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与《幽灵之家》中的妻子与母亲角色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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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在中国现当代小说众多流派中,家族小说在最初并没有一个明晰定义,而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流行于文学批评界的一个约定俗成的名称。
中国家族的典型形态有两种:一种是同财共居、几世同堂的官商士绅大家庭,这种家族多定居在城市中;一种是虽然异财分居,但还是依血缘关系世代聚居在一起,遵从一定的宗法规范的乡间自然村落。
《家》与《白鹿原》分别为读者展现了这两种典型宗法家族的生活画面。
作者力图通过比较阅读的方式,对两篇文章在主题思想及人物形象塑造方面做出分析、对比。
关键词:家族小说主题思想人物形象吕莉》与《白鹿原》之比较阅读研究中国古代史,我们不难发现,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体系就是一个“家国同构”的结合体,所谓的“国”实际上是“家”的放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子孝、妇从、父慈的家庭关系是民顺、臣忠、君仁的社会关系的缩影,儒家伦理道德将宗法生活与国家秩序维系成为一体。
几世同堂、聚族而居的宗法家族成为中国最基本的社会组织形式和生活重心,由血缘关系产生的族权成为仅次于政权的一种有系统的力量,在人们的社会和政治生活中起着重要作用。
“五四”运动之后的近百年,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国同构”的结合体被摧毁,一切传统的社会现象、社会制度被重新审视和批判,中国存在了几千年的传统的家族形式首当其冲,它丧失了其原有的神圣性和正当性,儒家伦理道德也由于失去了强有力的政权支持和行政贯彻渠道而丧失了原来作为社会价值信仰体系的威慑力和吸引力。
所有这一切,都在现当代家族小说中得到全面的反映和有力的表现。
在中国现当代小说众多流派中,家族小说在最初并没有一个明晰定义,而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流行于文学批评界的一个约定俗成的名称。
中国家族的典型形态有两种:一种是同财共居、几世同堂的官商士绅大家庭,这种家族多定居在城市中;一种是虽然异财分居,但还是依血缘关系世代聚居在一起,遵从一定的宗法规范的乡间自然村落。
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白鹿原》作者:史甜溪来源:《牡丹》2018年第03期《白鹿原》是我国著名的现代小说,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受到学界的肯定,被人称为“不朽的诗篇”。
但是,它是一部表现男权社会的小说文本,缺乏女性关怀,对女性形象和女性情感进行了丑化和伤害。
人们可以选择从女性主义角度对小说进行分析,解读小说的思想内涵,对小说精神世界形成全新的认识,了解落后社会女性的群体观念,认识菲勒斯的性爱观念,进而反思当时社会上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
因此,本文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白鹿原》,希望人们重新审视女权思想,树立男女平等的观念,在文学空间中营造平等的对话氛围。
一、小说《白鹿原》中男尊女卑的女性观念从女性主义角度来看,作者在创作中宣扬男权思想,提出了“女性祸水”的理论,对女性群体的独立性进行弱化,将女性当作男性群体的附庸,甚至将女性看作生儿育女的工具,反映了当时社会上相对落后的女性群体观念。
落后的女性观对女性的独立意识和作为独立个体的尊重相对忽视,甚至认为女性群体的“神圣职责”就是对家庭的管理,特别是在两性关系中,女性处于第二性的弱势地位,女性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实现需要男性来衡量。
