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与崔群书》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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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于襄阳书》韩愈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作品简介《与于襄阳书》于襄阳名頔,字允元,河南洛阳人,公元798年(唐德宗贞元十四年)九月以工部尚书为山东道节度使。
由于做过襄阳大都督,故称于襄阳。
公元801年(贞元十七年)秋冬之际,韩愈被任命署理国子临四门博士,正式在京师做官。
博士职乃是闲官,地位不高,很难施展抱负,为此,他给于襄阳写信请求引荐。
此信以士欲进身场名、建功业须前辈援引,而前辈之功业盛名又须有为的后继者为之传扬为论点,入情入理。
作品原文与于襄阳书七月三日,将仕郎、守国子四门博士韩愈⑴,谨奉书尚书阁下。
士之能享大名、显当世者,莫不有先达之士、负天下之望者为之前焉⑵。
士之能垂休光⑶、照后世者,亦莫不有后进之士、负天下之望者⑷,为之后焉。
莫为之前,虽美而不彰;莫为之后,虽盛而不传⑸。
是二人者⑹,未始不相须也。
然而千百载乃一相遇焉。
岂上之人无可援、下之人无可推欤⑺?何其相须之殷而相遇之疏也⑻?其故在下之人负其能不肯谄其上⑼,上之人负其位不肯顾其下⑽。
故高材多戚戚之穷⑾,盛位无赫赫之光。
是二人者之所为皆过也。
未尝干之⑿,不可谓上无其人;未尝求之,不可谓下无其人。
愈之诵此言久矣,未尝敢以闻于人⒀。
侧闻阁下抱不世之才⒁,特立而独行,道方而事实⒂,卷舒不随乎时,文武唯其所用⒃,岂愈所谓其人哉?抑未闻后进之士,有遇知于左右、获礼于门下者⒄,岂求之而未得邪?将志存乎立功,而事专乎报主,虽遇其人,未暇礼邪?何其宜闻而久不闻也?愈虽不才,其自处不敢后于恒人,阁下将求之而未得欤?古人有言:“请自隗始⒆。
”愈今者惟朝夕刍米⒇、仆赁之资是急,不过费阁下一朝之享而足也。
如曰:“吾志存乎立功,而事专乎报主。
虽遇其人,未暇礼焉。
”则非愈之所敢知也。
世之龊龊者,既不足以语之;磊落奇伟之人,又不能听焉。
则信乎命之穷也!谨献旧所为文一十八首,如赐览观,亦足知其志之所存。
愈恐惧再拜。
作品注释⑴贞元十八年春,韩愈为四门博士。
国子,即国子监,唐代最高学府,下分七馆: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
韩愈字退之文言文翻译韩愈字退之文言文翻译韩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字退之。
河南河阳(今河南省孟州市)人。
自称“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昌黎先生”。
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
下面是小编整理收集的韩愈文言文翻译,欢迎阅读!原文:韩愈,字退之,昌黎人。
父仲卿,无名位。
愈生三岁而孤,养于从父兄。
愈自以孤子,幼刻苦学儒,不俟奖励。
洎举进士,投文于公卿间,故相郑余庆颇为之延誉,由是知名于时。
寻登进士第。
宰相董晋出镇大梁,辟为巡官。
府除,徐州张建封又请其为宾佐。
愈发言真率,无所畏避,操行坚正,拙于世务。
调授四门博士,转监察御史。
德宗晚年,政出多门,宰相不专机务。
宫市之弊,谏官论之不听。
愈尝上章数千言极论之,不听,怒贬为连州阳山令,寻移江陵府掾曹。
愈自以才高,累被摈黜,作《进学解》以自喻,执政览其文而怜之,以其有史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
逾岁,转考功郎中、知制诰,拜中书舍人。
俄有不悦愈者,摭其旧事,言愈前左降为江陵掾曹,荆南节度使裴均馆之颇厚,均子锷凡鄙,近者锷还省父,愈为序饯锷,仍呼其字。
