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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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记》中的异化与人性反思《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创作的中篇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内涵,揭示了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以及对人性的深刻反思。
故事的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天清晨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这一荒诞的变形,成为了整个故事的导火索。
然而,这种变形并非仅仅是生理上的突变,更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在现代社会的重压下,人的精神与灵魂的扭曲和异化。
在小说中,格里高尔所处的工作环境是极度压抑和残酷的。
他为了家庭的生计,不得不从事一份自己厌恶且高强度的工作。
长期的劳累和精神压力使得他失去了自我,成为了工作的机器。
这种工作对人的奴役,使人逐渐丧失了个性和自由,是一种典型的异化表现。
当他变成甲虫后,无法再去工作,立刻被公司抛弃,这也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和功利。
人们只关注一个人的劳动价值,而一旦失去这种价值,便会被无情地丢弃。
家庭关系在小说中也呈现出异化的特征。
在格里高尔还是家庭的经济支柱时,家人对他尚有一定的关爱和依赖。
然而,当他变成甲虫失去了赚钱的能力后,家人的态度逐渐发生了转变。
从最初的惊恐、同情,到后来的厌恶、嫌弃,亲情在现实的压力下变得如此脆弱。
父亲的粗暴、母亲的懦弱、妹妹的冷漠,都让格里高尔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
家庭本应是温暖的港湾,是人们心灵的寄托,但在异化的影响下,却成为了伤害的源头。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格里高尔的变形是对人性弱点的一种揭示。
在面对困境和变化时,人们往往表现出恐惧、自私和怯懦。
家人无法接受格里高尔的变形,不是因为他们缺乏爱,而是因为他们缺乏面对未知和困难的勇气和包容。
而格里高尔自己,在变形后虽然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内心依然保留着对家人的爱和责任。
他默默承受着一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对比更加凸显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此外,小说也反映了社会的冷漠和无情对人性的摧残。
在格里高尔的世界里,周围的人都只关注自己的利益,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的内心世界。
卡夫卡对异化的理解
一、卡夫卡的异化理论背景
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以荒诞、寓言和象征主义著称。
卡夫卡生活在奥匈帝国晚期,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时期,这一时期的欧洲社会政治动荡、价值观崩溃,使得人们生活在焦虑、恐惧和无助之中。
在这样的背景下,卡夫卡创作了许多反映异化主题的作品,对当时的现实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二、卡夫卡作品中的异化现象
1.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在卡夫卡的作品中,人与社会的关系疏离且对立。
如《变形记》中的格雷戈尔·萨姆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丑陋的甲虫,家人和社会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将他视为负担和恶心的事物。
这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残酷。
2.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在卡夫卡的作品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呈现出异化现象。
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一、本文概述《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是一篇旨在深入探讨弗朗茨·卡夫卡经典作品《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学术论文。
本文将概述文章的主要内容,包括对《变形记》的简要介绍、异化主题的提出、以及文章的研究目的和意义。
通过本文的概述,读者可以对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其异化主题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供基础。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一部重要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主题思想而闻名。
