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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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形象的悲剧性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霸王别姬》是一部以迷恋与背叛为主题的电影,主要讲述了程蝶衣和段小楼两个京剧演员的变幻人生。
他们以艺术为生,却在日军侵华、国民革命和文化大革命的时代风云变化中,谱写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交响曲。
程蝶衣是一个倔强、敏感、柔弱、痴傻、执著、依恋、有个性的人,具有不容于世的独特性灵,是陈凯歌不遗余力塑造出的最饱满的悲剧人物形象。
一、亲情背叛之悲(一) 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亲情背叛电影中程蝶衣的父亲一直是一个缺席的角色,这种从婴儿时期的父爱缺乏不仅使程蝶衣缺少对父爱的感受能力,同时使他缺乏男孩子成长所需要的男性性格锻炼机会,甚至对他长大后的情感取向产生消极影响。
面对父爱缺失的自身状况,程蝶衣需要从母亲那里汲取更多的爱与关怀,这样才能够弥补男性关怀的缺失,从而培养身心健康发展所需要的自信心和自豪感。
程蝶衣的母亲不完全具备这些条件,她只是身份卑微的妓女,虽然赋予程蝶衣生命,给予他生活上的物质满足,却注定他一生摆脱不掉的出身,也改变不了母子分离的无情结局。
从程蝶衣的第一次亮相来看,黝黑的头发上扎着红色的头绳、秀气的脸庞镶嵌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以及干净崭新的衣服和洁白绣花的手套,这一装扮说明,母亲是用爱来养育程蝶衣的。
在母亲的能力范围内,程蝶衣虽然被当做女儿来养,但生活中没有明显的苦难痕迹,甚至可以用衣着光鲜来形容。
这种爱没能持久存在,母亲把在妓院留不住的程蝶衣送到戏班,无情地剁去他的第六根手指,离开后再没有回去看过他。
从此,只有母亲呵护的程蝶衣继父亲之后又被唯一的亲人抛弃了,母亲的背叛是他悲剧性格形成的根源。
(二) 以非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亲情背叛父爱的先天缺乏,母爱的后天缺失,使程蝶衣必须寻找新的无血缘关系维系的引导者来作为感情寄托。
但是当程蝶衣从师兄段小楼那里感受到男性的关怀并在收养的孩子小四身上释放母爱时,却先后遭遇了这两个人的亲情背叛,导致他亲情追寻的绝望结局。
进入了森严单调的戏班,关师傅带给程蝶衣的是屈辱、按捺和无助。
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电影《霸王别姬》是由陈凯歌执导于1993年上映的一部中国电影。
该片以歌舞剧为背景,讲述了两位戏剧演员之间的复杂爱恨情仇。
电影以悲剧美学为基调,深刻反映了人性的悲哀和命运的无常。
以下是对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
首先,电影的悲剧主题是显而易见的。
整个电影中,角色们的命运不断受到限制和摧毁。
主人公程蝶衣和段小楼作为戏剧演员,他们的命运与他们扮演的角色息息相关。
他们在剧中扮演“霸王别姬”的角色,最终也都走向了悲剧的命运。
他们被迫分离,相互之间的爱恨情仇也逐渐升级,最终导致了他们的悲剧结局。
其次,电影中的角色性格也显示了悲剧的特征。
程蝶衣和段小楼无法摆脱他们角色所扮演的命运,他们的性格和命运紧密相连。
程蝶衣的性格坚强而倔强,追求自由与真实的爱情,却最终被命运所击败。
段小楼的性格沉静而内敛,对于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
他们的性格与身份之间的冲突,以及他们对命运的抗争,使他们落入了无法挽回的悲剧之中。
电影《霸王别姬》还通过一系列的象征和隐喻来表达悲剧美学。
最具象征意义的是戏剧中的“霸王别姬”的情节,这个情节以爱情为主线,表达了一个欲望和梦想之间的冲突,并将这种冲突延伸到了角色的命运上。
该情节反映了爱情的残酷和人性的脆弱,使观众感受到了悲剧的深度和力量。
此外,电影中的场景和音乐也是悲剧美学的重要元素。
整个电影使用了大量的暗色调和阴郁的场景,以及哀伤的音乐,营造了一种凄凉的氛围。
这种氛围与角色之间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使整个电影充满了悲剧的情感和氛围。
