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刑法的效力范围

（三）我国的属地管辖权：刑法典第六条第一款规定： “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 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 它涉及下述3个方面内 容： 1.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是指中国国境以内的全部 空间区域，具体包括5个部分： （1）领陆，即国境线以内的陆地及其地下层； （2）领水，即内水、领海及其地下层； （3）领空， 即领陆、领水的上空。实践中，人们通 常将国家领空的范围分为空气空间和外层空间，空气 空间受国家主权管辖，外层空间不受国家主权管辖。 因而，领空应指领陆和领水上部的空气空间。 （4）中国的船舶、飞机或其他航空器。 （5）中国的驻外使、领馆，凡发生在中国驻外大使 馆、领事馆内犯罪的，均适用中国刑法。不过，对于 驻外使、领馆是否属于国家的领域，尚有不同的看法。
（六）保护管辖权。刑法典第八条规定：“外国人在我国领域外对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或者公民犯罪，而按本法规定的最低刑为三年 以上有期徒刑的，可以适用本法，但是按照犯罪地的法律不受处罚 的除外。” 根据该条规定，适用保护管辖权必须符合下列5个条件： 1.犯罪性质必须是对中国国家或者公民的犯罪。因为，若不是对中 国国家或者公民的犯罪，则与中国主权、国家和公民利益无关。中 国没有行使管辖权的必要性。 2.犯罪地在中国领域外。如果犯罪地在中国，适用属地原则即可即 可解决刑法适用问题。 3.犯罪人必须是外国人。若犯罪主体是中国人，适用属人原则即可 解决刑法适用问题。 4.按中国刑法规定，所犯之罪最低法定刑须为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5.按照犯罪地的法律应受刑罚处罚。有两点含义：按犯罪地的法律 不但要求构成犯罪，而且其罪行要求应受刑罚处罚。
3.保护原则，也称安全原则，即从保护本国安全和公民利 益出发，要求凡侵害本国国家或者公民利益的犯罪，不论 犯罪人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也不论犯罪地是在本国领域 内还是本国领域外，都适用本国刑法。 4.普遍原则，也称 世界原则。即从保护国际社会共同利益 出发，凡侵害由国际公约、条约保护的国际社会共同利益， 无论犯罪人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也无论犯罪地在本国领 域内还是本国领域外，都适用本国刑法。 5.折衷原则。现代世界大多数国家在刑事立法中对上述原 则予以综合采纳。目前，多数国家的做法是 以属地原则为 基础，以其他原则为补充。基本要求是：凡是在本国领域 内犯罪的，不论本国人或外国人，都适用本国刑法；本国 人或外国人在本国领域外犯罪的，在一定条件下，也适用 本国刑法。
2.犯罪地的确定 对于犯罪地的主张可分为 行为地主义、结果地主义和行为结果择 一 主义 。即对于 犯罪地有3种不同的标准：行为地主义以犯罪行 为发生(实施)地为依据确定管辖权；结果地主义以犯罪结果发生地 为依据确定管辖权；行为结果择一主义以犯罪行为或者犯罪结果发 生地为依据确定管辖权。 刑法典第六条第三款规定：“犯罪的行为或者结果有一项发生在中 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的，就认为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 这就明确了中国对隔地犯适用属地管辖的具体标准，即行为结果择 一 主义 。具体包括3种情况： （1）在中国境内实施犯罪行为，但犯罪结果发生在国外。如在境 内开枪，伤害境外人员； （2）在国外实施犯罪行为，但结果发生在中国境内。如从境外向 中国境内投掷炸药，投掷炸药行为发生在境外，而炸死受害者的犯 罪结果则发生在中国境内； （3）犯罪行为与犯罪结果均发生在中国境内。
