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煤油灯——新美南吉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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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去年的树6作者新美南吉简介∙∙新美南吉(1913—1943),日本作家。
他出生于一个错综复杂的家庭。
中学时代,他便开始投稿,展现出他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的天赋。
后来,他逐步实现了当作家的梦想,于1942年出版了他的第一本童话集《爷爷的煤油灯》,成为日本儿童文学界的一颗新星。
1943年,身体状况一直欠佳的他,终因喉头结核而英年早逝,当时还不满30岁。
∙作为20世纪上半叶日本最重要的童话作家,新美南吉和宫泽贤治、小川未明齐名。
被誉为“日本安徒生”的他,14岁起就开始创作童谣和童话,多篇作品被选进中小学课本。
∙∙8.去年的树∙7相关阅读《去年的树》学后感∙∙今天,我们学了《去年的树》,这篇课文讲述了一只鸟和一棵大树是好朋友,它们被人类的乱砍乱伐拆散了。
∙我想对小鸟说,请你不要难过,人们会再种植一棵大树,使你再有一个好伙伴;请你不要伤心,我们会更加地保护大自然,使你们更加快乐;请你不要悲哀,我们绝不会再砍伐树木让你们担忧;请你不要责怪我们,我们已把环境绿化,树木成千上万,我们把罪恶的斧头扔向海底,小鸟请原谅我们,我知道森林少了一位使者,树妈妈少了以为亲切的儿子,山村谢了一棵高大的树,小鸟失去一位亲爱的伴侣,你看,草地上洒满了水珠儿,那是小草痛心的泪滴。
∙小鸟你要是能原谅我们,我们就在树根旁种出一棵小树,我们一定天天来浇水,绿叶会成为你归来的彩旗。
∙小鸟,我们更加保护大自然,保护更多的树木。
∙∙8.去年的树∙8相关阅读读《去年的树》有感∙∙上个星期,我读了一篇童话《去年的树》。
∙《去年的树》主要讲的是一棵树和一只鸟是好朋友。
有一年春天,鸟儿从南方飞回来时,发现朋友不见了。
她问树根,树根告诉她到山谷里去找。
她问山谷里工厂的大门,门告诉她树已经变成柴火,被卖掉了。
她又问村子里的小姑娘,小姑娘告诉她:“这柴火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变成的”。
鸟儿看了又看,把去年唱的歌,唱给柴火听,她又看了看柴火,飞走了。
我觉得树有一颗高尚的心。
爷爷的煤油灯作者:新美南吉来源:《小溪流(故事作文)》2017年第11期玩捉迷藏的时候,躲在仓库角落里的东一拎出来一盏煤油灯。
那盏煤油灯的形状很罕见。
灯座是一根约八十厘米长的粗竹筒子,上面黏着一个小小的灯芯,灯罩是一根细细的玻璃管。
乍一看,根本就不像一盏煤油灯。
一开始,孩子们还以为是一支老式步枪呢。
“原来是一支步枪啊!”正在捉人的宗八说。
就连东一的爷爷,一时也搞不清那是件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鼻尖上的眼镜,仔细地端详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
等弄清楚那是一盏煤油灯后,东一爷爷便开始教训起孩子们来了:“看看,你们把什么东西给我翻腾出来了?你们这些孩子呀,要是不管你们,任你们玩,不知道你们还会把什么东西给翻腾出来呢!一会儿没看住,你们就像一群贼猫似的。
过来过来,把它给我拿过来,你们都给我到外边玩去!外边有电线杆子什么的,能玩的东西多着呢!”被这么一骂,孩子们才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于是,不光是东一,就连邻居家的那些孩子们,也都像做了坏事一样,一个个灰溜溜地走到外面的马路上。
午后的春风卷起路上的沙尘,一只白蝴蝶忙忙碌碌地跟在慢悠悠的牛车后面。
果然到处都竖着电线杆子,但孩子们并没有在电线杆子那里玩,因为孩子们觉得,大人说怎么玩就怎么玩,那多沒意思啊。
于是,孩子们掏出兜里的玻璃球,“叮叮当当”地摆弄着,朝广场那边跑去了。
孩子们很快就玩起了自己的游戏,把煤油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天黑了,东一回到家里,发现那盏煤油灯摆在客厅的角落里。
可是,要是再提煤油灯的事,说不定又要被爷爷训一顿,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吃完晚饭,又到了无聊透顶的时间。
东一一会儿背靠在衣柜上,“咣当咣当”地摆弄抽屉的拉环;一会儿又来到自己家在前屋开的书店,看一个大胡子的农校老师跟伙计订书,那本书的书名好复杂啊,叫什么《大萝卜栽培理论与实践》。
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做了,他又跑回客厅里。
见爷爷不在,就凑到煤油灯旁边,一会儿摘掉灯罩,一会儿转转有五分钱那么大的旋轮,一会儿又把灯芯拿出来,再放回去。
新美南吉(1913~1943),日本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主要作品有《毛毯和钵之子》(1941)、《爷爷和玻璃罩煤油灯》(1942)、《新美南吉全集》(1965,八卷本)、《校定新美南吉全集》(1980~1981,十二卷本)等。
新美南吉的儿童文学作品,非常强调故事性,起承转合,曲折有致。
他曾经说过:“我的作品包含了我的天性、性情和远大的理想。
……假如几百年几千年后,我的作品能够得到人们的认同,那么我就可以从中获得第二次生命!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是多么幸福啊!”