最后,电影《霸王别姬》的结局也是一种典型的悲剧美学。
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命运都以悲剧的方式结束,他们都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尽管他们一直努力抗争,但命运却将他们推向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这种结局既是对角色命运的无情,也是对观众情感的强烈震撼,更突出了悲剧美学的主题和意义。
总之,电影《霸王别姬》通过悲剧美学来表达了对人性悲哀和命运无常的思考。
它通过角色的命运、性格和冲突,电影情节的象征和隐喻,以及场景和音乐的营造,向观众展示了一幅充满哀伤和沉思的画面。
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电影《霸王别姬》是由陈凯歌执导的一部经典之作。
该片于1993年上映,至今仍被视为中国电影界的巅峰之作。
影片以京剧《霸王别姬》为背景,以两位戏曲演员程蝶衣和段小楼的人生故事为线索,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背叛和人性的悲壮故事。
本文将深入探讨《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从角色塑造、情感表达、剧情设计和意象符号等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电影《霸王别姬》通过对主要角色的塑造传达了悲剧美学的主题。
程蝶衣和段小楼作为两位京剧演员,他们在舞台上扮演各种角色,传递着热血和梦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态度和选择却逐渐扭曲。
程蝶衣的追求自由和真爱最终变成了她被迫选择放弃一切的悲剧;段小楼的痴迷、执着以及对恋人的不舍堪称悲剧的化身。
两位主角都在悲剧性的命运中摇摆,在悲剧美学的基调下展开了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戏剧。
其次,电影通过情感表达和剧情设计有效地展现了悲剧的力量。
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的情感纠葛如同一场无法逃脱的悲剧,使观众沉浸于他们的内心世界和情感波澜中。
由于命运的捉弄和自身的错误决策,他们的爱情没有得到最终的满足,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悲剧结局。
电影中没有被过多的情感宣泄所淹没,而是通过情感冲突和情感回归的变化展现了悲剧的威力。
此外,《霸王别姬》在意象符号的运用上也有着悲剧美学的独特性。
例如,电影中重要的道具之一——京剧脸谱,代表着程蝶衣和段小楼角色的戏剧性和现实生活的转换。
京剧脸谱往往是以丰富多彩的颜色和细节描绘而成,而电影中的这一符号则呈现了灰暗和凄凉的色调。
这种对比不仅展现了角色的内心冲突,同时也隐喻了整部电影的悲剧主题。
另外,电影中充斥着红色的意象,这象征着爱和热情,但也预示着悲壮的命运。
这些符号的使用为电影增添了更深层次的情感表达和意义,使观众能更好地理解故事中的悲剧美学。
最后,《霸王别姬》通过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渗透,以及对音乐、服装和舞台设计的精心打造,将悲剧美学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从美学角度鉴赏电影《霸王别姬》(PS:老师我真的非常欣赏这部电影,所以我在这份影评中不仅从美学角度分析,还从别的视角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应该没有关系吧~)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堪称中国历史上百年难遇的好电影。
主题是围绕京剧的戏班子徐徐展开,主人公程蝶衣和段段小楼在中国历史变迁的大背景下上演了一出慷慨悲壮的人生大戏。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部电影错综复杂的主题与人物爱恨交织的鲜明情感不得不令我感慨万千。
影片中的每个场景、每个画面都是中国社会和文化的真实写照,导演并且很巧妙地将文化与人物的生存环境紧密联系起来。
