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贾昌龄墓志考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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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朝散大夫沈公墓志铭考释1. 引言1.1 引言沈公墓志铭是北宋朝散大夫沈公的墓志铭,其内容涵盖了沈公的生平事迹、家族背景以及对后人的寄语,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研究意义。
本文将对沈公墓志铭进行考释,对其发现与价值、内容解读、历史意义、对研究宋代礼制的启示以及与其他宋代墓志铭的比较进行详细分析。
沈公作为北宋时期的一位朝散大夫,其墓志铭不仅反映了当时官员的身份地位和家庭背景,还展现了当时社会的礼制规范和价值观念。
通过研究沈公墓志铭,可以深入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情况,对于研究宋代社会及礼制制度具有重要意义。
在本文中,将逐一分析沈公墓志铭的各个方面,从不同角度深入探讨其价值和意义。
通过对比与其他宋代墓志铭的异同,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北宋时期墓志铭的特点和发展变化,从而更深入地认识当时社会文化和历史背景。
通过对沈公墓志铭的考释和分析,可以为我们揭示宋代士人的生活境遇、文化观念和社会地位,为我们理解当时社会的发展和演变提供重要参考。
结合现有研究成果和史料,本文将通过细致的考证和分析,逐步揭示沈公墓志铭的历史意义和价值,从而为宋代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
2. 正文2.1 一、北宋朝散大夫沈公墓志铭的发现与价值正文:北宋朝散大夫沈公墓志铭是近年来在考古发掘中所发现的重要文物之一。
这块墓志铭被发现于河南省开封市的一个古墓中,其保存完好,内容丰富,具有较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沈公墓志铭的发现填补了北宋时期墓志铭研究的空白。
在北宋时期,墓志铭是一种重要的文化载体,记录了当时社会风貌、礼仪制度、文化传承等方面的信息。
而沈公墓志铭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了一扇窥探北宋社会生活的窗口,有助于完善对这一历史时期的了解。
沈公墓志铭所记载的内容十分丰富多样。
文中除了介绍了沈公的生平事迹外,还详细描述了当时的礼制、社会风俗、思想观念等方面的信息。
这些内容为研究宋代社会提供了重要资料,有助于深入探讨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
沈公墓志铭中还包含了大量的古代汉字及文字,对于研究古代文字学、语言学、文学等领域也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唐代程愨墓志相关问题考释作者:李胜军来源:《文物春秋》2024年第02期【关键词】程愨墓志;唐代;程姓源流;太岁纪年法;专名纪月法【摘要】洛阳汉画艺术博物馆藏有唐代程愨墓志一合,志文详细记载了志主程愨及其曾祖、祖父、父亲的生平履历,内容涉及程姓祖源和古代特殊的纪年、纪月方法,是研究程姓源流、中国古代太岁岁阳岁阴纪年法以及古代专名纪月法极为重要的实物资料。
同时,志文写作大量用典,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
程愨墓志,现藏于洛阳汉画艺术博物馆,2005年从洛阳市文物交流中心征集而来,出土时间、地点不详。
志盖为盝顶,顶边长26.7厘米,底边长43.5厘米,厚14.3厘米,正中阴刻篆书“大唐故程府君墓志铭”3行9字。
四刹无纹饰(图一)。
志底平面方形,青石质,边长43.5厘米,厚14.6厘米(图二)。
志文正书22行,满行23字,共467字。
现录文如下:大唐故冯翊郡韩城县丞程公墓志铭并序」公讳愨,字陀罗尼,其先广平人也。
昔五神纪官,袭承木火之」胤;四岳分命,敬授岁时之职。
佐虞能熙帝之功,匡周致中兴」之业,崇勋历古,光烈斯闻,盖因仕而锡族,谅伯休之遐裔矣。
」曾祖进,皇忠武将军、左屯卫郎将,袭广平公。
纯纯厥」武,戎事是徽,街耀银章,殿趋青绶,何汤之宠,未日称忠。
王父」暠,皇银青光禄大夫、彭原郡太守、上柱国。
露冕歌仁,」班条誉美,兽有越河之迹,犬无吠夜之声。
考炜,皇鸿」胪丞,治理移官,砺厉其性,掌宾陈礼,夷貊有归。
公以门子赫」兮,如磨如琢,去三惑而徇节,包六艺以润身。
弱冠岁举孝廉,」授绛郡曲沃尉,俄转丹徒郡金坛尉。
黄绶安卑,白珪无玷。
秩」满以常调补冯翊韩城丞。
州县徒劳,琴书自逸,厚德毗化,薄」俗移风。
