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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全球化角度解读欧洲移民问题
20世纪70年代之前到来的外籍劳工填补了欧洲劳动力的不足,为各国经济恢复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受到欧洲各国政府和民众的普遍欢迎。
在这之后,随着全球化趋势的加速发展和欧洲经济的相对衰落,加之移民成分的复杂化,移民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集中表现在:经济层面上,移民加重了欧洲各国的福利负担和失业率以及失业人数
攀升;政治层面上,移民削弱了民族国家的主权和自主能力,并引起了欧洲极右翼政党的崛起和民主制度危机;安全层面上,移民犯罪和反移民的排外主义与种族主义加剧了各国安全的不稳定性;民族层面上,移民对欧洲主体民族构成冲击并引起民族认同危机;社会文化层面上,外来移民给欧洲主流文化和基本价值观带来了冲击和挑战等等。
对此,欧洲各国从上至下都极为重视,各国政府改变先前政策,均实行了更为严厉的移民政策,并且试图从欧盟层面共同解决移民问题;民众也对外来移民采取不欢迎和排斥态度,有时甚至演化为暴力行为。
面对上述问题,很多人从不同角度对产生欧洲移民问题的原因进行解释,归纳起来主要是从历史、经济、政治、文化和移民政策自身的角度进行分析,①这些论点都有一定的道
理,值得我们借鉴。
然而,从深层次上分析,对于欧洲移民问题产生原因的研究,不能离开全球化这个大的时代背景。
斯带芬?卡斯尔斯认为,全球化时代具有9个代表性的矛盾:接纳和排斥的矛盾、市场与国家的矛盾、财富增加与贫困化的矛盾、网络和个人的矛盾、全球与地方的矛盾、经济与环境的矛盾、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矛盾、作为国家公民和作为全球公民的矛盾、自上而下的全球化和自下而上的全球化的矛盾。
②这些矛盾都能在国际移民身上体现出来,也可以说是引发当前欧洲移民问题的宏观因素。
因此可以说,全球化加剧了欧洲移民的问题化,而欧洲移民问题化的实质是全球化问题的一个表象。
一、全球化加剧了移民涌向欧洲,并推动了欧洲移民问题化
首先,全球化加速了国际移民的流动,国际移民是全球化的一个核心部分。
全球化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进程,其中起着推动作用的是经济因素,可以说,经济是全球化进程的‚发动机‛,③经济全球化是全球化最重要的特征。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1997年5月发表的《世界经济展望》一文中指出:‚经济全球化是指跨国商品与服务交易及国际资本流动规模和形式的增加,以及技术的广泛迅速传播使世界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性增强。
‛[注:朱其良.国际移民对世界政治经济的影响.广西社会科
学,20XX,(5).]经济全球化是各种经济要素全球化的统一体,它包括贸易全球化、生产全球化、对外直接投资全球化、金融全球化和人力资源全球化等。
人力资源的全球化是经济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国际移民——其核心和实质是人力资源在全世界范围内流动的实现形式——能有效促进人力资源全球化的进程。
因此,人口的跨国流动本身也是全球化的一种形式,‚有一种全球化形式比其他任何全球化形式都更为普遍,这种全球化形式就是人口迁移‛。
[注:(英)戴维?赫尔德等.全球大变革:全球化时代的政治、经济与文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XX年版,第392页。
]伴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作为人力资源全球化的实现形式,国际移民涌入欧洲不可避免,并且规模会不断扩大。
另外,国际移民以越来越大的规模、越来越快的速度以及越来越低廉的成本涌入欧洲,还得益于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技术革命、交通体系和通讯交往体系的巨大发展给移民带来的便利。
其次,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全球化造成了这种不平衡的加剧,促成了‚全球劳动和权力的重新分配‛和移民问题的产生。
国际移民的方向和潮流反映了多年来全球化发展造成的世界范围内贫富不均衡的基本特点,即西方发达国家是全球化的主要推动力量和全球化获益更多的一方,而不发达国家则日愈贫困化和边缘化,与发达国家的差距更加拉大。
因此,
作为全球劳动和权力重新分配一部分的国际移民也继续在这种经济不均衡发展的作用下,由动荡地区向安全地区、落后地区向发达地区迁移。
这一流向特征决定了欧洲外来移民在接纳国一般是作为经济和政治的弱势群体出现的,常常因为经济上的劣势而遭到排斥,政治上没有基本的权利并受到歧视。
而欧洲移民接纳国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对移民进行有效地控制、接纳和融合,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安全问题,形成移民问题化。
分析欧洲移民问题的深层次原因,里面‚既有主权国家内外政策因素,也有全球化所导致的人员流动和人的管理复杂化因素因此,全球化是造成欧洲移民问题化的一个深层次原因。
二、移民对欧洲民族国家主权和自主的冲击
是全球化对民族国家冲击的一个表现。
移民对欧洲国家的边界控制力、人口构成和民族认同、非传统国家安全、国内政治等涉及民族国家核心利益的主权和自主能力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使民族国家的自治权和保护其公民不受外界影响的能力下降了,引起欧洲各国政府的高度关注。
然而,以全球化角度来看,移民对欧洲民族国家主权和自主的冲击也是全球化对民族国家冲击的一个表现。
‚全球化既意味着一个现代化的一体经济,也意味着一种后现代的分崩离析的政治‛。
[注:(澳)斯蒂芬?卡斯尔斯.全球化与移民:若干紧迫的矛盾.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
版),1999,(2).]它造成了各国经济上相互依赖的加深,向一体化方向发展,同时也对民族国家政治体系形成了一系列的冲击和挑战。
全球化时代反映了‚民族国家和全球化之间的一种持久张力的折射‛、‚民族国家的存在、它的疆界、它的主权、它的管理和干预经济与社会的能力,它对公民权利的控制与本质上要求‘去国家化’的全球化之间发生了深刻的矛盾‛,[注:王建娥.移民地位和权利:对现代民族国家及其政治制度的严峻挑战.民族研究,20XX,(5).