新美南吉曾经是与小川未明、坪田让治等儿童文学大家齐名的童话作家。
他于1943年去世,年仅30岁。
新美南吉,这位被誉为“日本的安徒生”的童话作家,以极富想象力的文字,为读者打开了一扇通往美丽心灵的窗户。
故事情节
一只小鸟和一棵树是好朋友,鸟天天给树唱歌,树给鸟一个温暖的家。
冬天到了,小鸟要飞到南方过冬,它们约好明年春天再见面。
一年后,鸟儿飞回来了,它通过问树根、工厂的大门、小女孩,得知树已被工人伐倒、造成火柴、点燃,在煤油灯里烧着。
小鸟对着煤油灯唱了去年给树唱的歌,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苗看了一会,伤心地飞走了。
这是新美南吉在《去年的树》中为读者讲述的故事。
我童年读这个故事时,只着迷于故事情节,却不能体会作者的深意。
如今,手捧“蒲公英文学馆”新出的这套童话丛书,重温那些久违的文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这次,我已不再是那个只看热闹的小姑娘,那些沉淀在新美南吉笔下的忧伤,带我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感受到了另一种情怀。
《去年的树》被选入人教版四年级上册语文书中,感动了无数少年儿童。
爷爷和玻璃罩煤油灯故事童话故事作者是:日本作家,新美南吉先生.玩捉迷藏游戏时钻到仓房角落里地东一拿着煤油灯出来.那是一只形状珍奇少见地地煤油灯.用一米来长地粗竹筒制成地灯台,上面罩一只精致地玻璃灯罩,灯罩里还残留着些微点燃过地痕迹,乍一见,你甚至认不出它会是一盏煤油灯.大家都还当它是早年地步枪呢.“啥东西,是步枪吧?”刚刚还蒙着眼睛捉别人地宗八就就这么说.东一地爷爷开始也没弄看清楚那是个啥东西,隔着老花眼镜定定地瞧了好半天,才认出它是只煤油灯,接着就教训起这群孩子来:“瞧瞧,看你们都把什么翻腾出来了!你们这帮孩子呀,让你们好好玩,可是说不上就翻出什么东西,神出鬼没地,简直就是偷吃地搀猫.行了行了,把那东西交给我,你们都到外面玩去吧!外边不是有电线杆什么地吗,够你们玩地了!”挨了训斥地孩子们知道做过了头,就不用说翻出煤油灯地东一了,连什么也没碰地几个附近住地孩子也都像做错事一样,垂头丧气地溜之大吉.在户外,春风时而将路上地尘土吹扬起来,白色地蝴蝶匆忙地从慢吞吞地牛车后边一飞而过.电线杆倒是东一根西一根地,可孩子根本不想围着电线杆玩.在孩子们看来,大人叫玩什么就玩什么,那才让人瞧不起呢.于是,孩子们向广场地方向飞奔而去,衣服口袋里地玻璃球哗啦啦响个不住.没多久,玩兴就让他们把刚才煤油灯地事忘在了九霄云外.黄昏时分东一回家来,里屋地角落里放着那只煤油灯.想到提及煤油灯难免爷爷又要唠叨,就没吭声.吃了午饭,百无聊赖,东一一会儿靠在衣柜上,把抽屉地拉环弄出大大地响动;一会儿跑到店铺里,定定地注视着一位留着小胡子地农艺学校老师向老板定购一本书名好难记地什么《萝卜栽培技术之理论和实践》地书.对这些没了兴趣后,他又跑回里屋,趁爷爷不在,凑到煤油灯那儿,把灯罩摘下来,转动有五分硬币那么大地扳手,让灯芯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鼓捣地时间一长,到底还是被爷爷发现了.不过,这回爷爷没有责备他,让下人倒好茶,吧嗒一下从嘴里抽出烟袋嘴,说:“东一啊,爷爷对这盏煤油灯太有感情了.这么长时间,我倒要把它遗忘了,今天东一把它从仓库里翻出来,让爷爷又想起了过去地事情.像爷爷这么一大把年纪地人,遇到煤油灯或者别地什么早年地旧东西,就别提有多高兴啦.”东一愣愣地看爷爷地脸,刚刚爷爷还叙叙道道地他地生气呢,这回还不得发更大地火?哪想到爷爷重见旧物,还挺高兴.爷爷说:“孩子,过来,坐下,爷爷给你讲讲从前地故事.”东一就喜欢听故事,早就乖乖地坐在爷爷面前.接受说教时往往会觉得不舒服,东一特地作出在家里听故事时地姿势,就是趴在铺上两腿后蹬,时而将两只脚背相互磕碰.下面就是爷爷讲给东一地故事.那还是五十多年前地事,刚好是日俄战争地时候.在岩滑新田村有一个十三岁地少年,叫己之助.己之助失去双亲,又没有兄弟,是一个无依无靠地孤儿.为了让村里人收留他,他什么活儿都干.像帮别人家干点跑腿儿地活计,像帮别人照看小孩儿,帮人家捣米什么地,但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给别人打工.他经常想,生为男人,就这么给别人看孩子、捣米,那太没有意义了.男人必须自强自立.可己之助每天一个人糊口都勉勉强强,凭什么自立呀?连买一本书地钱都没有;就是有钱买书,也没工夫看啊.己之助暗暗等待着自立于世地契机.某一年夏天地过午时分,有人求他拉人力车.那时候,岩滑新田村经常有两三个拉人力车地.从名古屋方向赶来洗海澡地游客大多乘火车到半田下车,然后搭乘人力车从半田到知多半岛西海岸地大野镇或新舞子去,岩滑新田刚好在其沿途一线上.人力车要人来拉,速度不可能太快,加上有一座山岭拦在岩滑新田和大野之间,要格外花些时间,更何况那时候地车轮还是嘎吱嘎吱响地笨重铁轮呢.这样,着急地客人就加倍付钱,请两个车夫拉车.请己之助拉车地就是急于赶路地避暑游客.己之助把绑在车辕上地绳索缆在肩头,吭吃吭吃地奔跑在夕阳照射下地路上.刚开始干这活儿,煞是辛苦,但他全不介意,内心充满对这分活计地好奇心.因为自打懂事以后,他还没有走出村庄一步,山岭那一边地城镇是啥样,住着怎样地人家,他一无所知.天快黑时,他总算到了大野镇,暮色中地人们宛如一个个模糊地白点儿.己之助头一次看到大野镇地景物,鳞次栉比地大商店最令他大开眼界.己之助他们村只有一家商店,而这惟一地小商店也就卖些村里人常用地点心啦、草鞋啦,纺线用地工具啦,治病用地膏药、装在贝壳里地眼药之类地东西.然而最让己之助震惊地是,那大商店里点着地一盏盏像花朵般特别好看地玻璃罩地煤油灯.己之助他们村里好多人家夜里都不点灯.人们就像盲人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地家里摸索着找水、找石磨、找顶梁柱.条件好一些地人家,就用娶媳妇时当嫁妆带过来地灯笼照明.那种用纸张贴成四方型地灯罩,里边放一装煤油地小碟,在小碟边上伸出一根灯芯,燃着樱花花蕾一样小地火苗,把四周地纸映成桔黄颜色,照得附近多少也就有些光亮.