小说《白鹿原》的创作受到儒家文化对女性群体轻视思想的影响,其在描写女性命运的过程中,将男权社会的自私、冷漠和残酷无情充分展现出来,对女性群体受压迫的情况进行集中的反映,女性关怀缺失情况较为明显。
在小说的整个故事框架中,即使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一定家庭地位的女性,也没有获得姓氏的权利,仍然以白赵氏、朱白氏称呼,可见女性作为男性群体附庸者的从属地位。
在对小说《白鹿原》中男尊女卑观念进行解读的过程中,人们能够明显看出女性价值和生命的微不足道,女性在生活中可以随意受到男性群体的压迫。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对女性群体的生活状态进行分析,人们能够看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女性的命运是沉重的,在生活中她们需要为国家的衰落承担责任、为家庭落败和男人过错承担灾难。
上世纪90年代陈忠实的代表作《白鹿原》因获茅盾文学奖而风靡一时,作为一部史诗性的著作,以其深沉厚重的历史感,陕北独特的文化内涵,解放战争动荡,民不聊生的现状和白、鹿两家三代的恩怨纷争展现出来,使它在中国当代文学中独领风骚。
电影《白鹿原》的上映吸引更多的观众和读者重新解读《白鹿原》,如此宏大的历史框架几经易主后最终在第五代导演王全安手中经过9年的筹备,3年的拍摄后于2012年上映。
电影一经上映就备受争议,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田小娥这一角色在电影中的人物塑造,田小娥的饰演者是张雨绮,值得一提的是张雨绮不仅是田小娥的饰演者还是导演王全安的妻子。
网络的热议称“跟原著小说相比该电影不该称之为《白鹿原》,而应该是‘田小娥传’”。
小说到电影改编过程中的取舍与田小娥形象的重新塑造使田小娥的电影形象以新的姿态面向观众,小说中田小娥是位敢于向男权社会挑战的具有反抗精神的女性而电影中田小娥被刻画为角逐在三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中的欲望化的客体,表现出两类艺术在创作形象过程中所具有的不同特征。
一、小说中田小娥的形象特点“陈忠实曾在介绍田小娥这一形象时说到她:‘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她是那个时代造就出来的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产物。
小说中作者对田小娥着墨并不多,从第八章的出现到第二十一章的消亡,田的一生虽短暂却惊人,田小娥就犹如绳索一般贯穿整个《白鹿原》的始末。
在封建社会男权主义的制度下田小娥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典型女性形象,在电影《白鹿原》中田小娥更是独挑女人世界的大梁,可见她的地位极为重要。
从小说中来看,田小娥不仅是镇压在六陵塔下的妖孽,更是屹立在白鹿原上的复仇女神。
田小娥这一形象的人物性格特征表现在其反抗意识由模糊不清逐渐走向明晰化,其性格特征的变换的诱因主要是由于黑娃的出现。
(一)爱情意识的苏醒与反抗田小娥在自己家里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儿,二十岁左右的花样年纪便听从家里人安排嫁给年近70的郭举人做小妾,此时期,田小娥还没有反抗意识,她的性意识还未复苏,初到郭举人家,田小娥秉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婚姻意识,恪守妇道。
白鹿原电影和小说原著之间的异同之处第一篇:白鹿原电影和小说原著之间的异同之处比较《白鹿原》原著和电影改编不同之处1.原著讲述了三代人的故事,白秉德和鹿兆恒(第一代人,不是重点),白嘉轩和鹿子霖(第二代人,生活在白鹿原上,主要代表封建中国的面貌,为本书陈述重点之一),白灵和陆兆鹏等人(第三代人,代表中国国共革命、抗日活动时期,反封建的新生力量,为原著重点描述对象之一)。
电影主要描述的是第二代人活动时期的事情,洒有部分第三代人的影子,未对第三代人做全面深刻的阐释,特别是对民族历史部分未作具体阐释。
2.在原著中,白鹿精灵、有关她的传说以及白鹿的幻像是贯穿整个故事的灵魂,而在电影中都未提及。
3.从整部书来看说,电影是从原著的五分之二处开始陈述的。
