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邦小说中的母性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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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人生的关注美好人性的挖掘透视刘庆邦小说的底层关怀在刘庆邦小说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作者对卑微人生的关注和对美好人性的挖掘透视。
这种底层关怀不仅让读者感受到人性的温暖和力量,同时也揭示了社会底层人群的真实生活状态。
刘庆邦小说中的情节通常发生在底层社会,主要描绘了一些普通人的生活故事。
他通过细腻的笔触和真实的情感,揭示了这些人在逆境中的坚韧和勇气。
《卑微人生》是刘庆邦的代表作之一,通过描写一个原本平凡的家庭在各种困境下的生存状态,展现了人性在逆境中的力量和美好。
在小说中,作者对人物的塑造非常细腻入微。
他不仅展现了人物的脆弱和无助,更加突出了他们内心的善良和坚强。
通过对底层人物的描写,刘庆邦向读者传递了一种关怀和温暖的情感,让人们重新认识和理解那些被社会忽视的群体。
除了对人物的描写,刘庆邦小说中的情节设置也是较为引人入胜的。
他往往通过一些意想不到的转折和情节安排,让故事更加扣人心弦。
这种故事的设置不仅增加了小说的趣味性,更加展现了人性在各种挑战和困境下的不屈精神。
同时,在刘庆邦的小说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对美好人性的挖掘和透视。
他通过人物之间的情感纠葛和冲突,揭示了人性中的善良、宽容和真诚。
在小说中,即使是在逆境中,人物之间的相互关怀和支持也让人感动和震撼,让读者看到了生活中的一丝希望和温暖。
总的来说,刘庆邦小说中的卑微人生和美好人性的挖掘透视,让人们看到了社会最底层人群真实的生存状态和内心世界。
通过这种关怀和呈现,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人性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感受到人性中的温暖和真实。
刘庆邦的作品不仅仅是文学的表现,更是一种对人性的启示和思考,让人们重新审视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和希望。
2022~2023学年度第二学期高一期中考试语文试卷2023.4考生注意:1.本试卷由四个部分组成。
满分150分,考试时间150分钟。
2.考生作答时,请将答案答在答题卡上。
选择题每小题选出答案后,用2B铅笔把答题卡上对应题目的答案标号涂黑;非选择题请用直径0.5毫米黑色墨水签字笔在答题卡上各题的答题区域内作答,超出答题区域书写的答案无效,在试题卷、草稿纸上作答无效。
3.本卷命题范围:人教版必修下册第一至四单元。
一、现代文阅读(35分)(一)现代文阅读I(本题共5小题,17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红日待升,晨雾缥缈,远山如幻。
林中某处,黑啄木鸟凌厉的叫声一如既往,转眼间百鸟齐鸣,如歌如潮。
百鸟来朝是人类的想象,天下万物实在无高下之分。
但是确实,某些物种似乎更加重要,如同枢纽。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了啄木鸟,森林将会怎样?《辞源》说,枢纽,“比喻事物互相联系的中心环节”。
这个中心环节如枢如纽,本身并不起眼,然而一旦缺少,整个系统会发生重大改变。
1969年,美国生态学家佩因提出了关键种的概念,它的英文是keystone species,其中keystone的本义是指石拱门上方中间的那块石头,它在所有组成拱门的石头中受力最小,但没有它,拱门就会倾倒,keystone的含义与汉语里的“枢纽”异曲同工。
