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湘:关于中学语文教学的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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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课堂2019 年 11 月39在绝大多数学生的心中,语文学习的分量远远不能和英语、数学等科目相比。
这种状况的长期延续,一方面会使得同学们学习语文的热情逐步降低,进而导致他们在语文基础知识的掌握上逐渐显示出不足,另一方面也会间接地影响到整个社会对语文这门专业的认识。
作为新一代的语文教师,我们所需要做的不仅仅是将我们所学到的知识传递给学生们,更重要的是在心智上潜移默化的影响,进而改变他们对语文的忽视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他们对语文学习的兴趣爱好,培养他们在语文学习中的自主性和能动性,从而在提升语文课教学成果的同时,激发同学们对语文相关知识的探讨热情,为他们将来的学习和深造打下坚实的基础。
《语文常谈》作为一本极为重要且有指导意义的指导类书籍。
在中学语文教学方面有着极明显的指导作用。
一方面它从基础讲起,叙述了语文中主要的构成要素,如:字、词、句子。
另一方面它对将来的语文发展做出了长远性的估计。
对于语文教师来说,在阅读这本书时,我们不仅可以完善充实自己的知识素养,同时也可以帮助我们对将来的语文教学做出初步的规划和设想。
例如《语文常谈》中多次提到《说文解字》这本重要的解字工具书,由此可见作为语文学习,我们所需要掌握的不仅是隶变之后的,经过重新修订的字典中的书,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对于小学的掌握也是必不可少的。
“语者论也”,这是说文对“语”字的解释,而相比“语”,“文”的解释则更为复杂,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其一为: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二为:文者,物象之本。
由此可见,大部分人所认为的“文即为字”的观点在古人的观念中是不正确的,至少是不全面的,字是在文的基础上派生和发展而来的,是形和义的合体。
就这一观点来看,在同学们的学习中是很难接触到的。
大部分语文老师只是在课堂上教授课本上的内容至于其他则显示出放任不管的姿态,这种不追求源流只是截取一部分的方法,看上去与当下的考试制度是十分符合的,但是时间一久,其所包含的问题也就逐步显现,正如没有树根的大树一样,在没有坚实的背景知识下,很难对一个学科产生浓厚的兴趣,这也是语文教学中容易出现的重要问题,我们不能仅仅因为考试不考而放弃对相关知识的介绍,相反的我们应该充分把握课堂时间,在基础课程的学习中穿插的介绍与之相关的背景资料,这是提升同学学习热情的可利用环节之一。
第4卷第1期2021年1月EducationSciencesinChinaVol.4,No.1January,2021吕叔湘语文教学思想及其当代启示付惠云作者简介:付惠云,人民教育出版社编辑,文学博士,主要从事现代文学和语文教育研究。
①张志公.吕叔湘先生和中小学语言教育———联系实际、为社会实际服务的语言科学家的一代宗师[J].课程·教材·教法,1994(9):7 9.【摘要】吕叔湘是当代著名的语言学家、语文教育家。
他从语言学家的视角研究语文教育教学问题。
在语文教学中,他始终重视语言的基础性和重要性,提倡学生自主学习,重视语言的运用能力,在学习语言的基础上注重审美鉴赏和文化传承,这与当今的语文教育理念高度一致。
他的语文教学思想从实践出发,结合理论研究,在语法教学、口语教学、阅读教学、文言文教学等方面提出的一系列教学思想深刻揭示了语文学科的特性,彰显了现代语文教学思想。
这一系列的内容建构了吕叔湘语文教育教学的思想体系,充分体现了老一辈语文教育家的高瞻远瞩和远见卓识。
他的语文教育思想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当今的语文教育教学依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价值。
【关键词】吕叔湘;语文教学;思想内涵;当代启示【中图分类号】G40 0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 6024(2021)01 0120 10吕叔湘是当代著名语言学家、语文教育家。
