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2012年01期--清华简_耆夜_句解_黄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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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历史,还是不断衍生的传说——对清华简文王受命的
再考察
刘光胜
【期刊名称】《社会科学辑刊》
【年(卷),期】2012(000)005
【摘要】清华简《程寤》说文武皆受命,由《保训》知文王认为武王将要受命,他自己没有受命。
清华简《程寤》与今本《逸周书》对照,可知文王受命十二年而终,而《耆夜》却说文王受命七年而终,清华简对文王受命问题存在明显矛盾的认识。
《程寤》太姒寤梦或许是真有其事,但把梓树化为松柏域柞的征兆解释为受商人大命,最终决定权在文王那里。
西周初年,随着政治意图的变化,武王、周公都曾为文王受命注入新的内容,因此文王受命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历史真实,更多的是一种不断衍生的政治传说。
【总页数】6页(P172-177)
【作者】刘光胜
【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所,上海200234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22
【相关文献】
1.从清华简《程寤》篇看“文王受命”问题
2.从清华简《程寤》篇看“文王受命”问题
3.关于周文王的即位与称王——读清华简《保训》札记
4.清华简《楚居》1—2号与楚人早期历史传说
5.清华简《系年》楚文王"取顿以恐陈侯"事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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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物刊名: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页码: F0002-F0002页
年卷期: 2011年 第1期
主题词: 清华大学;中国传统文化;2008年;学术价值;古文字学;竹简;国内外;历史学
摘要:2008年7月,清华大学入藏了一批流散到境外的战国竹简。学校立即组织专家进行了
抢救性的清理和保护,据整理统计,竹简数量(含残片)接近2500枚,其内容多为经、史一类
的典籍,大多在已经发现的先秦竹简中是从未见过的,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清华简涉及中国
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受到国内外学者的高度重视,将会对历史学、考古学、古文字学、文献
学等许多学科产生广泛深远的影响。
清华简《耆夜》成篇问题再论张国安【期刊名称】《江苏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4(040)005【摘要】《耆夜》非史家实录而源于后代追述,仪式传承。
《耆夜》"夜爵"读作"夜爵譸(詶)",譸(詶),不同于后世献礼之"酬","夜爵譸(詶)"节序为:斟满酒杯置于客人之前,遂祝颂咏歌以劝酒助兴。
"监饮酒"之本义非以礼防饮酒过度,而是罚酒劝饮,礼书"司正"职能乃由早期"监饮酒"职能反向超越转化而来。
其所记"饮至礼"间接曲折地反映了周初因袭殷商饮酒礼(言礼或燕礼)的实况;其叙事出于毕公高后裔楷氏一族,始出时间以昭、穆时期可能性最大,是新礼乐文化勃兴之产物。