关键种的概念并非凭空而来,佩因教授分析了一系列的例证,特别是他在1966年发表的一项研究。
这项研究开始于1963年,他在马考海湾做了一个有趣的去除实验。
佩因选择了一块海滩作为样地调查底栖生物。
样地的中段-中潮间带,布满了贻贝、藤壶和一种被称为茗荷儿的节肢动物,这些动物都固着在岩石上。
有一种海星以这些动物为食,哪种动物增多,海星便优先取食哪种,所以没有谁能占据绝对优势。
实验中精彩的部分来了,佩因取走了样地里的海星。
3个月后,原本只分布在低潮间带的那种藤壶,竟然占据了样地60%~80%的空间。
随后的9个月里,小个头儿的贻贝和茗荷儿迅速生长,到处都是它们。
论刘庆邦小说中的亲情缺失杨赛【摘要】当代著名作家刘庆邦是一位自我体验型作家,童年的成长经历直接影响他的小说题材的选择和风格的构建.亲情缺失是刘庆邦小说文本中一种典型的情感缺失现象,主要表现为父爱缺失和母爱缺失.因此,只有深入分析这种亲情缺失中父性母性的萌发、亲情缺失少儿的成长困境等,并进而探讨亲情缺失对少儿成长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才能进一步思考和研究刘庆邦亲情缺失书写的创作动因.【期刊名称】《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学报》【年(卷),期】2013(012)004【总页数】3页(P117-119)【关键词】刘庆邦;童年经验;亲情缺失【作者】杨赛【作者单位】安徽大学,安徽合肥2300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06“血浓于水”,表明了血脉亲情的珍贵。
亲情是每个人最宝贵的感情,她给了人安全感和归属感。
人离不开亲情的呵护,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刘庆邦的小说中充满着这样的少儿,或失去父爱,或失去母爱,他们依靠着不完整的家庭,抵御着生活的磨难,在充满艰辛的生活中坚强成长。
作者在亲情缺失的日常叙述中,揭示亲情缺失家庭少儿的困境,寄托对乡村苦难的悲悯。
一、亲情缺失中父性母性的萌发刘庆邦将自己的小说分为四类:柔美,酷烈,痛心,成长。
刘庆邦笔下乡村少儿成长系列杂糅着柔美,痛心,成长。
通过统计发现此类作品中以父爱缺失为主,多描写父亲去世后,给家庭带来的重创以及对孩子们,尤其是长子在心理上、行为上的影响。
这些单翼天使在经历了父爱缺失或是母爱缺失后,会突然产生顿悟,对人生、对社会、对自我的认识都会有突飞猛进的变化,骨子里的父性和母性被激发出来,脱去了幼稚的胎骨,成长为一个个“小大人”。
(一)骨子里的父性坚忍在男权社会里,父亲就是一家之主,女人习惯把男人称作自己的天。
男人缺失了,就像天塌了一般。
所以当“父亲”去世,这个家顶梁柱的头衔和权利就自然转给了长子,这是我们社会文化中约定俗成的规约。
父亲去世后,河生(《少男》)不再是一个毛头小子了。
86南腔北调手绘版的乡村生活/ Kate砚馨——评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文/张静超个人与乡村的时代之旅摘要:刘庆邦的作品通常取材于底层人民,对他们的生存与精神状态进行书写,在柔美与酷烈交织中挖掘出存在的隐痛,令人震颤。
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关注当下的社会现实,刘庆邦用焦灼而忧虑的目光审视着在时代的改变中,农民个体的命运浮沉、乡村伦理道德的坍塌、乡村与城市的对立与冲突关系等困境,并努力寻找着这些困境的出路。
关键词:刘庆邦 个人 乡村 冲突 时代当下,乡土文学有两种相对的写作倾向:一种是极力描绘农耕时代的美好,如画的风景、淳朴的人情、悠闲的生活,记录着庄稼、瓜果、花草、动物等等一系列的记忆符号,如同唐诗宋词中国画般的意境,这些作品表达出作家对一去不复返的农耕时代守望的情怀;而另一种,不同于前者乌托邦般地美化,更像是杜子美笔下的“诗史”,关注当下乡村存在的一系列现实问题,为时代巨变中乡村的荒芜与凋敝而深深地忧虑。
