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堆三号墓岀土遣策释文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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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地理论丛NO.1,1997关于马王堆汉墓出土物考辨二题——兼与周世荣先生商榷方 健1972—1974年,我国先后两次对位于长沙东郊的马王堆三座西汉前期墓葬,进行了大规模发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丰硕成果。
一、三号墓出土的竹简及帛书,是最为重要的发现,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和古文字学家对简文和帛书进行了整理和研究,1973年,文物出版社出版了《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一书,是这些研究成果的集中体现。
当时,无论简文、帛书和随葬物及其遣策中,均无与茶有关的报告。
而后来有人却考证出出土物中不仅有“茶”字的出现,而且有茶杯的实证。
思之再三,不敢苟同,特考辨如下。
一1979年,湖南省考古所的周世荣先生创为新说,将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135简原文为“木古月一笥”的“木古月”字隶定为“木贾”字,释为茶¹。
此说尝不胫而走,一度为茶学界视为定论,奉若圭臬。
1990年,有人撰文对此说提出质疑,认为“木古月”字右上端,如从“云”,当解读为郁李;如从“古”,当释为“桔”字º。
但也许是人微言轻,也许是未得要领,周先生撰文反驳后,这一思维合理的质疑烟消云散,而不被世人注意。
很久以来,笔者对释此字为“木贾”,总觉似有未谛之处:一是“木古月”字右下为“月”,“木贾”字右下为“贝”,其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二是遣策上写有“木古月一笥”字样的出土物,即被周先生认定为“一箱茶叶”的随葬品为何不进行实物鉴定?按情理推测,在现代科学极为发达的今天,这应并非难事,但遗憾的是迄今未见任何有关分析报告发表。
三是这木贾字,本义为梓,指可以制作棺材的上等木材楸。
晋・郭璞注《尔雅・释木》谓:“树小似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后,才以木贾释为茶,为后起之义。
不知何以西汉时已可隶定为木贾,释为茶?由于本人对考古学和古文字学缺乏研究,这一疑窦萦回脑际已近十年之久。
最近,冒味向北大裘锡圭教授求教,承其来信作明确答复,拜读之余,深受教益,征得裘先生同意,将大示中有关内容转录于下,以寓“学者,天下之公器”之意。
谈《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遣策释文和注释中存在的问题《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是中国考古界的一大宝藏,它们的出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研究。
然而,对于遣策释文和注释中存在的问题,我们也需要进行深入的探讨和思考。
首先,遣策释文中存在的问题主要在于对文字的解读和理解上。
考古学家在解读汉墓中出土的文物时,往往要面对古代文字的破损和模糊等问题,这就给文字的解读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因此,在遣策释文中,有些字句的解读可能存在一定的主观性和不确定性。
这就需要考古学家在进行解读时,要结合其他文物和考古资料进行比对和推理,以尽可能减少主观偏见的影响。
其次,注释中存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对文物的解释和连接上。
马王堆二、三号汉墓出土的文物众多,其中包括了丝绸、玉器、金银器、书画等各种类型的文物。
在进行注释时,有时会遇到文物功能和用途不明确的情况,这就给注释的准确性和完整性带来了一定的挑战。
因此,在进行注释时,考古学家需要通过对文物的形态、材质、工艺等方面的分析,结合历史背景和文化脉络进行推测和解释,以尽可能还原文物的真实面貌。
最后,我们需要关注的是遣策释文和注释中可能存在的历史误解。
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出土的文物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它们反映了汉代社会的方方面面。
然而,由于时间的推移和历史记载的局限性,有些历史事件和人物的解读可能存在一定的误解。
因此,在进行遣策释文和注释时,我们需要审慎对待历史材料,尽量排除个人主观偏见和历史误解的影响,以真实客观地还原历史的真相。