“乡约”这个词,以及电影开始嘉轩带领族人念得乡规,是朱先生(嘉轩的姐夫)提出的,朱先生也是书中重要人物,但在电影中对此处未作描述,电影结束于原著的五分之四。
4.原著中,白嘉轩共有四个存活的孩子,孝文、孝武,孝义以及女儿灵灵(白灵),鹿子霖有两个儿子,鹿兆鹏和鹿兆海,这些人在书中都扮演重要的角色。
而电影中,白嘉轩只提到一个孝文,鹿子霖只有兆鹏。
5.电影中没有白秉德(白嘉轩父亲)的戏份,而此人对白嘉轩的一生有重要影响(其为人处世,性格等诸多方面都对白嘉轩有潜移默化的作用)。
3.原著,嘉轩的女儿百灵认鹿三为干爸,为了庇护她(封建迷信说法),电影中变成了孝文人鹿三为干爸。
4.原著中是兆鹏在书院给黑娃冰糖,电影中变成了孝文给他冰糖。
而且黑娃当时的感情在电影中没有得到充分的禅师。
5.电影中对黑娃做长工的郭举人一家的描写改变较大。
原著中郭举人只有大老婆和小老婆(田小娥),电影中镜头显示他又三四个。
原著中黑娃和小娥之间关系发展是在院子里,而不是麦地看麦(电影)。
原著中黑娃到郭举人家是熬长工,电影里说是短工(麦芒时做工)。
对于郭举人如何处置黑娃和田小娥,以及黑娃如何寻到小娥,电影改编较大。
论《白鹿原》中女性的命运
《白鹿原》是中国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描写了一幅大宅门的兴衰史和中国北方河
北省乡村百姓的生活。
在小说中,女性命运是一个重要的主题,通过对女性角色的描绘,
展现了中国传统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以及女性在这种环境下所展现出的毅力和坚
韧。
在小说中,女性的命运往往是受到父母和丈夫的安排和控制。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范嘉
和苏妈妈。
范嘉是白鹿原的大宅门的女主人,她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性,在面对种种压力
和挑战时,展现了出色的智慧和勇气。
从她嫁入白家开始,就面临着丈夫的冷落和家庭的
种种纷争,但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甚至在白冰峰向她逼迫的时候,她也选择了毅然
离开,最终成为白家后人的灵魂引导者,对白家后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苏妈妈则是一个
普通的乡村妇女,她被自己的父母逼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一生承受着丈夫的虐待和摧残。
她秉持着对子女的爱,最终将自己的子女拉扯成人,甚至在丈夫去世后,还替他正确
的安葬,展现了非凡的母爱和坚强。
另外一个重要的女性角色是白鹿原的四姐,她是一个性格坚韧,机智聪慧的女性,在
白家的充满勾心斗角的斗争中,她也经历了很多磨难和挫折,最终选择出走,成为了白家
后人的另一种象征。
她们的命运都表现了中国传统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但她们逆境
中的表现也显示了女性的坚韧和不屈不挠的一面。
不仅是这些角色,在《白鹿原》中,女性的命运是一个重要的主题,女性的形象是多
面的,她们有的聪明伶俐,有的善良坚强,有的机智聪慧,有的高贵纯洁,有的豪放不羁。
她们在传统社会的压迫下,不断的挣扎和努力,最终塑造了自己的命运。
浅析《白鹿原》中人物形象的对比这是我第二次翻开《白鹿原》,朴实的写作风格,纯朴的民族风气、敢作敢为的行事作风,连同白鹿镇再简单不过的风景再次给予我震撼,且不去理会陈忠实在小说中所倾注的伦理感情因素,《白鹿原》展现的是以白家和鹿家为代表的生活在白鹿镇上的几代人在封建观念仍旧残留之际的不同的生活轨迹,讲述了渭河平原50年代变迁的一部乡村史诗。
她,气势磅礴,渗透着时代变迁的点点滴滴;她,让人荡气回肠,整个50年代的动荡浓缩在白鹿两家不断地明争暗斗中,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话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
