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群创新网络效率提升研究

知识溢出视角下产业集群创新能力提升研究产业集群是指大量的企业以及相关支撑机构在某一特定地理区域内柔性集聚,并形成区内企业之间柔性专业化分工、结成紧密的合作网络、根植于当地不断创新的社会文化环境的空间产业组织体系。

在过去近半个世纪里,产业集群已经成为国际上最重要的经济现象之一,越来越多的国家把产业集群视为提高区域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当作拉动区域经济增长的战略方式。

但现实告诉我们,产业集群并不是万灵丹,并不可能长久地保持竞争优势,它们会由于来源于外部或内部的种种因素而导致其丧失竞争地位,甚至最终集聚瓦解。

一个地区的产业集群的持续竞争优势来自于集群创新能力的高低。

因此认真研究哪些因素会影响以及如何影响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并据此给出产业集群创新能力的培育、提升等相应政策建议成为本文研究的核心问题。

首先,本文围绕上述问题从知识的角度对产业集群进行了解构,然后对产业集群内部的知识溢出机制进行理论分析与研究。

文章指出,产业集群分工网络的背后是密集知识分工网络。

产业集群中知识溢出实质上就是产业集群作为一个整体对知识吸收、获取、流动、消化和转化的过程,也是一个多元主体参与、共同演进的复杂过程。

知识溢出源、知识溢出渠道、集群社会资本是集群中知识溢出效应有效发挥的不可或缺的因素。

其次,本文对我国台湾地区自行车产业集群案例进行分析,尝试探索、归纳出一些现有理论尚未发现的机理。

论文指出,台湾自行车产业协会(A-Team)的成立之所以使得台湾自行车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与在全球产业网络中的地位大大提升,根本原因在于A-Team对台湾自行车产业集群在知识获取、消化、转化和利用等四个方面的进行了有效扩展、强化,进而使得产业集群内的知识溢出效应充分发挥,产业集群知识吸收能力大大提高,最终提升了产业创新能力。

基于此,结合之前的理论分析,我们随后提出了7项理论假说。

再次,文章以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5大高技术产业为研究对象,设定了10个计量经济模型,对上述7个理论假说进行了实证检验。

产业集群与企业技术创新产业集群是指在某一地理区域内，相关产业中的企业或机构相互依存、相互配套、相互竞争，形成密集的产业链和价值链网络。

在产业集群中，企业之间的互动和合作能够促进技术创新的发展。

本文将探讨产业集群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并分析其中的机制和路径。

一、产业集群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1.1 促进技术资源的集聚产业集群有利于技术资源的集聚。

同一产业的企业聚集在一起，可以分享彼此的技术成果和研发经验，形成合作创新的机制。

企业之间可以通过人才交流、技术转移等方式进行合作，提升整个集群的技术水平。

1.2 提供良好的创新环境产业集群为企业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创新环境。

在集群中，企业可以共享各类创新资源，包括人才、技术设备、科研机构等。

同时，集群中密集的产业链和供应链网络，可以促进创新要素的流动和交换，加速技术创新的速度。

1.3 激发企业间的竞争与合作产业集群中企业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也对技术创新产生积极影响。

竞争有助于推动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不断提高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和效率。

同时，合作又能够促进技术创新的合力，共同攻克技术难题，实现资源优势的互补。

二、产业集群对企业技术创新的机制和路径2.1 知识溢出与技术扩散产业集群中企业之间的密集互动有助于知识的溢出和技术的扩散。

企业在日常合作与交流中，通过共享技术和经验，相互影响和借鉴，从而推动技术的进步和创新。

知识的溢出与技术的扩散使得集群中的企业能够共同成长和进步。

2.2 创新资源共享与协同创新产业集群中的企业可以通过共享创新资源和实施协同创新来推动技术创新。

企业可以共同组建研发中心、联合实验室等创新平台，分享研发设备和研发人员。

通过资源共享和协同创新，企业能够集中优势资源，提高创新效率和创新能力。

2.3 金融支持与创新投入产业集群可以提供更多的金融支持和创新投入。

金融机构在集群中更容易对企业进行融资，提供创新所需的资金支持。

同时，集群政府还可以通过制定优惠政策，提供税收、贷款、奖励等方面的支持，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

