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格非小说《人面桃花》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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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秀米因被掠而陷入了命运的漩涡之中,但第三章《小东西》之前,秀米仅是一个线索,仅是一个看客。
其所看的不仅仅是这末世的哀歌与挣扎,更有自己的命运,看她曾多次提到“这身子其实不是自己的“可以看出(这似乎有着存在主义的悲伤,自为从自在中涌出,却又不得不没于自在当中。
悲剧多于此中产生,又多于此中超脱。
看秀米对自己被人蹂躏后的挣扎与最后的超然可知)。
张季元出事之前,世界对她而言就是一部默片,她不知道这世间发生了什么,但又却不期然的裹于其中。
而张季元出事后,尤其是看了张季元的日记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世界向其豁然打开。
而正在这打开中,懵懂的她在几近疯癫后彻然大悟。
但命运就在此时与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被劫上岛,失却了自己的童贞,见证了一场桃花园里的厮杀。
但此时,纵然她似乎处于了游涡的当中,她仍是个看客。
唯有日本归来后,她才真正走入历史当中,办自治会,办学校以致最后被捕,似乎成了时代的弄潮儿,成了一个革命先锋。
然后,这真的就是革命么?这就是一场即将实现天下大同的革命么?“革命,就是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知道他在革命,没错,但他还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好比……”“就好比一只蜈蚣,整日在皂龙寺的墙上爬来爬去,它对这座寺庙很熟悉,每一道墙壁,每一个蜂孔,每一块砖、每一块瓦,它都熟悉。
可你要问它,皂龙寺是个什么样子,这却说不上来。
对不对?”(P210)虽然从自治会,到学校,每一桩,每一件秀米都如此的冷静,如此的有条不紊,甚至面对枪杀了她儿子的刽子手仍能平静如水。
似乎,她真的是一位女中豪杰,真的是一位革命志士,但对于什么是革命,她却不知道。
她只是裹挟于时代与命运中的一叶浮萍:她重新回过头来审视过去的岁月,她觉得自己就如一片落入江中的树叶,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激流裹挟而去。
说不下自愿,也谈不下强迫;说不上憎恶,也没有任何蔚藉。
(P250)也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时势。
是这江河日下,一日千里的时也,势也,裹挟着她、她的父亲陆侃、王观澄、张季元于此间浮沉。
人面桃花翠莲的人物分析《人面桃花》是格非先生“江南三部曲”的开篇之作,该作品取材于清末民初风雨飘摇的江南腹地,讲述了一位没落宦家小姐翠莲跌宕起伏的传奇一生,在与厚重的时代背景交织与碰撞下,小说人物所经历的一系列思想意识的觉醒、生命意义的探索、人性善恶的叩问,催生出一个个扣人心弦、发人深省的人生故事。
作为格非“十七年磨一砺”的深厚积淀,无论是遣词作句、叙事结构,亦或是情感表达、思想构筑等方面,皆属上乘。
小说具备了极强的艺术造诣和文字穿透力,在纵观全文之后,其中作者关于女性视角的描写、女性人物形象的刻画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此本人也就围绕《人面桃花》为脚本,谈谈自己对格非先生笔下的女性及其意识觉醒的粗浅认识。
“革命”是贯穿全篇的一条主线,什么是革命?从字面意思来讲,是一场激烈的变革,落实到行动上,便意味着一场新与旧的较量,其中必定夹带着撕裂、疼痛、血腥、当然还孕育着希望。
作者以小见大,起笔于十三岁的翠莲面对月经初潮时的不知所措,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到情窦初开的少女的转变,她的人生状态由此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这条隐线逐渐拉开,女性意识的革命也初见端倪。
与轰轰烈烈的乌托邦之追寻、世外桃源之打造、大同世界之征逐相比,女性思想的革命这条线却不十分明朗,甚至有些隐晦,但在书中细微之处,仍能寻得蛛丝马迹,待将散落的遗珠一一拾起串联之后,思想的脉络便慢慢浮出水面,愈渐清晰起来。