该作品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由人变成甲虫的荒诞经历,展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和生存的困境。
本文将重点分析这一异化主题,探讨卡夫卡如何通过这一主题表达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
在本文中,我们将首先介绍卡夫卡及其作品《变形记》的背景和主要内容,为读者提供一个清晰的背景知识。
接着,我们将详细阐述异化主题在《变形记》中的具体表现,包括主人公萨姆沙的异化过程、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以及人性的异化等方面。
通过深入分析这些异化现象,我们将进一步探讨卡夫卡对现代社会中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和思考。
本文将总结《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重要性和意义,指出卡夫卡通过这一主题所揭示的社会现实和人类困境的普遍性。
本文还将对未来研究方向进行展望,以期为卡夫卡作品和异化主题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视角。
二、《变形记》概述《变形记》是卡夫卡最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15年。
这部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寓言,描绘了一个普通人变成甲虫后的荒诞遭遇。
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是一个旅行推销员,他忠诚于工作,勤勉于家庭,然而突如其来的身体异化使他从一个有社会地位和职责的人变成了一只无法被社会接纳的甲虫。
这一转变不仅是对个人身份的颠覆,更是对整个社会制度和人际关系的讽刺。
在这部小说中,卡夫卡巧妙地运用了现实与幻想、荒诞与逻辑的结合,使得整个故事充满了强烈的象征意义和深刻的哲学思考。
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思想《变形记》是奥地利著名作家卡夫卡的中篇小说。
这本小说第一次深刻地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
小说的主人公格里高尔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受欺压、凌辱的小人物。
他由人变成甲虫,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变成了“物”,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人被异化为“非人”的一种象征性的体现。
卡夫卡以平淡无奇、不动声色的笔调用人的异化的荒诞,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摧残人性的本质,揭示了在当时社会中人的“异化”现象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普遍意义。
20世纪以来,在资本主义社会黑暗的现实中,工人劳动者在资本家的压榨与剥削下,劳动由过去的愉悦变成了迫于生计的重压,由主动劳作变为被动的动作重复。
物质与利益开始凌驾于人们的身心之上,人们的内心开始变得焦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利益变得冷漠,最终导致了人性的异化、自我的丧失。
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格里高尔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小职员。
在变形前他一直以为,等他赚够了钱,替父母还清了债务,就可以辞职不干了,之后,他就可以自由了,而这还需要五到六年的时间。
然而,他的父亲实际上并没有用他挣来的钱去还债,而是积攒了起来。
这种积攒的结果,使还债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使格里高尔希望还清债务后解脱自己的计划永远不可能实现。
为了逃离社会对他的异化,格里高尔变形了,变形把他从这无望的挣扎中解放出来。
格里高变成了大甲虫,卡夫卡“甲虫”这一意象的选择和塑造是意味深长的,象征了普通人在社会中受到现实的束缚和沉重的负担,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因而发生了自我异化。
尽管这次无意识的变形只解救了格里高尔的肉体,但这为他彻底逃脱异化奠定了基础。
人自身的异化随之导致的就是人际关系的异化。
格里高变成甲虫之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失去了赚钱养家的能力,而格里高原本在家中最重要的功能和意义就被严重弱化。
这使得格里高心里感到非常的痛苦和自责,但他的家人:他的妹妹和父亲的表现则更为直接和强烈。
解读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现象《变形记》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之作,也是卡夫卡也被公认为现代派的鼻祖的重要作品之一,对后来的现代主义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二战后的欧洲兴起的“荒诞派戏剧”、法国的“新小说”和美国的“黑色幽默”小说都受到了卡夫卡的启发。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在西方现代小说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以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为代表的诸多先驱的思想学说汇聚成西方非理性主义思潮,它将人的心理情绪、欲望本能冲动和主观感受当作人的核心,由此认识“真正的人性”。