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不同历史阶段的时代风貌:街市、四合院、古老的城墙、传统的小吃、鸟笼、蛐蛐罐儿、大烟等等……这些中国独特的人文景观被恰如其分地运用到影片之中,就连胡同中的各种吆喝声都被渲染得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当然,片中的京剧更是不可或缺的一大文化亮点。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是一部有着深刻中国文化内涵的影片。
《霸王别姬》的对白很精炼,最大的特点很有京味,把那种京剧,京腔味表露得一览无余。
《霸王别姬》的人物对白简短但很倾注感情。
当然,对白在蒙太奇中也发挥着发挥重大的作用。
譬如一些台词:“要想人前显贵,您必得人后受罪”(梨园里师傅对刚入喜福成科班的小豆子的训话),这些对白在一定程度也交代了人物以后的命运发展。
用一句北京话说:“很有艺术的范儿!”正是这种诸多表现元素反映了中国的古老的文化底蕴,对中国的古老文化是一个很好的展现。
段小楼代表的是真性情、勤恳踏实的真实人这一典型形象,他见证了这段时代老实憨厚的人是怎样一步一步被社会摧残从而堕落的。
他本是踏实做人、勤恳做事,从小在戏班子里就认真刻苦,面对强暴爱打抱不平,尽管他有着普通男人本能的爱好——去逛花满楼,也曾偷懒堕落一度沦为卖西瓜的大汉和斗蛐蛐的老爷。
一身傲骨的真男人小楼敢爱敢恨,从小就是为小豆子打抱不平的好“师哥”;面对菊仙遭受的羞辱他敢于挺身而出,兑现自己的诺言;面对疯魔入戏的师弟他在关键时刻总是不惜一切代价去“霸王救虞姬”;面对袁四爷的鄙夷他不畏惧权贵而敢于反抗;面对日本鬼子的入侵和闹事的军阀,他铮铮铁骨宁死不屈。
赵氏孤儿影评本文是关于观后感的,仅供参考,如果觉得很不错,欢迎点评和分享。
赵氏孤儿影评(一)电影《赵氏孤儿》是陈凯歌导演根据元代戏剧作家纪君祥的《赵氏孤儿》改编的一部电影,虽然电影的故事情节依然围绕着宫廷权利斗争,一批正义的人士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救孤,以及忍辱负重,伺机复仇的故事结构展开,但与元代历史剧《赵氏孤儿》的主题思想与价值观相比较,电影的主题与价值观明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电影《赵氏孤儿》更多地折射出新的时代背景下的现代人价值观念,我认为电影围绕着现代文化下的生命价值与自我牺牲的主题、复仇主题、人性与爱的主题,表现出现代文化下的悲剧艺术。
一、通过对传统文化下忠义观的反拨,表达现代意识下的生命价值与自我牺牲。
中国传统的生命价值观是以理想人格为生命价值目标的。
因此,传统的生命价值观往往与人的忠义联系在一起,戏剧中,作为赵盾门客的程婴的生命价值体现在用自己的孩子代替赵孤以报“吾主之恩”;韩厥虽然是屠岸贾的手下,但他也是忠义的化身,他是一个匡扶正义者,同时又是一个无法为主尽忠的人,所以在放孤之后,他自刎而死,以使忠义能够两全;原晋国大夫公孙杵臼为程婴的义举所感动,硬要以年迈之躯代替程婴承担隐藏赵氏孤儿的罪名,然后撞阶而死。
与这大忠大义相对的是屠岸贾的大奸大恶,他得知赵氏孤儿逃出,竟然下令杀光全国一月以上、半岁以下的婴儿,违抗者杀全家诛九族。
而在电影中,导演淡化了传统文化中的忠义之说,着重反映出来的是现代价值观下的对生命本身的珍视,电影中的程婴不再是主动让自己的孩子牺牲的“冷漠父亲”,而是阴差阳错地为救全城一百多个婴儿而无奈牺牲自己妻儿的悲剧人物,在弃儿牺牲以后,他终日沉浸在酒醉之中,影片对他的失妻之痛和失子之痛大肆渲染,就是希望通过主人公的心酸与痛楚表现出对生命的珍重。
影片中,韩厥也并非出于忠义而放孤,只是对庄姬请求的无法拒绝而救孤,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句“他不死,我就得死”,贪生恶死是人的本性,也是人对生命的一种珍视,韩厥被屠岸贾砍了一刀毁容后,苟且活着,在我看来,也是对生命的一种珍视。
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电影《霸王别姬》的悲剧美学分析导读:电影《霸王别姬》是中国电影经典之作,由陈凯歌执导,于1993年上映。
该片以1949年建国前后的中国大陆不同时期为背景,讲述了两个京剧演员成长、嬗变的过程,凸显了个人命运和国家历史的交织。
本文将从悲剧美学的角度对《霸王别姬》进行分析,探讨其所传递的悲剧情感、主题和审美价值。
一、悲剧情感的凸显悲剧情感是指人们在面对不幸和痛苦时所产生的情感体验。