3.法律有特别规定”的含义 刑法典第六条确立属地管辖的同时，提出了法律特别规定的例外情 况。即发生在中国领域内的犯罪一旦存在法定的特殊情况，则排除 中国刑法的适用。 在刑事司法实践中，这些例外情况主要有如下4种： （1 ）外交人员例外。 刑法典第十一条规定：“ 享有外交特权和 豁免权的外国人的刑事责任，通过外交途径解决。”根据国际公约， 在国家间互惠的基础上，为保证正常执行职务，驻在本国的外交机 构及其工作人员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权。 但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 权的有关人员应当承担尊重中国法律法规的义务，并不能任意违法 犯罪。一旦违法犯罪，便应通过外交途径予以解决，如要求派遣国 召回、宣布其为不受欢迎的人、限期离境等。 （2 ）民族自治地方例外。刑法典第九十条规定：“民族自治地方 不能全部适用本法规定的，可以由自治区或者省的人民代表大会根 据当地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的特点和本法规定的基本原则，制 定变通或者补充的规定，报请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批准施 行。” （3 ）特别法例外。 （4 ）特别行政区例外。
二、 刑法的时间效力
（一）刑法生效的时间 关于刑法生效的时间，一般存在两种规定方式： 1 ．公布生效。 即刑法从公布之日起施行。这 种方式通常为单行刑法和刑法修正案所采用。 2 ．定期生效。 即刑法公布之后经过一段时间 再施行。第一部刑法典于1979年7月1日通过， 7月6日公布，自1980年1月1日起施行；第二 部刑法典于1997年3月14日通过，其第四百五 十二条第一款专门规定自1997年10月1日起施 行。
（五）外国法院审判的效力问题。 刑法典第十条规定：“我国公民在领域外犯罪，依照 本法应当负刑事责任，虽然经过外国审判，仍然可以 依照本法予以追究，但是在外国已经受过刑罚处罚的， 可以免除或者减轻处罚。” 其要点有3个： 1. 中国原则上不承认外国法院的刑事审判或者刑罚处 罚的效力。 2. 对于中国公民已经被外国法院的刑事审判或者刑罚 处罚，仍然可以依照中国刑法予以追究；但至于是否 “追究”，可以考虑实际情况，根据国际合作需要， 区别对待，灵活处理。 3. 对于必须依照中国刑法予以追究刑事责任的，可以 考虑犯罪人在外国已经受过刑罚处罚的事实，给予免 除或者减轻处罚，避免犯罪人受过重的双重处罚。
（二）刑法的失效 关于刑法失效的时间，存在3种情况： 1.明令 废止 即由立法机关明确宣布某些法律失效。例如，刑法典第四百五十二 条第二款专门规定，列于附件一的《关于惩治走私罪的补充规定》 等15部单行刑法，自1997年10月1日起予以废止。 2.自然失效 新法施行后代替了同类内容的旧法，或由于原来的特殊立法条件已 然消失，旧法自行废止。例如，1997年刑法典取代1979年刑法典。 又如，1998年12月29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惩治骗购外 汇、逃汇、非法买卖外汇犯罪的决定》取代1997年刑法典中相关 内容。 3.限时失效 限时失效，又称 限时法 ，是指刑法规范在颁布时即明文规定终止 施行时间的情形。