此论喧于朝列,坐是改太子右庶子。
元和十二年八月,宰臣裴度为淮西宣慰处置使,兼彰义军节度使,请愈为行军司马。
淮、蔡平,十二月随度还朝,以功授刑部侍郎,仍诏愈撰《平淮西碑》,其辞多叙裴度事。
时先入蔡州擒吴元济,李愬功第一,愬不平之。
愬妻出入禁中,因诉碑辞不实,诏令磨愈文,宪宗命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撰文勒石。
愈性弘通,与人交,荣悴不易。
少时与洛阳人孟郊、东郡人张籍友善。
二人名位未振,愈不避寒暑,称荐于公卿间,而籍终成科第,荣于禄仕。
后虽通贵,每退公之隙,则相与谈宴,论文赋诗,如平昔焉。
而观诸权门豪士,如仆隶焉,瞪然不顾。
而颇能诱厉后进,馆之者十六七,虽晨炊不给,怡然不介意。
大抵以兴起名教,弘奖仁义为事。
凡嫁内外及友朋孤女近十人。
译文:韩愈,字退之,昌黎人。
父亲名叫韩仲卿,没有什么名声地位。
韩愈三岁时丧父,寄养在堂兄家中。
韩愈《寄崔二十六立之》原文及翻译赏析寄崔二十六立之原文:西城员外丞,心迹两屈奇。
往岁战词赋,不将势力随。
下驴入省门,左右惊纷披。
傲兀坐试席,深丛见孤罴。
文如翻水成,初不用意为。
四座各低面,不敢捩眼窥。
升阶揖侍郎,归舍日未欹。
佳句喧众口,考官敢瑕疵。
连年收科第,若摘颔底髭。
回首卿相位,通途无他岐。
岂论校书郎,袍笏光参差。
童稚见称说,祝身得如斯。
侪辈妒且热,喘如竹筒吹。
老妇愿嫁女,约不论财赀。
老翁不量分,累月笞其儿。
搅搅争附托,无人角雄雌。
由来人间事,翻覆不可知。
安有巢中鷇,插翅飞天陲。
驹麛著爪牙,猛虎借与皮。
汝头有缰系,汝脚有索縻。
陷身泥沟间,谁复禀指㧑。
不脱吏部选,可见偶与奇。
又作朝士贬,得非命所施。
客居京城中,十日营一炊。
逼迫走巴蛮,恩爱座上离。
昨来汉水头,始得完孤羁。
桁挂新衣裳,盎弃食残糜。
苟无饥寒苦,那用分高卑。
怜我还好古,宦途同险巇.每旬遗我书,竟岁无差池。
新篇奚其思,风幡肆逶迤。
又论诸毛功,劈水看蛟螭。
雷电生睒赐,角鬣相撑披。
属我感穷景,抱华不能摛。
唱来和相报,愧叹俾我疵。
又寄百尺彩,绯红相盛衰。
巧能喻其诚,深浅抽肝脾。
开展放我侧,方餐涕垂匙。
朋交日凋谢,存者逐利移。
子宁独迷误,缀缀意益弥。
举头庭树豁,狂飙卷寒曦。
迢递山水隔,何由应埙篪。
别来就十年,君马记䯄骊。
长女当及事,谁助出帨缡。
诸男皆秀朗,几能守家规。
文字锐气在,辉辉见旌麾。
摧肠与戚容,能复持酒卮。
我虽未耋老,发秃骨力羸。
所余十九齿,飘飖尽浮危。
玄花著两眼,视物隔褷褵。
燕席谢不诣,游鞍悬莫骑。
敦敦凭书案,譬彼鸟黏黐.且吾闻之师,不以物自隳。
孤豚眠粪壤,不慕太庙牺。
君看一时人,几辈先腾驰。
过半黑头死,阴虫食枯骴.欢华不满眼,咎责塞两仪。
观名计之利,讵足相陪裨。
仁者耻贪冒,受禄量所宜。
无能食国惠,岂异哀癃罢。
久欲辞谢去,休令众睢睢。
况又婴疹疾,宁保躯不赀。
不能前死罢,内实惭神祇.旧籍在东郡,茅屋枳棘篱。
还归非无指,灞渭扬春澌。
生兮耕吾疆,死也埋吾陂。
韩愈《与崔群书》阅读答案《与崔群书》韩愈阅读答案仆自少至今,从事于往还朋友间,一十七年矣仆自少至今,从事于往还朋友间,一十七年矣,其相与如骨肉兄弟者,亦且不少,或以事同,或以艺取,或慕其一善,或以其久故,或初不甚知,而与之已密,其后无大恶,因不复决舍;叁甚厶虽不堂入主善,而士己已星,虽欲悔之不可。
凡诸浅者,固不足道,深者止如此!至于心所仰服,考之言行,而无瑕尤,窥之间奥①,而不见畛域②,明白淳粹,辉光日新者,惟吾崔君一人。
仆愚陋无所知晓,然圣人之书,无所不读,其精粗巨细,出入明晦,虽不尽识,抑不可谓不涉其流者也。
以此而推之,以此而度之,诚知足下出群拔萃,无谓仆何从而得之也!与足下情义,宁须言而后自明耶!所以言者,惧足下以为吾所与深者多,不置白黑于胸中耳。
既谓能粗知足下,而复惧足下之不我知,亦过也。
比亦有人说,足下诚尽美矣,抑犹有可疑者。
仆谓之日:“何疑?”疑者日:“君子当有所好恶,好恶不可不明,如崔清河者,人无贤愚,无不说其善,服其为人,以是而疑之耳。
”仆应之日:“凤凰芝草,贤愚者皆以为美瑞;青天白日,奴隶亦知其清明。
