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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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变形记》塑造的荒诞世界,体现了人性的异化《变形记》作为卡夫卡最为杰出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通过怪诞的想象和简单朴素的文笔描述出社会中的冷漠和亲人之间的金钱至上,深刻的展示了金钱万能的社会中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凄惨生活,在精神匮乏的时代想要同时追求内心自由和担负家庭责任的矛盾的小人物注定悲惨的命运。
卡夫卡的《变形记》正是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没有征兆的一夜之间变成甲虫的故事情节,表现出西方现代人群在外界社会和周围亲人之间的折磨下一步步走向绝望的情形,进一步揭示出人被社会的异化现象。
《变形记》中的人的异化是指人在社会生活中的压榨、人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无力以及人与人之间无法进行有效沟通的挣扎。
《变形记》中,异化形象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人的自我异化,第二个方面是人际关系的全面异化,第三个方面是社会对人的异化,身体在心理精神的异化中变形,亲情在金钱腐蚀下丧失,人性在变形中艰难救赎。
人的自我异化《变形记》中,小说中主人公格里高尔的自我异化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生理异化,第二阶段心理异化。
《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首先进行了生理异化,外形变成了动物,然后是心理异化,精神逐渐麻痹。
某天早晨格里高尔醒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变成一只仰面而睡大甲虫,他突然拥有了无数向四面八方挥舞而不受完全自己控制的细小的腿。
甲虫是与我们生活联系密切的生物,一提到甲虫,脑海中就会浮现面目丑陋恶心的形象,人往往会对他避之不及或者毫不犹豫的杀死然后把他从家里扔出去。
在我们的传统固定观念中,甲虫就是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可怕生物。
但反过来相较于甲虫这类生物,他们需要时刻提防着不被人类毫不留情的杀死,他们是一直生存在惶恐不安中的,跟人类相比他们才更是弱小者。
在卡夫卡对甲虫的内心世界惴惴不安的叙述中,我们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样的感受和相似的体验,这样会更加具有感染力。
通过格里高尔的生存状态,形象展示了主人公在家庭中实际上仅仅只是一只大甲虫的作用,总是伴随着恐惧和胆小,亲情早已荡然无存。
028《名家名作》·评论呢?因为看病的钱从何处来呢?也许父母、妹妹只能、只愿想这两件事吧!一位把心“奉献”给家、“奉献”给父母、“奉献”给妹妹的变形后的人,是多么渴望得到家人的关爱,外人的同情和理解啊!可谁能理解他,谁又愿意理解他呢?在一个基本上以物质性能量为准则的世界,理解别人常常意味着放弃自己。
他追秘书主任,父亲不理解;母亲和妹妹搬走了他房间的心爱之物(安放钢锯和各种工具的柜子、贮藏着小学到大学作业的写字台、那幅穿皮大衣的女士的像);他静静地欣赏妹妹的琴声,家人义愤填膺!为了不给父母、妹妹增加精神、经济负担,他渴望早点死去,于是十几天不吃饭,喂养他的妹妹也无动于衷。
他终于死了,家里所有人如释重负,太阳有了温度,天空有了白云,那般惬意,那般兴奋。
因为他的死,家中人才有了希望!希望在哪里,在他妹妹——葛蕾特的身上!二、“恐惧—恶心—渴望”的妹妹葛蕾特作品中写道:“只有妹妹和他最亲近,他心里有个秘密的计划,想让她明年进音乐学院……格里高尔已经痛下决心,准备在圣诞节之夜隆重地宣布这件事。
”“最亲近”的妹妹在哥哥变形后又怎样呢?首先是恐惧。
“妹妹衣服还没有完全穿好就打开了通往客厅的门,表情紧张地向里面张望。
”可见,其对一个变形后的怪物的惊恐惧怕之神态多么逼真!是啊,妹妹怎么能不恐惧呢?哥哥变了形,失去了工作,谁养活我们呢?为将来的生活而恐惧;我还有希望进音乐学院吗?为自己的前途地位而恐惧;以后父母只得靠我了,我怎么承受得了那样繁重的劳务呢?为自己的弱小生命恐惧。
而后是恶心。
妹妹已纯粹把变形的哥哥当作一只动物在“喂养”着。
她这样对待变形后的哥哥:她给他带来了许多种食物,全都放在一张旧报纸上,这里有不新鲜的一半腐烂的蔬菜,有昨天晚饭剩下的肉骨头;一块两天前格里高尔准会说吃不得的乳酪……葛蕾特小姐,这可是你哥哥呀,是和你最亲近的哥哥呀!是想送你上音乐学院而拼命挣钱的哥哥呀!是以前供养着你们全家人的哥哥呀!你怎么能把他当猪一样看待呢?他是生病了呀,你怎么能给他吃猪一样的食物呢?妹妹见到变形后的哥哥是多么的恶心啊!她怕弄脏手:“用手里的布把盆子拿走。
《变形记》中的异化反映了什么社会问题《<变形记>中的异化反映了什么社会问题》《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经典之作,这部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荒诞的情节,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
异化,简单来说,就是人在某种环境或力量的作用下,逐渐失去自我,变得陌生和扭曲。
那么,在《变形记》中,这种异化究竟反映了哪些社会问题呢?首先,小说反映了劳动对人的异化。
主人公格里高尔原本是一个勤劳的旅行推销员,为了家庭拼命工作。
他的生活完全被工作占据,每天早早起床,奔波于各个城市之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然而,他的辛勤付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反而使他身心俱疲。
在变成甲虫后,他无法再工作,立刻被家人和社会所抛弃。
这表明在现代社会中,劳动不再是一种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而成为了一种压迫和奴役人的手段。
人们在工作中失去了自我,变得像机器一样机械地运转,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未来的希望。
其次,家庭关系的异化也是一个突出的问题。
在格里高尔变形之前,他是家庭的经济支柱,家人对他依赖有加。
但当他变成甲虫后,家人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父亲的粗暴、母亲的恐惧和妹妹的冷漠,让格里高尔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
家庭本应是温暖的港湾,是人们在疲惫时可以依靠的地方,但在小说中,家庭却成为了利益的结合体。
一旦个体失去了经济价值,就会被家庭所排斥。
