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王朔小说中的戏仿和拼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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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作品一.王朔现象产生的原因20世纪八九十年代,王朔创作了“顽主”系列作品;这些作品与当时社会上的正统作品之间有着明显的反差,一出现便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反响;二是社会上存在着对这类作品明显对立的两种现象,一方面是作品在社会上拥有大量的读者群,另一方面是这些作品又引起许多正统文学评论家的否定;三是这一时期王朔不仅在文学创作领域成就辉煌,而且在影视圈的创作也有着较高的收视率,而这些又与大众媒介的作用分不开。
其实所谓“王朔现象”就是在八九十年代文学中由王朔的创作引发的矛盾现象。
总之,王朔现象是八九十年代文学史上引人注目的现象。
我们可以通过这个现象看到中国在文化转型期的社会现状、并对未来进行深刻的思考。
二.王朔小说表现出十分突出的“大众文化”的特征。
主要表现在三方面第一,消费与娱乐。
在我们以前的观念中,文学不但源于生活,而且必须要高于生活;文学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要对芸芸众生进行人生和社会的启蒙,而大众文化的特点就是“媚俗”。
对此,王朔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为了赢得市场,完全迎合读者的口味。
王朔的小说之所以能够在纯文学于困境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一枝独秀,就在于他能够“反其道而行之”,采取了一种适应“商品社会”需要的策略。
第二,批量与复制。
在我们以前的文学观念中,文学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文学的可贵就在于创新。
许多文学家都一直认为,重复自己就等于自取灭亡。
而大众文化则正好相反,不讲独创性,只讲时效性。
创新就等于独特,独特就会失去大众。
而讲求效率,则可以加快消费的过程和频率。
为了追求最大的市场效应,就必须迁就大众的阅读水平和欣赏习惯,只能讲故事,用同样的方法讲不同的故事。
大家读了就忘,忘了就再讲。
因此,王朔的小说一走上这条道路,就不可避免地要不断地重复自己。
第三,利用大众媒体。
在我们以前的文学观念中,文学诞生过程的重心是在作品完成之前,主要是构思和写作的过程,作品完成之后,就完全任人评说了;因此,文学是一种精神贵族,是与清心养性联系在一起的,与抛头露面、招摇撞骗、哗众取宠等做法水火不容。
透过《顽主》论王朔小说的先锋性摘要:本文主要以王朔小说代表作《顽主》为例,通过对人物、语言、风格三个方面的阐释,论述了王朔小说的先锋性。
关键词:先锋性、颠覆性、调侃、顽主王朔其人惯以被同行称作“文坛异类”、“痞子作家”的代表。
其小说自1984年《空中小姐》在《当代》成功发表便一发不可收拾:《浮出海面》、《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顽主》、《动物凶猛》等小说也相继问世,并结集出版。
《王朔文集》、《王朔自选集》在当时非常畅销,一时“洛阳纸贵”。
他的许多作品像《动物凶猛》、《顽主》、《过把瘾就死》等还被改编为影视剧,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
许多评论者对于王朔的作品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俗”,何以谓俗?无外乎其作品颇多言情之类、颇多污秽之词、颇多玩世之举。
但这只不过是就其表面现象品论而已。
我觉得王朔的小说是“俗而不俗”即通俗但不庸俗;“雅而不雅”即极富生活化而且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也即他的小说是具有先锋性的。
《顽主》发表于《收获》1987年第6期,后改编为同名电影,是王朔“顽主”系列的代表性作品。
作品虚构了一个“替人解难替人解闷替人受过”的“三T”公司,极尽嘲讽、调侃之能事,对生活尽情的嘲弄和否定。
以于观为首的几个青年人,替作家宝康策划并举办颁奖晚会,替不能按时赴约的人去赴约,替不能满足妻子对多方面要求的丈夫陪其夫人聊天、挨骂等。
