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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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哀(Molière)的喜剧艺术特点体现莫里哀(Molière)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戏剧家之一,他以其独特的喜剧艺术风格而闻名于世。
莫里哀的喜剧作品包含了大量的戏剧元素和文学技巧,表达了对社会伪善、虚伪和愚昧现象的批判,展现了他对人性和社会的深刻洞察力。
莫里哀的喜剧艺术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现实生活的反映莫里哀的喜剧作品主要以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和事件为素材,通过夸张、讽刺和幽默的手法,揭示出社会中的各种问题和人性的弱点。
他善于观察人们的言行举止,将现实生活中的情节和人物塑造成戏剧形象,使观众在欢笑中思考社会问题,并对现实有所警醒。
二、角色的刻画莫里哀在喜剧中塑造了许多丰满的戏剧人物,其中最著名的是他的戏剧人物哈巴斯(Harlequin)和阿尔贝特(Alceste)。
哈巴斯是一个滑稽可笑的角色,他总是处于被人欺负的境地,但他又是一个乐观、机智和聪明的人物,通过他的表演,莫里哀成功地揭示了社会中的不公和压迫。
阿尔贝特是一个批判家和理想主义者,他对社会的虚伪和伪善现象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形象展示了莫里哀对社会的批判态度。
三、语言的运用莫里哀的喜剧作品中,语言是他最重要的艺术手段之一。
他善于运用幽默和讽刺的语言,通过对话和对白揭示角色的性格和思想,使观众在欢笑中思考社会问题。
他的语言流畅、机智,富有诗意,通过对语言的运用,莫里哀成功地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戏剧语言风格,成为法国戏剧史上的经典之作。
四、戏剧结构的安排莫里哀的喜剧作品的戏剧结构通常是基于情节的发展,通过引入冲突和转折,展示角色的性格和情感的变化,并最终达到戏剧冲突的高潮和解决的结果。
他善于运用戏剧技巧,如舞台设置、音乐和舞蹈等,使戏剧更加生动和有趣。
他还善于运用戏剧的节奏和节奏,通过剧情的起伏和高潮,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增强戏剧的吸引力。
莫里哀的喜剧艺术特点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通过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和人物的刻画,揭示了社会中的各种问题和人性的弱点,使观众在欢笑中思考和反思。
关于莫里哀的名词解释中文莫里哀是法国文学史上一位重要的作家和戏剧家,被公认为"喜剧之王"。
他的作品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悲喜交织,对社会现实进行了尖锐的讽刺和批判。
莫里哀的作品广泛流传,并对世界戏剧产生了长远的影响。
首先,莫里哀是一位独具一格的喜剧大师。
他的作品以幽默、讽刺和戏剧性的描写出名,充满了智慧和机智。
他通过对社会现象和人性的深入观察,创作出了一系列精彩的作品,其中最著名的包括《哈皮·包餐厅》、《受苦者学校》等。
这些作品以轻松愉快的方式深入剖析了人们的欲望、虚荣和道德观念等问题,让观众在欢声笑语中思考人生的真正意义。
其次,莫里哀是一位文学启蒙家。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为了给人们带来乐趣,更是一种对社会动态的关注和批判。
莫里哀通过喜剧的形式,传达了对社会不公、道德沦丧和权力滥用等问题的无声抗议。
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的讽刺和悲剧元素,使读者对社会的不公感到愤怒和悲伤,进而引发对改革和自由的思考。
莫里哀的作品还常常涉及对人性的探索。
