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余韵话民俗_京派乡土小说民俗风情的文化价值与审美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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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生滨
作者机构: 河南大学文学院,河南开封475001
出版物刊名: 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页码: 139-142页
主题词: “京派”文人 “京派”作家群 乡土特色 人性关怀 审美
摘要:“京派”文学的历史研究和批评认识,已经有了许多成果和辩驳,但从一些常见的批评文字和文学史著述中发现,仍然有值得研究讨论的问题和余地。
首先是“京派”文人圈子和“京派”作家群的关系;其次是大多数“京派”作家,尤其是废名、沈从文、芦焚等作家体现了特别的乡土特色,但“京派”作家真正深层的价值认同是在艺术和生活审美中追求人性关怀的文学立场和人文情怀。
在追求人性自由、生命美好这一整体的审美精神中,又各自体现出不同的个性化追求和艺术特色。
他们把对生活的审美情怀和生命的积极乐观,灌注在自己细密而蕴藉的作品文字里,赋予文学诸多优美和深沉的东西。
而且这种共同形成的不自觉追求和人文情怀,可能融化在所有“京派”作家的生命价值和审美创造里。
京派的乡土情结余醴 湖南汽车工程职业学院摘要:“京派”是指30年代活跃在北平和天津等北方城市的自由主义作家群。
京派的很多作家把笔触伸向了各自的故乡:宁静的故乡,优美的田园风光,淳朴的人情,一直是中国古代以来的知识分子抚慰心灵、寄托苦闷的所在。
京派无疑也继承了中国文人的这种乡土情结。
他们对乡土的描绘是梦幻般的。
以诗意的田园风光来赞美乡村人的淳朴人情,为被都市喧闹困扰的人们构筑一个精神家园。
关键词:京派;乡土;情结“京派”是指上世纪30年代前后活跃在北平和天津等北方城市的自由主义作家群。
这个独特文学流派的大部分作家继承了“乡土文学”的传统。
他们写作的内容以家乡的生活为主,极少描写自己当时生活的城市。
例如沈从文,湘西风情是他笔下的主要题材;再如废名,笔下关注最多的是湖北黄梅;还有汪曾祺,也是写江苏高邮的人和事为主。
京派作家把目光投向了各自的故乡,描写田园风光,叙说乡村故事,描绘民俗传说等。
他们的创作题材相近,价值取向相似,人生理想有很大的一致性,这种内在的精神联系这也是京派得以形成文学流派的主要原因。
他们对故乡魂牵梦绕,对乡土深深眷恋,与之相伴的,是对城市文明的反思和批判。
对于故乡,他们总有一份自豪,在作品中从不同角度把故乡的美展示给读者。
这种对故乡的回忆和现实生活往往产生对比,他们的笔下总是流露出故乡的自然淳美,而对背离故乡的城市生活总是透露出厌烦与不适。
宁静的故乡,优美的田园风光,淳朴的人情,一直是中国古代以来的知识分子抚慰心灵、寄托苦闷的所在。
中国古代文化的起源就在于跟土地打交道时“杭育、杭育”(远古诗歌)的喘息声中,因此可以说最早的文学就最直接、最贴切、最深沈地表达了华夏祖先对土地的依恋情绪。
随着语言文字从劳动中产生,并成为记忆、思维运转的链带,这种乡土意识深深地渗透、沉积到每一个炎黄子孙的下意识中,所以,在几千年辉煌的中华文化史上,这种乡土意识绵绵不绝、或隐或现的表露是不可避免的。
曾经辉煌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史起源于黄河流域,追溯这个源头可以发现:炎黄子孙的生存环境,是决定他们如何产生、存在、发展的根源。
浅析京派小说乡村少女的美好性情摘要:30年代活跃在北平和天津等北方城市的自由主义作家群——京派作家,远离政治生活的喧嚣,投身于自然恬淡的田园乡土生活之中,以和谐宁静质朴的艺术风格书写出大量令人陶醉的自然风光和淳朴美好的乡村女子。
在这里,本人以沈从文和废名作品为例对这些乡村少女的美好性情做简要的分析。
关键词:乡村女性自然淳朴京派作家对人性美的赞歌体现在乡村世界的女性身上,这些女性生活在一个理想化的、没有现代社会中那种高度紧张的和谐环境里,这里的一切是从从容容,波光澈影中处处流淌的是人情、亲情、民风,她们具有至善至美的人性。
沈从文的《边城》、《三三》、《萧萧》,废名的《竹林的故事》、《菱荡》等堪称是乡土风情作品中的杰作,表达的是一幅与都市文明截然相反的自然图景,生长在古老土地上的女性,她们的人性被充分浪漫化了。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子有着水一样的美好性情,是一种以自然、纯净、健康、自在为生命元素的充满灵性的存在形态。
像自小生长在溪边单纯而又任性的三三;单纯、自然、浑然不觉的小童养媳萧萧;温顺乖巧、多情执著的翠翠:谨慎心细、热烈大胆、像姐姐一样的阿黑;美丽大方、骄傲善良的夭夭……这一群少女天真无邪、纯朴善良的性格是那样相似,这群大自然女性没有明显阶级性和意识形态色彩,她们那份对爱的执著无不体现出一种美,一种向善的美。
她们平凡多样的人生历程中,都一样洋溢着生命的热情、自然和庄严。
在这个充满生命活力、人性美、和谐宁静的世界里。
那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那种朴素动人的人性美,在她们身上得到了最为完美的体现,她们不正是沈从文审美理想的化身吗?纵览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形象,她们都洋溢着青春美,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她们的追求都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无杂质无异味。
废名小说描写的多是所见人生中乡村儿女翁岖平常之事,读者看到的是竹林、河柳、桃园、菱荡,看到的是柔情的儿女、贤淑的妇人,没有战事硝烟,没有大喜大悲,一概是平静如水的平凡人家的平凡事,到处是一派温馨、祥和、静谧的田园风光,正如周作人所说:“冯君的小说我并不觉得是逃避现实的,他所描写的不是什么大悲剧大喜剧,只是平凡人的平凡生活,这却正是现实”。
京派文学的名词解释京派文学,又称为京味文学,是指以北京为背景、以独特的北京方言、风俗、习惯为特点的文学表现形式。
它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分支,具有浓厚的时代特征和地域文化色彩。