作品塑造了于观、杨重、马青三个主要人物以及与其有各种业务关系的宝康、刘美萍、王明水等各色人物,通过对人物的描写和故事的讲述,集中反映了这个社会中的一些特殊现象,揭示了社会的一些弊端,同时,对社会上的一些现象进行了嘲讽。
下面我以王朔的代表作《顽主》来具体探讨其小说的先锋性。
小说主要讲了主人公即三个顽主开了一家专为人排忧解难出主意的“三T”公司,以及在经营这个公司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既喜剧又戏剧性的故事的事。
我将从以下三个方面谈论《顽主》是如何体现王朔小说的先锋性的。
首先《顽主》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是具有先锋性的。
戏仿对当代文学艺术创作的影响探析詹莉一、戏仿的基本含义戏仿由一种最初模仿古希腊史诗的诗歌体裁到俄国形式主义者追求陌生化的手法再到结构主义者克里斯蒂娃的广义互文性,热奈特的超文性,再到詹姆逊的后现代拼贴,我们不难看出戏仿的外延和内涵处于不断变化中。
戏仿不仅是一种文体现象,一种修辞,更成为后现代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具有某些行而上的意义。
戏仿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各种固有的禁忌。
文学创作成规、历史权力话语和各种经典文本及话语都是这种禁忌的表现形式。
戏仿通过诙谐和滑稽这一超道德的保护外衣在戏耍中颠覆这些禁忌,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真理。
中国当代的新历史主义小说就表现出了历史整体性的怀疑,它致力于从所谓的历史真相中洞见偶然性和不可知性。
莫言的5红高粱6、刘震云的5故乡相处流传6、余华的5活着6无不在以传统历史的叙事伦理颠覆着历史叙事本身,以一种民间立场的野史消解其中的权力话语,展示了真相和真理的各种可能性。
王朔的许多作品如5千万别把我当人65动物凶猛6熟练地玩弄各种政治话语,在戏仿中完成了对政治强权的颠覆。
王小波的作品中既有5黄金时代6对/文革0话语的戏仿,也有5青铜时代6对经典文本的戏仿。
在这里作为历史或者现实的生活虽然充满着教条、恐惧和暴力,但这一切都被戏仿带来的喜剧性场景一一颠覆。
戏仿不是单纯的滑稽模仿,正如华莱士#马丁所说/塞万提斯和马克#吐温之所以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者正是因为他们运用了滑稽模仿0,使我们看到/成规性框架如何制约着我们的理解0。
可见,戏仿是作者在洞察了各种成规和禁忌对真相的制约和遮蔽之后,模仿经典文本和成规,制造语境转换的压力,依托读者的期待视野,喜剧化地阐释艺术成规、历史权力话语和经典文本的文学表达方式。
二、戏仿对当代文学艺术创作的影响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的西方和90年代以来的中国都不同程度上呈现出后现代主义特征,这个时期各种价值、观念不断纠缠、矛盾和冲突。
后现代主义反对权威,张扬非理性,在审美上更加依赖本能。
第17卷 第3期V ol.17 N o.3湖南教育学院学报Jo urnal of Hunan Educat ional Institute1999年6月20日Jun.20.1999王朔小说的思想内容及其语言特色X刘晓英(湖南教育学院,助教,长沙市,410012)摘 要:王朔小说具有时代转型的代表性,他的小说注重现实写实,是一个社会阶层在文化上的代言人,并使用特殊的语言方式、特殊的叙事方式来表达这个阶层的情绪。
关键词:顽主 玩世 调侃 反讽 市场经济不仅推动着90年代的中国社会发生转型,同时也推动着文学的转型。
王朔的小说具有这个时代转型的代表性,体现了一种新的价值流向和人生色调。
王朔闯进中国文坛,并在读者中产生轰动效应,不能说没有价值。
王朔以他80年代前半期在生活大潮中的亲身体验为范本,相当敏锐地捕捉了一个特殊阶层中人的情绪以及表达这种情绪所使用的特殊语言方式、特殊叙事方式。
他的小说在对现实写实的同时又包含了对人生的调侃意向,融合了雅与俗,沉重与洒脱,愤世与玩世各种矛盾因素,形成了自己独到的风格。
一 “顽主”与“玩世”王朔小说的基本走向是反映80年代这一时期的社会生活,但与这一时期风行正健的“改革文学”、“寻根文学”在文学内容与表现形式上却截然不同。
他以写实的笔调描述了80年代历史背景下一个特殊的社会层面,在他的笔下一群处于社会正常运行轨道之外的人物逼真地展现于我们面前。
就像一群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顽主”,否定一切价值,调侃神圣与权威,世故而冷漠,实用而油滑。
王朔曾说:“我写的东西都是从我个人实例出发。
而我接触的生活,使我觉得只要把它们描述出来就够了。