第25卷㊀第6期2023年11月㊀科技管理学报Journa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㊀Vol.25No.6Nov.,2023㊀㊀㊀㊀㊀㊀㊀㊀文章编号:1008-7133(2023)06-0043-13产业链企业的协同创新网络与创新效率贺正楚1,2,㊀刘思思2,3,㊀潘红玉1,2(1.湘潭大学商学院,湖南㊀湘潭㊀411105;2.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广西㊀桂林㊀541004;3.湖南科技大学商学院,湖南㊀湘潭㊀411201)摘㊀要:针对我国半导体产业形成的产业链企业,使用两阶段网络DEA 测度产业链企业的创新效率,以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指标为核心解释变量构建回归模型,探究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㊂结果表明:在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当中,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与企业创新效率负相关,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对企业整体创新效率的正向影响还未发挥出来;产业链企业技术创新阶段效率低于产品创新阶段效率,且企业间联合专利申请数量偏少,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主动性偏低;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能够有效缓解高技术产业中技术知识外溢,保护创新企业先行优势;从创新两阶段来看,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分别与企业技术创新阶段效率㊁产品创新阶段效率呈倒U 型㊁正U 型关系㊂关㊀键㊀词:半导体产业;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创新效率;溢出效应DOI :10.16315/j.stm.2023.06.003中图分类号:F 124.3文献标志码:A收稿日期:2023-09-27基金项目:湖南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22JJ40019);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23YJC790102);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2BJL121);湖南省教育厅项目(22B0908)作者简介:贺正楚(1968 ),男,教授,博士生导师;刘思思(1995 ),女,助教,硕士;潘红玉(1989 ),女,副教授,博士.㊀㊀新冠疫情以来,全球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冲击, 一地停工,多地停产 现象频发,产业链供应链稳定㊁产业链联动复工㊁产业链与创新链协调㊁产业链现代化发展等一系列产业链发展问题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㊂尤其是在国内外经济形势越发严峻的形势下,我国产业自主研发能力和技术创新能力的发展受到重重阻碍,其中以半导体产业的自主研发和技术创新发展受阻表现尤为明显,受到了广泛地关注㊂从美国对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可以深刻意识到加强建设半导体产业链的紧迫性和重要性㊂自党的二十大提出加快实施创新驱动战略以来,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成为推动产业创新发展的重要突破口[1]㊂从供求关系来看,中国创新链供给端与需求端均对发达国家有较大依赖度㊂尤其是像半导体产业这类知识密集型产业,以吸收式创新模式发展为主,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导致产业链 断链 断需 ,将会对中国产业链形成巨大挑战㊂唯有实现产业链与创新链双螺旋跨越发展才能帮助中国经济稳步运行[2]㊂如何加强产业链韧性㊁完善产业创新链条,打造实现内部循环产业链,形成新的创新突破口,需要从产业链企业视角入手㊂产业链企业作为产业链的基础单元,各产业链企业间不仅具有稳定的连接关系,而且作为协同创新的主体,各产业链企业具备协同创新的天然优势,可以通过整合创新要素㊁优化资源配置等提高创新效率㊂因此,构建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通过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实现产业链与创新链双螺旋跨越发展,成为提高我国产业链的发展水平,实现产业链现代化发展的重要途径㊂而半导体产业是依靠产业链组织取得较快发展的较为典型的产业,是充分得益于产业链企业协同发展而自身近年来在全球形成蓬勃发展之势的产业㊂结合半导体产业链企业特殊位置以及企业协同创新重要性,以半导体产业为例研究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于实现我国产业链现代化,促进我国半导体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㊂1㊀文献综述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㊂关于创新的相关研究,许多学者将目光聚焦于区域创新绩效及其影响因素研究[3-4],以及企业创新绩效及其影响因素研究[5-6]㊂众多研究表明政府支持㊁金融机构辅助以及产学研是影响区域㊁企业创新绩效的主要因素[7-9],其中区域创新绩效研究常涉及到溢出效应,并且认为溢出效应是推动区域创新的主要力量[10-11]㊂洪银兴[1]从理论层面梳理产业链与创新链之间的关系,揭示产业链创新的必要性㊂林淼等[12]认为产业链与创新链结构性失衡是阻碍创新成果转化的根本原因㊂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创新模式不断完善,对创新的研究也在不断更新:例如产业集群创新研究㊁区域协同创新研究以及产学研协同创新研究等㊂我国关于协同创新的研究现多集中于机制构建等理论层面,实证方面主要是以共同申请专利数或者区域创新绩效为代理变量,构建以创新投入㊁产出为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模型以探究影响区域协同创新的因素㊂根据研究内容的不同可大致划分为这几类:不同区域之间协同创新影响因素研究[13-14]㊁同一区域内协同创新网络研究[15]㊁产学研创新主体协同创新研究[16-17]㊁企业间协同创新研究[18]㊂其中关于企业间协同创新的实证研究较少,周开国等[18]认为融资约束以及企业创新能力抑制企业协同创新的意愿㊂协同创新网络构建是协同创新研究的重点之一,协同创新体系是多重网络的复杂体系,部分学者引入社会网络分析法对其进行分析,主要从网络特征(网络中心性㊁网络异质性)分析影响协同创新的主要因素㊂例如:刘丹等[19]基于网络特性与生态系统提出政府与自组织协同是协同创新网络发展主要影响因素;解学梅等[20]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法研究 企业-高校-科研机构 创新主体间的创新效率,认为网络规模㊁网络同质性㊁网络强度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企业创新效率㊂创新是企业核心内驱力,企业主导创新体系发展㊂已有研究证实了企业在创新网络中重要作用以及主体地位㊂研究表明,我国企业创新合作对象可分十一类,其中垂直合作对象包含设备㊁原材料㊁组件供应商,客户或消费者等;水平合作对象包括集团内其他企业㊁高等学校以及竞争对手等,且大部分企业认为供应商㊁客户或消费者这两类企业合作创新价值最高[21]㊂解学梅[22]基于产学研协同创新模式,将三大主体间的创新网络分为 企业-企业 企业-大学/科研机构 企业-政府 以及 企业-金融机构 几大类,认为企业-企业联结相较于其他联结关系能够更加显著地影响企业创新绩效㊂陈芳等[23]从产业视角出发,认为协同创新可以划分为3个阶段:孕育㊁萌芽和成长,并通过美国新能源汽车产业数据分析认为,企业在协同创新网络中始终发挥着主导作用㊂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协同创新网络的实证分析主要是从区域㊁产业㊁企业3种视角出发,而从产业链企业视角分析协同创新网络中企业创新能力的文献较少㊂另外,现有关于协同创新的文献主要研究企业-大学㊁企业-科研机构以及政府㊁中介机构与协同创新主体(企业㊁大学㊁科研机构)之间的协同创新,对企业-企业之间协同创新尚没有实证分析㊂本文明确提出产业链企业这一概念范畴,从创新视角对产业链企业进行定义,产业链企业既是产业链的基础单元也是协同创新的主体㊂产业链企业之间存在何种协同创新网络;该网络是否正向作用于产业链企业创新效率;影响因素有哪些㊂基于上述问题,本文以半导体产业链企业为研究对象,通过测度半导体产业链企业的协同创新效率㊁溢出效应等,分析我国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方面的不足,并利用中介效应模型和两阶段模型研究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从而为我国半导体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可行性建议㊂