小说以女性视角展开叙述,文中也塑造了大量形象鲜明的女性角色,其中不乏有宽厚麻木的韩六、自私迷信的翠莲、腐朽愚昧的丁师娘、市井刻薄的孟婆婆、以死明志的长洲媳妇。
在秀米被掳至花家舍后,作为尼姑的韩六常将“万事不由人做主,凡事皆听命安排”挂嘴边,这不是遁入空门的宽豁,而是长期被压迫过后的麻木,在秀米被花家舍的新当家强娶之时,仍不忘苦口婆心地规劝“忍得了一个月,就能忍得了四年、四十年,横竖就是这么回事”、“凡是要依顺,免得自己白白受罪”,在韩六的字典里,“反抗”二字早已被摘得一干二净,唯有顺从才能安身立命,女人天生就该如此。
探究格非《人面桃花》中插入“拟历史”的创作策略摘要:《人面桃花》是格非“江南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小说围绕女主人公陆秀米一生为建立“大同社会”而“革命”的线索展开,塑造出许多鲜活生动、独特真实的人物。
展现了个人对爱情、亲情、理想等人生命题的追寻与探索。
在小说的写作手法方面,作者结合了中国古代传统小说的写作方式与西方现代主义手法相结合,既重视对故事的叙述,也通过一些具有现代主义色彩的手法营造故事氛围的迷离虚无感,给读者一种文本本身与阅读感受既交融又疏离的独特审美感受。
更值得一提的是,《人面桃花》中多次在正文出现的人物、事物旁边插入一段“历史”,这些“历史”大多是作者本人编写的,并无史料考证,因此在本文中被称作“拟历史”,它作为一种创作策略,在现当代小说创作中并不常见,可谓一种创新与尝试。
现阶段对插入“拟历史”这一创作策略方面的研究也并不全面、深入。
本文想以格非《人面桃花》这一文本为例,对该文本中插入“拟历史”的创作策略所达到的阅读及审美效果进行探究。
关键词:《人面桃花》“插入历史”创作策略达成效果正文:《人面桃花》是一部既如诗如画又沧桑传奇的小说,作者通过巧妙的情节设计和娴熟的笔法,为我们营造出具有江南独特地域气质的人文环境,塑造出许多鲜活的人物形象,故事中不时的插入一些史传体的补充文字,对内容、人物、事物加以介绍、概括和补充,从而达到丰富人物形象,完善小说结构,引起读者思索等目的。
这些被插入进来的“历史”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人物和事物。
下面我就以这两部分为线索,以书中具体内容为例,分析其作用效果。
一、人面不知何处去——人物篇文本中第一次将“拟历史”插入小说中用于描写人物,是在薛祖彦死的时候,原文如下:“……听他那么说,秀米就知道夏庄的薛举人被砍了头。
【薛祖彦(1849——1901),字述先。
少颖悟,善骑射,性简傲。
光绪十一年举人。
1901年与蜩蛄会同仁联络地方帮会密议反清,以图攻占梅城。
事泻被杀,卒年五十二。
142021.03韦恩·布斯首次提出不可靠叙事,“当叙述者为作品的思想规范(亦即隐含作者的思想规范)辩护,或接近这一准则行动时,我把这样的叙述者称之为可信的,反之我称之为不可信的。
”(韦恩·布斯,2017)布斯之后,不可靠叙事在叙事学领域引起颇多争论,主要分为修辞学派和认知学派。
不可靠叙事理论大多用于分析第一人称叙事作品。
申丹指出,第三人称叙事,叙述者一般不参与故事,“叙述者往往是隐含作者的代言人,与隐含作者没有什么距离,因此是可靠的。
”(申丹、王丽亚,2010)但她也意识到了,无论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叙事,“人物的眼光均可导致叙述话语的不可靠……只是这种独特的‘不可靠叙述’迄今未引起学界的重视。
”(申丹,2009)王筱铮的《不可靠叙事研究》将不可靠叙事分为三类,分别是:“视角转变”型、“生成机制”型、“隐性进程”型(王筱铮,2019),他指出《人面桃花》中的隐性叙事颠覆了表层叙事,产生了不可靠叙事的效果。
《人面桃花》以辛亥革命前后的江南小村庄为故事背景,讲述了大家闺秀陆秀米坎坷的一生。
这是先锋作家格非转型之后的作品,其中巧妙使用了空缺、重复等先锋的表现手法,仍保留着作论《人面桃花》的不可靠叙事□李 梅武汉大学[摘 要] 格非的《人面桃花》采用限制视角,主要从人物的视角展开叙述,并辅以历史旁观者视角。
叙事视角在三个不同的人物之间转换,造成叙事空缺和叙事重复;人物视角与历史视角在事件的认知和判断上彼此矛盾,使得叙述者和隐含作者产生距离,形成了不可靠叙事。
不可靠叙事凸显了欲望的主题,产生了梦境与现实相混淆的文本效果。
不可靠叙事直接呈现了现实的偶然、历史的破碎,内涵丰富的美学思想,既审视了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又进一步探索其精神出路。
[关键词] 《人面桃花》 格非 不可靠叙事 叙事视角[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003(2021)03-0014-04作者简介:李梅,武汉大学文学院,主要从事写作学基础理论研究。