这种家庭关系的异化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和功利,亲情在利益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再者,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障碍也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
格里高尔在变形后,无法用人类的语言与家人交流,他的内心世界无人能懂。
而在现实生活中,即使人们没有像格里高尔那样的生理障碍,有效的交流也常常难以实现。
人们在忙碌的生活中变得越来越孤独,彼此之间缺乏真正的理解和关心。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戴着面具生活,无法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这种交流的障碍导致了人际关系的疏远和社会的冷漠。
此外,小说还揭示了社会对个体的压迫。
《变形记》解读:荒诞异化象征一、本文概述《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一部荒诞主义短篇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寓言,描绘了人在异化和荒诞世界中的困境与挣扎。
作品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的变形经历,揭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现象,以及由此产生的孤独、绝望和无力感。
本文将对《变形记》进行深入的解读,探讨其荒诞异化象征的深层含义,以期更好地理解卡夫卡的作品及其背后的社会文化背景。
本文将概述《变形记》的主要情节和人物形象,揭示格里高尔变形的荒诞性及其背后的社会意义。
接着,本文将从荒诞主义的角度分析小说的主题和风格,探讨卡夫卡如何通过变形这一荒诞情节,表达对现代社会异化现象的批判。
本文将进一步探讨小说中异化的象征意义,以及这种异化如何影响个体的生存状态和精神世界。
通过对《变形记》的深入解读,我们将更好地理解卡夫卡对现代社会异化问题的关注和思考,以及他对人类生存困境的深刻洞察。
二、《变形记》的荒诞性荒诞,作为《变形记》的显著特征,不仅体现在故事的情节设定上,更贯穿于整部作品的深层结构和思想内涵。
弗兰兹·卡夫卡以其独特的艺术视角,通过荒诞的情节和象征手法,对“人变成甲虫”这一超现实事件进行了艺术化的再现,使得作品在荒诞的外衣下,呈现出深刻的社会寓言和人性反思。
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人变为甲虫,这一荒诞的情节本身就是对传统的人性和社会观念的颠覆。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个体往往被异化为一种工具或机器,失去了真正的自我和尊严。
萨姆沙的变形,可以说是这种异化现象的极端化呈现。
他从一个为家庭谋生的旅行推销员,变成了无法被社会接受的甲虫,这一转变既是他个人命运的突变,也是资本主义社会下普遍个体命运的隐喻。
荒诞性还体现在人物关系和情节发展上。
萨姆沙变成甲虫后,他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原本依赖他微薄薪资生活的家人,在他变形后变得冷酷无情。
父亲用苹果砸他,母亲吓得晕倒,妹妹厌弃他。
这种亲情的丧失和人际关系的异化,进一步强化了作品的荒诞氛围。
《变形记》中的异化与人性反思《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创作的中篇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内涵,揭示了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以及对人性的深刻反思。
故事的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天清晨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这一荒诞的变形,成为了整个故事的导火索。
然而,这种变形并非仅仅是生理上的突变,更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在现代社会的重压下,人的精神与灵魂的扭曲和异化。
在小说中,格里高尔所处的工作环境是极度压抑和残酷的。
他为了家庭的生计,不得不从事一份自己厌恶且高强度的工作。
长期的劳累和精神压力使得他失去了自我,成为了工作的机器。
这种工作对人的奴役,使人逐渐丧失了个性和自由,是一种典型的异化表现。
当他变成甲虫后,无法再去工作,立刻被公司抛弃,这也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和功利。
人们只关注一个人的劳动价值,而一旦失去这种价值,便会被无情地丢弃。
家庭关系在小说中也呈现出异化的特征。
在格里高尔还是家庭的经济支柱时,家人对他尚有一定的关爱和依赖。
然而,当他变成甲虫失去了赚钱的能力后,家人的态度逐渐发生了转变。
从最初的惊恐、同情,到后来的厌恶、嫌弃,亲情在现实的压力下变得如此脆弱。
父亲的粗暴、母亲的懦弱、妹妹的冷漠,都让格里高尔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
家庭本应是温暖的港湾,是人们心灵的寄托,但在异化的影响下,却成为了伤害的源头。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格里高尔的变形是对人性弱点的一种揭示。
在面对困境和变化时,人们往往表现出恐惧、自私和怯懦。
家人无法接受格里高尔的变形,不是因为他们缺乏爱,而是因为他们缺乏面对未知和困难的勇气和包容。
而格里高尔自己,在变形后虽然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内心依然保留着对家人的爱和责任。
他默默承受着一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对比更加凸显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此外,小说也反映了社会的冷漠和无情对人性的摧残。
在格里高尔的世界里,周围的人都只关注自己的利益,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的内心世界。
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一、本文概述《试论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异化的主题》是一篇旨在深入探讨弗朗茨·卡夫卡经典作品《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学术论文。
本文将概述文章的主要内容,包括对《变形记》的简要介绍、异化主题的提出、以及文章的研究目的和意义。
通过本文的概述,读者可以对卡夫卡的《变形记》及其异化主题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供基础。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一部重要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主题思想而闻名。