养亲回曾闵之心,结友敦管袍(鲍)之行。
秩终调选,疾遘」幽肓,禀寿不融,享年知命。
天宝六载十一月乙卯七日奄终」于洛阳旅次,归柩于高唐私第。
呜呼!梁摧此时,哲萎何遽,寮」执失声以挥涕,邻里止相而罢舂,孤稚绝浆粒以见,羸老亲」在昼夜之闻哭。
宋代类书中墓志起源知识试析刘静贞摘㊀要:宋代类书可视为时人针对具体用途ꎬ根据一定的理念与逻辑ꎬ对既有知识进行的整合与编排ꎮ考察类书内容㊁体例及其编纂过程ꎬ可以帮助理解时人对各种事物的观念㊁知识及利用方式ꎮ在宋代类书中ꎬ关于墓志起源的知识ꎬ多来自唐人所编«炙毂子»㊁五代冯鉴«续事始»ꎬ但出于举办丧葬㊁应付举业等不同目的ꎬ其编排门类㊁文字节录亦颇有差异ꎮ通过类书编纂者对墓志的定义ꎬ可以看出宋人对于墓志起源的认知与今日理解有别ꎮ对宋人而言ꎬ志墓的作用较诸形制规范更为重要ꎮ关键词:宋代㊀类书㊀墓志起源㊀知识建构清人鲍振方曾说: 盖非苍崖(潘昂霄)无以识例之备ꎬ非梨洲(黄宗羲)无以知例之严ꎮ ①学者多称道元明以降金石之学大盛ꎬ究明本末ꎬ精订义例ꎮ②作为石刻资料大宗的 墓志 ꎬ亦常被置放在明清所定格例的脉络中ꎬ论说其行文为物之义理ꎮ所谓义例之订ꎬ或可视之为人们对于社会秩序规范稳定传袭的一种期待ꎮ对于金石义例的讨论ꎬ也就涉及了规矩法度的建立与沿用ꎮ面对金石义例受到重视ꎬ清人吴镐虽然也曾说: 志墓之文ꎬ欲传信后世ꎬ随事因人ꎬ本无定法ꎮ 但他却也慨叹: 顾宋迄元明ꎬ习俗相沿ꎬ文体大坏 ③18①②③(清)鲍振方:«金石订例»卷一ꎬ收入(清)朱记荣辑«金石全例»下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ꎬ2008ꎬ第685页ꎮ李雪梅:«元潘昂霄‹金石例›对碑志义例学之影响»ꎬ«中国史研究»94ꎬ大邱ꎬ2015ꎬ第127~143页ꎮ(清)吴镐:«志墓例附论»ꎬ«汉魏六朝唐代志墓金石例»ꎬ«丛书集成初编»据后知不足斋丛书本排印ꎬ商务印书馆ꎬ1936ꎮ笔者在«北宋前期墓志书写活动初探»的讨论中ꎬ曾试着将 墓志书写 作为一种 社会活动 来看待ꎬ追问书写者在被期望正面书写墓主的社会压力下ꎬ如何配合社会期望ꎬ承受着诚实书写的焦虑ꎮ而透过宋人在墓志中对于自身书写理念的讨论ꎬ正可以看到ꎬ在宋代ꎬ墓志书写活动的社会意义及其原始目的已然暧昧不明ꎬ宋人虽然写了许多墓志ꎬ但对于墓志写作的原始意义其实有着隔膜与不确定ꎮ也正因为原始意义已暧昧不明ꎬ社会经济文化又有了新的发展ꎬ遂有部分作者试着确认并适应旧规矩ꎬ却也有不少人意欲配合新情境ꎮ这让大家不时就此社会活动进行的方式ꎬ或是所预期发挥的作用ꎬ各自揣想㊁追究定义ꎬ甚且相互争论书写墓志应循的规范与原则ꎮ①这样的变化与争执ꎬ在吴镐眼中ꎬ或许就是他所谓的 习俗相沿ꎬ文体大坏 ꎬ但其实ꎬ这或许更符合自有墓志书写以来ꎬ一种 随事因人ꎬ本无定法 的运作形式ꎮ利用墓志作为研究资料ꎬ学界已有相当成果ꎬ为了把握资料的性质ꎬ无论是墓志的外在形制还是内在讯息的变化ꎬ都曾有不少的探讨ꎮ由于无法确定墓志起源的绝对年代ꎬ关注早期墓志形制㊁内容的中古史研究者们只能以所谓相对固定的形式来定义墓志ꎮ②不过ꎬ如同其他各种人为的事物ꎬ墓志作为随葬对象ꎬ即使在所谓定型ꎬ甚且形成规格㊁形制之后ꎬ仍然不断变化着ꎮ③面对自前代传下ꎬ在现实生活中确有其重要位置的墓志书写活动ꎬ宋人曾在 墓志 行文中ꎬ藉着辨析墓志存留本义㊁运用宜忌㊁书写目的等相关讨论ꎬ以彰显自身墓志书写的正当性ꎻ④本文则试着利用另一种看似更具条理性的资料ꎬ即宋人收集㊁整理知识的数据库 类书ꎬ藉由其中28①②③④应否在墓志中写入园林㊁宅邸以证墓主人成就而引发的争执ꎬ即其一例ꎮ见刘静贞«北宋前期墓志书写活动初探»ꎬ«东吴历史学报»第11期ꎬ2004ꎬ第59~82页ꎮ邱建智:«近百年来的墓志起源与发展研究之回顾»ꎬ«早期中国史研究»第3卷第2期ꎬ2011ꎬ第157~188页ꎮ杨向奎曾就唐代墓志铭的义例变化进行讨论ꎬ见«唐代墓志义例研究»ꎬ岳麓书社ꎬ2013ꎮ讨论见刘静贞«北宋前期墓志书写活动初探»ꎬ«东吴历史学报»第11期ꎬ2004ꎬ第59~82页ꎮ对墓志起源的讨论ꎬ考察宋人面对墓志书写活动时的理念想法与态度ꎬ并检视类书知识的特性ꎮ一 墓志起源传说的再叙写类书是将大量经长时段文化积累的词汇㊁典故㊁故事ꎬ于新的时空需求下重整安排的书籍ꎮ类书中经过选择的知识㊁语词ꎬ体现了类书编纂者的编排理念㊁分类逻辑和词汇运用ꎬ已不是单纯地延续应用ꎬ而是在 编 加 纂 的过程中ꎬ重生为成书时代的习惯用法ꎬ从而间接提示了彼时人面对各种事物的观念ꎮ同样的词汇看似承自过往ꎬ其实附加了编纂者时代的意涵ꎮ在十至十三世纪的宋代中国ꎬ曾经有多部类书问世ꎬ这些类书既隐含着过往知识在当下如何被运用的互动关系ꎬ也因着本身工具书㊁参考书的性质ꎬ以及由此性质所带来的 阅读 查阅 兼具的读取特质ꎬ在编者与读者之间营造出更广阔的解读空间ꎮ①基于这样的类书知识特质ꎬ类书中有关墓志起源的条目ꎬ若是也挟带了类书编纂者面对墓志书写㊁制作的思考ꎬ我们该如何读解其中隐含的理路?在他们提供给读者的知识中ꎬ过往的历史被摆放在什么样的位置?而在联结历史过往的同时ꎬ又为人们应对现实提供了什么样的可能?