综上所述,对于《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遣策释文和注释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保持审慎和谨慎的态度。
考古学家需要通过多方面的比对和推理,尽可能减少主观性和主观误解的影响。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和解读马王堆二、三号汉墓中的文物,还原汉代社会的真实面貌。
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发掘简报一、概述长沙马王堆汉墓,位于中国湖南省长沙市东郊,是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及其家属的墓葬。
自年月至月,经过数月精心组织和周密计划,我们对马王堆三号汉墓进行了科学发掘。
此次发掘是继一号墓之后,对马王堆汉墓群的重要补充和深入研究,对于了解西汉初期长沙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葬俗等方面提供了宝贵资料。
二号墓与一号墓同属轪侯利苍家族墓地,墓葬规模宏大,结构复杂。
三号墓则属于利苍妻子及其家属的墓地,规模虽较二号墓稍小,但同样展现了西汉初期贵族墓葬的华丽与精致。
两座墓葬中共出土了大量随葬品,包括漆器、铜器、陶器、帛书、帛画等,这些文物的保存状况良好,为研究西汉初期长沙地区的物质文化和社会生活提供了重要依据。
发掘过程中,我们采用了现代考古学的理论和方法,注重保护文物,尽可能减少发掘对墓葬的破坏。
同时,我们还对墓葬进行了科学测绘和记录,详细记录了墓葬的结构、布局、随葬品的位置和数量等信息,为后续的文物保护和研究工作提供了详实的基础资料。
马王堆三号汉墓的发掘,不仅丰富了我们对西汉初期长沙地区历史文化的认识,也为研究中国古代墓葬制度、葬俗文化以及物质文化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我们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些珍贵的文物将为我们揭示更多关于西汉初期长沙地区乃至整个中国社会的历史信息。
1. 简述长沙马王堆汉墓的历史背景及其在中国考古学中的重要地位。
长沙马王堆汉墓位于湖南省长沙市东郊,是中国汉代(公元前202年至公元220年)的一处重要墓葬群,特别以其保存完好的软尸和丰富的随葬品而著称。
该墓葬群包含了一号、二号和三号墓,分别属于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及其家族成员。
马王堆汉墓的历史背景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这是一个社会相对稳定、经济文化繁荣的时代。
长沙作为当时的重要城市,政治、经济、文化地位均十分重要,因此其墓葬群也反映了这一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文化特色。
马王堆汉墓因其独特的葬制和丰富的出土文物,为考古学家提供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是研究汉代政治、经济、文化、科技、艺术等方面的重要实物资料。
马王堆二、三号汉墓遣策简释文与注释
商补
一
简二; 家承(丞)一人。
; 按,“家”后一字原形作,字形下部无“手”,就是丞字,释文当作“家丞一人”。
二
简五; 宦者九人,其四人服牛车。
简六; 牛车,宦者四人服。
上二简“牛”原形作,此是羊字,非牛字。
马王堆简帛牛字皆作二横,无作三横者,而羊字多作三横,少数作四横,无作二横者。
羊车是一种装饰精美的车,用人拉,而非羊拉,正符合上二简所言。
汉刘熙《释名·释车》:“羊车。
羊,祥也;祥,善也。
善饰之车。
”清王先谦《释名疏证补》:“汉时以人牵之。
”
三
简九; 建鼓一,羽栓卑二,鼓者二人操抢。
按,“栓”原形作 ,此是字。
羽疑即羽翿,,书母鱼韵,翿,定母幽韵,声类同为舌音,韵部旁转。
《经籍籑诂?号韵》:“《礼记?杂记》‘匠人执羽葆御柩’,《周礼?乡师注》作‘匠人执翿以御柩’。
”南朝梁王筠《昭明太子哀册文》:“羽翿前驱,云旂北御。
”据汉代画像石,建鼓鼓上一般装饰有羽葆,如河南方城东关画像石所刻大型建鼓,鼓顶饰一羽葆,沂南画像石的建鼓,鼓顶有羽葆和旒苏。
馬王堆三號墓岀土遣策釋文訂補(首發)陳松長湖南大学岳麓书院馬王堆三號漢墓岀土遣策的圖版和釋文都發表在《長沙馬王堆二、三號漢墓》1第一卷中,應該說,編者已對這批遣策作了很好的整理、排序和釋文,特別是那清晰的圖版,給讀者提供了可資對勘的研究資料。
这里,我们仅在编者所作释文和简注的基础上,覈對圖版,就部分釋文和简注作些訂補。
1、簡九:建鼓一,羽栓飭卑二,鼓者二人操抢。
按,此简編者沒有註釋,其实问题很多。
核对图版,此简第五字左边不从木,而是从“㫃”。
马王堆帛书竹简中的“施”、“旅”、“斿”等字的偏旁都与此相同,因此,此字应释為从㫃生声的“旌”。
此字早在2001年出版的《马王堆简帛文字编》2中就释为“旌”字。
“羽旌”乃是建鼓上常见的裝飾物。
曾侯乙墓出土的漆鸭型盒上所绘的建鼓上,就简单的绘有类似于羽毛的装饰物3;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车马仪仗图》4的左下方也绘有一幅建鼓图,鼓上就饰有往四边飘动的羽旌。