”“我最感兴趣的,我所关注的这个层次,就是流行生活方式。
在这种生活方式里,就有暴力,有色情,有这种调侃和这种无耻。
我就把它们弄出来了。
如果我在这上面强加东西太多,就会影响别人认识它们。
”作家这种正面的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描述,毫无疑问地给广大读者提供了一种了解社会、体味社会的文学印象。
王朔《看上去很美》讲义王朔的《看上去很美》是一部具有独特魅力的作品。
这部小说以儿童的视角展开,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看似纯真却又充满复杂情感和规则的世界。
故事的主人公方枪枪生活在一个保育院里。
这个保育院对于方枪枪来说,既是一个充满新奇和探索的地方,也是一个有着种种约束和规矩的小社会。
王朔以细腻且生动的笔触描绘了保育院里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包括吃饭、睡觉、玩耍、学习等各种场景。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孩子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方枪枪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和好奇。
他试图去适应保育院的生活规则,但又时常因为自己的天性而与这些规则产生冲突。
比如,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为什么要整齐地排队走路。
这些看似平常的规定,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却是一种束缚。
王朔通过方枪枪的眼睛,揭示了成人世界的规则和权力在儿童世界中的映射。
保育院里的老师们,代表着权威和规则的执行者。
他们的言行举止,影响着孩子们的行为和思想。
有时候,这种权威的行使是生硬和冷漠的,比如对孩子们的惩罚和批评,没有充分考虑到孩子们的感受和心理需求。
然而,《看上去很美》并不仅仅是对保育院生活的简单描述,它更是对人性、成长和社会现象的深刻洞察。
方枪枪在与小伙伴们的相处中,经历了友谊的建立与破裂,体验了被孤立和被接纳的滋味。
这些经历让他逐渐明白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性,也让他开始学会如何在这个小社会中生存。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鲜明而生动。
方枪枪的天真无邪、勇敢好奇,与其他孩子们的乖巧听话或者调皮捣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老师们的形象,有的严厉刻板,有的则相对温和善良,展现了成人世界的多样性。
王朔的语言风格在《看上去很美》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的文字简洁明快,充满了幽默和讽刺。
通过幽默的描写,让读者在欢笑中感受到了孩子们的纯真和可爱;而通过讽刺,则揭示了社会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和不合理之处。
从更深层次来看,《看上去很美》也让我们思考了成长的本质。
成长不仅仅是身体的发育和知识的积累,更是心灵的蜕变和对世界认知的不断深化。
浅析王朔作品流行的原因王朔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导演,以激烈的言辞和犀利的观点而著称。
他的作品充满了讽刺、讥讽、荒诞和狂热,并深入探讨了中国社会和人性的问题。
他的作品在中国文坛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和关注,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王朔的作品大胆、直言不讳地揭示了中国社会的黑暗面。
他没有顾忌地批判和嘲笑当代中国的种种现象和问题,例如腐败、道德沦丧、权力傲慢等。
他以犀利的笔触和尖锐的观点,揭示了中国社会的各种乱象和虚伪。
这种勇敢直言的态度,让人们感受到他的作品是对真实的反映,引发了人们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和讨论。
其次,王朔的作品以幽默的手法揭示了人性的荒诞性。
他通过对人性的揭露和解构,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暴露出来。
他的作品充满了讽刺和荒诞的元素,通过夸张和反讽的手法,展现了人们在面对生活困境和人际关系时的智慧和无奈。
