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叙事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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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钗》的影视化叙事艺术赏析1. 引言1.1 介绍《金陵十三钗》的背景和故事梗概《金陵十三钗》是一部由著名作家张爱玲创作的长篇小说,描绘了民国时期上海名门豪族的家庭纷争和情感纠葛,展现了女性在封建礼教下的挣扎与追求。
故事围绕着主人公林语堂的家庭展开,以金陵十三钗为代表的各色女子在这个家庭中交织出一幅繁复多姿的人生画卷。
林语堂的三个妻子和十三位女性后代各有特点,她们在家族内部争斗中展现出各自的聪明才智和坚强意志。
在这个家族中,每个女性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她们的人生轨迹交汇在一起,反映出民国时期上海社会的风貌和文化面貌。
故事中情感纠葛、家族恩怨、女性自立等主题贯穿始终,展现了民国时期上海社会的繁荣与衰落,以及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命运转变。
通过《金陵十三钗》这部小说,读者可以感受到张爱玲对于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对女性命运的关怀。
小说通过对家族内部女性形象的描绘,展现了传统家庭中女性的生存状态和心理困境,同时也呈现出女性在家族关系中的抗争和求知欲望。
【2000字】1.2 分析影视化叙事艺术在《金陵十三钗》中的运用《金陵十三钗》是一部融合古典文学与现代影视元素的作品,通过影视化叙事艺术的运用,成功地将这部经典小说呈现在观众面前。
影视化叙事艺术在《金陵十三钗》中的运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影视化叙事艺术通过精心塑造人物形象,使得观众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每个角色的性格和内心。
从贾宝玉的纨绔子弟到林黛玉的痴情女子,每个人物都被赋予了独特的魅力和个性,使得整个故事更加丰富多彩。
影视化手法的运用让观众更加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故事中的场景和氛围。
场景布置和服装道具的设计精美细致,营造出了一个真实而瑰丽的清代紫禁城,让观众仿佛穿越到了古代宫廷之中。
影视化叙事艺术还通过音乐配乐和声音效果的运用,加强了情感的表达和氛围的营造。
悠扬的古风音乐和细腻的声音效果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感染力和神秘感,让观众更容易被故事所吸引和沉浸其中。
《金锁记》全书解读《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一部中篇小说,发表于1944年上海《天地》上,后收入小说集《传奇》中。
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主人公曹七巧的心灵变迁历程,以及她对家人、儿女的情感纠葛和深刻影响。
以下是对《金锁记》全书的解读:1.人物塑造:小说成功地塑造了主人公曹七巧这个形象。
她原本是一个活泼、直率的少女,然而在不幸的婚姻和家庭环境中,她的性格逐渐被扭曲,变得乖戾、狠毒。
她不仅对自己的子女造成了深重的伤害,也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反抗。
2.情感描写:小说中的人物情感十分复杂。
曹七巧与姜家三爷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她对姜家二爷的暗恋和追求却成为她心灵深处的痛。
这种情感纠葛不仅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也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伦理道德观念的束缚。
3.叙事风格:张爱玲以她独特的叙事风格和语言艺术,将小说中的人物情感和命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细腻描写和对环境氛围的生动刻画,让读者深刻感受到人物的情感纠葛和命运变迁。
4.社会背景:小说通过主人公曹七巧的命运变迁,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伦理道德观念和家庭关系的复杂性。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和命运往往受到限制和束缚,这种束缚不仅来自外部环境,更来自女性自身的心理和情感需求。
5.主题思想:小说深刻地探讨了人性中的善恶、情感与理智、道德与利益等主题。
通过对主人公曹七巧的心灵变迁的描写,张爱玲展现了人性中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同时也揭示了当时社会伦理道德观念的局限性。
总的来说,《金锁记》是一部具有深刻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的小说。