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就属于后者。
“刘庆邦的出身、经历以及中原文化对他的影响,决定了他是一个以现实主义为根基的作家。
”[1]在这篇小说中,刘庆邦还原了在时代变换中农村的真实环境,87南腔北调小说《我们的村庄》中的主人公叶海阳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恶棍,敲诈勒索、盗取财物、殴打老婆、不孝顺父母、不尊敬长辈……这种蛮横无理、盛气凌人的背后,掩藏的是一个农民堕落的痛苦与无奈。
从这一点上讲,叶海阳是可恶的,也是可怜的。
很多时候,作家的写作动机在于制造一个悬念,这个悬念必须是可以解释的,否则作家自己便走入了一个自己设计的陷阱。
小说一开始的悬念是叶海阳为什么会堕落?而后刘庆邦在徐徐展开的文本中告诉了读者答案。
叶海阳小时候家境优越,父亲叶挺坚是公社粮店的会计,靠着手头的权力成为村中的小康之家,叶海阳也是村中孩子之中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因为父亲的财富与威望,叶海阳娶了妻,在生产队担任要职。
然而父亲退休之后,叶家走向了下坡路,二亩薄田难以解决一家老小的冻馁之苦。
兽性-人性-神性:刘庆邦小说《神木》解读
王怀庆
【期刊名称】《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年(卷),期】2010(000)008
【摘要】刘庆邦的小说<神木>具有较大的阐释空间.它在反映当代社会问题的同时,还提供了一个透视"人"的平台,展示了"人"的三副面孔:兽性、人性和神性.这三者没有同时包含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而生发相应的行为,而是通过三个主人公各展其中一面,即唐朝阳--兽性的残暴;宋金明--人性的复苏;元凤鸣--神性的光辉.三者合一,凸现出创作主体对"人"的审判以及对人文理性精神的呼唤.
【总页数】2页(P84-85)
【作者】王怀庆
【作者单位】江苏省淮安中学,223200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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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母亲最后的日子】母亲最后的日子刘庆邦日子在恍惚中,您离开我快一年了。
这些日子时常梦里梦到您,醒来才发觉枕巾湿透了,再想去捉住这个梦,梦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漫漫长夜,在思念中伴着寂静的月色,常是一夜未眠。
您历来身体强健。
七年前的一场莫名其妙的病,您就再也没有摆脱病魔的纠缠,随后的六年时光里,病魔似一个醉鬼缠着您一路摇摇晃晃走向生命终点。
去年此时您还在家中与人谈笑,今年此时您却已长眠山中时日,不知道在天国的您是否过的好,是否孤单寂寞---------您的影子充溢在脑海里萦绕在心中,我热泪肆流。
您离开的那个圆月夜的画面在泪光中闪现,好生痛楚。
人生长恨水长东,我心中的伤痛谁能理解呢?只有思念的车轮随日子滚滚向前,只有与您相处的日子在心中编成一册册故事,一遍又遍去朗读-------漆黑时在梦里响起,梦醒时在思念里响起。
去年的五月,您来我处调养身体,此时的您身体不可逆转地走下坡路。
尽管如此,您身上仍然焕发出顽强生命力,就如同您在那艰难岁月中独自顽强将我兄妹们抚养大。
在天睛日,您会坐在阳台晒晒太阳,边晒着太阳仍不闲地拿出针线缝补衣服,已笨拙的双手半天也补不好一处地方,但您那眯缝着眼睛认真仔细的憨态模样,让时光透出美好孕育温馨;在阴雨日,您蹒跚地似个刚学步的幼儿绕着不大的房间来回往返,虽步履颤颤巍巍,但您那誓与病魔顽强抗争的意志让我钦佩感动。
母亲啊,我了解您犹如您熟知我。
您时常为自己的病悄悄落泪,是怕有一天离开我们,您祈望春夏秋冬,日升日落有儿女们陪伴在您身旁;母亲啊,儿女们也需要您,也舍不得您离我们而去,您就是天,能顶天立柱。