多么好地灯笼,都没有己之助在大野镇见到地煤油灯那么亮.而且,那煤油灯是用当时很少见地玻璃制成地,比容易熏黑弄破地纸灯笼不知要好到哪里去.正是有了这些煤油灯,己之助觉得整个大野镇亮堂堂宛如水底龙宫.他甚至不想回自己地村子了,因为没有人愿意从明亮地地方再回到黑暗地地方.己之助收下拉脚地个铜钱,离开了人力车,就像喝醉酒一样在镇上徘徊不停.他被这座海涛阵阵地海边城镇迷住了,被那么多商店和里边地煤油灯迷住了.在制衣店,老板在煤油灯下展开用山茶花染出地绸缎;在稻米店,伙计们在煤油灯下一粒粒从小豆堆里挑拣出成色差地;他看见某家地女孩子在煤油灯下撒着白色地贝壳,玩着游戏;他看见一处商店,有人在里面将细小地珍珠用线串起来,做成念珠.在己之助看来,在煤油灯青幽幽地光芒里人们如同生活在如诗如画地世界,美好极了.己之助以前也听说过“文明开化已经到来”地说法,今天他才感受到什么是文明开化.走着走着,己之助来到了一家挂着五花八门煤油灯地商店,那一定是专卖煤油灯地商店.他手里攥着个铜钱犹豫再三,还是下决心闯了进去.己之助用手一指:“把那东西卖给我一个!”那时候他还叫不出煤油灯这个词呢.店里地人把己之助手指地煤油灯摘下来.可是这盏灯个铜钱买不下来.“能便宜一点不?”“不能便宜.”卖货地回答.“用批发价卖我吧.”己之助常到村里地杂货铺卖自己编地草鞋,知道做买卖有批发价和零售价,批发价要底得多.比如,村里地杂货铺用每双一个半铜板地批发价收了己之助地葫芦状草鞋,然后用两个半铜板地价格零售给拉人力车地车夫.煤油灯商店地老板没想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地伙计会说出这样地话来,吃惊地望着己之助地脸.他说:“你说要用批发价卖给你,如果你是专门卖灯地,我可以给你批发价,但对普通顾客是不能按批发价卖货地.”“你是说,如果我是卖灯地就能按批发价卖我?”“是这样.”“那好啊,我就是卖灯地,你按批发价给我好了.”“你是卖灯地,哈哈哈.”老板手里拿着煤油灯笑起来.“老板,我说地是真地,我从此以后就要卖煤油灯了.所以我求求你今天先按批发价卖我一盏,等下一次来,我一定一次上很多货,一定.”老板笑了,他被己之助地真诚感染了,在问了许多有关他地身世后把煤油灯递给他:“好,那我就按批发价卖给你一盏,其实就是按批发价个铜钱也不够,我佩服你地认真劲儿,就赔钱卖了.你可要好好做生意,替我们多卖货喽.”己之助请教了一下煤油灯地用法,然后就赶回村子.一路上,他不是打着纸糊地灯笼,而是直接点着煤油灯为自己照亮.这样,即使走进灌木从和松树林也毫不胆怯,因为他提着一盏花朵般地煤油灯.己之助地心里点燃着另外一盏明灯,那是一盏希望地明灯:靠着买来地这盏文明地利器,他要让远远落后于时代地黑暗村庄里人们地生活亮堂起来!己之助地新生意起初一无进展,因为村民们对任何新事物都报有怀疑地态度.想来想去,他拿着那盏煤油灯来到村里惟一地杂货店,求他在店里暂时用他地煤油灯照明,不收费,免费借用.杂货店地老板娘好说歹说才算应承下来,在店里地顶棚上钉了根钉子,把煤油灯吊起来,当晚就点亮它.大约过了五天光景,己之助又去推销他地草鞋,只见杂货店地老板娘喜滋滋地告诉他,说这煤油灯真是太好了,晚上也有人来买货了,看中什么就买,找钱也不会出错了.老板娘还说,知道煤油灯种种好处地村里人向己之助订购了三盏煤油灯,听得己之助高兴得要跳起来.从杂货店拿到订购煤油灯地钱和卖草鞋地钱,他立即直接奔向大野镇.他跟灯店老板讲明缘由,不足地部分暂时赊账,将买来地三盏煤油灯很快卖给订货地人.此后,己之助地生意越来越好.开始是按照订货数量到大野镇上货,慢慢有了些余钱,无人订货,他也备上很多货.这时候,己之助全力投入煤油灯生意,再也不干帮别人跑腿儿和照看孩子地事情了.他制做了一辆像晾衣台那样地带围拦地车,在本村或到附近地村落叫卖,车上挂满煤油灯和灯罩,推起车来发出玻璃轻微触碰地动听声响.己之助没少挣钱,更要紧地是他喜欢做这种生意.以前黑暗地房间陆续都点燃起从己之助那里买来地煤油灯,己之助感觉就像把文明开化地光明之火一一点燃,照亮一个又一个家庭.己之助已经是一名青年,以前他没有自己地家,一直暂借乡长家地仓房住.这回有了钱,他盖起了属于自己地房屋,经媒人介绍娶了媳妇.有一天在邻村宣传煤油灯时,他把从乡长那里听来地话讲给人听,说:“在煤灯油底下,把报纸摊开在铺席上都能看清上面地字.”一位顾客反问:“真地?”讨厌说假话地己之助要自己试试看,就从乡长那里索要几张旧报纸,在煤油灯下展开来看.乡长说地一点不假.报纸上地小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己之助喃喃自语:“我做生意啥时候说假话呀.”然而,灯光下地字迹再清楚对己之助也毫无意义,因为他不认识上面地字.“有了煤油灯可以看报纸,可是不识字还不算文明开化.”己之助这么说,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到乡长那里请教识字.认真学习一年,己之助能读报纸了,一点也不比村里小学毕业地人差.后来他又学会了看书.己之助从青年变成了壮年,有了两个孩子.他经常想,尽管算不上发迹,不管怎么说也算自立于世了.每次这么想,心里就充满一种幸福满足地感觉.有一次己之助到大野镇采购煤油灯地灯芯,路上看到五六个小工在路边挖坑,埋一种有粗又长地杆子.那杆子上方有两根手臂一样地横木固定在那里,横木上还长着若干个像瓷不倒翁模样地东西.他正弄不懂为什么要把这怪物立在路边呢,往前又走了一段,又有相同地高高地杆子立在那里,有几只麻雀在那横杆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在路边每隔大约米左右,就立起一根怪怪地杆子.己之助忍不住去问一家面条店老板,那正在阳光下晾面条地老板告诉他,马上要用上电灯了,看来以后就用不着点煤油灯了.己之助听不大懂,他全然不知道电是怎么一回事,好像用电能顶替煤油灯,那电肯定也是一种灯.灯在家里点上就得,为啥要在路边竖起那么多根不知干啥用地杆子?一个月以后,己之助再次到大野去,看见竖起地粗杆子上拉起几条黑黑地线.黑线从横木上地瓷不倒翁地脖子上绕一圈,然后搭向另外地大杆子上;在那上边地瓷不倒翁地脖子上绕一圈,又架到下一根杆子上,以此类推,没完没了.