2002年连云港海州双龙汉墓出土的漆绘汉尺上也绘有象车建鼓图5,那建鼓的四周都饰有随风飘扬的羽旌,可见羽旌乃是建鼓不可或缺的装饰物之一。
“饬”下应加标点断开。
“饬”當读为“饰”,《吕氏春秋·先己》:“子女不饬”,高诱注:“不文饰”,毕沅校正:“饬与饰通,《太平御览》二百七十九作饰”。
据此,“饬”通“饰”,在此应与“羽旌”一起连读,也就是用羽旌为饰的意思。
“卑二”亦见于简一四,简文云:“大鼓一,卑二”。
整理者没作注释。
按,“卑”或當读为“鼙”,鼙以卑為声符,乃以声兼义也。
卑有微小之义,鼙之字义正是借用这个声符的义项组成。
《仪礼·大射仪》:“应鼙在其东”,郑玄注:“鼙,小鼓也”。
清·戴震《乐器考》:“《仪礼》朔鼙、应鼙。
鼙者小鼓,與大鼓为節。
……作堂下之乐,先击朔鼙,应鼙应之。
”据此,我们或可确定所谓“卑二”,乃是“鼙二”之省写,也就是小鼓二件的意思。
这样,衡之简文也正好文义贯通。
有“鼓者二人操抢”甚为不辞。
馬王堆漢墓帛書《春秋事語》補釋三則郭永秉(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馬王堆漢墓帛書《春秋事語》内容珍貴,惜殘損嚴重,整理難度很大。
帛書整理小組的復原和考釋工作已經取得了非常重要而顯著的成績。
裘錫圭先生近年發表的《帛書〈春秋事語〉校讀》(下簡稱“裘文”)一文,對原釋文作了校訂,並在吸收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作了較詳細的注釋,是研究此書的重要參考。
我們曾比較仔細地研讀過上述研究成果,獲益極多。
現將在閲讀過程中陸續寫就的三則小札(所論皆有關帛書“語”的部分),匯為一篇小文,希望有助於《春秋事語》的深入研究。
不妥之處,祈方家指正。
一、《魯莊公有疾章》“旅其抶以犯尚民之衆”解《魯莊公有疾章》有一段閔子辛對魯國慶父之難的評論,不見於傳世文獻的記載,非常重要。
1但是這段話不太好懂。
尤其是其中所謂“夫共仲(圉)人旅其以犯尚民之衆”(第89行)2一句很是費解,有必要在學者研究的基礎上作進一步討論。
1參見馬王堆漢墓帛書整理小組編:《馬王堆漢墓帛書[叁]》,文物出版社1983年10月版,第19頁,注[一]。
2參看裘錫圭:《帛書〈春秋事語〉校讀》,《湖南省博物館館刊》第1期,《船山学社》杂志社编辑出版,2004年7月,第92頁。
按,原文為簡體字排印,今改爲繁體。
下引此文只注頁碼。
我們先討論一下這句話中的字。
裘文曾對帛書此字作過非常深入細緻的討論,裘先生說:原釋文把“”隸定為“”。
認爲是“抶”的誤字。
按:細審圖版,此字似原書作“族”(“”旁的右部因筆畫與“矢”字的頭相近而省寫),後來在左偏旁上加筆畫改作(手),但未塗去原“”旁的下部斜筆(“”旁寫法可與同行“旅”字比照),遂成此形。
其右旁是“矢”而非“夫”,只要與同行“夫”字比較一下就能明白。
所以我們暫且把這個字隸定為“”。
原註:旅與慮通,懷念。
抶,《說文》:“笞擊也”。
此處指圉人因被笞而懷恨。
(19頁注[九])按:原釋文對“”的隸定雖有問題,但以此字為“抶”的誤字,很可能是正確的。
馬王堆漢墓出土帛書《戰國策》釋文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的帛書中,有一種類似於今本《戰國策》的書。
全書二十七篇,一萬七千多字。
其中十一篇的內容見於今本《戰國策》和《史記》,文字也大體相同,另外十六篇則為佚書。
原書未標書名,為便於稱引,我們暫時稱之為帛書《戰國策》。
這裏發表的是這一種書的釋文。
為了便於閱讀,釋文盡可能用今體字排印。
假借字下加圓括號注明是今之某字。
原文明顯的錯字,下加尖括號注明本字。
缺文以方框為記;如所缺過多,用小注說明所缺字數。
缺文可以補出的,以方括號為記。
釋文中加圓括號的號碼為原件行次。
個別錯簡處於行內加小字夾注加以說明。
一自趙獻書燕王曰:始臣甚惡事。
恐趙足缺二十餘字(一)臣之所惡也,故冒趙而欲說丹與得,事非囗缺五六字臣也。
今奉陽〔君〕缺十餘字(二)封秦也,任秦也,比燕於趙。
令秦與莌(兌)缺五六字宋不可信,若□□□□我其從徐□□□□□□(三)制事,齊必不信趙矣。
王毋憂事,務自樂也。
臣聞王之不安,臣甚願□□□□□之中重齊□□□□□(四)齊,秦毋惡燕粱(梁)以自持(恃)也。
今與臣約,五和,入秦使,使齊韓粱(梁)缺七八字約●(卻)軍之日無伐齊、外齊焉。
(五)事之上,齊趙大惡;中,五和,不外燕;下,趙循合齊秦以謀燕。
今臣欲以齊大〔惡趙〕而去趙,胃(謂)齊王,趙之禾(和)也,陰(六)外齊、謀齊,齊趙必大惡矣。
奉陽君徐為不信臣,甚不欲臣之之齊也,有(又)不欲臣之之韓粱(梁)也,燕事小大之諍(爭),(七)必且美矣。
臣甚患趙之不出臣也。
知(智)能免國,未能免身。
願王之為臣故此也。
使田伐若使使孫疾召(八)臣,自辭於臣也。
為予趙甲因在粱(梁)者。
二‧使韓山獻書燕王曰:臣使慶報之後,徐為之與臣言甚惡。
死亦(九)大物已。
不快於心而死,臣甚難之。
故臣使辛謁大之。
王使慶謂臣不利於國,且我憂之,臣為此無敢去之。
(一○)王之賜使使孫與弘來,甚善已。
言臣之後,奉陽君徐為之視臣益善,有遣臣之語矣。
今齊王使李終之(一一)勺(趙),怒於勺(趙)之止臣也,且告奉陽君,相撟於宋,與宋通關。
