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的形象
- 格式:doc
- 大小:10.29 KB
- 文档页数:3
本雅明:普鲁斯特的形象1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三十卷《逝水华年》来自一种不可思议的综合,它把神秘主义者的凝聚力、散文大师的技巧、讽刺家的锋芒、学者的博闻强记和偏执狂的自我意识在一部自传性作品中熔于一炉。
诚如常言所说,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都建立或瓦解了某种文体,也就是说,它们都是特例。
但在那些特例中,这一部作品属于最深不可测的一类。
它的一切都超越了常规。
从结构上看,它既是小说又是自传又是评论。
在句法上,它的句子绵延不绝,好似一条语言的尼罗河,它泛滥着,灌溉着真理的国土,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个特例同时也标志着过去几十年里的文学最高成就。
这部作品的创作条件是极不健康的:非同一般的疾病,极度的富有,古怪的脾性。
在任何一方面这都不是可资效仿的生活,然而它却整个变成了典范。
我们时代无与伦比的文学成就注定要降生在不可能性的心脏。
它既坐落在一切危险的中心,也处于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
这标志着这部花费了毕生心血的作品乃是一个时代的断后之作。
普鲁斯特的形象则是文学与生活之间无可抗拒地扩大着的鸿沟的超一流面相。
这是我们为什么要乞灵于这个形象的理由。
我们知道,在他的作品里,普鲁斯特并非按照生活本来的样子去描绘生活,而是把它作为经历过它的人的回忆描绘出来。
不过这样说未免过于粗疏空泛。
对于回忆着的作者说来,重要的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而是如何把回忆编织出来,是那种追忆的佩内罗普的劳作,或者不如说是遗忘的佩内罗普的劳作。
难道非意愿记忆,即普鲁斯特所说的mémoire involontaire,不是更接近遗忘而非通常所谓的回忆吗?在这种自发性的追思工作中,记忆就像经线,遗忘像纬线,难道这不是佩内罗普工作的对等物,而非相似物吗?在此,白日会拆散黑夜织好的东西,每天早上我们醒来,手中总是攥着些许经历过的生活的丝缕,哪怕它们往往是松散的、难以辨认的。
这张生活的挂毯似乎是遗忘为我国编织的。
然而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目的的行为乃至有目的回忆却将遗忘的网络和装饰拆得七零八落。
普鲁斯特形象的一种澄清普鲁斯特形象的一种澄清徐兆正10-13 10:32显示大图大众熟悉此类旧说:哲学家是没有生活的,比如康德。
说得漂亮些:他们生活在一己的沉思之中。
同时,在我们想象的一端,普鲁斯特大概扮演了另一个极为特殊的例子,他同样缺乏生活,几乎看不到有关于他的世俗交往,仿佛整日整夜都耽溺在写作里无法自拔。
几年前,康德的一部传记作家曾批评因黑格尔而导致的这种误解,即认为哲学家没有私人生活,或至少是无足轻重的,以至有关哲人的传记就应当是他全部思想的复述。
相比普鲁斯特,如此纠正似乎容易,只需写一部资料较为详实考订较为严谨的传记即可。
但即便如此,困难也自不在少。
如眼前这本《普鲁斯特评传》的作者坦承的:“普鲁斯特如此丰富(不论从其摄取咖啡因、书信写作还是手稿添补的数量来说),为他及其作品写一部小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其次,普鲁斯特的传记如果缺乏对传主“整日整夜都耽溺写作无法自拔”这类印象的足够解释,那么恐亦于事无补。
我们已经耳闻目睹太多有关普鲁斯特的错误印象了。
进而言之,“何以如此”的澄清要远比“仿佛如此”的补缀关紧。
这个问题,或可以更换为:《追忆似水年华》是什么类型的作品?我们习惯将它当作一部回忆录,就像丹尼·阿米埃尔1919年在《国家报》上指出的,他将普鲁斯特比作“一个类似雷茨(Retz)、圣西门的回忆录作家”。
普鲁斯特的全部作品固然得益于对往日的感受,但这似乎并不能就此表明《追忆似水年华》是一部回忆录。