透过他们的编㊁纂ꎬ在传统与现实的拉锯中ꎬ我们该如何追究宋人隐藏在条目中的想法ꎬ从而辨识他们对墓志书写活动的认知?活动于元丰(1078 1085)中的宋人高承在其编撰的«事物纪原»卷九«吉凶典制部»编写了 墓志 一条ꎬ对于 墓志 的来历下了一番搜证的功夫ꎬ追索出他所知道的 墓志 可能起源:«炙毂子»曰: 齐王俭云: 石志不出礼经ꎬ起宋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球作墓志ꎬ以其无名诔ꎬ故以纪行ꎬ自尔遂相祖习ꎮ然魏侍中缪袭改葬父母ꎬ制墓下埋文ꎬ将以陵谷迁变ꎬ欲使人有所闻知ꎬ但记姓名㊁历官㊁祖父㊁姻媾而已ꎬ有徳业则为铭文ꎮ 又隋代酿家于王戎38宋代类书中墓志起源知识试析①吴雅婷:«万卷书与万里路 宋代类书呈现的 移动 语境»ꎬ收入黄应贵主编«空间与文化场域:空间之意象㊁实践与社会的生产»ꎬ汉学研究中心ꎬ2009ꎬ第391~435页ꎮ墓得铭云 晋司徒安丰元公王君之墓 ꎬ铭有数百字ꎮ则魏晋已有其事ꎬ不起于宋也ꎮ冯鉴«续事始»云: 按«西京杂记»ꎬ前汉杜子春临终作文ꎬ命刻石埋于墓前ꎬ则墓志因此始也ꎮ承谓: 昔吴季札之丧ꎬ孔子铭其墓曰: 呜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ꎮ «庄子»: 卫灵公葬沙丘ꎬ掘得石椁ꎬ铭曰:不冯其子ꎬ灵公夺而埋之ꎮ 唐开元时ꎬ人有耕地得比干墓志ꎬ刻其文以铜盘ꎬ曰: 右林左泉ꎬ后岗前道ꎮ万世之宁ꎬ兹焉是保ꎮ 汉滕公夏侯婴得定葬石ꎬ铭曰: 佳城郁郁ꎬ三千年见白日ꎮ吁嗟ꎬ滕公居此室ꎮ 则墓之有志ꎬ其来远矣ꎮ ①细读这几段文字ꎬ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分析高承搜编㊁整理的墓志知识ꎮ就知识来源而言ꎬ高承先引述了唐人所编«炙毂子»㊁五代冯鉴«续事始»中的说法ꎬ再提供他自己搜罗到的与志墓有关的一些前人记写ꎮ«炙毂子»一书目前仅存残本ꎮ但在宋代似非难见难得ꎬ只是各书著录名称不一ꎬ作者或作王叡ꎬ或称王睿ꎬ②如«崇文总目»小说类作王睿«炙毂杂录»ꎻ«新唐书»子部小说类著录 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 ꎬ注云王叡撰ꎻ«直斋书录解题»杂家类著录«炙毂子»三卷ꎬ王睿撰ꎻ郑樵«通志»中«不类书而类人论三篇»称 «炙毂子杂录»批注五卷ꎬ乃王叡撰 (卷七一)ꎮ王应麟«玉海»: 唐志小说家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ꎮ 又引«中兴馆阁书目»: 唐王睿以«二仪实录»㊁«古今注»㊁«乐府解题»合编为一书ꎮ (卷五三)«宋史 艺文志»亦录有此书ꎬ然于子部48①②(宋)高承:«事物纪原»卷九 墓志 条ꎬ中国基本古籍库收明弘治十八年魏氏仁实堂重刻正统本ꎮ查日本静嘉堂文库藏有宋庆元三年(1197)刊语的«重修事物纪原集»二十卷ꎬ惜未获见ꎮ又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汉籍善本全文影像数据库收有二十卷的正统九年建安陈氏刊本ꎮ«墓志»条见于卷一八ꎬ第11B~12A页ꎮ这个版本与本文所引弘治重刻正统本略有差异ꎮ如引«炙毂子»部分无王戎墓事ꎮ最重要的是没有标志高承自身看法的 承谓 二字ꎬ同时在弘治本 承谓 以下的部分ꎬ陈氏刊本是依时间先后依序列出比干铜盘㊁孔子铭墓㊁滕公佳城等事ꎬ但未见«庄子»卫灵公事ꎮ且文字也略有异同ꎮ(唐)杜光庭«神仙感遇传»卷一 王叡 条: 进士王叡 著«炙毂子»三十卷 民国13年涵芬楼影印明正统刻道藏本ꎮ小说类作王叡«炙毂子杂录»ꎬ史部仪注类则有王叡«杂录»五卷ꎬ别集类又有王叡«炙毂子»三卷ꎮ只是现今虽然可以在朱胜非«绀珠集»卷八㊁曾慥«类说»卷二五见到«炙毂子»节文数十条ꎬ但并无高承此处所引文字ꎮ所幸ꎬ高承所引«炙毂子»文字ꎬ还存留在他所引用的另一本«续事始»中ꎬ然文字略有不同:«炙毂子杂录»曰: 齐太子穆妃将葬ꎬ议立石志ꎮ王俭曰: 石志不出礼经ꎬ起宋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球作墓志ꎬ以其素族无名诔ꎬ故以纪行ꎬ自尔遂相祖习ꎮ储妃之重ꎬ礼绝常例ꎬ既有哀策ꎬ不烦石志ꎮ俭所以知丧礼施石志于圹里ꎬ礼无此制ꎮ魏侍中缪习(袭)改葬父母ꎬ制墓下埋文ꎬ原寻此旨ꎬ将以千载之后ꎬ陵谷迁变ꎬ欲后(使)人有所闻知ꎬ若无殊才异行ꎬ但记姓名㊁(历官㊁)祖父㊁姻媾而已ꎬ有徳业则为铭文ꎮ 又齐时有发古冢得石云: 青州世子ꎬ东海女郎ꎮ 海东丰晏ꎬ以为司马越子ꎬ嫁为荀晞子妇①ꎮ验之果然ꎮ又东都殖业坊十字街有王戎墓ꎬ隋代酿家(于王戎墓)穿傍得石(铭)云:晋司徒安丰元公王君之墓(铭ꎬ有数百字)ꎮ然则昔之葬者ꎬ魏晋以来皆(已)有墓志也(ꎬ其事不起于宋也)ꎮ ②上段文字中加下划线的ꎬ是高承引文所无者ꎬ括号内的ꎬ则是高承引文中可见而«续事始»中没有的ꎮ高承是否直接阅读㊁征引«炙毂子»的文字ꎬ又或只是节录转引自«续事始»ꎬ非今日可以推证ꎮ但他确实为了配合自己追究源起的需要ꎬ调整了«炙毂子»的重点ꎻ而他所留下的«续事始»文字ꎬ则是有助于自身寻找墓志起源ꎬ可将墓志问世时间再推前的冯鉴按语:58宋代类书中墓志起源知识试析①②按«封氏闻见记»ꎬ 