儿面前吃耳光,也会自然地认为那人肯定是犯下了难以宽恕的错误,理应吃点儿苦头。
在海兵团里也会有比较严厉的惩罚。
有一天,我听到有人在喊:“大家快过来看啊!”我跑过去发现其他班的一个新兵正被班长用饭勺狠狠地打屁股,让我甚为吃惊。
海军炊事兵专用的饭勺是用结实的青冈木制成,长约1米,打在身上那是相当的疼。
饭勺就是我们主计科的“兵器”,那可是天皇陛下御赐的兵器啊,居然用来打屁股,简直太荒谬了,主计科的炊事工具上应该像其他兵器一样刻上菊花御纹章才对。
班长有时也会针对个别人搞点儿“特殊惩罚”,比如当众宣读女孩子写来的情书,不过念到关键之处又往往压低声音,让当事人惊出一身冷汗。
隐私被曝光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对我们这些旁听者来说倒是非常有趣和满足。
这种处罚大多是班长的即兴而为,并不会对每个人都这样。
总之,海兵团的惩罚给人以公正的感觉,而战舰上的惩罚却是冷漠黑暗、阴险可怕的。
我不禁想起训练时班长曾经吓唬我们的话:“到了实战部队可不会像现在这般舒服了!”然而,我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怀念海兵团的日子,很快新兵们就要正式参加舰上的炊事作业了,成为一名地地道道的主计兵。
海军料理与一般的军队料理并没有什么不同,给军官们准备的饭菜要精致一些,而下士官和水兵的饭菜则稍微粗糙一些。
在军舰上做饭与在岸上做饭最大的不同是非常讲究程序步骤,就好像操纵武器一样,有着严格的规范要求,不能出岔子。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十八)作者: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20年第16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别了!雾岛!中途岛海战悲惨地落幕了,舰内的气氛恢复了常态,老兵们再次板起面孔,对我们恶语相向,拳头相加,这让我们格外怀念战斗时的氛围,只要炸弹没有落到自己头上,战斗时间越长,我们的心情反而越轻松。
相比美军的炸弹,老兵的耳光更让人感到恐惧。
从主计兵的角度考虑,我军航母被击伤也好,被击沉也罢,都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的日常作业,我们一心渴望的只有早点回港,能够上岸休息。
航行的时间越长,这种渴望就越强烈,每天只是盼望着听到喇叭里传来舰队入港的号令。
在航行时,我们只有在倒剩饭和进行注水作业时才能前往甲板,眺望大海,其余的时间总是呆在看不到阳光的甲板下,面色苍白,皱着眉头,默默无语地进行着似乎永无尽头的作业。
没有人聊起有关战斗的事情,说不定有的人根本不知道战斗是在中途岛打响的。
奇袭珍珠港的时候,分队士还特意跑到厨房进行战前训示,而在中途岛海战前连这一步都省了。
我在机缘巧合下目睹了战场实况,我想其他科的水兵,除了兵科以外,大概对于战斗何时结束,结果如何都毫不知情。
战后,我阅读了有关中途岛海战的回忆录,才对这场海战有了完整的了解,同时对于日本海军的表现颇感心寒,甚至是莫名的惊讶!在平日里,大人物们常常在我们耳边高吼:“动作要迅速!准确!”在作业时稍有怠慢,马上会被冠以“偷奸耍滑”的罪名,轻则痛骂一顿,重则拳头伺候,几乎连下巴都要打掉了。
哪怕是对于作业没有丝毫影响的小事也会毫不留情地遭到痛扁。
然而,在中途岛海战中,哪里有什么“迅速、准确”,完全是“迟钝、失准”。
即便是美军通过破译密电掌握了机动部队的动向,就算是计划对中途岛发起第二次攻击前日军依然判断“周围没有美军航母活动”,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至少也应该派出更多的侦察机查明敌情,明明应该将战场侦察置于最优先的位置,结果事到临头反而在侦察上出现纰漏,晚了30分钟发现美军航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失败。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二十一)作者:暂无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20年第22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花之隅田川海军经理学校位于东京筑地的胜哄桥畔,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战后我一直想再去看看,因为那里是我非常怀念的地方。
与海兵团和“雾岛”号的生活相比,经理学校的日子轻松又自在,仅凭不用睡吊床的待遇就可谓天壤之别。