该作品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由人变成甲虫的荒诞经历,展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和生存的困境。
本文将重点分析这一异化主题,探讨卡夫卡如何通过这一主题表达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
在本文中,我们将首先介绍卡夫卡及其作品《变形记》的背景和主要内容,为读者提供一个清晰的背景知识。
接着,我们将详细阐述异化主题在《变形记》中的具体表现,包括主人公萨姆沙的异化过程、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以及人性的异化等方面。
通过深入分析这些异化现象,我们将进一步探讨卡夫卡对现代社会中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和思考。
本文将总结《变形记》中异化主题的重要性和意义,指出卡夫卡通过这一主题所揭示的社会现实和人类困境的普遍性。
本文还将对未来研究方向进行展望,以期为卡夫卡作品和异化主题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视角。
二、《变形记》概述《变形记》是卡夫卡最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15年。
这部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寓言,描绘了一个普通人变成甲虫后的荒诞遭遇。
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是一个旅行推销员,他忠诚于工作,勤勉于家庭,然而突如其来的身体异化使他从一个有社会地位和职责的人变成了一只无法被社会接纳的甲虫。
这一转变不仅是对个人身份的颠覆,更是对整个社会制度和人际关系的讽刺。
在这部小说中,卡夫卡巧妙地运用了现实与幻想、荒诞与逻辑的结合,使得整个故事充满了强烈的象征意义和深刻的哲学思考。
浅析《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作者:祝玉玲来源:《文艺生活·中旬刊》2017年第04期摘要:短篇小说《变形记》是奥地利小说家弗兰茨·卡夫卡的代表作。
它通过描写小人物格里高尔奇特而悲惨变形为甲虫的经历,表现了西方现代人在家庭和社会双重压迫下的恶劣生活,用写实的手法描写荒诞不经的事物。
这种写法为魔幻现实主义做出了尝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从格尔高尔个人的异化进一步探讨其家人情感心理的异化,然后分析诸类异化下的社会现实。
关键词:夫卡卡;《变形记》;异化中图分类号:I52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11-0001-01魔幻现实主义和荒诞派是西方 20 世纪后现代主义文学中的重要流派,《变形记》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之作,也是卡夫卡也被公认为现代派的鼻祖的重要作品之一,对后来的现代主义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西方现代派文学的经典之作。
一、格尔高尔个人的“异化”《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无疑是卡夫卡笔下平凡而生性懦弱的小人物的典型代表。
作品讲述了他父亲面临破产,母亲身患病症,妹妹即将上学的家庭境况,这一切的家庭负担和债务,将格里高尔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拼命工作只为改善家庭生活。
但不幸的是,一天早晨,他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有了虫的特性,(它的身躯特别宽大,宽到挤不进半开的门,也不能完全藏在沙发底下;有着长长的触角,眼睛微凸,有着坚硬的外壳,肚子上分成很多硬片,还布满了白色小斑点;有着在墙壁和天花板上交错爬行的习惯;没有牙齿,不喜欢新鲜事物,反而喜欢吃腐烂变质的蔬菜喜欢爬行并吃发霉变质的食物。
)从此他成了家庭的一个沉重包袱,虽然他外形完全变成了“甲虫”,但内心仍然具有人的特性,能观察、判断和思考。
以至于他虽然生活在家人当中,却仍感觉内心忧虑,举目无亲,有苦难难言,最终在苦闷和悲哀中绝食死亡。
主人公从人变成甲虫看似十分荒诞,但实际却异常真实,西方工业文明的到来,导致“人”生存环境的异化,生存状态的“恶化”,又使人蜕化为“非人”。
《变形记》中的异化主题反映了什么社会问题《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经典之作,这部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荒诞的情节,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
异化,简单来说,就是人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失去了自我,变得陌生、扭曲和痛苦。
在《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一个辛勤工作的旅行推销员,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种荒诞的变形背后,隐藏着诸多令人深思的社会问题。
首先,《变形记》中的异化反映了劳动对人的压迫。
格里高尔为了支撑家庭的经济,长期从事着辛苦且枯燥的工作。
他每天早早起床,奔波于各地,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却几乎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和兴趣。
在现代社会,很多人像格里高尔一样,被工作所束缚,成为了赚钱的工具。
工作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而是为了生存。
这种劳动的异化使得人们失去了对工作的热情和创造力,变得麻木和机械。
长期的高强度劳动不仅损害了人们的身体健康,还侵蚀了他们的精神世界,让人感到疲惫和无助。
其次,家庭关系的异化也是小说所揭示的一个重要问题。
在格里高尔变形之前,他是家庭的经济支柱,家人对他依赖且尊重。
然而,当他变成甲虫后,失去了赚钱的能力,家人的态度迅速发生了转变。
父亲的粗暴、母亲的恐惧和妹妹的冷漠,让格里高尔在痛苦中感受到了亲情的脆弱和虚伪。
现代社会中,家庭关系也常常受到物质利益的影响。
当家庭成员能够为家庭带来经济利益时,可能会受到重视和关爱;一旦失去了这种能力,就可能被嫌弃和抛弃。
这种异化的家庭关系,让人们在亲情中感受不到温暖和支持,反而充满了压力和矛盾。
再者,社会的冷漠和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在小说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他的同事和上司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关心和同情,只是关心他能否继续工作。