本文的主要边际贡献:一是,本文从产业链企业的视角出发,实证研究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协同创新,为协同创新的相关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二是,以往关于企业创新效率测度的相关研究主要基于问卷调查方法或者量表法,缺乏客观性,本文则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基于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微观数据,运用两阶段数据包络分析法对企业创新效率进行测度,从而为企业创新效率测度提供新的研究方法;三是,不同于以往文献只关注溢入效应,本文考察半导体产业链企业的溢出效应,从创新企业角度考察外溢效应的中介效应㊂2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2.1㊀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作用于企业创新的机理分析㊀㊀协同创新基于开放式创新,区别于集群式创新㊂开放式创新强调创新要素共享以提高整体创新绩效,集群式创新侧重于在一定地理范围内创新主体间的协同创新㊂三者都具有资源共享性㊁互利共生性㊁动态性以及协同竞争性㊂协同创新理论将 创新 与 协同 两个概念结合,意在发挥创新主体资源异质性,实现价值增值㊂产业链企业作为组织单元的一种模式,是整个产业链条上的各个企业之间基于一定的技术经济关联,并依据特定的逻辑关系和时空布局关系客观形成的链条式关联关系形态㊂结合产业链企业与协同创新内涵,提出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是建立在价值链以及供应链基础之上,强调同一产业链中企业与企业间网络关联性,追44科技管理学报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第25卷㊀求全产业链创新效率提高的一种协同网络㊂这种协同网络强调上中下游企业间创新互动[24],每一个企业都与上下游企业存在供需关系,下游企业为获得上游企业高匹配度服务,会将技术创新等相关信息传递于上游企业,促进上游企业的创新效率㊂创新网络最早由Freeman提出[25],强调企业之间创新联结关系㊂在产业集群中,协同创新网络落地的关键是核心企业网络能力[26]㊂同样地,产业链企业被嵌入在由供应链㊁价值链以及空间链交织而成的复杂网络之中,主动或被动地影响网络中其他企业㊂对于创新网络中弱连接企业,产业链企业通过协调沟通以及示范获得价值认同;对于强联结企业,产业链企业通过高强度知识技术流动加强企业间依赖度与信任值㊂综上,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具有一定的影响㊂1)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㊂首先,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能够有效降低企业的创新成本㊂产业链当中相同环节企业间协同创新有利于攻克产业链中高技术问题,降低研发创新成本,提升产业链企业创新绩效㊂根据协同创新理论可知,协同创新的直接产物为知识创新㊁产品创新,同一产业链中企业间具有相似的专业知识基础,企业间进行协同创新更容易通过深层次专业知识与技术的交流形成知识创新和产品创新,从而减少合作创新的交易成本㊂例如,半导体产业领域的EUV光刻机,该机器的生产是产业链企业分工合作和协同发展的典型例子㊂一台EUV光刻机大约由10万余零部件构成,其中9万余零部件由全球5000余家企业生产和供给㊂可见,EUV光刻机是半导体产业领域所有企业合作和协同的结晶㊂其次,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不仅有助于规模经济的形成,而且能够帮助企业更加准确地把握产品应用价值,加速创新产品化商业化进程,加强产业链大中小企业间融通创新㊂区别于产学研协同创新,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是企业间通过并购㊁技术联盟以及专利联合申请等进行的创新合作,其特征之一即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创新产出商业化特征明显㊂企业间通过协同创新可以进行更加深入的融合以及信息资源的交换和利用,生产商与供应商的协同创新可以帮助扩散技术标准,增强企业在产业中的议价能力和话语权㊂例如,2020年浙江省品牌建设联合会批准正式发布浙江制造 团体标准T/ZZB 1718 