他长期致力于汉语言研究工作,他的专著《中国文法要略》脍炙人口,他主编的《现代汉语八百词》等经典汉语教学工具书,对汉语规范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他关于语言学习和语文教学的思想从实践出发,结合理论研究,深刻揭示了语文学科的特性,对今天的语文教学依然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价值。
张志公曾高度评价吕叔湘在基础教育领域做出的贡献:“叔湘先生不是‘孤芳自赏’者,而是把他的造诣极深的学问和实际联系起来,为社会实际服务。
叔湘先生之所以受到普遍尊敬,成为一代宗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以他在语言科学界的崇高地位和卓越成就,竟肯‘俯首甘为孺子牛’,为基础教育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很多都是惠及后世的。
从语言习得的特点把握语文教学的规律语言习得,是指一个人通过一定的方式获得语言知识,养成语言运用习惯,提高语言运用能力的过程。
吕叔湘先生曾不只一次强调,“从事语文教学必须认清人们学会一种语文的过程”。
可见充分认识语言习得的特点,对于寻求语文教学的科学化道路是必须而有意义的。
那么语言的习得具有哪些基本特点呢?特点之一:人文性。
这样说,决不是为了赶“人文论”的时髦。
无论是我们自身语言习得的经验,还是许多典型的事例都告诉我们,语言的习得决不是一个纯语言的过程。
可以说,语言习得是一种生命行为。
我们总是在语言习得过程中成长我们的思想,铸炼我们的人格,陶冶我们的性情。
法国人米亚拉雷说:“在母语教学中,社会学和政治方面的因素占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也就是每一个民族和国家都特别看重母语学习的根本原因。
反过来说,有了母语,才有了特定的民族文化,子子孙孙才能在母语习得中将自己的民族文化生生息息地繁衍下去。
于漪老师说:“中学语文是教文育人。
”这也是由语言习得的人文性特征决定的。
特点之二:实践性。
吕叔湘先生说:“语文的使用是一种技能,一种习惯,只有通过正确的模仿和反复的实践才能养成。
”这是对语言习得基本规律的总结。
一个人即使不经老师的指导,只要有实践的机会,就会习得语言,甚至会成为语言运用的能手。
对语文学习中语感的重要,大家早已形成共识。
但语感是“讲”不出来,“教”不出来的,要靠大量的语言实践。
朱熹说:读书是自己读书。
这也是说语言习得非靠自己实践不可。
可以说,任何人的语言习得都不是主要依赖于课堂中教师的“教”。
高明的教师也只是帮助学生养成语言习得的良好习惯,提高语言习得的实践效率而已。
叶老那句至理名言“教是为了不教”,正是以语言习得的实践性为前提而得出的结论。
特点之三:随意性。
说随意性,似乎是与科学化矛盾的。
其实并不矛盾,而是辩证的统一。
不能看不到客观存在的随意性,而强加以“科学性”。
大而言之,听、说、读、写四项能力的培养无序。
语文教育如何走出“吕叔湘之问”作者:许振东来源:《教育家》 2018年第40期1978年3月16日,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发表在《人民日报》的《当前语文教学中两个迫切的问题》一文指出:“中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很差,中学毕业生语文水平低,大家都知道,但是对于少、慢、差、费的严重程度,恐怕还认识不足。
中小学语文课所用教学时间在各门课程中历来居首位。
新近公布的《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规定,十年上课总时数是9160课时,语文是2749课时,恰好是30Vo。
十年的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吕叔湘之问”批评语文教学“少慢差费”,效果不佳。
此问发出至今的四十年间,我国当代语文教育经过长期的发展和改革,推出了很多新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法,取得成就和收获也不少。
然而,仍存在不少问题和不足。
当年的困惑和疑问并没有真正解决,“吕叔湘之问”依旧悬在头上。
适量与慢读如何才能走出语文教育的困境?著名学者温儒敏提出:提高语文教学效果最管用最有效的办法是读书,是培养读书兴趣,这是关键,是牛鼻子。