人面桃花的故事“人面桃花”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之一。
它是一个古老的中国传说,讲述了桃花仙子和人类之间的爱情故事。
故事中,桃花仙子名叫“桃儿”,她住在一个美丽的桃花岛上。
岛上到处都是盛开的桃花,香气四溢,美丽动人。
桃儿长得非常美丽,她的脸庞如同桃花一般娇艳,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清澈。
她的歌声也非常动听,常常在岛上唱歌,让人们感到无比愉悦。
一天,一个年轻的渔夫,名叫“海儿”,来到了岛上。
他听到桃儿的歌声,被深深地吸引了。
他决定留下来,与桃儿一起生活。
他们相互爱慕,生活得非常幸福。
然而,他们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
海儿突然病倒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
桃儿非常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四处寻找草药,但是都没有用。
她决定去求助于神仙。
她来到了神仙的居所,请求神仙救救海儿。
神仙告诉她,只有用她的鲜血才能救海儿。
桃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用自己的血救了海儿,但是自己也因此而病逝了。
海儿醒来后,得知桃儿已经去世了,悲痛欲绝。
他来到桃儿的墓前,放声痛哭。
这时,奇迹发生了。
桃儿的墓前长出了一棵桃树,树上结满了又红又大的桃子。
海儿吃了一个桃子,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桃儿的去世,并且又和她在一起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它可以让我们为对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生命是短暂的,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刻的幸福时光。
乌托邦叙事的意义:格非《人面桃花》阅读笔记《人面桃花》是格非的一部知名作品,它是一部涵盖了深刻主题与乌托邦思想的小说。
通过这部作品,我们可以对乌托邦叙事的意义进行深入的探讨。
乌托邦叙事在《人面桃花》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乌托邦,源自于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莫尔的著作《乌托邦》,它代表了一种理想的社会形态,通常被用来描述一个没有阶级矛盾、物质充裕、人人平等的美好社会。
在《人面桃花》中,乌托邦叙事表现为对一个理想世界的追求与探索。
这种追求与探索被赋予了深刻的个人和社会意义,它不仅是对现实社会的一种理想化,同时也是对人性的深度探索。
2019年10月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Oct.,2019第37卷第5期JOURNALOFSOCIALSCIENCEOFJIAMUSIUNIVERSITYVol.37 No.5论格非《人面桃花》的诗语叙事谢洁蕾,彭在钦(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湖南湘潭411201)[摘 要]《人面桃花》的叙事文本中穿插有大量诗词韵文,诗语抒情、参与叙事、意象指喻是其特点。
格非通过赋予诗词在小说中传达人物情感、承担叙事结构的功能,对营造“中国式诗意”展开了有意义的探索。
[关键词]格非;人面桃花;诗语[中图分类号]I206.7;I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882(2019)05-0119-03 《人面桃花》中的诗词韵文并不是在各个章节孤立存在的个体,它们相互联系相互呼应,整体布局于小说叙事话语中,构成了一条完整清晰的叙事线索。
它们委婉含蓄、意象丰富,既喻示了人物性格与命运走向,传达了人物自身隐含的情感意旨,又与故事情节交织在一起,在情节发展方面承担了不容小觑的叙事功能,是小说的微型骨架。
一、以诗传情———基于人物形象的立体考察谢有顺评价道:“这部作品的语言优雅、精湛,达到了古典和现代的完美结合,并且是彻底中国化的。
”[1]94《人面桃花》中自然贴切而又不落俗套的诗词韵文使得全篇自然而然地渲染上了一层薄纱似的中国化的古典色彩。
