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沁与罗尔斯社会正义理论之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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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7 No.1 Feb. 2013第7卷 第1期2013年2月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OF FORESTRY & TECHNOLOGY (Social Sciences)
70[收稿日期]2012-08-20[作者简介]唐志文(1973-),男,湖南宁乡人,湖南涉外经济学院机械工程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高校教学与管理。公平以及正义问题历来是政治哲学的核心话题。
当今时代,随着经济与社会的发展,贫富差距不断
扩大,一系列社会矛盾也由此而产生。罗尔斯的《正
义论》(1971)正是他探索解决社会正义问题的理
论结晶,其理论体系是在批判边沁“功利主义”的
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本文试图围绕社会正义思想,
从罗尔斯对边沁理论的“扬弃”出发,结合对两者
的比较分析,并从马克思主义视角加以客观评价。
一、边沁和罗尔斯的“社会正义”理论分析
(一)二者对“社会正义”的界定
边沁的哲学思想是建立在苦乐原理的基础上,
他认为人类的一切行为和动机都是以“快乐”和“痛
苦”两种主观感觉为出发点的。“快乐”是好的,
是人们渴望的、追求的;“痛苦”是坏的,并非人
们自愿的,“趋乐避苦”是人类的本性。基于“苦
乐”原理的价值判断,边沁进一步提出了“功利”
原理。边沁的“功利”原理是这样一种状态:赞成
(或否决)任何一项行动时,无论是私人的某项行
动,亦或是政府的某项行动,都必须以这项行动给
人们所带来的幸福增加或减少为依据,或者说要以
这项行动促进或妨碍某种幸福倾向的程度为依据。
更直观地讲,对任何个人行为或政府行为的评价,
我们都可以根据这项行为所带来的“幸福”程度的
增加或减少为评判标准。以此为基础,边沁还提出
了著名的“最大的幸福原则”,任何正确的行动和
政治方针都必须做到产生最大多数人最多、最大的
幸福,并且尽可能将痛苦缩减到最少,在必要情况
下甚至还可以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边沁认为,“最
大的幸福原则”是实现社会正义的重要原则。此外,
边沁还在《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中,探讨了法律
的作用和地位,他认为立法者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了解有哪些影响立法的因素,也必须明确可能使用什
么惩罚类型及其影响程度。在此基础之上,通过比
较这两个方面,更深入地估计出每一种可能的状态,
以及这些状态对每一类型、每一程度的惩罚所可能
产生的影响。只有这样,在经过严格比较、详细筛选、
仔细斟酌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制定出更能为人们带
来幸福、快乐、安全的法律体系。而就实现该立法
目的的立法原则来讲,就是对“功利原则”的贯彻,
也就是边沁所说的,对“最大幸福”或“最大福乐”
原理的实现。由此可见,边沁认为立法是一件严肃、
繁琐的事情,法律不仅要有惩罚,还应吸取道德和
伦理的因素,才能实现“最大的幸福原则” [1]。
罗尔斯在其两个正义原则的基础上,认为一个
真正的“公平、正义”的社会,必须既能保障每一
个社会成员拥有平等、自由、公平竞争的权利,又
能保障社会最底层弱势群体的利益;罗尔斯指出,
“公平”竞争的机会,以及“平等、自由”的权利,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和个人的私有财产一样,是神
圣不可侵犯的最基本的权利;认为坚持“正义”的原
则,就必须反对一部分人以牺牲(或剥夺)另一部分
人的自由、权利为代价而享受更有更多的利益 [2]。罗
尔斯的这些言论实际上就是对功利主义的超越。罗
尔斯认为,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的生活状况会因自
然条件、社会环境和人的禀赋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而
处于“不平等”状态,即“原初状态”。这种“不
平等”状态的影响逾持久逾深刻,无疑会导致“更
大程度的不平等”。罗尔斯的“社会正义论”强调,
每个社会成员都是平等的人,社会正义的首要条件,
是保护弱者、贫困者和最低受惠者,认为政府应该
关注社会结构和利益分配的合理性,以及社会权利
的公正分配[3-4]。边沁与罗尔斯“社会正义”理论之比较研究
唐志文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摘 要]“社会正义”问题,是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在总结边沁和罗尔斯关于“社会正义”的界定、工具基础及二者实现各自社会理想的原则和程序的基础上,对边沁和罗尔斯“社会正义”理论进行了评析,并从马克思主义视角对“社会正义”问题进行了审视。[关键词]社会正义;正义原则;功利原则;程序正义[中图分类号] B8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272(2013)01-0070-0471(二)构建“社会正义”的工具基础