譬之食物,至于遐方异味,则有嗜者,有不嗜者;至于稻也,梁也,脍也,肭也,岂闻有不嗜者哉!”疑者乃解。
解,不解,于吾崔君,无所损益也。
自古贤者少,不肖者多。
自事省以来,又见贤者恒不遇,不贤者比肩青紫;贤者恒无以自存,不贤者志满气得;贤者虽得卑位,则旋而死,不贤者或至眉寿。
不知造物者意竞如何?无乃所好恶与人异心哉!又不知无乃都不省记,任其死生寿夭邪!未可知也。
人固有薄卿相之官千乘之位而甘陋巷菜羹者同是人也犹有好恶如此之异者况天之与人当必异其所好恶无疑也!合于天而乎于人,何害!况又时有兼得者耶!崔君崔君,无怠无怠。
注:①阃奥:内心深处。
②畛域:范围,界限。
韩愈《与崔群书》译文:我从小到现在,在朋友间来往游处已十七年了,其中交往深的、情同手足兄弟的亦有不少。
有的是志同道合,有的身怀绝技令我仰慕,有的是老交情了。
《旧唐书·崔群传》原文及翻译译文《《旧唐书·崔群传》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1、《旧唐书·崔群传》原文及翻译译文《旧唐书·崔群传》原文及翻译旧唐书原文:崔群,字敦诗,清河武城人。
十九登进士第,又制策登科。
元和初,召为翰林学士,历中书舍人。
群在内职,常以谠言正论闻于时。
宪宗嘉赏,降宣旨云:“自今后学士进状,并取崔群连署,然后进来。
”群以禁密之司,动为故事,自尔学士或恶直丑正,则其下学士无由上言。
群坚不奉诏,三疏论奏方允。
元和七年,惠昭太子薨,穆宗时为遂王,宪宗以澧王居长,又多内助,将建储贰,命群与澧王作让表。
群上言曰:“大凡己合当之,则有陈让之仪;己不合当,因何遽有让表?今遂王嫡长,所宜正位青宫。
”竟从其奏。
时魏博节度使田季安进绢五千匹,充助修开业寺。
群以为事实无名,体尤不可,请止其所进。
群前后所论多惬旨,无不听纳。
迁礼部侍郎,选拔才行,咸为公当。
十二年七月,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盐铁福建院官权长孺坐赃,诏付京兆府决杀。
长孺母刘氏求哀于宰相,群因入对言之。
宪宗慜其母耄年,乃曰:“朕将屈法赦长孺何如?”群曰:“陛下仁恻即赦之,当速令中使宣谕。
如待正敕,即无及也。
”长孺竟得免死长流。
群之启奏平恕,多此类也。
时宪宗急于荡寇,颇奖聚敛之臣。
故藩府由是希旨,往往捃拾,目为进奉。
处州刺史苗稷进羡余钱七千贯,群议以为违诏,受之则失信于天下,请却赐本州,代贫下租税。
时论美之。
穆宗即位,征拜吏部侍郎,召见别殿谓群曰:“我升储位,知卿为羽翼。
”群曰:“先帝之意元在陛下顷者授陛下淮西节度使臣奉命草制若不知先帝深旨臣岂敢轻言”数日,拜御史中丞。
大和六年八月卒,年六十一,册赠司空。
(选自《旧唐书·崔群传》,有删改)译文:崔群,字敦诗,清河武城人。
十九岁考中进士,又考中制策科。
元和初年,召入翰林院任翰林学士,历任中书舍人。
《韩愈》原文及翻译《韩愈》原文及翻译李贺字长吉,唐诸王孙也。
父瑨肃,边上从事。
贺年七岁,以长短之歌名动京师。
时韩愈与皇甫湜贤贺所业,奇之而未知其人。
因相谓曰:若是古人,吾曹不知者。
若是今人,岂有不知之理。
会有以瑨肃行止言者,二公因连骑造门,请其子。
既而总角荷衣而出。
二公不之信,因面试一篇。
贺承命欣然,操觚染翰,旁若无人。
仍目曰《高轩过》。
曰:华裙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
马蹄隐隐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
二十八宿罗心胸,殿前作赋声磨空。
笔补造化天无功,元精耿耿贯当中。
庞眉书客感愁蓬,谁知死草生华风。
我今垂翅负天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二公大惊,遂以所乘马,命联镳而还所居,亲为束发。
年未弱冠,丁内艰。
他日举进士,或谤贺不避家讳,文公时著辨讳一篇。
不幸未状室而终。
(出《摭言》)【译文】李贺字长吉,是唐室王孙。
他的父亲叫李瑨肃,在边上任从事。
李贺七岁时,就以能作长短句名声轰动京师。