整理后的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的帛书《老子》甲、乙本《道德经》的原著是找不到的。
有人统计,清代之前《道德经》版本有一百零三种之多。
迄今为止,《道德经》的校订本已达三千多种。
《道德经》出现的版本问题,是一种独有的文化现象。
1973年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了甲乙两本帛书《老子》,当是西汉初年的版本,《德经》在《道经》之前。
现在可见的最早版本是1993年在湖北荆门郭店楚墓出土的竹简《老子》,版本最为原始、古朴,可惜只是《道德经》的部分章节。
历史上流传最广的版本是汉代河上公注本和曹魏王弼注本。
其他重要的版本还有西汉严遵注本、唐代傅奕校古本、唐代刻《道德经》石幢等。
湖南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的《老子》有两个写本,分别被称为甲本和乙本。
甲本字近篆体,文字未避汉高祖刘邦讳,因此推算其抄写年代应在刘邦建国前,即早于公元前195年;乙本为隶体,文字避刘邦讳,但未避汉惠帝刘盈讳,因此推算抄写年代在惠帝登基前,即早于公元前180年。
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老子》,距今已两千多年。
在将帛书《老子》与诸本研究比较后,感觉它对我们研究《道德经》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它与郭店楚简以及其他各版本一道,使我们依稀看到《道德经》形成的足迹。
比如,它与楚简对我们正确理解通行本第十八章的“案”字,大有帮助。
但同其他版本一样,帛书本依然是辗转的传抄本,与“原著”仍有较大距离,如第一章的“同谓玄之又玄”,第七章的“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可以明显看出抄写者的笔误;如第十九章的“绝圣弃智”同样渗透着庄子及其后学的思想。
经过整理刊行的传世诸本自然是正途,应该更接近标准的“原著”。
附:附录五: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甲乙本释文说明1973年12月,湖南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了一批古代帛书,其中的《老子》有两个写本分别被称为甲本和乙本。
甲本字近篆体,文字未避汉高祖刘邦讳,因此推算其抄写年代应在刘邦建国前,即早于公元前195年;乙本为隶体,文字避刘邦讳,但未避汉惠帝刘盈讳,因此推算抄写年代在惠帝登基前,即早于公元前180年。
湖南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老子帛书介绍湖南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老子帛书介绍1973年12月至1974年初,湖南省博物馆在长沙市马王堆发掘了2号和3号两座汉墓。
其中在3号墓中出土了一批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古代竹简和帛书,一时震惊了中外学者。
根据该墓出土的一件纪年木牍,可以断定该墓下葬的年代是汉文帝前元12年(公元前168年),说明这些简帛在地下已经埋葬了二千一百四十多年了。
3号汉墓共出土竹木简600多枚,除220枚为古代医书外,其余皆为记录随葬器物的清单。
这批竹简保存的非常完整,字迹也十分清楚。
医书简的内容可以分为4种书,发表时分别为《十问》(竹简)、《合阴阳》(竹简)、《杂禁方》(木简)、《天下至道谈》(竹简)。
这些书中除《天下至道谈》原简有书题外,其余三种原简皆无书题,现在的书名为马王堆帛书整理组所拟定的。
这四种书的内容皆与房中和养身有关。
《十问》是以“养阳”为主要内容,包括服食、行气、道引、按摩等多种方法。
此书似采自多种房中书,当与《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古房中书有密切关系,只不过是该书只限于养阳之方,是一种专题内容的摘录或汇编。
因书中设有黄帝、尧、王子巧父、盘庚、禹、齐威王、秦昭王等“十问”,故整理组拟书名为《十问》。
《合阴阳》主要讲的是性技巧。
因篇首有“凡将合阴阳之方”语,所以整理者拈以题篇。
全书分八章,第一章讲性交过程;第二章讲“十动”;第三章讲“十节”;第四章讲“十修”;第五章讲“八动”;第六章讲“五音”;第七章讲交合所益;第八章讲“十已之徵”。
《杂禁方》篇幅很短,主要是讲巫诅禁咒。
其中半数文字涉于房中,其内容多与《医心方》卷二十六《相爱方》相近。
《天下至道谈》的内容主要也是讲性技巧,多与《合阴阳》相同。
全书分二十章(前两章无篇题,后十八章有篇题);第一章讲为什么“阴阳九窍俱产而独先死”;第二章讲“三诣”;第三章讲“审操玉闭”;第四章至第八章讲“八益”、“七损”;第九章讲“合男女必有则”;第十章讲“十势”;第十一章讲“十修”;第十二章讲“八道”;第十三章为第十至十二章的总结;第十四章讲“八动”;第十八章讲“五音”;第十章讲“八观”;第十七章讲“五徵”与“五欲”;第十八章讲“三至”和“十已”;第十九章讲女性生殖器部位及“十已”后性高潮的反映。