在这个社会中,人们只关注自己的利益,对他人的痛苦和困境视而不见。
这种冷漠和隔阂使得社会变得越来越缺乏人情味,人们在孤独中挣扎,难以找到真正的理解和关爱。
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表现何如意 南京林业大学摘 要:《变形记》作为卡夫卡的代表作品之一,是对于现实社会的真情流露和审视。
它以一个人变成甲虫这样一个荒诞的故事展开,呈现了基于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身三方面的异化。
揭示了以卡夫卡为代表的普通民众的困苦遭遇,对于当前人性的审视、个体价值的追求,人生意义的探寻具有重要的价值。
关键词:卡夫卡;《变形记》;异化表现作者简介:何如意(1992-),女,山西大同人,南京林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道德建设。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3-089-02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的生活陷入水生火热之中,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由此暴露出来。
为了寻求社会发展的新出路,挽救涣散的人类心灵,一些思想家开始了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对人性泯灭的创作,卡夫卡的《变形记》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品之一。
一、卡夫卡及其《变形记》简介弗兰兹•卡夫卡,犹太人,被奉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之一。
1883年,卡夫卡诞生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
他的父亲白手起家,致力于商品批发生意,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
或许是因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的父亲偏执、专横,显得不近人情。
尤其是对于卡夫卡表现得极其苛刻。
母亲是一位略带忧郁气质的家庭妇女,在卡夫卡的成长过程中并未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卡夫卡生活的时期,民族矛盾尖锐,物质主义盛行,社会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
他目睹了患难中的奥匈帝国一步步走向没落,也感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人类造成的空前灾难。
正是这样的家庭背景和社会背景,使他的性格变得懦弱、敏感。
苛刻的父亲愈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要求他,卡夫卡愈是感到自卑和恐惧。
在他看来,父亲的专横让他感到奴隶般的压抑。
每天从事着银行职员这份不喜欢的工作,忙于生计,他表现出极度的苦闷。
社会中的剥削压榨,生活中的人情冷暖,这一切都使他承受着无法摆脱的精神压力。
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思想《变形记》是奥地利著名作家卡夫卡的中篇小说。
这本小说第一次深刻地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普遍存在的“异化”现象。
小说的主人公格里高尔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受欺压、凌辱的小人物。
他由人变成甲虫,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变成了“物”,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人被异化为“非人”的一种象征性的体现。
卡夫卡以平淡无奇、不动声色的笔调用人的异化的荒诞,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摧残人性的本质,揭示了在当时社会中人的“异化”现象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普遍意义。
20世纪以来,在资本主义社会黑暗的现实中,工人劳动者在资本家的压榨与剥削下,劳动由过去的愉悦变成了迫于生计的重压,由主动劳作变为被动的动作重复。
物质与利益开始凌驾于人们的身心之上,人们的内心开始变得焦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利益变得冷漠,最终导致了人性的异化、自我的丧失。
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格里高尔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小职员。
在变形前他一直以为,等他赚够了钱,替父母还清了债务,就可以辞职不干了,之后,他就可以自由了,而这还需要五到六年的时间。
然而,他的父亲实际上并没有用他挣来的钱去还债,而是积攒了起来。
这种积攒的结果,使还债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使格里高尔希望还清债务后解脱自己的计划永远不可能实现。
为了逃离社会对他的异化,格里高尔变形了,变形把他从这无望的挣扎中解放出来。
格里高变成了大甲虫,卡夫卡“甲虫”这一意象的选择和塑造是意味深长的,象征了普通人在社会中受到现实的束缚和沉重的负担,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因而发生了自我异化。
尽管这次无意识的变形只解救了格里高尔的肉体,但这为他彻底逃脱异化奠定了基础。
人自身的异化随之导致的就是人际关系的异化。
格里高变成甲虫之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失去了赚钱养家的能力,而格里高原本在家中最重要的功能和意义就被严重弱化。
这使得格里高心里感到非常的痛苦和自责,但他的家人:他的妹妹和父亲的表现则更为直接和强烈。
试析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摘要] 卡夫卡的作品以它体现的异化现象而出名。
本文通过卡夫卡《变形记》中主人公在异化原因、过程、形式、结果等方面的分析,从中挖掘异化的深层内涵:只有在找回了人性中最原始因素后,才能恢复人性的圆满,从而达到整合现代人心灵的目的。
[关键词] 异化格里高尔甲壳虫一、小说的中主人公的异化原因1.1 格里高尔异化的社会原因格里高尔是一家公司的旅行推销员,常年奔波在火车上。
在他变成大甲虫后,他首先抱怨的是“每次都担心转车,吃的食物又烂,没有长久的友谊,经常与不同的脸打交道”(变形记第四页)。
他并不喜欢他的职业,他选择做推销员是因为还他父亲五年前在公司倒闭的债。
他的无奈和无助使他在五年前就失去了自我,自我的真正价值已经被剥夺了,留给自己的只是他的躯体罢了。
1.2引起格里高尔异化的家庭原因在格里高尔异化成大甲虫前,他是家中唯一赚钱人员。
把他爱弹小提琴的妹妹送到音乐学院去是他的理想。