当时在文坛上已负盛名的韩愈与湜赞赏李贺写的诗篇,十分惊奇但不知到这个人。
互相说:这个写一手好诗的人若是古人,我们不知道就罢了,若是同时代的人,我们怎能不知道呢。
在文友们聚会时,有人将李贺的父亲李瑨肃的简单概况告诉了他们。
于是,韩愈与皇甫湜相约结伴骑马前去登门造访,请李瑨肃将李贺唤出来让他们看看。
不一会儿,从内室走出一位扎着两个爪髻披着衣裳的少年。
韩愈和皇甫湜不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名动京师的诗人,请李贺当场作篇诗给他们看看。
李贺欣然尊命,拿起写诗的木板,在墨池中醮好墨笔,旁若无人地挥笔疾书起来。
诗题叫《高轩过》,内容是这样的':华裙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
马蹄隐隐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
二十八宿罗心胸,展前作赋声磨空。
笔补造化天无功,元精耿耿贯当中。
庞眉书客感愁逢,谁知死草生华风。
我今垂翅负天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韩愈与皇甫湜看罢大惊,于是他们将来时骑的马的嚼子连在一起,携李贺返回,亲手为他束发。
《崔山君传》韩愈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唐代:韩愈操行洁白,为郡之佳子弟。
少读书,有文词,进趋于郡将。
其为郡将所知,繇观察使巡属令试以职事,以能守官,可推以理人,一命为崔州从事,三命为漳浦令。
既至邑,不治旌旗,不畏简书,榜令直呼,期会不如他邑之苟且。
官司簿书,不以委吏,子弟不得而间之。
改刑部员外郎,制曰可。
会昌中,天子有意理元和已来事,丞相以笏触帘,称有密表,令上之。
上曰:“此闲事,何必云?”丞相又请之,上曰:“若一一要我知,则无密者,我不能遍知也。
”丞相遂不呈。
及上即位,收纲纪之臣,有崔群、李夷简、韩皋,皆为丞相所忌,或以事挤之,群、夷简罢相,而上收司勋员外郎、知制诰、翰林学士,为中书舍人、礼部员外郎崔公者,独先见收用,顾其曹司,必曰:“是尝佐崔君来道事者。
”亦黜之。
及崔公为御史中丞,为宰相所挤,出为刺史。
过襄阳,侯于客次,有善歌者继至,部歌数曲,皆当代服其歌者。
歌罢,崔公戏问曰:“我闻有《菩萨蛮》,岂近之乎?”歌者对曰:“某师授某词,不知其它。
”崔公曰:“试唱之。
”歌者又唱曰:“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从前错用心。
”崔公大奇之,曰:“此歌者,岂易得哉!”留之,使歌《河满子》数曲,毕,请辞去,留之不可,遂没于崔君。
崔君因叙其歌之所得,且曰:“始歌于使君之前,凡千万度,而后可得是词,遽以授我。
”其声宛畅,及即之,沈密舂容,去而忘返;将终,复沓周旋,若有馀不尽者,理而听之,兼恨其曲而无其腔。
省其诗,至“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因令以手缕其带,崔君蹶然曰:“少间。
”且抽带诗曰:attribute end="jpg"/>“当时若是逢韩寿,未必埋踪在贾家。
”后崔君以罪谪掾于外,又十年,除为宋州参军,时贾人有赂者,名在前呵殿,后至,即贬于外。
有韩生者,亦以能文出入贾人之门,一旦为吏所辱,因谒崔君,崔君悯焉,与之诗曰:“盘里明珠芡实香,尊前堆雪脍丝长。
也知北海孔文举,未必相辜宋子房。
”又十馀年,崔君为尚书都官员外郎,分司东都,病且亟,谓家人曰:“我死,必为神道碑,使我名字不朽,死且不憾。
韩愈《答崔立之书》原文及翻译原文:斯立足下:仆见险不能止,动不得时,至于颠顿狼狈,失其所操持,困不知变,以至辱于再三,君子小人之所悯笑,天下之所背而驰者也。
仆始年十六七时,未知人事,读圣人之书,以为人之仕者,皆为人耳,非有利乎己也。
及年二十时,苦家贫,衣食不足,谋于所亲,然后知仕之不唯为人耳。
及来京师,见有举进士者,人多贵之。
仆诚乐之,就求其术。
或出礼部所试赋、诗、策等以相示,仆以为可无学而能,因诣州县求举。
