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桃花扇》中幻灭感的形成原因
- 格式:pdf
- 大小:286.81 KB
- 文档页数:3
《桃花扇》的历史反思《桃花扇》是中国清代小说家汤显祖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被誉为中国古代小说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小说的主要情节围绕着明朝中后期大臣唐伯虎的一生展开,描绘了唐伯虎与红楼梦中贾宝玉、西游记中孙悟空等人物一样,被认为是中国文化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小说在描写唐伯虎的爱情生活、人物性格等方面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桃花扇》是一部在封建时期被广泛批评的小说,主要是因为它对当时中国封建社会的种种腐败现象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
小说中塑造的官场丑恶、家族斗争、贪污腐败、社会道德沦丧等问题都是封建社会必然存在的问题。
小说通过丰富的人物形象、细腻的描写手法和生动的情节,揭示了这些问题的根源所在,并通过唐伯虎等人的行动来传达正义、公正、诚实等正确价值观念。
因此,《桃花扇》可以说是对封建社会的一种历史反思,也是对当时社会现状的一种批判。
其次,《桃花扇》在描写性别关系方面存在一些问题。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基本上都是以男性的审美角度为主导塑造的,女性的地位相对较低,且很多人物形象都有些刻板和单一。
例如,唐伯虎的第一任妻子唐氏、第二任妻子孙氏、第三任妻子潘氏等人都是传统的温柔体贴、娇柔弱质的女性形象,而且在整个故事中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同时,小说中的男女关系也呈现出了一些性别歧视的倾向,例如,男性可以娶多个妻子,而女性则不行。
这种性别歧视的观念反映了当时封建社会对于女性地位的认识和对于性别角色的定位,同时也提示我们,作为当代人,我们需要以平等、尊重的态度看待男女关系,避免性别歧视。
在小说中,虽然作者在写作时力求真实,但是他依然受到当时社会文化环境和自身阶层身份的影响。
在小说中,女性的地位和形象并不高尚,而男性则是光辉的代表。
这种性别歧视思想和价值观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中是非常普遍的,而这部文学作品也不例外。
此外,《桃花扇》中也存在着一些政治意味和隐喻。
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都很容易被解读为对当时的政治现状的批评和反映。
比如,书中虚构的满洲大帝桑根,可以看作是对清朝政治体制的批评和反映。
从小说《桃花扇》看孔尚任的悲剧意识【摘要】《桃花扇》是一部描写孔尚任悲剧意识的小说,通过讲述孔尚任的命运起落、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人生抉择、孤独与苦闷以及悲剧结局,揭示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孔尚任是一个才华横溢、志向远大的年轻人,却在现实生活中面临种种困境和挫折,最终走向悲剧结局。
他的经历让我们深思人生的无常和残酷,反思现实与理想的冲突。
孔尚任的形象给我们启示,要珍惜当下,理性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不要轻易放弃希望。
对孔尚任的评价是,他是个绝望中的英雄,尽管走向悲剧结局,但他的坚持和勇气值得我们尊敬。