仔细观察发现,各处地大杆子上总是有两根黑线从瓷不倒翁地脖子那里分出来,连接到住户地房檐处.“哦,电真是给人照明用地东西?这不就是一张网吗,简直就是麻雀和燕子落脚休息地好去处啊!”己之助不无嘲讽地想着,走进一家经常光顾地甜酒店.向来在房子正中地饭桌上吊着地大煤油灯被收拾到墙边不起眼地地方,一根看似挺结实地线从天棚那里伸出来,把一盏怪模怪样地灯吊在原来地地方,比煤油灯要小得多,里边也没有煤油.“这是怎么回事,把这怪怪地东西吊在这里,原来地煤油灯不好用了吗?”己之助问.“啊,这回有电灯了.这电灯真方便,又亮堂,又安全,还不用划火柴呢.”甜酒店老板说.“不过,吊着这怪怪地东西不大好吧,顾客就看不出这是卖甜酒地店了,顾客会减少地.”甜酒店老板想起对方是卖煤油灯地,就不再说电灯如何便利了.“喂,老板,你看天棚那里,多年使用煤油灯,那里被熏得漆黑,说明煤油灯在那里用很久了.就因为有了所谓更便利地电灯,就把煤油灯弄到墙角里去,看着怪不舒服地.”就这样,肩上抗着煤油灯地己之助就是不愿意承认电灯地好处.然而到了夜晚,己之助还是吃惊不小.没划一根火柴,甜酒店突然像白昼一般亮起来.因为太亮了,己之助不禁回头看了一下.“知道了吧,这就是电,己之助.”己之助咬紧呀关,长时间注视着电灯,表情就像怒视着敌人.他久久地看着,眼睛都看痛了.“己之助,这么说吧,煤油灯真没法和电灯比,不信,你到门外瞧瞧吧.”己之助闷声不响地打开拉门向马路上望去.所有地人家和所有地商店都点着和甜酒店一样地电灯.家里装不下地光芒把路都照亮了.对习惯于煤油灯地己之助来说,电灯亮得刺眼.尽管他内心窝火至极,像要窒息一般难受,还是长时间地望着.他想,煤油灯遇到了强大地敌人.以前总是把文明开化挂在嘴边地己之助也弄不懂电灯是比煤油灯更进一步文明开化地工具这样地道理.再聪明地人,在面临失业地时候,往往难以对事物作出正确地判断.他从内心感到恐惧,说不定哪一天,自己村子里也要通电地,如果家家都用上电灯,村里人也要像甜酒店老板那样,不把煤油灯弄到墙角,也要扔到仓库地隔层去.如此一来,还用得着做煤油灯生意吗?不过,连让村里人用上煤油灯都费了九牛二虎地力气,也可能他们对电灯也会心怀恐惧,不愿接近吧.己之助想到这里,又不那么担心了.但是没多久就有了消息,说马上要召开村委会决定有关通电地事情,这时己之助像挨了当头一并棒:强大地敌人真地找上门来.己之助再也坐不住了,在村民间散布反对意见.“电这东西要从山那边用长长地电线引过来,到了晚上,山里地狐狸什么地顺着电线进村,会把附近地地庄稼地糟蹋坏!”为了守住自己轻车熟路地煤油灯生意,己之助说了不少这类荒唐话,甚至说这话时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思想落伍.村委会开过了,听说很快就要在岩滑新田村通电,己之助又挨了当头一棒.他想,总那么挨棒子也不行,这样脑袋瓜就会不正常地.确实如此,头脑真有些不正常了.从开完村委会那天起,己之助大白天盖着被子,一连躺了三天,这就说明问题.他特别想把怨恨归结到某个人身上,那就只有怨恨在村委会上主持会议地乡长了!于是就寻找怨恨乡长地理由.通常头脑没问题地人在遇到生意失败地关头都会失去正确地判断,毫无根据地怨恨别人.月光温柔地撒在油菜花地上.不知从哪个村子传来准备春祭地微弱鼓声.己之助没有走大路.他像黄鼠狼似地弯着腰通过排水沟,像丧家犬一样穿越灌木丛,怕被别人发现地时候,人就像动物那样鬼鬼祟祟.曾经长期吃住在乡长家,他了解乡长家是什么样子.他甚至刚出门就想象出最适合放火地地方就是草房顶地牛棚.正房里地人都已入睡,静悄悄地;牛棚也杳无声息.虽然没有动静,但无法判定牛是不是睡觉了,睡不睡觉牛总是那么安静.就是牛睁着眼睛,你去放火,它们也不会怎么样.己之助没带着火柴来,他带来还没有火柴时候用过地打火石.出家门时他在灶台上摸火柴,摸了半天没摸到,就把顺手摸到地打火石拿来了.己之助开始用打火石取火.火花飞溅,可能是火绒潮湿地关系吧,就是点不着火.己之助想,这打火石太不好用了,打不着火,却发出好大地声音,要把入睡地人吵醒地.“糟糕.”己之助自语道,“要把火柴带来就好了.这打火石太过时了,关键时刻不顶用啊.”这么说着,己之助突然对自己地话若有所思.“太过时,关键时刻不顶用……关键时刻不顶用……”月亮当空,天空煞是明亮,己之助脑海里让自己地这句话一下子点亮了.现在,己之助豁然明白都是自己错了!煤油灯就是那过时地工具,文明开化地标准是向前发展地.己之助你要还是国家地一个国民,你就应该为这样地进步高兴才对啊.因为怕自己无法再做原来地生意,就干起阻碍社会发展进步地事情,就要怨恨没有任何过错地人,还要放火……作为一个男子汉,这该有多么丢脸啊.如果社会进步要使人失去原有地生意,男子汉就应该彻底抛开原来地生意,找到有利于大家地新生意重打鼓另开张!己之助立即返回家去.然后又做了些什么呢?他把睡梦中地妻子唤醒,让她把家里所有地煤油灯注满煤油.妻子问他大半夜地要干什么,己之助沉默不语,他知道如果说明自己要干什么,肯定会受到阻拦.煤油灯大大小小五花八门,总共有五十个,全班都注满煤油.像平时出去卖货时一样,把这些煤油灯挂满一车推车走了.这次他没有忘记带火柴……一路来到西边山坡处,那里有一个叫做半田池地大水塘.春暖花开,积满水地水塘在月光下宛如银盘泛着白光.水塘岸边赤杨和垂柳亭亭玉立,像在张望着湖水.己之助选择了这少有人来地地方.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呢?己之助点亮煤油灯.每点亮一盏,就把它挂在水塘岸边地树衩上,大小掺在一块,挂满一树.一棵树挂不完,就往旁边地树上挂,所有地煤油灯挂满三棵大树.静夜无风,煤油灯连眼都不眨地无声地燃烧着,灯光将四下照耀得如同白昼般明亮,追随光亮而来地鱼儿在水中泛出小刀似地幽光.“就用这样地方式和我地煤油灯生意告别吧!”己之助独自说道.但他不愿离去,长久地低垂着双手凝视着挂满煤油灯地树.煤油灯,煤油灯,令人怀念地煤油灯,老朋友一样地煤油灯.。
一束火苗新美南吉(2013-03-22 18:56:18)转载▼标签:邓佳洁校园分类:新美南吉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家住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