通过对主人公曹七巧的心灵变迁的描写,张爱玲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同时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的伦理道德观念的局限性。
它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也是一面历史的镜子,对于我们理解当时的社会和人性提供了深刻的启示。
张爱玲《金锁记》研究一、本文概述《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代表作之一,以其深刻的心理描绘和独特的叙事风格,揭示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束缚。
本文旨在深入研究《金锁记》的主题、人物塑造、叙事技巧以及文学价值,旨在揭示张爱玲如何通过这部作品对封建社会的性别观念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本文将概述《金锁记》的基本情节和主要人物,分析作品所呈现出的封建社会女性命运的悲剧性。
接着,本文将从主题入手,探讨作品所揭示的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以及女性如何在这种压迫下挣扎、反抗和寻求自我救赎。
本文将对作品中的人物塑造进行深入分析,尤其是主人公曹七巧的形象塑造。
通过对其性格、行为和命运的剖析,揭示出张爱玲如何通过对曹七巧的塑造,展现了女性在封建社会中的无奈与抗争。
本文还将关注《金锁记》的叙事技巧,分析张爱玲如何通过独特的叙事手法,如内心独白、时空跳跃等,来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复杂情感。
本文也将探讨作品的语言风格,分析张爱玲如何运用生动细腻的语言,营造出一种既富有诗意又充满悲剧氛围的文学世界。
本文将总结《金锁记》的文学价值和社会意义,评价张爱玲在这部作品中的艺术成就和贡献。
通过对《金锁记》的深入研究,我们不仅可以更好地理解张爱玲的创作思想和艺术风格,也可以更加深入地认识到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束缚,以及女性在这种社会环境下的生存状态和心路历程。
二、张爱玲生平与创作背景张爱玲,原名张煐,笔名梁京,祖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
她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独具魅力的女作家,以其独特的文学风格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爱玲的生平经历与她的创作背景紧密相连。
她出生于一个封建大家庭,自幼便深受封建文化的熏陶。
然而,随着家庭的衰败和社会的变迁,她亲身经历了家族的没落和人生的无常,这些经历为她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深刻的情感基础。
在张爱玲的成长过程中,她接受了中西文化的双重影响。
一方面,她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对古典文学有着深厚的造诣;另一方面,她又在西方文化的熏陶下,形成了独特的审美观念和文学风格。
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叙事的隐喻艺术[摘要]:张爱玲一九四零年代早期开始闻名于上海,当时上海为日本所据。
在文化转型期创作,且熟读本国传统与欧美文学作品,她倾心资本主义都市化与日常生活的视觉景象,对街道、流行,都市生活,食物等等在其作品中都进行了多元的描写,同时她注意到战争的破坏及政治监视下强制的意识形态。
所以她对国家主义、爱国意识及现代启蒙的矛盾处也提出尖锐针砭。
[关键词]:《红玫瑰与白玫瑰》;隐喻;转喻;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围绕主人公佟振保与生命中两个女人的感情纠葛展开描写了都市生活的男欢女爱。
短短两万多字的里包含了多重意蕴深刻的隐喻,有人说张爱玲就像一位在文学的河边玩着沙子的小孩儿,语言艺术就是她身后无边无尽的沙粒,随便一抓便是一大把。
从小说中我们到处可以看到新奇绝妙的隐喻,那一个个隐喻恰如其分地表现了事物却不落窠臼,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例如我们可以以红色、白色、玫瑰及它们如何与两位女主角相对应的关系来解读文本。
通过细读我发现,张爱玲使用这种隐喻成分,其实暗示了一个更有趣之处:隐喻与转喻两者关系密切问题的置换。
一在张爱玲的叙述中,振保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命名: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他的白玫瑰。
一个是热烈的情妇,一个是圣洁的妻……。
《红玫瑰与白玫瑰》(页57)张爱玲将女性角色刻意塑造成男性幻想的产物而不具有主体性。
因此,这些意象具有隐喻女性性欲的功能,红色代表浪漫、经验、放荡;而白色代表贞洁、无知、合于礼教等。
阿兰·罗伯·格里耶对隐喻中常带有的“人本主义”和“物我中心”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他认为:“人的主观意识总是强行地加诸于事物本身,视其为任何事沟通的桥梁。
文学中,如此的连结主要表现在类比、类推的观察上。
