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哲学系赵林教授(古希腊哲学)

武汉大学哲学系赵林教授：《古希腊哲学》部分文本：

哲学是什么？

19世纪有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他的名字叫黑格尔，他说过一句话，哲学就是哲学史，哲学就是一个在历史中不断发展完善的哲学体系。因此，对哲学的理解不可能离开对哲学史的理解。因此，要在西方哲学发展的历史中来理解哲学，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哲学。大家可能都抱着对哲学一无所知的态度来进入哲学，从古希腊哲学，一直到近代哲学，到康德、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甚至到现当代哲学，大家才会体会到底什么是哲学？

马克思主义哲学对哲学的定义：哲学是关于世界观、方法论、人生观的最一般的一种理论，是关于世界最基本的、最本质的规律的一般看法。

这样一个定义不是不可以，这样一个界定几乎无所不包了，是一个大而化之的界定。太枯燥，也太简单了。大家都知道，一个大而化之的界定相当于什么也没说。

哲学研究的问题

哲学所研究的问题与其他学科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世界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人生是否有意义的，有目的的？

世界的发展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

世界时自然进化的还是被上帝创造的？

诸如此类的一些问题。哲学的最基本的问题几千年来来没有定论。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无神论、唯物论的教育，可能认为这种观点是正确的，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如果你换一个环境，比如在西方，是在一种浓郁的基督教背景下接受的教育，你从小就会坚信这个世界是被上帝创造的。你会认为整个世界是精神的，而不是物质的。这些问题不是科学问题，而是哲学问题。也从而会涉及到宗教的问题。20世纪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名字叫罗素，他有一本著作《西方哲学史》，在这本书的绪论中，罗素就谈到，哲学是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他认为，凡是那些有确定性答案的东西，都是科学，而超出那些确定性知识范围之外的是神学，在科学和神学之间有一个无人之地，就是哲学。就关注的问题来说，哲学与神学有共同之处，关注确定性的知识范围之外的问题。在经验范围内无法验证这些问题，这些问题是科学和哲学共同关注的问题。

哲学与神学不同的是：神学诉诸于宗教权威，比如，基督教的圣经、伊斯兰教的可兰经、佛教的各种佛经。哲学则诉诸于理性。因此，就方法论上，哲学与科学又有相同之处，运用的不是权威，而是理性。因此，哲学是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学科。

西方哲学的故乡是古希腊，古希腊是西方文化的摇篮，同时也是西方哲学的摇篮，希腊是西方哲学的孕育地，西方哲学在古希腊孕育之后，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就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但是随着希腊文化的衰落，罗马文化的崛起，哲学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这可能和希腊民族与罗马民族两个民族不同的民族性格以及这两个民族在各自独领风骚的时候的时代精神是有关系的。后来，随着西罗马帝国（公元476年）的灭亡，整个西方世界的基督教化，哲学在漫漫一千年的中世纪就基本沦为神学的奴婢，哲学缺乏了独立性。而到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之后（15/16世纪）哲学开始复兴，17世纪是哲学复兴的辉煌时代。17世纪哲学开始登上了一个高峰，到18、19世纪可以说是近代哲学特别辉煌的时代，19世纪后半页哲学开始从形而上学的高峰跌落，到了20世纪西方哲学开始科学化。西方哲学可以说经历了两座

高峰，一个是古希腊时期，一个是西方近代时期。这两座高峰中间当然有一个低谷，就是古罗马时期到中世纪基督教文化时期。那么为什么哲学最初会在希腊产生，按照学术界的一般观点，大家认为希腊这个民族是一个哲学民族，那我们就要问希腊民族就是一个哲学民族，而其他的一些古老民族，比如说中华民族、古印度，两河流域的巴比伦、古埃及民族，为什么它们就没有成为哲学的民族，这恰恰就是我们要追问的。关于这个问题，有各种解释，比如有人就解释，希腊人由于生活在地中海周边世界，经常是一叶扁舟就出了海，出海之后，面对浩瀚无边的爱琴海，然后仰望群星灿烂的夜空，这个时候就非常容易产生一些奇思冥想，在这种自由的遐想中就就容易产生出哲学，这种说法，我觉得比较诗意，比较浪漫，但是同样让我觉得不能充分解释为什么希腊民族会成为一个哲学民族，难道仅仅就因为他们面对着辽阔的大海和璀璨的星空，他们就可以产生哲学思想，而别的民族没有面对大海就不能产生哲学思想吗？这种解释比较牵强，有时候我觉得在中国的黄土高原上，面对着大漠孤烟直，同样也可以产生哲学思想，因此，仅仅从一个地理环境来解释为什么希腊民族是一个哲学民族比较牵强，按照我个人和其他一些学者的的观点，希腊这个民族成为一个哲学的民族，可能跟希腊的社会组织、希腊人的民族构成有关，大家知道，从公元前16/15世纪，甚至更早的时候，在亚欧的北方来的游牧民族南下入侵巴尔干半岛、阿平宁半岛，从公元前15/14世纪，由于一些操着原始日耳曼语的游牧民族入侵到希腊半岛，导致了辉煌一时的克里特文明的毁灭。在克里特文明毁灭之后，建立了迈锡尼文明，大概在两三百年后，大概在公元前12世纪前后，一些更野蛮的，操着原始雅利安语的民族，叫多利亚民族，又入侵到希腊半岛，他们又摧毁了他们的野蛮前辈所建立的迈锡尼文明，从公元前12世纪到公元前8世纪，大概300多年时间，希腊半岛陷入了所谓的黑暗时代，所谓黑暗时代，是指古代的文明毁灭了，新兴的文明还没有建立起来，民族大迁徙、蛮族大入侵，以及各种各样的战乱、瘟疫，整个文明好像回到了史前状态，而经过300多年的一个混乱，一个黑暗时代的阵痛之后，到公元前8世纪，一个新兴的希腊城邦文明开始崛起，二难希腊城邦文明，之所以叫城邦，polis,本身的含义就是一个小国寡民的、弹丸之地的一个国家，每一个城邦都是那种典型的小国寡民的一种国家制度，在希腊半岛上，可以说是星罗棋布在整个爱琴海周边地区，城邦的形成与北方的游牧民族入侵有关，同时也跟希腊的地理环境有关，大家知道希腊是一个比较贫瘠的地理环境，特别是多丘陵地带，在希腊不太适合建立一种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大帝国，

哲学游牧民族入侵以后，各自画地为牢，即就形成了以地理环境而彼此隔绝的一个个小的城邦，那些土著的居民也形成了一个一个小城邦。这些城邦彼此之间虽然也有商业，甚至战争，但是每个城邦都是互相独立的，就导致了希腊城邦形成了特别注重一些普遍原则的一种观念。希腊各城邦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政治制度，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就是追求一种普遍性习惯，这就使得希腊人习惯于从具体的事物背后寻找抽象的一般的普遍性的原则。

一、古希腊哲学的产生

为什么把古希腊哲学看成是哲学的开端，就是因为它提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哲学问题的问题。我们说一个学科的开端是和他的问题有关的。

这个问题在今天的我们看来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但是在两千多年以前，却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个千差万别的世界是从哪里来的？用一个西方哲学的学术术语来说，就是世界的本原是什么？古希腊第一个哲学家泰勒斯（约公元前624—前547年）古希腊哲学家

米利都学派创始人

著名哲学观点：万物之源为水

当时，针对世界万物是从哪里来的这样一个问题，他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观点：万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