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丝绸与中外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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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丝绸与中外文化交流

邵学海(湖北省社会科学院楚文化研究所研究员)

述说楚国的织造业,从考古学的角度,几乎就是介绍中国先秦时期的织造成就;梳理中国先秦对外文化交流史,则不能不解释中国的英文称名China之由来,而China的形成,也与楚国丝绸有关。但这其中有一概念却绕不过,那就是曾经令中华民族愤懑的“支那”。还有一概念丢不掉,一个我们可能不太知晓的“赛利斯”。

“支那”一词,国人多以为出自日本对中国的蔑称,实际情况既是又不是。先说是。甲午战争后,日人开始称中华为支那,替代明治时期对前清“猪尾巴”的辱称。但当时支那一词的侮辱色彩还不明显,在这个词汇里,中国人一时还看不出天皇子民的敌对心理和轻侮态度。这时,中国人自己也以支那称名,譬如,梁启超自名“支那少年”,黄兴创办杂志名《二十世纪之支那》,就是中华民族心态平和,尚不以为耻的反映。

甲午后,日本政府开始把支那作为蒙昧的代名,编进教育之内容,灌输国民之脑海,以至支那二字以及日人歪曲之义,风行三岛。凡责不当之行为,鄙粗陋之语言,则必借“支那式”、“支那型”以取笑,后日本政府竟也公然以“支那”用于外交公文。1930年中国政府对此严正交涉,要求日本从速抛弃“支那共和国”的称呼,今后称中国,英文须写:National Republic China,中文须大写“中华民国”,否则,断然拒绝接受外交公文。同年底,日本政府改正错误,遂用“中华民国”以替。但侵略野心不死,对华政策不变,社会上仍旧沿用支那,直至侵华战争失败。1946年,日本政府对国内新闻、出版、教育界发出《关于避免使用支那称呼事宜》的通知。从此,支那一词在日本语中迹近消失。

近代史上,“支那”几乎是中华民族痛苦经历和复杂情感的代名,故而不能不作上述交代。事实上,远在大和民族的祖先只能以大麻和树皮遮体时,支那作为东亚大陆一民族的称呼,已出现在公元前4世纪初的印度典籍《政事论》中,而且与“丝”这个既美丽且美好的物品相联系。

印度芨多王朝的历史学家槃氐厘耶在《政事论》中提到“产生在支那成捆的丝”。这句话的商业背景是:东亚支那族生产成捆的丝运输到孟加拉湾,与西亚、中亚商人交易,然后用船转运印度腹地以及西亚和欧洲。

商业贸易就是文化的交流,那么,先秦时期把东方文化传播到西方的支那族何指?还有,先秦时中华民族在西人眼里为何称“支那”?其实,这里面涉及一连串美好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又透出古代西方对东方梦幻般的憧憬。

法国学者鲍狄埃认为“支那”是梵语,指秦朝,发音源于“秦”。后来葡萄牙人在Chin后加了一个a,成了今天国际通用的China,分开读,音为支那,指东亚大陆的国家。这个观点很流行,拥护者也很多。但德国学者赫曼·雅各比指出:秦朝建于公元前221年,此前印度就已经用支那称呼中国了,故鲍狄埃的观点不能成立。

比这个观点更早的意见由希腊人提出,认为支那之名可能源于“赛利斯”。至此,支那名称的历史复杂性凸显出来。但既然要弄清支那的来源,就不能不交待“赛利斯”。

也是在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克泰夏斯在《史地书》里最早提到了赛利斯(seres)一词,意思是“制丝的人”,后引申为“丝之国”。由于地理遥远和路途险阻,古希腊人很难到达拥有精美丝织品

的国度,他们对东方丝国的了解,仅限于从两河流域转手而来的丝绸,和口耳相传的关于丝国的佚闻。古代希腊惟有亚麻和羊毛,一般都穿着粗糙的服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柔软的丝绸织品,于是凭想象编造了许多关于赛利斯神奇的、童话般的故事。他们认为赛利斯的人身高逾13肘尺,寿命达200多岁,能力过于常人,声音洪亮。而吐丝的蚕,亚里斯多德则把它说成是一种有角的小虫。这恐怕是将中华民族的灵物——龙,与中国丝绸联想挂钩的一种离奇穿凿。

