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血性意识”的角度解读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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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贩子的女儿》中血的信仰和酒神精神作者:叶建烽来源:《文学教育》 2018年第19期内容摘要:在20世纪,随着科技的发展,对理性的迷信在社会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种迷信压抑了人的自然天性,使人异化。
D·H劳伦斯提出了“血的信仰”来救赎人类,这正与尼采的“酒神精神”有所契合。
本文旨在说明“血的信仰”和“酒神精神”在劳伦斯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中的体现,并指出劳伦斯的“血的信仰”的不足。
另外,本文主张引入尼采的“日神精神”来弥补,使陷入现代困境的人们肯定生命的价值从而异化的生活。
关键词:劳伦斯尼采《马贩子的女儿》一.前言D·H·劳伦斯的作品主要体现了对工业机械文明的批判,在他的作品中,我们总是能看到“在现代机械文明和工业社会会里受到压抑、趋向分裂的自我,那种遭到扭曲的人性和受到挫折的本能,”[1]196对此劳伦斯在给友人厄内斯特·科林的信中提出了自己的一种信仰——“血的信仰”,[2]351来对抗理性至上的机械文明对人性的异化。
他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便是“血的信仰”的一个例证。
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梅布尔的女孩,双亲亡故,在分家时被哥哥们抛弃,陷入绝望。
于是她自寻短见,但被乡村医生弗格森所救。
两人相互吸引,坠入爱河并决定结为夫妻。
在19世纪后期,德国哲学家尼采提出“悲剧精神”的概念,而劳伦斯的“血的意识”正与其中的“酒神精神”相呼应。
本文将通过细读《马贩子的女儿》文本,讨论“血的信仰”和“酒神精神”在小说中的反映,指出两者的共通点;另外,还将指出劳伦斯提出的“血的信仰”不足以拯救异化的现代人,应该引入尼采的“日神精神”来平衡克制,在恢复人性,肯定生命价值的同时,避免过度放纵的生活。
二.“酒神精神”和“血的信仰”“酒神精神”是尼采的“悲剧精神”的两个核心概念之一。
“酒神精神”是对19世纪工业文明发展过程中满目崇尚理性的思潮的反拨。
“酒神精神”是对回归自然本性的呼吁,它是一股不受人的理性所控制的自然力量,被解释为一种“情绪的放纵”。
《马贩子的女儿》中的梅布尔形象之存在主义视角考察作者:王素琳来源:《文教资料》2018年第06期摘要:大卫·赫伯特·劳伦斯是20世纪最具争议性的一位英国作家,《马贩子的女儿》是劳伦斯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讲述了失去自我的主体性的女主人公梅布尔,终于找到了自我生存意义的故事。
本文从存在主义的角度解读和审视梅布尔,以引起人们对个体自由存在的思考。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梅布尔存在主义一、引言《马贩子的女儿》是劳伦斯十分喜欢的一个短篇小说,小说围绕着一个出生于贩马家庭的姑娘梅布尔展开。
她在孤独麻木之中应付着单调重复的生活,整日神情冷漠呆板,母亲早已去世,后来家道衰落,父亲的去世又留下了令人绝望的债务。
兄弟们各奔东西,自谋生路,剩下她无依无靠,以至于她在绝望中选择投湖自尽,一个年轻的医生杰克·弗格森及时将她从冰凉的湖水中救出,梅布尔对弗格森萌发起了爱情总攻,也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小说的前半部分在写实的框架里渲染勾勒,后半部分以出色的心理刻画为手段,表现了劳伦斯通过自然完美的两性关系摆脱现实对人性压抑的主张。
与劳伦斯其他著名长篇小说比较而言,这篇小说的研究相对缺乏,因此给予后来者更大的研究空间。
在国内,其研究角度主要集中于女性主义理论批评、原型理论批评和生态主义批评。
梁园园(2013:87-89)从原型批评的视角切入,认为这篇小说是对灰姑娘和睡美人童话原型的模仿与颠覆,使“劳伦斯式”的救赎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强烈的美学效果。
郭雯(2013:31-34)围绕小说中压抑与本能这一主线,从生态视角出发,揭示金钱社会与生态自然的对立。
阳捷(2015:32-33)从女性主义角度对女主人公梅布尔的形象进行了剖析,还原了一个坚强独立、内敛自信、有金钱意识最终还是要等待王子救赎的“灰姑娘”式的梅布尔。
