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

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办法（试行）第一章总则第一条为保护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自然资源资产，加强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促进自然资源数量质量和生态环境质量稳步提升，确保自然资源资产保值增值，依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统筹推进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的通知》（中办发〔2019〕25号）、《国务院关于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有偿使用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国发〔2016〕82号)、《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的通知》（中办发〔2019〕42号）、《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海南）实施方案〉的通知》(厅字〔2019〕29号)、《国家公园管理局关于印发〈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的函》（公园函字〔2019〕3号），以及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结合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实际，制定本办法。

第二条本办法所称自然资源资产是指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界限范围内的，权属明晰的土地、森林、山岭、草地、水流、湿地、野生动植物、矿产等，并能提供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且可评价的各种自然资源的总和。

第三条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范围内的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属中央人民政府。

法律规定属于集体所有的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属于农村集体经济组织。

划清各类自然资源资产全民所有与集体所有之间的边界，划清不同集体所有者的边界。

第四条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自然资源资产管理的主要任务是：摸清自然资源资产家底，开展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代理行使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者职责，加强自然生态空间用途管制，落实自然资源资产保值增值责任。

第五条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自然资源资产管理的主要原则是：坚持生态保护第一，维护珍稀热带雨林资源和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完整性、多样性。

划定并严守生态保护红线，科学确定功能定位和目标任务，对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自然资源实行整体保护、系统修复和综合治理，实现自然资源资产有效保护、合理利用和世代传承。

海南省财政厅、海南省林业局关于组织申报2024年中央财政国土绿化示范项目的通知文章属性•【制定机关】海南省财政厅,海南省林业局•【公布日期】2024.08.07•【字号】琼财资环〔2024〕733号•【施行日期】2024.08.07•【效力等级】地方规范性文件•【时效性】现行有效•【主题分类】财政其他规定正文海南省财政厅、海南省林业局关于组织申报2024年中央财政国土绿化示范项目的通知各市县财政局、林业主管部门：为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科学开展大规模国土绿化行动，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提升林草生态系统碳汇能力，现将财政部办公厅、国家林草局办公室《关于组织申报2024年中央财政国土绿化示范项目的通知》（财办资环〔2024〕24号）转发给你们，请按如下要求积极组织项目申报：一、支持重点和范围（一）支持重点。

坚持科学绿化，统筹考虑绿化空间和资源状况差异性，以水而定、量水而行、宜林则林、宜草则草、宜荒则荒，以中幼林抚育、退化林修复等森林质量提升为支持重点，兼顾人工造林、草原生态修复治理、防沙治沙等任务，因地制宜采取综合措施，促进增强林草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和碳汇功能。

（二）实施范围。

项目实施范围为“三北”工程区以外区域，促进形成以“北方扩面为主、南方提质为主”的科学绿化格局，持续提升林草资源总量和森林草原生态系统质量。

二、申报内容和程序（一）各市县林业部门会同财政部门，按照要求组织编制国土绿化项目实施方案。

项目实施方案应按照国家相关技术规范，落实科学绿化用地、用水、用苗技术措施等要求，合理确定建设内容、技术路线和绿化成本，根据可用财力合理确定项目规模，科学编制项目实施方案（详见编制提纲）。

项目实施方案应合理可行，实施区域及内容要落实地块，在中央林草任务和国土绿化落图系统完成上图。

（二）按照集中连片、规模推进、综合治理的原则，以单个市县或跨市县整合项目申报，并落实实施区域地块。

跨市县组织的项目，市县应地域相连，按照山脉、流域等自然地理环境，以综合治理区为单元统筹谋划项目。

中国的国家公园时代来了作者：耿国彪来源：《绿色中国》2020年第08期近日，在湖北省神农架国家公园科学研究院大龙潭金絲猴野外研究基地，母猴“小贝”诞下了一只雄性幼崽。

这个新诞生的机灵呆萌的小家伙儿名字叫做“扇贝”，是今年诞生的第9只金丝猴宝宝。

“国宝”金丝猴是神农架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被誉为“华中屋脊精灵”。

神农架国家公园科学研究院副院长姚辉介绍，大龙潭金丝猴群体是神农架金丝猴群体中最小的一个种群，数量有90多只，7个家庭，1个全雄单元。

据第三次金丝猴种群调查，目前神农架金丝猴种群数量已从2005年的8个增至10个，数量从1280余只增加到1470余只，栖息地面积从210平方公里增至354平方公里。

这只是各国家公园试点中一个物种种群数量改善的事例。

在其他国家公园试点也经常有这样的故事出现。

近日，祁连山国家公园青海省管理局联合北京大学开展荒漠猫专项调查时，从野外回收的红外相机数据中发现了一组荒漠猫抚育幼崽的画面。

照片中是一只雌性荒漠猫安静的守护在旁边，看着4个孩子相互打闹、嬉戏玩耍的场景。

荒漠猫为中国所有猫科动物中仅有的特有物种，《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濒危（EN）物种，荒漠猫在全国数量稀少，分布密度低，对其生活史所知甚少。