亚当·瓦特也提醒我们:在普鲁斯特为画家布朗士的文集所写的序言里他曾经透露,自其早年便已不是作为“一个年轻坦率的观察者在描述自己的经历”,而是像“一个老人在回首过去”了。
细细追问下去,往昔时日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为他的写作事业提供了原始素材,答案也不是“全部”。
譬如在1912年到1913年之间,普鲁斯特即借着写信向朋友询问了很多小说创作所需的经验,除此以外,“如果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他会‘查找文献,包括植物学的、农业的或是时尚报刊’。
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1.生平:(1871-1922)出生在巴黎的一个医生家庭,自小体弱多病,尤其是伴随其终生的哮喘病。
年轻时曾服过兵役,上过大学。
当时的他喜欢交际,常常光顾文化界名流和贵族世家的沙龙,这些活动为他日后写作《追忆似水年华》积累了丰富的素材。
1903到1905年,他的父母双双逝世,他的哮喘病也加重了,健康情况每况愈下,有时他发病长达40小时,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不能动弹,难以呼吸;感觉器官变得异常敏感,经受不得丝毫的影响、异味和光亮,于是,他几乎整年整月把自己关在阴暗无光的、用软木和毯子消音的室内。
就这样,他写出了辉煌巨著《追忆似水年华》。
法国的意识流作家代表。
2.意识流(人的心理活动是不可分割的流动过程。
意识并不是一节一节地拼起来的。
用“河”或者“流”这样的比喻来描述意识才恰如其分。
意识流与传统的心理描写的主要区别在于:在意识流作家那里,人物的内心真正成为与外部世界并列的另一个世界,意识流作家的任务是倾其全力去表现这个内心世界。
意识流小说家写的包括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时序颠倒、细微的情绪感受等。
它的内心独白却又不同于戏剧中的独白,这是人物内心的独语,不形之于声。
人的意识是很复杂的,所以意识流小说有很大的随意性和跳跃性,还有模糊性、混乱性和神秘性,它表达多层次的潜意识活动。
)3.代表作(追忆似水年华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 ):直译为《寻找失去的时间》,多卷本小说。
分别由《斯万家那边》Du côtéde chez Swann,1913、《在如花少女身边》A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1919、《盖尔芒特家那边》Le Côtéde Guermantes,1920-1921、《所多玛和蛾摩拉》Sodome et Gomorrhe,1921-1922、《女囚》La Prisonnières,1923、《逃亡者或失踪的阿尔贝蒂娜》La Fugitive,1925和《重现的时光》Le Temps retrouvé,1927 七部构成。
名作家的投稿轶事喜欢他的人,说他在文学上的成就几乎跟莎士比亚比肩。
不喜欢他的人,简直不知道怎么批评他。
即便他的作品成为世界文学界的天花板,可读过那本书的人,要么视为“天书”——不知所云,要么就是奉若圭臬。
这本书的名字叫《追忆逝水年华》,作者的名字叫马塞尔·普鲁斯特。
普鲁斯特出身于一个小康之家,他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作家,可命运一直不眷顾他的写作之路。
他从头到尾都是个失败者,患有严重的哮喘病,没有真正的工作,爱情上的单相思病和同性恋患者,花了20年写了一部书稿。
当他信心满满地把稿件投到《新法兰西评论》,收到稿件的是创刊人,法国大作家安德烈·纪德。
普鲁斯特不仅没有得到纪德的肯定,反而得到一串嘲讽:“乖乖,我从颈部以上的部位可能都已经坏死了,所以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一个男子汉怎会需要用三十页的篇幅来描写他入睡前是怎么在床上辗转反侧的。
”被退稿以后的普鲁斯特没有死心,他采取了当时人不屑的自费出版的方式,把《追忆逝水年华》的第一部给出了。