存在主义强调充分发挥自我发现、自我拯救的能力,这是梅布尔人生转折的关键所在。
本文以存在主义理论为理论依据,分析梅布尔自杀和重获新生的原因。
81《马贩子的女儿》的会话分析丁 宁1,曹荣平2(北京林业大学 外语学院,北京 100083)摘 要:《马贩子的女儿》看似是一个死亡—重生的拯救故事,女主人公玛波却在结尾时变得退缩懦弱。
这一奇怪的结局成为许多读者心中的疑问,却一直未得到合理的解释。
小说中,对话占据了一半的篇幅,应是全面解读人物心理活动和行为的关键,而很少有人注意。
基于语用学的会话分析,通过运用隐性话语策略、言语行为理论,分析玛波和三兄弟的话语策略,运用合作原则剖析医生的深层心理,并对传统解读中关于玛波形象的观点提出质疑。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会话分析;隐性话语冲突;言语行为理论;合作原则2021年第2期总第704期MODERN CHINESENo.2General No.704现代语文作者简介:1.丁 宁,女,北京林业大学外语学院学生;2.曹荣平,女,北京林业大学外语学院教授,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博士。
《马贩子的女儿》是20世纪英国小说巨匠D•H•劳伦斯的著名短篇小说。
故事讲述的是女主人公玛波在家道中落之后选择投水自杀,被乡村医生菲苟生所救;玛波清醒后,两人产生了似是而非的爱情;最终却以玛波的退缩与菲苟生没来由地许诺结婚而匆忙收场。
在以往的研究中,大都将玛波的形象构建为两个阶段:一是投水前受兄弟欺凌、压制的可怜女性,二是被医生救起后勇敢追求爱情的新女性。
近些年来,学者们又把故事的基调归结为标准的死亡—重生模式,不约而同地回避了玛波最后的苍白与恐惧。
少数学者对其结尾进行了推断,认为是劳伦斯担心女性力量太强会威胁到男性[1](P89),但总体上女权救赎仍为主导观念。
喻萍芳从生态批评角度出发,认为主人公投河自杀是接受圣水的洗礼,在医生救起后,她本能的爱欲蓬勃生发,冲破了工业文明下束缚人性的藩篱[2](P78)。
梁园园从童话原型角度出发,认为玛波在投水前是和灰姑娘相似的被压迫形象,被救后则突破了灰姑娘中英雄救美的传统模式,用自己的血性力量拯救了男主人公[1](P86)。
对《马贩子的女儿》女性意识的解读
《马贩子的女儿》是歌德小说的一部经典作品,简单地讲,是一个关于女性觉醒的故事,可以见到其中的女性意识的不断膨胀和强烈的主题。
莎士比亚的女角色伊甸园的塔尔迈礼是将女性作为“神弃”的描述,这种天真的偏见让女性无法在当时的社会获得最大的自由和尊重,但是在《马贩子的女儿》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女性在故事中出现了强烈的自信,甚至以她自己的意志和坚忍不拔的精神来挑战社会传统偏见。
她们虽然受到父亲的压制,但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惧怕权势和威胁的对抗。
当马贩子的女儿尼奥姆登上船,毅然离开自己已经受理解的家乡,“武汉如病毒”般蔓延的战乱,得到了最大的尊重。
另外,故事也反映出当时的社会文化,前景和活动,在故事中,马贩子的女儿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看书,写信,上课等,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些活动都表明了女性当时身处的社会限制。
从女性意识的角度来解读《马贩子的女儿》,可以看出,在上述的画面中,女性的觉醒及其自由的愿望被刻画的非常明显。
虽然虽然她们没有完全获得自由,但她们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社会尊重。
阳捷内容摘要:《马贩子的女儿》是劳伦斯的著名短篇小说,劳伦斯通过对其中的女主人公梅布尔的细致刻画,彰显出自己力图打破父权制男尊女卑的现状的意识。
本文试从女性主义视角对女主人公梅布尔的形象进行剖析,旨在还原一个坚强独立,内敛自信,有金钱意识,在困境中觉醒,力图反抗,追求平等爱情却最终还是需要等待“王子”救赎的“灰姑娘”式的梅布尔。
关键词:梅布尔父权制女性主义女性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是一个由男性主宰的社会,女性在家庭和社会生活中都遭受男性的压制。
20世纪女权运动的重要理论家和创始人,西蒙·德·波娃在其作品《第二性》中,提到“一个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
”(波娃,1986:23)在父权社会中,女性就是男性的附属品,女性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男性的需要。
女性角色往往被贬低到与男性“第一性”(the One)相对应的“第二性”或“他者”(the Other)。