据专家介绍，此次调查到一只雌性荒漠猫能成功抚育4只幼崽的情况实属罕见，这充分反映祁连山国家公园青海片区内物种食物链完整，顶级野生动物食物充足，荒漠猫、雪豹等猫科动物种群繁殖率较高。

建立国家公园的目的是保护自然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完整性，始终突出自然生态系统的严格保护、整体保护、系统保护，把最应该保护的地方保护起来。

国家公园坚持世代传承，给子孙后代留下珍贵的自然遗产。

截至目前，我国已建立东北虎豹、祁连山、大熊猫、三江源、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神农架、普达措、钱江源和南山10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涉及青海、吉林、海南、浙江等12个省份，总面积约22万平方公里，占陆域国土面积2.3%。

中共海南省委办公厅、海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海南省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文章属性•【制定机关】中共海南省委办公厅,海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公布日期】2021.09.17•【字号】琼办发〔2021〕41号•【施行日期】2021.09.17•【效力等级】地方规范性文件•【时效性】现行有效•【主题分类】自然资源综合规定正文中共海南省委办公厅海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海南省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琼办发〔2021〕41号各市、县、自治县党委和人民政府，省委各部门，省级国家机关各部门，各人民团体：《海南省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已经省委、省政府同意，现印发给你们，请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

中共海南省委办公厅海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2021年9月17日海南省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为加快建立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高标准高质量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统筹推进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精神，结合我省实际，制定本方案。

一、总体要求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完善自然资源资产产权体系为重点，以落实产权主体为关键，以调查监测和确权登记为基础，统筹推进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促进自然资源节约集约利用和生态保护修复。

到2022年，全面完成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基本构建自然资源资产“权、责、利”关系；到2025年，建立健全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监管有效的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体系，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提供重要支撑和保障。

二、主要任务(一)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体系1.健全土地资源产权体系。

落实承包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三权分置”，开展经营权入股、抵押，完善转包、出租、互换、入股等土地流转方式。

在海口、文昌实施农村宅基地改革试点，探索宅基地所有权、资格权、使用权“三权分置”，建立宅基地有偿使用、退出和流转机制。

中国林业经济CHINA FORESTRY ECONOMICSMay.2021 No.3(Total168)2021年5月第3期(总第168期)•旅游经济•三种国家公园管理模式的比较分析王倩雯，贾卫国(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京210037)摘要：国家公园目前有中央直接管理、中央和省级政府共管以及中央委托省级政府代管三种管理模式。

选取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祁连山国家公园和武夷山国家公园作为三种管理模式的代表，通过实地走访、座谈会访谈等形式了解三个国家公园在不同管理模式下的管理机构设置与运行情况、事权划分以及政策诉求等情况，对三个国家公园的运行难题进行分析。

研究发现：目前国家公园存在国家公园管理部门与地方政府配合不到位，职责未能很好地实施和履行；国家公园内部体制机制存在问题；跨区域管理机制尚不健全以及国家公园职能界定尚不清晰，对于国家公园概念需要进一步加深理解等问题。

依据可持续发展理论，针对三种国家公园管理模式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国家公园；管理模式；机构设置；事权划分中图分类号:59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5919(2021)03-0087-04DOI:10.13691/23-1539/€2021.03.023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ree National Park Management ModesWANG Qian-wen,JIA Wei-guo(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anjing Forestry University,Nanjing210037,China) Abstract:At present,there are three management modes of National Park:direct management by the cen­tral government,co-management management by the central and provincial governments,and entrustment by the central government to the provincial government.This paper analyzed and compared the manage­ment and operation mechanisms of the three management modes,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park management system and mechanism in the future.This article selected Amur ti­ger and leopard National Park,Qilian Mountain National Park and Wuyi Mountain National Park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three kinds of management modes.Through field visits,forum interviews and other forms,this paper understood the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setting and operation,division of powers and policy demands of the three national parks under different management modes,and analyzed the operation problems of the three national parks.Based on the individual problems of the three national parks,the com­mon proble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parks were extracted.It's believed that there were four prob­lems in the national park management departments and local governments,such as the inadequat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national park management department and the local government,the failure to implement and perform the duties well;the problems in the internal system and mechanism of national parks;the im-收稿日期：2020-11-18基金项目：国家林业与草原软科学研究项目“基于国家公园建设背景下我国自然保护地社区协调机制”(2019131031)；国家林业与草原局经研中心委托课题“我国国家公园体制管理模式研究”。

国家公园将引领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2022年全国两会，无论政府工作报告还是代表委员的议案提案，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热点频出。

其中，国家公园屡上头条、频现热搜。

自2021年10月在昆明举办的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上，我国宣布设立三江源、大熊猫、东北虎豹、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等第一批国家公园开始，有关国家公园的新闻、信息不断，掀起了一股国家公园的热潮。

今年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强生态环境分区管控”“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保护生物多样性，推进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

国家公园建设成为了与会代表委员关注的焦点。

国家公园迈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永续发展的重大战略决策，是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具有全局性、统领性、标志性的重大制度创新。

全国人大代表、国家林草局局长关志鸥表示，第一批国家公园设立，标志着我国生态文明领域又一重大制度创新落地生根，也标志着国家公园由试点转向建设新阶段。

关志鸥代表指出，国家公园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国土空间用途管制、生态补偿和生态损害责任追究等多项制度创新。