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台,纠缠着社会的动荡不安,人们不得不为自己建筑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理想永远是美好的,想想,在解放之前的中国,在五十年代的农村土地上,国共不和,土改停滞、饥饿仍旧、封建伦理观念人占据着人民的头脑、有着为逃离桎梏而挣扎的人……他们,白鹿原上最勤拙的农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中国现状。
于是,摆在面前只有选择,白嘉轩,选择了固守封建观念,执着一位族长的权威和尊严;鹿子霖,选择在封建思想中尝试接受新的改革和新的思想,常常动摇在封建和新思潮中;白孝文,选择承继父亲所谓的族长之位;鹿兆鹏,一位忠诚革命和热忱革命,极力反对封建势力的共产党知识分子;鹿兆海,选择了由“共”向“国”的过渡,有着对爱情的忠贞,但却无法认清时事的发展趋势;鹿三,永远是一个充满感激和无法忍受违背礼教的长工;……或许,在《白鹿原》中,他们都代表着男性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中不同的道路。
一部史诗,除却男性,当然,男性的力量在50年代这个时代的发展过程中有着不可撼动的主角地位,但女性的地位和作用同样在时代变迁中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在这部史诗中,女性形象总是在男性权利的遮蔽下挣扎着,或顺应现状、或循规蹈矩、或无可奈何,她们总是在封建伦理道德中挣扎,却永远无法承受男性主导的时代中寻找到一丝可逃脱的可能性,她们对伦理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男性的权势当中,甚至于连死亡也无法弥补她们所需要的欲望,在她们身上,有欲望、有情欲、有着对平淡生活的渴求,于是,她们试图解脱自己,唯一路就是挣脱封建的缠绕,学会跟封建势力代表做斗争,不退让,这种种的渴求,在她们身上映照着理想总是美好的影子,理想终归是理想,她们总是没有办法挣脱种种的桎梏,仍旧被困在所谓的伦理道德的深渊,即使是抗争的厉害的白灵,或许我们可以理解,白灵其实是逃出了封建伦理的枷锁,但道路也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在她所追随的革命道路上,她走得也是磕磕碰碰的。
《白鹿原》和《废都》中的女性有何不同?中国当代文学作品中囿于审查的原因,明写情欲叙事的作品并不多,大多数作品都是通过隐喻或者含糊其辞的方式描述这种微妙的感情,但也正可能是隐喻过于生硬的缘故,导致情欲叙事变得不堪卒读。
当代文学中,像盛行一时的下半身写作反而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更别说冯唐那种小黄书写作,基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相反,大多数的情欲叙事都掺杂在正统小说叙事当中。
这个道理很简单,既然小说写得都是人类的情感,像情欲这种情感形态,自然都避免不了,好的情欲叙事是可以很好地反映出人的性格和情感状态,也能推进小说叙述的前进。
在我的阅读印象里,写的最好的情欲和写得最坏的情欲都是陕西作家,前者的代表是陈忠实的《白鹿原》,后者的代表是贾平凹的《废都》。
《白鹿原》中的情欲叙事好在什么地方呢?简单说,在《白鹿原》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人民文学出版社曾经出版了一个新版《白鹿原》,最大的变化就是删减了原来版本中的情欲叙事。
你读完会发现,缺少的部分恰好是能反映人物性格的描述。
这倒不是说我们把情欲叙述当成一种纯粹刺激生理感觉的色情读物,而是说,在《白鹿原》中所有的情欲都服务于人物的活动,反映当时的人物的性格。
比如最精彩的部分,田小娥这个角色的一生,基本都是用受困于情欲,被动于情欲,最后还死于情欲。
这个人物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里所有卑微女性生存困境的一个巨大缩影。
田小娥在小说最初嫁给了六七十岁的财主郭举人做小老婆,说是小老婆其实跟佣人和性工具差不多。
小说中写到,田小娥在大老婆的监督之下,白天下厨房准备好一日三餐,还得给他们端进窑洞,晚上还得给他们提尿盆,早上倒尿水。
每个月初一、十一、二十一三天,让郭举人进入她的窑洞“逍遥一回”,万事之后,还得回到大老婆的窑洞。
最奇葩和羞辱的事情还有,每天晚上给“女人那个地方塞进去三个干枣儿,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送给郭举人空腹吃下”。