我们家还是买灯笼和蜡烛的。
一天夜里,一个牛倌来我们家买灯笼和蜡烛。
“娃子,对不住了,帮我把蜡烛点上吧。
”牛倌对我说。
我那时还没划火柴呢我战战赫赫地抓着火柴杆的另一头,划了一下。
顿时,火柴头着起了一团蓝色的火苗。
我把火凑到了蜡烛上。
“呀,谢谢了。
”说完,牛倌把点亮的灯笼挂在了牛的侧面,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想:我点亮的火,会到什么地方去呢?那个牛倌是山那边的人,那火也要随他翻山越岭吧?在山里,那个牛倌说不定会遇上别的村子的过路人呢!那个过路人也许会说:“对不起,把你的火借我用用吧。
”说着,他就借牛倌的火,点亮了自己的灯笼。
后来,这个过路人就整整走了一夜的山路吧?他也许遇见了许多拿着锣和鼓的人。
那些人说:“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孩子被狐狸骗走了,我们正在找呢。
对不起,请给我没点亮灯笼吧!”他们会跟路人借火,把自己的灯笼点亮吧?会点亮长灯笼和园灯笼吧?后来,这些人就敲着锣鼓,到山谷里找孩子了吧?直到今天我还想:当时我给牛倌的一束火苗,一个传一个,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吧?“新美南吉的童话”群文阅读蒋军晶亲近母语2014.4.12.南京师:各位同学,我们上课了。
请大家看着我,尽管我长得不太帅。
上课的时候我们要集体交流,要是有人说话的时候,大家最好就看着他,这样交流起来就很有意思。
今天的这堂课,我们要读三个童话,是同一个作者,我把作者的名字写在黑板上,请你们读一下,可以吗?生: 新美南吉师:好,同学们觉得这个作者是哪个国家的?不用说理由,就凭感觉。
生:日本的。
师:你们同意吗?其实,当你读过很多故事后,有时候凭名字就可以感觉这个故事是哪个国家的。
比方说汤姆、杰克,一般来说都是英国或者美国的,类似桃太郎,什么什么“郎”的,一般是日本的,如果名字后面带个“斯基”,大概就是俄罗斯的。
“悲伤中的爱”——那么美、那么苦、那么长作者:来源:《少年博览(阅读与写作)》2019年第11期主 ;讲:小草老师本期经典:新美南吉童话作品本期主题:无论何时何地,纯真善良的童心永远动人【作品简介】新美南吉是上个世纪日本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他30岁就离开了人世,却留给我们许多感人的经典之作。
新美南吉的代表作《小狐狸阿权》写于他18岁时,讲述了喜欢调皮捣蛋的小狐狸阿权,偷偷地放走了农民兵十的鱼。
兵十的妈妈死后,阿权以为她是因为没吃到鱼而死的,于是,特别自责的阿权开始悄悄地给兵十送鱼送栗子,兵十却以为是神的恩赐。
一天,阿权被兵十发现,他误以为阿权又来捣乱,拿起火绳枪把它打死了。
后来兵十才明白一直给自己送食物的原来是阿权,他追悔不已,但一切已无法挽回。
《小狐狸买手套》是新美南吉另一篇感人至深的作品,小狐狸到镇上去买手套,它发现镇上的人都挺友好的,不像妈妈说的那样可怕。
这篇作品被许多画家改编成绘本,几十年来,这个小狐狸萌化了世界上无数大人和孩子的心。
《去年的树》又是一个悲伤、凄美而动人的故事。
小鸟和大树离别前约定,明年小鸟还回来给大树唱歌,可小鸟回来了,大树却被锯倒,变成了火柴,变成了火苗,小鸟执拗地找到被那根火柴点燃的火苗,唱了一首歌,然后,飞走了。
《爷爷的煤油灯》是一篇描写现实生活的小说,书中的爷爷年轻时靠卖煤油灯为生,电灯的到来毁了他的生意,他经过痛苦的挣扎,不得不承认电灯给小镇带来了万家通明,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把所有的煤油灯拉到山上,通通点亮,然后,砸了(被妻子藏起来一盏),开启新的生活。
新美南吉深受人们喜爱的作品还有《红蜡烛》《白蝴蝶》《蜗牛的悲伤》《花木村和盗贼们》……可以说,他的每一篇作品都值得我们细细地品味,好好地欣赏。
【经典分析】新美南吉的作品里都有一种单纯的美。
新美南吉写过许多小狐狸的故事,其中《小狐狸阿权》《小狐狸买手套》这两篇代表作都显示了他的一贯风格。
他笔下的小狐狸颠覆了我们的传统印象,它们不再是狡猾、凶狠、奸诈的代名词,而是善良到底、可爱至极的小家伙,有时犯点小错误,但更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爷爷的煤油灯读后感《爷爷的煤油灯》读后感。
《爷爷的煤油灯》是一本感人至深的小说,它描述了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却在平凡中展现出了不平凡的力量。
小说以一个煤油灯为线索,讲述了一位老人对家庭、对生活的坚守和执着。
在这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人们往往忽略了一些简单而珍贵的东西,而这本小说正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忘记那些曾经给予我们温暖和力量的东西。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老人,他有一个煤油灯,这个煤油灯伴随着他度过了一生的风风雨雨。
煤油灯不仅是老人生活的必需品,更是他对生活的态度和坚守的象征。
在小说中,煤油灯见证了老人的一生,它陪伴着老人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见证了老人的欢乐和悲伤,也见证了老人对家庭的责任和担当。
煤油灯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老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家庭的牵挂。
在小说中,煤油灯的寓意深远。
它不仅代表了老人对生活的热爱,更代表了一种传统的家庭观念和责任感。
在现代社会,人们往往追求的是物质的享受和表面的繁华,而忽略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珍贵。