他对人性的描绘既拙劣又真实,充满了对人性弱点和弊端的洞察。
他的角色形象中往往出现丑陋、贪婪和虚伪的特征,这些形象让观众看到了现实世界中的种种不足。
莫里哀用戏剧艺术的手法,暴露了人性的阴暗面,警示人们不要被表象所欺骗,要保持对真实的追求和批判精神。
此外,莫里哀的作品还体现了他对戏剧艺术的独到见解。
他对剧本的结构和对话的处理都具有创新意义。
他采用了一种独特的喜剧结构,通过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使观众在笑声中深思。
同时,他对话的机智和幽默使他的作品更加生动活泼。
莫里哀的作品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同时又融合了当时社会现实和文化背景,使其作品具有普世的价值和影响力。
总而言之,莫里哀是一位伟大的戏剧家和作家,他的作品以其讽刺和戏剧性的特点,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社会现实的种种问题。
他对人性、社会和戏剧艺术的思考和洞察,使他的作品屹立于法国文学史上,成为经典。
从《伪君子》看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莫里哀是18世纪法国戏剧界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以喜剧为主,尤以《伪君子》为代表。
《伪君子》以嘲讽和讽刺的方式揭示社会的虚伪和人性的丑恶,通过剧中人物的对话、行为和心理刻画展示了莫里哀戏剧艺术的几个典型特点。
首先,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之一是幽默感和嘲笑。
《伪君子》通过对贵族阶层的讽刺,展现了他们的虚伪和自以为是。
剧中主人公阿尔卡诺的形象既是贵族的代表,也是伪君子的化身。
他表面上看似充满正直和道德,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虚伪又丑恶的人。
莫里哀通过对他的描绘和对话,将他置于可笑的境地,使观众在嘲笑的同时,也思考贵族社会的虚伪和伪装。
其次,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之二是对人性的揭示和探索。
《伪君子》中的人物形象真实而充满特色,他们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方式都表现出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例如,剧中的女主角伊历米尔这个角色不仅是被动的牺牲者,同时也具有复仇和追求正义的一面。
莫里哀通过这些角色塑造,揭示人性的复杂性和各种欲望的冲突,使观众对人性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和思考。
第三,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之三是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和关注。
莫里哀通过对伪君子的揭示,揭露了当时法国贵族社会的虚伪和腐败。
他通过讽刺和幽默的手法,将社会现实放大并夸张,使观众从中看到社会的阴暗面和问题。
例如,莫里哀通过剧中人物的对话暗示了贵族对权势和物质的追逐,以及对底层人民的悖论态度。
莫里哀对社会的关注和批判使他的作品具有了深刻的启示意义。
最后,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之四是舞台语言的运用。
莫里哀的剧作中充满了精彩的对白和幽默的台词,同时也运用了一些象征手法和隐喻,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性。
在《伪君子》中,莫里哀通过剧中人物的对话,揭示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欲望,使情节更加生动和有趣。
同时,莫里哀通过象征和隐喻的手法,增加了观众对作品的思考和理解的深度,使作品具有了更多的层次感。