《耆夜》所载周公歌诗皆具有道德训诫意味,正体现了《周礼》大司乐"中"、"和"、"祗"、"庸"乐德四教的内容;武王诗"恁仁兄弟,庶民和同"一句可与乐德"友"德相应;其叙述形式则蕴涵了乐德"孝"德之义。
《耆夜》始出便以乐政、乐教之乐语形态存在并传播,直至春秋战国之际在晋楚演为书篇。
《耆夜》述作之义在于:突出周公、毕公在早期饮至礼上的形象,以阐扬周公当初制礼作乐之精神,强化乐政德教。
【总页数】16页(P28-43)【作者】张国安【作者单位】广西民族大学人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6【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K877.6【相关文献】1.清华简《耆夜》成篇问题再论2.由清华简《赤鹄》《耆夜》\r看战国叙事散文中的拟托创作3.姜太公称谓及清华简《耆夜》"吕尚父"问题4.姜太公称谓及清华简《耆夜》“吕尚父”问题5.清华简《耆夜》"作歌一终"考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文 史 哲JOURNAL OF LITERATURE,HISTORY AND PHILOSOPHY2014年第1期(总第340期)No.1,2014(Serial No.340)清华简《耆夜》与《诗经》相关词语的考释———兼论《诗经》科学阐释体系的建立李炳海摘 要:清华简《耆夜》对篇题所作的解释,应以《诗经》中“耆”字的含义及《武宿夜》为参照,释为平定之夜。
《耆夜》正文及注释涉及的“聿”、“矞”、“员”、“云”,在《诗经》中都不是语助词,而是作为有意义的实词出现。
“聿”、“矞”表示迅速,“员”、“云”表示下行态势的动作和变化。
除此之外,“云”字还表示话语的表达。
对于相关字词的训释考辨,并且找出它们在文本语境中的确切含义,是建立科学的《诗经》阐释体系不可或缺的基础,也是简帛文献研究应当有所突破的课题。
关键词:清华简;《耆夜》;《诗经》;词语辨析《诗经》作为中国古代诗歌总集,对它进行有体系的阐释,至迟从孔子就已经开始,距今长达二千五百年左右。
然而,如何建立起科学的《诗经》阐释体系,对于当代学者而言,仍然任重而道远,尚有许多基础性的工作需要深入进行。
简帛文献的陆续问世,为当代《诗经》研究注入了强劲的活力,其中许多与之相关的材料,能够为《诗经》科学阐释体系的建构提供有力的支撑。
《诗经》的阐释如果不借鉴简帛文献整理和研究的相关成果,不仅无法实现对研究对象的历史还原,而且还与当代学术前沿相疏离,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
对于简帛文献的整理和研究而言,整理是基础,研究则是要有创造性成果。
对于与《诗经》相关的整理和研究,字义的训诂考辨是关键。
怎样在古代学者已有的注释训诂的基础上继续向前推进,是《诗经》和简帛文献研究共同面临的使命,也是亟待解决的学术难题之一。
一、释《耆夜》清华简《耆夜》为研究《诗经》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材料,尤其是对《唐风·蟋蟀》的解读,是一个可供参照的对象。
如果把《耆夜》与《诗经》进行双向对读,那么,不仅有助于《诗经》科学阐释体系的建立,而且对清华简《耆夜》本身的考释,也会大有裨益,可以实现互利共赢。
收稿日期:2015-05-25作者简介:王少林(1984-),男,河南新安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先秦史、中西古代史比较研究。
第48卷第6期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11月Vol.48No.6JOURNAL OF ZHENGZHOU UNIVERSITYNov.2015清华简《耆夜》所见饮至礼新探王少林(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西安710119)摘要:清华简《耆夜》所见“饮至”礼,学者们多主张为春秋时期举行的军事凯旋、庆功的祭祀仪式。