“苦乐”是边沁“功利主义”理论的出发点,
认为“趋乐避苦”是人类的天性,也是所有个体行
为所追求的目标,能够满足人们对“快乐”的追求
就是善的,而给人们带来“痛苦”就是恶的。边沁
认为“快乐与痛苦”等同于“善与恶”,而“功利”
则是为了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快乐”,或者减少人
们所承受的“痛苦”。边沁认为“快乐和痛苦”是
可以量化的,乐或苦的价值直接地与它的强度、确
定性、近似性、持续性、多产程度、纯洁性和实际
感受苦乐的人数相关。而快乐和痛苦的“丰度”和
“纯度”,则是评价快乐和痛苦大小的依据,这也
是社会道德和立法的依据;对于群体而言,对“快
乐和痛苦”的判断,不仅要充分考虑上述六大因素,
还要充分考虑“快乐与痛苦”所波及的范围。边沁
正是通过对“快乐和痛苦”的计算和量化,力求构
建一个科学的、可操作的理论体系,以此避免个人
主观专断和偏好,但由于他过于倚重量化的研究,
边沁理论最终忽视了快乐和痛苦“质”的不同。
“无知与契约”是罗尔斯“正义”理论的出发点。
罗尔斯在批判边沁“功利”理论的基础上,认为“正义”
是人人都应该享有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即使
是社会的整体福利也不能超越。罗尔斯用“无知之幕”
阐述了自己的理论,即所有人在不知道自己的特殊
身份、地位、禀赋的情况下,一致同意而达成的社
会原则才是正义的原则。罗尔斯还指出,“真实契约”
是建立在“自律”和“互惠”的基础之上的。然而,
在人类社会的现实生活之中,几乎所有真实的契约,
都不完全符合标准:或许因为存在各方议价权利上
的不平等,从而影响“互惠”目标的实现;或许因
为难以实现最初赋予契约道德力量的理念,从而影
响“自律”目标的实现。由此可见,我们在思考“正
义”的方法时,有必要站在“假想契约”的基础上,
或者说要站在“无知之幕”的背后,我们才能创造
出一个“平等”的条件,从而使我们在思考“正义”
问题时,忘记权利和知识的差距。只有构建这样的
各方平等的假想契约,才是我们思考正义原则的唯
一途径。
综上所述,边沁与罗尔斯关于“社会正义”的
工具基础的区别,主要是“最大多数人”与“最低
受惠者”的区别。边沁所倡导的政治制度和法律体
系改革的目标,是要实现“幸福的最大化”,即“最
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并以此标准来考察、检验“社
会正当性”[5]。边沁所关心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
总和”,他的这种“社会利益是个人利益的简单相加”
的逻辑是不可取的,在实践中可能导致对个人利益、
以及利益分配公正性的忽视。而罗尔斯关注所有人的功利,特别是最少受惠者群体。他认为“正义”的社会,
是建立在对社会成员最基本的权利、应尽的义务,
以及社会成员之间相互合作所产生的利益的合理分
配的基础之上的。罗尔斯承认,各种“不公平”、“不
平等”现象,在现实生活中是客观存在的,但他认
为,“追求平等”始终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虽然罗
尔斯这种近乎理想化的观点,难以运用于社会实践,
但的确是对边沁的功利主义思想的全面超越。
(三)“社会正义”原则和程序的实现
“功利”是对边沁思想的高度总结。边沁认为:
人们总是被“痛苦和快乐”所主宰。因此,任何道
德问题都要充分考虑到这个因素,怎样才能达到最
理想的状态?边沁认为,“最大化”是最佳的策略,
也就是说要“将快乐的行为的结果最大化”。 边沁
认为,通过建立一种严格经验的思想模式(与假设
的和表达的思想模式相对),我们就可以取得开明
的进步。社会进步的指向是追求正义;但是,在哪
里可以找到正义赖以存在的标准呢?边沁找到的解
决办法是功利。边沁不认为社会进步是一件神秘的
事情,更好的食物,更好的环境卫生状况,更好的
教育,更大程度的机会平等,在边沁看来,这些都
是既简单又显然令人向往的条件,正是它们构成了
人类幸福的必要条件。罗尔斯在分析社会资源和机
遇分配的“正义性”问题时,进行了相对较为明确、
详细的解说,即在“无知之幕”中被广泛同意的正
义原则。为支持其公正原则和差异原则,尤其是其
差异原则,罗尔斯运用了两个重要的论点:其一,
是“在‘不可预知的命运安排’的背后,人们应该
如何选择”的问题;其二,是“收入、财富与机遇
的分配原则,不应该是基于不能取信于人的因素之
上,也不应该是基于道德观点专断的主观因素之上”。
罗尔斯进一步指出,社会理想的实现,要建立在保
护弱者、贫困者和最低受惠者,关注社会结构和利
益分配合理性,以及社会权利公正分配的基础之上。
事实证明,人们更加认同和接受罗尔斯的思想:一
种更趋于公平的分配原则。
二、边沁和罗尔斯“社会正义”理论评析
边沁理论将满足“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作
为评价法律合理性的标准,认为这是评判“正当性
社会”的依据[6]。边沁特别强调“立法”的重要性,
要求公民对法律“严格地服从、自由地批判”。边
沁根据“功利原则”,在批判原有法律体系的基础上,
建立了自己的法律理论体系,以求实现“社会整体
利益最大化”。法律制度的变革,必将带来社会政
治体制的改变[7]。边沁主张根据功利原则,推动政治、
经济、法律和社会制度的改革。由于边沁思想符合当时社会发展的要求,对当时英国的社会变革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