他为人孤僻,下班后总喜欢待在家里。
他唯一的活动就是摆弄他从画报上剪下来的美女照片,他为它雕刻了一个相框,并且把它挂在自己的卧室里。
格里高尔自小遵从严格的父命,生活在父亲决定一切的阴影之中。
他父亲失业了,他就得承担拯救家庭的重任。
因为他是他父亲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这是造成格里高尔异化的最主要的原因。
在他变成甲虫之后,他父亲还是继续扮演厉父的角色。
在他变成甲壳虫后,第一次是他父亲用小木棍把他赶进了房间,他受了一点小伤。
第二次他吓晕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就随便抓起苹果砸他,他受了重伤,有一个苹果嵌在了他的背上。
就是这致命的一击加速了他死亡的速度。
二、小说的中主人公的异化过程格里高尔萨姆沙突然在某天清晨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
尽管变成甲虫后他极力讨好家人,却招致家人更多的嫌恶与畏惧,最后在身体的伤痛中孤独地死去了。
所以格里高尔萨姆沙的异化经历了变成大甲虫-讨好周围人群-被社会抛弃-死亡这样的过程。
在这样的异化过程中,首先是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因为生活所迫形成了外形的异化,而这种异化给主人公带来的却是社会的抛弃,这也就奠定了主人公以死亡结束其命运的悲惨结局。
《变形记》中的异化与人性反思《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创作的中篇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荒诞的情节,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类的异化和人性的困境。
小说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天清晨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从此他的生活和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看似离奇的故事,实则是对现实社会的一种隐喻和批判。
格里高尔的变形,首先是身体上的异化。
他从一个能够自由行动、为家庭经济支柱的人,变成了一只无法正常交流、行动受限的甲虫。
这种身体上的巨变,使他失去了工作能力,无法再承担家庭的责任。
然而,更深刻的异化是他在社会和家庭关系中的地位转变。
在变形之前,他是家庭的经济支柱,家人对他寄予厚望,依赖他的收入维持生计。
但当他变成甲虫后,家人对他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关心和照顾,到后来的厌恶和嫌弃。
这种亲情的冷漠和疏离,反映了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
在利益的驱动下,亲情、友情等人类最基本的情感都变得脆弱不堪。
小说中,格里高尔的工作环境也是一种异化的体现。
他在一家公司担任旅行推销员,工作辛苦,压力巨大。
他每天奔波于各地,为了完成业绩而拼命努力,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
这种机械、单调、压抑的工作,使人失去了自我,成为了工作的奴隶。
这种工作上的异化,在现代社会中依然普遍存在。
许多人为了生计,不得不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在高强度的压力下,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梦想的追求。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变形记》让我们深刻反思了人性的弱点和复杂性。
格里高尔的家人在他变形后,表现出的自私、冷漠和无情,让人感到心寒。
父亲用苹果砸他,母亲害怕见到他,妹妹从最初的照顾到最后的嫌弃,这一系列的行为揭示了人性在面对困境和利益冲突时的丑恶一面。
然而,我们也不能完全将责任归咎于他们,因为在现实的压力下,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和痛苦。
这让我们思考,人性到底是本善还是本恶?是环境的压力扭曲了人性,还是人性本身就存在着弱点?同时,格里高尔自身的心理变化也值得我们关注。
从卡夫卡的《变形记》看当代中国社会的人性异化在这个信息时代,物质世界繁荣,同时也发生了太多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如小月月事件,复旦大学寝室投毒事件,厦门公交车爆炸事件等等,人性一词无数次被推上风头浪尖,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思考这些事件背后隐藏的力量,是什么驱使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下面,透过卡夫卡的《变形记》深入分析。
一、概念阐释一一“异化”异化 (alie nation ),属于哲学和社会学的概念。
它反映的实质内容,不同历史时期的学者有不同的解释。
从马克思主义观点看,“异化作为社会现象同阶级一起产生,是人的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及其产品变成异己力量,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
[1] 异化概念反映的,是人们的生产活动及其产品反对人们自己的特殊性质和特殊关系。
在异化活动中,人的能动性丧失,遭到异己物质力量或精神力量的奴役,从而使人的个性不能全面发展,只能片面、畸形发展。
如今,人性的异化越来越明显。
在强烈的竞争观念支配下,物欲的膨胀使人们想尽办法超过他人,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和成功奋斗,因而“人不再是自身的目的,人成了他人的工具”,[2] “人们的相互关系失去了道德义务感和情感特征,从而变得靠单一的经济利益来维持。
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基于物质利益”。
[3]二、卡夫卡《变形记》中的人性异化《变形记》展示了一幅异化的人性百态图,下面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角度谈人性的异化,在20 世纪的社会背景下,无论亲情还是其它的社会关系,维系人们关系的主要粘合剂是利益。
一旦利益链条出现松动,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浮云。
(一)甲虫格里高尔格里高尔是家庭经济支柱,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不断为家人的生存提供物质满足,他也毫不抱怨地承担了这份责任。
在他变形之前家庭温情脉脉,然而当他变成甲虫之后,格里高尔不能再为家庭提供经济支撑,因此也就无法再继续沐浴温暖的家庭气氛。
这所谓的亲情,也就显露出了虚假的一面:当看到他的“虫” 一样的儿子,格里高尔的母亲惊得昏厥倒地;父亲则对他暴跳如雷,甚至用苹果砸他。