海东丰晏 原作 河东贾昊 ꎬ据«南齐书»卷五二«贾渊传»ꎬ 昊 为 渊 之误ꎮ 荀晞 ꎬ当为 苟晞 ꎮ(中华书局ꎬ1972ꎬ第906页)«续事始»ꎬ 墓志 条ꎬ见«说郛»卷一〇ꎬ商务印书馆ꎬ1927ꎬ第54B~55A页ꎮ但作者写作马鉴ꎮ鉴按: «西京杂记»: 前汉杜子春临终作文曰云云ꎮ及死ꎬ命刊石埋于墓前ꎮ 厥后墓志恐因此始矣ꎮ唯高承抄录有误ꎬ将 杜子夏 (杜邺)误作 杜子春 (唐传奇人物)ꎮ这样看起来ꎬ从«炙毂子»到冯鉴«续事始»ꎬ再到高承ꎬ无论其抄录关系是直接阅读或是间接转引ꎬ即便文字有所调动ꎬ他们所掌握的墓志知识之间的确有一种继承的关系ꎮ不过ꎬ若是再细看«炙毂子»的记写ꎬ并且与稍前的唐人封演(天宝十五年进士)«封氏闻见记»卷六 石志 条的记事再做比对ꎬ则他们对于墓志之行文为物的关切或出发点ꎬ其实是颇有差距的ꎮ试看封演的文字如下:古葬无石志ꎬ近代贵贱通用之ꎮ齐太子穆妃将葬ꎬ立石志ꎮ王俭曰: 石志不出«礼经»ꎬ起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球石志ꎬ素族无名策ꎬ故以纪行迹耳ꎮ遂相祖习ꎮ储妃之重ꎬ礼绝常例ꎬ既有哀策ꎬ不烦石铭ꎮ俭所著«丧礼»云: 施石志于圹里ꎬ«礼»无此制ꎮ魏侍中缪袭改葬父母ꎬ制墓下题版文ꎮ原此旨ꎬ将以千载之后ꎬ陵谷迁变ꎬ欲后人有所闻知ꎮ其人若无殊才异徳者ꎬ但纪姓名㊁历官㊁祖父㊁姻媾而已ꎮ若有徳业ꎬ则为铭文ꎮ按俭此说ꎬ石志宋㊁齐以来有之矣ꎮ齐时有发古冢得铭云: 青州世(原注:一作 二十子 ꎮ)子ꎬ东海女郎ꎮ 河东贾昊以为司马越女ꎬ嫁为苟晞子妇ꎮ检之果然ꎮ东都殖业坊十字街有王戎墓ꎬ隋代酿家穿旁作窖ꎬ得铭曰: 晋司徒尚书令安丰侯王君铭ꎮ 有数百字ꎮ然(原注:一本云 乃知 ꎮ)古人葬者亦有石志ꎬ但不如今代贵贱通为之耳ꎮ①检视行文ꎬ可以看到ꎬ封演的关心ꎬ除了分辨石志出现的时点ꎬ主要68①(唐)封演撰ꎬ赵贞信校注«封氏闻见记校注»ꎬ中华书局ꎬ2005ꎬ第56~57页ꎮ下划线为笔者所加ꎮ在厘清石志与礼制的关系ꎬ即所谓 古人葬者亦有石志ꎬ但不如今代贵贱通为之耳 ꎮ他之所以认真追究魏晋时期使用石志的情况ꎬ目的不在推测出现的年代ꎬ而是要追究礼制本义ꎬ藉以解明石志书写原有的用意㊁规矩ꎬ且因此而感慨时代变迁间礼制不复ꎬ流露出一种贵贱无别的无奈ꎮ虽然我们仍不能确定«炙毂子»的记写重心是否与封演一致ꎬ但高承既省略了 储妃之重ꎬ礼绝常例ꎬ既有哀策ꎬ不烦石铭 ㊁俭所以知丧礼 施石志于圹里ꎬ礼无此制 等文字ꎬ则他在读取前人知识时ꎬ确实因为自己的关注点不同ꎬ调整了录引的文字ꎬ也挪移了封演等人本拟传递的知识重点ꎮ换言之ꎬ冯鉴㊁高承看似承继了唐人留下的知识ꎬ并在此基点上再出发ꎬ但他们与唐人的关切并不相同ꎮ在相关知识一再重新叙写的同时ꎬ礼制的讨论被挪移转换ꎬ关注的焦点转为墓志出现的渊源ꎮ他们努力的方向ꎬ是要找出铭墓的行为或是墓内有铭文的事实ꎬ提供 墓之有志ꎬ其来远矣 的事例ꎮ不过ꎬ高承搜罗㊁记写的这些事例ꎬ是否真能视为 墓之有志 ꎬ其实一直遭到驳斥ꎮ二 合理还是合历史高承关于墓志起源的讨论ꎬ放在«事物纪原»一书卷九的 吉凶典制部四十七 ꎬ也就是被视为丧葬礼仪的一环ꎮ在宋理宗时人赵希弁眼中ꎬ高承编写此书是为探究事物本原ꎬ 自天地生植与夫礼乐刑政㊁经籍器用ꎬ下至博弈嬉戏之微ꎬ虫鱼飞走之类ꎬ无不考其所自来 ①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虽然承认该书 多排比详赡ꎬ足资核证ꎬ在宋代类书中固为犹有体要者焉 ꎬ却也批评高承此书 名目颇为冗碎ꎬ其所考论事始ꎬ亦间有未确 ꎮ②所谓 间有未确 的批评ꎬ并非无的放矢ꎬ欧阳修便曾以孔子平生未尝至吴ꎬ否定了孔子题季子墓的可能性ꎮ③不过ꎬ高承所引用以及所提供的事例ꎬ遭到后来学者驳斥ꎬ其实与他对墓志定义的相对宽松有关ꎮ无论78宋代类书中墓志起源知识试析①②③(宋)赵希弁:«郡斋读书附志»ꎬ收入«郡斋读书志»卷五上ꎬ广文书局ꎬ1979ꎬ第52B~53A页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三五«事物纪原»ꎬ清乾隆武英殿刻本ꎬ第24A页ꎮ(宋)欧阳修:«集古录跋尾»卷七«唐重摹吴季子墓铭»㊁«又别本»ꎬ«石刻史料丛书»影印清光绪丁亥(十三年ꎬ1887)吴县朱氏行素草堂藏版校刊本ꎬ艺文印书馆ꎬ1976ꎬ第18A~19B页ꎮ载体是铜盘㊁石椁ꎬ或是他所谓的铭墓记事ꎬ只要是关系到墓址的标记或是墓内有文字的遗迹ꎬ就被他认定是 墓之有志 的源起ꎮ王俭强调的身份㊁位阶固然不为他所措意ꎬ至于文体㊁格式㊁书写时间㊁葬埋形式㊁位置㊁材质等等后世用以定义墓志的种种条件ꎬ也都不是他判断的准则ꎮ相对地ꎬ在后世学者眼中ꎬ杜子夏临终自撰文字虽然近于后世墓志铭中的散体志文ꎬ但并没有使用 墓志 