通过《桃花扇》,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悲剧意识,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引言:简介《桃花扇》,孔尚任的悲剧意识正文:孔尚任的命运起落,孔尚任的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孔尚任的人生抉择,孔尚任的孤独与苦闷,孔尚任的悲剧结局结论:对孔尚任悲剧意识的思考,孔尚任形象给我们的启示,对孔尚任的评价1. 引言1.1 简介《桃花扇》《桃花扇》是明代文学家汉兴宗《纪年录》中的记述中,最早的详细记载是出现在明代时期的《皇明经世文编》,但在后来成为通行文献的《续靖康传信录》和《续文献通考》中,这一说法已经变得有些更为严密。
但汉兴宗对《桃花扇》的记述是如下的:自南唐之灭,有馀军未尽,为广陵民所与聚,僭号徐国王。
徐公好安逸,专起乐,日赴醴泉,与游坐人下棋,谓之“棋盘养道”。
因作《桃花扇》曰:“云惊波惧,风悲雨苦。
”形容遗民震惊,深惨之意。
从这段记述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桃花扇》是围绕着南唐灭亡后的余军聚集在广陵,徐国王喜好享乐,疏于政事,并通过写下《桃花扇》表达对形势的忧虑和悲伤。
这部小说以清代吴敬梓的手笔重构,其中主人公孔尚任的人生遭遇与命运起落,体现了悲剧意识的主题。
在接下来的文章中,我们将深入探讨孔尚任在小说中的命运、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人生抉择、孤独与苦闷以及悲剧结局,以展现孔尚任所承受的悲剧压力。
1.2 孔尚任的悲剧意识孔尚任是《桃花扇》中的主要人物之一,他是一位有着崇高理想的年轻人,但最终却陷入了悲剧的命运。
浅析《桃花扇》中的悲剧《桃花扇》中《先声》一出,孔尚任借老赞里之口,道出了“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的思想内容。
悲欢离合兴旺盛衰构成了整部作品的感情基调——伤感,同时也决定了《桃花扇》的悲剧性质。
一、历史悲剧《桃花扇》表明了孔尚任对南明由兴到亡的感慨。
整个南明朝堂之上君是昏君,臣是佞臣,政治黑暗腐败。
孔尚任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抒写了无限深沉的悲凉之感。
《桃花扇》是一部历史剧,通过侯李爱情故事叙写南明重大历史事件,描摹历史人物。
他们都遭逢乱世,在社会政治腐败,民族矛盾尖锐,战乱不断的背景下,作者借爱情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写出了他们的悲欢离合,迷惘幻灭,大大增强了剧作的悲剧色彩,渲染了无限悲凉的气氛。
《桃花扇》不仅写历史人物的悲剧,更写出了历史事件的悲剧。
“四镇争位”、“高杰被赚”、“清君侧“、史可法扬州保卫战,无不让人心生悲壮、惨烈、惋惜的伤感。
孔尚任精心设计和描画,使众多历史事件围绕着南明的兴亡环环相扣,悲剧气氛浓烈,催人泪下。
二、政治悲剧《桃花扇小引》中说“场上歌舞,局外指点,知三百年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桃花扇》不只是一部历史悲剧,它也是一部政治悲剧。
侯、李缠绵悱恻的爱情被政治团团包围,处处控制。
整个南明政坛,君不君,臣不臣,“万事无如杯在手,百年几见月当头”成了满朝文武的座右铭。
弘光帝一上台,关心的不是励精图治、振兴国家、收复河山,而是征歌选舞,沉湎与声色犬马之中。
马士英和阮大铖趁机窃取了国家军政大权,明末最腐败的宦官集团重新进入统治者行列,悲剧由此上演。
三、性格悲剧《桃花扇》对主要人物性格的刻画、描摹使得这部历史传奇名剧拥有了其他剧作所没有的感动人心的力量。
(一)侯、李性格悲剧侯方域是明末贵族知识分子的典型,富有文采,风流倜傥,但优柔寡断、胆小怯懦。
这种性格注定了他在国破家亡的残酷现实中必然会放弃个人幸福而走上“入道”的消极反抗道路。
而李香君聪明伶俐,才艺双全,性格温柔而刚烈,有主见,是中国古代女子所具有的优秀品质的集中体现。
以生命价值为视角看《桃花扇》的悲剧性作者:黄艳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09年第06期清代戏曲家孔尚任的《桃花扇》,以南明兴亡的史实为依据,谱写了那个时代的一曲悲歌。
上至帝王将相,下到妓女艺人,都在历史的漩涡中徘徊沉浮,个体的生命价值都因历史变迁而不得实现,都以价值的消陨而告终。