当前，要按照国务院批准的设立方案，加快完成总体规划编制、管理机构组建、勘界立标、自然资源资产登记等工作，加强基础设施建设，高质量建设第一批国家公园。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研究员温香彩说：“国家公园的建立，能促进资源整合，形成合力。

这有助于打造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生态名片，彰显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成就。

”关志鸥代表指出：创新国家公园运营机制，探索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研究设立国家公园基金，在确保国家公园生态保护和公益属性的前提下，鼓励引导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和公益组织参与国家公园建设，逐步建立多元化的投融资机制。

积极支持国家公园研究院开展理论、政策、保护、管理等研究，推进成果转化运用，提升国家公园保护管理水平。

全国人大代表、辽宁大学副校长杨松建议：在国家公园设立后进入新发展阶段，应把规范国家公园的设立、布局、设置以及调整作为重点。

第２卷第３期２０２４年３月国家公园（中英文）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Ｖｏｌ．２，Ｎｏ．３Ｍａｒ．，２０２４基金项目：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科研项目成果（ＫＹ⁃２３ＺＫ０２）；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收稿日期：２０２４⁃０１⁃１２；㊀㊀采用日期：２０２４⁃０３⁃１１∗通讯作者Ｃｏｒｒｅｓｐｏｎｄｉｎｇａｕｔｈｏｒ．Ｅ⁃ｍａｉｌ：ｙａｎｇｑｉｎｇ１４＠ｍａｉｌｓ．ｕｃａｓ．ｅｄｕ．ｃｎＤＯＩ：１０．２０１５２／ｊ．ｎｐ．２０２４０１１２００１２陈宇龙，杨青，刘耕源，杨志峰．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综述．国家公园（中英文），２０２４，２（３）：１５４⁃１６５．ＣｈｅｎＹＬ，ＹａｎｇＱ，ＬｉｕＧＹ，ＹａｎｇＺＦ．Ｒｅｖｉｅｗｏｆｖａｌｕ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ｆｏｒ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ｉ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２０２４，２（３）：１５４⁃１６５．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综述陈宇龙１，杨㊀青１，∗，刘耕源２，３，杨志峰２，４１北京师范大学环境与生态前沿交叉研究院，珠海㊀５１９０８７２北京师范大学环境学院，环境模拟与污染控制国家重点联合实验室，北京㊀１００８７５３北京市流域环境生态修复与综合调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北京㊀１００８７５４广东工业大学生态环境与资源学院，大湾区城市环境安全与绿色发展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广州㊀５１０００６摘要：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的 水库 价值对国家具有重要战略意义㊂但由于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受益主体复杂㊁生态效益与核算边界多元，其价值核算方法仍存在诸多挑战，使得建立在其准确计量基础上的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保护与修复难以有效开展，阻碍了国家公园水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及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建设进程㊂基于此，首先厘清现有研究中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的多元受益主体㊁多尺度生态效益㊁多边界评估框架，综述现有研究中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并总结其优势与挑战，进一步结合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形成机制指出其对核算研究的启示㊂可为后续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㊁水生态系统管理与保护等提供理论与方法支撑㊂关键词：国家公园；热带雨林；水生态系统服务；受益主体；生态效益；价值核算框架Ｒｅｖｉｅｗｏｆｖａｌｕ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ｆｏｒ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ｉ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ＣＨＥＮＹｕｌｏｎｇ１，ＹＡＮＧＱｉｎｇ１，∗，ＬＩＵＧｅｎｇｙｕａｎ２，３，ＹＡＮＧＺｈｉｆｅｎｇ２，４１ＡｄｖａｎｃｅｄＩｎｔｅｒｄｉｓｃｉｐｌｉｎａｒｙ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ｎｄＥｃｏｌｏｇｙ，Ｂｅｉｊｉｎｇ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Ｚｈｕｈａｉ５１９０８７，Ｃｈｉｎａ２ＳｔａｔｅＫｅｙＪｏｉｎｔＬａｂｏｒａｔｏｒｙｏｆ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Ｓｉｍｕｌ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ＰｏｌｌｕｔｉｏｎＣｏｎｔｒｏｌ，Ｓｃｈｏｏｌｏｆ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Ｂｅｉｊｉｎｇ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８７５，Ｃｈｉｎａ３ＢｅｉｊｉｎｇＥｎｇｉｎｅｅｒｉｎｇ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ＣｅｎｔｅｒｆｏｒＷａｔｅｒｓｈｅｄ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Ｒｅｓｔｏｒａｔｉｏｎ＆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ｅｄ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８７５，Ｃｈｉｎａ４ＫｅｙＬａｂｏｒａｔｏｒｙｏｆＣｉｔｙＣｌｕｓｔｅｒ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ＳａｆｅｔｙａｎｄＧｒｅｅｎ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ｔｈｅＭｉｎｉｓｔｒｙ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ＳｃｈｏｏｌｏｆＥｃｏｌｏｇｙ，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ｎｄ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５１０００６，Ｃｈｉｎａ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ｇｅｎｅｒａｌ，ｔｈｅｖａｌｕｅｏｆｔｈｅ ｒｅｓｅｒｖｏｉｒ ｏｆ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ｈｅｒｅｉｎａｆｔｅｒｒｅｆｅｒｒｅｄｔｏａｓＴＲＮＰ）ｐｏｓｓｅｓｓｅｓ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ｃ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ｃｅｆｏｒａｃｏｕｎｔｒｙ．