(Charles, 2004:146)因此在男权至上的社会环境影响下,女性没有自己的话语权,长期被压抑,被异化,被主流文化推向边缘,从而失去自我,成为“家中的天使”。
故事的情节虽然简单,但女主人公梅布尔和乡村医生弗格森之间瞬间爆发的爱情,令许多读者困惑不已。
本文试从女性主义视角对女主人公梅布尔的形象进行剖析,旨在还原一个坚强独立,内敛自信,有金钱意识,在困境中觉醒,力图反抗,追求平等爱情却最终还是需要等待“王子”救赎的灰姑娘式的梅布尔。
一.父权社会中的“他者”《马贩子的女儿》故事以梅布尔一家兄妹四人围坐在凄冷的餐桌旁,讨论梅布尔的去处归属开始,穿插在这个过程中,家中的最后一匹马也被带走了。
马是农业社会的象征,但随着现代工业的兴起,梅布尔家曾经风光无限的贩马业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在父亲去世之后,家中负债累累。
但梅布尔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天使”的角色,不管是在父亲健在的生意红火期,还是父亲去世的衰败期,她任劳任怨,苦心经营家中的一切事情。
《马贩子的女儿》中的自然主义倾向作者:陈淑华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1年第12期陈淑华(闽江学院外语系,福建福州 350108)摘要: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的自然主义倾向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人是受生理本能驱使的动物;人的命运是由环境决定的;追求叙述的客观性。
劳伦斯是一个受自然主义影响的现代主义作家,他从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探索了资本主义工业文明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冷漠,阐明了人类只有摆脱工业文明,回归自然和本性,才能建立一种全新的和谐关系。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自然主义倾向;表现中图分类号:I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12-0124-02劳伦斯被公认为20世纪最具代表性的英国现代主义作家之一,他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大多数评论家认为他的现代性主要表现在他擅长于将现代精神分析学运用于小说创作中,因此很多学者从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的角度诠释他的作品。
但是很多学者并没有注意到劳伦斯也正好生活在自然主义兴起、发展和活跃的年代,虽然他不是一个完全的自然主义作家,但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自然主义的影响,这一影响在他的很多作品中得以体现,其中包括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
一﹑人是受生理本能驱使的动物《马贩子的女儿》是劳伦斯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其情节较简单,主要讲述的是一个马贩子的女儿和一个医生之间的故事。
梅布尔是马贩子的女儿,在父母相继去世,家道中落后,在重重沉重打击下,痛苦绝望而投水自杀,恰巧被年轻的医生杰克救起。
清醒之后,梅布尔坚信他爱她。
虽然杰克从没有想过爱她,虽然后来梅布尔意识到杰克不是真心爱她,但他们无意识地实现了肉体上的结合。
自然主义所展示的人既是社会性的也是生物性的,而且首先是生物性的,生物的性本能成为男女关系的内在纽带,通过描写不同的性行为来反映人们的精神和道德风貌。
劳伦斯在他的大部分小说中都批判了工业文明对人的性本能的摧残。
从“血性意识”的角度解读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摘要:“血性意识”是劳伦斯对遭受工业革命摧残的人性和两性关系思考的过程中形成的哲学,也是构成其文艺思想的基础,本文从的“血性意识”的角度来解读其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试图揭示本文所体现的重拾人性和重建正常两性关系的良方。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血性意识;拯救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18(2013)03-0338-02一、引言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20世纪英语文学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在其20年左右的创作生涯中创造了《儿子与情人》等多部经典作品和自己的文艺批评。