章培恒、骆玉明编写的《中国文学史》,在对《桃花扇》的总结中写到:“在强调个人对群体的依附性的历史状态下,某种群体价值的丧失便直接导致个人价值的丧失,这造成了人生的不自由和巨大痛苦。
”一.爱情理想的幻灭《桃花扇》旨在“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所以,李香君侯方域的爱情以血溅诗扇、裂扇入道结束。
爱情,本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课题,是人生价值实现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无论身份贵贱,无论地位高低,任何人都有追求爱情、享有爱情的权利。
但是,侯、李的爱情因明王朝的灭亡而告终。
李香君自幼被卖入妓院,在烟花场所的媚香楼里,长到十六岁,出落得花容月貌,精通音律,色艺双绝,为“秦淮八艳”之一。
在她那个行当里,本应有着锦绣前程。
经过杨龙友的牵线搭桥,李香君与侯方域结成连理。
如果说《访翠》《眠香》,侯方域是被香君的美貌吸引,那么,《却奁》一出,侯方域是被香君的忠奸之辩所震慑。
“阮大铖趋附权奸,廉耻丧尽;妇人女子,无不唾骂。
他人攻之,官人救之,官人自处于何等也?”一语惊醒梦中人,使侯方域畏惧几分,也敬佩几分。
一幕“脱裙衫”“布荆人”,使得二人的感情进一步升华,同时也为日后的分离埋下了伏笔。
本来,侯李二人可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乐生活,做一对恩爱夫妻。
但是,在动荡的年代,在个人依附于明王朝兴亡的生存状态下,每个人都不能脱离尘世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必须同马阮权奸斗争,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下去。
在《辞院》一出,当马、阮以私通左良玉的罪名要捉拿侯方域时,侯眷恋燕尔新婚,不舍得出走时,李香君严词批评了他:“官人以豪杰自命,为何学儿女子态”。
历来学者都因此赞赏李香君的明事理、识大体。
从小说《桃花扇》看孔尚任的悲剧意识
《桃花扇》是明代作家曹雪芹的一部长篇小说,描写了主人公孔尚任的悲剧经历和他的悲剧意识。
孔尚任是一个有才华但命运多舛的人物,他的悲剧意识主要体现在他的对人生和现实的失望和绝望、对人性的深度洞察和对宿命的无力反抗。
孔尚任具有深刻的人性洞察力,他对人性的观察和反思也表现了他的悲剧意识。
他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对他人的观察发现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他看到了人性中的善良和正直,但也看到了人性中的利己和贪婪。
他对人心的观察使他对人性充满了矛盾和无奈的认识。
他对他人的善意和恶意都深有体会,并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法找到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孔尚任对宿命的无力反抗体现了他的悲剧意识。
他相信命运的安排是不可抗拒的,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和改变社会的不公。
他相信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自己注定要承受痛苦和绝望。
他对宿命的无力反抗表现了对命运的绝望和对生活的苦闷。
2006年/第3期(总第274期)●戏剧文学《桃花扇》寄寓了悲欢离合之情与历史兴亡之感,它以朦胧诗意的奇幻境界结尾,不仅是对南明王朝的凭吊,而且传达出深沉阔大的对历史人生的空漠意绪。
从主体意识的角度出发可以探析《桃花扇》的多层面意蕴,它包括历史题材本身的悲剧意义和作家流露出的浓郁历史悲剧感,更包含历史兴亡之感和沧桑人生况味,最后在特定文化情怀中升华出作品的深层意蕴。
以《桃花扇》为艺术高峰的历史兴亡悲剧为研究中国古典悲剧提供了特殊视角。
一、兴亡抒写。
前人大多肯定《桃花扇》是“写亡国哀感”的历史剧,这种情感有其特定内涵。
“迩来世变沧桑,人多感怀”,①历史剧在晚明清初传奇创作中成为潮流。