您虽病虽老了但养成整洁的习惯不改初衷,隔三差五妻子便为您洗澡搓背,您认为干干净净的外表是对他人的尊重。
病后的您手也不听使唤,一歺饭下来常常弄得身上地下都是,久了,我从您的眼神中读出了您的无奈和愧疚,这就是您,一个常替他人作想的无私母亲。
您确实老了,也确实病的不轻,此时,在您生命的夕阳里,儿女们就是您的拐杖,您就似我们怀里的襁褓,儿女们就是您的保护神。
鞋刘庆邦读后感这篇小说一开头,光那对鞋的描写,就像一把小钩子,一下子把我的心给钩住了。
那双鞋,那可不是简单的鞋啊,就像是承载了姑娘满心的爱意和羞涩的小盒子。
从鞋的样式到一针一线,感觉每一个小细节里都藏着故事,就像藏着一个个等待被发现的小秘密。
故事里的姑娘,那真叫一个让人心疼又觉得可爱。
她对守明的那种喜欢,是那种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就像一只小松鼠藏坚果一样,把自己的感情藏在那双鞋里。
她做鞋的时候,心里肯定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跶个不停,一边想着心上人的脚的大小,一边又害羞得不行。
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偷偷喜欢一个人,也是这种感觉,做什么事儿都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雀跃。
守明呢,他好像是个有点木讷的小伙子。
姑娘给他送鞋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像一场无声的小戏剧。
姑娘满心期待,守明呢,估计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可就是没人去捅。
这多像生活中的我们啊,很多时候感情就在嘴边,可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像不好意思啦,害怕被拒绝啦,就那么含含糊糊地搁着。
这篇小说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能把那种农村里纯真的爱情写得这么细致。
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就是一双鞋,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几次见面、几次眼神交汇,就把那种爱情的感觉写得透透的。
就像一杯淡淡的茶,初尝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越品越有味道。
我读完之后就在想,现在这个时代,爱情好像变得很浮躁,大家都是在手机上划拉划拉就说喜欢,哪有这样用心去做一双鞋来表达爱意的呢?刘庆邦就像是一个生活的记录者,把那个年代的爱情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看到爱情原本可以这么纯粹、这么美好。
这篇小说就像一面小镜子,让我们在这花花世界里,还能照见那种最原始、最真挚的感情的模样。
2012年10月新乡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Oct.2012第26卷第5期Journal of Xinxiang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Vol.26No.5●中国文学研究刘庆邦小说中的母性光辉陈英群(新乡学院文学院,河南新乡453003)摘要:在当下消解“母性神话”的年代里,刘庆邦笔下的一些女孩、妻子、母亲依然散发着自然的母性光辉。
贫困家境的女孩子对亲人、植物、动物都会自然而然地流溢出温柔的母性,天然的母性中混合着儿童性和女性;妻子默默释放出柔美而圣洁的母性光辉,不仅福泽丈夫,还会辉映其他的亲人和朋友;母亲一直是母性的代表,无私的母爱最能呈现出女性最为光辉的人格魅力。