本文将对京派文学的定义、特点和发展历程进行探讨,以期更好地理解和欣赏这一文学类型。
一、定义京派文学是一种以北京为题材、以北京方言为表达方式的现代文学形式。
它通过对于京城的描绘、北京话的运用以及对于特有的北京文化的呈现,展现了独特的城市生活和民情民俗。
京派文学的创作体现了北京地区的文化自觉和地域认同,往往以个人故事和家族史等小我体验为基础,通过个人化的叙述手法展现城市与人的相互关系。
二、特点1.语言表现独特京派文学以北京方言作为主要语言表达方式,通过生动活泼、幽默风趣的语言,塑造出鲜活的人物形象和饱满的情感世界。
京派文学中的文字充满地方性特色,让读者能够深入感受到京城的独特魅力。
2.情节紧凑京派文学以明快的节奏、紧凑的情节著称。
它通常以小背景、小故事为切入点,通过一系列精心安排的情节和事件,展现出生活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许多京派文学作品以小人物为主角,通过对其内心世界的描绘,反映出北京人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
3.温情脉脉京派文学往往以温暖、亲切的方式打动人心。
它关注生活中的细微之处,通过描绘家庭、友情、爱情等主题,传递出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和关爱。
京派文学中的人物形象常常具有真实的情感,使读者产生共鸣和思考。
三、发展历程京派文学自20世纪初至今已经发展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经历了从传统文学到现代文学的转型和发展。
早期京派文学作品大多以散文为主,以展示京城的面貌、风土人情为主要目的。
随着时代的变迁,京派文学逐渐涌现出一批优秀的小说家和诗人,他们的作品更加贴近现实生活,呈现出更加立体、多样的京城风貌。
20世纪80年代以来,京派文学迎来了全面发展的新时期。
新一代京派作家如莫言、李敖、王树增等积极探索着京派文学的创新路径,他们以独特的视角和方式表现京城的动态与变化,创作了一系列广受欢迎的作品,如《红高粱家族》、《秧歌》等。
民俗文化市场化的合理性、异化性及其基本文化法则贾占军宝鸡市委党校民俗文化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构筑了不同民族的文化心理而且还构成了各民族独特的文化背景。
民俗文化是当地人民创造的物质与精神文明的历史积累,是一种重要的经济资源。
将民俗文化的文化因子植入市场经济的土壤,就会产生巨大的经济价值。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许多民俗文化被包装成旅游产品,成为旅游开发的重要内容之一,取得了十分显著的经济效益。
一、民俗文化市场化的合理性民俗是一个国家、民族或一个地区在自己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并代代相传的生活习俗,包括了日常生活文化、婚姻家庭礼仪文化、民间歌舞娱乐文化、工艺美术文化、节日文化等,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地域性、原始性和生活性等多重特性。
民俗文化的这种多重特性,正好与现代人们旅游的心理需求相合拍。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地域的民俗,其生活性越浓,原始性越强,历史氛围越厚,地方差异越大,就越对异域游客具有吸引力,成为重要的特色旅游资源。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56个民族共同创造了祖国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汉族和各少数民族的服饰饮食、婚丧嫁娶、待客礼仪、节庆游乐、民族工艺、建筑形式等等,都各有特色,形成了我国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景观。
这些民俗文化现象,以其丰富的内容、浓厚的地方色彩、鲜明的民族特点,吸引着大量的国内外游客,构成我国民俗旅游的丰厚资源,具有极高的旅游价值。
民俗文化能够满足旅游者的娱乐需求。
我国各地许多的民俗活动,如北京的庙会、陕西的社火、傣族的泼水节、苗族的花山节、彝族火把节等等,都带有浓厚的娱乐性质。
在旅游活动中,这些各具特色的传统民俗活动,可以很好地满足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的娱乐需求。
民俗文化能够满足旅游者的审美需求。
我国各种民间建筑、民间服饰、民间工艺品,都自然流露着纯真质朴之美,具有较高的审美价值。
民俗旅游的开展,为旅游者提供了体验民俗审美文化的良好机会,常使旅游者获得终身难忘的审美感受。
京派小说主要内容:1、京派形成的文化背景及其总的创作倾向。
创作倾向:文化保守主义的立场。
远避政治斗争和商业势力的态度,乡村中国和平民现实的题材,从容节制的古典式审美趋向,比较成熟的抒情体讽刺体小说样式。
2、废名与芦焚等其它京派小说作家(1)废名主要作品,特色和贡献及其影响(2)芦焚主要作品与艺术个性。
(3)萧乾、林微因、李健吾(4)“京派”的历史变迁一、京派及其主要作家“京派”是指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居留或求学于以北京为中心的北方城市,坚守文学的独立与自由主义立场的作家群体。
其基本成员是大学教授与大学生。
这是不同于在上海商业文化中生存的文人,而是一群学者型的非职业化作家。
他们既反对左翼文学将文学从属于政治的文艺观,又反对海派将文学商业化的功利主义,是维护文学纯艺术性立场的理想主义者。
京派小说的代表作家有废名、沈从文、萧乾、芦焚、林徽因、凌叔华等人,另外文艺理论批评家有朱光潜、李健吾。
京派文学的主要文艺阵地有:1930年5月创刊于北平的《骆驼草》,接续《语丝》的余续;天津的《大公报•文艺副刊》,由沈从文主编,成为京派文学开展期的重要文艺刊物,其1936年颁发的大公报文艺奖获奖人多为京派文学代表;1934年靳以、卞之琳与巴金、郑振铎合办《文学季刊》、《水星》等;1937年5月京派刊物《文学杂志》创刊,由朱光潜主编,一如既往的标榜京派文学“自由生发、自由讨论”的原则。
二、乡村中国的文学形态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废名的黄梅故乡和京西城郊世界芦焚的河南果园城世界萧乾的北京城根的篱下世界三、京派小说的特征1,首先是独立的文学立场,文化保守主义色彩2,诚实、从容、宽厚的审美感情注意挖掘出普通人生命的庄重与坚忍,特别是女性的纯良。