事实上,春秋饮至礼的使用范围广泛、内容繁多,并非仅仅在军礼中有所体现,而主要是在诸如农事、兵事、田猎、出行等诸事完成返归本处后在宗庙举行报祭的告庙祭祀仪式,具有宗教神圣主义的性质;但事成伴随着收获的再分配,使饮至礼同时也具有了世俗主义的特征,文献所见赏功、赐物即此。
随着理性主义的发展,饮至礼的神圣主义内容在隐退,而世俗主义功能在强化,这是近代以来学者误判饮至礼为军事凯旋庆功仪式的原因。
关键词:清华简;《耆夜》;饮至;报祭中图分类号:K2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204(2015)06-0131-05清华简《耆夜》有所谓“饮至”者,学者对其性质已多有研究,其中多认为是凯旋礼、庆功礼[1]。
凯旋、庆功二者并无轩轾,不过是同一说法的不同表达,可合并为一,本文称之为饮至凯旋庆功说。
这一说法,可追溯到20世纪三四十年代李宗侗(玄伯)先生对于中外礼制的比较研究,在其翻译法国古典史家库郎热的《古代城邦》(按:李氏将此书翻译为《希腊罗马古代社会研究》)一书时,比照希腊、罗马的凯旋礼,指出中国春秋时代“归而饮至,以数军实,即此”[2](P137);另在《希腊罗马古代社会研究序》一文中,宣称“希罗皆有凯旋的礼节。
《左传》隐公五年,臧僖伯说:‘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
’城濮战役,晋亦‘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僖廿八年)。
Etiquette Problems on the Bamboo Book of Qi Ye Collected by Tsinghua University 作者: 丁进[1]
作者机构: [1]安徽财经大学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安徽蚌埠233030
出版物刊名: 学术月刊
页码: 123-130页
年卷期: 2011年 第6期
主题词: 清华简;《耆夜》;礼制;疑惑
摘要:清华简《耆夜》在礼制方面与传世文献多有抵触。
认可《耆夜》篇反映的礼制为西周早期礼制,那么现有礼学知识体系将被颠覆,礼学史将要改写。
《耆夜》不遵循“公卿不为献主”原则,违背君主不酬“献主”规则,似不明确设立“献主”角色的目的。
本国人士
称“客”不称“宾”,与西汉以下文献用词习惯接近。
“献主”不献酒反而酬酒,违背设
立“献主”的初衷。
关于武王、周公作诗的描写与诗乐一体的宗周礼乐制度不符合。
武王、周公所作诗句与酬酒仪注矛盾。
周公做诗无视武王的存在,有“出位”之嫌。
从礼制角度看,《耆夜》篇疑点颇多,其真伪问题仍有待进一步讨论。
论清华简《耆夜》的《蟋蟀》诗
李學勤
【期刊名称】《中国文化》
【年(卷),期】2011()1
【摘要】一前年秋天,我曾在《《光明日报》写过一篇小文,简要介绍了清华大学所藏战国竹简中的《耆夜》①幸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现在该篇竹简的图版和考释,已在2010年底出版的《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书内发表②。
这里想就有关这篇简文的一些问题,特别是篇中的《蟋蟀》诗,作进一步的讨论。
【总页数】4页(P7-10)
【关键词】清华大学;《蟋蟀》;《光明日报》;诗;2010年;竹简;战国
【作者】李學勤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877.5
【相关文献】
1.诗与酒--从清华楚简《耆夜》和北大秦简《酒令》想起的∗ [J], 李零
2.再析两《蟋蟀》之比较研究--清华简《耆夜》所引《蟋蟀》与《毛诗正义》本《唐风·蟋蟀》 [J], 秦云霞
3.《蟋蟀》之“志”及其诗学阐释——兼论清华简《耆夜》周公作《蟋蟀》本事[J], 陈民镇;
4.再析两《蟋蟀》之比较研究——清华简《耆夜》所引《蟋蟀》与《毛诗正义》本《唐风·蟋蟀》 [J], 秦云霞