正如他期望的那样,推到市场上的书很快就火了。
纪德给普鲁斯特写信道歉:“这(拒绝出版《追忆逝水年华》)是一生中最刺痛我,令我感到遗憾的事情。
”这时的普鲁斯特已经出名了,他的格调也非常高了,他给纪德回信说:“若不是新法兰西评论社的拒绝,再三的拒绝,我也收不到您的来信。
”国内出版界,被退稿的事估计就更多了。
以前要是杂志社或出版社退稿,他们都会给作者回信,大致告诉你,作品还有哪些方面的欠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不退稿制度,自然,也就看不到编辑的回复了。
一篇稿子投到出版社,什么原因没有被录用,作者是不知道的,是没收到?没看到?还是哪些地方不合适?是否有优化的空间?也难怪编辑们没法回复,因为他们收到的稿件太多了,别说给予回复,也许连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
现在要是投稿,假如不事先跟编辑打好招呼,十有八九,稿件投出去就进了垃圾箱。
这当然是对一般作家说的,对于名作家一般都不用投稿了,基本是杂志社和出版社找他们约稿。
普鲁斯特是谁普鲁斯特是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他把自己的思想乃至生命中最好的部分,都倾注在《追忆逝水年华》中。
下面是店铺搜集整理的普鲁斯特的简介,希望对你有帮助。
普鲁斯特的简介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1871年7月10日—1922年11月18日),意识流文学的先驱与大师,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也是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
普鲁斯特出生于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自幼体质孱弱、生性敏感、富于幻想,这对他文学禀赋早熟起了促进作用。
中学时开始写诗,为报纸写专栏文章。
后入巴黎大学和政治科学学校钻研修辞和哲学,对柏格森直觉主义的潜意识理论进行研究,尝试将其运用到小说创作中,可以说柏格森、弗洛伊德成了他一生文艺创作的导师。
1984年6月,法国《读书》杂志公布了由法国、西班牙、联邦德国、英国、意大利王国报刊据读者评选欧洲十名“最伟大作家”所排名次,普鲁斯特名列第六。
普鲁斯特的生平简介1882至1889年,普鲁斯特在巴黎贡多塞中学求学。
这是一所大资产阶级子弟聚集的学校,他交游较广,并开始进入社交界,与作家法朗士和其他一些文学界名流相识,因而进入圣日耳曼区古老贵族世家的沙龙。
这时期普鲁斯特开始写作,向杂志投稿。
1896年,将各处发表的纪事、随笔、故事等汇编成第一部作品《欢乐与时日》出版。
1896至1899年,写作自传体小说《让·桑德伊》,未完成,直到1952年由后人根据手稿整理发表。
少年和青年时代,普鲁斯特热衷于出入交际场所。
但他注意观察生活,积累素材,磨练分析批判能力。
他后来的作品基本取材于这个时期的经历。
1900至1906年左右,他翻译、介绍了英国艺术评论家罗斯金的作品。
罗斯金的思想对他影响很大。
他相信直觉胜于对客观事实的分析。
1903至1905年,普鲁斯特的父母先后去世。
从1906年起,他的哮喘病不时发作,只能闭门写作。
1908至1909年间,写过一篇阐述美学观点的论文《驳圣伯夫》,生前未发表,直到1954年才发表手稿的片断。
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简介普鲁斯特于1871年3月10日出生在巴黎的一个殷实的家庭。
普鲁斯特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对文学非常的感兴趣,但他的体质虚弱,哮喘病伴随他终生。
普鲁斯特深受柏格森与弗洛伊德思想的影响,经常和上流艺术界的名人进行学习与交流,他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凸显出文学才能,不仅写诗,也为报社写些专栏报道文章。