《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遣册校讀札記四則中山大學外國語學院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協同創新中心内容提要本文就《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所刊三號墓遣册的釋讀、書寫分類提出四則校訂意見:第一,三號墓遣册中的“遷蓋”不當讀作“僊蓋”,應照本字解之,即遷徙移動之蓋;第二,三號墓簽牌“柴一笥”即枇杷一笥,與出土實物相對應;第三,簡6和簡7部分字迹與前後簡文有异,當為校讀者補寫;第四,結合字迹和内容兩個方面,22—25號簡當改歸入兵器一類。
關鍵詞馬王堆漢墓遣册簡帛文字《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①刊布了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全部簡帛材料,整理者做了精到的注釋與考校,爲研究者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我們集中對其中所收的三號墓遣册做了研讀,研讀後發現尚有個别問題可稍作補充,故草此小文,略作補苴。
一遷蓋《三號墓竹簡遣册》7:“彳禺(偶)人二人,其一人操鶴(遷)蓋,一人操矛。
”《三號墓竹簡遣册》8:“遷蓋一。
”整理者注:“二、三號墓報告:‘遷'與‘僊'通。
鄭曙斌(2005):從同墓隨葬的《車馬儀仗圖》和T形帛畫墓主人及侍從操遷蓋緊承其後的形象來看,遷蓋是墓主人所用之物,偶人操*項目來源: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出土文獻中上古漢語方言語料匯考”(15BYY111)。
①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北京:中華書局,2014o@)163遷蓋與矛可能是模仿墓主人生前生活狀態而出現的。
今按「禱’即下簡8之‘遷’,‘遷’‘僊’相通之例,見《天下至道談》:‘將欲治之,必害其言,腫(踵)以玉閉,可以壹遷(僊)。
’然‘僊蓋’似未見於其他文獻,此處存疑。
”①按:三號墓出土T形帛畫中有出行場面,墓主人身後隨侍二人,其中一人持蓋,一人操矛,這一情景正與7號簡所記契合。
此外,同墓所出《車馬儀仗圖》中也有侍者持蓋圖像,而且所持之蓋與T形帛畫中的相同。
具體如圖1、圖2所示。
②由此看來,整理者所引鄭曙斌先生的觀點可從,簡文中的“遷蓋”當與帛畫中所繪侍者執持之圓形傘蓋相類似。
作者: NULL
作者机构: 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
出版物刊名: 文物
页码: 1-5页
主题词: 主治;字体;出土;上廉;马王堆汉墓;导引图;耳聋;胁痛;篆书;少阴
摘要: <正> 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帛书和竹简,其中有一部分是久已亡佚的古代医书。
从各种医书的内容、字体等方面推断,这些书不是一个时代的著作,抄写的时期也有先后之别。
这里发表的是经初步整理的部分医书释文。
其他医书的释文,将在以后发表。
由于医书原来没有篇题,参加整理的同志对如何定名,意见也没有完全一致,所以我们在释文中没有加上篇题。
第一部分原抄在导引图前,字体是尚有篆书意味的隶书;第二部分抄在另一幅帛上,字体为篆书。
在本期发表的介绍这些医书的文章中,为了便于称引,书名均由作者自行拟定。
作者: 熊传新
出版物刊名: 文物
页码: 35-39页
主题词: 西汉墓;马王堆;遣策;出土;古代;说文;记载;扬雄;方言;实物
摘要: <正> 1973年底,在长沙马王堆三号西汉墓椁室北边箱西端,出土了一套陆博(图五)。
在同墓出土的'遣策'中,有八枚简还记载了陆博及其用具。
现在,根据'遣策'的记载对照出土实物,谈谈这种古代文娱用具。
遣策:博一具(图一一:7) 关于陆博,本作'六簿',又作六博。
《说文》'簙,局戏也,六著十二棋也。
从竹,博声。
'扬雄在《方言》中云:'簿,谓之蔽,或谓之箘,秦晋之间谓之簙,吴楚之间谓之蔽,或谓之箭里,或谓之簙毒,或谓之(?)专,或谓之(匚尊)璇,或谓之棊。
'在近代编纂的《辞海》一书中,载六博:'古代博戏,共十二棋,六黑六白,两人相博,每人六棋,故名。
'又云六箸:'古代博具'。
'一具',可能就是指整个一套陆博的用物而言,即包括博局(棋盘),。
马王堆汉墓研究评述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何介钧内容提要:本文是对三十多年来有关马王堆汉墓研究的综述,并略加评论。
涉及古尸保存原因的研究,有关马王堆汉墓的历史地理研究,三号墓墓主研究,墓葬所体现的汉初丧葬制度的研究,帛画研究,《地形图》和《驻军图》研究,出土漆器、乐器、纺织物研究。
而最多篇幅用于对所出极具学术价值的帛书相关研究的评述。
关键词:马王堆汉墓研究墓主帛画古地图帛书三十年来,国内外学者对马王堆汉墓出土文物及相关问题开展了多学科的研究,其涉及范围之广,参与研究学者人数之多,成果之丰硕、研究热潮之经久不衰都是空前,我试将三十年来马王堆汉墓的研究作一简略的评述。