5.从清华简《耆夜》看毛诗《蟋蟀》之成因与《诗经》早期的流传 [J], 段颖龙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清华简《耆夜(音舍)》记“武王八年”戡耆(黎)还归,在“文大(太)室”举行饮至礼的情景,既明《尚书》“西伯戡黎”的具体时间,又补文献相关典礼之阙,有重要的史料与研究价值。
文中出现的五首诗皆有明确作者,是珍贵的周代诗歌,对研究《诗经》有重要参考价值;尤其是以《蟋蟀》诗与今本对读,可知今本经由后人改造,今本不仅整齐文句,改变内容,而且改易章节次第。
这种现象,对于认识《诗经》及古籍流传有重要意义。
本文拟在原考释的基础上对全篇再作逐句解读,以明其详。
先录原文如下:武王八年,征伐,大戡之。
还,乃饮至于文大(太)室。
毕公高为客,召公保奭为夹,周公叔旦为主,辛公甲为立,作册逸为东尚(堂)之客,吕上(尚)甫(父)命为司政(正),监饮酒。
王夜爵酬毕公,作歌一终曰《乐乐旨酒》:“乐乐旨酒,宴以二公;紝仁兄弟,庶民和同。
方臧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饮,后爵乃从。
”王夜爵酬周公,作歌一终曰《乘》:“乘既饬,人备(服)余不胄;士奋甲,繄民之秀;方臧方武,克燮仇雠;嘉爵速饮,后爵乃复。
”周公夜爵酬毕公,作歌一终曰《贔贔》:“贔贔戎服,臧武赳赳。
毖情(精)谋猷,裕德乃救;王有旨酒,我忧以颫;既醉又侑,明日勿稻。
”周公或夜爵酬王,作祝诵一终曰《明明上帝》:“明明上帝,临下之光,丕显来格,歆厥禋明(盟),於……月又(有)盈缺,岁有歇行。
作兹祝诵,万寿亡疆。
”周公秉爵未饮,蟋蟀降于尚(堂),周公作歌一终曰《蟋蟀》:“蟋蟀在堂,役车其行;今夫君子,不喜不乐;夫日□□,□□□忘(荒);毋已大乐,则终以康,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方。
蟋蟀在席,岁矞员(云)莫;今夫君子,不喜不乐;日月其迈,从朝及夕,毋已大康,则终以祚。
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惧。
蟋蟀在舒,岁岁矞员(云)□,□□□□,□□□□,□□□□□□,□□□□。
毋已大康,则终以惧。
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惧。
”[1]以下逐句解读:“武王八年,征伐,大戡之。
”按:此句言时间与背景。
武王八年,即所谓“受命”之八年。
《逸周书·文传》载:“文王受命之九年,时维莫春,在鄗,召太子发曰……”[2]说明当时文王尚在,武王人称太子发。
此文为文王既崩、武王即位以后人所记,又因文、武二人同时受命,武王清华简《耆夜》句解黄怀信(曲阜师范大学孔子研究所教授)2012年·第1期即位未改元,所以后人直接称武王八年。
清华简《程寤》载:“王及大(太)子发并拜吉梦,受商命于皇上帝。
”[3]是二人同时受命之证。
《诗经·大雅·江汉》云“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尚书·洛诰》云“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亦均以受命为二人之事。
而《程寤》载文王告太子发“惟商慼在周,周慼在商”,戒太子发“可(何)监非时,可(何)务非和,可(何)褢非文,可(何)保非道,可(何)爱非身,可(何)力非人”,说明自受命之初文王已将国事托付于太子。
至戡耆之时文王更已老迈,该征伐必由太子发即武王亲自统帅,故后人归功于武王。
“”为“耆”之本字,古音同。
又作“黎”,亦以音借。
伐之事虽武王亲为,而当时大君则为文王。
文王为西伯,故《尚书·西伯戡黎》称“西伯既戡黎”。
“还,乃饮至于文大(太)室。
”此句言事件与地点。
饮至,出行归至后合群臣饮酒庆贺之礼,相当于庆功宴。
文,谓文王。
大室,谓太庙大室。
《礼记·月令》:“天子居大庙大室,乘大路,驾黄,载黄旂,衣黄衣,服黄玉。