主张个人自由,情绪内敛,理性节制。
3,提供了比较成熟的小说体式抒情体小说讽刺体小说文化小说:探索民族性格心理。
四、京派主要作家及其创作废名(1901-1967),原名冯文炳,湖北黄梅人,1924年入北京大学英文系学习,读书期间开始创作。
京派文学特征
京派文学的特征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强调现实主义:京派文学关注社会现实和人民生活,注重写实主义,通过描写人物和事件来反映现实生活。
2. 注重人物描写:京派文学中的人物描写注重真实、深入和细腻,力求刻画出人物形象的生动和鲜活。
3. 重视语言运用:京派文学的语言运用讲究简洁、明快、清新,富有京味和韵味,强调语言的表达效果和美感。
4. 多描写历史事件和现实生活:京派文学以历史事件和现实生活为题材,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历史感。
5. 重视文学传统:京派文学强调继承和发扬中国古典文学的优良传统,注重文学艺术的审美和文化内涵。
6. 多写长篇小说:京派文学以长篇小说为主,篇幅较长,结构复杂,富有表现力,注重情节的展开和人物的塑造。
7. 思想上保持独立和距离:京派文学在思想上与政治斗争保持一定的距离,强调艺术的独特品格和价值,追求文学的独立性和永恒性。
8. 强调文学本体观和审美意识:京派作家的思想是讲求“纯正的文学趣味”,以“和谐”“节制”“恰当”为基本原则的审美意识,注重文学的艺术价值和美学意义。
总的来说,京派文学以其关注现实、注重人物刻画、语言优美、题材广泛、思想独立等特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第‘‘ 卷第‘ 期’••• 年’ 月中南大学学报ˆ社会科学版‰J. CE NT . SOUT H U NIV .(SOC IAL SC IE NCE)¶ ÏÌŽ ‘‘® Ï1‘¦ÅÂŽ’••• 论京派作家的风俗叙事唐雅玲ˆ中南大学文学院Œ 湖南长沙Œ ”‘••˜“‰摘要š 风俗作为人类文化现象Œ 受到文学家的普遍关注"以周作人!沈从文!汪曾祺为代表的京派作家不仅对风俗 情有独钟Œ 而且将其转化为一种理解和讲述世界的方式Œ包含了特定的审美取向和文化内涵"他们的风俗叙事不 从属于社会批判与启蒙Œ 而倾心于诗意想象Œ 构成诸如回忆之味!新奇之趣!生命之悟!超越之境一类美感形态"关键词š 京派› 风俗叙事› 审美取向› 文化言说› 诗意想象› 美感形态中图分类号š ©’•– 文献标识码š¡ 文章编号š ‘–—’2“‘•”ˆ’•••‰•‘2•‘‘“2•˜京派是新文学中心南移到上海以后Œ继续活动 于北方的新文学作家群"严家炎先生在研究中国现 代小说流派史时Œ 曾指出京派主要/ 处在周作人!沈 从文的影响之下0 Œ 并对其成员加以了界定š/ 如果说 京派在散文和诗歌方面的代表是周作人!俞平伯!何 其芳!李广田!卞之琳Œ 理论方面的代表是梁实秋!朱 光潜!李健吾!李长之Œ 那么Œ 它在小说方面的代表作 家就是废名!沈从文!凌叔华!林徽因和萧乾"尤以 沈从文的成就为高Œ影响最大"四十年代出现的汪 曾祺Œ则是沈从文的大弟子Œ也是京派的文学传 人" 0»‘½ 由此可视周作人!沈从文!汪曾祺为京派不同 阶段的代表作家"阅读他们的创作文本Œ不仅能感 受到京派坚守独立自由的品格Œ还可以发现他们竟 不约而同地倾心于风俗"那些受到追捧的经典之 作Œ也大多沉醉于风俗叙事š北京的/ 茶食0与/ 货 声0 › 湘西的/ 吊脚楼0与/ 赛龙船0 › 庵赵庄的/ 放大焰 口0与大淖的/ 顶香请愿0 , ,风俗似乎成了京派艺 术创造不可或缺的元素"京派作家的风俗情结何以 形成Ÿ 与怎样的历史语境有关Ÿ 其诗意想象创造了 怎样的美感形态Ÿ 本文希望通过个案来探讨民俗与 文学创造的某些关系"一! 情感凝视积淀的审美取向考察京派作家Œ 可以看到Œ 他们自少年时代起多 浸染于乡镇常事Œ地方风物Œ 都十分热爱民间文化" 他们会/ 在任何一处随意蹲下欣赏那些眼前发生的 新事Œ 以及照例存在的一切0»’½ Œ 从中感受到神奇Œ 生 发出梦幻"他们置身各种民俗活动时Œ 显示出与众 不同的艺术气质Œ 总是超越日常意识Œ 处于一种感知 与愉悦相融合的审美体验之中Œ 是一种情感凝视Œ 是 一种无涉功利的精神渴求"周作人出生在浙江绍兴Œ 这里有极为丰富的民 间民俗文化"他回忆说š/ 本家的景况都不大好Œ不 过故旧的乡风还是存在Œ逢时逢节的行事仍旧不 少0»“½ Œ 他热衷于/ 街头的空气0 Œ/ 所差者只没有在相 公殿里宿过夜0 › »”½ 他关注写着/ 姜太公神位在此Œ 百 无禁忌0的红纸条› 揣测历本上的题字/ 夜观无忌Œ 日 看有喜0 › 由邻里所谓/ 暗房0的说法推想/ 女人的禁 忌0 "»•½ 后来Œ 他将东京当做人生长途的第二故乡Œ 最 重要的原因不是曾在那里生活过Œ而是被那里的许 多民俗习惯所吸引Œ 所感动"他玩味日本茶道的/ 忙 里偷闲Œ 苦中作乐0 Œ 称是/ 日本之-象征的文化. 里的 一种代表艺术0 › 赞叹日本的房屋/ 土木功毕Œ 铺席糊 窗Œ 即可居住Œ别无一点不足Œ而且还觉得清疏有 致0»–½"他在日本时穿木屐!和服Œ后来在八道湾的 居室也近于日本式Œ是怀着赏玩的心态去体察日本 衣!食!住诸方面的平淡简素之风"沈从文则成长在 远离现代文明的湘西Œ 最初的审美体验是被那块土地 上的岁时节日点燃的"他回忆自己的小学教育š/ 正 月Œ 到小教场去看迎春会› 三月间Œ 去到城头放风筝› 五月Œ 看划船› 六月Œ 上山捉蛐蛐Œ 下河洗澡› 七月Œ 烧 包› 八月Œ 看月› 九月Œ 登高› 十月Œ 打陀螺› 十二月Œ 扛收稿日期š ’••” •™ ••作者简介š 唐雅玲ˆ‘™•” • ‰ Œ女Œ湖南东安人Œ 中南大学副教授Œ主要研究方向š中国现代文学Ž三牲盘子上庙敬神›平常日子Œ上学!买菜!请客Œ送 丧" 0»—½ 上学途中Œ 他观察榨油坊用桐子出油!造纸场 用细篾帘子勺取纸浆!造船场用桐油石灰补旧船› 欣 赏苗族男人的决斗!苗族女人的衣饰Œ 冥器铺子里的 白面无常鬼Œ 蓝面阎罗王, ,他称这是在读/ 色香具 备内容充实用人事写成的大书" 0汪曾琪是江苏高邮 人Œ 在小镇上长大Œ 身边大多是店员!匠人!