在海军下级兵的集体生活中,只要有吊床就意味着竞争,自从加入海军,吊床一直给我带来很大的烦恼。
幸运的是,经理学校的宿舍里没有吊床,而是双层高低床,躺在上面我觉得自己好像高贵了许多。
不过,在入学仪式当晚,虽然没有吊床竞争,却有高低床竞争,当然内容不是组装床铺,而是叠毯子或铺毯子,在我看来就像在女子学校的宿舍里,刻薄的管理员故意整人的把戏。
如果是吊床作业,两三个回合下来不累趴下也是一身汗,而高低床竞争对我们来说做多少次都是小菜一碟。
经理学校和潜水学校一样,练习生学员来自各镇守府,军衔高低不一,其中既有即将晋升下士官的资深一等兵,也有像我这样的二等兵、三等兵,即使最挑剔的教官也没办法以全体学员为对象进行体罚,这也是我觉得轻松的原因之一。
经理学校的课程包括会计法规、庶务法规等,发给我们的法规集跟《广辞苑》一样厚,每天主要学习给养、旅费、薪酬的计算方法,可是我对学习并不用心,反正顺利结束经理术练习生的学习后肯定不会再回到厨房做饭了,那就足够了。
当时,我并不在意是否会不及格,甚至会想也许不及格更好,那样就能继续留在东京学习了。
不过,最后全体都及格了,当时的局势也不容许有不及格成绩的出现。
经理学校的学生也有高低之分,地位最高的是军官候补生,他们是通过全国招考入学的学生,是未来正牌的经理军官;其次是从普通高等学校或专科学校招募的短期现役学生,他们原本就是大学毕业生,在经理学校接受军事教育后前往部队短期服役;地位最低的就是我这样的练习生,也就是从下士官兵中选拔的进修生。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十二)作者:暂无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20年第2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午饭前的奇袭即使身处正向夏威夷进发的机动部队中,绝大多数像我们这样的下级兵其实对于舰队的航线和目的地一无所知,甚至没有意识到战争即将爆发,以为只是另一次特别演习而已,当时的我只是觉得这次演习有点儿过于夸张了,直到攻击开始之前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真的要和美国人开战了!当然,奇袭珍珠港的行动是高度保密的,我们下级兵在事先无从得知。
另一方面,我们在军舰上的生活始终都处在一种“战争状态”中,每一天都像在打仗一样,等到真的要打仗了,反而分不清到底是战争还是演习,这大概算是所谓“严格教育”的成果吧。
可能有的人会提出疑问,这么重大的行动军舰内会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流出吗?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正如之前谈到的,我们下级兵之间平时没有什么闲聊的机会,难以从他人口中了解情况。
终日忙碌于周而复始、毫无变化的舰内作业,我们哪里有闲情逸致去打听消息?而且,我们在舰内的活动范围也非常有限,除了厨房、厕所、粮库外,其他地方平时基本不去,甚至直到退役离舰,舰内还有很多地方从未涉足。
可能读者们还记得新兵刚上舰时,老兵会带领他们进行一次“舰内旅行”,但这次旅行并非走遍全舰,所到之处都是与主计科相关的地方。
不仅是主计科的水兵,其他科的水兵也是如此。
那些声称在战列舰上服过役,对于军舰上的事情无不知晓的人,不是在瞎编,就是在吹牛。
在军舰内有规定,在没有必要事务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进入其他科的地盘。
如果有人去其他科的居住区说“只是顺路过来一下”,那肯定是胡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顺路”的说法。
就拿我们主计科来说,如果不是为了供水或者“情趣”一类的事情,我们通常也不会跑到机关科那边去的。
在军舰上,那种没事四处闲逛、走东串西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
下级兵们真正熟悉的地方就是自己整天生活、工作的那一亩三分地儿,至于其他地方即便说不上一无所知,也是非常陌生的。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十五)作者:暂无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20年第8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新兵列队我抱着进入经理学校的梦想,每日隐忍着坚持炊事作业。