1896年,普鲁斯特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作品《欢乐与时日》。
普鲁斯特喜爱与人交流,并且善于发现生活,累积生活中的素材,逐渐养成分析批判的能力,于1913到1954年发表了《追忆似水年华》、《让桑德伊》、《驳圣伯夫》等重要著作。
普鲁斯特的小说是系列的、无意识的小说,他小说的内容主要包括的是遗忘与记忆的内容,这些作品受到了弗洛伊德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小说还具有意识流的特点,《追忆似水年华》被评为意识流的范围就是因为他在写作时运用了一种物体引导出另一种物体,环环相扣的无意识的方法进行联想,采用了时序倒叙的方法,创造了一部整体性的小说。
普鲁斯特简介中指出他在去世,前夜以继日的写作,最终完成了全部作品,他于1984年6月,在法国《读书》杂志上被选为十大欧洲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他坚持不懈、努力奋斗的精神是后人成长的标杆,普鲁斯特与他的著作一起被后人所铭记。
普鲁斯特问卷有一种问卷调查叫做普鲁斯特问卷,它是用来调查人们生活方式、人生经验、生活观和世界观等问题。
它的名字来自于马赛尔普鲁斯特的著作《追忆逝水年华》,但并不是普鲁斯特发明了这个问卷。
因为普鲁斯特曾对问卷给出过经典的答案,所以后人就把这个问卷命名为普鲁斯特问卷。
普鲁斯特曾经在13岁和20岁两次回答过这个问卷,后来有人就用这两份问卷来分析普鲁斯特的人生经历。
后来名利场杂志在自己的杂志上设计了普鲁斯特问卷专栏,让一些名人名家来回答这些问题。
普鲁斯特问卷中有许多问题,比如:你认为最完美的快乐是怎么样的,你最害怕什么,你最痛恨自己的哪个特点,你最讨厌别人什么特点,你最珍惜的财产有什么,你最喜欢什么职业,你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有哪些等。
普鲁斯特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1871年7月10日-1922年11月18日),法国意识流作家,全名为瓦伦坦·路易·乔治·欧仁·马塞尔·普鲁斯特(Valentin-Louis-Georges-Eugène-Marcel Proust)。
马塞尔·普鲁斯特,法国20世纪伟大的小说家,意识流小说大师。
1984年6月,法国《读书》杂志公布了中法国、西班牙、联邦德国、英国、意大利王国报刊据读者评选欧洲十名“最伟大作家”,所排名次,普鲁斯特名列第六。
普鲁斯特生于法国奥特伊(Auteuil)市拉封丹街96号,为长子。
父亲是名医,母亲是犹太人。
信仰罗马天主教。
九岁时初次气喘发作,因此常缺课,但到青年时期修读哲学,文采渐渐散发出来。
1889年入伍,1890年退伍之后开始替杂志撰稿,大学毕业,当上图书馆员,但因健康转坏,患有严重气喘,不能接触屋外的空气,足不出户,开始撰写小说。
中学时开始写诗,为报纸写专栏文章。
后入巴黎大学和政治科学学校钻研修辞和哲学,对柏格森直觉主义的潜意识理论进行研究,尝试将其运用到小说创作中,可以说柏格森、弗洛伊德成了他一生文艺创作的导师。
他和同窗好友创办杂志《宴会》,从1892年起,在该杂志发表短篇小说和随笔。
1896年他将已发表过的10多篇作品收集成册以《欢乐与时日》为题出版,法朗士为之作序。
1896~1940年,他撰写了长篇自传体小说《让·桑特依》,写的是童年时代的回忆,但直到1952年才出版。
他还翻译了英国美学家约翰·罗斯金的著作《亚眠人的圣经》(1904)、《芝麻和百合花》(1906)。
1903~1905年普鲁斯特父母先后去世,他闭门写作,除写了阐述美学观点的论文《驳圣·勃夫》,并开始了文学巨著《追忆似水年华》的创作。
自此,他的毕生精力都投入到这部作品的创作修改之中。
《追忆似水年华》书评普鲁斯特的意识流巨著《<追忆似水年华>书评:普鲁斯特的意识流巨著》《追忆似水年华》是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创作的长篇小说,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意识流手法,展现了一个丰富而细腻的内心世界,成为了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小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连贯情节和明确的主线,而是通过主人公的回忆、感受和联想,将过去的时光一一呈现。