做小买卖 的小市民"他对地方上丰富多样的传统行当满怀爱 意Œ 熟悉他们的谋生之道"有意思的是Œ他不仅师从 沈从文Œ而且他们在性情气质上如此相通š/ 我从小 喜欢到处走Œ东看看Œ西看看ˆ这一点和我的老师沈 从文有点像‰ "放学回来Œ一路上有很多东西可看" 路过银匠店Œ 我走进去看老银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Œ 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的虎头帽上的小罗汉"路过 画匠店Œ 我歪着脑袋看他们画-家神菩萨. 或玻璃油 画福禄三星"路过竹厂Œ看竹匠把竹子一头劈成几 岔Œ 在火上烤弯Œ做成一张一张草筢子, ,0»˜½ 他们 这种陶醉于乡土风俗的审美凝视Œ是一种在观看和 倾听中获得的极其愉快的经验"这种愉快是如此强 烈Œ 以致忘却一切忧虑Œ专注于眼前对象Œ甚至积淀 在心Œ 影响着日后一生的审美取向"他们成名之后 都曾感慨于此š这一部分知识Œ在乡间花了很大的工夫学习来 的Œ 至今还是于我很有用处Œ 许多岁时记与新年杂咏 之类的书我也还是爱读不置"ˆ周‰ »“½这些梦直到将近二十年后的如今Œ还常常使我 在半夜里无法安眠Œ 既把我带回到那个‡过去‡的空虚 里去Œ 也把我带往空幻的宇宙里去"ˆ沈‰ »™½/ 凝神))) 想象0 Œ 这实在很有点抒情的意味Œ 也 很有戏剧性"我小时看点主¹Œ 很受感动Œ至今印象 很深"ˆ汪‰ »‘•½将这一考察向前推进Œ 可以发现Œ 早年生成的这 种审美趣味延伸为一种审美追求Œ影响着他们选择 阅读文本和创造文学形象"周作人在日本留学时Œ 便开始大量接受人类学与民俗学方面的知识Œ表‘ 列出的著作是他早期喜欢阅读的部分书目"周作人在5我的杂学6中回顾了这段阅读经历Œ 称自己的读书是/ 非正宗的别择法0 Œ文化史料类选 的是/ 非志书的地志Œ 特别是关于岁时风土物产者0 " 他喜欢日本的浮世绘Œ而且认识到/ 特色不在风景Œ 乃是在于市井风俗0 › 他喜欢川柳Œ 因为那是一种/ 风 俗诗0»‘‘½"他有空总到/ 寄席0去听/ 落语0 Œ 这类民间 文艺形式使他联想到故乡的民风Œ也导致他后来写 了一系列小品文Œ 谈及故乡的目连戏!祭神迎会!猥表1周作人早期阅读书目作者 书名盖 莱5英国文学里的古典神话6安德鲁# 朗5习俗与神话65神话仪式和宗教6泰勒5原始文化65文明之起源65人类学6弗雷泽5金枝65金叶65魔鬼的辩护6 威思忒玛克5人类婚姻史6蔼理士5性心理研究6哈特兰5童话的科学6麦扣洛克5小说之童年6柳田国南5远野物语6夷亚斯莱5童话之民俗学6亵的歌谣等"沈从文没有周作人那样的留学经历Œ 来到北京时仅小学文化›但他在自学中同样接受了 西方人类学与神话学的影响"美国学者金介甫指 出š/ 早在一九二六年Œ沈从文就运用他了解的西方 神话学和人类学理论来解释民俗学的情节" 0»‘’½ 他曾 学习苗语Œ 研究乐歌与宗教礼仪Œ5簟人谣曲6收进”‘ 首凤凰山歌›5阿金6的故事Œ5霄神65鸭子6的剧情Œ 都在湘西口头文艺中有原型"他的早期创作可分为 两类š 一是都市生活的感受›二是湘西生活的回忆" 而真正引起读者关注Œ 形成文界反响的还是后者Œ尤 其是那些写奇风异俗的篇章"京派后起之秀汪曾琪 在审美取向上与前辈一脉相承"他由对各种传统行 当的热爱发展为描绘它们神奇的技艺与规矩š孵鸡 鸭的名家!摆熏烧摊的小贩!手艺简单的锡匠!百无 禁忌的挑夫!按尺论价的画师, ,创造了所谓/ 最后 一个0的形象模式Œ被誉为/ 风俗画作家0 "解放后Œ 他当过多年5说说唱唱65民间文学6的编辑Œ对与民 俗相涉的绘画!歌谣!书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Œ 他说š/ 我是很爱看风俗画"十六世纪的荷兰画派的画Œ日 本的浮世绘Œ中国的货郎图!踏歌图, ,我都爱看" 讲风俗的书Œ5荆梦岁时记65东京梦华录65一岁货 声6 ,,我都爱看"我也爱读竹枝词"我以为风俗 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抒情诗" 0»™½ 审美体验是 人们欣赏着美的自然!艺术品和其他人类产品时Œ所 产生出的一种愉快的心理体验"这种体验是人的内 在心理活动与审美对象之间交流或相互作用后的结 果"显然Œ 周作人!沈从文!汪曾琪从地方风俗获得 了这种美的体验后Œ不仅难以割舍Œ而且孜孜以求Œ 由东方而西方Œ由感性而理性Œ由生活而艺术Œ不断 发掘与衍生开去"京派作家对风俗情有独钟Œ除了因为地方的乡#”‘‘# 中南大学学报ˆ社会科学版‰第‘‘ 卷土氛围!个人的艺术气质!西方新学的影响Œ还与中 国士大夫传统有关Œ有儒家和道家的文化基因"中 国自古以来Œ就有采风的传统"5汉书# 艺文志6 š/ 古有采诗之官Œ王者所以观风俗Œ知得失Œ自考证 也0 "孔子说š/ 礼失求诸野0 "庄子说/ 礼者Œ世俗 之所为也" 0士大夫与风俗的关系Œ 从处世哲学来看Œ 仕者是为了巩固政权Œ 实现社会教化› 隐者则寄情乡 野Œ 以超脱功名之累› 从人生修养来看Œ 他们追求/ 广 闻0/ 博物0 Œ 也喜欢/ 清谈0/ 通达0的趣味"5山海经6 5博物志65酉阳杂俎6这类书就明显带有这样的特 征"京派作家身处五代帝都Œ又多为高等学府中的 教授学子Œ 于学问讲究博通古今!融汇中西Œ于创作 也鄙薄浮躁Œ 追求含蓄深厚Œ 这种学院派品格与中国 士大夫传统有某些相通之处"周作人发表5儿童杂 事诗6 Œ/ 想引诱读者进入到民俗学研究方面去Œ 从事 于国民生活之研究0»‘“½ Œ 是/ 观风俗Œ 知得失0的血脉› 而5谈酒65谈劝酒65论/ 七月在野06一类散文或流连 于/ 生活的艺术0 Œ或沉溺于书斋Œ有闲适和清谈之 风"沈从文小说的城乡对照结构依稀可见/ 礼失求 诸野0的愿望Œ而那些尊重天地!亲和山水!较少礼 法!巫风盛行的楚地叙事又明显在追随老庄主张的 拙扑与率真"汪曾祺津津乐道传统行当与地方风 物Œ 有对民族文化的自尊与眷念Œ 也有遣兴自娱的名 士气"他套用道教人物陶弘景之句自言š/ 唯求俗可 耐Œ 宁计故为新"只可自怡悦Œ不堪持赠君" 0»‘”½ ’• 世纪˜• 年代有学者甚至给其定位为/ 士大夫文化熏 陶出来的最后一位作家" 0应该看到Œ京派的风俗叙 事虽取材于世俗Œ但立场与趣味已/ 加以贵族的洗 礼0»‘•½ Œ 标上了士大夫/ 雅0文化的徽记Œ弱化了/ 俗0 文化的原汁原味"所以Œ阅读者较多感受的是风雅 精致或博闻渊识Œ 而少了些粗糙直率和原始天然"二! 历史语境强化的文化言说文学创作作为一种社会产品Œ产生于一个特定 环境之中Œ将其置于一个具体的历史性系统中去认 识Œ将更有利于了解它产生与形成的条件与方式" 如果说是乡土民风和士大夫传统孕育了周!沈!汪最 初的风俗审美情感Œ西学新知激起了他们最初的风 俗求知欲望Œ 那么Œ 特定的历史语境则强化了他们对 风俗的文化言说意识"京派作家群固然形成于‘™’˜ 年之后Œ 但周作人 与沈从文关于风俗的文化言说却应上溯到五四新文 化运动中"‘™‘— 年Œ 胡适在5新青年6提出中国文学 改良/ 八事0 Œ 最后一事是/ 不避俗字俗语0 › 陈独秀喊 出/ 文学革命0的口号Œ举起了/ 平民文学0/ 社会文 学0/ 写实文学0三面旗帜"之后Œ 一些民俗学者发掘 口承文艺!