在夏威夷作战之后,“雾岛”号内部很快恢复了刻板严肃的氛围。
海面波澜平静,以至于让人觉得战争并未发生。
机动部队只是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地在太平洋上来回奔走,我们既看不到敌人,也听不到炮声,感觉机动部队似乎过于悠闲了。
就在某一天,这种一成不变的平静被舰内喇叭里急促的号令打破了:“全员进入战斗位置!”我们当时正在做饭,还像以往一样置之不理,以为又是一次战斗演习而已,可不久隐约听到舰炮的射击声,而且明显感觉到“雾岛”的航速加快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孔传出呜呜的风声,越来越响。
可是,所有的声音都不如老兵们“准备分饭”的怒吼声来得大。
后来我们才得知,那是一次真正的炮战!一艘盟军驱逐舰不知是什么原因,单枪匹马地闯进了机动部队的视野,结果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自从夏威夷作战以来,机动部队一直进行的是航空战,“雾岛”号的大小舰炮始终没有开火的机会,平时趾高气扬的炮术科反而成为战斗的旁观者,就好像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一般,憋得难受。
这下总算抓到一个目标,炮术科的那帮家伙们肯定像打了鸡血一般,将这艘孤零零的驱逐舰当成靶子全力开火,就像是进行一次射击训练一样。
我后来听说那艘驱逐舰没撑多久就沉没了,这期间机动部队没有起飞一架飞机(编者注:实际上航母也起飞了26架九九舰爆参与了攻击)。
炮手们似乎打上瘾了,在目标差不多已经沉入海中还在开火,以至于旗舰频繁地发出灯光信号:“不要浪费炮弹!”在战斗结束后,我方驱逐舰救起了对方的幸存者。
这次战斗大概是日本海军自从日本海大海战之后的第一次炮战,在死气沉沉的舰内引起了一阵骚动,又一次让我们感受到“节日气氛”。
我能想像那艘驱逐舰像靶舰一样被打得满身是洞,在电影中有时会出现这样的情节:一方舰艇沉入海底化为海藻,另一方则投下花束以示哀悼。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七)作者:暂无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19年第14期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第一滴血到日美开战前夕的这年夏天,日本在中国大陆的作战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而在欧洲爆发的战争也已经进行了快两年了,但不管是大陆作战,还是欧洲战争,都与联合舰队关系不大。
身为海军军人,哪怕是普通一兵,基本上也都知道,日本海军的战场在太平洋上,最主要的对手就是大洋彼岸的美国。
虽然目前两国还处在和平时期,但是通过广播和报纸,一般民众还是很清楚日美关系日趋紧张,而舰队也将面临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为此展开高强度的训练。
可是,我们主计科对于临战气氛的感受倒不是特别强烈,整天除了在厨房里累死累活地进行炊事作业外,对于其他事情知之甚少,甚至“雾岛”号出航时我们也不知道驶向何方,去往何地。
某日,我和一位战友在甲板上闲聊,他指着“雾岛”号舰首前方的海天线说道:“出航也好,返航也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去那里……”正巧被路过的上级老兵听见,立即斥责道:“你这个笨蛋!”然后以精神懈怠为由把我们臭骂一顿。
然而,诚如这位战友所说,当军舰航行在只能看到海水和天空的广阔洋面上,我确实有一种失去方向的感觉。
记得后来“雾岛”号开赴南太平洋作战时,舰内广播突然通报说:“本舰正穿过赤道!本舰正穿过赤道!”有人居然天真地偷偷溜到上甲板,想看看这条将地球分为南北两半的界线,可是海上哪里会像地图上那样画出一道红线呢?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通过赤道的广播倒是产生了某种心理作用,让舰内的热带气氛愈加浓厚,渐渐感觉舱室里变得闷热,每天都是汗流浃背地工作,心情也十分烦躁。
在长时间的航海后,舰上乘员的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此时上级兵会更加频繁地对下级兵吹毛求疵,乱发脾气。
“你!别磨磨蹭蹭的!”在蒸汽弥漫的锅灶边,在热汗淋漓的砧板旁,响亮的耳光声总会不时响起,这是忙乱的炊事作业现场常见的一幕。