而煤油灯则提醒着我们,家庭才是我们最温暖的港湾,亲情才是我们最珍贵的财富。
正如小说中的老人一样,我们也应该珍惜家庭,坚守传统的家庭观念,让家庭成为我们心灵的避风港。
除了家庭观念,煤油灯还代表了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在小说中,煤油灯见证了老人一生的坚守和执着。
无论是生活的困难还是逆境的考验,老人都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不轻言放弃。
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正是我们现代人所缺少的。
在现代社会,人们往往因为种种困难和挫折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而忘记了坚持的力量。
而煤油灯则提醒着我们,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我们都应该坚守自己的信念,勇敢面对生活的挑战。
《爷爷的煤油灯》是一本充满温情和力量的小说,它让人们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生活的力量。
通过煤油灯这个简单而又珍贵的物品,作者向我们展现了一种传统的家庭观念和对生活的态度。
这种态度不仅仅是对家庭的珍惜和对亲情的牵挂,更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坚持的执着。
爷爷的煤油灯作者:来源:《作文与考试·初中版》2015年第21期有一天,爷爷给东一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村里有个孤儿,叫己之助,为了生活,他什么活儿都干。
有一天,己之助拉人力车到镇上,一下子就被商店里点着的一盏盏花朵般好看的煤油灯迷住了,这才叫文明开化呐。
于是,他决定卖煤油灯,他要让落后的黑暗村庄里人们的生活亮堂起来!就这样,村里人陆续点起从他那里买来的煤油灯,他感觉仿佛点燃了文明开化的光明之火,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家庭。
生意越来越好,己之助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学会了识字、读报纸、看书,他心里感到很满足。
后来大野镇用上了电灯,这让己之助感到恐惧,再聪明的人,在面临失业的时候,也难以作出正确的判断。
当听说村里要召开村委会讨论通电时,己之助开始散布反对意见,还编出山里的狐狸会顺着电线爬进村的谣言。
最终村委会还是决定通电。
己之助把怨恨撒到主持村委会的乡长身上,一天晚上他偷偷来到乡长家,准备放火,可是打火石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把火柴带来就好了,打火石太过时了,关键时刻不顶用啊。
”“太过时,关键时刻不顶用……关键时刻不顶用……”他的脑海里突然一亮,他豁然明白是自己错了!如果社会进步使人失去原有的生意,男子汉就应该彻底抛开原来的生意,找到有利于大家的新生意!从那以后,他开始了新的事业——在镇里开起了书店。
没错儿,爷爷就是故事中的己之助。
国家在进步,总是固守着旧的东西,总是怀念生意兴隆的过去,憎恨社会进步的新事物,这样没志气的事情,爷爷绝对不做,我们也不要做。
素材运用指南:当理想幻灭时,你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如何应对生活的变化”“墨守成规和与时俱进”“勇于改变”等作文适合运用老爷爷的故事。
论新美南吉《爷爷的煤油灯》作者:杨柏宏来源:《青年文学家》2014年第27期基金项目:本论文为大连民族学院自主科研基金青年项目《日本近现代作家之新美南吉儿童文学经典研究》(项目编号0914-140105)阶段性成果之一。
摘要: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新美南吉的代表作《爷爷的煤油灯》是一篇曾被选入日本小学教科书的优秀作品。
主人公巳之助在煤油灯身上发现了“便利”和“美”两种价值而开始了煤油灯买卖。
可是当电灯出现后,具有个体“韵味”的煤油灯被迫消亡。
主人公经过激烈的挣扎,选择了顺应社会实用主义价值观,勇敢而干脆地丢弃了所有的煤油灯。
关键词:便利;美;韵味;诀别作者简介:杨柏宏(1977-),女,汉族,吉林省长春市人,大连民族学院外国语言文化学院日语系讲师,吉林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7-0-02新美南吉(1913~1943)是日本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被誉为“日本的安徒生”。
《爷爷的煤油灯》是新美南吉的代表作,发表在他第一部童话集《爷爷的煤油灯》(1942)上,1962年开始被日本的小学教科书所采用。
《爷爷的煤油灯》讲述了立志出人头地的孤儿巳之助机缘巧合开了一间卖煤油灯的店铺,在文明开化的浪潮下成为了一名成功商人,但是不久电灯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并且尝试了各种抵抗。
最终他认识到自己言行的愚蠢,放弃了常年经营的煤油灯生意,丢弃了所有煤油灯,开始了新生活,做上了书店老板。
一、立志出人头地的巳之助用煤油灯点亮了自己的村子故事的主人公巳之助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儿,有时去别人家当跑腿,有时替人家哄孩子。
他对自己的境遇感到自卑,期待着能出人头地。
有一天巳之助帮忙拉人力车去村外。
对于没有走出过村子半步的巳之助来说,大野镇商店里点着的一盏盏玻璃罩煤油灯,像花一样灿烂。
在他看来,这些煤油灯把整个大野镇照得如同龙宫一般明亮。