勘查风俗习惯Œ并认识到/ 风俗为人类遗 传性与习惯性之表现Œ 可以觇民族文化之高下Œ 间接 即为研究文学!史学!社会学!心理学之良好材 料" 0»‘–½ˆ‘’—‰ 这股文学热与民俗热相互呼应Œ 都是对文 化专制的反叛"周!沈由风俗而文学的最初探索与 此背景有关"身为北大教授的周作人开始探讨民俗 与文化改造!与文艺创作的关系"他提出/ 人的文 学0/ 平民的文学0 Œ 发起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Œ 宣称š/ 我们搜集歌谣的目的有两种Œ一是学术的ˆ即民俗 学的‰ Œ 一是文艺的" 0»‘—½ ‘™’“ 年Œ 他连续发表了5地 方与文艺65旧梦6倡导/ 乡土艺术0 Œ 明确提出要充分 张扬/ 风土的力0 Œ/ 强烈的地方趣味也正是-世界的. 文学的一个重大成分" 0»‘˜½ 沈从文比周作人稍后来 到北京Œ除了一个乡下人突然置身于都市的孤独感 外Œ 满脑子装着湘西鲜活的风土人情"是五四乡土 小说风勾引起废名对湖北家乡小桥流水的联想Œ也 激活了沈从文对湘西奇风异俗的审美记忆Œ使乡土 题材在他们第一阶段的创作中占据很大比重"‘™’” 年Œ 一批年青学者发起了著名的民俗学术活动/ 妙峰 山调查0 Œ 从庙会一类民俗事象上看到/ 民族中的下 级社会的文化保存着一点新鲜气象0 Œ 认为这正是拯 救民族衰老的/ 强壮性的血液0 "»‘–½ˆ‘’™‰ 这样的民俗 观Œ 沈从文是否接触过Œ其创作是否受到影响Œ还需 要进一步考察Œ 但有一点不容置疑Œ 其湘西叙事所张 扬的强悍!固执!纯朴都有意或无意地认同于此"京派作家越来越自觉的民俗走向Œ还与新文学 分流的历史语境有关"’• 年代末“• 年代初Œ 新文学 阵营分化为左翼!海派!京派三大文学群落"左翼提 倡文学参与社会历史与时代政治Œ 崇尚社会主义Œ热 衷于现实的拯救› 海派则显示了商业化!工业化与殖 民化特征Œ 追随西方现代主义Œ 沉浸于现实的狂欢与 焦虑›京派的生成原本就是对革命文化与商业文化 的应激性反应Œ 它选择了无所依附的自由主义Œ 主张 将塑造国民人格精神的使命交给文化与文学"英国 文化人类学先驱´ Ž¥Ž 泰勒在5原始文化6中Œ 把习俗 与知识!信仰!艺术!法律等现象统称为/ 文化0 Œ 并把 研究这种现象的学问称为/ 文化科学0 "民俗Œ作为 学科概念Œ译自英文的/¦ÏÌËÌÏÒ Å0 "其原创语义是/ 民众的智慧0/ 民间的知识0/ 民间的文化0 "用汉语/ 民俗0一词转译Œ/ 俗0与/ÌÏÒ Å0对应Œ强调了其与正#•‘‘#第‘ 期唐雅玲š论京派作家的风俗叙事统文化Œ 与上层意识相对的民间性"这样Œ 民俗的民 间性与文化性归属Œ 与京派回避政治斗争Œ 高扬文化 旗帜的选择达成了默契"“• 年代Œ一批学者用西方 现代文化反思/ 五四0 Œ 重新评价传统文化Œ 在建筑学 方面有梁思成和中国营造社运用现代建筑知识改建 孔庙› 在哲学上有冯友兰的新理学等论著Œ 以西方现 代哲学同中国传统理学结合›京派对此也是击节相 应的Œ 李长之的5迎中国的文艺复兴6一书Œ 对/ 五四0 的文化断裂作了深刻反省Œ并在批评/ 五四0时代精 神时指出Œ/ 五四0不是一场文艺复兴Œ而是启蒙运 动"»‘™½ˆ’•–‰ 在此氛围中Œ京派的风俗叙事也有了更为 自觉的文化内涵š从风俗的传承性发现民族文化性 格Œ 以风俗的民间性显示对时代政治的疏离Œ 从习俗 的双重作用ˆ满足与压抑!娱情与痛苦‰呼唤健康的 生命形式"/ 语丝0分化后Œ作为京派早期精神领袖的周作 人渐渐离开新文学的风口浪尖Œ对民俗的关注由思 想与文化的启蒙主义Œ 演变为学术的!个人的趣味主 义"他曾在5新学生6杂志发表答问š/ ‘Ž我志愿的学 术))) 希腊神话学›’ Œ我今年拟着手的著译))) 希 腊神话› “ Œ 我最爱好的著作))) 文化人类与民俗学 著作" 0»’•½ 如果以‘™’˜ 年为前后分界Œ 周作人的小品 文Œ 前期以/ 闲谈体0为主Œ 如5喝茶65谈酒65乌蓬船6 5北京的茶食6 Œ 是借民俗事象或抒发个人情思Œ 或评 说民族文化› 后期Œ 则出现了所谓/ 抄书体0 Œ 如5结缘 豆65一岁货声65厂甸65上坟船65刘香女6 "这些作 品更加专情于风俗Œ都是大量抄录古今中外有关民 俗风情的文字Œ 只用简单的语句联缀Œ 观点与情感被 蓄含在学问之中"周作人的学术和创作与传统文化 的联系越来越多Œ 越来越深Œ 与其反思新文化运动的 立场有关Œ也与他附逆侵略者后声名狼藉而寻求精 神避难有关"沈从文的风俗叙事起始于五四时期/ 乡土文学0热Œ “• 年代后Œ渐渐脱离周作人的影响Œ 成为新京派的代言者"他反对周作人的趣味主义Œ 有意借标举文化之旗Œ 张扬生命的力Œ 以超越阶级斗 争的主流话语和反抗文学创作的商业化倾向"这一 时期Œ 无论小说5边城65柏子65萧萧6 Œ还是散文集5从文自述65湘行散记6 Œ对湘西民俗的艺术表现更 加炉火纯青Œ也更多地蕴含了生命与人性这类终极 性话题"抗日战争爆发后Œ主流话语转向民族统一 战线Œ 他虽然仍坚持文学的独立性Œ 但其风俗叙事也 明显有了一些民族主义倾向"”• 年代创作的长篇小 说5长河6和散文集5湘西6 Œ/ 注重在将常与变错综Œ 写出-过去. -当前. 与那个发展中的-未来. 0 Œ 突出了 乡村风俗的历史与演变Œ 引读者去领悟/ 这个民族过 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0»’‘½"对汪曾祺历来有/ 早 熟0与/ 晚成0的说法Œ考察这两个阶段的作品Œ也可 看到其风俗叙事与京派的历史境遇和文化姿态有某 种联系"他初出茅庐Œ正值京派走过了相当辉煌的 岁月Œ 在残酷的民族劫难中衰落下来Œ5鸡鸭名家6 5邂逅6等成名作写的虽是江南生活Œ却与沈从文的 湘西风采相通Œ成为京派战后复出的标志"这些作 品表现乡镇生活的沉静与寂寞Œ民间风俗的自在与 庄严Œ 传统行当的继承与消亡Œ 絮絮道来中蕴含着深 厚的民族情怀Œ 让人感受到一种经受创伤后的挚爱"•• 年代后Œ 他创作极少且无力作"˜• 年代/ 重操旧 业Œ 而且一发而不可收0»’’½ Œ 是在经历了/ 反右0与/ 文 革0这样的文化劫难与情感创伤以后"虽然/ 几无凄 楚之辞Œ 亦无愤懑之声0 Œ 但从他的沉醉于乡土Œ 我们 能感受到一颗/ 受过伤的心0/ 对现实多多少少是疏 离的0»’“½"从以上历史语境分析Œ可以看到京派的风俗叙 事不仅源于生活记忆或审美情趣Œ 还与社会氛围!流 派品格!