这种幽默的风格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使作品更加深入人心。
再次,王朔的作品富于想象力和创造力。
他善于通过对现实的扭曲和夸张,创造出一个个奇特的场景和人物形象。
他的作品多以小人物为主角,通过他们的经历和遭遇,反映了社会的不平等和人性的虚伪。
这种奇特的创造力激发了读者的想象力,吸引了人们对他的作品的兴趣。
最后,王朔的作品反映了一种对传统价值观的挑战和追求个人自由的精神。
他的作品中经常出现对传统道德观念的讽刺和挑战,以及对权威和权力的嘲笑和反抗。
他独特的写作风格和思维方式,为他赢得了广泛的读者群体。
特别是在年轻一代读者中,他的作品更能引发共鸣,因为他们对传统的束缚和压迫格外敏感,希望追求不受拘束的个人自由。
综上所述,王朔的作品之所以流行,是因为他大胆描绘了中国社会的黑暗面,幽默地揭示了人性的荒诞性,富于想象力和创造力,并追求个人自由的精神。
他的作品激发了读者的思考和共鸣,引发了社会上对各种问题和现象的关注和讨论。
他的写作风格和观点的独特性,使他成为中国文坛上备受争议的作家,也让他的作品成为了中国文化的一部分。
追忆似水年华表现手法
追忆似水年华是一部由王朔创作的小说,通过讲述主人公年少时的经历和情感变迁,展现了一个个令人追忆的往事。
本文将从叙述手法、象征手法和情感描写三个方面,来分析追忆似水年华的表现手法。
一、叙述手法
在追忆似水年华中,王朔运用了回忆的手法,通过主人公的回忆,将过去的往事逐一呈现在读者面前。
回忆的叙述手法,使整个故事呈现出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给人以既真实又虚幻的感受。
同时,回忆的叙述手法还增强了小说的悬念,使读者无法预测故事的发展,更加引人入胜。
二、象征手法
追忆似水年华中,王朔巧妙地运用了象征手法,通过一些具象的事物来暗示主人公内心的情感和心理状态。
比如,小说开头的雨,象征着主人公内心的忧伤和沉重;而小说中的镜子,则象征着主人公对自我的反思和追寻。
这些象征手法的运用,不仅增加了小说的艺术性,还使读者更容易与主人公产生共鸣。
三、情感描写
情感描写是追忆似水年华的另一个突出特点。
王朔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主人公年少时的情感起伏和内心的挣扎。
比如,主人公对初
恋的迷恋、对友情的珍惜、对成长的痛苦等,都在小说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描写。
这些情感描写使读者能够更加真实地感受到主人公的情感世界,产生共鸣。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追忆似水年华通过叙述手法、象征手法和情感描写等多种手法的运用,成功地表现了主人公的追忆过去的心情和情感变迁。
这些手法的运用,不仅使整个故事更加丰满和生动,还使读者更容易被故事所吸引,产生共鸣。
追忆似水年华的成功,也体现了王朔对文学艺术的深刻理解和独特创作手法的运用。
历史的反讽与现实的戏谑——中国当代戏仿文化漫谈吴妍妍“戏仿”的概念近年来被广泛使用,成为文艺理论和文化批评中的习见话语之一,也是人文学科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
戏仿一般指作者通过对前文本语言形式、文本结构以及艺术形态的模仿,利用语境、意义的差异形成对前文本的戏谑、嘲讽或消解。
戏仿现象不局限于文艺理论中,还延宕至历史、政治、文化等多学科领域,有其自身发展的必然性。
在20世纪80年代流行的现代主义思潮、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大众文化、新世纪蓬勃发展的网络文学中,都能见到复杂多样的戏仿文化景观。
戏仿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概念或现象,而是携带着新的思想观念和新的方法形式出现于艺术创作中。
新时期以来三十余年的文学实践中,戏仿在语言、情节、结构、主题等方面上都有突出的体现。
在空间上,主要通过主题重写、夸大讽刺等方法拓展了艺术空间。
戏仿最早在先锋小说中大量出现,承担了形式主义实验的任务,以元叙事的姿态打破了当代文学陈旧的叙事惯性。
随着先锋文学式微,戏仿在社会转型期的文化语境中变得活跃起来。
在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创作中,王朔、王小波、李冯、徐坤等作家的创作各具特色,不乏戏仿和谐谑的印记。
戏仿作品更加多元,其与政治、历史、文化的关系更为复杂,形成了多元杂陈的局面。
到新世纪后,戏仿甚至渗透到日常生活中,与网络文化强势合流。