2020‘半导体封装用键合金丝“,该标准由浙江佳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牵头起草㊂另外,在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中,上下游企业间更容易保持创新合作关系,通过客户企业获取产品需求信息和市场信息,加快上游企业创新成果商业化㊂最后,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能够有效降低企业外部不确定性,使产业链企业保持一致的步调,提高全产业链企业的创新意识㊁创新能力㊂协同创新网络内的产业链企业具有长期的供应关系,拥有一定的合作基础,能够有效的加强协同创新网络韧性,加快知识传播速度㊁提升资源流动效率㊂协同创新网络内的产业链企业间稳定的监制关系以及合作默契可以有效提高创新主体间的转换成本,降低交易成本,从而促进企业创新效率的提升㊂另外,与产业链内竞争者协同创新有助于共同制定行业准则与技术规范,以抵抗外部制度环境威胁㊂例如,河北省于2022年8月成立第三代半导体产业创新联合体,以此高效调动创新资源㊁加强联合研发㊁提升半导体产业竞争力㊂2)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㊂首先,协同创新网络受网络强度与网络异质性㊁网络规模等因素影响㊂然而,同一产业链企业之间知识异质性偏低,涉及知识大部分都在同一框架内㊂虽然较强的共有知识和技术基础能提高协同创新效率,但是知识的异质性过低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产业链企业实现突破式创新的几率,从而使得企业层面的知识结构㊁创新能力无法突破更高的技术瓶颈㊂除此之外,企业间创新合作意味着研究组织规模增大,其沟通成本㊁管理成本会相应增加,降低研发效率㊂其次,从协同动机出发,企业间建立协同创新网络一方面是出于共享成本动机,另一方面则是寻求互补资源和共享技术㊂但是在技术创新阶段,企业为保持核心技术不泄露,难以做到研发资源完全共享㊂另外,有关企业合作创新研究表明,创新过程中存在技术创新失败㊁成果负外部效应大㊁产品被模仿等等一系列风险[27]㊂最后,企业整体创新效率取决于技术创新阶段与产品创新阶段两阶段的效率㊂在产品创新阶段容易陷入 公平-效率 困境,难以达成高效合理的收益机制,进而抑制企业创新效率㊂究竟协同创新是否促进企业创新效率取决于正向影响因素与负向影响因素的大小㊂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1: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与企业创新效率存在非线性关系㊂2.2㊀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中溢出效应作用机制产业链企业的协同创新行为是基于产业链关系主动进行的技术创新合作行为,溢出效应多表现为科研主体之间被动知识传播与技术流动㊂有关溢出54第6期贺正楚等:产业链企业的协同创新网络与创新效率效应的研究表明,不论是空间地理位置溢出还是供应链技术溢出,都直接促进区域企业的创新效率㊂溢出效应不仅降低 跟随者 研发成本,还给企业创新带来新的资源㊂然而,创新溢出对 跟随者 类型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同时也取决于企业吸收能力以及其将技术转化应用能力的大小㊂但是本文研究所阐述的溢出效应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强调创新企业协同创新行为产生的溢出效应对创新企业本身创新效率影响,而非对同一区域㊁集群或其他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㊂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中溢出效应作用机制如下:1)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溢出效应的影响㊂创新本身是一件外部性极强的经济活动,其技术开发成本远高于知识传播成本㊂这就导致在创新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产生大量 搭便车 行为,企业实际创新效率远低于社会最优的创新效率,出现市场失效,这种情况在产业链协同创新网络中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缓解㊂一方面是因为产业链企业间协同创新行为以并购㊁技术联盟以及专利联合申请为主,协同创新行为受到合同条款保护,对合作方行为具有约束力,创新内容得到保护㊂另一方面,产业链协同创新网络中合作双方一旦建立协同创新关系就成为利益共同体,从维护企业利益出发,协同创新参与方也不会将创新成果外泄㊂即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将企业间溢出效应内部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创新企业技术外溢,