中国古代的诗歌素来有“言志”“缘情”的抒情传统,作者将诗词韵文隐藏在人物对话、书信之中,使得小说文白相间,生动活泼而富有诗情画意。
更重要的是作者巧妙地运用了诗词韵文的抒情传统,这些看似无意的诗词韵文深隐了人物情感、人物性格、人物命运等信息。
这些诗词韵文或为引用,或为作者撰写,实则都是人物内心的表露,人物的思想情感凭借诗文的文言话语方式得以痛快淋漓而又自然含蓄的宣泄。
下面即以小说主人公秀米为例具体解析。
作品选取的主人公形象是江南深闺女子陆秀米,她美丽动人,出身优渥,天真烂漫,却又一生坎坷:童年时期失去父亲,少女时期与母亲情人发生不伦之恋,出嫁当天被土匪绑架、强奸,少妇时期从事革命事业而后失败,被捕入狱并经历两次丧子之痛。
读格非小说《人面桃花》有感
读格非小说《人面桃花》有感
海口市海瑞学校---李英
书名《人面桃花》,主语“人”,谓语“面”,宾语“桃花”。
“人”可指代主人公陆秀米,也可指任何一个人;“面”,顾名
思义,作“面对”解;“桃花”是为“桃花源”,是革命理想的
代称。人作为个体在革命背景下所表现出的不同状态,作者所意
图表现的或许就是这点。作者并未给革命下某种定义或是将作品
挂靠在某个高尚的信仰之下,而是通过描写普通人在大变革中的
种种,以普通人的嬉笑癫狂给读者以更真实的体验感,这一点倒
与导演张黎有几分相似。通篇营造出的似梦非梦的虚幻与秀米的
回忆、张纪元的尸体、陆老爷的出走一起给人一种时间的刺痛感,
也让我想起了《美国往事》中的那句话,
“Youryoungestandstrongestwillfallbythesword”,都说人活
一世,脱胎换骨,可是,又有多少是由着自己呢。
革命,亦是如此。参与其中的人乐此不疲,可问他革命到底
是什么,他或也只能像秀米一样,摇摇头,陷入沉思。他们就好
比是墙垣上的蜈蚣,整日在寺庙的墙上爬来爬去,它对这座寺庙
很熟悉,每一道墙缝、每一个蜂孔、每一块砖、每一片瓦,它都
很熟悉。可你要问它,皂龙寺是个什么样子,它却说不上来。或
许在那个革命的背景下,人们都会处在一种无意识的有意识状态,
自觉不自觉的去跟随和背叛,变成一个不认识的自己。就像是一
片落入江中的树叶,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激流裹挟而
去,说不上自愿,也谈不上强迫;说不上憎恶,也没有任何慰藉。
参与革命的人能够被典型的定义为理想主义者,他们意图将
自己活得简单和高尚,却单纯的忽略的人心的复杂与深不可测。
用少数人幸福的牺牲来换取普世大众的福祉,这固然光彩,但付
出却往往并不会有回报,因为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群装睡的人,
你永远也不知道上一秒与你称兄道弟的人是否会在下一秒选择背
叛,正如同花家舍尼姑韩六对秀米说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是
一个被围困的小岛”,人与人之间就是始终隔着些什么。这就是
世事的无常,这就是人的渺小。
他们是一群不善于批判的人,因而往往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
个极端;他们也是一群太高尚的人,眼里难容沙子,因而难免活
的痛苦;他们一旦爱,便愿倾其所有,因而他们也是最容易受到
伤害的人。王观澄一厢情愿的花家舍,张季元未来的及建立的大
同世界,秀米夭折的普济学堂,还有秀米父亲出走时带走的桃花
梦,没有一个不令人向往,可又有哪个实现了呢。他们不能将就、
不能随遇而安,因而他们被生活所抛弃。但事物总有两面,他们
虽天生带有某种悲剧色彩,却也因其纯粹变得伟大;他们虽被生
活抛弃,却被历史拾起,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革命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而现在是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
人们似乎再也无法为了某个政治哲学名词而牺牲,而事实上这个
社会早已经鄙夷这种愚蠢的行为。在忙碌的充实感中,我们常常
感慨精神的飘零与灵魂的枯萎,在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我们以
什么来实现高尚?
当我们回看那段历史,他们的生死与爱恨或能给我们带来一
些感伤,进而激发某种悲悯与良知,在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我
们应努力为自己点亮一盏灯,照亮哪怕是一小块地方,供高尚安
睡。
美国往事,海口市,桃花源,普通人,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