作为最下级兵的我们常常成为老兵们的出气筒,满腹委屈也只能强忍着,倘若稍微露出抗拒的表情,后果不堪设想。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争(四)作者:原著:高桥孟编译:牛小切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19年第8期上岸的考验对于在军舰上服役的水兵来说,上岸休假无疑是最为渴望的事情。
每当军舰准备入港靠泊前,舰上的所有人,无论是军官,还是下士官和水兵,都会变得心情愉快,态度平和,就连平日里从不给新兵好脸看的老兵们也和颜悦色地找我们闲聊:“喂,你有妹妹吗?”然而,对于我们这些处于最底层的下级兵而言,上岸的机会是喜忧参半,即便是从扩音器里传来“半舷上岸准备”的号令也很难兴奋起来。
何为半舷上岸?就是舰上乘员按照岗位分为左舷和右舷两班轮流上岸,换而言之舰上一直保持一半的乘员执勤。
在入港的消息传出来后,老兵们通常提前几天就熨烫衣物、整理物品,做好登岸的准备,可是下级兵们没有这份闲暇,要坚守在厨房的砧板旁继续从事刮鱼鳞等作业直到命令下达为止。
常有人调侃说,那些走在路上被一群小猫小狗跟着的水兵一定是主计科的,因为身上总有鱼腥味儿,但比起这个更令人讨厌的是登岸前抢夺短艇划桨的争斗。
战列舰无论进入哪个港口都不会横靠码头岸壁停泊,而是在港湾中间抛锚,泊位距离海岸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上岸需要借助舰载舟艇的摆渡。
军官、资深下士官上岸会乘坐动力驱动的交通艇,而下级兵们只能乘坐人力划桨的短艇,在海兵团的时候最让人感到厌烦的就是短艇训练了。
本来只要能上岸花点儿力气也没有什么,但这里面有很多说道,真是麻烦透了。
我们这些下级兵要上岸休假必须严格按照程序走。
首先,一定要工作到号令下达的最后一刻,基本没有事先准备的时间;其次,把作业服换成军服后要向正在值班的上级兵一一打招呼,绝不能漏掉一人,否则少不了皮肉之苦;再次,挨个报告完毕后,要快速登上露天甲板,跑到后甲板的舷门处,也就是舷梯放下的地方,这时真正的问题来了。
来自舰上各科的水兵们在列队整齐后,由值班士官下达“乘艇”的号令,水兵们沿着舷梯快速下到短艇上,然后一场争夺划桨的大战就爆发了,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坐上桨手的位置,紧紧握住划桨,相互推挤着,抢夺着,都不想成为两手空空的乘客。
海军炊事兵物语——一位日本海军主计兵眼中的太平洋战
导语
奇袭珍珠港是在午饭前结束的,中途岛海战是在午饭前打
响的,为什么后者日本海军会输掉?因为士兵们肚子饿了,没有力气作战啊!”这就是曾经身为海军炊事兵的高桥孟
对于战斗胜负原因的独特见解,虽是调侃却也说明一个颠仆不变的道理:吃不饱饭是没法打仗的。
在日本海军中,从事炊事工作的主计兵是一个特殊的岗位,他们大多忙碌于军舰的厨房里,使用的武器无非是菜刀炒勺、锅碗瓢盆,即使战舰开进战场,他们大抵也看到不到敌人的军舰和飞机,也看不到己方战舰开火的场面,只是默默地制作饮食,让战友和长官们填饱肚子而已。
虽然炊事兵们身份低微,远不如战斗岗位风光,但舰队乃至整个海军都万万离不开这些伙头军,因为谁都不想饿着肚子打仗。
■ 日本海军给粮舰“间宫”号的主计兵正在制作羊羹。
虽然炊事兵不是战斗兵种,但离开他们整个舰队都要饿肚子。
高桥孟原名高桥祀三,1920 年3 月出生于德岛县板野郡蓝住镇,父亲高桥三郎是一名记者。
高桥孟中学毕业后从事过多种工
作,于1939 年前往东京成为三荣机械制作所的制图工,次年接受海军征兵检查,1941 年1 月应征入伍,在佐世保海
兵团受训,作为主计兵分配到厨房工作。
在太平洋战争期间,高桥先后在战列舰“雾岛”号、武装商船“武昌丸”号、串良海军航空队等单位服役。
战后高桥孟成为一位漫画家兼作家,将自己的战时经历付诸笔端,以回忆文章的形式在报纸上连载,从炊事兵的视角展现了对战争的观感,对于海军炊事兵的工作和生活也有生动有趣的描述。
本公号将高
桥的战争记忆陆续整理推送,为读者了解太平洋战争提供一个独具特色的窗口。
从军之憧憬回顾昭和15 年(1940 年),日本正处于大陆战争(侵华战争)的高潮时期,到处都笼罩在战争氛围中,国民精神总动员运动已推广至全国,流行歌曲也由古贺政男演唱的《东京狂想曲》、《慕影》之类的昭和歌谣逐渐变成《燃烧的天空》等充满战时气息的歌曲。
我在接受征兵检查之前,从家乡德岛来到东京工作。
当时的东京仍是一派繁华景象,灯红酒绿,街上路人的服饰也没有呈现出战时的单调色彩。
正值20 岁的我入职三荣化学机械制作所成为一名制图工,工作地点在东京丸之内的三菱仲12 号馆,那是一座很气派的红砖楼房。
我像很多初次来到都市的乡下小子一样,跟着旁人追赶潮流,穿着东拼西凑的衣服,梳起当时最流行的头型,还用发蜡把头发弄得油光发亮,自己明明没什么人缘,却也把外套衣领竖起来,装酷扮帅哥,隔三差五地去银座、新宿等闹市区东