卡夫卡在少年时期就对尼采、达尔文、斯宾诺的著作发生过浓厚兴趣,中国老庄哲学对其影响不小。
卡夫卡在审视现实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悲哀绝望的情绪,换句话讲,在悲哀的情绪流露中,完成对人和现实的审视。
一、表现人的异化西方工业文明的到来,导致“人”生存环境的异化,生存状态的“恶化”,人蜕化为“非人”。
卡夫卡的长篇小说《城堡》中的城堡就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形记》中萨姆沙所不能迈出的卧室,同样也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成甲壳虫的萨姆沙“有的只是无数细小的腿,它们一刻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挥动,而他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
人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人在生活的重负之下必然异化。
所以,当“大家相信他有什么地方不太妙”准备弄开门时,“他觉得自己又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
“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这只是一厢情愿,这不独因为他已变成甲壳虫,更因为残酷的现实使他如此。
现实就是一张“床”,格里高尔·萨姆沙想“冒一切危险来实现离床”,这个希望是“极渺茫的”。
现实对人的束缚太紧,压抑太重,人永远只是现实的奴隶,永远在现实的魔网中异化,因而人的异化具有普遍性。
君不见,小说中那位“经受了漫长的一生中所有最厉害的打击”的老妈子居然失去对弱者的怜悯,“她兴致一来就这样无聊地滋扰”萨姆沙,将个人对痛苦暂时忘却的瞬间愉悦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二、表现人际关系的异化人的异化必须导致人际关系的异化。
分析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摘要:弗兰茨·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用荒诞的叙事手法,描写了主人公格里高尔突然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后被家人和社会抛弃的故事,从中展现了在资本主义社会冷漠的金钱关系下人被异化的现实。
作者用独特的手法揭示现代人自我内心的生存危机,进一步启发我们为破解异化寻求新的出路。
关键词:卡夫卡;变形记;异化一、卡夫卡与变形记(一)创作背景1883年,卡夫卡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一个犹太人家庭。
卡夫卡生活时期,国家内外矛盾尖锐,物欲横流,底层人在资本中挣扎,社会动荡不安。
卡夫卡的父亲靠自己的努力建立家业,掌握家庭经济命脉,拥有家庭的绝对话语权,所以他的性格专横、偏执,对卡夫卡极为严格苛责。
母亲是一位家庭妇女,照顾卡夫卡的日常起居,但无法为他的人格塑造提供指引。
在卡夫卡的印象里,父亲是暴躁且不近人情的,在其控制下的生活孤独压抑,所以他的性格变得极其内向、自卑、敏感。
卡夫卡热爱文学和戏剧,但是只能从事银行职员的工作维持生计,他感受到无法在社会中实现自我,反而要受到剥削压榨,精神痛苦但无法逃离这样麻木僵硬的生活。
在卡夫卡眼里,自我的发展、与家庭的关系、在社会中的地位,各方面的压力都是巨大无比的,因此他将才情倾泻于《变形记》中,可以说《变形记》是卡夫卡内心自我体验的夸张和变形的写照。
(二)内容简介卡夫卡运用荒诞、抽象、夸张的手法写出《变形记》,描写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下变成巨大的甲虫后被家人和社会抛弃的悲惨故事,反映了他对人自我、人与家庭、人与社会各种关系的思考。
全书可以大概分为三个部分:1.主人公格里高尔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虽然对身体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但他仍心系着手头的工作,与此同时,平时与主人公关系和睦的家人对此现象感到惊恐不安。
2.格里高尔接受变成了甲虫的现实,虽然改变了生活习性,但他还拥有人类的意识,密切关心家庭成员的生活。
但是无法挣钱养家的他逐渐被家人视为累赘,家人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排斥。
韩社侠探究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内容摘要:在资本主义社会,在机器生产和生存竞争的高压下,人已化为非人,人的本性失落,甚至走向反面,人接受不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也容纳不了人。
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也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性的异化,人际关系的异化。
变异是荒诞的,但荒诞却不荒谬,荒诞之下真实地映射着社会对人的挤压和扭曲,深刻而尖锐地表现了社会与人之间一种可怕的“异化”关系。
关键词:变形荒诞真实异化本指主体在一定的发展阶段,分裂出其对立面,变成外在的异己力量。
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作者借助于异己这个话题,来反映社会现实。
如:在蒲松龄之作《促织》中,成名之子作为人的时候没有价值,魂化为蟋蟀却让这个山穷水尽的倒霉人家否极泰来。