个人境遇有种种联系Œ因而Œ那些被转化为 文学形象的民俗事象Œ所承载的意义必然大大超越 原本的民俗事象Œ 不再是单纯的回归历史与传统Œ而 是在传统与现代!民间与正统!乡村与都市!自然与 社会!个体与群体之间Œ 构成文化言说的张力"三! 诗意想象构成的美感形态陈思和在反思新文学传统时说š/ 文化的最高形 态应是美的形态Œ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伟大代表者身 上Œ 都体现出社会价值与审美价值的高度综合"而 五四以后Œ先进的知识分子把这两种价值互相分割 了Œ 很多人在攻击文化的社会价值的同时Œ 也怀疑其 审美价值ˆ只有废名!冯至!沈从文等极个别的作家 例外‰" 0»‘™½ˆ’•™‰ 这一评价为我们认识京派风俗叙事 的形态提供了有意义的线索"京派作家的/ 例外0在 于用审美眼光看待传统文化Œ对风俗有诗意的感觉 与把握"其文本创造不从属于社会批判的立场Œ而/ 存在于对事物的-共鸣的想象. 之中0»’”½ˆ’‘•‰"风俗 被嵌入一个活跃的灵魂Œ 构成了诸如回忆之味!新奇 之趣!生命之悟!超越之境一类美感形态"风俗总是由过去延伸至今Œ浸润着岁月的痕迹" 民俗事象被人类学家看做人类文化的/ 遗留0或者/ 活化石0 Œ是民族生活的记忆"风俗这种时间上的#–‘‘# 中南大学学报ˆ社会科学版‰第‘‘ 卷传衍性是产生文学联想Œ 撩拨审美情感的重要因子Œ 京派将它转化为审美观照的距离Œ在追寻人类历史 的足迹中Œ 酿造回忆之味Œ 逝去之美"周作人曾多次 表白这样的美学趣味š对于/ 现在0 Œ 大家总有点不满足Œ 而且此自在情 景之中Œ 总是有点迷惘似的Œ 没有玩味的余暇"所以 人多有逃现世之倾向Œ觉得只有梦想或是回忆是最 甜美的世界"讲乌托邦的是在做着满愿的昼梦Œ老 年人记起少时的生活也觉得愉快Œ 不Œ 即是昨夜的事 情也要比今日有趣š 这并不一定由于什么保守Œ 实在 是因为这些过去才经得起我们慢慢地抚摩赏玩Œ就 是要加减一两笔也不要紧"»’•½过去当然不见得可留恋Œ但因其比未来为实而 比现在为虚Œ所以利用它创造出一刹那亦即永劫之 情景Œ 聊以慰安那百无聊赖的心情"»’–½从这样的美学趣味出发Œ周作人的散文流连于 故土的/ 野菜0 Œ家乡的/ 乌蓬船0 Œ昔日的/ 货声0 Œ过 去的/ 茶食0 Œ 当年的/ 目连戏0 Œ 旧时的/ 油炸鬼0 , , 这些传于民间Œ 习于耳目的衣食住行方式Œ 在回味中 从生活事实的序列脱颖而出Œ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气 息"周作人特有的闲适气质Œ往往就蕴含在对它们/ 慢慢地抚摩赏玩0之中Œ 而/ 加减一两笔0 Œ 则是点睛 之笔Œ 会令这些凡俗之事象Œ 生发出天理物趣和人生 况味Œ 也由此形成了其文本特有的/ 趣味0与/ 涩味0 " 在京派中Œ 与周作人趣味相投的是俞平伯!梁实秋" 俞平伯取北京过年的风俗食物名其文集5杂拌儿6 Œ 周作人称其/ 风致是属于中国文学的Œ 是那样的旧而 又这样的新" 0»’—½ 梁实秋津津乐道风味小吃Œ 习俗之 趣Œ 自言是‚长日无俚Œ 写作自遣0»’˜½"一些原本芜杂 尘封的俚语俗物被审美灵感唤醒Œ在追忆中远离了 现实的浮躁与嘈杂Œ沉浸于智者的宁静与超然"与/ 老京派0书斋中的/ 赏玩0 或/ 自遣0不同Œ ‚新京派‚ 对风俗的追寻更多来自人生鲜活的记忆与体验Œ对 土地与人类的童年充满爱悦与想象Œ/ 耳朵里永远响 的是拉船人声音Œ 狗叫声Œ牛角声音0»’™½ Œ像是/ 捉萤 火那样捕捉那些在眼前的逝去的一切0»“•½"汪曾棋 为5沈从文传6作序说š/ 沈从文在一条长达千里的沅 水上生活了一辈子"’• 岁以前生活在沅水边的土地 上› ’• 岁以后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里" 0»“‘½ 正是 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造就了沈从文Œ为现代文学画廊 贡献了那些独一无二的边地风情"事实上Œ师从沈 从文的汪曾祺也一辈子生活在对高邮水乡的回忆 中"从”• 年代的初涉文坛到˜• 年代/ 重操旧业0 Œ 那些倍受称誉的作品Œ从未离开过逝去的岁时节日 和古旧的人情风貌"他在5七十抒怀6诗中感慨自己 是/ 书画萧萧余宿墨Œ 文章淡淡忆儿时0 "他宣称/ 小 说是回忆0 Œ 而且形成了以追忆为特征的文本结构和 人物系列"逝去的岁月Œ 古旧的遗留为什么会有如此魅力Œ 既撩拨作者的灵感Œ也触动读者的情思呢Ÿ 京派理 论代表朱光潜在克罗齐的直觉论中嵌入布洛的/ 距 离说0 Œ从审美心理学上为追忆过去Œ寄情民俗的文 学想象提供了理论依据"他认为距离产生美感Œ他 强调距离对于审美过程的意义š就消极的方面说Œ 它抛开实际的目的和需要›就 积极的方面说Œ它着重形象的观赏"它把我和物的 关系由实用的变为欣赏的"就我说Œ 距离是/ 超脱0 › 就物说Œ 距离是/ 孤立0 "»“’½在朱光潜的理解中Œ艺术和实际人生之间本来 要有一种距离Œ这一美学观使京派在新旧变革的潮 流中Œ 仍追求平和节制的审美情怀"在他们看来Œ风 俗事象经由岁月长河的洗礼Œ得以从平庸与实用中/ 孤立0出来Œ 拉开了与现实的/ 距离0 "讲述久远的 风物!他人的故事Œ有利于/ 把我和物的关系由实用 的变为欣赏的0 Œ 将记忆和感动转化成美的韵律"人文地理学认为文化生成与自然环境有关"/ 百里不同风Œ十里不同俗0 Œ各不相同而生奇异之 美"这使将创作定位于文化言说的京派作家倾心风 俗群落的差异Œ从中提炼出艺术的陌生感"周作人 写喝茶的习俗Œ是由英国!日本而至本土Œ写扫墓的 乡风Œ 是从苏浙到北京Œ 从崇祯到清末› 梁实秋的/ 放 风筝0在北平Œ/ 咖哩鸡0在印度"沈从文的5边城6 Œ 萧乾的5篱下6 Œ芦焚的5果园城记6 Œ汪曾祺的5大淖 纪事6 Œ 引领读者走进湘西!平津!河南!浙东Œ 走进不 同的自然环境!不同的俗民群落!不同的人文景观" 在小说结构上Œ 他们喜欢大篇幅铺叙地域特色Œ 开头 总是介绍地名地貌!习俗物产š由四川过去Œ 靠东有一条官路Œ 这官路将近湘西 边境Œ 到了一个地方名叫/ 茶峒0的小山城时Œ 有一小 溪Œ 溪边有座白色小塔Œ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 家"»““½记称/ 洞庭多桔柚0 Œ 桔柚生产地方Œ 实在洞庭湖 西南Œ沅水流域上游各支流Œ尤以辰河中部最多最 好"树不甚高Œ 终年绿叶浓翠Œ 仲夏开花Œ 花白而小Œ 香馥醉人"»“”½这地方的地名很奇怪Œ叫做大淖"全县没有几 个人认得这个淖字"县境之内Œ也再没有别的叫做 什么淖的地方"»“•½#—‘‘#第‘ 期唐雅玲š论京派作家的风俗叙事。