孔尚任以强烈的主体意识反思悲剧,兴亡感作为一种时代情绪,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桃花扇》以艺术方式展开了这种兴亡之感相互生发的内涵。
奸佞当道、昏君误国,复社文人空争邪正、于事无补,忠义之士尤其是身份卑微者却显现出群体的人格光辉。
这个沉痛的历史悲剧,使作者感慨悲愤,在历史沉思中生发出浓郁的悲剧感。
明清易代、“亡天下”的巨变给遗民们带来巨大的悲愤哀怨、精神创伤,《桃花扇》借情言政,客观意蕴包含亡明痛史中激发出来的民族情绪。
《桃花扇》作为恢宏的历史剧,以非凡的广度和深度反映了南明一代兴亡的社会时代面貌和人情世态,传达出亡国易代的深永哀恸。
孔尚任明确表达了挖掘历史题材本身悲剧意味和对历史兴亡进行反思的目的:“场上歌舞,局外指点,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
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亦可惩创人心,为末世一救矣。
”②《桃花扇》在宏阔的视野中形成历史叙事的冲击力,展开了富有历史哲理的内容和充满人生感慨的情节。
面对南明政权瞬间灰飞烟灭这个重大而深沉的历史课题,《桃花扇》以戏剧艺术形式作出演绎回答,艺术地反映了王朝覆灭的进程,揭示了覆灭的原因。
《桃花扇》正是以历史中的个人活动来展示重大的历史背景。
“一部传奇,描写五十年前遗事。
试论萧伯纳后期戏剧创作中 的幻灭感●唐红梅萧伯纳的戏剧创作起步于19世纪后期,持续发展到20世纪中期,其历程常常被划分为三个时期。
①在其创作的不断发展中,萧伯纳相继推出了众多的出色作品,而成为驰骋在世纪之交的英国剧坛上除旧布新的领军人物。
其作品一扫19世纪英国剧坛空洞媚俗的风气和萎靡不振的局面,带领英国戏剧步入了现代时期,迎来了继文艺复兴以来的第二次戏剧创作高峰。
关于其戏剧创作成就,评论界历来认为体现在前面两个时期,而对其后期创作评价不高,关注相对较少。
社会批判性是评论界肯定其前面两个时期创作的原因,也是评论界指责其后期(1913-1950)创作的出发点。
②这种批评背后的社会学批评方法自有其长处,但如果作为唯一的方法被遵从,甚至被简单化运用,我们就无法阐释作品的丰富内涵和艺术魅力,这一点对萧伯纳的后期创作也是适用的。
萧伯纳的后期创作仍然具有积极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它不仅因为与前面两个时期保持着血肉联系,成为我们认识萧伯纳前两个时期作品的一个重要参照,而且还因为其本身的思想和艺术价值,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
在笔者看来,萧伯纳后期创作在主题上呈现出一致性,那就是幻灭感的表现,即对资本主义社会彻底失望的表达。
并且,这一主题的再现与此时戏剧创作的形象塑造、戏剧结构、戏剧冲突的具体构成和发展走向等密切联系在一起。
本文将探讨的就是这一主题的具体表现以及背后的原因。
幻灭感的具体体现首先,现实的幻灭感成了萧伯纳后期剧作表现的重要主题,这一特征在《伤心之家》(1913)中反映得最为突出。
第一、主人公之一萧特非船长和他的“船”的形象直接体现了幻灭感。
这部戏剧的情节发生地点———“伤心之家”形似一艘船,而房屋的家长早年就是一位船长,船的意象和老船长对现实的不满,以及船航行海上的比拟,等等这些都暗示出潜在的意蕴,即现实的漂浮和动荡不安。
在戏剧中,这条船不仅是萧特非船长和女儿们的家,也是英国的象征,正如剧中人物赫克托所言:“那么咱们大家都坐的这条船,这条咱们管它叫英国的灵魂监牢,怎么样哪?”③这艘船代表着英国,航行于大海上的船只面对着不测的命运,这一意蕴暗示了正在堕落的英国现实,搭乘这条船的乘客无路可逃,所以它被称为“灵魂监牢”。
文化建设风景线孔尚任在《桃花扇》的《先声》一出里,借老赞礼之口,道明了剧作的思想内容,即“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悲欢离合加上兴亡感慨构成了整部剧作的感情基调———哀惋伤感,正是这一感情基调的确立决定了《桃花扇》的悲剧性质。
一、历史悲剧《桃花扇》悲剧性的一个表现就是作者对南明朝由兴到亡的感慨。
整个南明朝堂之上君是昏君,臣是佞臣,忠臣良将置于朝廷之外,政治腐败黑暗;孔尚任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中抒写了无限深沉的悲凉感慨。