劳伦斯对西方工业文明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他认为是工业文明带来了残酷的竞争,导致了战争,机械化的发展导致了个性和创造性的缺失,理性主义使人类的活力之源枯竭,正因此,劳伦斯非常重视正常人类关系的重建。
正如刘炳善所说,“他一直主张通过人际间关系的调整,尤其是两性关系的调整,来拯救正在腐朽的文明”(1:491)。
二、“血性意识”概述“血性意识”的形成一方面受工业革命对社会冲击的影响,一方面“与他生活年代兴起的非理性主义主义思潮有着密切的关系”(2:138)。
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业已完成工业化进程,成为世界上最早的工业化国家,在劳伦斯的家乡诺丁汉矿区,他亲眼目睹了英国资本主义工业的快速发展对美丽和谐的自然环境和人类关系的破坏。
工业革命所具有的异化力量也给英国社会和英国人的心理带来了空前的冲击。
如刘江荣所述,“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摧残了人的本性。
破坏了两性的和谐与平衡。
男女双方沦为机器文明的牺牲品”(3:156)。
劳伦斯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了机械文明和过度的理性主义对人的自然本性和两性关系的摧残和扭曲。
因此劳伦斯通过在其作品中对两性关系的描写,对和谐自然的男女关系进行了大胆的探索。
在劳伦斯看来,只有重新建立和谐的男女关系才能将英国人从萎靡不振中拯救出来;只有“血性意识”才能抗拒工业文明对人的异化,重新找回自我。
《骑马出走的女人》中的血性的问题和策略自19世纪工业革命以来,人们在享受现代工业文明所带来的舒适生活条件的同时,也被其产生的种种负面效果所困扰,传统的世界秩序、道德观、价值观都随之发生了颠覆,尤其是伴随着一战的爆发,现代工业文明产生出人类自身难以驾驭的破坏性,让很多人对人类的未来感到担忧,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之下,大批作家创作出以工业文明带来的负面效果为题材的原始主义作品。
D.H.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就是其中一员,他表现出鲜明的反现代工业文明压抑个人原始本能的倾向,所以在他的作品当中大多是在表达对现代工业文明的不满和对自然与人性本真的追求。
劳伦斯所具有的强烈原始主义倾向和他的出生是密不可分的,他出生在诺丁汉矿区的一个矿工家庭,父亲是一名粗鲁的矿工,而母亲却是一名受过的文雅妇女,在劳伦斯看来父亲虽粗鲁却生机勃勃富有力量,母亲虽文雅却一直显现得羸弱,这恰恰分别代表现代工业文明和人的自然天性。
人的自然天性在现代工业文明摧残和践踏之下将日渐消亡,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劳伦斯认为人类唯有重返自然,重新唤起人的原始生命力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劳伦斯传世短篇小说《骑马出走的女人》创作于1924年,当时劳伦斯生活在新墨西哥,对于西方现代工业文明深恶痛绝的他在接触到保持着原始生活方式的印第安社会及其古老神秘的宗教仪式时,似乎看到了整个人类未来的一丝希望,于是《骑马出走的女人》这样一篇优秀的作品孕育而生。
小说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白人女人,骑着马离家出走,闯入深山中的印第安部落,最后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作为印第安人的祭品奉献给他们的神灵。
小说构思精巧,蕴含着作者非凡的创作能力,清晰地展示着劳伦斯主张回归自然解放人性的原始主义思想主脉络。
而《骑马出走的女人》当中劳伦斯“对血性意志的极致赞颂”恰好充分展现了他所主张的原始主义。
在劳伦斯的作品中,一直贯穿的对“血性意志”的赞颂,那究竟“血性意志”是什么呢?劳伦斯认为血性意志是一种生命力的冲动,与理性相对立,和性爱有着紧密的联系。
关于水·火·血性·救赎——从《马贩子的女儿》看劳伦斯小说创作特征(作者:___________单位: ___________邮编: ___________)[论文摘要]D.H.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是典型的“劳伦斯式小说”,体现了劳伦斯对现代主义小说艺术的探索和追求,涵盖了劳伦斯小说中普遍存在的因素:救世主题、对现代人心理问题的探索、多样化的叙述技巧、独一无二的语体和丰富多彩的意象运用等。