在面对具体的戏仿现象时,语言戏仿的不同类型无疑是丰富和有趣的。
语言是文学中最具活力的因素,最能透视出文学的动向和作品的精神气质,语言也承载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
在晚清的文学改良思潮中,中国文学萌发了现代的观念,五四白话文运动则将中国文学全面推向现代化的发展路径。
20世纪80年代兴起寻根思潮,寻根文学作家深入民族文化,寻找独特的语言表达便成为寻根文学一个非常重要的向度。
新时期以来,文学创作中存在大量语言戏仿现象。
从修辞学角度,借鉴巴赫金对小说戏仿形态的分类,可将语言戏仿现象分为以下三类:社会典型政治话语的戏仿、对某阶层或流行语言的戏仿和语言杂糅式的戏仿。
王朔,牛虻式人物王朔是个牛虻式人物,时时要在文化的身上找毛病刺痛一下。
他来自边缘的批评当然未必全面和准确,但他牛虻式的刺激仍然会给我们一些反思的可能性。
我觉得他其实是批评一种大众文化的保守和庸俗的风气。
王朔毫无疑问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大众文化的重要人物,他在当时的影响无人能及。
可以说,今天中国大众文化许多方面的基础其实是王朔带来的文化风尚打下的。
当年他的小说是冲击原有文学规范的重要作品,而从《渴望》开始的电视剧创作更是开了先河,变成了今天电视剧市场运作的开端。
但2000年以来,王朔似乎已经淡出了公众视野,沉寂了好几年。
而这几年却也是中国的大众文化风起云涌,开始取得前所未有的影响力的几年。
王朔似乎在文化风暴的外边静静地面对自己的人生。
这让我们感慨人生的变化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但这次王朔高调复出确实引人注目:一面痛斥“80后”的无聊,一面也没有忘记抨击他当年常常嘲笑的“知识分子”;一面为公正代言,高度张扬众生平等的观念,一面却对现在的大众文化声色俱厉地加以指责;一面和韩寒“惺惺相惜”,一面又对许多成名人物进行了尖刻的嘲弄。
王朔这次出场仍然不同凡响。
当年的风云人物虽然有点垂垂老矣,但他的锋芒和尖锐还在,那股气势还在。
这里非常有趣的是王朔的矛盾:今天的大众文化其实是他和他的作品召唤来的,但他似乎对它们充满了蔑视。
他好像觉得当年他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其实,王朔的特点就是以幽默和尖刻的方式进行某种来自边缘的批判。
这种边缘性是他的标志或者特色。
他其实是一个常在边缘的人物,只是在中国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过渡时期,由于风云际会,不可思议地在文化上变成了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最早从计划经济的秩序中游离出来,用独特的“顽主”小说写出了从那个秩序里脱离的第一批人的生活,并展示了他们的独特吸引力,用小说和电视剧的市场运作展开了一个新文化的可能性和内在活力。
在那时,他多少有点像他的小说里的主人公,虽然玩世不恭,追求凡俗的乐趣,像是“大众”的一员,却还是有点怀才不遇,愤世嫉俗,还是“精英”里的边缘人。
浅析王朔小说中的戏仿和拼贴
中文摘要:王朔小说中的话语充满了戏谑与颠覆,在小说中采用戏仿和拼贴的叙事策略对“主流文化或者中心话语”进行升格或降格,造成语境的错置,形成一种独特的痞子式语言,这也体现了话语的边缘化①。
王朔在作品中还经常引用一些典故或移植古典诗文及其意境,并戏仿和拼贴,这属二次创作的一种,用“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的话语模式巧妙地套出新的内容与意义,更多地使“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了“陌生化②”的意义。
关键字:滑稽模仿随意拼贴边缘化陌生化
戏仿,旨在以玩笑的态度颠覆模仿对象,具体方式又分为两种:一是用庄重、神圣的语言对平凡可笑的事物予以提升(升格);二是用猥琐、下流的语言对庄重伟大的事物加以贬斥、降格,以此消解话语的神圣性,使其滑稽、错位、脱节、颠覆,形成反讽。
在这一点上他又有一些后现代主义的味道,也有点像政治波普,把可口可乐广告、红宝书、毛泽东像章等加以拼贴、并置,消解其政治意义与神圣性。
拼贴则带有后现代色彩的写作手法。
它的特点与滑稽模仿类似,都是把被描述的对象抽离其原来的语境,加以随意的拼贴结果,由于语境错置而产生荒诞、滑稽的效果。
一、王朔小说中的拼贴和戏仿。
1、词语的拼贴。
词语的搭配不仅要符合语法规则!而且还要在词语的意义能够相互选择的范围内进行" 所谓词语的随意拼贴!就是打破词语意义的常规选择!对意义进行异常组合"词语的随意拼贴是王朔常用的手法!他总是把一些不相关的词语随心所意地组合,这样的组合主流话语所排斥的,与主流文化有着明显的不符的,从而产生出一种痞子色彩,这正体现了王朔小说的话语边缘化。