Ｎｅｖｅｒｔｈｅｌｅｓｓ，ｏｗｉｎｇｔｏｔｈｅｆａｃｔｔｈａｔＴＲＮＰｉｓ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ｚｅｄｂｙｃｏｍｐｌｅｘ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ｒｉｅｓ，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ａｎｄ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ｂｏｕｎｄａｒｉｅｓ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ｓｔｉｌｌｅｘｉｓｔｓａｍｕｌｔｉｔｕｄｅｏｆ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ｓｆｏｒｉｔｓ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ｗｈｉｃｈｎｏｔｏｎｌｙｒｅｓｕｌｔｓｉｎｇｒｅａｔｄｉｆｆｉｃｕｌｔｙｉｎｃｏｎｄｕｃｔｉｎｇｔｈｅ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ｒｅｓｔｏｒ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ＲＮＰｂａｓｅｄｕｐｏｎａｎａｃｃｕｒａｔ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ｂｕｔａｌｓｏｈｏｌｄｓｂａｃｋｔｈｅ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ｏｆｔｈｅ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ｖａｌｕｅｏｆＴＲＮＰｓａｎｄｔｈｅｐｒｏｃｅｓｓｏｆ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ｎｇ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ｃｉｖ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ｐｉｌｏｔｚｏｎｅ．Ｕｎｄｅｒｓｕｃｈｃｉｒｃｕｍｓｔａｎｃｅｓ，ｔｈｉｓｓｔｕｄｙｆｉｒｓｔｃｌａｒｉｆｉｅｄｔｈｅｍｕｌｔｉ⁃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ｒｉｅｓ，ｍｕｌｔｉ⁃ｓｃａｌｅ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ａｎｄｍｕｌｔｉ⁃ｂｏｕｎｄａｒｉｅｓ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ｏｆＴＲＮＰ，ｒｅｖｉｅｗｅｄｔｈ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ｏｆＴＲＮＰａｎｄｓｕｂｓｅｑｕｅｎｔｌｙ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ｄｔｈｅｉｒ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ｓａｎｄ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ｓ，ａｎｄｆｕｒｔｈｅｒｃｏｍｂｉｎｅｄｔｈｅ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ｓ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ｏｆＴＲＮＰｔｏｐｕｔｆｏｒｔｈｉ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ｖｅｉｍ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ｆｏｒ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ｓｔｕｄｉｅｓ．Ａｌｔｏｇｅｔｈｅｒ，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ｉｓｅｘｐｅｃｔｅｄｔｏｐｒｏｖｉｄｅ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ａｎｄｍｅｔｈｏｄ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ｓｕｐｐｏｒｔｆｏｒｔｈ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ａｎｄｔｈ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ａｎｄ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ｏｆＴＲＮＰ．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ｒｉｅｓ；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ｖａｌｕｅ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森林给人类提供重要的生态系统服务，包括食物与水资源供给㊁调节水文㊁调节气候㊁生物多样性保护等㊂热带雨林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占所有森林生态系统服务比例最高［１ ２］，估计约５３８４＄ｈｍ－２ａ－１，约为温带森林的两倍［３］㊂大量研究强调热带雨林对水循环的积极作用，包括减少地表径流㊁补给地下水㊁维持土壤水分等［４ ６］㊂热带雨林能通过影响关键的水文过程（如蒸散发㊁林冠层拦截㊁增强土壤下渗）对降水再分配，来影响径流（总产水量）和涵养水源［７ ８］㊁净化水质（如污染物去除）［９ １０］㊁调节局地气候［１１］等㊂据测算，１万ｈｍ２林地所蓄水量相当于一座３００万ｍ３的水库［１２］㊂在成熟的热带雨林中，只有少量降水直接降落至地面，大部分降水会以穿透雨和树干茎流的形式到达土壤，其中约８０％ ９５％最终会入渗到土壤层被保留下来［１３］㊂树干茎流和地表径流在经过植物淋溶作用和土壤贮滤作用后得到净化［１４ １５］，使集水区的径流相较于降水的总磷㊁总氮及ＢＯＤ５浓度减少［１６］㊂热带雨林中植被的蒸腾过程，能增加大气水分，促进雾的形成与滞留［１７］，并在风的作用下向外输送水汽与热量，调节当地的气候㊂然而，有研究表明，热带雨林砍伐和退化已使热带雨林所覆盖的面积从１２％降低至地球土地面积的不到５％［１８］，影响了陆地与大气间的水分循环，使部分地区降雨量下降，甚至导致干旱［１９］㊂油棕林和橡胶林扩张是热带雨林大面积砍伐的主要驱动力㊂在１９９３ ２０１６年期间，东南亚地区总共有４１０万ｈｍ２的热带森林被砍伐用于橡胶园［２０］；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过去４０年热带森林砍伐总量的４７％和１６％是为油棕林种植［２１］㊂热带雨林向丛林式橡胶林㊁油棕和橡胶单一种植园转化，使得林地冠层开放性变高，平均相对湿度大幅下降，导致当地小气候的改变［２２］㊂Ｍａｎｏｌｉ等［２３］根据东南亚７个地区的热带雨林和油棕林实测数据模拟得出，相较于原始热带雨林，年轻的油棕人工林会降低生态系统蒸散量，导致更热和更干燥的气候；成熟的油棕人工林则会消耗更多的水，从而导致径流补给减少［２４］㊂在人口增加及经济增长的需求下，持续的农业扩张加速了热带雨林损失和退化，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变得更加脆弱，生态系统服务的流动进而减少或停止，提供给人类的福祉被大幅破坏与减少［２５ ２７］㊂已有研究表明，由于热带雨林的全球重要性及其对人类福祉的影响被大大低估［２８］，在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多重压力下，热带雨林生态系统正不断地退化［２９］㊂因此，各国开始制定保护热带雨林的政策与方案［３０］㊂国家公园作为一种严格的生态保护措施得到了世界各国的普遍认可［３１］㊂如巴西为保护作为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的大西洋沿岸热带雨林，设立了包括卡帕拉奥国家公园［３２］㊁伊塔蒂亚亚国家公园［３３］等；澳大利亚在北部的季风雨林区域设立了具有自然和文化价值的卡卡杜国家公园，并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３４］；哥斯达黎加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设立圣塔罗莎国家公园，来保护其最后一片热带雨林［３５］㊂在哥斯达黎加，超过１５０条河流起源于塔潘蒂国家公园，是哥斯达黎加水资源的关键来源，占哥斯达黎加２５％水电发电量和饮用水供应量［３６］㊂我国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后，为保护和修复海南热带雨林生态系统，２０２０年６月１日，中共中央㊁国务院印发‘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提出建立热带雨林等国家公园，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㊂２０２１年９月３０日，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３７］㊂２０２２年４月１１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海南省考察时指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是国宝，是水库㊁粮库㊁钱库，更是碳库，要充分认识其对国家的战略意义，努力结出累累硕果㊂然而，现有研究在核算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时，大多仅考虑了公园范围内服务产生５５１㊀３期㊀㊀㊀陈宇龙㊀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综述㊀６５１㊀国家公园（中英文）㊀㊀㊀２卷㊀的效益，这可能会造成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被严重低估㊂同时，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提供的水资源可能未被 最佳利用 （例如将Ｉ类水用于生产），其真正的生态价值难以显现㊂２０２０年发表在ＰＮＡＳ的文章指出：在没有市场（即 影子价格 ）的情况下估算水的价值，会缺乏明确受益主体；并且，若以用水价值（生产过程中水产生的价值）来核算生态系统提供的水资源，则在很大程度上会被生产的产品所影响，例如农产品虽然在生产中需要消耗大量的水，但其定价却未包含用水成本，使得水在农业中的价值比其他部门（采矿㊁工业或市政）至少低一个数量级［３８］㊂此外，缺乏准确核算基础也使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生态保护与修复制度难以有效开展，难以最大限度保护水生态资源并发挥最佳效益及让百姓共享资源价值红利㊂２０２１年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等联合发布的‘森林⁃水资源管理指南“中明确指出：迫切需要解决热带雨林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并以提高水安全的方式进行热带雨林管理［１９］㊂尽管已有大量研究表明热带雨林提供丰富的水生态系统服务，但目前尚未形成认可度高的价值核算理论，核算方法不一，缺少统一的术语㊁分类㊁方法和模型等㊂因此，本研究综述了目前热带雨林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及其存在的优点和挑战，并提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多边界核算框架，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 水库 研究提供参考㊂１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的多元受益主体与多尺度生态效益分析框架生态系统服务（ＥＳ）是描述和理解人与自然之间相互联系的交叉概念㊂评估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这样行政管理边界的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时，首先需要明确各项服务的受益主体及产生的生态效益㊂受益主体可以是当地居民，也可以是工农业生产㊁旅游业㊁生态系统与生物多样性保护等㊂生态效益指受益者从水生态系统服务中获得的价值惠益，可以是清洁的水资源供给㊁工农业或第三产业用水㊁自然水生态景观㊁调洪补枯㊁减少洪水灾害等㊂每项生态效益和水生态系统服务密切相关，关联程度取决于水量㊁水质㊁水文㊁水情等水生态系统特征及相关规划㊁政策等的制定与变化，正向和负向影响程度都存在［３９］㊂１．１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元受益主体分析框架生态系统服务是人类从生态系统中获得惠益，因此可以构建生态系统服务与受益主体的关系㊂水生态系统服务可以提供点为源，受益点为汇，将 源⁃汇 连线为 流 ，绘制生态系统服务在空间上的分布与流动［４０］㊂生态系统服务⁃受益主体的关系可以通过建立受益主体与生态系统服务的关联矩阵来确定，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中与水相关的供给㊁调节服务的多元受益主体及其受益领域如表１所示㊂表１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元受益主体确定矩阵Ｔａｂｌｅ１㊀Ｍａｔｒｉｘｆｏｒｄｅｔｅｒｍｉｎｉｎｇ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ｒｉｅｓ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ｏｆ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水生态系统服务Ｅｘａｍｐｌｅｓｏｆ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ｌａｒｅａｓ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受益主体示例Ｅｘａｍｐｌｅｓｏｆ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ｒｉｅｓ受益领域示例供给服务水资源供给工业㊁农业㊁当地居民取水水源Ｐｒｏｖｉｓｉｏｎｉｎｇｓｅｒｖｉｃｅｓ水力发电工业㊁当地居民电力调节服务水文调节工业㊁农业㊁当地居民减少洪水㊁干旱的负面影响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ｎｇｓｅｒｖｉｃｅｓ水质净化工业㊁当地居民减少水净化成本调节气候当地居民㊁游客调节局地的温湿度１．