蟋蟀原是玩物,却主宰了人的命运。
蒲松龄是在无意间隐约触及到了“人被异化”的问题。
而几百年后,对艺术表现形式积极创新的文学流派———西方现代派文学,自十九世纪末一出现,就表现出强烈的反传统精神,它全面否定了传统的文学审美价值,希求构建全新的文学审美体系,卡夫卡是西方现代派文学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家。
通过“变形”的手法,他的作品企图规避现实表面,表现十九世纪西方现代文明掩盖的种种弊端给人们带来的各种心灵创痛,表现众多的个体的异化状态。
《变形记》是其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迫于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最后被“心爱的”家人摒弃。
在黑屋子里自生自灭。
与蒲松龄不同的是,卡夫卡是有意识地使用“变形”的手法,集中深刻地揭示现代社会中人被全面地扭曲和严重的异化现象,以及由之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变态心理,悲观绝望的情绪和虚无主义的思想。
一.奇异的哀歌探究《变形记》的“异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社会人际关系的异化《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探究人变虫的深度原因,就是社会环境的恶劣和劳动本身的机械、繁重。
18从卡夫卡《变形记》看人性异化◎郭淳(云南师范大学云南·昆明650092)摘要弗兰兹·卡夫卡是20世纪奥地利著名的小说家,亦是公认的西方现代派文学奠基人之一。
他的小说十分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和命运,它表现了人类被异己的力量所异化及无力抗争的生存困境,而其中《变形记》突出的表达了卡夫卡对人类“异化”现象的思考与忧虑。
本文就其“变形”进行分析,旨在揭示其作品中的人性异化现象。
关键词变形异化反异化文章编号1671-0703(2010)10-018-02一、“变形”的含义“变形”是卡夫卡在小说中惯用的一种文学创作手法。
在他的小说中,人变成了动物或是动物变成了人,通过这些荒诞形象,表现了他真实的情感体验和复杂的人生感受。
他对人物形象作变形方式的处理,是为了强化表现他的生活感受和内心真实,从而达到陌生化的审美效果。
可以把这种文学创作手法称之为“幻象概括法”。
所以称之为“幻象概括法”,“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以幻象表现,是先用幻象去概括表现对象的内在真实,这是本质的真实,然后再通过幻象的描写去表现真实”。
卡夫卡用“变形”的创作手法即“幻象概括法”去表达他对人类前途命运的深沉思索。
其次,“人变甲虫”这样的无端灾祸突如其来,表面上看来只是人的外形躯体的“变形”,实际上从深层含义分析是人精神状态的“变形”,是人生存困境的象征。
在物质财富统治的社会中,强大的异己力量与人相对立,挤压人、奴役人,人变成了物的奴仆,人丧失了自身的价值沦为“物”或“非人”。
而人性人情被物的世界所排挤、压制,则成为了一种必然。
“格里高尔变为大甲虫,不是躯体意义的异变,而是生命意义上的异变,是绝望、死亡或毁灭临近的象征”。
卡夫卡用“变形”的文学创作手法,表现了他的生存体验和现代情绪。
二、“变形”表现人自身的异化人自身的异化主要是指人在他人与异己力量的压抑下人的个性的异化、人性人情的被压制。
“在这里,活动就是受动;力量就是虚弱;生殖就是去势;工人自己的体力和智力,他个人的生命就是不依赖于他、不属于他、转过来反对它自身的活动。
《变形记》中异化现象探析《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经典作品之一。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通过描述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的异化过程,展示了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道德价值的沦丧。
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进行探析。
一、人与社会的异化在《变形记》中,格里高尔·萨姆沙原本是一个勤奋工作的推销员,然而,他因为替公司垫款而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
加上家庭生活中的种种困境,如他与家人之间的矛盾、对母亲的花销依赖等,使他的精神压力日益加重。
最终,他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甲虫,由此开始了他与社会的异化过程。
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他的社会角色和人际关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他不再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而成为了一个无用的负担。
他的家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从最初的惊恐、同情到最后的冷漠、厌恶。
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异化,凸显出现代社会中道德价值的沦丧和人际关系的冷漠。
二、人与自我异化除了与社会异化外,格里高尔还经历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异化——与自我异化。
当他变成甲虫后,他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和理智,开始逐渐与自己的动物本能融合。
他不再有自我意识和自主行动的能力,而是成为了一只受本能驱使的甲虫。