解读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现象《变形记》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之作,也是卡夫卡也被公认为现代派的鼻祖的重要作品之一,对后来的现代主义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二战后的欧洲兴起的“荒诞派戏剧”、法国的“新小说”和美国的“黑色幽默”小说都受到了卡夫卡的启发。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在西方现代小说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以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为代表的诸多先驱的思想学说汇聚成西方非理性主义思潮,它将人的心理情绪、欲望本能冲动和主观感受当作人的核心,由此认识“真正的人性”。
卡夫卡在少年时期就对尼采、达尔文、斯宾诺的著作发生过浓厚兴趣,中国老庄哲学对其影响不小。
卡夫卡在审视现实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悲哀绝望的情绪,换句话讲,在悲哀的情绪流露中,完成对人和现实的审视。
一、表现人的异化西方工业文明的到来,导致“人”生存环境的异化,生存状态的“恶化”,人蜕化为“非人”。
卡夫卡的长篇小说《城堡》中的城堡就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形记》中萨姆沙所不能迈出的卧室,同样也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成甲壳虫的萨姆沙“有的只是无数细小的腿,它们一刻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挥动,而他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
人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人在生活的重负之下必然异化。
所以,当“大家相信他有什么地方不太妙”准备弄开门时,“他觉得自己又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
“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这只是一厢情愿,这不独因为他已变成甲壳虫,更因为残酷的现实使他如此。
现实就是一张“床”,格里高尔·萨姆沙想“冒一切危险来实现离床”,这个希望是“极渺茫的”。
现实对人的束缚太紧,压抑太重,人永远只是现实的奴隶,永远在现实的魔网中异化,因而人的异化具有普遍性。
君不见,小说中那位“经受了漫长的一生中所有最厉害的打击”的老妈子居然失去对弱者的怜悯,“她兴致一来就这样无聊地滋扰”萨姆沙,将个人对痛苦暂时忘却的瞬间愉悦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二、表现人际关系的异化人的异化必须导致人际关系的异化。
分析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摘要:弗兰茨·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用荒诞的叙事手法,描写了主人公格里高尔突然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后被家人和社会抛弃的故事,从中展现了在资本主义社会冷漠的金钱关系下人被异化的现实。
作者用独特的手法揭示现代人自我内心的生存危机,进一步启发我们为破解异化寻求新的出路。
关键词:卡夫卡;变形记;异化一、卡夫卡与变形记(一)创作背景1883年,卡夫卡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一个犹太人家庭。
卡夫卡生活时期,国家内外矛盾尖锐,物欲横流,底层人在资本中挣扎,社会动荡不安。
卡夫卡的父亲靠自己的努力建立家业,掌握家庭经济命脉,拥有家庭的绝对话语权,所以他的性格专横、偏执,对卡夫卡极为严格苛责。
母亲是一位家庭妇女,照顾卡夫卡的日常起居,但无法为他的人格塑造提供指引。
在卡夫卡的印象里,父亲是暴躁且不近人情的,在其控制下的生活孤独压抑,所以他的性格变得极其内向、自卑、敏感。
卡夫卡热爱文学和戏剧,但是只能从事银行职员的工作维持生计,他感受到无法在社会中实现自我,反而要受到剥削压榨,精神痛苦但无法逃离这样麻木僵硬的生活。
在卡夫卡眼里,自我的发展、与家庭的关系、在社会中的地位,各方面的压力都是巨大无比的,因此他将才情倾泻于《变形记》中,可以说《变形记》是卡夫卡内心自我体验的夸张和变形的写照。
(二)内容简介卡夫卡运用荒诞、抽象、夸张的手法写出《变形记》,描写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下变成巨大的甲虫后被家人和社会抛弃的悲惨故事,反映了他对人自我、人与家庭、人与社会各种关系的思考。
全书可以大概分为三个部分:1.主人公格里高尔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虽然对身体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但他仍心系着手头的工作,与此同时,平时与主人公关系和睦的家人对此现象感到惊恐不安。
2.格里高尔接受变成了甲虫的现实,虽然改变了生活习性,但他还拥有人类的意识,密切关心家庭成员的生活。
但是无法挣钱养家的他逐渐被家人视为累赘,家人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排斥。
韩社侠探究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异化现象内容摘要:在资本主义社会,在机器生产和生存竞争的高压下,人已化为非人,人的本性失落,甚至走向反面,人接受不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也容纳不了人。
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也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性的异化,人际关系的异化。
变异是荒诞的,但荒诞却不荒谬,荒诞之下真实地映射着社会对人的挤压和扭曲,深刻而尖锐地表现了社会与人之间一种可怕的“异化”关系。
关键词:变形荒诞真实异化本指主体在一定的发展阶段,分裂出其对立面,变成外在的异己力量。
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作者借助于异己这个话题,来反映社会现实。
如:在蒲松龄之作《促织》中,成名之子作为人的时候没有价值,魂化为蟋蟀却让这个山穷水尽的倒霉人家否极泰来。
蟋蟀原是玩物,却主宰了人的命运。
蒲松龄是在无意间隐约触及到了“人被异化”的问题。
而几百年后,对艺术表现形式积极创新的文学流派———西方现代派文学,自十九世纪末一出现,就表现出强烈的反传统精神,它全面否定了传统的文学审美价值,希求构建全新的文学审美体系,卡夫卡是西方现代派文学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家。