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因为黑娃的到来打破了平静,黑娃与田小娥的偷情片段,不但揭示了田小娥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还把这种偷情变成了反抗郭举人压迫的一种方式。
《白鹿原》与《幽灵之家》中的妻子与母亲角色对比作者:赵媛媛来源:《新西部·中旬刊》2019年第05期【摘要】本文从《白鹿原》和《幽灵之家》两部作品中的妻子与母亲形象出发,探究了两部作品中女性角色的塑造与解读的异同性。
《幽灵之家》中的克拉腊是整个家族中一位天使母亲的形象,沉默更是面对丈夫暴力的有力武器,克拉腊面对子女,更多的是对孩子的自由给予充分的尊重。
《白鹿原》中的几位母亲和妻子的形象,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朱先生的妻子—朱白氏;白灵的母亲—吴仙草。
她们是传统礼教的捍卫者,认为作为妻子的职责便是为丈夫延续后代,没有自我意识。
【关键词】《白鹿原》;《幽灵之家》;妻子;母亲;角色对比《白鹿原》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缩影,讲述了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
而《幽灵之家》则是以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家族的兴衰为中心,描述了两大家族四代人的故事,如果说《白鹿原》通过叙述白鹿两家的家族史反映了20世纪上半叶渭河平原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变迁。
那么《幽灵之家》则是展现了拉丁美洲国家从二十世纪初到1973年为止的风云变幻。
两部作品均以家族为核心,有非常多的可比性。
但本文只将重点放到两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身上,探究两部作品中女性角色的塑造与解读的异同性。
通过对《白鹿原》中女性角色的分析,可以看到女性主义从萌芽到发展的过程。
而在拉丁美洲父权体制背景下诞生的《幽灵之家》,埃斯特万家族中的女性在自我觉醒上做出的努力更是该小说的主线。
一、文献综述国内对伊莎贝尔·阿连德及其作品的翻译和研究是从1991年由刘习良、笋季英翻译的《幽灵之家》中译本的推出为开端,这为以后《幽灵之家》这部小说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此外,对于《幽灵之家》的内容、背景介绍或魔幻现实主义特色的研究有徐志强的“《幽灵之家》:美与罪孽”;刘雅虹的“伊莎贝尔·阿连德《幽灵之家》解读”。
而真正开始认识伊莎贝尔·阿连德的女性叙事和深入研究以及对作品中女性角色的女性意识的探究,是李佳的《论<幽灵之家>的女性意识》一文。
相较于对《幽灵之家》的研究,《白鹿原》在我国的研究从该小说刚在《当代》杂志上连载完毕后就已开始。
最早是发表在《小说评论》上的“关于《白鹿原》的答问”一文,文中陈忠实就满足读者需求回答了问题并为这部作品的评论研究提供了背景材料。
此后,对于《白鹿原》这部作品的研究便如雨后春笋一般。
而对《白鹿原》这部小说中女性角色的研究是以1994年陈贞权的“传统文化中的女人命运——《白鹿原》女性形象评析”为开端。
往后关于《白鹿原》中女性角色形象的分析更是层出不穷,且着眼点大多都在于男权文化与封建伦理文化下,《白鹿原》中的女性是如何一步步从沉默走向反抗,及其悲剧命运。
例如吴成年的“论《白鹿原》中三位女性的悲剧命运”及彭明坤的“男权统治下的女性悲歌——对《白鹿原》中田小娥形象的重新解构”等。
至于《白鹿原》与其他小说的同步性比较也较多,《白鹿原》与《百年孤独》的比较最为突出,例如:试比较《白鹿原》与《百年孤独》的文化态度、略论《白鹿原》与《百年孤独》的历史观念和文化视野等。
而第一次将《百年孤独》与《幽灵之家》的女性形象结合起来作对比分析的,是万洁华于2010年5月发表的文章《百年孤独》与《幽灵之家》的女性形象比较分析。
不难发现,在国内有关《白鹿原》的研究数不胜数,而对于《幽灵之家》的研究数量也在上升,可将《白鹿原》与《幽灵之家》中的女性角色进行比较分析的文章似乎寥寥无几,因此,本文试图从女性主义角度与女性自我意识的角度出发比较两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异同,并探究其背后的原因。