实际上,隐喻从来就不是一种单纯的修辞表达,好似我们说‘变幻莫测’的天气,‘庄严雄伟’的高山;林之深处;‘无情’的骄阳;‘溪谷中’聚拢的村落。
这类的描写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提供了关于事物本身的提示:形状、大小、位置等。
论《喧哗与骚动》的艺术特色
《喧哗与骚动》是新古典主义小说家张爱玲的一部杰作,有着丰富的艺术特色。
首先,《喧哗与骚动》采用了虚构的小说形式,将张爱玲的生活经历与情感投射到小说的文字中,以小说的形式表达自己的心声,给读者带来诗意的感受。
其次,《喧哗与骚动》有着独特的叙事手法,使用多种叙述方式,如议论、描写、对话、假想等,让小说更加丰富,也更加生动,展现出张爱玲作品中特有的文学艺术特色。
此外,《喧哗与骚动》的文字语言也十分优美,用简洁而又形象的语言,勾勒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以及他们之间的互动,深刻地表现出人物的心理状态,让人们能够深入地感受到小说情节的张力和内涵。
最后,《喧哗与骚动》也注重小说内容的现实性,在许多情节中,描述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变迁与现实,让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当时社会的现状,以及张爱玲对这一时代的思考与看法。
总之,《喧哗与骚动》的艺术特色十分多样,它不仅具有新古典主义小说的特点,而且还充分体现了张爱玲的个人风格,在当时社会的现实和文学的审美之间,展现出一种极具诗意的艺术魅力。
张爱玲的女性主义叙事作者:高建红来源:《中国商人》 2016年第11期一、叙事方面张爱玲作为现代文坛中的一个传奇,凭借着自己独特的女性细腻的写作心理和艺术魔力打动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张爱玲的文学作品大都从自己独特的女性眼光入手,来向读者描述自己对于这个现实世界的感受,表面看似温柔的女性形象之下蕴涵着巨大的力量,从而阐述了女性在这个社会上的发言权和女性主义意识的觉醒。
张爱玲在"规避" 宏大叙事的同时并没有忽视对人类的终极关怀。
细节描写运用在小说场景的铺陈上,常有隐喻和衬托的效果。
《倾城之恋》中,白流苏受到兄嫂的排挤在堂屋里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时,作者这样写道:" 门掩上了,堂屋里暗着,门的上端的玻璃格子里透进两方黄色的灯光,落在青砖地上。
两旁垂着朱红对联,闪着金色寿字团花,一朵花托住一个墨汁淋漓的大字。
"这段话以流苏为聚焦者,通过她的眼光的"过滤" 描写了堂屋景象的缥缈,很好的衬托了此时白流苏的孤立无助。
张爱玲的小说中,对女性肖像、服饰描写随处可见。
她不是单纯地为描写而描写,而是借肖像、服饰写人物性格,有时甚至借写一个人的服饰烘托另一个人的心理," 言在此而意在彼"。
人物的心理与故事的主题都是隐藏在这些琐言絮语之后的。
细节描述在女性文体与美学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女性特质与细节描写关系密切,可以说细节描写是对抗整体、宏伟、统一、国家等父系符号的。
二、生活背景对于张爱玲女性主义创作观的影响张爱玲出生于一个曾经显赫的阀阅门第,她家既有前朝的繁华,又较早的接受了西方文化,家庭环境造成了张爱玲忧郁、冷漠而又极度敏感的性格。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张爱玲真正了解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状态,女人所处的社会环境,所受的内外压力:有来自旧家族内部的冷漠,有来自命运的捉弄,更有来自女性自身的精神重负……白流苏、葛薇龙、顾曼璐,顾曼桢等相当数量的女性也都只能在情爱中坠入"卑俗的不幸"。
张爱玲叙事艺术张爱玲,中国现代著名海派文学女作家,她有着良好的出身和丰富的海外求学经验,并长期居住于海外,因此张爱玲的小说并非与中国传统小说十分相似,她结合了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和对中西方文化的了解及研究,发展出了独具她个人风格的一类小说。
而在小说组成的所有元素中,张爱玲小说的叙事艺术可谓是独具匠心,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和西方艺术底蕴的熏陶下,她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电影化叙事风格”。
文字环境透露着古典诗意的氛围,而整体视角和细节处理又时时体现出西方某些现代主义写作手法,二者掺杂出现不但没有使文章看起来显得很乱,反而丰满了文章给读者的感觉,更加强了文章主题的表现。
下面我就为大家从几个不同方面具体介绍张爱玲《金锁记》的叙事艺术——“电影化叙事”。
·叙事视角因为视角总是和视角的承担者也就是故事叙述者相联系,所以叙事视角中最重要的是视角与叙述者的关系及两者的转换。
《金锁记》中,头尾采用的是主观型全聚焦模式——叙述者不仅全知,而且以第一人称直接讲述;而故事主体基本采用的是混合型全聚焦模式,叙述者一面操纵全局,另一面一旦描写聚焦于某人物心理活动的时候就变成了内聚焦。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在小说开头,交代完故事开始的时间地点背景,张爱玲笔锋一转,引出一段对月亮的评论,讲故事的讲述者“老人们”呈现出来,接着一句“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便将本来是年轻人谈论的事情变成了老人们对于过往痛苦挣扎与畸变的回忆,使老人们承担起了全知叙述者的身份。