如何抓住这个牛鼻子?温儒敏先生主张语文课要教读书方法,默读、浏览、快读、跳读、猜读、互文阅读、“连滚带爬”地读,以及如何读一本书,如何进行检索阅读等等,各有各的技巧方法,都要有意识地教给学生。
对于“连滚带爬”地读、读整本的书、海量阅读等提升语文能力新途径,有业内人士则忧心忡忡,以为这会使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学生雪上加霜,难以承受。
针对学生负担过大的现状,有人建议,应当理性而精当地确定阅读范围,不必将诸多经典与好书提前纳入中小学生必读或建议阅读的书目中。
要让孩子适量适时阅读,而不是大量超前阅读。
学生疏于阅读的原因,有人认为是课业负担太重,挤压得学生几乎没有整块的闲暇时间。
也有人认为是在当下的网络时代,负面的影响过多,从手机网游“王者荣耀”到短视频应用“抖音”“快手”,学生所受诱惑五光十色,不胜枚举。
吕叔湘论语⽂教学吕叔湘论语⽂教学吕叔湘,1904年出⽣于江苏省丹阳县。
毕业于前国⽴东南⼤学,早年留学英国。
其论语⽂教育的⽂章,⼀般写于20世纪的50⾄80年代,现⼤部分收编于《吕叔湘论语⽂教学》。
其中,1963年发表在《⽂字改⾰》上的《关于语⽂教学的两点基本认识》⼀⽂,最有代表性。
在这篇⽂章⾥,吕叔湘提出了从事语⽂教学⼯作要做到两个“必须认清”的重要主张。
这⾥,着重围绕这两个“必须认清”的问题,介绍他的语⽂教育思想和基本主张。
语⽂教学必须认识教的什么吕叔湘说:“我认为每⼀个做教学⼯作的⼈必须⾸先认清他教的是什么。
从事语⽂教学就必须认清语⾔和⽂字的性质;从事汉语⽂教学就必须认清汉语各种形式——普通话和⽅⾔、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的分别和它们的相互关系。
”语⽂课就是“语⾔⽂字课”。
“语⽂教学”就是“⼝语和书⾯语教学”。
这种认识,应该成为语⽂教师的基本认识。
但是,实际上,“语⽂课现在没有把它当作语⽂课来教”,有的把语⽂课教成了⽂学课;有的“不恰当地强调所读的内容⽽把语⽂本⾝的规律放在次要位置”,教成政治课。
语⽂课上成⽂学课或政治课,这都说明没有认清语⽂课“教的是什么”的问题。
语⽂课,教学的是语⾔(⼝头语⾔)和⽂字(书⾯语⾔),那么,谁为主呢?吕叔湘主张,学校⾥的语⽂教学,“应该语⾔和⽂字并举”。
但实际上,“学校语⽂教学由于重视书⾯语⾔(这是完全应该的)⼏乎完全忽视⼝语的教学(这是不应该的)。
”他认为,“撇开语⾔教学⽂字,这是⼀种半⾝不遂的语⽂教学。
”在处理“语⾔教学”与“⽂字教学”的关系上,他认为,语⾔是⽂字的根本,⼈类是先有语⾔,后有⽂字;作为⼉童,⼊学前⼝头语⾔已有很⼤的发展,⼊学后开始接触书⾯语⾔,⼉童的书⾯语⾔是在⼝头语⾔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吕叔湘说:“⼉童进学校,主要是要把语⾔书⾯化:能把⼝语写成⽂章,能把⽂字说成⼝语。
”“语⽂教学从⼝语训练⼊⼿,是顺乎⾃然,事倍⽽功半。
”因此,吕叔湘主张,学校的语⽂教学,“以⼝语为门径,以⽂字为重点,达到语⾔和⽂字都提⾼的⽬的”。
与建国后第一次语文教育大讨论十分相似的是,第二次语文教育大讨论又是发生在一场政治运动之后。
中小学的语文教学,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在“文”和“道”、“教”和“学”等关系上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因而导致教学质量的严重低下。
到70年代末,随着“四人帮”的覆灭和政治上、思想上的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人们越来越明显地感到,要极大地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为社会主义中国的经济腾飞培养更多、更好的人才,必须切切实实地改造语文教学,提高中小学生运用语文工具获取知识、发展智力、传情达意的能力。
没有这个基础,“在科学技术上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的愿望就会落空。
1978年3月,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在北京召开北京地区语言学科规划座谈会,叶圣陶在会上作了题为“大力研究语文教学,尽快改进语文教学”的长篇发言,较为系统地阐述了他对改进语文教学的见解和愿望。
他指出:“从前读书人读不通,塾师可以不负责任,如今普通教育阶段的语文教学却非收到应有的成绩不可,语文是工具,自然科学方面的天文、地理、生物、数、理、化,社会科学方面的文、史、哲、经,学习、表达和交流都要使用这个工具。