有司者好恶出于其心,四举而后有成,亦未即得仕。
闻吏部有以博学宏辞选者,人尤谓之才,且得美仕。
就求其术,或出所试文章,亦礼部之类。
私怪其故,然犹乐其名,因又诣州府求举。
凡二试于吏部,一既得之,而又黜于中书。
虽不得仕,人或谓之能焉。
退取所试读之,乃类于俳优者之辞,颜忸怩而心不宁者数月。
既已为之,则欲有所成就。
因复求举,亦无幸焉。
夫所谓博学者,岂今之所谓者乎?夫所谓宏辞者,岂今之所谓者乎?诚使古之豪杰之士若屈原、孟轲、司马迁、相如、扬雄之徒,进于是选,必知其怀惭,乃不自进而已耳。
设使与夫今之善进取者竞于蒙昧之中,仆必知其辱焉。
然彼五子者,且使生于今之世,其道虽不显于天下,其自负何如哉!肯与夫斗筲小人决得失于一夫之目,而为之忧乐哉!故凡仆之汲汲于进者,其小得,盖欲以具裘葛,养穷孤;其大得,盖欲以同吾之所乐于人耳。
其他可否,自计已熟,诚不待人而后知。
今足下乃复比之献玉者,以为必俟工人之剖,然后见知于天下,虽两刖足不为病。
诚足下相勉之意厚也,然仕进者岂舍此而无门哉?足下谓我必待是而后进者,尤非相悉之辞也。
仆之玉固未尝献,而足固未尝刖,足下无为为我戚戚也。
方今天下风俗尚有未及于古者,边境尚有被甲执兵者,主上不得怡,而宰相以为忧。
仆虽不贤,亦且潜究其得失,致之乎吾相,荐之乎吾君,上希卿大夫之位,下犹取一障而乘之。
若都不可得犹将耕于宽闲之野钓于寂寞之滨求国家之遗事考贤人哲士之终始作唐之一经垂之于无穷诛奸谀于既死发潜德之幽光二者将必有一可。
韩愈《劝学篇》全文韩愈《劝学篇》全文《进学解》是元和七、八年间韩愈任国子博士时所作,是韩愈所创作的一篇关于劝学的文章。
下面我们为你带来韩愈《劝学篇》全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进学解朝代:唐代作者:韩愈原文: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
拔去凶邪,登崇畯良。
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
爬罗剔抉,刮垢磨光。
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不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
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
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
贪多务得,细大不捐。
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
先生之业,可谓勤矣。
觝排异端,攘斥佛老。
补苴罅漏,张皇幽眇。
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
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
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
沉浸醲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
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
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具宜。
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
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
跋前踬后,动辄得咎。
暂为御史,遂窜南夷。
三年博士,冗不见治。
命与仇谋,取败几时。
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