这种写作方式在当时是极具创新性的,它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让读者仿佛置身于主人公的脑海之中,跟随他的思绪一同飘荡。
在书中,普鲁斯特以其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众多的人物和场景。
无论是贵族的沙龙聚会,还是乡村的田园风光,都被他刻画得栩栩如生。
而对于人物的心理描写,则更是入木三分。
主人公在回忆中,对于爱情、友情、嫉妒、虚荣等情感的体验和思考,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普鲁斯特对于时间的处理是这部作品的一大亮点。
时间在他的笔下不再是线性的、不可逆转的,而是可以随意穿梭、重叠和交织。
主人公可以在一瞬间回忆起多年前的某个瞬间,也可以在当下的感受中联想到遥远的过去。
这种对时间的独特理解,使得小说具有了一种超越时空的魅力,让读者深刻感受到时间的相对性和主观性。
书中的爱情描写也令人印象深刻。
主人公对于爱情的渴望、追求和失落,那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变化,被普鲁斯特细腻地展现出来。
爱情不再是简单的甜蜜与悲伤,而是包含了无数的猜测、犹豫和自我怀疑。
这种真实而深刻的爱情描写,让读者能够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看到了自己在爱情中的影子。
同时,《追忆似水年华》也是一部关于记忆的作品。
普鲁斯特认为,记忆是我们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它能够让我们在时间的流逝中找到永恒。
通过回忆,我们可以重新感受到过去的美好,也可以更加清晰地认识自己。
然而,记忆又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可靠,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模糊、变形。
普鲁斯特通过主人公的回忆,探讨了记忆的本质和意义,让我们对自己的记忆有了更深的思考。
普鲁斯特简介1. 普鲁斯特简介- 普鲁斯特是一位法国小说家,生于1871年,死于1922年。
他的全名是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
- 普鲁斯特的代表作是《追忆逝水年华》(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这是一部非常长篇的小说(共七卷),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
- 普鲁斯特还写过一些散文和短篇小说,包括《小路的一侧》(Du côté de chez Swann)和《失落的时光》(Le temps retrouvé)等。
- 普鲁斯特是一位非常敏感和有才华的作家,他的作品主要围绕着人的内心世界展开,涉及到爱情、社会、艺术等主题。
2. 《追忆逝水年华》- 《追忆逝水年华》是普鲁斯特最著名的作品,也是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成就之一。
- 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叫马塞尔的青年,他在回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经历,尤其是与阿尔伯蒂娜、吉尔伯特和艾莲娜三位女子的关系。
- 这部小说的风格非常独特,充满了象征和隐喻,同时也涉及到很多哲学和文学方面的问题。
通过马塞尔的回忆,普鲁斯特探讨了记忆、时间、艺术等多个领域的问题。
- 《追忆逝水年华》在出版后受到了广泛的赞誉,被认为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之一。
3. 普鲁斯特的影响- 普鲁斯特对20世纪文学的影响非常深远。
他的作品不仅在文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还对后来的文学和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 普鲁斯特的写作风格和技巧开创了一种新的文学风格,被称为“普鲁斯特式的写作”。
这种写作风格注重细节和内心的描写,反映了作者深刻的思想和情感。
- 普鲁斯特的作品也对心理学、哲学和美学等领域有着很大的影响。
他的作品探讨了人类心理和存在的深层次问题,对后来的心理学研究和哲学思考产生了影响。
- 普鲁斯特的影响还体现在其他方面,比如电影、艺术和音乐等。
他的作品被改编成了很多电影和舞台剧,对电影和艺术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1 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三十卷《逝水华年》来自一种不可思议的综合,它把神秘主义者的凝聚力、散文大师的技巧、讽刺家的锋芒、学者的博闻强记和偏执狂的自我意识在一部自传性作品中熔于一炉。
诚如常言所说,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都建立或瓦解了某种文体,也就是说,它们都是特例。
但在那些特例中,这一部作品属于最深不可测的一类。
它的一切都超越了常规。
从结构上看,它既是小说又是自传又是评论。
在句法上,它的句子绵延不绝,好似一条语言的尼罗河,它泛滥着,灌溉着真理的国土,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个特例同时也标志着过去几十年里的文学最高成就。
这部作品的创作条件是极不健康的:非同一般的疾病,极度的富有,古怪的脾性。
在任何一方面这都不是可资效仿的生活,然而它却整个变成了典范。
我们时代无与伦比的文学成就注定要降生在不可能性的心脏。
它既坐落在一切危险的中心,也处于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
这标志着这部花费了毕生心血的作品乃是一个时代的断后之作。
普鲁斯特的形象则是文学与生活之间无可抗拒地扩大着的鸿沟的超一流面相。
这是我们为什么要乞灵于这个形象的理由。
我们知道,在他的作品里,普鲁斯特并非按照生活本来的样子去描绘生活,而是把它作为经历过它的人的回忆描绘出来。
不过这样说未免过于粗疏空泛。
对于回忆着的作者说来,重要的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而是如何把回忆编织出来,是那种追忆的佩内罗普的劳作,或者不如说是遗忘的佩内罗普的劳作。
难道非意愿记忆,即普鲁斯特所说的mémoireinvolontaire,不是更接近遗忘而非通常所谓的回忆吗?在这种自发性的追思工作中,记忆就像经线,遗忘像纬线,难道这不是佩内罗普工作的对等物,而非相似物吗?在此,白日会拆散黑夜织好的东西,每天早上我们醒来,手中总是攥着些许经历过的生活的丝缕,哪怕它们往往是松散的、难以辨认的。
这张生活的挂毯似乎是遗忘为我国编织的。
然而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目的的行为乃至有目的回忆却将遗忘的网络和装饰拆得七零八落。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普鲁斯特把他的白昼变成了黑夜。
在那间人工照明的黑屋子里,他把所有的时辰奉献给了不受袭扰的工作,以便将那些扑朔迷离、精美纷呈的形象尽收眼底。
拉丁文“文本”的原义是“编织”。
谁的文本也没有马塞尔·普鲁斯特的编织得那样紧密。
在他看来,任何事物都不够紧凑,不够耐久。
从他的出版商伽里玛那儿我们得知,普鲁斯特的校阅习惯要了排字工的命。
送还的清样上写满了边角注,所有的空白处都被新的文句填满,可错字却一个没改。
这样一来,记忆的法则甚至在作品修改过程中也大行其道。