综上所述,从《伪君子》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莫里哀戏剧艺术的几个典型特点,分别是幽默感和嘲笑、对人性的揭示和探索、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和关注,以及舞台语言的运用。
从《伪君子》看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特点
莫里哀是沿用了古典主义一贯的“三一律”创作方法,这使得整个场景布局简单,情节也紧凑,是莫里哀对古典主义文学创作的传承。
这部戏剧有的地方情节搞笑,不论结尾是否勉强,都是以喜剧的形式收场的。
但是,由舞台表演起家的莫里哀太知道了,悲剧的震撼效果要远远比喜剧大得多,于是在奥尔恭差一点被答丢夫算计得倾家荡产的情节之中,作者用生动传神的语言,将当时的悲惨情景描绘在观众们的眼前,使人精神上产生极大的共鸣。
这就是所谓的悲剧意蕴下的喜剧,即表达了莫里哀对人生对理想的美好期待,又深刻的讽刺了当时的社会现状。
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黑色幽默,莫里哀戏剧中的喜剧成份是作为情节的一部份而存在的,因此它所起的作用并不仅仅是为了反衬悲剧部份的深刻性,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伪君子》这部剧丝毫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反而显得情节跌宕紧凑,故事耐人寻味。
《伪君子》的艺术成就《伪君子》是法国作家莫里哀的一部戏剧作品,被认为是他最杰出的作品之一,其艺术成就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人物塑造:《伪君子》中的人物形象丰满、鲜明而富有个性。
莫里哀通过细腻的刻画和对人性的深入探索,展现了各种不同类型的伪君子。
他们有虚伪的面孔、狡猾的心思,表现出矛盾的情感和行为。
人物形象的鲜明塑造为戏剧增添了趣味和张力。
喜剧效果:《伪君子》是一部喜剧,莫里哀善于运用幽默和讽刺的手法,将社会现实中的虚伪和荒谬暴露出来。
他通过对伪君子的揭露和嘲讽,让观众产生共鸣,引发笑声。
喜剧效果既使观众得到欢乐,同时也对社会现象进行了思考和批判。
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伪君子》关注的是社会伪善现象,通过对伪君子的揭示,反映了当时社会中的道德沦丧和虚伪面孔。
莫里哀通过戏剧展示了社会中各种不同层次的伪君子,对当时的社会现象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批判,引起了观众的思考和共鸣。
对话和台词的精彩构思:莫里哀在《伪君子》中运用了精彩的对话和台词,充满机智和智慧。
对话内容生动有趣,语言幽默而富有表现力,展现了莫里哀卓越的文学才华。
通过对话和台词的精彩构思,莫里哀成功地展现了人物之间的互动关系和冲突。
深刻的道德思考:《伪君子》不仅仅是一部娱乐性的戏剧,它也提供了对人性和道德的深刻思考。
通过对伪君子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展开,莫里哀探讨了人性中的虚伪和自私,并对真诚和道德价值进行了探索。
这种道德思考使得《伪君子》超越了单纯的娱乐性戏剧,具有更为深远的意义。
总的来说,《伪君子》以其人物塑造、喜剧效果、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对话和台词的精彩构思以及深刻的道德思考等方面的艺术成就,为莫里哀的作品增添了光彩,并对戏剧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莫里哀喜剧中人物塑造的艺术[摘要]莫里哀,法国喜剧作家、演员、戏剧活动家,是法国17世纪古典主义文学最重要的作家,古典主义戏剧的创建者。
莫里哀生活在资产阶级勃兴,封建统治日趋衰亡的时期。
数年奔波的经历,更加了解底层劳动人民的同时,也清晰得认知到社会各阶层的腐朽丑恶。
他用独特而精湛的人物塑造艺术塑造剧本中的笔下的角色,以人物为矛,表达对社会黑暗面的讽刺。
本文将从莫里哀戏喜剧人物塑造的特点、方法及作用入手,探索莫里哀的喜剧特色。
关键词:莫里哀喜剧人物塑造前言巴尔扎克曾说,在各时代的喜剧作家中,莫里哀应坐“第一把交椅”。