]造成了民族国家的主权受到削弱和侵蚀、政府控制经济和社会力量的减弱、传统边界变得模糊、国家安全受到挑战、公民身份认同变得淡薄等等。
全球化时代对民族国家的这一挑战将使欧洲民族国家走上一条痛苦的国家转型之路,由‚历史国家‛进入‚后历史联盟‛时代。
在这条道路上行进的,是浩浩荡荡的移民大军,与资本、技术和货物的全球性流动相比,他们对民族国家的政治体系形成了更为直接、更为严重的冲击。
移民成为全球化过程中欧洲传统民族国家经济和社会结构解体的一个方面,并推动了欧洲国家的转型。
他们直接闯入了欧洲民族国家权力的中心,改变了欧洲原有的政治生态:逐渐削弱了欧洲国家的民族种族特征;产生了多元主义对传统社会及政治模式的冲击;因民族认同差异而造成了混乱与冲突;国家安全与治理在汹涌的跨国移民大潮面前日益显得苍白无力。
在全球化[论文网]时代,‚大量的移民会削弱不同语言、文化、族群和民族国家之间的传统边界,因而也就向文化传统、民族认同和政治机构挑战,促使民族国家的自治趋于衰微。
‛[注:(澳)斯蒂芬?卡斯尔斯.21世纪初的国际移民:全球性的趋势和问题.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XX,(3).
]欧洲移民问题成为全球化对民族国家冲击的一个方面、一种反映。
三、移民造成欧洲国家福利水平下降,失业率、犯罪率上升,文化冲突等经济和社会问题,也是全球化的负面效应之一全球化乃是一个多维过程,其特征有‚削减福利国家体制,促进社会服务业私有化、劳资关系灵活化和削弱工会,……共通的文化价值观得以扩散,但与此同时有民族主义、文化冲突以及各种社会运动再度兴起,‛[注:(智利)劳尔?乌尔苏亚.国际移民、社会科学和公共政策.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XX,(3).]等等。
这些情况在目前的欧洲均有所体现,这些负面效应可能是全球化所造成,或者至少是因为全球化而加重。
自20世纪中后叶积蓄已久的经济全球化,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击着世界经济,令人惊讶的是,作为资本主义发源地的欧洲国家受全球化负面影响更大。
主要表现为经济增长率低迷,个别国家有时还有负增长;失业率高(一般9%左右);投资和内
需持续不振;公共开支过大,德法意等国财政赤字屡创新高;成员国内部协调困难,差异扩大,难以弥合。
一般认为,欧洲经济发展滞后的根源是受结构性和制度性因素的拖累,突出存在两大问题:一是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调整滞缓,成为经济发展的瓶颈;二是劳动力市场僵化,劳动力成本特别高,社会福利负担过重面对全球化时代带来的这些挑战,为了增强国际竞争力,扭转不利局面,欧洲各国纷纷效仿美国,实行更为灵活的经济政策,调整经济和产业结构,改革社会福利制度,实行劳动力市场灵活化。
这种改革直接导致了福利水平的下降、失业率的上升,而‚极高的失业率导致了犯罪率的上升面对这些情况,欧洲的大量移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导致这些问题的出气筒。
移民抢走了我们的工作,享受了我们的福利制度,并威胁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如果我们限制外国人的数量,无论如何将
会减少失业‛,[注:徐达:《欧洲对移民的态度》,大环境,1997年第1期。
]这些言论在欧盟屡见不鲜。
事实上,说到上述问题,当外来移民被看做争端的一方时,的确可能引发强烈的敌对情绪,但实际上外来移民既没有制造也没有消除矛盾。
[注:(土)塞利姆?铁木儿.国际移民的趋势变化和主要问题:教科文项目概要.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XX,(3).]在全球化过程中,欧洲各国通过调整经济产业结构、改革社会福利政策以适应全球化挑战,产生以上负面效应不可避免,外
来移民只不过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羊。
另外,跨国人口流动必然伴随着跨国文化的交流,而全球化则加速了这一过程。
全球化时代不同文化之间交流的一个潜在负面效应就是各种文化在交往过程中难免因语言、风俗习惯和价值观念各异而产生各种误会、隔阂和摩擦,同时移民接纳国的主流文化也有可能抵挡不了外来文化的冲击,更无法实现融合,产生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危机。
当出现这种情况时,欧洲一些激进的团体将责任全部推到外来移民一边,一味地认为移民文化既难理解又难融合才导致上述问题,而没有从全球化角度和自身情况对上述情况进行深刻反思。
四、全球化所造成的社会边缘人是欧洲排外主义、种族主义和以反移民为核心的极右翼势力产生的基础
国际移民问题通常是在国家层面上来加以讨论,但受其影响最大的却是下层普通群众。
[注:(澳)斯带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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