《霸王别姬》通过对主人公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命运描绘,以及他们之间错位的爱情与友情,将悲剧情感发挥到了极致。
程蝶衣因为误信段小楼对自己的背叛而选择了悲剧的结局,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次又一次地扮演着《霸王别姬》中的霸王,彰显出深沉的痛苦和无奈。
观众在《霸王别姬》的悲剧情节中深刻感受到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无情,从而引发了内心的共鸣。
二、悲剧主题的呈现悲剧主题是悲剧作品所探讨和反映的核心内容,它以矛盾冲突和人物命运为线索,深刻阐述人生的困境和意义。
《霸王别姬》的悲剧主题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二是个人命运与历史的交织。
电影以一个封建传统艺术京剧为线索,揭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的冲突。
程蝶衣和段小楼这两位京剧演员只会演唱传统的京剧,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京剧的市场逐渐萎缩,使得他们面临着深刻的生存危机。
他们曾经是国家的文化代表,但在新的社会背景下,却逐渐被边缘化。
这种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使得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命运备受考验,进一步拓展了悲剧主题。
三、悲剧美学的审美价值悲剧美学是通过悲剧艺术所激发的审美价值,它通过对悲剧情感和主题的表现,使观众在审美过程中获得情感的净化和思想的升华。
《霸王别姬》在悲剧美学中展现出极高的审美价值。
首先,电影中的悲剧情感以及主人公的命运使人们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观众在剧情的推动下,与程蝶衣和段小楼一起经历了种种挫折和痛苦,这些情感负荷激发了观众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
其次,电影对传统与现代、个人命运与历史的冲突进行了深入思考和表达,使观众在欣赏艺术作品的同时,也得到了对社会现象和人生意义的思考。
从精神分析⾓度解读《霸王别姬》2019-09-08摘要:《霸王别姬》毫⽆疑问是陈凯歌最优秀的作品,他⽤凄凉的笔调讲述了⼀个关于爱与背叛的故事。
它也显然是陈凯歌的野⼼之作,他在表现传统京剧艺术之美的基础上加⼊了精神分析的元素,使得电影更加国际化。
本⽂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出发,试阐释陈凯歌如何运⽤精神分析元素消弭西⽅观众对东⽅语境表达的隔阂。
关键词: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霸王别姬》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在欧洲流⾏以来,便避免了被⼈们单纯地当做⼼理学观点的命运,⽽是延伸开来对⽂学艺术产⽣了重⼤影响,同时也波及到了电影理论领域。
⼆战后的电影受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开始探讨⼈深层次的精神状态、⼼理潜意识和⼼理幻觉,甚⾄出现了像《⼀条安达鲁狗》这样纯粹表现梦境、⽤梦境来探讨⼈的精神世界的电影。
精神分析⽅法对电影理论的阐释最有意义的三个核⼼思想情结是“梦的运作”“俄狄浦斯情结”和拉康的“镜像阶段”,⽽本⽂所探讨的即“梦的运作”。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有意义的,对精神及其⽆意识的产物可以做出系统的解释。
在这个基础之上,梦成为⼀种经过编码后的⽂本,在梦⽂本的产⽣过程中,这种从⼀个层⾯到另⼀个层⾯的转译需要经历四种不同的条件,或四种不同的⽅式:凝缩、移置、表象化和⼆度修饰。
这四种运作⽅式即为“梦的运作”,它的意义在于给梦以形式,将梦思转变为梦的内容,梦思成为具象的符号。
在电影中,这些符号被直接呈现为形象,我们通过对形象的认识解读其深层表达。
《霸王别姬》中,张国荣塑造的程蝶⾐是⼀个在性别认知上存在错位的京剧旦⾓,他本是男⼉郎,⼜不是⼥娇娥,但既然唱旦⾓,便要⽆可奈何地对⾃⼰“⼥娇娥”的⾝份产⽣认同,这实际上表现了京剧这门中国传统艺术对男性旦⾓演员精神阉割的残忍性,仍然属于第五代导演⽂化反思的范畴。