这种与自我异化的过程,使格里高尔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工作、挣钱,也无法再满足家人的期望。
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最终在孤独和绝望中死去。
这种人与自我异化的现象,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们被物质利益所驱使,失去了自我意识和自主行动的能力。
三、人与自然异化在《变形记》中,格里高尔的异化现象还体现在他与自然关系的异化上。
当他变成甲虫后,他的生活环境也发生了变化。
他被限制在卧室里,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自由行动。
他的生活空间变得狭窄、封闭,这种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们被限制在有限的生活空间内,失去了与自然接触的机会。
同时,格里高尔的异化也使他成为了自然的敌人。
他被家人驱赶出卧室,最终在孤独和绝望中死去。
探究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内容摘要:在资本主义社会,在机器生产和生存竞争的高压下,人已化为非人,人的本性失落,甚至走向反面,人接受不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也容纳不了人。
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也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性的异化,人际关系的异化。
变异是荒诞的,但荒诞却不荒谬,荒诞之下真实地映射着社会对人的挤压和扭曲,深刻而尖锐地表现了社会与人之间一种可怕的“异化”关系。
关键词:变形荒诞真实
异化本指主体在一定的发展阶段,分裂出其对立面,变成外在的异己力量。
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作者借助于异己这个话题,来反映社会现实。
如:在蒲松龄之作《促织》中,成名之子作为人的时候没有价值,魂化为蟋蟀却让这个山穷水尽的倒霉人家否极泰来。
蟋蟀原是玩物,却主宰了人的命运。
蒲松龄是在无意间隐约触及到了“人被异化”的问题。
而几百年后,对艺术表现形式积极创新的文学流派——西方现代派文学,自十九世纪末一出现,就表现出强烈的反传统精神,它全面否定了传统的文学审美价值,希求构建全新的文学审美体系,卡夫卡是西方现代派文学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家。
通过“变形”的手法,他的作品企图规避现实表面,表现十九世纪西方现代文明掩盖的种种弊端给人们带来的各种心灵创痛,表现众多的个体的异化状态。
《变形记》是其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迫于家庭
和社会的压力,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最后被“心爱的”家人摒弃。
在黑屋子里自生自灭。
与蒲松龄不同的是,卡夫卡是有意识地使用“变形”的手法,集中深刻地揭示现代社会中人被全面地扭曲和严重的异化现象,以及由之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变态心理,悲观绝望的情绪和虚无主义的思想。
一.奇异的哀歌
探究《变形记》的“异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社会人际关系的异化
《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探究人变虫的深度原因,就是社会环境的恶劣和劳动本身的机械、繁重。
公司老板严密地掌控着整个公司和每一个雇员,秘书主任时刻监督着每一个员工的行动,就连医生也是一味站在老板一边,从不会为员工说话,职业呢?是旅行推销员,一个“多么累人的差事”,每天四点钟就得起床赶火车,成年累月在外奔波,饮食很差又不定时,由于工作的关系,连个知己的朋友也没有,累得晕头转向,“痴痴呆呆”,格里高尔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份职业,这环境是具体的,但也是抽象的、普通的,是绝大多数人每天面对的。
人与人之间互相视为异类的异化状态。
人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中,逐渐变得麻木、萎缩,成为“非人”,一种纯粹的劳动工具,一种抽象概念上的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下层的小人物可以任人吆三喝四,没有个人的尊严,没有友情,这就是主人公格里高尔所处的社会环境——一种没有冷暖,没有感恩,没有友谊的
环境,在这种社会关系中,人是被动的,软弱的,只能任人宰割。
(2)亲情关系的异化
《变形记》中,格里高尔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在他变甲虫前后,亲人对他态度的变化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格里高尔是在父亲的公司破产、全家处于窘迫的境况下,做旅行推销员,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此时他是被家人依赖着,因而受到了尊重和爱戴,他与家人的关系自然处于正常状态。
但格里高尔一朝成了大甲虫,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兄妹关系突然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显现出极端冷漠,自私,残酷,无法沟通的可怕情景,伦理、亲情荡然无存。