关键词:母性;女孩;妻子;母亲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3334(2012)05-0068-04收稿日期:2012-01-09作者简介:陈英群,女,河南南阳人,新乡学院文学院教授。
作为一个男性作家,刘庆邦更擅长书写女性形象。
或乡村女性,或矿区女性,大多都是来自底层的普通人物;从女孩到老年妇女,几乎覆盖了女性的整个一生。
他把女性视为审美对象,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带着乡土气息、血肉丰满的中国女性。
他笔下的一些女孩、妻子、母亲还散发着自然的母性光辉,这在当下消解“母性神话”的年代里更显得难能可贵。
在刘庆邦与生俱来的禀性中,有着对美好事物的敏感和迷恋,他潜意识里承接了从远古延绵而来的母性神韵,细腻描绘出一幅幅人性真善美的图画,那些熠熠生辉的母性形象让我们有些走神了。
一、女孩:萌动的母性究竟有多少女性在小时候玩过“过家家”的游戏,争当“妈妈”的角色是否天然的母性使然,我们不得而知。
冰心在《〈关于女人〉后记》中谈到一个很可爱很可笑的现象:“平常三四岁的孩子,手里拿着糖果,无论怎样的诓哄,怎样的恐吓,是拿不过来的;但如她是个小女孩子,你可以一头滚到她怀里去,撒娇的说:‘妈妈!给你孩子一点吃吧!’这萌芽的母性,就会在她小小的心坎里作怪!她十分惊讶的注视着你,过了一会,她就会欣然的,撅着小嘴,搂过你的头来,说:‘馋孩子,妈妈给你一点吃吧!’”[1]404想象着小女孩做“妈妈”的模样,不由得忍俊不禁。
贫困农村的女孩子们,难得有糖果吃,鲜有抱着布娃娃玩耍的,她们大多要帮着大人照看弟弟妹妹,干一些诸如割草放羊拾粪捡柴之类的农活。
没有鲜亮的衣裳,没有心爱的玩具,甚至对于有些女孩子来说,背着书包去上学也可能会成为一种奢求。
她们像田间地头一株株看麦娘一样,沐日浴月无声无息地生长着。
大自然清新的晨风轻抚着她们的肌肤,田野上的花草雨露滋润着她们纯净的心灵,她们对亲人、植物、动物都会自然而然地流溢出温柔的母性,这是我们从刘庆邦小说文本中的一些女孩子身上所能感触到的。
《小呀小姐姐》中的小姐姐没有名字,她是平路的小姐姐。
平路是个小罗锅子,站不起来,小生命如连着一丝游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平路的父亲去世了,两个哥哥去上学读书,大姐二姐要下地劳动,他们似乎都有些漠视平路的存在,辛苦劳作的母亲对平路将来的生存境遇的展望更多的是无奈和惆怅。
小姐姐到了上学的年龄,没能去读书,她要去放羊和割猪草。
每天等着草间露水隐去之前,她都会陪着弟弟玩一会儿。
她把弟弟抱在怀里捉捉虱子,用红花绿草绑在弟弟的头上,教弟弟唱歌谣。
这时的平路笑得很灿烂,一点也不像个小罗锅子。
小姐姐心灵手巧,或者扎个大黄狗,逗弟弟开心;或者捏个小86闺女,说给弟弟做媳妇。
当小姐姐匆匆离开时,平路又会哭得眼泪哗哗的。
小姐姐从地里回来,也会想着带给弟弟些许惊喜,或逮一只蝈蝈,或摘一串马炮瓜,或捉几只蚂蚱烧给弟弟吃。
她期待有一天弟弟能够站起来,手拉着弟弟练站立,并鼓励弟弟自己站起来给母亲看,结果是令人伤感的。
小姐姐明白弟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便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带着弟弟到田野里去看一看。
麦梢黄了,她背起弟弟出发。
在干坑里两个孩子摔痛了,弟弟看小姐姐不哭,自己含着泪也没有哭。
在庄稼地里,小姐姐把每一种庄稼的名字告诉给弟弟,还让弟弟尝了清香的嫩豌豆子儿和麦粒。
平路为看到的每一样东西欣喜,欣喜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平路缠着小姐姐去小学校看看,尽管小姐姐有些不情愿,还是背着弟弟去了。
遇到几个小学生起哄嘲笑平路,她背着弟弟就跑,最后忍无可忍,用愤怒的目光把他们吓退了。
小姐姐给了平路尽可能多的母性的疼爱和呵护,她的心在为弟弟痛,她的眼泪在为弟弟流。
平路分外依恋小姐姐,在弥留之际告诉小姐姐他不想死。
小姐姐想到自己曾将一条鲫鱼烤了给弟弟吃,弟弟以为是最好吃的东西。