这个称法ꎬ就不能算是名副其实的墓志文ꎮ至于卫灵公与夏侯婴的故事ꎬ因为它根本不记墓主的身份㊁事业ꎬ更缺乏卒葬年月等内容ꎬ只是铭刻了墓室为某人所占的谶词ꎬ充其量是墓葬的一个标记ꎬ而不能称之为一篇墓志文ꎮ①这样的论证ꎬ出自今日我们对墓志的认识ꎮ在相对严谨的墓志定义下ꎬ如果我们是希望藉由高承所提供的信息ꎬ追问墓志确实的起源ꎬ他的说法的确不值一哂ꎮ他所提出的相关事例ꎬ模糊了我们认为合理的真相ꎬ更增加了我们辨识的困扰㊁阻碍ꎮ不过ꎬ当代历史学的重要反省之一ꎬ便是在追索现象之时ꎬ如何跨越时代的差距ꎬ不随便用自身时代之合理绑架异时代人入史ꎮ因此ꎬ如果我们想要回到宋代社会ꎬ认识当时人们的生活状况㊁文化氛围ꎬ以及日常行事间的思想理路ꎬ则无论是高承搜罗㊁叙写这些信息的动机ꎬ还是他提供这些信息的管道方式ꎬ以及他何以会相信这些信息ꎬ就都不是毫无意义ꎬ且有值得我们追索与探问处ꎮ换言之ꎬ他被指证的所谓错误之处ꎬ或许的确不合今日把握墓志为物行文的逻辑原则ꎬ但回到高承等宋人的关心取向ꎬ恐怕才是宋人走过真实的历史足迹ꎮ高承为什么要广搜信息ꎬ考论事始ꎬ并没有留下其自道编写缘由的序跋ꎮ而在宋代另一本以追究本始为标榜的类书«古今源流至论»中ꎬ编者林同乡黄履翁的序文则表示: 三代而来至于我宋ꎬ上下三千余年ꎬ帝王代兴ꎬ圣明继作ꎬ典章文物ꎬ宏模懿范ꎬ本末源流ꎬ所当讲明ꎮ ②讲明本末源流与圣明继作联结的说辞ꎬ看似十分堂皇ꎬ唯四库馆臣在«提要»88①②参见程章灿«墓志起源考 兼对关于墓志起源的诸种传统说法的考察»ꎬ收入«石学论丛»ꎬ大安出版社ꎬ1999ꎬ第1~12页ꎻ«墓志文体起源新论»ꎬ«学术研究»2005年第6期ꎬ第136~140页ꎮ(宋)林:«古今源流至论»前集原序ꎬ«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42册ꎬ台北商务印书馆ꎬ1986ꎬ第1A页ꎮ中则直指这类书籍的制作不过是因应科举考试科目的变化:宋自神宗罢诗赋ꎬ用策论取士ꎬ学者咸思以博综古今ꎬ参考典制为务ꎬ而又苦其浩瀚ꎬ不可猝穷ꎬ于是类事之家ꎬ往往排比联贯ꎬ荟稡成书ꎬ以供场屋采掇之用ꎮ①虽然馆臣们误经义为策论ꎬ但因考试办法变动ꎬ应试者迫切需要 博综古今 ꎬ 参考典制 ꎬ遂有能人将各类知识编纂连贯ꎬ供读书人取用ꎬ确为实情ꎮ明末翻刻元圆沙书院本的«古今源流至论»ꎬ书名前有 新笺决科 四字ꎬ正点明了该书的用途ꎮ然而意在讲明本末源流的«古今源流至论»ꎬ并无墓志相关的专项ꎮ再翻检科考应举色彩较为浓厚的类书如«八面锋»«群书会元截江网»«山堂群书考索»等ꎬ亦不见属文人常业但和应举无直接相关的墓志知识ꎮ而专为 博学宏词科 应试而编的«玉海»ꎬ即便在艺文之下设有«铭碑»ꎬ但重点在于 铭 如何为文ꎬ所谓 铭ꎬ名也ꎮ观器必也正名ꎬ审用贵乎慎德 ②ꎮ其下记事各条皆与墓志铭文无关ꎬ只在最末处引述了两个与墓志源起有关且带有检讨意味的说法:王俭曰:石志不出典礼ꎬ宋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球石志ꎮ欧阳公曰:后汉以来始有冢墓碑文ꎬ门生故吏相与立碑颂徳ꎮ对于王应麟(?-1225)而言ꎬ他的着重点在铭之本义ꎬ墓志虽也有铭ꎬ但只是小有相关ꎬ勉强算是铭之末者ꎮ③四库馆臣在讨论«玉海»成书要义时曾这样说: 其作此书即为词科应用而设ꎬ故胪列条目率巨典鸿章ꎬ其采录故实亦皆吉祥善事ꎬ与他类书体例迥殊ꎮ ④馆臣对于«玉海»成书性质的认识ꎬ似乎响应了我们的问题ꎬ既是吉祥善事ꎬ丧礼墓志自不在其收列之中ꎮ不过ꎬ若再细察«玉海»与«事98宋代类书中墓志起源知识试析①②③④«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三五«源流至论»ꎬ第46B页ꎮ«玉海»卷六〇ꎬ台湾华文书局据元后至元三年庆元路儒学刊本影印ꎬ1964ꎬ第1A页ꎮ«玉海»卷六〇ꎬ第13A页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三五«玉海»ꎬ第47B页ꎮ物纪原»中有关墓志知识的摆放位置ꎬ则 艺文 吉凶典制 这两个歧异的类别ꎬ便又提醒了我们ꎬ二书编者收列相关知识的向度ꎬ着实有别ꎮ现今研究成果中ꎬ科举考试和士人养成是宋代类书被观察的主要角度ꎮ①但除此之外ꎬ尚有其他书写脉络ꎮ其中收列有墓志相关条目者ꎬ基本上可以划归为与 日常 接轨的另一系列 平日交际应用之书 ꎮ②高承为考察墓志起源所搜集的事例ꎬ确实常在此系列类书之中见到ꎮ而若对各书的著录方式稍加关注ꎬ就更能理解高承所谓 墓之有志ꎬ其来远矣 的说法ꎬ的确不能直接联结上我们今日所关心的ꎬ有明确定义与文体格式的 墓志 起源议题ꎮ高承引自冯鉴«续事始»的杜子夏临终作文ꎬ命刊石埋坟前的故事ꎬ也出现在曾慥的«类说»㊁潘自牧的«记纂渊海»㊁祝穆的«古今事文类聚»以及谢维新的«古今合璧事类备要»等部类书中ꎬ并且都保留了 厥后墓志恐因此始 一语ꎮ而除了«类说»一书的收录方式是以资料出典书籍为归类依据ꎬ故将 墓志 一条录于«事始»书下ꎻ其他各书则归在 丧纪部 墓铭 传记 丧事部 墓铭 哀挽门 铭志 的类别中ꎮ③从所注出典来看ꎬ没有人回到«西京杂记»本身ꎬ«事始»«集韵»是他们共同参考的对象ꎮ④09①②③④如HildedeWeerdtꎬ AspectsofSongIntellectualLife:APreliminaryInquiryintoSomeSouthernEncyclopediasꎬ PapersonChineseHistoryꎬvol 3(spring1994)ꎬpp 1-27 PeterK Bolꎬ IntellectualCultureinWuzhouca 1200:FindingaPlaceforPanZimuandtheCompleteSourceforCompositionꎬ 收入«第二届宋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ꎬ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研究所ꎬ1996ꎬ第1~50页ꎮ刘祥光:«印刷与考试:宋代考试用参考书初探»ꎬ收入台湾大学历史学系编«转变与定型:宋代社会文化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ꎬ台湾大学历史系ꎬ2000ꎬ第113~144页ꎮ吴雅婷曾就 旅行类丛 之有无ꎬ检视宋代类书ꎬ指出科举技巧之外ꎬ尚有与士大夫 日常生活 接轨的 平日交际应用之书 ꎮ见«万卷书与万里路 宋代类书呈现的 移动 语境»ꎬ第406~416页ꎮ(宋)曾慥:«类说»卷三五ꎬ书目文献出版社ꎬ 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 据明天启六年岳钟秀刻本影印ꎬ1988ꎬ第22B~23A页ꎮ(宋)潘自牧:«记纂渊海»卷一七八«丧纪部»之三ꎬ 墓铭-ʌ附ɔ行状 ꎬ 传记 ꎬ书目文献出版社ꎬ 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 据宋刻本影印ꎬ1988ꎮ(宋)祝穆:«新编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六〇«丧事部» 墓铭-墓碑㊁行状附 石志不出礼 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ꎬ 中华再造善本 据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元泰定三年庐陵武溪书院刻本影印ꎬ2005ꎬ第8B页ꎮ(宋)谢维新:«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前集卷六八«哀挽门» 铭志㊀附行状㊀碑碣 ꎬ 志文本始 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ꎬ 中华再造善本 据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宋刻本影印ꎬ2005ꎬ第10B页ꎮ出典虽注称«事始»ꎬ但查«说郛»卷一〇所收留存«事始»ꎬ并无任何墓志记述ꎻ故其应出自同卷之«续事始»ꎮ至于卫灵公卜葬得铭㊁孔子题季子墓㊁夏侯婴佳城等故事ꎬ则夹杂在各种与墓志相关的人事行止与典故资料间ꎮ编录«古今事文类聚»的祝穆还在 孔子题墓 条目下ꎬ同时引录了欧阳修«集古录»的跋文ꎬ以孔子平生未尝至吴ꎬ否定了孔子题季子墓的可能性ꎮ①不能不说ꎬ对他们而言ꎬ这都是丧葬过程中与墓志碑铭有关的知识ꎮ只是他们关心的墓志ꎬ并非已有清楚题名ꎬ形制材质规整ꎬ符合文体格式要求的 墓志 ꎬ而是一切足以辨识墓葬地址与墓中人物的 墓之有志 ꎮ而这既是丧事过程中的一环ꎬ这类记事遂被放入与凶制相关的丧事㊁哀挽项下ꎮ②结 语人类社会的运作需要各式规范ꎬ以求维系秩序ꎬ保证安定ꎬ而随着规范的创制ꎬ也引发了各种失范的困扰ꎮ墓志的写作牵系生死ꎬ虽然不是定义人生价值唯一的方式ꎬ却在时移势易间ꎬ逐步成为丧葬仪礼中被视为当然的一个环节ꎮ只是其义例规范即使成形ꎬ却又随着时空变化而有所异动ꎮ历经唐末五代的纷扰ꎬ又起自民间的宋代士人们ꎬ对于当如何继承昔日文明ꎬ如何因应新时代ꎬ自是有着其时代的焦虑ꎬ而如何处置㊁面对㊁调节ꎬ则各时期各地域甚至各人间亦各有其理路ꎮ墓志的制作除了内文的真实性ꎬ书写㊁传世的意义ꎬ其外在形制㊁大小㊁材质的讲究ꎬ书写格式㊁书体精粗ꎬ以及埋藏时间㊁空间ꎬ虽有社会共识或律法制度所成就的①②(宋)潘自牧:«记纂渊海»卷一七八«丧纪部»之三ꎬ 墓铭-ʌ附ɔ行状 ꎬ 子 下只有卫灵公事ꎻ(宋)祝穆:«新编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六〇«丧事部»ꎬ 墓铭 之 古今事实 有 孔子题墓 石椁有铭 条ꎬ第1B~2A页ꎻ(宋)谢维新:«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前集卷六八«哀挽门» 铭志 ꎬ 事类 有 石椁得铭 佳城留篆 题季札墓 ꎬ第7B页ꎮ序文作于淳熙十五年(1188)不著撰人的«锦绣万花谷»[新兴书局据明嘉靖丙申年(1536)刻本影印ꎬ1971]是将孔子往观延陵季子墓㊁卫灵公㊁夏侯婴的故事放在坟墓项下(前集卷二七ꎬ«坎不至泉»«灵公墓»«佳城»ꎬ第2A-B㊁4A-B页)ꎬ提供了另一种论说志墓活动的例子ꎮ又同属交际应用之书的«书叙指南»卷二〇虽有 