头童齿豁,竟死何裨。
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
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
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惟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
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
荀卿守正,大论是弘,逃谗于楚,废死兰陵。
韩愈《与李翱书》原文及翻译译文1、韩愈《与李翱书》原文及翻译译文韩愈《与李翱书》原文及翻译韩愈原文:使至,辱足下书,欢愧来并,不容于心。
嗟乎!子之言意皆是也。
仆虽巧说,何能逃其责耶?然皆子之爱我多,重我厚,不酌时人待我之情,而以子之待我之意,使我望于时人也。
仆之家本穷空,重遇攻劫,衣服无所得,养生之具无所有,家累仅三十口,携此将安所归托乎?舍之入京,不可也,挈之而行,不可也,足下将安以为我谋哉?此一事耳,足下谓我入京城,有所益乎?仆之有子,犹有不知者,时人能知我哉?持仆所守,驱而使奔走伺候公卿间,开口论议,其安能有以合乎?仆在京城八九年,无所取资,日求于人以度时月,当时行之不觉也,今而思之,如痛定之人思当痛之时,不知何能自处也。
今年加长矣,复驱之使就其故地,是亦难矣。
所贵乎京师者,不以明天子在上,贤公卿在下,布衣韦带之士谈道义者多乎?以仆遑遑于其中,能上闻而下达乎?其知我者固少,知而相爱不相忌者又加少。
内无所资,外无所从,终安所为乎?嗟乎!子之责我诚是也,爱我诚多也,今天下之人,有如子者乎?自尧舜以来,士有不遇者乎?无也?子独安能使我洁清不洿,而处其所可乐哉?非不愿为子之所云者,力不足,势不便故也。
仆于此岂以为大相知乎?累累随行,役役逐队,饥而食,饱而嬉者也。
其所以止而不去者,以其心诚有爱于仆也。
然所爱于我者少,不知我者犹多,吾岂乐于此乎哉?将亦有所病而求息于此也。
嗟乎!子诚爱我矣,子之所责于我者诚是矣,然恐子有时不暇责我而悲我,不暇悲我而自责且自悲也。
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难耳。
孔子称颜回:“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彼人者,有圣者为之依归,而又有箪食瓢饮足以不死,其不忧而乐也,岂不易哉!若仆无所依归,无箪食,无瓢饮,无所取资,则饿而死,其不亦难乎?子之闻我言亦悲矣。
嗟乎,子亦慎其所之哉!离违久,乍还侍左右,当日欢喜,故专使驰此,候足下意,并以自解。
愈再拜。
注】[1]与李翱书:本文写于贞元十五年(公元799年),时李翱在长安,韩愈在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幕府任节度推官。
韩愈《与崔群书》原文及翻译
原文:
仆自少至今,从事于往还朋友间,一十七年矣,其相与如骨肉兄弟者,亦且不少,或以事同,或以艺取,或慕其一善,或以其久故,或初不甚知,而与之已密,其后无大恶,因不复决舍;叁甚厶虽不堂入主善,而士己已星,虽欲悔之不可。
凡诸浅者,固不足道,深者止如此!至于心所仰服,考之言行,而无瑕尤,窥之间奥①,而不见畛域②,明白淳粹,辉光日新者,惟吾崔君一人。
仆愚陋无所知晓,然圣人之书,无所不读,其精粗巨细,出入明晦,虽不尽识,抑不可谓不涉其流者也。
以此而推之,以此而度之,诚知足下出群拔萃,无谓仆何从而得之也!与足下情义,宁须言而后自明耶!所以言者,惧足下以为吾所与深者多,不置白黑于胸中耳。
既谓能粗知足下,而复惧足下之不我知,亦过也。
比亦有人说,足下诚尽美矣,抑犹有可疑者。
仆谓之日:“何疑?”疑者日:“君子当有所好恶,好恶不可不明,如崔清河者,人无贤愚,无不说其善,服其为人,以是而疑之耳。
”仆应之日:“凤凰芝草,贤愚者皆以为美瑞;青天白日,奴隶亦知其清明。
譬之食物,至于遐方异味,则有嗜者,有不嗜者;至于稻也,梁也,脍也,肭也,岂闻有不嗜者哉!”