（七）普遍管辖权。刑法典第九条规定：“对于中华 人民共和国缔结或者参加的国际条约所规定的罪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所承担条约义务的范围内行使刑事 管辖权的，适用பைடு நூலகம்法。” 该规定其中，有4个要点： 1.犯罪性质必须是中国缔结或者参加的国际条约所规 定的罪行。其中； 2.犯罪地在中国领域以外。若犯罪地在中国，适用属 地原则即可解决刑法适用问题。 3.犯罪人必须是外国人。若犯罪主体是中国人，适用 属人原则即可解决刑法适用问题。 4.犯罪人在犯罪后处于中国领域内。因为，若犯罪人 仍然在外国，则中国不承担条约义务，且对该犯罪人 无法实施有效地控制。
（三）刑法的溯及力 1 ．刑法溯及力的概念： 刑法生效后，对于其生效以前未经审判或者判决尚 未确定的行为是否适用的问题。如果适用，就是有溯及力；如果不适用，就 是没有溯及力。 2 ．刑法溯及力的原则，大致包括以下4个原则： (1) 从旧 原则。按照行为时的旧法处理，新法对其生效前的行为一律 没有溯 及力 。 (2) 从新 原则。对于生效前未经审判或判决尚未确定的行为，新法一律具 有 溯及力 。 (3) 从新兼从轻 原则。新法原则上具有溯及力，但旧法(行为时法)不认为是犯 罪或者处刑较轻的，应按旧法处理。即新法中的重法无溯及力，轻法有溯及 力；轻重一致的依新法处理。 (4) 从旧兼从轻 原则。新法原则上不具有溯及力，但新法不认为是犯罪或者处 刑较轻的，应按新法处理。即新法中的重法无溯及力，轻法有溯及力；轻重 一致的依旧法处理。 3.上述诸原则中，从旧兼从轻原则既贯彻了罪刑法定原则，又体现了人权保护 的精神，故为大多数国家所采用，中国也采用该原则。
一、刑法的空间效力
（一）刑法的空间效力，是指刑法对地和对人的效力。它 解决国家刑事管辖权的范围问题。刑事管辖权是国家主权 的组成部分。 （二）基于各国社会政治情况和历史传统习惯的差异，在 解决刑事管辖权范围问题上主张的原则却不尽相同。概括 而言，包括以下5种： 1.属地原则，又称 领土原则，即单纯以犯罪地为标准，确 定刑事管辖权。从历史上看，这一原则多为英美法系国家 所采用。 2.属人原则，又称国籍原则，即单纯以主体的国籍为标准， 确定刑事管辖权。从历史上看，该原则多为大陆法系国家 所采用。
4.从旧兼从轻原则的司法适用。 在刑事司法实践中，当遇到对新法生效前
的行为进行处理时，无非存在3种情况，并应按如下不同情况分别处理：
(1) 旧法出罪，新法入罪，从旧，新法无溯及力。 即行为时的法律不认为 是犯罪，处理时的法律认为是犯罪的，适用行为时的法律。 (2) 旧法入罪，新法出罪，从轻或者从新，新法有溯及力。 即行为时的法 律认为是犯罪，处理时的法律不认为是犯罪的，如果未经审判或者判决尚 未确定，就应当适用处理时的法律，不作为犯罪处理。 (3) 旧法和新法均入罪，且没有超过追诉时效期限的，应当区分3种情况处 理： ①旧法与新法一致的，从旧，新法无溯及力。 即行为时的法律和处理时 的法律对本罪刑罚规定轻重一致的，适用行为时的法律，处理时的法律没 有溯及力； ②旧法轻，新法重的，从旧，新法无溯及力。 即行为时的法律轻于处理 时的法律对本罪刑罚规定的，适用行为时的法律，处理时的法律没有溯及 力； ③旧法重，新法轻的，从轻或者从新，新法有溯及力。即行为时的法律重 于处理时的法律对本罪刑罚规定的，适用处理时的法律，处理时的法律有 溯及力。这里，新法与轻法是一致的。
（四）我国刑法的属人管辖权：包括以下两种情况： 1 ．一般属人管辖原则：中国公民在中国领域外犯罪 的，原则上都适用中国刑法。但是按刑法典规定，其 所犯之罪法定最高刑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可以不 予追究。至于“可以不予追究”，并非绝对不追究， 而是保留追究的可能性。 2 ．特殊属人管辖原则：国家工作人员和军人在中国 领域外的行为构成中国刑法规定的犯罪的，不论其所 犯之罪的是否为职务性犯罪，及其所犯之罪的法定最 高刑是否为三年以下或者以上有期徒刑，一律依中国 刑法追究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