通过“变形”的手法,他的作品企图规避现实表面,表现十九世纪西方现代文明掩盖的种种弊端给人们带来的各种心灵创痛,表现众多的个体的异化状态。
《变形记》是其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迫于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最后被“心爱的”家人摒弃。
在黑屋子里自生自灭。
与蒲松龄不同的是,卡夫卡是有意识地使用“变形”的手法,集中深刻地揭示现代社会中人被全面地扭曲和严重的异化现象,以及由之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变态心理,悲观绝望的情绪和虚无主义的思想。
一.奇异的哀歌探究《变形记》的“异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社会人际关系的异化《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夜之间突兀地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探究人变虫的深度原因,就是社会环境的恶劣和劳动本身的机械、繁重。
异化:人不认得自身,异化导致恐惧不安,“烦”,“慰”人无时无刻不处在异化之中,异化就是克服与生俱来的自然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的异化就是觉醒。
沿用以往的思维去对付异化的世界。
变形有着逃避的意味。
变形,是对异化的反抗。
异化最终以变形的方式得以实现,变形,一方面对异化劳动的摆脱,而且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摆脱,变形成了格里高尔逃避工作的最佳理由;另一方面,变形是实现他人性复归的第一步。
变性之前,异化劳动让他丧失了人的本质,沦为非人,是挣钱养家的工具,是老板上司的工作机器。
变形后,格里高尔就马上开始抱怨自己的工作,实际上,变形时人物逃避和反抗异化的一种下意识行为。
同时所反映出的,并与之相对的是格里高尔家人们对于他的情感心理发生的变化——从惊慌、同情,到因他的存在增加的负担和引来的无限麻烦而逐渐憎恨,再到忍无可忍,对他的死无动于衷,更决定去郊游。
这种残酷的人情反差,是因为当时社会生活对人的压迫造成的异化,致使亲情淡薄,失去自我,人性扭曲。
卡夫卡在一封信中说:“我在自己的家里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他”与自我无法取得协调,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主宰自我也揭示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关系:在公司老板眼里,他只是创造财富的机器,在父母眼里,是养家糊口的工具。
变形后,父母威吓和冷眼,被看成累赘和祸害,妹妹也常忘记给他喂食;邻里与房客避之惟恐不及,至于他精神上的痛苦和身心上的压力,从没有人过问,死对他自己和周围的人只是解脱。
通过格里高尔变形后的内心体验,表现了现代资本主义中人的自我被“异化”,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摆脱恐惧感、孤独感的悲哀。
生前兢兢业业、胆小怕事、与世无争,变形后自惭形秽,无聊无助地爬来爬去,懊丧、难堪、孤独、痛苦、焦虑、忧伤,十足的精神上的“可怜虫”,表明了现代西方人典型的心理和精神状态。
但在揭露、痛恨“异化”时,却不能揭示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源,找不到消除它的正确途径。
因此充满了悲观、绝望的情绪及其所表现的现代西方人精神世界的危机。
解读卡夫卡《变形记》的异化现象
《变形记》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之作,也是卡夫卡也被公认为现代派的鼻祖的重要作品之一,对后来的现代主义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二战后的欧洲兴起的“荒诞派戏剧”、法国的“新小说”和美国的“黑色幽默”小说都受到了卡夫卡的启发。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在西方现代小说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以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为代表的诸多先驱的思想学说汇聚成西方非理性主义思潮,它将人的心理情绪、欲望本能冲动和主观感受当作人的核心,由此认识“真正的人性”。
卡夫卡在少年时期就对尼采、达尔文、斯宾诺的著作发生过浓厚兴趣,中国老庄哲学对其影响不小。
卡夫卡在审视现实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悲哀绝望的情绪,换句话讲,在悲哀的情绪流露中,完成对人和现实的审视。
一、表现人的异化
西方工业文明的到来,导致“人”生存环境的异化,生存状态的“恶化”,人蜕化为“非人”。
卡夫卡的长篇小说《城堡》中的城堡就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形记》中萨姆沙所不能迈出的卧室,同样也是人类异化的生存环境,变成甲壳虫的萨姆沙“有的只是无数细小的腿,它们一刻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挥动,而他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
人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人在生活的重负之下必然异化。
所以,当“大家相信他有什么地方不太妙”准备弄开门时,“他觉得自己又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
“重新进入人类的圈子”,这只是一厢情愿,这不独因为他已变成甲壳虫,更因为残酷的现实使他如此。
现实就是一张“床”,格里高尔·萨姆沙想“冒一切危险来实现离床”,这个希望是“极渺茫的”。
现实对人的束缚太紧,压抑太重,人永远只是现实的奴隶,永远在现实的魔网中异化,因而人的异化具有普遍性。
君不见,小说中那位“经受了漫长的一生中所有最厉害的打击”的老妈子居然失去对弱者的怜悯,“她兴致一来就这样无聊地滋扰”萨姆沙,将个人对痛苦暂时忘却的瞬间愉悦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二、表现人际关系的异化
人的异化必须导致人际关系的异化。
《变形记》中,变成甲壳虫后的推销员,听到妹妹“开门”请求声时,“并不想开门,所以暗示庆幸自己由于时常旅行,他养成了晚上锁住所有门的习惯,即使回到家里也是这样”,这反映了人与人的疏离。
外部世界对人的挤压,人对外部世界的戒备,不正反映了人际关系的异化?当格里高尔变成甲壳虫,家中生活困窘,不得不租房出去,当妹妹以“优美悦耳的小提琴演奏”表达家人对房客的尊重之意时,而房客们居然“不断把烟从鼻子和嘴里喷向空中”,表现出极不耐烦;而格里高尔听到演奏,“觉得自己一直渴望着某种营养了”。
对艺术的痴迷,对人的正常生活的眷恋,正反衬出房客的无礼和人性的残酷。
“旅行推销员几乎长年不在办公室,他们自然很容易成为闲话,怪罪和飞短流长的目标”。
格里高尔所处的外部世界的人际关系竟如此凉薄!