一古尸保存原因的研究马王堆一号汉墓女尸从保存程度之完好和经历年代之悠久等方面评价,确实是一个防腐学上的奇迹,因此出土后引起极大的轰动。
古尸得以保存完好的原因,很多医学家、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以及其它相关学科的专家都曾发表了很有价值的见解,但最令人信服的还是湖南医学院(现名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当年主持解剖研究的教授和专家们在《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古尸研究》中专章论述的原因。
该书提出了一个基本观点:“在探讨尸体保存的外界条件时,还必须分析从死亡到入土以及从入土到出土的过程”。
并将这个过程分为第一阶段(即死后至入土前)和第二阶段(埋葬后到出土前)来分别论述其保存条件。
该书根据我国古代有关丧葬制度的记载来加以研究,并分析当时对这具古尸可能采取的防腐措施,包括香汤沐浴和穿戴包裹、降温措施、及早入殓封棺等。
当尸体入殓封棺之后就处于密闭的条件下,由于棺内空间为包裹着的女尸和衣衾塞满,棺内空气很少,尸体初期的腐败过程和棺内物质的氧化过程很快就耗尽了棺内的氧气,形成了缺氧环境,尸体的初期腐败过程就可能延缓并最终停止下来。
在密闭的棺具内能达到缺氧和接近无氧的佐证是:古尸组织中尚保存有较多的长链不饱和脂肪酸,棺液中不饱和的亚油酸也保存较多。
古尸皮肤上的尸腊状物(也是不饱和脂肪酸占主要成分)的形成,可以推论棺内确实形成了缺氧状况。
作者: 洪楼
出版物刊名: 历史研究
页码: 80-82页
主题词: 马王堆;汉书·艺文志;帛书;汉墓;今本;出土;文物考古工作;珍贵文物;公元前;汉文帝
摘要: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我国文物考古工作者在发掘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时,获得大批的珍贵文物。
特别重要的是写在绢帛上的二十多种书籍,总字数达十二万多字,另外还有几幅画在帛上的图和一部竹简医书。
其中大部分都是早已失传的。
这些珍贵古籍,现已由国家严格保护,并组织有关专业人员,进行修复整理和考释研究。
帛书的书体有篆书、隶书,或是介于二者之间的。
从书体特点来看,并非出于一人之手,在时间上也有早晚之分。
从墓中出土木牍得知,墓的埋葬时间是汉文帝初元十二年(公元前一六八年),则这批帛书和简书写成年代,距今至少已有二千一百四十二年。
长沙马王堆一号、三号汉墓遣策文字补释
刘玉环
【期刊名称】《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6(038)002
【摘要】1972年,湖南省长沙马王堆1号汉墓出土竹简312枚,共2063字,内容为随葬器物的清单,即遣策.木揭49枚,所书文字是对竹笥所盛物品的说明.简上文字为早期隶书,部分保留战国时期俗体小篆的笔法.1973年出版的《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收录这批简牍.1973年至1974年,湖南省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竹木简610枚,其中遣策410枚,医书200枚.遣策记载随葬器物,简文与出土物可以两相对照.2004年出版的《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第一卷田野考古发掘报告)》收录这批简牍.这两批简牍遣策对于汉代名物辨识和传统丧葬研究具有重要意义.简文的释读对出土物的定名有很大帮助,正确的字词考释有助于更好地发挥这两批简牍在历史文化方面的价值,下面就其文字释读提出十点自己的看法,以就教于方家.
【总页数】5页(P14-18)
【作者】刘玉环
【作者单位】昆明学院人文学院,云南昆明 650214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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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堆出土的最古老的导引术
1974年湖南长沙马王堆3号汉墓出土的帛画《导引图》,乃是了解汉代导引发展的极其珍贵的资料。
《导引图》中有彩绘的44个各种人物做各类导引的形象。
每个图象均为一独立的导引术式,图侧并有简单的文字标出名目。
这幅《导引图》充分反映了当时导引术式的多样性。
从导引的功能方面看,既有用于治病的.也有用于健身的。
从肢体运动的形式看,既有立式导引,也有步式和坐式导引;既有徒手的导引,也有使用器物的导引,既有配合呼吸运动的导引.也有纯属肢体运动的导引,此外,还有大量摹仿动物姿态的导引。
当今体操中的一些基本动作,在《导引图》中大抵也能见到;也可以说这是迄今所发现的最早最完整的古代体操图样。
馬王堆三號墓岀土遣策釋文訂補(首發)陳松長湖南大学岳麓书院馬王堆三號漢墓岀土遣策的圖版和釋文都發表在《長沙馬王堆二、三號漢墓》1第一卷中,應該說,編者已對這批遣策作了很好的整理、排序和釋文,特別是那清晰的圖版,給讀者提供了可資對勘的研究資料。