(一)历史人物之悲《桃花扇》是一部历史剧,通过侯、李爱情故事叙写南明朝的重大历史事件,描摹历史人物。
他们都遭逢乱世,在社会政治腐败,民族矛盾异常尖锐,战乱不断的背景下,作者写出了他们的悲欢离合,迷惘幻灭。
爱情是人类历史长河中一个永恒的话题。
为了塑造李香君的形象,作者虚构了赠扇、溅扇、画扇、寄扇、骂筵、入宫等一系列重要情节,使得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正是这一部分成为了《桃花扇》中最为生动感人的情节,同时也大大增强了剧作的悲剧色彩。
史可法和黄得功等将帅都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孔尚任在《桃花扇》中通过他们的失败和殉国表现了南明朝的昏暗腐败,表现了历史发展的必然性。
剧作以十三出的大篇幅来表现他们无奈的决策和注定失败的军事行动,从《迎驾》到《设朝》,从《争位》到《和战》,从《截矶》到《誓师》守城,渲染了无限悲凉的气氛。
孔尚任在剧中对历史人物倾注了满腔的感情,使得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演出了一曲传唱至今的悲歌。
(二)历史事件之悲《桃花扇》不仅写历史人物悲,写历史事件更是让人悲从中来。
“四镇争位”、“高杰被赚”、“清君侧”事件、史可法扬州保卫战,无不让人心生悲壮、惨烈、惋惜的伤感。
《桃花扇》写历史事件也加入了些许的虚构,但正是虚构成分的加入更使得剧作的悲剧色彩倍增。
大明朝最后一颗“将星”也陨落了,史可法死后,清军制造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扬州十日”,扬州城遂化为土灰。
通过剧中的描画,一代名将史可法的扬州保卫战是悲壮而惨烈的。
《戏剧之家》2019年第07期 总第307期7特别论坛“一扇桃花佳人血,半本辛酸亡国泪。
”写作于明末清初的传奇《桃花扇》,是一本“以悲欢之情,写离合之感”的现实主义戏剧作品。
作者孔尚任通过侯方域、李香君爱情悲欢离合的故事线,引出明廷和南明小朝廷走向覆亡的时代大背景,“朝政得失,文人聚散,皆确考实地,全无假借。
”由才子佳人的爱情戏引申体现朝代更替,通过合理处置历史事实与艺术虚拟的关系,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形象。
《桃花扇》一经面世,“王公荐绅,莫不借钞,有纸贵之誉”,以至“纵使元人多院本,勾栏争唱孔洪词”,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提出,“借读者虽多,竟无一句一字着眼看毕之人,每抚胸浩叹,几欲付之一火。
”此语表明,孔尚任想借《桃花扇》所表现的,不仅仅只是兴亡和离合悲欢,更是对封建制度里士人前途做出的政治思考。
一、孔尚任与《桃花扇》创作孔尚任,字聘之,号东塘,别号岸堂、云亭山人,山东曲阜人,出身于一个传统的儒学家族,他本人也是一位标准的士大夫。
《桃花扇》的初步创作阶段是在孔尚任出仕之前,闲居读书的时期。
虽然青年时期的孔尚任曾有隐居石门的生活,但他仍“典田捐纳”为国子监生,可见青年时期的孔尚任并没有放弃进取功名,仍抱有一定政治理想。
随着乡试落第,孔尚任开始萌生隐居著述的念头。
《桃花扇本末》中写道:“族兄方训公,崇祯末为南部曹。
予舅秦光仪先生,其姻娅也。
避乱依之,羁栖三载,得弘光遗事甚悉,旋里后数为予言之。
证以诸家稗记,无弗同者,盖实录也。
”这说明他初步产生了以传奇记述兴亡的想法,开始接触遗民,搜集素材,进行构思和试笔,但“仅画其轮廓,实未饰其藻彩也。
”可见,《桃花扇》最初的创作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民族性与斗争性,而这时的孔尚任也抱有通过仕途实现人生抱负的愿望。
《桃花扇》的第二创作阶段是孔尚任因接驾康熙而出仕、治河淮扬的时期。
康熙二十三年,康熙幸鲁,孔尚任参与接驾和讲经,获得康熙赏识,破格提拔为国子监博士。
论孔尚任《桃花扇》中的幻灭思想作者:王海阔来源:《学理论·下》2011年第06期摘要:清代戏曲家孔尚任的《桃花扇》是一部优秀的剧作。
无论是作品中的人物还是其中的小物件都透出了浓浓的幻灭思想。