人际关系的异化在家人对待主人公的态度的巨变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推销员格里高尔凭自己的诚实劳动养活全家时,家人表现出感激热情。
而当他丧失这一作用时,家人唯恐避之不及,母亲见到儿子,“霍地跳了起来,伸开两臂”,身不由已地一直往后退;妹妹“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就把门砰地重新关上”,再也不考虑拿什么他可能最爱吃的东西来喂他了,只是在早晨和中午上班以前匆匆忙忙地用脚把食物推进来,手头有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到了晚上只是用扫帚再把东西扫除去。
父亲在不得不结束养尊处优生活,当了银行杂役后,渐渐厌恶儿子,以至有一天决心要轰炸他了。
他把碗橱上盘子里的水果装满了衣袋,也没有好好地瞄准,只是把苹果一只接一只地扔出来。
其中一只正好打中了儿子的背并且陷了进去。
这致命的一击最终结束了儿子的生命。
依然“怀着温柔的和爱意想着自己的一家人”的格里高尔·萨姆沙的死去,给家人带来轻松的心情,“让我们感谢上帝吧”;家人如释重负,因而到郊外去的旅途中感受到了“充满温暖的阳光”的爱抚。
三、表现人的软弱和不可摆脱的悲剧命运
现实对人的压抑、束缚,力量巨大,人是弱者。
现实让格里高尔变成一只可怜的甲虫,“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即使是这些小腿,“人自己却完全无法控制”,“无论怎样用力向右转,他仍旧滚了回来,肚子朝天”。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主宰自我,自己凭辛勤劳动养活全家,却要受公司既无骨气又愚蠢不堪的听差的巡查;尽管格里高尔还一心想为父亲还债,还想送妹妹进音乐学院,但是,公司秘书主任的催促、逼迫、离去,宣告了格里高尔作为人正常生活的终结,宣告了他梦想破灭。
主人公变为甲虫,不得不呆在卧室中,最终难逃一死,仿佛在冥冥之中有神秘力量主宰、约束着主人公。
主人公的命运,就是芸芸众生的悲剧命运。
它,难以摆脱,也无法摆脱。
这是作家卡夫卡对下层人民生活深入体验的一个成果。
四、荒诞的真实
西方现代工业文明的到来,两次大战浓重的阴影,导致西方社会宏大背景之下恐慌、幻灭意识的滋生,危机意识、异化观念使人们将关注的重心放在对外部世界的内心体验之上,人在现代节奏中已渐渐蜕化为“非人”,他们对外部世界真切的体验往往离不开对自己不正常的处境和畸形世界的认识,于是一种反传统的艺术倾向出现,20世纪初,挪威画家蒙克的作品《呐喊》倍受关注,他借用夸张变形手法来表现人物内心的孤寂和恐惧,将给画表现的重心指向人物的内心世界。
卡夫卡的《变形记》就具有《呐喊》式荒诞真实的特征。
在《变形记》中,父亲形象可以视作现实生活中的卡夫卡之父在作品中的艺术加工之后的形象化的表现。
而冲突着的格里高尔父子矛盾可以视作现实生活中的卡夫卡父子恶劣关系的写照。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了解卡夫卡的生平。
卡夫卡出生于布拉格的一个犹太商人家庭。
父亲艰苦创业成功,形成粗暴刚愎性格,从小对卡夫卡实行“专横有如暴君”的家长式管教。
卡夫卡一方面自幼十分崇拜、敬畏父亲;一方面,一生都生活在“强大的父亲的阴影”中。
文本中的父亲形象的强势以及格里高尔的弱势,无疑是卡夫卡在无意识中对现实生活中的家庭关系的真实写照。
长期生活在“父亲的阴影” 中的卡夫卡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家庭生活体验搬入了作品中。
作品中父亲叫床时方式的粗鲁以及时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格里高尔进行身体与精神上的伤害,作为读者的我们完全可以解读成卡夫卡家庭关系中父与子的冲突与矛盾。
《变形记》在整体上是荒诞的,其基本情节是:推销员格里高尔·萨姆沙一天早晨醒来变成大甲虫,无法起床上班,公司抛弃了他,家人将他关进屋中,远离社会,最后孤独痛苦地在饥饿中默默地死去。
很明显,在情节上具有强烈的荒诞性。
不唯如此,还有人物形象变形;时代环境淡化。
看来,用变形的手法,以荒诞的内容,表达严肃的主题,是其创作一向的价值取向。
不过,这种荒诞并不影响我们对作品的理解,因为任何形式的艺术作品,都必须有艺术的真实。
卡夫卡的作品也不例外,他的作品中,荒诞即真实,荒诞只是表现真实的一种技巧,一种手段。
《变形记》中格里高尔的遭遇不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众多小人物的遭遇?小说中所反映的冷暖人情、炎凉世态和人被外部挤压的现象,无不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
卡夫卡是一位有社会使命感、责任感的严肃的思考性作家,对社会的深入观察体验,深刻认识,使他在作品中竭力去表现现实的残忍和悲哀。
他说:“我只能在我的拐杖上刻下一切障碍在摧残我。
”在观察社会的同时,积极融入个人主观体验,细腻地表现人多方面的异化和无奈。
冷漠地审视,表现出冷峻的风格;悲哀地审视,具有撼人的力量。
《变形记》正是作家受社会使命感的驱使,冷漠而悲哀地审视现实,抓住人的异化丑恶现象,以表现社会对人的敌视、主宰。
《变形记》作为表现主义流派中颇有代表性的佳作,通篇采用荒诞变形、象征暗示的
手法,反映出资本主义社会“非人”的现象,人被挤压的生存状态和苦闷彷徨无奈的心理状态,是西方精神荒原出现的状态下人们反叛传统,寻求艺术突围的一种成功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