⼩⾖⼦(童年程蝶⾐)戏班拜师,被母亲残忍地砍掉了多余的六指。
六指作为⼩⾖⼦男性⽣殖器官的象征,它的失去代表着⼩⾖⼦被京剧阉割的境遇。
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探究摘要:通过对陈凯歌作品的研究,探讨陈凯歌电影中人的悲剧性主题。
从佛洛依德的“俄狄浦斯情结”在电影中的呈现、悲剧性主题的深化:暴力美学在陈凯歌电影中的运用和中国传统叙事技巧对悲剧性主题的体现三方面入手,探究陈凯歌电影的理论支撑。
陈凯歌的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据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关键词:陈凯歌佛洛依德悲剧主题暴力美学陈凯歌从影已经二十余年,他所拍摄的电影无可避免的打上了他个人的印记,陈氏电影有其自身的个性与特点,尤其在陈凯歌的众多电影中已经不可避免的进入一种理论化的程式,这种程式跟导演本身的人生经历是分不开的,“人最难的就是突破自己”陈凯歌的电影不停地在寻找新的突破,但在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文化积淀方面,陈凯歌是无法跳出来的,作为一个人,他无法把自己完全从自己的作品中剥离出来,他对故事的诠释,对电影画面的把握等等方面,都是建立在自身修养上的。
归纳来看,陈凯歌的电影是有一定的理论支撑的,尤其是他电影的悲剧性主题的建构是依靠这些理论而完成的。
陈凯歌的电影追求的是一种诗意的表达,但于无形中也是有有形的,那就是这些支撑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
1、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在电影主题中的呈现“奥地利学者弗洛伊德提出的精神分析学理论认为,人格由三部分构成:首先是本我,是人格中潜在、原始的本能部分。
本我受快乐原则支配,要求立即满足肉体需要。
然后是自我,是人格中现实化的自我,受现实原则的支配。
最后是超我,是人格中道德化的自我,受为善原则的支配,类似于良心……完整的人格是由这三部分构成……”[1]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如果在人生口唇期、肛门期、性器期的某一个时期发展受到阻碍,就会在本能心理上造成影响,出现“恋母情结”或者有“弑父娶母”倾向,这就是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
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个体一直被作为电影的主角在故事中呈现,父亲的形象一直是充满各种纠结的形象,或是缺失或是与儿子之间有深深的隔阂与芥蒂,甚至连陈凯歌唯一一部表现父子之爱的电影《和你在一起》讲述的也是父子之间的隔阂,以及隔阂消解之后的那种冰释前嫌。
在陈凯歌所有的电影中,父与子的关系一直是一个矛盾对立的点。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父权文化是占统治地位的主要文化,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伦理纲常禁锢着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这是儒家思想统治的精髓。
这与陈凯歌的人生经历也是息息相关的。
在陈凯歌出生的年代,父权思想、父权文化已经受到严重的挑衅与挑战,坍圮的不仅仅是传统的君臣、父子关系,而是整个社会、整个认知体系,甚至人的整个价值观。
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成长的陈凯歌是充满叛逆的,在叛逆中走着艰难的回归之道,与父辈的隔阂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开始慢慢弱化,一些父辈那里曾迷茫抛弃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以及中国近代文化同世界文化的合理融合,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渐渐有所体现。