“无法模仿”的莫里哀,他的作品也是后世一流戏剧家们学习与追求的典范。
他的喜剧深深地扎根现实生活、底层社会,在展示法国社会风俗的同时,将矛头指向贵族阶级和新型资产阶级的腐朽丑恶的讽刺喜剧,开创了新的风尚。
对后世喜剧发展有着重大影响的部分。
一、“扁平”与典型作为17世纪古典主义时期的剧作家,莫里哀虽然对古典主义进行了创新与突破,但究其根本他的喜剧创作也遵从了相应的原则。
古典主义尊崇理性,强调理性是一种永恒的、绝对的价值标准。
莫里哀喜剧中的人物表现出单一与稳定的性质特征,即只强调人物的一种突出与恒久的主要性格,疏于对其他方面个性的描写。
莫里哀的喜剧一般采用单线结构,剧中所有的细节描写都指向主人公的单一性格,将这“一点”无限地夸张与放大并进行概括,使这一性格成为被锁定的唯一焦点。
《伪君子》中,主人公达尔杜弗在第三幕第二场才正式登上舞台,但他伪善、贪婪、丑恶的“伪君子”嘴脸早已经通过其他角色的语言与行为展现在观众的眼前。
而“扁平”人物形象的塑造在《吝啬鬼》中的体现更为突出。
“钱”是阿巴贡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为了拥有更多的财富,他将吝啬的作风贯彻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财富宝匣失踪之后,他愤怒失态活像一个疯子。
莫里哀在这个时间点后设计了大段的人物独白,让阿巴贡以疯癫的状态把自己贪婪吝啬的本性全部展示出来。
浅论莫里哀笔下的“伪君子”
【绪论】
莫里哀(1622——1673),法国古典主义时期最著名的喜剧作家,也是世界戏剧史上与莎士比亚共同彪炳千秋的伟大戏剧家。
他出生在宫廷裱糊师家庭,从小酷爱戏剧。
一生共完成喜剧37部。
《伪君子》为其中期的代表作之一。
《伪君子》写伪装圣洁的教会骗子答尔丢夫混进商人奥尔恭家,图谋勾引其妻子并夺取其家财,最后真相败露,锒镗入狱。
剧作深刻揭露了教会的虚伪和丑恶,答尔丢夫也成为“伪君子”的代名词。
其剧作在许多方面突破古典主义的陈规旧套,结构严谨,人物性格和矛盾冲突鲜明突出,语言机智生动,手法夸张滑稽,风格泼辣尖利,对世界喜剧艺术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同时答尔丢夫作为伪君子的代表,他的很多性格是伪君子所共有的,通过对达尔丢夫的分析,进而提炼出伪君子共有的部分特征。
【本论】
一、狡猾的欺骗者
达尔丢夫作为伪君子,他首先是一个欺骗者,结合文章的内容分析他的欺骗技巧。
二、聪明的诡辩者
欺骗别人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这时诡辩技巧对他的继续欺骗至关重要,结合文章内容分析他的诡辩技巧。
三、恶毒的伪善者
伪君子一类人,伪善是他们最大的特征,他们之所以要欺骗别人,总是为了特定的目的,而且总是特别狠毒,结合文章内容对他们的伪善的恶毒之处进行分析。
【结论】
总之“伪君子”并不是特指答尔丢夫一个人,而是指具有相同状态的一类人。
他们贪婪、狡猾而又凶狠;他们是狡猾的欺骗者、聪明的诡辩者和恶毒的伪善者。
通过这一形象,莫里哀深刻地揭露了教会和贵族上流社会的伪善、狠毒、荒淫无耻与贪婪,突出地批判了宗教伪善的欺骗性和危害性。
摘要:莫里哀是文学史上古典文学的集大成者,近代文学的开拓者。
在叙事史上,他把叙事视角由古典的书写理想的彼岸世界转移到现代的书写现实人生,把普通平凡的小人物作为文学殿堂的主人公,建立了现代写实的文学叙事范型,这是他在文学史上功不可没的贡献。
关键词:莫里哀;叙事范型;喜剧莫里哀是法兰西喜剧之父,也是西方文化史上喜剧艺术的世界级大师。
他将法国民间闹剧改造成具有深刻社会内容的风俗喜剧和性格喜剧;他对社会矛盾和人性弱点的深入挖掘,使喜剧艺术大大超越娱乐功能,而上升到哲理批判的高度;他塑造的许多典型形象都具有不朽的生命力,如答尔丢夫、阿巴贡等。
莫里哀的喜剧艺术影响深远,不仅后世欧洲许多第一流的喜剧家(如谢里丹、哥尔多尼等)都师法莫里哀,许多并非喜剧家的文学大师(如歌德、巴尔扎克等)也都从莫里哀的喜剧中汲取营养。
几百年来,研究莫里哀的著述可谓纷繁复杂、异彩纷呈。
研究者们纷纷从各种视角来研究莫里哀的喜剧创作及他的生平思想,呈现出一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繁荣景象。
但对于莫里哀这样伟大的剧作家,却很少有人把他放入整个文学史系统之中,去统观他的文学史地位及贡献。