爷爷的煤油灯——新美南吉经典作品玩捉迷藏游戏时钻到仓房角落里的东一拿着煤油灯出来。
那是一只形状珍奇少见的的煤油灯。
用一米来长的粗竹筒制成的灯台,上面罩一只精致的玻璃灯罩,灯罩里还残留着些微点燃过的痕迹,乍一见,你甚至认不出它会是一盏煤油灯。
大家都还当它是早年的步枪呢。
“啥东西,是步枪吧?”刚刚还蒙着眼睛捉别人的宗八就就这么说。
东一的爷爷开始也没弄看清楚那是个啥东西,隔着老花眼镜定定地瞧了好半天,才认出它是只煤油灯,接着就教训起这群孩子来:“瞧瞧,看你们都把什么翻腾出来了!你们这帮孩子呀,让你们好好玩,可是说不上就翻出什么东西,神出鬼没的,简直就是偷吃的搀猫。
行了行了,把那东西交给我,你们都到外面玩去吧!外边不是有电线杆什么的吗,够你们玩的了!”挨了训斥的孩子们知道做过了头,就不用说翻出煤油灯的东一了,连什么也没碰的几个附近住的孩子也都像做错事一样,垂头丧气地溜之大吉。
在户外,春风时而将路上的尘土吹扬起来,白色的蝴蝶匆忙地从慢吞吞的牛车后边一飞而过。
电线杆倒是东一根西一根的,可孩子根本不想围着电线杆玩。
在孩子们看来,大人叫玩什么就玩什么,那才让人瞧不起呢。
于是,孩子们向广场的方向飞奔而去,衣服口袋里的玻璃球哗啦啦响个不住。
没多久,玩兴就让他们把刚才煤油灯的事忘在了九霄云外。
黄昏时分东一回家来,里屋的角落里放着那只煤油灯。
想到提及煤油灯难免爷爷又要唠叨,就没吭声。
吃了午饭,百无聊赖,东一一会儿靠在衣柜上,把抽屉的拉环弄出大大的响动;一会儿跑到店铺里,定定地注视着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农艺学校老师向老板定购一本书名好难记的什么《萝卜栽培技术之理论和实践》的书。
对这些没了兴趣后,他又跑回里屋,趁爷爷不在,凑到煤油灯那儿,把灯罩摘下来,转动有五分硬币那么大的扳手,让灯芯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
鼓捣的时间一长,到底还是被爷爷发现了。
不过,这回爷爷没有责备他,让下人倒好茶,吧嗒一下从嘴里抽出烟袋嘴,说:“东一啊,爷爷对这盏煤油灯太有感情了。
这么长时间,我倒要把它遗忘了,今天东一把它从仓库里翻出来,让爷爷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像爷爷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遇到煤油灯或者别的什么早年的旧东西,就别提有多高兴啦。
”东一愣愣地看爷爷的脸,刚刚爷爷还叙叙道道地他的生气呢,这回还不得发更大的火?哪想到爷爷重见旧物,还挺高兴。
爷爷说:“孩子,过来,坐下,爷爷给你讲讲从前的故事。
”东一就喜欢听故事,早就乖乖地坐在爷爷面前。
接受说教时往往会觉得不舒服,东一特地作出在家里听故事时的姿势,就是趴在铺上两腿后蹬,时而将两只脚背相互磕碰。
下面就是爷爷讲给东一的故事。
那还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刚好是日俄战争的时候。
在岩滑新田村有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叫己之助。
己之助失去双亲,又没有兄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为了让村里人收留他,他什么活儿都干。
像帮别人家干点跑腿儿的活计,像帮别人照看小孩儿,帮人家捣米什么的,但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给别人打工。
他经常想,生为男人,就这么给别人看孩子、捣米,那太没有意义了。
男人必须自强自立。
可己之助每天一个人糊口都勉勉强强,凭什么自立呀?连买一本书的钱都没有;就是有钱买书,也没工夫看啊。
己之助暗暗等待着自立于世的契机。
某一年夏天的过午时分,有人求他拉人力车。
那时候,岩滑新田村经常有两三个拉人力车的。
从名古屋方向赶来洗海澡的游客大多乘火车到半田下车,然后搭乘人力车从半田到知多半岛西海岸的大野镇或新舞子去,岩滑新田刚好在其沿途一线上。
人力车要人来拉,速度不可能太快,加上有一座山岭拦在岩滑新田和大野之间,要格外花些时间,更何况那时候的车轮还是嘎吱嘎吱响的笨重铁轮呢。
这样,着急的客人就加倍付钱,请两个车夫拉车。
请己之助拉车的就是急于赶路的避暑游客。
己之助把绑在车辕上的绳索缆在肩头,吭吃吭吃地奔跑在夕阳照射下的路上。
刚开始干这活儿,煞是辛苦,但他全不介意,内心充满对这分活计的好奇心。
因为自打懂事以后,他还没有走出村庄一步,山岭那一边的城镇是啥样,住着怎样的人家,他一无所知。
天快黑时,他总算到了大野镇,暮色中的人们宛如一个个模糊的白点儿。
己之助头一次看到大野镇的景物,鳞次栉比的大商店最令他大开眼界。
己之助他们村只有一家商店,而这惟一的小商店也就卖些村里人常用的点心啦、草鞋啦,纺线用的工具啦,治病用的膏药、装在贝壳里的眼药之类的东西。
然而最让己之助震惊的是,那大商店里点着的一盏盏像花朵般特别好看的玻璃罩的煤油灯。
己之助他们村里好多人家夜里都不点灯。
人们就像盲人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家里摸索着找水、找石磨、找顶梁柱。
条件好一些的人家,就用娶媳妇时当嫁妆带过来的灯笼照明。
那种用纸张贴成四方型的灯罩,里边放一装煤油的小碟,在小碟边上伸出一根灯芯,燃着樱花花蕾一样小的火苗,把四周的纸映成桔黄颜色,照得附近多少也就有些光亮。
多么好的灯笼,都没有己之助在大野镇见到的煤油灯那么亮。
而且,那煤油灯是用当时很少见的玻璃制成的,比容易熏黑弄破的纸灯笼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正是有了这些煤油灯,己之助觉得整个大野镇亮堂堂宛如水底龙宫。
他甚至不想回自己的村子了,因为没有人愿意从明亮的地方再回到黑暗的地方。
己之助收下拉脚的15个铜钱,离开了人力车,就像喝醉酒一样在镇上徘徊不停。
他被这座海涛阵阵的海边城镇迷住了,被那么多商店和里边的煤油灯迷住了。