⑴“如在《顽主》中的少妇埋怨丈夫的侃瘾:
"别回家了,和老婆一起多枯燥,你就整宿的和哥儿们神侃没准还能侃晕个把水汪汪的女学生就像当初砍晕我一样卑鄙的东西。
你说你是什么鸟变的,人家有酒瘾棋瘾大烟瘾,什么瘾都还说得过去,没听说像你这样有砍瘾的,往那儿一坐就屁股发沉眼儿发光,抽水马桶似的一拉就哗哗流水……早知道有这特长,中苏谈判请你去得了……”
这里的“中苏谈判”指的是1989年5月中国与苏联恢复中苏关系的正常化而举行的高级会晤,是80年代外交关系的重大突破。
中苏谈判正是当时最热门的话题,而中苏谈判也是一个很严肃的词语,但王朔却把它用于少妇对丈夫的抱怨,并将其与“抽水马桶”这类低俗的词语拼贴,使其原有的严肃性消失殆尽,,被降格为痞子式的胡款。
⑵如在《顽主•一点正经也没有》中有这样一小段对话:
“林蓓你小心点,康宝不是好东西,你也没听说现在管流氓不叫流氓的作家么?”
“全市的流氓都转行当作家咯!”
①边缘化,是指向人或事物发展主流的反方向移动、变化。
边缘化是一个比较抽象的说法,就是非中心,非主流,或者说被主流(主流社会、主流人群、主流意识形态、主流文化、主流经济等)所排斥,所不包容。
②陌生化实质在于不断更新我们对人生、事物和世界的陈旧感觉,采用创造性的独特方式,使人们面对熟视无睹的事物也能有新的发现,从而感受到对象事物的异乎寻常及非同一般。
这两句话都将“作家”与“流氓”拼贴,“流氓”本是一个很俗的词! 甚至可以说是脏话!而“作家”是一个很高雅的词!作者却把他们搭配在一起!整个句子一下变得很俗!这就体现了王朔小说语言的痞子味。
上述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王朔总是把根本不相关的两个词通过他非凡的联想力组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异常搭配,这样的异常搭配是不符合主流文化的,从而体现他小说语言的痞子味和话语的边缘化。
2、句子中的戏仿。
⑴“衣冠楚楚的男女-.像攻进冬宫的赤卫队员们一样黑鸦鸦地移动着..国庆检阅时的步兵方阵!对前面桌上的啤酒行注目礼。
”(《顽主》)
把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冲向食物的奋不顾身的姿势戏仿为冬宫的赤卫队员和国庆检阅时的步兵方队的庄严英姿!这种以雅喻俗方式!意味着通过比喻性语言把卑俗的,感性的东西神圣化和理性化!既对于人的低级需要有着某种提升作用!又对政治传统中神圣的东西构成消解效果。
这正体现了王朔小说语言痞子味的特点。
⑵“文学!就是排泄!排泄痛苦委屈什么的!通过此等副性交铁形式寻求快感。
”(《一点正经没有》)
作者把高雅文学戏仿成非常俗气的排泄,王朔的这种以雅仿俗,也是痞子味的表现。
二、王朔小说中对典故、诗文、革命语录和权威机构的个性化改造。
为了提高表达效果! 王朔在作品中常引用一些典故或移植古典诗文及其意境,但他的引用和移植往往经过自己个性化的改造,通过对中心话语或主流文化的戏仿和拼贴,这属二次创作的一种,用“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的话语模式巧妙地套出新的内容与意义,更多地使“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了“陌生化”的意义。
1、对典故、诗文的个性化改造。
如在《一点正经没有》中的这样两段话:
(1)“好好反省反省吗?人生的路蹉跎岁月!一失足可成千古恨,悬崖勒马亡羊补牢!知难而退有错必纠....反正就是这意思吧!再多的词我也想不起来了。
”
(2)“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女学生慷慨激昂地说!/精英就不惨吗?看了一火车洋书!档次不上去下不来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壁萧索拔剑出门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怆然涕下! 那是轻的一头撞死那也说不定”(《一点正经没有》)
例(1)、例(2)都是引用了古文诗句!“一失足可成千古恨”、“亡羊补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壁萧索拔剑出门”、“高山流水知音难觅”都是大家非常熟悉的古文诗句! 作者将它们这样混合搭配在一起!顿时给人一种痞子之感。
像这些典故都是非常神圣的故事! 古文诗句也都是非常高雅的诗句! 而作者却把它们这样故意进行一种颠覆, 随便的搭配在一起来达到消解主流文化的目的!