鉴于此,笔者运用新的文学史观念,对莫里哀的文学史地位进行分析,以期填补这一空白。
文化是多元共生的,每个民族都有它自己的文化元,各个民族的文化元的生成又与各民族的民族文化心理有着重要的关系,因而,各个文化元的源头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西方文化的源头是古希腊罗马文化,而源头之源是希腊神话。
希腊神话主要讲述的是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追求权力和爱情的故事,宣扬的是诸神的七情六欲,因而其叙事视角就主要集中在描写神或半人半神的英雄的情欲上,立足点在写神的生活,神的情感,而人是微不足道的,是不值得写入文本去赞美的。
虽然希腊神话是原始初民不自觉的艺术加工,但其强烈的求知欲所衍生的产物却是名副其实的文学创作,在无意识中他们“用想象或借助于幻想”将“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其结果就形成了神话无比丰富的想象性和浓郁的浪漫、夸张色彩。
莫里哀戏剧艺术的研究——理性喜剧的悲剧底蕴摘要:作为欧洲贵族时代少数几部喜剧成就最高的经典之一,莫里哀的《伪君子》通过展现达尔杜弗这个邪教士的伪善、瞄准他好色这根软肋、顺着他勾引艾耳密尔这条线索,揭穿了他未能得逞、奸险恶毒的用心以及这种伪善罪恶所必然产生的严重危害。
这部理性驱逐神权时代的讽刺喜剧,通过笑来打击恶以纠正时弊,透过那些可笑对象的偏执行为与拙劣表现反思自身的劣性与敌人的可怕性;它绝非轻松的幽默与无聊的调侃,更不是拿肉麻当有趣的娱乐至死,而是具有一种“闹后趋静”、“乐极生悲”的艺术伦理效果,在理性透视里渗透着悲戚与阴沉,凸现了真理的相对游移,并使这部理性喜剧跨到了悲剧界限的边缘。
关键词:理性喜剧;讽刺艺术;伪善;贴近民间。
一个编剧,死无葬身之地,但其作品却是法兰西喜剧院创办三百多年来上演次数最多的剧目;一个作家,身后无手稿流传,却仍被称为“法语创作中最全面最完满的诗歌天才”;一个演员,不肯离开舞台,宁愿放弃法兰西学院“四十名不朽者之一”的荣誉,然而,法兰西学院却为他立碑。
这些颇有兴味的事情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他就是集编剧、导演、演员、剧团负责人于一身的莫里哀。
莫里哀崛起在那个宫廷趣味占统治地位的法国,这多少有些让人不可思议,须知当时法国乃古典主义的天下。
古典主义是适应君主专制需要而产生的文学流派,其突出特点是依附王权、为王权服务,而且把史诗和悲剧作为最高等的体裁;而脱胎于民间祭祀中的狂欢歌舞与滑稽表演的喜剧,在莫里哀成名前的法国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间俚俗玩艺儿。
在这样的政治气候和艺术氛围中,莫里哀让它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换言之,喜剧在本不利于其发展的时代和环境中偏偏获得了审美权力的合法性,“被一种文化的主流圈子接受而合法化”并且“被此共同体保存为历史传统的一部分”,从而完成了它自身的“经典化”过程[1](P.43)。
莫里哀是一位杰出的戏剧大师,他是欧洲戏剧优秀传统的继承者和发扬者,尤其是文艺复兴以来法国文学艺术中反封建、反教会传统的继承者和发扬者。
他的喜剧是比巴尔扎克早诞生二百年的“人间喜剧”。
在这些剧作中,通过他塑造的316个人物,使我们看到了生活在十七世纪中叶法国各个不同阶级、不同阶层的形形色色的脸谱。
莫里哀也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许多作家一样,提倡个性自由、反对封建束缚。
他把青年人纯正的爱情与封建顽固势力及金钱至上、自私自利放在对立的地位,同情青年们为爱情自由而进行的勇敢斗争;他把教会、贵族、资产阶级当作讽刺的对象,却把下层人民刻画成富有正义感的、头脑清醒、生气勃勃的人物。
莫里哀独具一格的喜剧艺术给世人留下了永久的笑声,具有持久的魅力和不朽的艺术生命力,其美学价值是无穷而深远的。
一、批判性的《伪君子》:理性喜剧的讽刺丰碑莫里哀主要生活在号称“太阳王”的路易十四时期,那是一个“朕即国家”的专制主义时代。