这里,我们仅在编者所作释文和简注的基础上,覈對圖版,就部分釋文和简注作些訂補。
1、簡九:建鼓一,羽栓飭卑二,鼓者二人操抢。
按,此简編者沒有註釋,其实问题很多。
核对图版,此简第五字左边不从木,而是从“㫃”。
马王堆帛书竹简中的“施”、“旅”、“斿”等字的偏旁都与此相同,因此,此字应释為从㫃生声的“旌”。
此字早在2001年出版的《马王堆简帛文字编》2中就释为“旌”字。
“羽旌”乃是建鼓上常见的裝飾物。
曾侯乙墓出土的漆鸭型盒上所绘的建鼓上,就简单的绘有类似于羽毛的装饰物3;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车马仪仗图》4的左下方也绘有一幅建鼓图,鼓上就饰有往四边飘动的羽旌。
2002年连云港海州双龙汉墓出土的漆绘汉尺上也绘有象车建鼓图5,那建鼓的四周都饰有随风飘扬的羽旌,可见羽旌乃是建鼓不可或缺的装饰物之一。
“饬”下应加标点断开。
“饬”當读为“饰”,《吕氏春秋·先己》:“子女不饬”,高诱注:“不文饰”,毕沅校正:“饬与饰通,《太平御览》二百七十九作饰”。
据此,“饬”通“饰”,在此应与“羽旌”一起连读,也就是用羽旌为饰的意思。
“卑二”亦见于简一四,简文云:“大鼓一,卑二”。
整理者没作注释。
按,“卑”或當读为“鼙”,鼙以卑為声符,乃以声兼义也。
卑有微小之义,鼙之字义正是借用这个声符的义项组成。
《仪礼·大射仪》:“应鼙在其东”,郑玄注:“鼙,小鼓也”。
清·戴震《乐器考》:“《仪礼》朔鼙、应鼙。
鼙者小鼓,與大鼓为節。
……作堂下之乐,先击朔鼙,应鼙应之。
”据此,我们或可确定所谓“卑二”,乃是“鼙二”之省写,也就是小鼓二件的意思。
这样,衡之简文也正好文义贯通。
有“鼓者二人操抢”甚为不辞。
“操抢”是什么意思?整理者没有注释,从释文来看,可能是将“抢”读为“枪”的,但“操枪”与“鼓者”也没什么关系可言。
因此,最后一字的释读显然有误。
今按,此字當隸定为“抱”字。
该字的字形非常清楚,左边从手,右边从“仓”,但这并不是现代简化字的“仓”,而是“包”的变体。
马王堆一号墓遣册0一二中的“鹿肉鲍鱼笋白羹一鼎”中的“鲍”6,三号墓遣册简七五中的“鲍鱼”的“鲍”,右边所从的“包”都与此相同,有此可证此字当隸定为“抱”。
“抱”应是“枹”之讹误。
“枹”乃擊鼓的工具。
《左传·成公二年》:“援枹而鼓”,陆德明释文:“枹,鼓槌也。
”据此,简文的意1文物出版社,2004年7月出版。
2文物出版社,2001年6月出版。
3参看湖北省博物馆编《曾侯乙墓》文物出版社1989年版。
4参看傅舉有、陈松长编著《马王堆汉墓文物》,湖南出版社1992年版。
5参看连云港博物馆编《连云港馆藏文物精萃》,荣宝斋出版社2006年版。
6详见笔者编著的《马王堆简帛文字编》,文物出版社2001年出版。
思应该是,击鼓者二人,他们手头操着鼓槌。
通过上述讨论,这枚简应重新句读、释读如下:建鼓一,羽旌饬(饰)。
卑(鼙)二,鼓者二人,操抱(枹)。
2、簡一八:室各二。
註:“,《說文》所無,疑為“筆”之省。
“筆”與“筚”音義相通。
“筚”為竹管。
又“筚篥”、“觱篥”、“悲篥”為古代龟兹的管乐器。
三號漢墓岀土竹笛二支,似為此物。
”按,整理者之所以认为此字是“筆”之省,主要是将此字旁边的两横理解为重文符号所致。
其实,此字上是“八”字,非常清楚,下是“聿”字,旁边两横应该是合文符号而非重文符号。
整理者将其理解为重文释读后,只推论“筆”通“筚”,但并没交待“筆筆”或“筚筚”是什么东西,如果按照其句读理解,那“筆室”又是什么东西,都说不清楚。
我们在将其旁边的两横解读为合文符號后,就可确定,此字應是“八聿”二字的合文。
从简文来看,后面的所谓“室各二”應是指每個槨室各有二件,這樣,四個椁室加起來正好是八件,如果这种理解不误的话,那么,“八”应该是數量詞,而“聿”纔是器物名。
但“聿”到底是什么,尚无法确定。
“聿”字就其本义来说,就是“筆”字,但随葬器物中根本就没有“筆”。
如果按照整理者的思路,将“筆”读为“荜”,并推论其是竹笛的话,但出土物中,仅在东边厢的57号漆奁盒内出土了二支而已,与简文中所注明的“室各二”也没办法对应。
因此,这里的“聿”该解读为何物,尚待考证。
当然,或许也可这样解读,“室各二”仅是器物随葬时的计划而已,实际下葬时,可能因准备不足,所以仅在东边廂放了两支而已。
3、簡一九:蹇、帚各一註:蹇、帚意不詳。
按,蹇字下從“走”,當隷定為“䞿”。
我们从下面的“各一”可以判断,䞿和帚肯定都是一种随葬器物。
“帚”當是箕帚之省称。
《急就篇》第十三章:“簁、箄、箕、帚、筐、箧、篓”,颜师古注:“帚,所以扫除。
古者杜康作箕帚。
”《说文解字·巾部》:“帚,粪也。
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
”《礼记·曲礼上》:凡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
”《唐韵·之韵》:“箕,箕帚也。
”《世本》曰:“箕帚,少康作也。
”很显然,“箕帚”是常常连在一起使用的,而且“箕”也可解释为“箕帚”,因此,我很怀疑这里所写的“帚”或许就是“箕”的意思。
在三号墓北边廂中曾出土漆绘木箕一件7,如果上面的推论不诬的话,简上所记得“帚”一件也许指的就是这件木箕。
在释读“箕帚”的基础上,我们以为,与之相连的“䞿”也应该是与“箕帚”相近的某类器物。
因此,“䞿”或可读为“薦”。