保护创新企业的先行优势㊂2)溢出效应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㊂诚然部分研究表明企业间或区域内创新溢出有利于提高企业创新效率以及区域创新效率,且创新溢出是集群发展的重要原因㊂然而仍有研究证实溢出效应对于创新企业以及有协同创新需求企业的负面影响㊂一方面,溢出效应加大了其他企业对创新行为的模仿,从而使得创新企业获得低于平均资金回报率的创新生产收益率[30]㊂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创新溢出效应越大,竞争者越容易获得创新知识,这将削弱创新企业的创新优势,降低企业的创新效率㊂另一方面,依据创新生态系统论,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有机结合构成创新生态系统,而营造良好创新环境对创新生态系统平衡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知识产权保护是重要一环[28]㊂刁丽琳[29]指出在协同创新合作中对企业知识产权的保护至关重要,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能够有效的提高企业协同创新信心,促进企业协同创新网络的发展,降低创新溢出效应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㊂故而,可以认为企业协同创新网络缓解企业创新溢出,而溢出效应的减弱将维护创新企业的先行优势㊂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2:溢出效应在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㊂2.3㊀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不同阶段影响机制㊀㊀产业链协同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效率具有影响㊂根据邬龙等[30]对创新过程相关研究,创新效率可以划分为技术创新与产品创新2个阶段㊂同样地,产业链企业创新效率取决于技术创新与产品创新2个阶段的效率,技术创新阶段与产品创新阶段投入产出不同,影响因素不同㊂产业链协同创新网络联接强度对不同阶段创新效率具有何种影响呢?1)在技术创新阶段,企业协同创新的高强度研发投入为企业带来技术资本㊁人力资本以及专利产出㊂但是随着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的加深,企业对协同企业依赖程度加强,产生锁定效应,适应外部环境能力下降㊂其次,随着技术研发合作进入更深层次,企业受协同创新束缚,突破式创新几率下降㊂并且持续保持深入交流,需要耗费大量管理费用及精力,交流成本与控制成本增加㊂当企业专注于学习研究某一技术时,企业资源倾斜,企业其他创新项目资源受到限制[31]㊂故推测,随着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的加深,企业技术创新阶段创新效率呈倒U型曲线关系㊂2)在产品创新阶段,技术转化为商业化应用,通过技术创新形成的新产品在市场销售当中获取商业利益㊂在协同创新初期,企业难以把控技术创新阶段成果商业化利益大小,导致研发成本高于商业收益㊂另外,协同创新在产品创新阶段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利益分配以及产权问题㊂如高技术产业,核心技术知识是该类企业发展命脉,潜在的产权分配问题致使企业在产品创新阶段可能会采取过度保护措施,难以激励企业持续创新[32]㊂此外,创新产品一经投入市场,很快被模仿学习,企业产品收益受到影响㊂长期看来,产权相关制度以及协同模式不断发展,企业利益能得到高效保障,更愿意进行协同创新㊂在产品创新阶段有利于企业输出产品标准㊁技术标准,占领市场高地,获取更大经济收益㊂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3:随着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网络联结强度的加深,企业技术创新阶段创新效率呈倒U型曲线关系,企业产品创新阶段创新效率呈正U型曲线关系㊂64科技管理学报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第25卷㊀3㊀研究设计3.1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半导体产业链为高技术产业,创新是其发展基石㊂尤其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创新需要大量投资,单个企业已经难以满足创新所需资源,协同创新是解决高研发投入合适渠道㊂其次,半导体产业技术门槛高,同一产