要做到个个学生善于使用这个工具(说多数学生善于使用这个工具还不够),语文教学才算对极大地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尽了分内的责任,才算对实现四个现代化尽了分内的责任。
以往少慢差费的办法不能不放弃,怎么样转变到多快好省必须赶紧研究,总要在不太长的时期内得到切实有效的改进。
”吕叔湘在1978年3月16日《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题为“当前语文教学中两个迫切问题”的文章,就本国语文和外国语文的教学问题提出呼吁,其中说:“中小学语文课所用教学时间在各门课程中历来居首位。
新近公布的《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规定,10年上课总时数是9160课时,语文是2749课时,恰好是30%。
10年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为此,他建议:“是不是应该研究研究如何提高语文教学的效率,用较少的时间取得较好的成绩?”叶圣陶和吕叔湘的讲话、文章引起了国内语言学界和语文教育界的强烈震动,使人们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并引发了“文革”之后一场全国性的语文教育大讨论。
吕叔湘:当前语文教学中两个迫切问题“四人帮”炮制的反动的“两个估计”的实质是反对文化,反对知识,提倡愚昧无知,利于他们篡党夺权。
影响遍及文化、教育、科学各个方面,语文工作当然也不能幸免。
“四人帮”破坏中小学语文教学,影响也很严重。
中小学语文教学问题是个老问题,也是当前不容忽视的一个严重问题。
中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很差,中学毕业生语文水平低,大家都知道,但是对于少、慢、差、费的严重程度,恐怕还认识不足。
中小学语文课所用教学时间在各门课程中历来居首位。
新近公布的《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规定,十年上课总时数是9,160课时,语文是2,749课时,恰好是30%。
十年的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语文是工具,语文水平低,影响别的学科的学习,有的数学老师、物理老师诉苦,说是得兼做语文老师。
少数语文水平较好的学生,你要问他的经验,异口同声说是得益于课外看书。
语文课占用这么多时间,必然挤别门功课的时间。
按《试行草案》规定,小学的自然常识,中学的物理、化学、生物、生理卫生,五门合计是1,076课时。
我们要搞四个现代化,可是让孩子们只用稍多于十分之一的时间学科学,而有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收效不大的语文课上。
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引起大家的重视?是不是应该研究研究如何提高语文教学的效率,用较少的时间取得较好的成绩?我还想谈谈高等院校里的公共外语的问题。
我们要搞四个现代化,首先是科学技术现代化,科技工作者的外语是个举足轻重的因素。
以我国的情况而论,中文的科技资料很不够,一个科技工作者如果不能利用外文的资料,他就只能做第三流的工作。
依靠翻译吗?现在的科学文献一天就是一大堆,一天就是一大堆,胜任翻译而又有时间翻译的人有限,只能翻译其中很小很小一部分。
科学先进国家的科学家,尽管本国文的科学文献已经很丰富,还是一般都会两三种外语,有的懂五六种,至不济也有一种能用。
我们科学落后的原因很多,大多数科技工作者外语不过关是原因之一。
吕叔湘:关于中学语文教学的种种问题
我在想,为什么这么多代表里头,要我第一个讲话呢?想来想去,大概就是因为去年三月里头,我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段原来在一个座谈会上的发言,提出语文教学上的迫切问题。
大概就是那个发言闯下了的祸,所以今天就非要我讲不可。
这叫做“自作自受”,没有办法。
刚才,主席已经声明了,我这个不是报告,是讲话。
我想也不是讲话,是谈话或者是谈心。
我是代表中的一员,跟大家一起来谈谈心。
我今天说的话,打算分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是语文教学本身的一些问题,后一部分是跟语文教学有关系的一些问题。