作者把这种幻灭感融入了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又通过生活在其中人们的理想幻灭,人生虚无表达了出来。
关键词:孔尚任;桃花扇;幻灭思想中图分类号:I239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1)18-0146-02清代戏曲家孔尚任的《桃花扇》自诞生之日起就备受瞩目,不只在舞台上常演不衰,“岁无虚日”(《桃花扇·本末》),剧本也被评说了几百年,众说纷纭。
孔尚任在创作《桃花扇》时意图是十分明确的,在《桃花扇·小引》中对此有详细的说明:“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
”这一解说不但揭露了全剧的悲伤氛围,也暗示了全剧的幻灭思想。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里生存的人们,不论处在社会的上层还是下层,都在历史的漩涡中徘徊沉浮,个体的生命价值都因历史的变迁而不得实现,都以价值的消陨而告终。
一、失去希望的上层人物上层人物是国家的栋梁,是社会的希望,有了他们的努力,人民才能生活幸福,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可是《桃花扇》的人物中努力失败了,希望消失了,幻灭之感却随之而来。
于是他们放弃了一切。
(一)绝望投江的将军——史可法《桃花扇》中的史可法最后投江自尽,这于历史上被捕不屈,惨遭杀害的结局是有出入的。
可见这是作者的有意安排,是幻灭思想的体现。
在孔尚任笔下,史可法是经过了一系列抗争,最后希望幻灭才走上绝路。
上任伊始他励精图治,为国事操劳。
可弘光即位,史可法却被排挤出朝廷。
四镇不和,又使史公束手,悲剧结局已露端倪。
为江山泣血,只能感动三千子弟兵,无能力挽狂澜。
扬州城破,苦心已经白费。
渡江直奔南京,谁料想“皇帝老子逃去两三日了”,真是“叫天呼地千百遍,归无路,进又难前”,“累死英雄,至此日看江山换主,无可留恋”(《桃花扇·沉江》)。
论《桃花扇》李香君形象的感伤色彩及其原因作者:周倩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2年第02期摘要:《桃花扇》中,李香君才貌双全、坚贞不渝、人格高尚,同时拥有过人的胆识。
她的光辉形象与她的悲剧结局结合在一起,便笼罩着浓重的“兴亡之感”的感伤色彩,而这种感伤色彩的原因,则在于作者、时代思潮与特殊的时代背景等方面。
关键词:美好形象;悲剧结局;感伤色彩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6-0001-02《桃花扇》是古代四大名剧之一。
作者孔尚任在《桃花扇·先声》指出该剧的创作目的是要“以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李香君是《桃花扇》的女主人公,她是《桃花扇》一剧“离合之情”的主要承担者之一。
在她的身上,笼罩着浓重的“兴亡之感”的感伤色彩,而这种感伤色彩的原因,则在于作者、时代思潮与特殊的时代背景等等方面。
一、李香君的形象特点李香君是《桃花扇》中最饱满动人也最令人深思的形象。
作为秦淮名妓,李香君色艺双全,并且具有以往戏曲女子形象中不具备的民族气节、以及理性气质,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于自己生存的选择过于理性过于坚决,承担着对于一个弱小女子来说,过于多难的人生坎坷和深刻的家国之痛。
《桃花扇》红颜命薄的结局为李香君浸染了深重的感伤意蕴。
(一)美貌聪慧却不能摆脱红牙檀板、舞衫歌扇的命运李香君年轻貌美,其香艳动人之处,通过多人的口吻来传递的。
第二出“传歌”中养母李贞丽夸赞她“温柔纤小、婉转娇羞”{1};杨文友去其住处,看到香阁四壁都是些名流、公子哥儿争相为香君赞美的题诗;在提议物色人选给香君梳拢之时,杨文友自己夸赞到香君是国色第一;侯方域未见到香君之时,已有耳闻“昨日会着杨文友,盛夸李香君妙龄绝色,平康第一” {2},苏昆生教香君唱曲,夸赞香君“聪明的紧”。
文中通过这些人物的视角透露出香君美艳聪明,资质甚好,绝不是寻常的庸脂俗粉。
青楼女子能遇到一位有钱的伴侣并帮助自己摆脱囹圄之境是最好的选择。
孔尚任《桃花扇》賞析1699年,继洪升《长生殿》传奇之后,经过作者孔尚任十年苦心经营、三次易稿的《桃花扇》传奇脱稿了。