丧亡服制 哭泣追伤 葬送坟墓 祭享仪物 类别ꎬ却未见墓志相关记事ꎬ上海古籍出版社«和刻本类书集成»第一辑影印(日)庆安二年(1649)三月中野小左卫门刊本ꎬ1990ꎬ第162~166页ꎻ«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全书»戊集卷一«丧礼门 事实目 铭志»(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明代通俗日用类书集刊 影印明正统十一年(1446)刘氏翠岩精舍刊本ꎬ2012)只见 题季札墓 (第14B页)ꎮ此类书籍不录存早期志墓故事的缘由ꎬ以及对墓志书写或志墓活动的想法ꎬ尚待追考ꎮ。
王琦墓志考释柳金福【摘要】唐代王琦是前秦宰相王猛的第8代孙,2012年在偃师市出土的王琦墓志,对于研究北海王氏、王猛世系、志主生平、家族联姻、志文撰者及盛唐书法等,均具有重要意义.【期刊名称】《洛阳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6(031)004【总页数】6页(P6-11)【关键词】唐代;墓志;王琦;王猛;魏承休【作者】柳金福【作者单位】洛阳市隋唐史学会,河南洛阳4719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K242.1王琦墓志(见图1)于2012年在偃师市出土,志主王琦系前秦宰相王猛的第8代孙。
志青石质,长宽各76厘米,志盖篆书“大唐故王府君墓志铭”(见图2)。
志文竖排,行楷书体,首题“有唐故宣威将军右清道率府副率上柱国王府君墓志铭并序”,由其“外甥、朝议大夫行滑州长史魏承休撰”,“侄士华字子秀书”。
王琦之父王正因墓志及王正因与夫人刘氏合祔墓志已经出土,见赵君平、赵文成的《秦晋豫新出墓志蒐佚》[1]213-294。
将此3方墓志合并研究,对于补充现有史料、丰富北海王猛世系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君讳琦,字光国,北海剧人也。
其先胄自妫姓,昌于齐国,陈仲之后,八代莫京,田横之家,三人更王。
始值秦并六国,俄属汉定三齐,齐人谓之王家子孙,因而命氏。
八代祖前秦丞相猛,猛生仪曹尚书休,休生魏安南将军宪,宪生特进、华山公嶷,嶷生卫尉卿云,云生曾祖北齐散骑常侍、聘陈使主皓。
并载在国史,斯为世禄。
夫其累仁积善,袭美传华,故无得而称也。
祖弘寂,皇朝员外散骑侍郎、尚食奉御。
考正因,洛州汜水县令。
并至德重天下,盛名动京师,岂徒士林之秀,固是人伦之表。
君生而贞淑,动由礼义,廉让孝友,雪白兰薰,矜严肃其闺门,忠信昭乎朋执。
以外氏肃明皇后诸亲出身,解褐授徐州参军事。
孙子荆之负才,屈从命我;曹文烈之受委,实乃为师。
秩满,授徐州司功,仍迁少府监主簿,擢拜通事舍人,加朝散大夫,转司农寺丞。
至如梁政致理,啸诺繄赖于功曹;御物是供,主持谅资于勾局。
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Journal of Kaife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Culture & Art 2021年3月20日Mar.20, 2021第41卷 第3期Vo1.41 No.3doi:10.3969/j.issn.2096-7853.2021.03.007《金承安五年赠宣武将军张诚墓志铭》考释张洪玲(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116033)摘 要:《金承安五年赠宣武将军张诚墓志铭》载于《济南金石志》,志文中对张诚的生平事迹及其家室、子嗣等情况记载颇详,涉及金代史实颇多。
墓志中提到的金代地名、官职以及一些政治制度经考释或可补史料之阙,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关键词:《金承安五年赠宣武将军张诚墓志铭》;张诚;考释中图分类号:K24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853(2021)03-0018-03《金承安五年赠宣武将军张诚墓志铭》(下文简称《张诚墓志铭》),志文载于《济南金石志》,未见拓片。
本文现有墓志录文如下,并就墓志内容及墓志中涉及的相关问题进行探讨。
金承安五年赠宣武将军张诚墓志铭征事郎、安肃州军事判官、兼提举常平仓事范英撰进士朱松年书公讳诚,姓张氏,其先冀州信都人。
六世祖以黄河初退难,挈家而来旧安仁镇东南五六里,度地以居焉,即济南禹城之旧界也,今隶齐河县。
不数年,开地几百顷,其后子孙支分派别三十余家,皆以田功治生计,独公产最为富强。
公为儿时,有人盗田禾数十束,佃客迹而捕之,欲以见公父。
公悯其困穷,仍以所盗物遗之。
壮年值兵火,盗贼蜂起。
公率其子弟宗族及连村数百家,选丁壮二千余人,合为巡社,分堡立甲,贼党莫敢窥伺。