二、《白鹿原》与《幽灵之家》中的女性角色对比1、不屈服于男权的妻子与完全顺从于封建礼教的妻子《幽灵之家》中的克拉腊是整个家族中一位天使母亲的形象,也是最具代表性的妻子,她身上具备了许许多多的优点,哪怕在其过世之后,她的品质都深深影响着整个家族中的女性。
克拉腊有着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她面容姣好、心地善良,擅长圆梦,还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能遥控物体,让物体自由移动。
她从小便爱与鬼魂玩耍,和他们闲聊。
这样的她本该拥有一个美好的婚姻,但是,当她知道她自己的命运就是代替罗莎嫁给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后,依然嫁给了这个后来带给她诸多苦难的男人,她不爱自己的丈夫,至少在刚开始嫁给埃斯特万的时候,但在她和专横跋扈的埃斯特万相处的点滴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位不顺从于丈夫,一个“忍气吞声”的克拉臘。
尤其是面对穷人、妇女、儿童、战争的问题上,克拉腊的态度异常坚决。
例如埃斯特万想带全家到农村去躲避瘟疫,但克拉腊根本不听他的,她忙着抢救穷人,给穷人送去衣物,从储藏室拿走食物,还同佩德罗·加西亚第二建立起一套寄东西的办法。
除此以外,沉默更是面对丈夫暴力的有力武器,她勇敢的带着女儿离开丈夫,独自整顿起街角大宅院。
在被埃斯特万打掉牙齿后的岁月里,缺失门牙的克拉腊似乎像世人宣告着她对这种家庭暴力的无声抗议。
但克拉腊对埃斯特万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作为他的妻子,克拉腊支持他的事业,在社交上配合他。
尤是当她看到竞选失败的丈夫在电视里落寞的神情后,便站在家门口等他回来,两个老人搀扶着走入家中的场景令人动容。
而埃斯特万最后也选择了认错,他接受了他认为让他蒙羞的女儿,接受了私生的外孙女且宠爱有加,埃斯特万这一切的改变很大部分都归功于那具有超人意志力且心存大爱的独立女性——他的妻子克拉腊。
在巨著《白鹿原》中也有几位母亲和妻子的形象,她们分别是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朱先生的妻子—朱白氏;白灵的母亲—吴仙草。
她们三位在白鹿原上都可谓是成功的母亲,因为她们都至少拥有一个儿子。
她们对长辈尊敬,对丈夫顺从,对晚辈怜爱。
她们是封建礼教下最为常见也最为封建礼教所接受的女性。
她们身上没有像克拉腊一样对男权的反抗,只有顺从,例如白灵的母亲吴仙草,在嫁给白嘉轩之后,就事事都顺从着自己的丈夫,即便得知自己不久将死于瘟疫之后,向丈夫提出的请求也是钉口棺材足以。
她们是传统礼教的捍卫者,了解到作为妻子的职责便是为丈夫延续后代,仙草每年一个或三年两个的共同生育过八次,为白家留下三男一女。
这样恪守着传统礼教的母亲与妻子们,在《白鹿原》这样的男权社会里是被压抑和物化了的存在。
小说开篇就写到:“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的是一生娶过七房女人”。
六娶六亡带给白嘉轩的只是无后的恐惧,而并未对前六位妻子有任何情感上的依恋,即便是面对与他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最后一任妻子仙草,在去世前想要见见自己儿女的愿望,白嘉轩也是表面满口答应,背后却告诉鹿三:“你先到县上转一圈,再到城里去,明晚上你到三意社看一场戏。
想吃啥你就畅畅快快吃一顿,赶天回来就说两个海兽都没寻见。
”因为比起妻子临终前的心愿,他更加在乎的是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
就如同他自己对鹿三所讲的:“这两个忤逆的东西,我说过不准再踏进我的门坎儿,我再请他们回来?”在这样的男权社会和宗法体制下,要想得以生存,像仙草这样的女性只能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2、教会子女独立和具有社会使命感的母亲与封建包办婚姻的守卫者克拉腊面对子女,除了悉心照顾之外,更多的是对孩子的自由给予充分的尊重,她对女儿的恋爱从未干涉,用最大的宽容理解孩子们的爱情,同时也将她的独立意识教授给她的女儿布兰卡,例如克拉腊让她参加周五的聚会,让其与鬼魂、秘密会团的成员以及贫穷的艺术家保持亲密无间的关系,带她去看望穷人,并因此与丈夫争得面红耳赤。