因为一件经历是有限的,无论怎么样,它都局限在某个经验的领域;然而回忆中的事件是无限的,因为它不过是开启发生于此前此后的一切的一把钥匙。
记忆还在另一层面上颁布编织的法则。
构成文本机体的既不是作者也不是情节,而是回忆的过程本身。
我们甚至可以说作者和情节是记忆连续体中的间断,它构成了那张挂毯的背面图案。
普鲁斯特曾说他更愿意把他的整部作品出成单卷,分两栏排印,中间不分段落。
这里他要表明的正是这一点,我们也必须这样来理解他。
普鲁斯特如此狂热地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些无止境的努力究竟包含着什么?我们是否可以说,一切生命、作品和事物不过是生活中一些最平常、最飘忽不定、最多愁善感、最隐晦不明的时刻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能将它把握住的人们的眼前?当普鲁斯特在一个著名的段落中描绘仅仅属于他本人的辰光时,他的描绘方式让人都觉得这辰光也在自己的存在之中。
我们也许可以把它称为日常时辰;它是夜,是失去的鸟儿的婉转啼鸣,是在敞开的窗前的一次呼吸。
如果我们不这么屈服于睡眠,也许我们就永远不知道有多少机遇正在翘首以待。
普鲁斯特从未向睡眠屈服。
然而,或不如说正由于此,让·谷克多在一篇优美的文章里说普鲁斯特的声音抑扬顿挫,遵循着夜与蜜的法则。
委身于这样的法则竟使他征服了一直伴随着他的无望的遗憾。
他曾把这种遗憾称为“现实存在物本质上不可救药的不完美”(i?imperfectionincurabledansi?essenceměmeduprésent)。
在记忆的蜂巢里他为自己营造了容纳思想幼虫的房屋。
谷克多所认识到的正是所有普鲁斯特的读者都关心的问题。
但谁也没意识到这正是他思想和效果的枢纽。
谷克多看出来普鲁斯特对幸福的追寻是那样盲目、狂热、不能自制。
这一切闪烁在他的眼里;尽管这不是一双幸福的眼睛,但人们却可以在里面看到好运,就好像它们潜伏在赌博或恋爱之中。
普鲁斯特的读者不太能够领会那种漫布在作品中的令人目瞪口呆的爆炸性的幸福意志,这里的原因并不奇怪。
在许多地方,普鲁斯特易于让人从遁世主义、英雄主义或苦行主义等等久经时间考验的角度去看他的作品。
无论如何,那些生活的小学生们最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教:伟大的成就是苦役、患难和挫折的果实。
那种认为幸福也可在美的王国中占一席之地的念头未免过于想好事,令人们的ressentiment(忌恨)难于接受。
但的确有一种二元的幸福意志,一种幸福的辩证法:一是赞歌形式,一是挽歌形式。
一是前所未有的极乐的高峰;一是永恒的轮回,无尽的回归太初,回归最初的幸福。
在普鲁斯特看来,正是幸福的挽歌观念----我们亦可称之为伊利亚式的----将生活转化为回忆的宝藏。
为此他在生活中牺牲了朋友和伴侣,在作品中割舍了情人、人物、叙事的流动和想象的游戏。
马克斯·乌诺尔德是一位具有洞察力的普鲁斯特读者,他指出“无聊感”就是这样从普鲁斯特的行文中产生出来的。
他把这称为“没有要点的故事”。
他写道:“普鲁斯特能使没有要点的故事变得兴味盎然。
他说‘想想看,亲爱的读者,当昨天我把一块小饼干浸泡在茶里时我想起了孩提时在乡间度过的一段时光’。
他为此用了八十页的篇幅,然而这一切是这样迷人,以致于你不再是一个听故事的人,而是变成了白日梦患者本人。
”在普鲁斯特笔下,“平平常常的梦一旦被讲述出来就立即变成了没有要点的故事”。
乌诺尔德发现了通向梦境的桥梁。
任何关于普鲁斯特的全面性阐释都不能无视这一点。
通向这个地点的路径是足够的、勿庸置疑的。
它们包括普鲁斯特对记忆的狂热研究,以及他对相似性的充满激情的崇拜。
当他出奇不意、令人震惊地揭示出举止、相貌、言词风格中的相象性时,这种同梦境间的关联尚没有暴露出它的无所不在的霸权。
那种为我们所习以为常、并在我们清醒时被把握住的事物间的类似性只是模糊地映射出梦的世界的更深一层的相象。
在梦的世界里,一切发生的事情看上去不是彼此同一,而是在类似性的伪装下暧昧地彼此相象。
孩子们都熟知这个世界的象征物:洗衣筐里卷好的长筒袜既是一个“包裹”又是一个“礼物”,它具有这个梦幻世界的结构。
正如孩子们从不倦于迅速地把这只袋子连同里面的内容一道变成第三件东西----一只袜子,普鲁斯特也总是无法一下子将那只玩偶----他的自我----腾空,以便囤积第三种东西,那些满足他的好奇心,或不如说缓解他的怀旧病的意象。