叙述的故事时间跨度达到三十年,时间的距离让老人们的追忆和评述客观性增强,而且过去的事情由老人娓娓道来,可以给故事增加一些陈旧悠远的色彩。
这里作者运用概述的方式把三十年的时间用两三句描述出来。
这段中由于出现了视角的转换,张爱玲借用月亮作为类似电影中的镜头,将我们聆听故事时候的全聚焦不露痕迹地转换为混合型全聚焦全知叙述。
小说的故事从第二段开始,作者再一次运用了月亮将镜头自然转移到丫鬟凤箫和小双的身上,“月光照到姜公馆新娶的三奶奶的陪嫁丫鬟凤箫的枕边。
凤箫睁眼看了一看,只见自己一只青白色的手搁在半旧高丽棉的被面上,心中便道:‘是月亮光么?’”。
接着通过丫鬟的对话向读者粗略交代了曹七巧的形象,这样女主角还未出场,她卑微的身世、泼辣的性格和错位的婚姻就已经被勾勒出来,为她以后的挣扎、沉沦和扭曲埋下伏笔。
叙述者有意通过焦点的自由移动使人物进行互相观察,以便从各个角度全面描绘人物形象。
文中有一段七巧留下长白为他烧烟灯,又是一段将月亮作为过渡镜头的描写,“隔着玻璃窗望出去,影影绰绰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
一点,一点,月亮缓缓的从云里出来了,黑云底下透出一线炯炯的光,是面具底下的眼睛。
天是无底洞的深青色。
”同一个月亮下,七巧打听着儿子儿媳妇的隐私,“又是咬牙,又是笑,又是喃喃咒骂,卸下烟斗来狠命磕里面的灰,敲得托托一片响。
”而芝寿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搁在肋骨上的两只手蜷曲着像死去的鸡的脚爪”。
同时空下的两个场景对比,更显凄凉。
作者运用视角自由转换加上镜头的不停变换,将文章气氛环境营造出苍凉凄惨的效果,为凸显文章主题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在文章整体的全知叙述中,还夹杂了内聚焦叙事。
例如描写七巧“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时,镜头便转向季泽的内心,非聚焦的全知视角转换成了人物有限视角。
另外后面童世舫第一次见到七巧时看到的是“门口背着光立着一个小身材的老太太,脸看不清楚,穿一件青灰团龙宫织缎袍,双手捧着大红热水袋,身旁夹峙着两个高大的女仆。
门外日色昏黄,楼梯上铺着湖绿花格子漆布地衣,一级一级上去,通入没有光的所在”,这段是典型的视角转换,从全知视角转为第三人称有限视角,从童世舫的角度将七巧的形象勾勒出来。
这种视角的转换既加重了读者的好奇心、引起悬念,又暗示此时的七巧正将自己得不到幸福的怨恨恶毒地报复在女儿身上。
她要千方百计地毁掉长安的婚姻,面目上的模糊表明他已经泯灭了最后一点人性。
但大多数时候,作者不用任何凭借便可自如地调整镜头,时而对人物的外貌、言谈、行为举止进行精细的描绘,时而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对其心理进行鞭辟人里的剖析,甚至偶尔出面评论。
比如”七巧试图勾引季泽时“睁着眼直勾勾朝前望去,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可以说这是一段作者对七巧试图勾引年轻健康的三叔却遭到拒绝时的评论;包括“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之类的短句都是作者对人物的评论。
遍读全文我们会发现,虽然作者记述中聚焦始终对准七巧和周围对她的畸变起了重要作用的任务,但七巧的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以及内心活动要比其他人物多很多,笔者这样处理一是为了让读者不单一地从别人的评论中对于七巧的形象下定义,二是为了拉近七巧与读者之间的距离。
结尾再次将视角转换为“议论式”全聚焦模式,叙述人用一句“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结束了整个故事。
张爱玲在金锁记中,运用全聚焦写法与内聚焦和自我评论结合,三者交互进行,相互补充共同对人物进行塑造,以客观到几乎冷漠的态度讲述了整个故事。
·时间处理《金锁记》的成功不仅归功于娴熟的叙事模式运用,还得益于张爱玲在时间处理方面下的功夫。
开篇“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寥寥数语即点明故事始于三十年前的上海,时间跨度长达三十年。
为了处理好时光的流转、交错,张爱玲运用了一系列的手法和技巧。
首先借用月亮来说明晨昏夜至、光阴流逝,其次是运用概述、省略或扩述来加快或延宕叙事速度。
例如“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
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
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
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了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在这里张爱玲用虚实相间的电影手法,“将空间与时间模模糊糊淡下去了,又隐隐约约浮上来了”写得绝妙至极,其美无双。