小姐姐认定弟弟还想吃鱼,便赶紧跑到村东水塘里摸鱼,不慎滑入深水中。
在沉入水中时,她感到对不住弟弟,弟弟或许还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她内疚地走了,我们这才发现,在她闪烁着母性光芒的身影里,曾经跳跃着那么多孩子般的童真。
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
刘庆邦小说中的许多家庭或是父亲缺失或是母亲缺失,生活比较贫困艰难。
正所谓,苦难砥砺人生,贫穷催人早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谁家的小姑娘》中的小姑娘改还不到10岁,父亲因车祸而死,家里失去了顶梁柱。
娘在地里攉水,改负责看管还在吃奶的弟弟;娘中暑晕倒,改接替娘攉水,扬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焕发出七彩的光。
《眼睛》中的春穗在娘喝农药身亡后,当仁不让地操持起家务,照顾父亲和弟弟的吃喝。
母亲的母性、情感和喜好在她的身上得以延续,春穗对弟弟的管教有了母性的意识,对母亲喂养大的鹅分外珍惜和疼爱。
父亲为办残疾证让她去把鹅卖了,春穗最终还是把鹅留了下来。
《种在坟上的倭瓜》中的猜小是一个天真善良、情感细腻的乡村小女孩。
她惊喜地发现了一株小椿树芽,便精心用瓦片盖住加以保护;猪糟蹋了活生生的椿树芽儿,竟也会使她心疼不已。
猜小的遗传基因里似乎就带有播种的愿望和本能,她从一位老爷爷那里淘来了一粒倭瓜种子,种在了父亲的坟上。
作者不吝笔墨地描写了猜小从种下一粒种子到收获一个大倭瓜的全过程。
猜小对倭瓜的生长悉心照看,其情感是复杂的,混合着儿童性、女性和母性。
这个关爱植物、洋溢着母性气息的女孩子,正鲜活地向我们走来。
《梅妞放羊》如一幅充满诗意的田园风景画,一派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景象。
梅妞最初放羊或许还有些功利性,父亲许诺等水羊生了羊羔,羊羔长大卖了钱,扯花布给梅妞做花棉袄。
随着每天和羊的相伴,梅妞和羊的情感日渐深厚,她热切地期盼着小羊羔的出生。
对邻家二婶分娩的记忆和母羊怀羔生产的过程,唤起梅妞母性意识的萌动。
她把两个小羊羔“驸马”和“皇姑”看成是自己的孩子。
大雨中躲进废砖窑,梅妞把两个小羊羔抱在怀里,随时准备同传说中的大蟒蛇拼杀。
爹要卖掉小羊羔,梅妞搂着“驸马”和“皇姑”哭成个泪人儿。
文本的叙述完全是以梅妞的视角和心理活动展开的,交织着女孩子烂漫的童真和小大人似娇羞的母爱,天然的母性像血液一样在她的生命中自然流淌,像花儿一样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悄然绽放。
刘庆邦用细腻的笔触探向众多女孩子的心灵世界,一些文本的叙述显然就是用女孩子式的姿态来抒发情感的。
他大胆地直言:“一些优秀的男性作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女孩子的心理素质。
”[2]87-91刘庆邦有着深厚的农村生活底蕴,他熟悉乡村女孩子的一笑一颦,他用他特有的眼光、多情善感的心绪、清灵诗意的笔墨,为文坛奉献出如此多带着母性色彩的女孩子形象,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二、妻子:柔美的母性“女人的天性中有母性,有女儿性;无妻性。
妻性是逼成的,只是母性和女儿性的混合”[3]531。
鲁迅杂文《小杂感》中的这句话很耐人寻味。
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女人只有走进婚姻,才会具有妻性?在封建婚姻中,妻子要受夫权的压迫,相对大男人只能做小女人;妻子似乎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母性的职责大于妻性,妻性就成了被逼成的样子。
旧式婚姻中的妻子,如果既有女儿般的娇媚,又有母亲般的温情,就会大大讨得丈夫的欢心。