２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尺度生态效益分析框架在评估水生态系统服务与其生态效益之间的关联程度时，通常会利用生态系统服务效益矩阵来厘清各项要素之间的逻辑关系㊂该矩阵主要分为两个维度：水生态系统服务与各项服务对应的生态效益㊂水生态系统服务呈现其具体服务子类，生态效益显示这些服务带给受益主体的具体生态惠益，每项生态效益受到生态系统服务子类的影响程度不同㊂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范围为例，其水生态系统服务效益表（表２）能够清晰地反映区域内各类群体的受益情况，以及形成这些效益的水文生态过程㊂水生态系统服务效益表能在明确其的相关受益者㊁效益及支持这些效益的生态过程等基础上，进一步帮助评估者理解某一效益与生态系统服务之间相互影响的程度是强还是弱㊂如通过服务效益矩阵来表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内 某一效益在多大程度上取决于生态系统服务 ，从而为制定或完善相关规划㊁政策提供支撑㊂表２㊀水生态系统服务效益矩阵：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为例Ｔａｂｌｅ２㊀Ｗａｔｅｒ⁃ｒｅｌａｔｅｄ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ｂｅｎｅｆｉｔｍａｔｒｉｘ：Ａ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ｙｏｆ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生态效益取决于水生态系统服务的程度Ｔｈｅｄｅｇｒｅｅｏｆ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ｄｅｐｅｎｄｉｎｇｏｎ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水生态系统服务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水资源供给水力发电调节水文净化水质调节气候效益清洁的饮用水㊁生产用水强相关中等相关弱相关强相关中⁃弱相关Ｂｅｎｅｆｉｔｓ水电供应㊁生产用水强相关强相关中⁃弱相关中⁃弱相关弱相关调节径流㊁拦洪补枯中等相关中⁃弱相关强相关中⁃弱相关中⁃弱相关减少洪水㊁干旱等自然灾害带来的损失中等相关中等相关强相关中⁃弱相关中⁃弱相关清洁的水资源强相关强相关中等相关强相关中等相关调节局地温湿度中等相关中⁃弱相关中等相关中⁃弱相关强相关１．３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边界评估框架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为例，提供水生态系统服务的源头在公园内部，但由于水文连通性的自然属性及水资源跨区域调动的社会经济需求，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不仅为公园内部提供福祉，还可为公园周边地区㊁整个海南岛甚至是海南岛以外地区提供相关服务［４１］㊂因此，为使海南热带雨林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不被低估，需要构建多边界的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框架㊂该框架可考虑包括四个边界，如图１所示，其中边界１为国家公园边界，边界１内的服务可称为公园内直接服务；边界２为国家公园以外但仍为热带雨林生态系统或发源于公园的水系所流经的公园周边地区，边界２内的服务可称为公园内间接服务；边界３国家公园所在的海南岛，边界３内的服务可称为公园外直接与间接服务；边界４为海南岛以外的区域，边界４的服务可包括隐含在产品或者服务中来自公园的水服务，可称为公园区域外的隐含服务㊂不同边界内水生态系统服务对应着不同受益主体及主要服务类型：边界１内的受益主体主要是自然生态系统，边界２㊁３和４的受益主体主要是人或生物；边界１和２内的服务可能主要但不限于包括调节水文㊁净化水质㊁调节气候，边界３内的服务可能主要但不限于水资源供给㊁水力发电㊁调节水文㊂图１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边界评估框架：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为例Ｆｉｇ．１㊀Ｍｕｌｔｉ⁃ｂｏｕｎｄａｒｙ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ｆｏｒ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ｏｆ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Ａｃａｓｅｏｆ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多边界评估框架强调水生态系统服务对人类社会福祉的重要贡献作用㊂在边界１与边界２内，周边社区作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的优先受益主体，能从生态系统多种生态过程与功能中获取惠益，如清洁的水资源㊁蓄洪调洪㊁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与旅游资源等，使周边社区居民可获得优质的生产生活资源㊁降低洪涝灾害风险㊁增加旅游收入等㊂边界３内，强调热带雨林类国家７５１㊀３期㊀㊀㊀陈宇龙㊀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综述㊀８５１㊀国家公园（中英文）㊀㊀㊀２卷㊀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在更大社区尺度的贡献，尤其是水资源供给㊁水力发电等方面，譬如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的水资源可供给整个海南岛使用，为海南岛社会经济系统提供一定的保障㊂此外，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所提供的水生态系统服务在海南岛外的区域仍存在价值，即边界４内的服务㊂水的必要性决定了生产过程中水的消耗，当缺水地区进口某些消耗大量水资源的产品（如农产品）时，事实上也享受了水源充沛地区提供的水生态系统服务㊂例如，海南岛内的橡胶林种植会消耗大量由生态提供的水资源，其他地区在进口橡胶原料时便享用了海南岛内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㊂同样，当蓝水资源（即来自地表水体或含水层的水）固有地被其他类型的土地占用时，水会以降水的形式隐含地从其他类型用地中获得，这些水服务价值仍难以核算㊂因此，在核算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时需构建多边界评估框架，将国家公园周边社区纳入热带雨林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框架，从 社会⁃生态 复合系统角度全面系统评估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避免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给人类提供福祉的低估㊂２㊀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价值现有核算方法与结果现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逻辑（图２），主要是基于对生态系统服务的分析上，结合所对应的生态过程，选取具有代表性的实物指标，再通过实地监测或模拟模型得到实物量，最后根据各生态系统的特点，选取合适的价值量核算方法，如影子工程法㊁替代成本法等，将实物量转化为货币量，使不同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能进行加和，得出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生态系统服务的总价值㊂现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㊂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与结果汇总详见表３，下面结合表３对各项服务核算方法分别进行阐述Array图２㊀现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逻辑Ｆｉｇ．