虽然中间对七巧这期间的生活只字未提,但却让读者觉得这空间转换、时间流逝的美就已经自然地滑过了。
另一处当季泽扬长而去时,为了描写七巧由爱生恨、由恨生悔、爱恨交集、震惊失落,作者用了扩述的手法将一小段时间发生的事延长到了近50个字,“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
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张爱玲用她作家的超然态度、女性的细腻笔触,不厌其烦地向读者展示生活中极其琐碎细微的事件、心理,不仅为全篇带来了诗情画意,而且使被叙述者的情绪得到了痛快的宣泄。
·参差对照《金锁记》中的传统的故事内容与现代性的主题意义,参差对照,交相辉映,不仅使小说充满审美的艺术张力,而且具有丰富深厚的内涵和美丽苍凉的品格。
这里面的参差对照主要体现在四方面:1.传统叙事手法与现代叙事技巧作品借用电影艺术中的“蒙太奇”和“特写”的现代技巧,以心理变化的非线性叙事来加快或延迟小说叙事。
比如七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丈夫的遗像那段文字,就是之前念过的“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那个例子,这一段文字将十年的时间压缩,概述了十年间发生的事情。
而后面“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
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将时间拉长,用扩述的方式延迟了小说的叙事节奏,极为细腻真实地表现了人物内心的悲苦和绝望,给人无尽的苍凉感。
当然,视角的转换也在文中起到了间离效果,拉开了叙述者、故事、读者和文本的距离,不但使有些人物和他们的历史环境产生疏离感,而且营造出的距离感,把人物放在一个孤立无助而又冰凉冷漠的话语世界中,增添了小说的凄凉意味。
2.小说中凄凉的故事与古老的美丽传说文章先后13次提到了月亮,从开头的“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到结尾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整个故事仿佛都发生在凄美的月光下。
中国七月初七为“乞巧节”,年轻的姑娘们对着月亮祈求自己能有一双灵巧的手,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爱情。
七巧与乞巧谐音,她本也是这样一位女子,后来却越来越模糊、狰狞。
作者将小说苍凉的基调定在如此具有诗境之美的传统氛围中,无疑更增添了悲凉的感觉。
3.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月”境之美与“月”象之奇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月亮常常是美好的象征,寄托了人们的理想和情感;而在西方文化中,月亮虽然也有美好的感觉,但更有其神秘莫测和可怕的一面。
张爱玲基于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和对西方文化的了解,使自己笔下的月亮不仅具有中国传统诗意之美,同时具有西方审美内涵的狰狞之美。
因此,文章会出现月亮是”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之类的描写。
4.色彩的华丽绚烂与人物内心的凄苦寂寞文章虽然写景的笔触不多,大多是烘托人物心理或渲染环境用的,但作者对此做了不同的处理。
有的简洁朴素,犹如中国的水墨画;有的色彩绚烂,犹如西方的油画。
比如“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灯淡淡的圆光”,“长安觉得她是隔了相当的距离看这太阳里的庭院,从高楼上望下来,明晰,亲切,然而没有能力干涉,天井,树,曳着萧条的影子的两个人,没有话——不多的一点回忆,将来是要装在水晶瓶里双手捧着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爱”都像是一幅中国的水墨画,相比之下,像是“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园子在深秋的日头里晒了一上午又一下午,像烂熟的水果一般,往下坠着,坠着,发出香味来”就更像是浓墨重彩的西方油画。
类似的光与影、色与味、声与乐这种强烈的感觉冲击对比不仅使作品绚烂多姿、流光溢彩,而且充分调动读者感官,给读者以美的享受。
张爱玲作品中的各种人物大多活动在现代中国仅有的两座国际性大都会里,可人物本身确实落伍的;小说的体式是民族的、通俗的,可所蕴含的思想内容却是现代派的;叙事方式多采用传统说书人娓娓道来的全知视角,却又自然融入新文学的先锋技巧;故事平凡琐碎,基调阴沉苍凉,却写出了永恒的人性;看似矛盾,但正是这诸多相对方面的有机融合,构成了张爱玲的“雅俗共存”的独特艺术世界。
·反高潮写法反高潮是叙事文学中常用的一种叙述手法,它遵循的不是事理和人物个性品格的逻辑结构线索,而是通过主题或通过一套相互关联的广泛的意象网络使小说情节相互牵连的一种方法。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广泛使用了这一叙事技巧。
张爱玲小说的反高潮叙事艺术具体表现为:一是突转式的反高潮,二是象征式的反高潮,三是避重就轻式的反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