”郑玄注:“大庙大室,中央室也。
”[4]是“大室”为天子居住之所。
因为是当时文王所居,所以后人称“文大室”。
“毕公高为客,召公保奭为夹,周公叔旦为主,辛公甲为立。
”此句言主要出席者。
客,宾,招待的对象。
夹,读为“介”,辅宾者,今所谓主陪之类。
主,谓主席者。
立,疑当如字读,谓立席者。
旧式宴席皆有立席者,即站立于席前,监督上菜并关照坐席者吃喝之人,关中民间旧有之。
“作策逸为东尚(堂)之客,吕上(尚)甫(父)命为司政(正),监饮酒。
”此句言其他参与典礼者。
作策逸,即《尚书·洛诰》之作册逸,王室之作册,掌作册书、祝告,逸为其名。
东堂,谓大庙之东厢大堂。
作策逸盖有功于戡耆,故亦受宾礼。
司正,正宾主之礼者。
“王夜爵酬毕公,作歌一终曰《乐乐旨酒》。
”此句言王给毕、召二公敬酒并作歌。
王,承前“武王八年”指武王。
“夜”读为“舍”,甚是,二字古音可通,犹“射”之读“厌”。
《中庸》引《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
”《左传·桓公二年》:“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
”杜注训为“置爵”[5],则“舍”又借位“设”。
《说文》:“设,施陈也。
”设爵,谓专置一爵。
酬,给客人敬酒。
王为主人,故酬。
据上下文,“酬毕公”下当有“召公”二字,简书盖脱。
一终,犹一曲、一首。
“乐乐旨酒,宴以二公;紝仁兄弟,庶民和同。
方臧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饮,后爵乃从。
”此诗主要赞颂二公。
乐乐,欢乐貌。
旨,甘甜。
二公,谓毕公、召公。
紝,借为“恁”。
恁仁,诚信仁爱,原考释甚是。
紝仁兄弟,犹言兄弟紝仁。
和同,和谐团结。
方,正也。
《诗·大雅·行苇》云:“方苞方体。
”《小雅·北山》云:“鲜我方将,旅力方刚。
”臧,借位“壮”,健壮。
武,勇武。
方臧方武,言正值健壮勇武。
穆穆,盛美之貌。
克,胜也。
克邦,盖指戡耆。
“嘉爵速饮,后爵乃从”,劝酒之辞。
言“宴以二公”“紝仁兄弟”,则“王”必武王。
下文云“蟋蟀在席,岁矞员(云)莫”,知当时已值年终岁末。
文王崩于次年暮春以后,相去仅数月,而武王已经在位。
“王夜爵酬周公,作歌一终曰《乘》。
”此句言武王给周公敬酒并作歌。
“夜爵”同前。
“乘既饬,人备(服)余不胄。
士奋甲,繄民之秀;方臧方武,克燮仇雠;嘉爵速饮,后爵乃复。
”此诗主要描述戡耆之役。
乘,轻车,战士所乘。
饬,整饬、修治。
人,指战士,车卒。
备,读为服,古音同,穿戴。
余不胄,疑当作“甲胄”,“余不”或有误。
《尚书·说命中》云:“惟甲胄起戎。
”《费誓》云:“善敹乃甲胄。
”士,盖指步卒,“”字或误。
奋,举起。
甲非奋物,疑当作“戈”,涉前“甲士”而误。
《尚书·牧誓》云“称尔戈”,“称”亦举义。
繄,为也。
秀,谓优秀、出众者。
方臧方武,同前诗。
克,胜也。
燮,疑当读为“袭”,音相转。
仇雠,亦指。
复,再也。
嘉,美也。
“嘉爵速饮,后爵乃复”,劝酒之辞。
“周公夜爵酬毕公,作歌一终曰《贔贔》。
”此句言周公给毕公敬酒并作歌。
“夜爵”同前。
“酬毕公”下,疑当脱“召公”二字。
“贔贔戎服,臧武赳赳;毖情(精)谋猷,裕德乃救;王有旨酒,我忧以颫;既醉又侑,明日勿稻。
”此诗主要赞美毕公(及召公)。
《说文》“賏”字训“项饰也”,取其象。
“贔”字从三贝,疑亦是取其多饰。
贔贔戎服,疑是形容戎服(铠甲)连缀之貌。
臧武,即壮武。
赳赳,雄壮威武之貌。
毖,《说文》:“慎也。
”精,精良。
谋猷,谋略。
裕德,宽大之德。
救,读为“求”。
如清华简《保训》之“救(求)中”。
以,犹乃。
颫,疑是“浮”字。
又,还。
侑,劝饮。
稻,疑借为“悼”。
《诗·卫风·氓》“躬自悼矣”毛传:“悼,伤也。
”谓悲伤。
前四句为赞美之辞,后四句实劝毕公不要再饮。
“周公或夜爵酬王,作祝诵一终曰《明明上帝》。
”此句言周公给“王”(文王)敬酒并作诵。
或,又。
“夜爵”同前。
祝诵,祝愿的诗篇。