业链企业具备相似的基础知识,与产业链中企业协同创新交流成本更低㊂半导体产业链环节分明,具有足够长度链条,包含材料设备㊁芯片设计㊁芯片制造以及封装测试环节,更容易形成规模庞大㊁密度强的协同创新网络㊂此外,半导体产业是战略性新兴产业,选择其为研究对象,对其他重点产业发展具有借鉴意义㊂本文在同花顺iFinD金融数据库筛选半导体上市公司166家,剔除ST企业及其他数据异常企业,为保证构建平衡面板数据且相关数据齐全的企业数量多,故选取2015年后成立公司共72家㊂专利数据来源于智慧芽数据库㊂财政支出与收入数据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㊂企业研发投入以及财务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缺失数据根据企业年报补齐㊂3.2㊀核心变量的测度1)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创新效率㊂关于创新效率测度,主要有数据包络分析法以及随机前沿生产法SFA㊂随机前沿生产法限制条件较多,需构建随机前沿生产函数,设定无效率函数等,而数据包络分析法对复杂的经济活动研究适应性更高㊂数据包络分析法按照投入产出子过程关系又可划分为经典DEA㊁动态指数模型以及超效率模型等,但是均未考虑到中间产出再次投入到下一子过程等信息㊂两阶段网络DEA考虑到整个投入产出环节中两个子阶段的链式关系,且将中间产出纳为第二阶段的投入当中㊂根据创新价值链理论,创新可划分为技术创新与产品创新两个阶段,且技术创新阶段产出为产品创新阶段投入要素,故本文选择两阶段网络DEA 最为合理㊂其次,大部分研究使用DEA测度创新效率时会选择新产品开发项目数㊁新产品开发经费㊁新产品销售收入等作为中间阶段产出以及第二阶段投入或产出㊂但本文研究对象为微观企业,新产品开发项目数㊁新产品开发经费㊁新产品销售收入等指标无法获取,故本文选择其他合理指标替换㊂技术创新阶段投入指标选取研发人员数量㊁研发投入金额,中间产出指标为专利申请数量;产品创新阶段投入指标为专利申请数量;最终产出指标为净利润㊂测度结果,如表1所示㊂表1㊀2017 2021年我国半导体产业链企业年平均创新效率Tab.1㊀Annual average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semiconductor industry chain enterprises in China from2017to2021年度科技创新效率产品创新效率整体创新效率20170.3040.5140.151 20180.2930.5070.142 20190.2820.5080.132 20200.2700.5040.122 20210.2300.5340.113㊀㊀由表1可知:首先,半导体产业链企业整体创新效率偏低,其中科技创新效率低于产品创新效率,验证了企业创新在产品创新阶段技术商业化转化率高的优势㊂其次,近五年来半导体产业链企业整体创新效率下降,主要是由于科技创新阶段效率下降㊂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是美国对中国半导体科技制裁,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中国吸取国际先进技术渠道,对我国半导体科技模仿创新产生了阻碍效果㊂在国际形势如此严峻的环境下,更应该加强国内半导体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为企业自主创新提供良好平台㊂最后,科技创新阶段年均效率低,但仍有多数企业在该阶段保持0.9以上的创新效率,说明小部分企业能够在充分商业化技术成果的同时保持高效的科技创新效率㊂2)溢出效应的测度㊂王京等[33]利用空间权重与产品创新效率之积测算知识创新阶段价值链后端溢出效果,利用空间权重与知识创新效率之积衡量知识创新阶段空间溢出效果㊂陆国庆等[34]认为单纯地使用空间权重不足以衡量企业间地理一致性,溢出效应应该取决于技术相似性㊁企业影响力以及创新活动区域的辐射能力,提出溢出效应为企业研发投入㊁区域创新辐射系数㊁产业关联力系数之积㊂在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政府创新补贴绩效研究中,陆国庆等直接使用‘中国区域创新能力报告“中区域创新综合系数代替区域创新辐射力系数,且在研发投入基础上增加政府创新补贴㊂结合本文实际研究内容,在陆国庆提出的溢出效应测量公式上稍作调整,得到产业链企业溢出效应测算公式如下: overflow it=i企业τ年度研发投入ˑi所在地τ年度区域创新综合系数㊂3.3㊀模型构建1)构建基准回归模型㊂基于前文理论分析以及假设H1的提出,本文以产业链企业协同创新为核心解释变量,企业创新效率为被解释变量构建基准模型如下:74第6期贺正楚等:产业链企业的协同创新网络与创新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