２㊀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ｌｏｇｉｃｏｆｗａｔｅｒ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ｉ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２．１㊀水资源供给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资源供给服务主要体现在公园内集水区和径流为自来水厂㊁农渔业供给水资源以及为水电站提供水力发电所需的持续水流㊂由于热带雨林中的水资源通过人类利用后会成为具有明确价格的商品（如电力㊁自来水等），于是有研究用市场价格法来核算其水资源供给与水力发电服务㊂从表２可知，陈宗铸等［４２］基于统计调查的热带雨林周围的水电站发电量及当地电价，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２０１９年提供了０．０４亿元的电力；根据渔业产品产量与产值，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水资源供给服务为渔业贡献了２．２２亿元的经济价值㊂Ｂｅｒｎａｒｄ等［３６］则根据热带雨林保护能减少堤坝沉积物，从而避免水力发电厂发电量的损失，核算出哥斯达黎加塔潘蒂国家公园（Ｔａｐａｎｔｉ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每年在水力发电中的价值约为１６５万美元㊂然而，以水资源被人类利用生产出的商品价格进行价值核算可能会造成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作为服务产生者对人类社会水资源供给贡献的低估㊂例如，以电价来核算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资源供给服务在发电中的价值，其结果主要反映的是发电㊁输电成本以及当地政策等［４３］，而非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水资源所做出的贡献，如形成集水区㊁径流等，使人类能设置取水口获得稳定的水源［４４］㊂且将水资源以商品的形式进行核算，更多考虑的是人类对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内水资源的利用与交易，容易忽略因水文连通性㊁上下游连接性以及为社会经济需求而跨区域调水等从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外流出的水资源供给服务提供的福祉，可能会低估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对整个区域或流域如中下游居民生活㊁工农业生产等的贡献㊂２．２㊀水文调节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为人类提供的水文调节服务，如贮存降水㊁调节径流等，在功能上与水利工程相似，故有研究采用影子工程法核算调节水文服务，即假设一个水库调节水文功能与生态系统相同，通过核算该工程建造或维护的费用来表示生态系统调节水文服务的价值㊂如张治军等［４５］基于降雨储存量法，用森林生态系统相较于裸地的蓄水效益来估算调节水量乘以每平方水库库容造价来核算调节水文价值㊂由表２可知，Ｎｉｎａｎ等［４６］基于水量平衡模型，通过年平均降雨量减去蒸散与径流量得到热带雨林因降雨保存的水量，再根据卡比尼水库项目的总累计支出以及年度维护成本，结合贴现率核算出２０１４年印度纳加霍尔国家公园（Ｎａｇａｒｈｏｌｅ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以热带落叶林和开放草地混合植被为主）水源涵养服务的经济价值为２０万美元㊂Ｋｉｂｒｉａ［４７］等通过与裸露土地（或非森林地区）相比，采用热带森林生态系统中增加的水量乘以每立方米水库建设成本，核算出柬埔寨旺西暹国家公园（ＶｅｕｎＳａｉ－ＳｉｅｍＰａｎｇ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以热带常绿和半常绿森林为主）水文调节服务价值为５８１美元／ｈｍ２㊂陈宗铸等［４２］采用水量平衡法，即降水输入与暴雨径流和生态系统自身水分消耗量的差值来计算热带雨林保持的水量，并通过水量储存模型来计算洪水调蓄量，再以建造一个蓄水功能与生态系统水源涵养质量相同的水利工程所需的工程造价及维护成本来核算海南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调节水量和洪水调蓄服务价值，总计为５６２．５２亿元㊂由此可以看出利用影子工程法核算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文调节服务价值实质是将热带雨林降水入渗㊁径流调节等复杂的生态过程视为人类修建和维护水库的劳动，两者功能虽有相同，但价值形成过程却相差甚远㊂热带雨林水文调节服务对人类社会的价值，是在生态系统与水相互作用的各个过程中形成的，其影响因素主要在于生态系统能够调蓄的水量，而影子工程法中研究所选取的材料㊁劳动力等价格受市场影响存在很大波动性，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核算结果，导致不同研究核算结果间可比性较差㊂２．３㊀水质净化和气候调节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质净化和气候调节服务多采用效益转移法㊁替代成本法核算，即将生态系统为人类在水质处理和温湿度调节方面节省的人力㊁能源等成本来核算水质净化和气候调节服务价值㊂如表２所示，Ｎｉｔａｎａｎ等［４８］基于效益转移法，将纯净水处理成本作为热带雨林水质净化服务价值的代替，以集水区的水量作为实物量，核算出２０１６年马来西亚兴楼云冰国家公园（马来西亚仅存的低地热带雨林之一）每公顷水质净化服务的价值为１２５６林吉特㊂陈宗铸等［４２］将森林生态系统蓄积降水的年增加量作为水质净化的实物量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２０１９年水质净化服务价值为１５８．６８亿元；杜傲等［４９］用污水治理成本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２０１５年水质净化服务价值为０．２亿元㊂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气候调节服务，目前研究主要将生态系统蒸散发过程中消耗的能量作为人类在调节温湿度方面所节省的能源，再根据能源价格核算该服务的价值［４２，４９ ５０］㊂如杜傲等［４９］将该服务视作对电力的节省，结合当地的电价将计算出的电力成本作为其价值量，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２０１５年的气候调节服务价值为８３３．４亿元；陈宗铸等［４２］以电力成本作为替代，核算出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２０１９年气候调节服务为５５．４６亿元㊂与影子工程法相似，替代成本法在核算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时同样存在局限性㊂以人类社会中自来水厂水处理成本当作水质净化服务价值的核算方法，其价值主要由自来水厂处理工艺决定，而不同污水处理工艺成本不同，尚未形成统一标准㊂且由于热带雨林通常为当地河流发源地，水源用途广泛，各用途对水质要求不同，若以单一标准（如自来水或工业用水）对热带雨林水质净化服务进行核算，会与实际用水情况发生偏差，核算出的结果难以反映其真正的价值㊂对于气候调节服务，单纯的能量生产和运输价值并不能完全体现出热９５１㊀３期㊀㊀㊀陈宇龙㊀等：热带雨林类国家公园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方法综述㊀。