这些关于丝绸和东方丝国的想象与传说,从先秦一直流传到公元2世纪以后,给中国以及中国丝绸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据西方记载,丝绸光滑密致、柔软轻盈、鲜艳斑斓的视觉效果,曾经使罗马人在战争中惨败,古罗马执政官克拉苏阵亡。真是不可思议——据说当时安息(西亚古国,即帕提亚王国,地处伊朗高原东北部)的军队高举罗马人从未见过的、绣金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军旗,从而影响了罗马军队的战斗力。《丝绸之路》的作者希尔努瓦说:当时安息军队的军旗是用中国丝绸制造的。

可见,东方丝绸对西方世界产生了重大影响,以至由此塑造了中华民族最初形象——“赛利斯”,丝也就成为中国最早的世界性称呼。直到6世纪罗马帝国查士丁尼时代,商业使臣听从东边来的僧人的主意,用欺骗的手段,把中国蚕茧藏在掏空了的手杖里偷运到西方,加以培育繁殖,罗马人才有了自己的丝绸。查士丁尼后,索格多特的外交官骄傲地说:“罗马人在培育桑蚕方面完全不次于土生的中国人”。这句大实话,使我们深刻理解,为什么猫不教老虎爬树本领的生存之道。须知,查士丁尼之前,一磅丝绸在罗马能卖到12两黄金,而当时装满中国产品包括丝绸的船只,每年都有10到20艘驶往中亚,再转手欧洲。西方人能够生产丝绸,就不再需要赛利斯的产品,赛利斯的神话就此破灭。这种局面下,贸易的蛋糕对中国人来说就很小很小了。

赛利斯指东方的丝国,“支那”就是古希腊人所说的“赛利斯”。语言学家认为:由赛利斯演变成支那,还有传播的原因。由于中国与古希腊没有直接贸易关系,丝绸买卖需转手南亚与中亚地区,所以“赛利斯”经过梵语、叙利亚语、东伊朗语等古代语言的转译,变成了意义相同,语音相近的“支那”了。

先秦时中华民族支系众多,笼统地说:东有夷,西有戎,南有蛮,北有狄,中有华夏。西方人所谓的支那到底指那一部分呢?一种意见认为指三秦,虽然秦朝的建立晚于“支那”使用的时间,但战国时的秦国与秦朝不是一脉相承吗?是秦人把丝绸输送到中亚和欧洲。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支那”指荆,是长江中游的楚人把丝绸输送到了西方世界。

荆楚与三秦都是中华民族一部分,都可能是外称的“支那”。但这是模糊历史的结论,如同模糊语言,只给人一个界限不明的大致说法。若钩稽历史细节,王国维的研究方法是可行的,即通过文献与文物两重证据,在历史雾障里梳理外族所称的“支那”。我们不妨加以尝试。

春秋战国时期,我国丝绸业非常发达,据《尚书·禹贡》记载: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等九州中,有6个州生产的丝绸作为贡品奉于王室。其中产地在兖州的“锦绮之属”,和产地在荆、豫两州,即楚地的“玄纁”、“纤纊”,是当时的名产。虽然《史记·货殖列传》赞美说:齐国“冠带衣履天下”。意思是,天下人都穿戴齐国制造的顶冠、束带、衣服、鞋子。但太史公的意思是,由于齐国经济发达,四方人像冠盖的辐条集中于轴一样,都到齐国来,所以都穿戴了齐国的服装。这话不免包含了齐国纺织品质量好的意思,但着重表述的是整个经济状况。就像现代人,80年代辐凑于珠三角,新千年又辐辏于长三角,经济一发达,两地的服装业也会跟着发达起来。但无论怎么发达,也比不过宁波“雅戈尔”和“好来西”的品牌,因为宁波的服装制造业有悠久的传统——即“红帮”裁缝与誉冠全国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