格里高尔虽成了甲虫,但作为人,他的思想感情还在,他为不能按时上班而着急,他担心老板炒他的“鱿鱼”,暗地为父亲存了一笔钱而欣慰,他为妹妹上音乐学院的事而盘算,为一家人的生计而担忧……这是一个善良,正直,有责任心的优秀青年。
但专横的父亲全然忘了昔日的父子之情,害怕“家丑”外扬,要把他赶回房间关起来,他甚至怀疑儿子会对家人采取暴力行为,而恫吓他,用苹果砸他,想致他于死命,慈父之爱在他身上已消失殆尽,暴露出来的是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
母亲对儿子的感情似乎略深一筹,她同情儿子的遭遇,无法接受儿子变成甲虫的事实,因此伤心欲绝,但她内心已把儿子当成一个沉重的累赘了。
更可恨的是妹妹葛雷特,哥哥喜欢她,时刻想的是她的快乐前途,当哥哥最初变形后,她尚能做一点照料工作,如打扫房间,送饭等,但时间一久,她就再也“受不了”了。
她痛哭着向父亲请求:“我们必须设法摆脱他”
“他必须离开这儿”。
并狡猾地辩解说:这只大甲虫并不是格里高尔,如果是的话,他就应该“自愿跑掉”。
这实际是在暗示格里高尔。
她还无中生有地说:格里高尔会“要了你们俩儿(指父母亲)的命”,他在“迫害大家”,“想占领整栋寓所”,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哭诉,把她内心的自私,狡黠,冷酷暴露得淋漓尽致。
格里高尔对家人的言语行为,没有惊讶,而是用一种“平和”、“沉思”的心态,接受了这种事实,他一边“怀着深情的爱意回忆他的一家人”,一边悄悄地死去了,他的死没有影响任何人的生活,他的家人如释重负,大家沐浴着三月的春风,一身轻松出外郊游去了。
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个人都是自我中心主义者,金钱和利益是维系格里高尔与家庭的绳索和纽带,这条绳索断了,家庭伦常、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也就发生了裂变,相互之间就只剩了对峙,冲突,隔膜,猜忌,残杀,处在这样的关系中,人的异化就不奇怪了。
(3)人性的异化
在人的本性中,既有自然的一面,也有表现社会性的一面。
二者的结合构成了完整的人性。
小说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最初是一个有自己的理想,有自我的一个人,“谁知道被解雇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我若不是为了我父母亲的缘故而克制自己的话,我早就不干了”,“只要等我积攒好了钱,还清父母欠他的债……那时候我就会时来运转”。
然而,在“累人的差事”和生活的重压下他已经完全失掉了自我。
面对孤独、冷漠的世界,卑微的小人物无
力同现实抗衡,他选择了一种逃避,变成一只人人恐惧,厌恶的大甲虫。
在甲壳中,格里高尔焦躁、忧惧、期盼、孤独、凄凉、绝望,最终逃离这让人厌倦的生活,逃离这异化的社会。
在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冷漠、凄凉的现实世界中,人已经难以保全自己的本性,人分裂了,异化了,即便你还有意识思想和情感,但躯壳已经异化,异化了的人还是人吗?在现实面前,人永远只是它的奴隶,永远处在现实的魔网中,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异化具有普遍性。
可以这么说,它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非人”的现象及人被挤压的生存状态和苦闷彷徨无奈的心理状态下的一支奇异的哀歌。
二.荒诞的真实
人变虫,是很荒诞的事情,然而探究卡夫卡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么看似荒诞的整个事件,就一点也不荒诞,相反,却充满了历史的真实。
卡夫卡生活在奥匈帝国即将崩溃的时代,他目睹了各种各样的社会矛盾。
特别是他在工伤保险公司工作时,接触了许多因劳动致残而一贫如洗的工人,使他认识到“富人的奢华是以穷人的贫困为代价的”,下层人民越来越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正是卡夫卡创作《变形记》时代的生活背景,他从个人、人性的角度揭示和否定社会。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以夸张变形的手段及真实细腻的细节描写,给世人一个匪夷所思的荒诞世界,这个世界,正是现实的象征、折射。
格里高尔所睡的床、所住的房,象征着对人禁锢的社会,格里高尔所变的甲虫的壳又象征着人的重负。
作家正是借助象征手
法,通过诸多的心理描写,让笔下的荒诞世界与现实生活对接,从而使荒诞的小说具有真实性。
变形只是一种方式,一种手段,暴露、表现则是目的,用变形的手法,以荒诞的内容,表达严肃的主题,这与现实主义作品具有异曲同工之效。
从这个意义上讲,《变形记》是怪异而真实的,是荒诞而不荒谬的,它怪异却真实地表现社会对人的挤压和扭曲,深刻而尖锐地表现了社会与人之间一种可怕的“异化”关系——纯粹的金钱关系,格里高尔的遭遇其实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众多小人物的遭遇。
总之,《变形记》通过象征的手法,以变形的方式,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社会、人与人及人与自我的关系的异化,每个人都是自我中心主义者,金钱和利益是联系人们之间的纽带,一旦这种纽带断裂,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荡然无存。
也就出现了人的外形的异化和心理上的异化。
参考文献:
[1]江松.人性的异化和神话的复活——论卡夫卡的《变形记》,现代语文(文学研究版) 2009年第11期。
[2]孙艳丽,宋萍.由《变形记》看西方现代派文学的特征,作家,2010年14期。
[3]张荣昌(译).《卡夫卡全集》,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韩社侠,陕西省宝鸡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