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学报2009·2清音余韵话民俗———京派乡土小说民俗风情的文化价值与审美特性向敏(安徽大学中文系,安徽合肥230039)【摘要】京派小说家以大量的篇幅描绘了乡村生活特有的风俗画,表现出浓郁的民俗色彩和素朴的民俗美。
文学作品对独特的民俗色彩的展示,不仅是一种生活现象的展示,而且也是一种生活本质的揭示。
对民俗文化的研究有助于深入到历史中,透视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揭示其独特的文化价值与审美特性。
【关键词】京派乡土小说;民俗;文化;审美【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5101(2009)02-0091-03【收稿日期】2009-01-02【作者简介】向敏(1978—),女,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学中文系2007级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No.2,2009General No.41,Vol.82009年第2期第8卷(总第41期)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学报Journal of Anhui Vocational College of Police officers我国是个多民族国家,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民俗,俗话说:“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沈从文的故乡湘西凤凰,废名的故乡湖北黄梅,汪曾祺的故乡江南水乡高邮,故乡的地域文化环境给了他们以柔美、清丽、隽逸的地域文化熏陶淳厚素朴的风土人情、婚丧嫁娶的习俗禁忌、饮食起居、歌谣谚语、节日娱乐等独特的民俗文化对京派作家产生了潜在影响。
京派小说家以大量的篇幅描绘了乡村生活特有的风俗画,其作品呈现出景物的美、意境的美、神韵的美,表现出浓郁的民俗色彩和素朴的民俗之美。
沈从文的作品之所以能飞跃国界,为世界人民所喜爱,正是由于它具有相当浓郁的地方和民族特色。
沈从文的湘西系列小说正是以对湘西苗汉各族特有的婚姻、节日等习俗的传神描绘,构成了他小说独有的情调,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正是因为这些民俗特色,大大增加了他的小说的艺术魅力。
沈从文在他的作品里给我们展示了一幅由湘西汉、苗、土家各族文化交织成的复杂而又多彩的民俗生活画卷。
打开沈从文的作品,湘西美丽的山山水水和奇特的风俗人情便纷至沓来:碧水环绕的山城,元霄的爆竹烟火,如雷的鼓声,端午的龙舟竞赛,中秋的舞龙耍狮,月夜的对歌,点着火把走夜路,军民同乐,孩子的取名,迎婚送亲的唢呐声,办丧事的绕棺下葬等等,无不新奇别致。
这些山花流水般绚丽神奇的风俗画面,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显示了湘西山城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方情调,使人神往,令人陶醉,给《边城》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魅力。
时令节民俗,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它一般是指一年之中随季节、时序的变化,在人们生活中形成的不同的民俗事象和传承。
在时序、季节的变化之中,各民族都有自己传统的节日,在这些节日中,最易显示出各民族的民俗特征。
沈从文在《边城》中这样写道:“端午日,当地妇女、小孩子,莫不穿了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个王字。
大约上午十一点左右,全茶峒人就吃了午饭,莫不倒锁了门,全家到河边看赛船。
”为了增加这节日的气氛,人们还“把三十只绿头长颈雄鸭颈脖上缚了红布条子,放入河中,让人自由下水追赶鸭子。
不拘谁把鸭子捉到,谁就成为这鸭子的主人。
船和船的竞赛,人和鸭子的竞赛,直到天晚方能完事”。
[1]这样的喜庆风俗是何等优美啊!由于沈从文的湘西风俗描写深刻地揭示了湘西人民,特别是苗族人民的民族文化心理,我们读着他的作品,不但随笔入境,而且止不住掩卷沉思,发现这神秘的背后,隐藏了动人的悲剧,同时也隐藏了动人的诗。
优美中含有粗野,柔美中含有忧愁,正是这优美、古朴、奇异的风俗和令人伤心的美,深深地感染了读者。
端午节中的划龙船,这是一种湘西特有的文化。
这种文化不受外来文化的影响,保存的是自己民族固有的风俗习惯。
而这些风俗又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传统,划龙船的民俗积淀着深厚的民族传统和民族文化内涵,这种民俗一旦进入了文本就打上了作者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
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四次写到了龙船比赛,仔细审视详略不同的四次划龙船,都会有不同的发现。
作者较为细腻地描绘了湘西端午节赛龙舟中人们的装束、打扮到龙舟的形状,及其龙舟竞发的场面都被刻划得细致入微。
那两头高高翘起,船身绘着朱红色的龙舟,头上和腰间缠着红布的青年浆手,那起劲的鼓声,离弦而发的长龙,还有两岸无数“观战”的人的呐喊助威,那红火得近似疯狂的抢鸭子的场面,甚至还没有尽兴的赛手们91在月光下玩上个半夜,妇女、小孩子们额角上用雄黄醮酒写“王”字;赛龙船敲的高脚鼓“用牛皮蒙好,绘有朱红太极图”。
[2]深夜中老道拿着纸幡引路,孝子第二,杨马兵殿后,绕着寂寞棺木慢慢转着圈子,旁边有人打着锣钹,老道闭着眼且走且唱,用杂色纸花,撒向棺木,象征亡灵升上极乐世界的丧葬仪式。
这一切痴狂的场面,古老而健康的风俗,正反映了湘西人民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幸福的追求。
湘西沅水一带特有的地方风情,湘西人民的粗犷放达的性格和心理,都在这龙舟竞渡的民俗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