“䞿”是元部见纽字,“薦”是元部精纽字,语音相近,例可通假。
《广雅·释器》:“薦,席也。
”《晏子春秋·杂篇》:“布薦席,陈簠簋。
”《楚辞·刘向<九叹·逢纷>》:“薜荔饰而陆离薦兮”,王逸注:“薦,卧席也。
”是可知“薦”乃草席之类的东西。
三号墓南边厢出土了一件编号为“标本南101”的草席一件,其形制是“莞草纺织,纵向有麻线为径。
周围以绢和起绒锦緣边,长约200、宽约80厘米。
”简上所载的“䞿”一件很可能就是指这一件莞席。
4、簡二六:卒不冑,操長鎩應盾者百人。
按,马王堆简帛文字中“不”字常見,其构形與此完全不同。
此字當是“介”字。
《战国纵横家書》“地不與秦攘(壤)介(界)”中的“介”字的形体与此完全相同。
8“介胄”也就是“甲胄”,即铠甲和头盔。
7详见《马王堆二、三号汉墓》第一卷第157页,文物出版社2004年版。
8参见《马王堆简帛文字编》,文物出版社2001年版。
5.简三六:柧(弧)弩一具,象幾一,越(?)盾緹裏孝(绢?)繻掾(緣)。
注:字字迹不清楚,似从“圭”、从“矛”,《说文》无此字。
柧(弧),《易》:“弦木为弧,剡木为矢也”按,“柧”或不一定要读为“弧”。
《说文解字·弓部》:“弧,木弓也。
”是知“弧”也就是“木弓”。
如果照此解释的话,“弧弩”就是“弓弩”的意思,也就是指弓和弩。
我们知道,弩本身是“弓有臂者”,它并不需要用“弧”来修饰限定。
简三四有“角弩一具”,其中“角”是“弩”的修饰语,说明这件弩是角质的。
同理,我们认为这里“柧弩”的“柧”也应该是弩的修饰限定用语。
因此,我们怀疑“柧”就可用其本义读解。
“柧”犹棱也,“柧”或就是指弩机的两侧起棱的装饰线条。
三号墓出土有木弩两件9,但并没发现“角弩”。
因此,这“角弩”、“柧弩”的具体所指是否就是这两件木弩,还有待讨论。
“越”字后一字從“圭”從“邑”,當隸定為“邽”。
“邽”可解读为一种特殊的鸟名。
《太平御览》卷九百二十八引《鲁连子》:“南方鸟名曰邽,生而食其翼。
”我们知道,“越”正是南方越地的专称,简文中的“越邽”或许正是这种南方鸟的专名,它置于“盾”之前,显然是其特定的修饰用语。
简三四有“斿豹盾”,简三三七有“紫三采斿豹沈(枕)一”,简三六九有:“斿豹检(奁)□一。
”可见所谓“斿豹”乃是一种纺织品或漆奁盒上一种特殊文饰的专称,即报告中所称的“斿(游)豹纹”10本简中的“越邽盾”与简三四中的“斿豹盾”在简文中的位置与意义基本相同,既然“斿豹”是一种特殊的纹饰专门,那么,这里的“越邽”也应该是一种以鸟为主要图像因素的纹饰专名。
“盾”在这里不是盾牌的盾,而应读为“㡒”。
对此,伊强曾做过很好的解释,他认为:简文中的“盾”當读作“㡒”。
《说文·巾部》:“㡒,载米也。
从巾,盾声。
读若《易》屯卦之屯。
”“㡒”多见于汉代简牍,如《居延汉简》:“居弩一,有㡒”,11“□弩㡒一,完”12,尹湾汉代简牍《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乘与弩,缇㡒卅四”13,研究者多认为汉代简牍中的“㡒”为盛弩器14。
简三四、三六的“㡒”与之同义。
15按,伊氏之说甚是。
所谓“越邽盾(㡒)”,也就是一种用“越邽”这种特殊鸟纹图像为饰的盛弩器,同理,简三四中的“斿(游)豹盾(㡒)”也就是一种用斿(游)豹纹为饰的盛弩器。
从简文所描述的“缇裏,李(䋥)繻掾(緣)”来看,这种盛弩器应该就是一种有不同纹饰和“缇裏,李(䋥)繻掾(緣)”的布囊。
“裏”后一字非“孝”字,此字在帛書《老子》甲本中習見,都隷定為“李”,讀為“理”,這裏當讀為“䋥”。
《玉篇·糸部》:“䋥,文”,犹纹理也。
“䋥繻緣”即用有纹理的细绢作为边饰。
综上所论,此简单释文句读当改定如下:柧弩一具,象幾一;越邽盾,緹裏,李(䋥)繻掾(緣)。
6、簡四三:“美人四人,其二人雔(裘),二蹇(褰)”。
註曰:“雠”读“裘”,皆尤部字。
“蹇”與“褰”通,《小爾雅》:“褲謂之蹇。
均指服飾9详见《马王堆二、三号汉墓》第一卷第207页,文物出版社2004年版。
10详见《马王堆二、三号汉墓》第一卷第215页,文物出版社2004年版。
11原注:谢桂华等《居延汉简释文合校》83·5A,文物出版社,1987.12原注: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EPT51·569,文物出版社,1990年。
13原注:《尹湾汉墓简牍》103页,中华书局,1997年。
14原注:李天虹《居延汉简簿籍分类研究》94页,科学出版社,2003年。
李均明《尹湾汉墓“武库永始四年兵車器簿”初探》,《尹湾汉墓简牍综论》100页,科学出版社,1999年。
15伊强《谈长沙马王堆二三号汉墓遣册释文和注释中存在的问题》48页,北京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5年5月,转引自李家浩《仰天湖楚简剩义》,载《简帛》第二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
而言,前者指服袍服,后者指短裝”。
按,从图版可知,释文中的“蹇”乃是“䞿”。
另外,这条註解中引用《小尔雅》原文的書引號應打在“蹇”字之后。
“雠”的上古因是幽部字,“裘”的上古音是之部字。
两字到中古的《广韵》才合为尤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