[论文关键词]异化;救赎;意象;象征D.H.劳伦斯于1916年创作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讲述了一个27岁女孩儿梅宝和年轻医生杰克·弗格森之间发生的动人爱情故事。
从表面上看小说似乎是一个老套爱情故事的翻版:女孩儿在寒冬季节走进深不可测的水塘里企图自杀,医生拯救了她,然后两人双双堕入爱河。
小说的结尾明丽动人,读者有理由相信两个人会很快走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这篇小说却绝不是仅仅讲述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
作为描写现代人情爱生活的大师,劳伦斯在这个短篇中再一次重复了他的救世主题:发自内心的激情和爱能够救赎现代人那业已异化的灵魂;自然人性地舒展以及令人窒息的道德枷锁地打破能够把人从僵死的生活状态中解救出来。
想要辨识主题并不特别困难,因为这个主题在他的小说中是重复出现的。
小说的写作技巧则更为引人关注。
为了突出和强化主题,作品中运用了多样化的叙述技巧及丰富多彩的意象。
叙述模式包括全知全能的上帝式的俯瞰型的叙述以及为了突出男女主人公心理状态描写的内聚焦式的叙述等;同时在故事发展的不同阶段,作者大量地运用了丰富的意象,这些意象的运用一方面强烈地暗示了故事的发展及男女主人公的命运走向,另一方面则深化了故事的主题,使读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探究欲望。
在语言风格方面,小说一如既往地抒情而细腻。
作者的语体充分体现了写实与抒情、原始主义与浪漫主义以及自然主义与象征主义竞相争妍却又彼此交融的现象。
《马贩子的女儿》看劳伦斯小说的创作特征作者:李天一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08期摘要:《马贩子的女儿》以细腻的笔法描写了一段关于梅布尔的爱情故事,表现了主人公想要改变男女间不平等的期望。
通篇文章具有明显的“劳伦斯风格”,表达了劳伦斯的艺术追求,展现了劳伦斯对文章中人物心理细致的刻画,采用不同的描写手法展现了丰富的情节。
笔者在本文中着重分析了劳伦斯的代表作品《马贩子的女儿》的小说创作特征。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劳伦斯;创作特征作者简介:李天一(1986-),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工商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8-0-01《马贩子的女儿》是劳伦斯在1916年完成的短篇小说,劳伦斯作为英国著名的小说家,一生之中的作品饱受争议。
《马贩子的女儿》的完成一方面体现了劳伦斯对英国工业化的认识,另一方面也表达了他对两性关系的独特看法,《马贩子的女儿》具有典型的“劳伦斯风格”,创作该作品时劳伦斯的写作已经步入了成熟时期。
1.《马贩子的女儿》的创作背景《马贩子的女儿》深刻的表达了劳伦斯对于两性关系的理解,同时也体现了他对救世的渴望。
但在该作品创作的同一时期,劳伦斯经历了对他影响最大的事情,他花费大量心血创作了三年才完成的小说《虹》受到了大众的强烈抨击,劳伦斯在《虹》中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表达了他对于男女两性结合的美好愿望,然而该书问世后,却不被大众所接受,一度被评为淫秽小说。
甚至在学术界,高尔斯华绥也用极为尖刻的语言抨击了这本小说。
但《虹》所表现仅仅只是男女两性间的美好关系,通过婚姻可以使男女获得和谐与安宁。
《虹》被英国查禁这个事件对劳伦斯有着不小的打击,也对他后续的小说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这件事情之后,劳伦斯的名声一落千丈,身体也出现了问题,由于大多数的出版商都取消了和劳伦斯的约稿,因此,劳伦斯的经济状况也十分堪忧,他和妻子一度搬离了伦敦住在了乡下的房子里。
从“血性意识”的角度解读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摘要:“血性意识”是劳伦斯对遭受工业革命摧残的人性和两性
关系思考的过程中形成的哲学,也是构成其文艺思想的基础,本文
从的“血性意识”的角度来解读其短篇小说《马贩子的女儿》,试
图揭示本文所体现的重拾人性和重建正常两性关系的良方。
关键词:《马贩子的女儿》;血性意识;拯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3)03-0338-02