疑者乃解。
解,不解,于吾崔君,无所损益也。
自古贤者少,不肖者多。
自事省以来,又见贤者恒不遇,不贤者比肩青紫;贤者恒无以自存,不贤者志满气得;贤者虽得卑位,则旋而死,不贤者或至眉寿。
不知造物者意竞如何?无乃所好恶与人异心哉!又不知无乃都不省记,任其死生寿夭邪!未可知也。
人固有薄卿相之官千乘之位而甘陋巷菜羹者同是人也犹有好恶如此之异者况天之与人当必异其所好恶无疑也!合于天而乎于人,何害!况又时有兼得者耶!崔君崔君,无怠无怠。
译文:
我从小到现在,在朋友间来往游处已十七年了,其中交往深的、情同手足兄弟的亦有不少。
有的是志同道合,有的身怀绝技令我仰慕,有的是老交情了。
有的在开始时对他并不了解,但已经频繁来往,而后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嫌恶的地方,于是不再决绝舍弃这个朋友;有时,这人虽然不是各方面都很好,但他对自己已经情谊深厚,即使后来有些后悔与他来往,也不好拉开面子。
交谊浅的不必说,交往深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些人。
至于使我从心底里钦佩,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没有瑕疵和过失,测度他的内心深处宽广坦荡,褒扬圣道纯粹不杂,道德情操和学业修养日新月异的,只有崔兄你一人而已。
我虽然愚陋无知,但圣人之书无所不读,其中的精粗巨
细、出入明晦,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但也不能说没有入其门吧!以此来推测,的确可知你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不必说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了吧?与你的情义难道还要用语言来说明白吗?所以作上面的解释,是恐怕你以为我的所谓好朋友太多而不分上下。
既然能够对你大略有所了解,但又恐怕你不能了解我,我也是错了。
近来有人对我说你确实可以称得上尽善尽美了,但是还有让人疑惑不解的地方。
我问他:“有什么不解?”那人说:“人都是有两重性的,有他好的一面,也有他不好的一面,好与不好,不能不分辨明白。
但崔清河这个人,凡认识他的,不管聪明还是愚蠢,没有一个不说他好,都佩服他的为人处世,所以有疑惑。
”我回答说:“凤凰和灵芝之类东西,不管是聪明人还是愚笨者,都知道是美好的象征;青天白日,最粗笨的下人也知道它的清爽明亮。
譬如食物,远方的不同味道的食物,可能有喜欢吃的人,也有不喜欢吃的人;至于说到稻米、高粱、精炙肉食,你听说过有不喜欢的吗?”心存疑虑的那个人点头称是。
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对我崔兄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害的。
自古以来,贤能的人少,不肖的人多。
我懂事以来,又发现贤能的一直际遇不佳,而那些无能之辈却一个接一个做了大官;贤能的人一直无法立身,而不贤的人却志满气高;贤能的人有时会得到一个很低的职位,但不久就会死去,不
贤的人却往往位尊而高寿。
不知道老天的意思到底是怎样的,恐怕老天的好恶之心与人有所不同吧。
也不知道老天只怕是好人坏人都不管,任凭他们长寿或短命吧。
这真是没有办法知道了。
的确有人轻视高官厚禄,视千乘之位为粪土,而甘愿居住陋巷清贫度日。
人与人之间,好恶就能如此不同,那么上天与人的好恶必然有很大的不同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想,为人处事能符合天道,即便背离人意,又有什么妨碍呢?更何况有时能够做到二者兼得!崔兄啊崔兄,请你一如既往,不要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