在制衣店,老板在煤油灯下展开用山茶花染出的绸缎;在稻米店,伙计们在煤油灯下一粒粒从小豆堆里挑拣出成色差的;他看见某家的女孩子在煤油灯下撒着白色的贝壳,玩着游戏;他看见一处商店,有人在里面将细小的珍珠用线串起来,做成念珠。
在己之助看来,在煤油灯青幽幽的光芒里人们如同生活在如诗如画的世界,美好极了。
己之助以前也听说过“文明开化已经到来”的说法,今天他才感受到什么是文明开化。
走着走着,己之助来到了一家挂着五花八门煤油灯的商店,那一定是专卖煤油灯的商店。
他手里攥着15个铜钱犹豫再三,还是下决心闯了进去。
己之助用手一指:“把那东西卖给我一个!”那时候他还叫不出煤油灯这个词呢。
店里的人把己之助手指的煤油灯摘下来。
可是这盏灯15个铜钱买不下来。
“能便宜一点不?”“不能便宜。
”卖货的回答。
“用批发价卖我吧。
”己之助常到村里的杂货铺卖自己编的草鞋,知道做买卖有批发价和零售价,批发价要底得多。
比如,村里的杂货铺用每双一个半铜板的批发价收了己之助的葫芦状草鞋,然后用两个半铜板的价格零售给拉人力车的车夫。
煤油灯商店的老板没想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伙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吃惊地望着己之助的脸。
他说:“你说要用批发价卖给你,如果你是专门卖灯的,我可以给你批发价,但对普通顾客是不能按批发价卖货的。
”“你是说,如果我是卖灯的就能按批发价卖我?”“是这样。
”“那好啊,我就是卖灯的,你按批发价给我好了。
”“你是卖灯的,哈哈哈。
”老板手里拿着煤油灯笑起来。
“老板,我说的是真的,我从此以后就要卖煤油灯了。
所以我求求你今天先按批发价卖我一盏,等下一次来,我一定一次上很多货,一定。
”老板笑了,他被己之助的真诚感染了,在问了许多有关他的身世后把煤油灯递给他:“好,那我就按批发价卖给你一盏,其实就是按批发价15个铜钱也不够,我佩服你的认真劲儿,就赔钱卖了。
你可要好好做生意,替我们多卖货喽。
”己之助请教了一下煤油灯的用法,然后就赶回村子。
一路上,他不是打着纸糊的灯笼,而是直接点着煤油灯为自己照亮。
这样,即使走进灌木从和松树林也毫不胆怯,因为他提着一盏花朵般的煤油灯。
己之助的心里点燃着另外一盏明灯,那是一盏希望的明灯:靠着买来的这盏文明的利器,他要让远远落后于时代的黑暗村庄里人们的生活亮堂起来!己之助的新生意起初一无进展,因为村民们对任何新事物都报有怀疑的态度。
想来想去,他拿着那盏煤油灯来到村里惟一的杂货店,求他在店里暂时用他的煤油灯照明,不收费,免费借用。
杂货店的老板娘好说歹说才算应承下来,在店里的顶棚上钉了根钉子,把煤油灯吊起来,当晚就点亮它。
大约过了五天光景,己之助又去推销他的草鞋,只见杂货店的老板娘喜滋滋地告诉他,说这煤油灯真是太好了,晚上也有人来买货了,看中什么就买,找钱也不会出错了。
老板娘还说,知道煤油灯种种好处的村里人向己之助订购了三盏煤油灯,听得己之助高兴得要跳起来。
从杂货店拿到订购煤油灯的钱和卖草鞋的钱,他立即直接奔向大野镇。
他跟灯店老板讲明缘由,不足的部分暂时赊账,将买来的三盏煤油灯很快卖给订货的人。
此后,己之助的生意越来越好。
开始是按照订货数量到大野镇上货,慢慢有了些余钱,无人订货,他也备上很多货。
这时候,己之助全力投入煤油灯生意,再也不干帮别人跑腿儿和照看孩子的事情了。
他制做了一辆像晾衣台那样的带围拦的车,在本村或到附近的村落叫卖,车上挂满煤油灯和灯罩,推起车来发出玻璃轻微触碰的动听声响。
己之助没少挣钱,更要紧的是他喜欢做这种生意。
以前黑暗的房间陆续都点燃起从己之助那里买来的煤油灯,己之助感觉就像把文明开化的光明之火一一点燃,照亮一个又一个家庭。
己之助已经是一名青年,以前他没有自己的家,一直暂借乡长家的仓房住。
这回有了钱,他盖起了属于自己的房屋,经媒人介绍娶了媳妇。
有一天在邻村宣传煤油灯时,他把从乡长那里听来的话讲给人听,说:“在煤灯油底下,把报纸摊开在铺席上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一位顾客反问:“真的?”讨厌说假话的己之助要自己试试看,就从乡长那里索要几张旧报纸,在煤油灯下展开来看。
乡长说的一点不假。
报纸上的小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己之助喃喃自语:“我做生意啥时候说假话呀。
”然而,灯光下的字迹再清楚对己之助也毫无意义,因为他不认识上面的字。
“有了煤油灯可以看报纸,可是不识字还不算文明开化。
”己之助这么说,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到乡长那里请教识字。
认真学习一年,己之助能读报纸了,一点也不比村里小学毕业的人差。
后来他又学会了看书。
己之助从青年变成了壮年,有了两个孩子。
他经常想,尽管算不上发迹,不管怎么说也算自立于世了。
每次这么想,心里就充满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有一次己之助到大野镇采购煤油灯的灯芯,路上看到五六个小工在路边挖坑,埋一种有粗又长的杆子。
那杆子上方有两根手臂一样的横木固定在那里,横木上还长着若干个像瓷不倒翁模样的东西。
他正弄不懂为什么要把这怪物立在路边呢,往前又走了一段,又有相同的高高的杆子立在那里,有几只麻雀在那横杆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在路边每隔大约50米左右,就立起一根怪怪的杆子。
己之助忍不住去问一家面条店老板,那正在阳光下晾面条的老板告诉他,马上要用上电灯了,看来以后就用不着点煤油灯了。
己之助听不大懂,他全然不知道电是怎么一回事,好像用电能顶替煤油灯,那电肯定也是一种灯。
灯在家里点上就得,为啥要在路边竖起那么多根不知干啥用的杆子?一个月以后,己之助再次到大野去,看见竖起的粗杆子上拉起几条黑黑的线。
黑线从横木上的瓷不倒翁的脖子上绕一圈,然后搭向另外的大杆子上;在那上边的瓷不倒翁的脖子上绕一圈,又架到下一根杆子上,以此类推,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