虽然当时强调国王意志有对抗教权的一定目的,而且也确使长期陷入宗教战乱的法国得到暂时宁静、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君主专制国家;但“一个国王,一个法律,一个信仰”,致使一切都听命于宫廷。
文学艺术也不例外,法兰西学院就是着眼于文化和文艺规范而成立的一个官方机构。
古典主义趣味成为那个时代的文艺时尚,十九世纪的人们将其作为一种文学流派而冠之以“古典主义”的尊称,实际上它当时并无自觉明确的创作纲领或团体。
因文艺复兴的余波和笛卡尔哲学的影响,那时的作家多以古希腊罗马文学为典范,以此为旨衍生出崇尚“自然”和“理性”、重视规则、运用民族规范语言等创作主张。
但是,具体到创作实践中则不尽然。
从舞台演出起家的莫里哀就质疑道:“如果照法则写出来的戏,人不喜欢,而人喜欢的戏不是照法则写出来的,结论必然就是:法则本身很有问题。
”[2](P.92)在莫里哀的诸多作品中,最为人们称道的大概就是讽刺性的理性喜剧《伪君子》(又译作《达尔杜弗或者骗子》、《答尔丢夫》)。
《伪君子》是莫里哀喜剧中功力最深、影响最大的一部,莫里哀为它花费了整整五年时间、三易其稿;为了争得它的上演权,莫里哀亲自为该戏写了序言,并且三次上书陈情路易十四。
就此,有人说《伪君子》的创作和演出是莫里哀与“太阳王”在艺术与政治的“共谋”,“像《达尔杜弗》之类干预时事的讽刺力作,则不能完全排除在复杂的政治背景中某种程度上的‘遵命’。
”[3](P.34)《伪君子》又是莫里哀创作中战斗性最强的一部作品,它通过达尔杜弗的丑陋表演,对邪教士的伪善进行了尖锐犀利的揭露和批判。
这部喜剧在艺术上充分体现了古典主义戏剧的原则,它结构严谨,矛盾集中尖锐,层次分明。
譬如,按照“三整一律”,剧中地点安排在奥尔贡家就不能改变,而莫里哀能充分利用这个室内环境进行巧妙的艺术构思:大密斯藏在套间,奥尔贡躲在桌下,都是对于剧情发展有着关键意义的情节,达尔杜弗的求爱和艾耳密尔的巧计,离开这个室内环境就无法令人相信。
另外,《伪君子》的人物语言具有个性化、点墨成金的特点,譬如道丽娜的明晰、朴素、生动,达尔杜弗的矫饰、造作、词藻堆砌等等。
古典主义由于其自身的种种弊端被后世所批判,比如有人说它脱离历史和现实生活,但莫里哀却是个例外。
正如余秋雨所说:“某一时代的戏剧作品要延续到另一个时代,就必须叩开那个时代千万观众心灵的门扉,被他们的审美心理结构所接纳。
人们的心理结构是历史积淀的产物,因此从根本上说,广大观众总是有接纳以往时代一切具有真正美学生命的戏剧的可能的。
”[4](PP.254-260)任何有意义的、优秀的东西都属于任何时代和所有的民族,莫里哀能受到人们一致的评价和尊敬,能给人带来欢乐和启迪,其原因是不难理解的。
《伪君子》以其高度的思想性与艺术性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它不仅是莫里哀的代表作,也可以说是欧洲贵族时代喜剧中成就最高的作品。
在欧洲戏剧史上,莫里哀是继莎士比亚之后成就最大、影响最深的戏剧家,他把欧洲的喜剧提高到真正近代戏剧的水平;莫里哀的原创性在于从闹剧发展出了一种批判性的喜剧,有意表现一些身心残缺的形象,展现了放纵意志的阴暗喜剧,为后来的作家开辟了前进道路。
意大利喜剧家哥尔多尼、法国戏剧家博马舍等都是直接效法莫里哀,写出了富有时代精神的优秀作品,哥尔多尼为此而被誉为“意大利的莫里哀”;巴尔扎克的作品与莫里哀有着明显的血缘关系,歌德、雨果、果戈理、托尔斯泰、肖伯纳等也都把莫里哀当作他们学习的榜样。
莫里哀的喜剧之所以能够饮誉全世界,在于他的文学作品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却又能超越那个时代,在于其对于人性的深度思考和对人物描写的准确把握,并能够符合广大观众的需求。
可以说,莫里哀喜剧的艺术魅力并没有随着法国古典主义的消逝而成为过去,其民主内容和倾向给死气沉沉的古典主义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但也因为莫里哀在剧作中取笑教士、攻击教会,所以在教会的干涉下他死后的多年里竟无一个合适的葬身之地。
二、邪教士的伪善:好色的软肋与未能得逞的奸险莫里哀时代,法国天主教会日渐失去其统治地位,但教会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在各地设立了一个叫“圣体会”的反动机构,利用宗教进行复位活动,并肆无忌惮地迫害和镇压异教徒、自由思想者和无神论者。