一、引言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20世纪英语文学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在其20年左右的创作生涯中创造了《儿子与情人》等多部经典作
品和自己的文艺批评。
劳伦斯对西方工业文明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他认为是工业文明带来了残酷的竞争,导致了战争,机械化的
发展导致了个性和创造性的缺失,理性主义使人类的活力之源枯竭,正因此,劳伦斯非常重视正常人类关系的重建。
正如刘炳善所说,“他一直主张通过人际间关系的调整,尤其是两性关系的调整,来拯救正在腐朽的文明”(1:491)。
二、“血性意识”概述
“血性意识”的形成一方面受工业革命对社会冲击的影响,一方面“与他生活年代兴起的非理性主义主义思潮有着密切的关系”(2:138)。
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业已完成工业化进程,成为世界上
最早的工业化国家,在劳伦斯的家乡诺丁汉矿区,他亲眼目睹了英国资本主义工业的快速发展对美丽和谐的自然环境和人类关系的
破坏。
工业革命所具有的异化力量也给英国社会和英国人的心理带来了空前的冲击。
如刘江荣所述,“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摧残了人的本性。
破坏了两性的和谐与平衡。
男女双方沦为机器文明的牺牲品”(3:156)。
劳伦斯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了机械文明和过度的理性主义对人的自然本性和两性关系的摧残和扭曲。
因此劳伦斯通过在其作品中对两性关系的描写,对和谐自然的男女关系进行了大胆的探索。
在劳伦斯看来,只有重新建立和谐的男女关系才能将英国人从萎靡不振中拯救出来;只有“血性意识”才能抗拒工业文明对人的异化,重新找回自我。
在1913年1月17日给厄尼斯特·科林思的信中劳伦斯写道:“我伟大的宗教就是相信血和肉比智力更聪明。
我们的头脑所想的可能有错,但我们的血所感觉的、所相信的、所说的永远是真实的……我全部的需要就是直接回答我的血液,而不需要思想、道德等的无聊干预”(4:63)。
劳伦斯所生活的年代,恰好是非理性主义思潮盛行的时候。
包括叔本华、尼采、柏格森和弗洛伊德在内的代表人物,无一不将关注的重点瞄准了人,直面人的生命。
赵翠华、白风欣说道,他们“宣扬意志、直觉、盲目等力量。
对他们来说,人的认识与人的理性无关。
相反,人的认识由情绪、本能、意志等非理性因素决定”(2:138)。
劳伦斯这种呼唤本能和血性来对抗西方文明制度、重新调整两性关
系以获得新生的理想正好与非理性主义思潮相呼应。
三、作品中所体现的“血性意识”
(一)故事及背景
《马贩子的女儿》创作于1916年1月,此时已近作者前十年创作生涯的后期,汪志勤认为此时是他“对现代工业社会的人和男女两性关系的探索日趋成熟的阶段,他的创作手法已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5:15)。
篇幅不长,但主人公“梅宝与年轻的医生弗格森的爱情故事是典型的劳伦斯式的爱情”(3:157)。
资本主义工业革命带来的破坏性依稀可见。
故事发生的小镇,小说是这样描写的:“这是一个阴沉的冬日,深绿色原野一派惨淡,附近铸造厂的浓烟把空气染得黑不溜秋”。
不仅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化境遭到破坏,而且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性都遭到重创。
女主人公梅宝的家庭,小说是这样描写的:长子乔,是“一个驯服的畜生”,即将会“被套上马具”的马(入赘后)。
老二亨利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马。
小弟马尔科姆是一个只有二十二岁的自以为是的小子,有着一张“清新的马脸”。
家中唯一的女性,故事的主人公梅宝被兄弟们形容为一条沉默倔强的“斗牛犬”。
这个家庭的成员,性格跟命运都如同动物,有如他们家最后一批“被头尾相接拴在一起”即将遣散的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当马匹离开之时,也是大家即将散去之时,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前途。
故事以“梅宝,你自己准备怎么办呢”这样一个抛向梅宝的问题,将女主人公聚于故事叙事的中心,“揭示了她的生活困境和已经被
剥夺了话语权的局面”(6:71)。
这是一个把青春都献给了家庭的女孩儿,即使家道败落她还是在尽最大的努力“维持家庭的完整性”。
然而她的命运是悲惨的,母亲在她14岁时就去世,唯一的姐姐出嫁后,无人再关心她。