陈凯歌电影中着力表现的主题中包含人的欲望,这与弗洛伊德的理论是珠联璧合的,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欲望有爱欲和情欲,理智与感情在碰撞中产生矛盾,感情除了要遵从原始的生命本质的冲动之外,还要经受社会给人带来的压迫与改变,在陈凯歌所处的时代中避实就虚是被推崇的,所以陈凯歌在自己的电影中一直认为一切单纯人的欲望都是干净而且纯洁的。
所以在陈凯歌的代表做《黄土地》中会有诸如此类:“白格生生的大腿,尖格溜溜的奶,我一头就撞进了,我那妹妹的怀。
”这样香艳、赤裸裸的歌词出现。
演唱者和身边的少女轻松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点难为情的样子,陈凯歌通过这种形式来处理电影,是为了从主题立意上把”爱”还原到本质的状态,“性”也还原到本质中,在最淳朴的状态下展开故事。
这一点在陈凯歌的其他电影中的人物如《边走边唱》中的老艺人、《孩子王》中的老杆、《霸王别姬》中的菊仙、《无极》中的昆仑奴、《和你在一起》中的刘小春、《搜索》中的叶蓝秋等个体人身上都有体现,他们做为个体在影片中与命运抗争,在情感、荣誉亦或是权利上进行抗争,命运却总是左右着这些人物,让他们在命运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都是必然中的必然,从这一方面讲,陈凯歌的电影主题中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节”是贯穿他电影中的角角落落的。
2、悲剧性主题的深化:暴力美学在陈凯歌电影中的运用“暴力是人类的一种非理性行为。
自从人类诞生以来,暴力现象就没有停止过。
可以说,人类社会无论是进步还是退步,都和暴力现象密不可分。
人类社会的进化过程,也便是一种暴力活动施展的过程,人类对于大自然的改造和索取的历史,也是不断向大自然施暴的历史。
小而言之,人类对动物世界的暴力行为就从未停止过……人类有个奇怪的现象,喜欢竞争。
竞争的本质,也就是人类之间相互的施暴……正因为文学家和艺术家视野的介入,才使得人类的暴力行为上升为一种可供读者和观众品味的审美对象。
”[1]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暴力美学处处彰显它的张力,这种暴力之美扩充了陈凯歌电影主题的悲剧因素,为陈凯歌电影主题的悲剧描摹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电影导演中,不同导演的电影总会有不同的倾向点,陈凯歌的电影倾向的是命运,他的每一部电影都紧扣人这个大主题,扣问“人性”,这已经成为他电影的一个文化符码,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人物的命运往往在经历或遭受一种无法与外界所抗衡的东西,那种超越了人自我能动性的东西称之为现实,当人物个体放置在现实的大背景下,无论人物做怎样的抗争,人物性格和人物命运本身会形成尖锐的冲突,这样就促使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形成一种找不到突破口的悲剧性因素。
在陈凯歌导演的电影中,人物的悲剧性命运往往带有不可突破性,人物对于命运是无力反抗的,悲剧性的必然是人物所处的大环境。
在既定的社会环境下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陈氏电影中经常运用的手段。
如舍身取义的荆轲、心地善良却又经受人生悲剧的程婴等等。
自人类诞生以来,世界文化在悲喜层面上的流传永远是辩证的,悲中有喜、喜中有悲、乐极生悲、悲喜交加,无论是人类的哪一种情愫,在陈凯歌的电影中都反馈为一种难能可贵的电影品格,他所塑造的是“东方版的西西弗斯神话”在陈凯歌的电影作品中人物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就像导演对影片《无极》阐述时说的那样:“所有人物的爱是一律的。
”在陈凯歌电影中,人物身上都承接着导演思想认知的命脉,如老艺人、翠巧、程蝶衣、昆仑奴、倾城等等人物,无一不在与自己的人生命运做顽强的抗争,这种抗争本身就是暴力的,是以血的代价为载体的。
在电影中人物经历的故事往往是在与不可抗争的命运做着无力的较量,从陈凯歌电影的选题上我们不难看出这点。
《黄土地》中新旧文化的冲击,人物在文化下的渺茫,《无极》中命运的不可操控,《荆轲刺秦王》中自我价值与历史使命的衡量,《搜索》中的网络舆论对人物生活的影响。
这些都是致使影片中的人物为此纠结为此做出抗争。