游西逛。
■ 1940年时的东京街头还是一派繁华,战争气息还不浓厚。
我的体格瘦弱,在征兵标准以下,干不了重体力活,因此我对于能否通过征兵检查并不特别在意。
我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一年接受了征兵检查,如果在和平时期,除非拥有健壮结实的体格,是无法获得甲种合格的应征资格。
在接受征兵检查时要选择参加陆军还是海军,我当时选择海军的理由非常单纯,因为海军的制服比陆军更加时髦帅气,肯定更招女孩子喜欢,如果能够登上军舰,还可以获得免费海外旅行的机会。
当我返回家乡接受征兵检查时,遇到不少同龄的同学朋友,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报名参加陆军,理由无非是能够进入本地的联队,即便是出征作战最后也会返回家乡,不会离家太远,也便于和家人见面。
■ 正在接受军队征兵体格检查的日本男性,根据战前的日本兵役法,所有适龄男性都要接受征兵检查,依据体格强弱确定应征资格。
在填写应征志愿时,我把机关科作为第一志愿,因为我现在的工作就和机械打交道,如果能够如愿以偿地进
入机关科,那么对于退役后的生活也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在经历有关。
那是某日我在东京车站看到一名身穿水兵服的海军士兵,他的臂章上绣着毛笔图案,后来我知道那是主计科的兵种标志。
当时在东京街头很少能看到海军士兵的身影,
第二志愿栏,我写上了主计科,这个选择与我之前的一次他身穿水兵服的英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像我这样五短身材的人或许不会让旁人感受到什么魅力,但怎么说也算容貌端正、眉清目秀,如果穿上潇洒的水兵服,戴上毛笔臂章,也能让自己看起来具有知识分子的品位和威严吧。
我脑子里想象着那个美妙的形象,毅然地在第二志愿中填写了■ 日本海军主计兵的兵种臂章,为两根交叉的毛笔,这个标
志迷惑了主人公,他以为主计科是从事文字工作的,不料最后自己拿起了大勺。
在征兵检查结束后,我又回到东京继续工作,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等待着检查结果。
大约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入伍通知,得知我已经被海军主计科征用,将在昭和16 年(1941 年)1 月10 日前往报到。
接到通知时我的内心甚是欢喜,因为我当时认为所谓主计科主要是坐在办公室里从事文字工作,比起整天泡在锅炉舱和机舱里的机关科肯定轻松得多。
在打点行装步入军营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
直为能够达成心愿而沾沾自喜。
刚好公司里有前辈曾在海军机关科服过役,我春风得意地告诉那位前辈:“我要加入海军主计科了。
”他听到后盯着我看了好久,带着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笑而不语。
之后无论我怎么问他,前辈只是笑,始终不肯告诉我主计科到底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就算他直言相告,当时也是米已成炊,无法回头了,但至少可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我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对主计科不明就里,还整
日志得意满的样子。
后来我在海兵团里体验了一番,发现与想象中天差地别,终于明白前辈不肯明说的理由,但那已经是马后炮了。
■ 1940 年在东京街头闲逛的日本女性,主人公之所以加入海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海军制服比较帅,能够吸引女性的注意。
战前的日本有这样一种风气,男人如果没有被军队征召就不算是真正的男子汉,能够入伍也是为了向女人们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缺陷。
对于没有女人缘的我来说,收到入伍通知书就像是获得一件像样的装饰物,能够用来讨女人们的欢心。
在那个青春萌动的年纪,我拿着不高的薪水,不舍得吃喝,把钱都花在穿着打扮上了,尽管如此仍然欲求不满。
如今想来,那时的我正寻求着某种改变,而无论如何都无法躲避的征兵检查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