普鲁斯特躺在他那张床上被这种怀旧病折磨着,那是对一个在类似性的国度里被扭曲了的世界的乡愁,也就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超现实主义面目凸显出来。
普鲁斯特的一切,包括那些精心策划、挑挑剔剔的表现方式都属于这个世界。
无论在词藻上还是在视觉上,这个世界都永远不是孤立的;它总是被小心翼翼地引导出来,万无一失地予以持护。
他承受的是一种脆弱、珍贵的现实:意象。
它自己从普鲁斯特的句子结构上脱颖而出,就像那个巴贝尔克的夏天----陈旧、干瘪、无从追忆----从弗朗索瓦丝手中的花边窗帘上浮现出来。
2 最重要的话并不总由人高声宣告。
同样,我们也不总是私下里与那些最接近的人、最亲密的朋友或那些最乐于聆听忏悔的人分享非说不可的话。
如果不仅人是这样,而且时代也以这种天真的----换句话说,误入歧途的,琐碎的----方式同路人交流纯属自身的东西,那么十九世纪与之倾诉衷肠的不是阿纳托利·法朗士,而是年轻的普鲁斯特。
这个无足轻重的势利眼、花花公子、社会名流竟若无其事地捕获了这个颓败时代最惊人的秘密,好像它不过是另一个疲惫不堪的斯旺。
普鲁斯特被挑中了来为记忆把十九世纪孕育成熟。
在他之前,这个时代显得松松垮垮,而如今却成了精力聚汇之所,后世作家更从中引出了五花八门的潮流。
这类作品中两部最重要的出自两位与普鲁斯特私交甚密的仰慕者:克莱尔芒?托耐尔公主的回忆录,及莱昂·多代的自传。
两部作品都于近期出版,这不是偶然的。
某种明确的普鲁斯特式的灵感激发了多代将自己的生活转向城市,而他政治上的愚蠢又粗糙迟钝得不足以加害于他的令人钦佩的才华。
《不复存在的巴黎》(parisvécu)是一部传记在城市地图上的投影。
我们在不止一处看到了普鲁斯特的影子。
克莱尔芒?托耐尔公主的书名是《相聚的时光》(autempsdeséquipages),这在普鲁斯特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这本书是普鲁斯特从圣日尔曼近郊发出的野心勃勃、亲昵而富有挑战性的召唤的轻柔的回声。
此外,这部多彩多姿的作品也在气质和人物方面直接或间接地借鉴了普鲁斯特,甚至它描绘了普鲁斯特本人以及他在里茨饭店和几个最心爱的研究对象。
无疑,这把我们带了一种非常贵族气的环境中,外加克莱尔芒?托耐尔公主拿手地描摹出来的人物,比如罗伯特·德·孟德斯鸠,这还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贵族环境。
就普鲁斯特来说,情形同样如此。
在他的作品里亦有同孟德斯鸠相对应的人物。
如果德国文学批评不是热衷于挑容易的大谈一气,这些无关宏旨的模特问题本是不值得讨论的。
但德国文学批评不愿错过任何机会去迁就公共图书馆人群的阅读水平,雇佣批评家们忍不住要从普鲁斯特作品的势利气氛中得出关于作者的某种结论,他们把这些作品视为法国人的隐私,almanachdegotha(哥达年鉴)的文学副刊。
显然,普鲁斯特的人物属于饱食终日者的圈子,但那里面没有一个人同作者的颠覆者形象相同。
把这一切归纳为一个公式,我们可以说普鲁斯特的用心在于把整个社会的内部结构设计为闲谈的观相术。
在它的偏见与准则的宝库里,每一样东西都被一种危险的喜剧成分彻底瓦解了。
比埃尔?坎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人。
他写道:“提到幽默作品,人们总想到薄薄的、滑稽的、带插图封套的小册子。
人们忘记了《堂·吉诃德》、《巨人传》和《吉尔·布拉斯》这样的印数不多的煌煌巨制。
”当然,这种比较尚不足以充分说明普鲁斯特社会批判的爆炸力量。
他的风格是喜剧而不是幽默。
他的笑声不是把世界捧起来,倒是将它摔到了地上。
这样做的危险在于这个世界会四分五裂,而这又会让普鲁斯特流下眼泪。
不过,家庭与人格的整体,性道德和职业荣誉的确早已支离破碎了,于是布尔乔亚的矫揉造作在笑声中土崩瓦解。
它们的回归和被贵族再吸收则是普鲁斯特作品的社会学主题。
普鲁斯特对那些进入贵族圈子所必需具备的训练从不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