2、对革命语录的个性化改造。
如对毛主席语录的戏仿:
“敌进你退!敌退你进!敌住你扰!敌疲你打(《诱妞大全》)上就这么写着。
”(《一点儿正经没有》)
戏仿了毛泽东在1937年8月提出的山地游击战的战略方针,同时将王朔杜撰的《诱妞大全》这本恶俗的泡妞兵法与之拼贴,这就将爱情的神圣与理性消解殆尽,而爱情也不再是最真挚的仰慕,而是不胜其扰后的妥协,成为世俗的消遣。
将毛泽东主席的游击战术引用过来表示诱妞! 其本身所具有的革命意义消除殆尽。
3、对权威机构的个性化改造。
王朔还对政府机构以及其他社会组织进行戏仿,得出了一些新的名词,如“中麻会”(中
国人民麻将委员会)、“国家麻将队”、“捧人协会”、“全国人民总动员会”、“中砍委”等。
作为“革命文化”的政治话语,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是我们最高的行动纲领或是某些领域内的主要指导思想,是神圣崇高不可侵犯的主流文化,但20 世纪90年代以来,我们的文化语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一元文化”的庄严逐步被“多元文化”的繁杂所消解,以前被“奉若神明”的话语也从神龛之上走了下来,文化的日常生活化成了文化的主要特性与功能,主流文化/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
至于这类“革命文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大众心目中逐渐成为了一种“历史记忆”,而这种记忆方式也是各式各样的。
不难看出,王朔的方式则是站在大众文化的立场上对此进行戏仿。
戏仿背后的实质是一种深层的解构与重构,即以一种平民式的眼光,对长期以来占主导地位的“主流文化”、“精英文化”进行解构,用原来的话语模式巧妙地套出新的内容与意义,更多地使“革命话语”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了“陌生化”的意义。
小结:
王朔在小说中的对词语和句子的拼贴与戏仿,对典故、诗文,革命语录和权威机构的个性化改造,都是将高尚与庸俗、积极与消极并置,通过升格与降格的方法消解、颠覆了主流文化在人物、事件以及话语中设置的高/下、尊/卑、伟大/渺小、宏伟/琐屑、深刻/肤浅、有意义/无意义等文化-权力等级秩序。
来达到消解“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神圣性的目的,造成语境的错位,从而构成了一种痞子语言,体现一种话语的边缘化。
王朔在作品中常引用一些典故或移植古典诗文及其意境,但他的引用和移植往往经过自己个性化的改造,通过对中心话语或主流文化的戏仿和拼贴,这属二次创作的一种,用“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的话语模式巧妙地套出新的内容与意义,更多地使“主流文化或中心话语”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了“陌生化”的意义。
参考文献:
《王朔作品语言的滑稽模仿和随意拼贴》陈雅琼、吴峥嵘
《边缘化理论评述》江时学
《文学主体性话语边缘化的深层探析》黄文祥
《王朔小说中的大众文化价值及意义》陶明东
《新时期以来文学戏仿现象研究》张悠哲
《王朔小说中的文化边缘人》李曙豪
《文学边缘话语与文学边缘批评》王岳川
《王朔小说的价值》刘炜织
《论王朔小说语言的陌生化》刘春华
《论王朔小说语言的陌生化问题》胡革
《反讽与调款——论王朔小说》贾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