现在软弱无能的兄长们“除了召开漫无目的讨论会议”,并不能帮她排忧解难。
所以在开家庭会议的时候,“她坐在桌头上,像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
尽管父亲去世后留给他们的只是一堆的债务和分崩离析的家庭,她和所有的兄弟仍保持着往日的骄傲,她不愿意失去身价,因而以沉默对待所有的提问,情感则全部寄于对“母亲的回忆当中”。
(二)“血性意识”的觉醒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梅宝“是一个长期欲望遭到压抑”(6:72)的女性。
梅宝生活在自我封闭当中,只有来到母亲的墓前,她才感觉到温暖;在此,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对她而言现实的生活“远远没有母亲生活的世界真实”。
因此,最后一次给母亲扫墓后,她走向了深不可测的池塘,企图寻找与母亲汇合的机会。
然而,这个池塘却成了她生命的转折点。
在这一部分的叙述中,作者的笔调是阴郁的,但也埋下了两个遭到压抑的年轻男女“血性意识”觉醒的伏笔。
在她专心致志地清扫母亲的坟墓时,年轻医生弗格森正走出家门要去照料病人。
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梅宝在弗格森的注视下抬起了头,两个人有了短暂的眼神交汇。
而她走向池塘的行动也没有逃脱弗格森医生的视线,在梅宝即将被淹没的那一
刻,不会游泳的弗格森飞跑过去,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梅宝,也拯救了她的灵魂。
王玉洁认为,“弗格森医生不仅挽救了梅布尔的生命,也唤醒了她被压抑已久的爱欲,使她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复活了”(7:123)。
梅宝获救后的故事是全文的亮点和高潮。
在这一部分的描写中,劳伦斯运用了大量的意象,结合意向的分析,可以清晰地梳理出在女主人公身上“血性”与“理性”的挣扎。
池塘象征着死亡,池塘的水象征着受洗和重生。
梅宝被拯救后,弗格森脱掉了她身上的脏衣服,然后用毯子将她包裹起来。
这又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意象:脱掉衣服被包裹在毯子里的梅宝像是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她不再从前的她,她仿佛凤凰涅磐一样重生了。
她那“肮脏、浸满了水、充斥着泥腥味”的衣服,被彻底地从她身上除掉了,同时,她身上所有的道德枷锁、所有的文明桎梏也都被打破了。
在年轻的医生的细心照料下,她无法自控地爱上了弗格森,她问年轻的医生:“我现在是不是思维不正常?”读者明白,“她并没有思维不正常,她只是没有用理性去思维,而是在用‘血性’思考”(8:90)。
梅宝和弗格森的相爱之路并非坦途,梅宝的血性被唤醒之后,在年轻医生的内心也开始了本能的血性和压抑的理性之间的交锋。
梅宝呼唤着医生的爱情,而“弗格森一直徘徊在理性和血性之间”(3:157)。
他从来没打算要爱上她,作为一名医生,“理性在向他疾呼千万别卷入这种男女关系”(5:23),但是,他那已经复苏了的血腥和肉体却不忍对这突如其来的时间熟视无睹,“他第一次看到她
的一个肩膀完全裸露出来,一只胳膊也袒露着,他还可以瞥见她的一只娇小的乳房”。
如汪志勤所提,“他的内心,有某种执拗的东西让他无法放弃。
他的心似乎要燃烧起来了”。
自然的、最真的情感是如此强烈,弗格森的理性终于彻底地败给了节节进逼的血性,他彻底放弃了同理性的搏斗,听从血性支配下把她的脸庞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他决不能再让她走开。
劳伦斯认为“男人和女人彼此需要。
我们在做无益的抵抗以后,在反叛和愠怒之后不妨偃旗息鼓,十分体面地对待这个问题”(9:155)。
故事最终在血性意识和肉体的相互冲撞下达成圆满、和谐的结局,双方拯救了彼此:乡村医生急切的表示他愿意翌日就与梅宝结婚,他自己也“找回了生命,感觉从自己的烦恼、日常的自我中解脱了出来”。
四、结语
对于工业文明,劳伦斯一直以一个作家的敏锐洞察力,进行冷静的观察和思考。
他得出一个令全世界震惊的结论:现代文明正在衰败,其主要特征就是人类潜在的野性和未经驯化的自然本能的沦丧。
“由于人性中的自然本能被机器、工业化、理性所抑制、所束缚。
人类社会也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爱的终结期”(2:140)。
劳伦斯借梅宝的形象再一次宣扬了他的济世良方:相信血性意识、赞美肉体的魅力、崇尚人性的复归。
人性的复归和自然欲望的解放是帮助人类走出困境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