在过世之后,克拉腊仍以天使的形象出现在被生活折磨得即将失去求生意志的阿尔芭面前,鼓励她用沉默和写作的方式对抗。
除此之外,克拉腊的女性独立意识也体现在她的社会责任上,她在缝纫室、杂货店和学校之间来回忙活,给孩子们唱歌、教女人们如何煮牛奶,如何止泻肚、漂白衣服。
更重要的是,利用口号向农妇们宣讲。
而面对自己的子女,《白鹿原》中的母亲们似乎对子女的爱恋和婚姻干涉较多,这当然是中国传统礼教中包办婚姻的结果,所有的“合法”婚姻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例如白嘉轩惊异地发现,他母亲为他操办婚事这件事的干练与果断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他父亲,即便是作为白鹿原上圣人朱先生的妻子,朱白氏身上承继了几千年来中国妇女的优秀传统美德。
但当听到白灵要悔婚时,却禁不住撇着嘴角鄙夷的骂着:“灵灵,你的脸皮真厚”。
因为白灵反抗的是传统礼教的包办婚姻,这一做法让一向贤良淑德的朱白氏不能接受,因为朱白氏是白鹿原上的母亲,是传统礼教的守卫者与执行者。
除了对子女的婚姻过多干涉,那些我们能在克拉腊身上看到的社会责任和社会意识在白鹿原上的母亲这一代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没有自我意识,社会意识更是无从谈起了。
究其原因,《白鹿原》是一个典型的男权社会,在这个以男性为尊的时代和社会里,女性完全被笼罩在了男权之下,传统伦理道理对于女性是绝对严苛的。
然而《幽灵之家》的诞生正值拉美各国妇女运动的兴起时期,二十世纪初期,智利的妇女运动就开始争取妇女投票选举权以及更好的教育条件,而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一些国家的妇女运动发展得更为迅猛,这次不仅争取妇女投票权,而且还掀起了争取离婚自由、堕胎自由等具有女权色彩的斗争。
随着运动与斗争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妇女意识到暴力来自父权,比如在智利军人独裁统治下一个重要口号便是:“国家民主与家庭民主”。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且受过良好教育的克拉腊当然与《白鹿原》中完全依附于男权而生活的女性全然不同,三、结语《幽灵之家》的时间跨度从二十世纪早期到1974年,也正好是妇女解放运动开始取得进步的时期,这段时间内拉美各国妇女都在争取自由和解放。
阿连德作为一个女性作家,从女性的角度谱写了一部妇女解放运动的历史。
而与《白鹿原》相比,很明显,女性不是《白鹿原》这篇小说中的主体部分。
《白鹿原》的故事线更加饱满,除了几个突出的女性人物,《白鹿原》以家族叙事为主线展示了中华民族从清末到新中国建立50多年的历史画卷,通过白鹿两家儿女们的革命斗争经历和普通农民对革命态度的转变,展现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历程。
是一部由家族经历叙事的史诗。
这两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在一定程度上的差异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母亲的这一代,中国封建礼教下的妇女与克拉腊这样具有独立意识的女性的对比异常强烈。
而后来,从田小娥再到白灵,我们能看到一个女性独立意识的萌芽、生长、成熟的完整发展过程,从最开始的身体主权的获得与性意识的觉醒,到后来白灵身上的社会意识与责任的形成,都是一部女性自我意识成长史。
从这两部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看见,不管是家庭、社会还是革命,女性已经可以渗入到社会的各个角落。
我们也可以看见,守旧与进步的反差,落后与文明的并存,以及希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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