当时在南中国各省起兵抗清的前后三藩早已平定,清朝的统治巩固下来了。
在清政府利诱、威迫兼施的文化政策之下,被称为“一代正宗”的《望溪文集阮亭诗》,都因才力单薄,为有识者所不满。
“南洪北孔”就成为照耀文坛的双星。
《桃花扇》传奇是孔尚任通过明末复社文人侯方域与秦淮名妓李香君的爱情故事来反映南明一代兴亡的历史戏。
1644年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攻下了北京,明崇祯帝(朱由检)在煤山自杀,吴三桂勾引清兵入关,中国黄河以北各省陷入大混乱的状态。
这年五月,凤阳总督马士英内结操江提督刘孔昭、南京守备徐弘基,外结靖南伯黄得功、总兵官刘泽清、刘良佐、高杰等,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建立了南明王朝。
当时南明王朝统辖的中国南部各省都还完好,南京据长江下游形势之地,是明代二百多年的陪都所在,对南方各省还有一定程度的号召力量。
清人入关之初,兵力不过十多万,占地不过关外辽东一带和河北、山东的部分州县。
在这样双方形势对比之下,当时南明王朝若在政治上采取一些较开明的措施,团结内部,一致对敌,即使暂时不能出师北伐,收复失地,也还有可能像东晋、南宋初期那样,坚守江淮,徐图恢复。
可是南明王朝建立之后不久,清兵即渡河南下,列镇望风迎降,扬州失守,南京跟着陷落。
这曾经一度为南中国人民所属望的南明政权,仅仅支撑了一年,就土崩瓦解,不可收拾。
后来南方的人民虽先后拥立鲁王、唐王、桂王等抵抗清兵,但比之南明王朝建立初期,形势已大相悬殊,终于为清兵所各个击破。
为什么南明王朝会这样快地覆灭呢?明末清初的不少文人、学者曾经企图根据当时的历史事实加以说明,而孔尚任的《桃花扇》则是要求通过舞台艺术形象揭示出南明王朝没落的必然性的。
在《桃花扇》传奇一开始的时候,作者就在我们面前展开了复社文人陈定生、吴次尾等对魏阉余孽阮大铖的斗争。
这实际是明代从万历、天启以来统治阶级内部长期派系斗争的继续。
一曲竟成绝唱——品评《桃花扇》一曲竟成绝唱——品评《桃花扇》王孙涵之清人孔尚任的《桃花扇》不遑说是有清一代最佳、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传奇了。
无论是内容、构思,《桃花扇》已经完全走出了明传奇的风气与影响,独树清代传奇之一帜。
《桃花扇》以其体大精思的结构,颇有蕴藉的思想内容,使其成为清代戏剧中的一朵奇葩,但同时,传奇的创作也以《桃花扇》为结点,逐渐走向衰落之路。
因而本文尝试分析《桃花扇》的成功之处,并揭示其背后思想风气的转变,令得传奇最终走向没落的缘由。
《桃花扇》最显著、最成功之处,便在于其自出机杼、不落俗套的剧情布置、戏剧排场,完全一反之前传奇的传统。
并且,在完美的结构中,把晚明的衰亡之史,天衣无缝的嵌合进去。
使得历史与戏剧想象如盐、水般相融,历史的必然,最终成就了戏剧的或然。
首先,作者在晚明历史中下了许多功夫,特别在剧前列《考据》一篇,并在每出之始,标以年月,令人感到仿佛在读史书一般。
日本学者青木正儿说:“《桃花扇》于细心搜罗明末史实以构成此剧之一点言之,辟前人未辟之径,最为著名。
……艺术虽无须如此,然史实正确而结构亦佳者,不可不以之为最合理想之剧。
”[1]的确,艺术上无须如此,但孔尚任为何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呢?毕竟,这是一部传奇,而不是史书。
我们可以说,这是作者为了契合历史事实与艺术虚构所作出的努力,也正是这种细致,才最终使《桃花扇》得到成功。
但不容否定的是,由清初便逐渐走向征实、考据的学风,影响了孔尚任。
而考据也不是为考据而考据,考据最终追求便是义理,便是思想的制高点。
因而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作者如此踏实、严谨地来考据研究。
因而,作者在《纲领》中把人物分类定性,用传奇来象征宇宙之“道”,正如书中所言:“名曰传奇,实一阴一阳之为道矣。
”[2]借由这种严肃的征实考据,作者在戏剧背后的历史批判才能有力地说服读者。
并使传奇在文体的地位大为提高,由市井之俗走入士族之雅,使得“传奇之尊,遂得与诗文同其声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