“明明上帝,临下之光,不(丕)显来格,歆厥禋明(盟),於……月又(有)盈缺,岁有歇行。
作兹祝诵,万寿亡疆。
”此诗主要颂扬上帝,祝诵文王。
明明,光明貌。
丕显,大显。
格,至也。
歆,享受祭祀的香气。
厥,其。
禋明(盟),祭祀。
“於……”,疑是“於(呜)呼,□□□”(按缺文以简当有3字,以诗当是2字)。
岁,岁星,即木星。
歇行,行有歇息。
岁星由于运行轨道的原因,从地球上看有时停歇,甚至倒行。
岁有歇行,是岁星运行的规律。
祝愿“王”而曰“月有盈缺,岁有歇行”,意思是说文王功德已经圆满,自当歇行。
故作此祝诵,祝其颐养天年,万寿无疆。
武王于时年方壮勇,且文王尚在,周公不可能祝其万寿无疆,故此所酬之“王”当是文王。
“周公秉爵未饮,蟋蟀降于尚(堂),周公作歌一终曰《蟋蟀》。
”此句言周公因蟋蟀降堂而作诗。
“”读为“骤”,音相同,疑是“骤”异体。
堂,王大室之庭堂。
《蟋蟀》诗见今《诗经·唐风》,但辞多有异。
其毛传曰:“《蟋蟀》,刺晋僖公也。
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娱乐也。
”[6]可见是以为劝人及时行乐之诗。
而简书则不同。
“蟋蟀在堂,役车其行;今夫君子,不喜不乐;夫日□□,□□□忘(荒);毋已大乐,则终以康,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方。
”此为周公所作《蟋蟀》诗之首章。
今本首章前两句作“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似不协,而三章作“蟋蟀在堂,役车其休”,正可对应,唯简书之“行”,亦宜如今本作“休”,方与“饮至”之背景相合。
“今夫君子,不喜不乐”,以字面不仅与当时环境不合,也与下文“毋已大乐”等不合,“不”,宜如上文“不显来格”及《诗·周颂·清庙》“不显不承”之“不”,读为“丕”,大也。
不(丕)喜不(丕)乐,即大喜大乐。
“夫日”下二缺文,疑是“其落”。
“夫日其落”,是说太阳将落,正与二章“从朝及夕”相对,皆为描写之句。
后阙三字疑是“毋已大”。
“毋已大荒”,正与今本“无已大康”相对。
大,太也。
荒,逸乐过度。
今本首章下二句作“今我不乐,日月其除”,二章作“今我不乐,日月其迈”,三章作“今我不乐,日月其慆”,其“今我不乐”句,无疑皆出自“今夫君子,不喜不乐”,而不知其“不”当读为“丕”,遂使本为戒人行乐之歌成了劝人及时行乐之诗。
“蟋蟀在席,岁矞员(云)莫;今夫君子,不喜不乐;日月其迈,从朝及夕,毋已大康,则终以祚。
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惧。
”此为周公所作《蟋蟀》诗之二章。
席,所铺之筵席。
岁,年。
矞,同“聿”,语助词。
员,同“云”,将。
莫,同“暮”。
岁暮,年终。
《诗·豳风·七月》:“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其“十月”为十月太阳历之十月,即岁暮。
蟋蟀在席,故知将到年终。
日月,指时光。
迈,行也。
从朝及夕,即从早到晚,指当天饮至的时间。
祚,福也。
惧,戒惧,与三章重复,疑当如今本作“蹶”,急遽。
今本之二章作“蟋蟀在堂,岁聿其逝。
今我不乐,日月其迈。
无已大康,职思其外。
好乐无荒,良士蹶蹶”,“今我不乐”句亦是误改。
“蟋蟀在舒,岁矞员(云)□,□□□□,□□□□,□□□□□□,□□□□。
毋已大康,则终以惧。
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惧。
”此为周公所作《蟋蟀》诗之三章。
今本之三章与简书首章接近,而一章作“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无已大康,职思其居。
好乐(下转第93页)■清华简《耆夜》句解(上接第79页)无荒,良士瞿瞿”。
舒,原考释读为“序”,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