《边城》里茶峒渡口的老船夫,免费招待烟茶,拒绝过客报答,总是待人以诚,存心与人为善;像《长河》里写当地人“赶场”进行交易时,成交以前必盟神发誓,成交后还得在附近吃食摊子上去喝酒挂红,“若发生了纠纷,上庙去盟神明心时,还必须用一只雄鸡,在神座前咬鸡头各吃一杯血酒,神方能作见证”。
[3]从这种传统的原始民风里,让我们看到了当地劳动人民的浑厚、正直和朴素。
写湘西女子有爱美的天性,但她们审美的标志如头发挽成一个大髻,缠上一匹一丈六尺的绉绸手帕,以及那打扮在身上的精心编织的、百种千般各具其妙的纹样和色彩的“苗带”,表现出一种特有的风情美。
写湘西房屋建筑的奇特,如傍山作屋舍,临水建吊脚楼,村中多庙宇祠堂,这都与当地的地理条件和人们其俗信鬼而好祠等多种信仰分不开。
作者从富有民族特色从而使他的湘西小说具有了丰厚的审美内涵。
沈从文这些描写湘西风俗画的作品,使他获得了“湘西边区少数民族生活的画家”的赞誉。
汪曾祺常常称自己的小说为风俗画小说。
他认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它保留着一个民族的童心,它使一个民族永不衰老。
这样,抽象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民族感情就浸润在风俗之中。
所以,汪曾祺的风俗画不仅为人物营构了氛围,而且更反映出了特定环境中永不衰老的民族精神。
它蕴涵着汪曾祺的美学认识:美的事物,美的情操,必须交融在美的艺术境界里,才能突显出来。
他的小说与民俗确实有着非常广泛的联系。
汪曾祺叙写自己从小所体验过的生活,内容广泛,涉及到风俗的很多方面,诸如礼仪、岁时、娱乐等,他的作品往往从而成为一幅幅饶有兴味的风俗画。
如他的小说《陈四》,全篇4000多字抒写了迎神赛会的风俗民情,酝化出一种原始的、古朴的“欢乐”情调,酿造出一股朴野粗犷的文化氛围。
后文仅用几百字点出了踩高跷的陈四就在这种蒙昧的氛围中挨打、大病、卖灯等等,人物被浸泡在浓重的古朴风习之中。
如迎会的场面:那真是万人空巷,倾城出观。
到那天,凡城隍所经的耍闹之处的店铺就做好了准备:燃香烛,挂宫灯,在店堂前面和临街的柜台里面放好了长凳,有楼的则把楼窗全部打开,烧好了茶水,等着东家和熟主顾人家的眷属光临。
这时正是各种瓜果下来的时候,牛角酥、奶奶哼(一种很“面”的香瓜)、红瓤西瓜、三白西瓜、鸭梨、槟子、海棠、石榴,都已上市,瓜香果味,飘满一街。
各种卖吃食的都来了。
老太太、大小姐、小少爷、老太太手里拿着檀香佛珠,大小姐衣襟上挂着一串白兰花。
佣人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是兴化饼子、糕,各种精细点心。
远远听见鞭炮声、锣鼓声,“来了,来了!”[4]于是各自坐好,等着。
接着讲述了自己家乡的赛会与鲁迅先生所描写的绍兴赛会的不同,将赛城隍的各个方面写得淋漓尽致。
汪曾祺的笔下,并没有自然主义地表现风物本身,而是以风物为作品的细节,透过它与民情风俗相联系的现象,表现生活的广度,加深作品的历史深度,从而扩大了作品的容量。
风土情,不仅仅是一种现实的存在,也是千百年来民族历史的产物,民族文化的缩影。
小说、散文中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正是民族特色的表现。
再如《大淖记事》,文章一开篇就极力描绘大淖四时景物和风土人情,这里人的生活、风格、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与街里穿长衣念过“子日”的人完全不同,特别是他们的婚俗,大淖开化得很,“这里人家的婚嫁极少明媒正娶”,“媳妇多是自己跑来的姑娘一般是自己找人,[5]在这样一种风俗的制约下,倘若巧云安分守己,巧云与十一子明媒正娶反而显得“离经叛道”了。
入乡随俗,巧云妈的私奔和巧云与十一子的相好,正是在这种环境里,才显得自然生动,富有大淖气息。
在京派小说的文学视界里,农村和农民是中国古老风俗的创制者和传承者,乡风民俗具有无比丰富的历史内容和生命内涵,它们沉潜于民族历史的皱褶之中,弥散在乡村民众的气息之间。
这种民间文化形态以持久坚韧而又诗意盎然的方式,规范支配着乡土中人自然淳朴的生命气质和人生形式,也成为他们行为的心理渊源和价值向导。
正是在这样审美观照之下,废名的乡土小说在20世纪中国乡村文学的叙事中,散发出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废名小说以美伦美奂的风俗描写展开对乡土家园的审美发现,其作品不论是以情取胜的《桥》,还是以理取胜的《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都以大量篇幅将乡土风情如艺术画卷般次第展开。
在这一幅幅的艺术画卷中,风俗描写不是底色,也不是背景,而是承载其作品意义的骨架和血肉,《桥》中没有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而即使没有小林、琴子这些角色,《桥》中的风物礼俗依然如画如诗。
《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大量的风俗片段更可篇篇独立,皆成美文。
废名站在20世纪启蒙话语对民俗文化彻底批判的对面,视乡风民俗为中国民间社会的集体抒情,从《桥》中尽言其美,到《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发现其用,以独特的审美视角尽显乡风民俗之社会功能,从而使有世外桃源美誉的废名小说于审美价值之外更具有了独特的社会学价值。
民俗是同人们生活发生着最密切关系的文化事象,人们生活在民俗里,好像鱼儿生活在水里。
的确,乡风民俗与乡村大地是水乳交融的。
风俗是文化沉积的标记,人类以此追寻自己的文化根脉。
对乡村中92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学报2009·2国民间风俗的复杂内涵及其社会功能的深入挖掘,不仅显示出乡村民间文化形态对于乡村人物精神世界多方面、多层次的制约与塑造,更将民间文化之于乡村中国的意义价值全面呈现出来,京派小说的民俗文化观也因此而具有了独特的审美价值和社会学意义。
民俗文化的研究不但要放到中华民族文化系统中去考量,还要在文学系统中考察意象的发展及给文学带来的影响,研究审美意象在文学史中的变化、影响。
作家在作品中表现着特定地区的民俗事象和民俗生活风尚,一方面通过对地方文化色彩的描绘,显示出一种鲜明的地方特色;另一方面这种特定地域的民俗事象的描绘一旦融入社会历史与民族心理的特定内涵,就暗示和体现出更加深广和普遍的社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