及凶年,斗米万钱,人皆相食。
公发积粟二窖,几千石,半与宗族亲旧,半与邻里乡党,皆量口数以均之,一方悉获保全,公之力也。
废齐阜昌三年,其弟仔以乡军屯于京师,久不得归,其母思而成疾。
公谓子翼曰:“汝年方二十,有胆气心力,可代汝叔父军役。
北宋朝散大夫沈公墓志铭考释1. 引言1.1 引言北宋朝散大夫沈公墓志铭是一处重要的古文物,记录了当时社会风貌和历史事件,对研究宋代文化和历史具有重要价值。
沈公墓志铭考释是对这段历史文献的详细解读和分析,可以帮助人们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历史人物。
本文将从背景介绍、沈公墓志铭的内容、文献考证、考释内容和学术意义等方面进行探讨,希望通过对沈公墓志铭的深入研究,揭示出更多关于宋代社会和文化的信息,为历史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材料。
在我们将首先介绍沈公墓志铭的背景和重要性,引发读者对这段历史文献的兴趣。
随后,我们将简要概括沈公墓志铭的内容和特点,为后续的详细分析做好铺垫。
通过引言部分的介绍,读者将对本文的研究内容有一个整体的把握,并对接下来的详细分析有更深入的理解和期待。
引言部分将为本文的研究框架和内容提供一个清晰的引导,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沈公墓志铭考释的重要性和意义。
2. 正文2.1 背景介绍沈公墓志铭是北宋时期文学家、政治家沈括的墓志铭。
沈括,字德符,号西斋,明州山阴(今浙江宁波)人,生于北宋仁宗宝祐年间。
他是北宋时期著名的学者、科学家,精通经史子集,尤擅考据学和地理学。
他曾任宰相参知政事、翰林学士等职,对当时的政治、文化都有重要的影响。
沈公墓志铭记录了沈括的生平事迹、学术成就和家族关系。
在这篇墓志铭中,不仅展现了沈括的学识渊博和才华横溢,还反映了北宋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文化氛围。
通过对沈公墓志铭的研究,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北宋时期的历史和文化,以及沈括这位卓越人物在当时的重要地位和影响力。
在接下来的文献考证和考释内容中,我们将更详细地分析沈公墓志铭的文学价值和历史意义,探讨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种文化内涵和学术价值。
2.2 沈公墓志铭的内容沈公墓志铭是北宋时期一位著名的朝散大夫,在当时享有很高的声誉。
他的墓志铭记录了他的生平事迹和贡献,是研究北宋历史和文化的重要文献之一。
沈公墓志铭的内容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沈公生平的简要介绍,包括他的出生背景、官职、才能和品德等方面的描述。
北宋苏颂撰王田墓志考疏北宋苏颂撰文的王田墓志志石出土于郑州市上街区马固村附近的王氏祖茔,现存马固村王氏祠堂,志文详细记载了志主王田的世系、仕宦经历、子嗣、姻亲等情况,是研究北宋官员王田及王氏家族的重要资料。
依据出土墓志文,综合运用其他文献,不仅可以校正传世王田墓志文的文字错误,还可以纠正其中一些术语、人物系衔的错误和正史记载的相关错误。
墓志文中关于王田参加“锁厅试”的记录,说明宋人对锁厅试含义概括存有的漏洞,“锁厅试”不仅是现任官员而且也是部分官员子弟谋取功名的特殊途径。
王田墓志文中所记案例说明北宋的恤刑思想和援法断罪、罪刑法定原则在州级司法活动中有所运用,宋朝州府一级长官与幕职官在判案过程中有研讨和争论,并有统一思想从而作出判决的过程,这些都表明幕职官对州府长官司法权力有一定的监督和制约作用。
墓志文中记载的关于王田家族的婚姻关系,也揭示出王田家族同官宦之家和取得功名的新贵联姻、借以巩固其家族的社会地位的婚姻价值取向。
标签:北宋;墓志;王田;苏颂王田是北宋名臣王博文之子、王畴之兄,以太常寺少卿之位致仕,卒于英宗治平二年(1065)五月,享年75岁,史书无传。
王田墓志出土于郑州市上街区马固村附近的王氏祖茔,现存马固村王氏祠堂。
笔者对此进行了实地调查,其墓志首行题“宋故朝奉郎守太常少卿致仕上护军赐紫金鱼袋王公墓志铭并序”,由苏颂撰文、陆谓书丹、李由户撰盖。
志石系青石质,呈方形,长1米、宽0.95米,楷书志文44行,满行45字,共计1840字;志文四周饰有缠枝花卉。
志文楷书,结体谨严,整体布局典雅,兼具颜柳之风,朴茂端正又富于神采。
该墓志出土时间不详,志石现已断裂为11块,镶于祠堂正殿后壁间,未见志盖。
关于王田墓志的研究,目前仅见1989年12月1日《中国文物报》第47期发表梁西乾先生《谈北宋前期王田墓志》一文,该文根据马固村王氏祠堂所存王田墓志文,简要介绍了王田的生平事迹和家庭状况,指出了墓志文涉及的一些人物和史实与《宋史》“有不少相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