第一部分,我想说得简单一些。
因为,第一,我一辈子没有教过一堂语文课,毫无经验;而诸位代表当中,大都是经验丰富的,还有特级教师,我是来向他们学习的。
我没有经验,说话只能说空话。
你们说是要向我请教,实际是在考我,能不能打个六十分,我是毫无把握。
所以我最好说得简单一些。
第二,我不打算在这些问题上表示我有什么主张,我怕这样子有在大会讨论中定调子的嫌疑,这是很不好的。
如果无意之中说出带有表态性质的话,诸位可以相应不理。
第一部分谈六个问题。
第一,文与道的关系。
这是个老问题,而且是争论得很热烈的一个问题。
我看,这里头还不光是文与道这么个两对待。
我看这里是三对待。
“语文”这个词本身的意思就不清楚。
可以解释是语言和文字,也可以解释是语
言和文学。
那末,语言,文学,政治,这不是三对待吗?至于这个问题应该怎么看待,我就不说了。
这一次讨论的时候会有很多高明的意见的。
第二个问题,阅读跟写作的关系。
现在有一种议论,说语文课应该以写作为中心,阅读是为写作作准备,为写作服务的。
念些范文,看看这些范文是怎么写的,我们也怎么写,起这个作用。
我也不说这个话是不是对。
我是想,阅读本身是不是也是应该培养的一种能力。
我记得我当学生的时候,在陆志韦先生班上上过课,陆先生教我们心理学,有时候也讲到别的事情。
有一天,他问我们:“你们每天看报用多少时间?”我们说这可说不好,有时候有事情,报就不看了,有时候没有事情,就看上很多时间。
他说:应该每天看二十分钟的报,要在二十分钟里头把这个报里头的全部内容都看进去。
我们说这个不容易呀!他说:是啊,不容易就得学啊l你不看报不行,要花很多时间也不行,你得在二十分钟里把一天的主要新闻乃至重要广告都看到。
我说这个故事,我的意思是说看文章不一定都要一个字、一个字看。
我们有个习惯,看书从第一个字看起,一直看到末了一个字,一个字不拉。
有的书应该这样看,有的书不必这样看,应该很快的翻过去,把它的内容吸收进去。
这个要有训练。
我们在生活当中,需要看很多东西。
你都是一字、一字地看,那你没有这么多时间,结果你有好些应该看的东西没有时间看。
这个能力的培养恐
怕是有需要的。
我听说一个情况,这两年我们派了不少留学生到外国去,有些学生外语不太好,听课有困难。
但是也有人外语很好,听课没有困难。
可是他遇到另外一个困难,看书看不过来。
外国的那些大学里头,特别是当研究生的,老师给你讲那么一次以后,开一个很长的书单子给你,三十本,五十本,要你看。
一门课是这样,两门课加倍,三门课三倍。
如果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这个速度,一个学期只能看个三本、五本。
那些老大厚的一本一本的东西,你一定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头,把大量的需要读的书都读了。
这就得有一个本事,这个本事要训练。
这就是说阅读本身也是一种需要培养的能力。
第三个问题想谈谈今与古的关系,就是文言文的问题。
现在对于中学里的文言文,有各种不同的主张。
有人主张念,并且嫌现在课本里选的古文太少,希望增加;也有的同志认为中学里文言文大可不念,可以取消。
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似乎应该从学文言文的目的讲起。
到底在中学里面,教文言文是什么目的?可以说有几种目的:第一,是古为今用。
在现代的书面语里头,时常会出现一些文言词语,甚至于引—段文言文,或是引两句诗,要能够看懂,就得学一点文言。
这是一个说法。
还有古代文艺,古代有很多好作品,我们要能够欣赏。
这也是一个目的。
再进一步,还有一个文化遗产的问题。
我们中国历史长,文化遗产丰富,现在的青年如果
不学文言文,这个遗产就丢了,不好。
这又是一种说法。
对于这个问题应该怎么看?于是学不学文言文成为一个问题。
另外还有,现在中学里分文科理科的还是少数,实际上它有这个区别。
有的同学他已经决定将来要学理、工、农、医;有的同学将来要学文科,学社会科学。
这两种同学是不是要区别对待?有的同志主张,将来学理科的同学,文言文可以不必学了;学文科的应当学,还要多学一点。
是不是要这样区别对待,这也是一个问题。
我发现老一辈的科学家很多能做诗的。
现在也有这种例子。
我从前在苏州中学教书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是学化工的,他现在在上海化工学院教书,最近写了一首诗寄给我看。
他学化工的,还是能做诗,所以说文科、理科在这个文艺欣赏方面一定有根本的区别,恐怕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