他们渗入民间,特别是渗入法国新兴资产阶级家庭,扩大影响和势力范围。
莫里哀创作的《伪君子》矛头直指这个宗教狂者和邪教士的组织,对当时的反动宗教势力进行辛辣的嘲讽和沉重打击;中心人物达尔杜弗的形象集中体现了当时法国社会中宗教卫士虚假、伪善的恶习,具有高度的典型意义,“达尔杜弗”也由此成为法语中“伪君子”的代名词。
美国当代著名批评家布鲁姆认为:“莫里哀的作品中有一种有趣的辩证法,它类似于莎士比亚的做法,即通过使性格疏异于他人而丰富这个形象。
”[5](P.121)《伪君子》中的一号角色达尔杜弗本是一个由外省流落到巴黎的没落贵族,穷得一文不名却伪装成最虔诚静修的苦修士,骗取了奥尔贡的信任,被奥尔贡当作良心导师和精神上的圣徒请进了家门。
其实,这个人从外表到内心,没有一点虔诚信士的样子,他自己说的两句话恰如其分地暴露了他的本性:“私下里犯罪不叫犯罪,只有张扬出去的坏事才叫坏事。
”我们再看看奥尔贡眼里的“大圣徒”对其教导的效果,“自从和他谈话以后,我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他教导我对任何东西也不要爱恋;他使我的心灵从种种的情爱里摆脱出来;我现在可以看着我的兄弟、子女、母亲、妻子一个个死去,我也不会有动于中了。
”——这简直就是泛滥于20世纪末期的“邪教”的十七世纪翻版,盲目偏信使奥尔贡不仅变得不辨真伪、专横执拗,而且变得不近人情、丧失起码的生活常识和自然人伦。
达尔杜弗口头上宣扬苦行主义,实际上却贪恋人世的各种享受和乐趣。
他好吃贪睡,表面上像苦行的修士一样备着鬃毛紧身和抽身的皮鞭,但是一餐就能吃掉两只鹌鹑加半只羊腿,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哪像一个“把全世界看成粪土一般”的禁欲主义者?达尔杜弗对财富更加贪婪。
他落魄巴黎时,奥尔贡见他可怜,给他一点钱,他总说太多,并当着奥尔贡的面把钱分给其他穷人;后来他却打着上帝的名义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奥尔贡赠送的财产契约,并在伪善败露后驱赶奥尔贡一家、图谋其家产。
剧中人物克莱昂特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们,把侍奉上帝当作了一种职业、一种货物,想用骗人的眼风、矫作的热诚当作资本去购买别人的信任,去购买爵位。
”达尔杜弗矫揉造作、伪装慈善,捏死一只跳蚤也认为罪孽深重、后悔不已,然而就是他几乎逼得奥尔贡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达尔杜弗还是一个灵魂丑陋的淫棍,但总是以“圣徒”的面目出现。
直到第三幕第二场才第一次登台亮相的达尔杜弗一看见女仆道丽娜穿着低胸的衣服,马上掏出手绢要她把胸部遮上,说是“看了灵魂会受伤”。
实际上,达尔杜弗极其好色,本来他已经诱使奥尔贡把女儿嫁给他,却还要勾引奥尔贡年轻貌美的续弦艾耳密尔。
在《伪君子》中,莫里哀为达尔杜弗选择的中心动作就是对美色的追求;莫里哀瞄准他好色这根软肋、顺着他勾引艾耳密尔这条线索,设计展开了“大密斯揭发”和“桌下藏人”两次跌宕。
在第一次跌宕里,达尔杜弗向艾耳密尔求欢时还处处标榜上帝,说什么“我一看见您这绝色美人,就禁不住赞美手创天地的万物之主,并且面对着一幅上帝拿自己做蓝本画出来的最美的像,我的心不觉就发生了一种炽热的情爱”,把自己打扮的超凡脱俗;可到了后来的第二次跌宕,他为了把美色的“实惠”迅速弄到手,干脆就把他此前虔奉的上帝一脚踢开,“如果您只有上天和我的爱情作对,去掉这一障碍,在我并不费事。
”——就是这样,这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的原形被暴露无遗了。
作为一个伪善的邪教士,达尔杜弗运用的是“貌似虔诚”的法宝:他伏地祈祷,施舍刚刚乞讨到的钱财,装模作样地忏悔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一只跳蚤……作为一个贪食贪睡者,他“心安理得”地大肆享用美味佳肴,明目张胆地吃吃睡睡,全然不把所谓苦行修炼当回事;作为一个好色者,他有色心也有色胆,一方面要奥尔贡小心看管娇妻,别让人家向她抛媚眼,另一方面自己却急煎煎地向她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