3、中国传统叙事技巧对悲剧性主题的体现立足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根基之上,即使陈凯歌接受过西方先进思想的文化洗礼,但中国传统文化对他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这点在他的电影中都有体现,尤其是在中国传统叙事技巧的运用方面,陈凯歌是前无古人的影视叙事技巧应用的先驱之人。
传统的叙事技巧被陈凯歌导演不动声色地用来体现悲剧性的主题。
(1)有笔有实有浑成。
中国传统的叙事技巧中有“在笔不在舌,在实不在虚,在浑成不在变化。
”在陈凯歌的电影主题中,尤其是主题上的叙事技巧展现上,陈凯歌多注意这一手法的运用“以笔为舌,以实为虚,以浑成为变化”表现在陈凯歌电影的主题上就是以不变应对万变,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不变的是在描摹“人性”是把个体放入历史的大背景中,不一样的是陈凯歌的电影作品是以视听语言为笔的,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实与虚的处理很明显的体现在几部导演选取历史背景为题材的电影中如《荆轲刺秦王》《霸王别姬》《梅兰芳》《赵氏孤儿》《搜索》观影者沉浸在导演的镜头语言之中,跟随镜头语言同呼吸、同进退,共同把过去的历史重新经历一番,无论导演所描摹的那段历史是否属实,这样一种浑然天成的镜头语言中,作品已经成为一首首可以独立存在的诗歌,导演对历史和人性的读解拍摄出的电影是诗篇的电影,观影人在观看电影的时候,是在新的层面上对历史对导演的立足点进行全新的探视。
(2)有慨于不及情和溺情人之作。
“世人觉中假,故不情;淳于梦中真,故重情。
”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他追寻纯真的、最本质的爱,《黄土地》中的翠巧,奋力抗争封建礼俗,那些新思想是翠巧的“梦中至真”为了那种追求,她甚至可以舍弃最宝贵的生命。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分不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现实,现实和戏已经融为一体了,虞姬就是要常伴霸王左右,霸王和虞姬就是要唱一辈子的戏,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这些人物个体都是沉浸在自己所建构的世界中的,与他们所身处的真实的世界是格格不入的状态,这也就导致了影片中人物悲剧命运的必然性。
(3)绘梦境为真境,绘真境为梦境。
在陈凯歌导演的叙事技巧中,真假虚实的运用技法是承接中国传统叙事之精髓的,除了虚实之分还有真假之辨,这是两种并不相冲突的思辨。
在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对戏曲的迷恋让他迷茫了艺术和现实的界限,在那个时候,中国社会却在经历一场泯灭人性、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真与假、人性的善与恶是被赤裸裸的彰显的。
在电影《梅兰芳》中梅兰芳想要的那种台上陶醉台下真男人的生活实现起来是困难重重的,因为他是座儿的,他就必须要承受人生的孤独,必须要和自己挚爱的红尘知己孟小冬有缘无分,人活着,往往不是自己,人往往要把自己真真切切的放在这个大环境中,在陈凯歌的电影中,真实与梦境的处理,把真的写假把假的写真的技法都是入木三分的,这种传统叙事技巧的运用上,陈凯歌在编剧技巧上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了。
陈凯歌是第五代导演群体中的代表人物,他的文化修养和文学底蕴都是非常深厚的,这些促成了他的作品中会展现一种很可贵的饱含文化内涵的人文情怀,导演自己也认同这点,他在一次回答记者采访时说:“做电影做到最后是情怀二字。
”陈凯歌的电影是在悲剧情怀中展开的,作品的主题立意以及作品中的人物无论悲喜都是人生的一种必然的无法逃避的状态,人能选择的只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在陈凯歌的每一部电影中,总能给不同层次和程度的观影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观影启迪,他娴熟的镜头语言手法、炉火纯青的传统叙事,奠定了他拍摄出有深刻底蕴作品的基础。
这些手法和经验,无论对影视从业还是直视人生悲喜来讲,都有很大的借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