不妨暂且抛开什么男权思想与女权意识的孰高孰低,淡化时代的影响,遮隐民族的烙印,试想有多少男人会心甘情愿地喜欢河东狮吼似的悍妻?除非有些男人生来就是受虐狂。
有人说,有的男人天生就有恋母情结;有人说,丈夫是妻子的第一个孩子。
男人从母亲的怀抱投入妻子的怀抱,仍需要一个宁静温暖的港湾。
即使铮铮硬骨的大丈夫,有时也会很疲惫或很脆弱。
他们不仅需要妻子的情爱,也渴望妻子母性般的抚慰,这实在是很有意味的现象。
女人应该庆幸挣脱了“三从四德”的束缚,但把自己心中的那份柔美的母性倾洒在丈夫身上,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女人拥有了母性,就拥有了善良、宽容、柔情和仁爱。
母性让女人活得从容、坚强,显示出她们敢于牺牲自我、勇于承担一切的韧性;母性使女人真诚、纯情,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种天然去雕琢的风韵。
刘庆邦的中篇小说《哑炮》中的乔新枝无疑是一位颇具母性神采的矿工妻子。
乔新枝先是采煤工宋春来的妻子。
他们有一间96石砌的小屋,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小火炭,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小家庭。
乔新枝不仅容貌漂亮,而且心地善良。
她疼爱儿子,关怀丈夫,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乔新枝知道丈夫很辛苦,做好饭菜等着丈夫回家。
听到丈夫的脚步声就把门拉开了,说一声“当家的回来了,快进来暖暖”。
她把两只手掌快速搓热,焐在刚进门的丈夫两只耳朵上,说“狗耳朵真凉”。
宋春来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作者把一个洋溢着母性光芒的妻子活灵活现地推到读者面前。
春节几位老乡在他们家中做客,乔新枝大方得体地招呼老乡们喝酒,更显得神采飞扬、笑意盈盈,让几个男人都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地飘飘然了。
宋春来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又很漂亮的妻子,让有的人嫉妒。
班长李玉山不待见宋春来,总是把最难干的活派给他。
采煤工江水君迷恋乔新枝,想偷着和乔新枝好,却遭到严词拒绝。
江水君发现一枚哑炮,刻意不告诉搭档宋春来,致使宋春来被炸身亡。
乔新枝在悲痛中面对李玉山和江水君两位追求者,最终选择了江水君。
宋春来出事后,江水君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受尽良心的煎熬,一直困扰在噩梦之中。
李玉山追求乔新枝不果,变本加厉地在工作中惩罚江水君。
江水君拼命工作自我惩罚,以求得灵魂的救赎。
聪慧的乔新枝已经洞察到江水君备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大度地宽恕了他,劝慰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江水君不到50岁死于尘肺病,临死之前流着泪,拼出最后一口气对妻子说出了哑炮事件的真相。
乔新枝也流着泪平静地说:“这下你踏实了吧,你真是个孩子!”乔新枝用母性的宽厚慈爱接受了江水君虔诚的忏悔,帮着江水君完成了灵魂的救赎。
《草帽》中的刘水云和马金织都是矿工的妻子,两人好得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
两人都戴着刘水云亲手编织的草帽,一起在山包上开荒种地。
她们偶然发现两人的丈夫天天早上出去吃馄饨,并且只吃年轻寡妇蓝翠屏一家的馄饨,便怀疑丈夫们有了外心。
刘水云的丈夫说出事情的原委,蓝翠屏的丈夫小范是轮换工,被哑炮炸死,蓝翠屏和女儿的生活没有着落,工友们劝蓝翠屏去卖馄饨,全班12个工友相约每人每天去买一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