武夷山国家公园启示录作者：蓝明红来源：《绿色中国》2020年第11期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是实现自然生态保护领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举措，是一项意义重大、充满创新、志在必成的重大改革。

自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来，我国启动了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

目前，我国已建立东北虎豹、祁连山、大熊猫、三江源、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神农架、普达措、钱江源和南山10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涉及青海、吉林、海南等12个省份，总面积约22万平方公里，占陆域国土面积的2.3%。

2016年6月，國家发改委批复《武夷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试点实施方案》。

4年多来，武夷山国家公园聚焦体制机制改革，着力破解生态保护与社区发展矛盾，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圆满完成各项试点任务，为在南方集体林区建立国家公园探索出一套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

近日，记者来到武夷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深入了解试点以来国家公园管理体制的变化、园区林草植被覆盖度和生物多样性的变化。

保护自然维护生态本底武夷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位于福建省北部，区域涉及福建省的武夷山市、建阳区、光泽县和邵武市4个县（市、区），规划总面积1001.41平方公里，整合了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地、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国家森林公园、九曲溪光倒刺鲃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5种保护地类型。

武夷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地处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和亚热带中山森林保存完好的交汇地带，生态系统类型多样，囊括了中国中亚热带地区所有植被类型。

这里生物多样性丰富，拥有极其丰富的物种资源，是中亚热带野生动植物的种质基因库、世界著名的生物模式标本产地和我国东南部唯一的具有全球意义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关键区之一。

试点区物种丰富度居世界大陆区系前列，共记录高等植物2799种。

这些物种既有大量亚热带的物种，也有从北方温带分布到这里的种类和从南方热带延伸到这里的种类，具有很高的植物物种丰富度，堪称“天然植物园”。

《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特許經營管理辦法》解讀（2021）2020年12月2日，海南省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并公布了《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特许经营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自2021年3月1日起施行。

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海南热带雨林保护，将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作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海南）建设的重要内容之一。

中央深改委第六次会议审议通过的《海南热带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中明确“特许经营管理”是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应履行的职责，提出“出台特许经营管理办法，创新特许经营模式”，“制定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特许经营管理办法等地方性法规”。

《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也提出“健全自然保护地内自然资源资产特许经营权等制度”。

因此，制定出台《办法》，规范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一般控制区内的特许经营活动，对加强国家公园自然资源管理、严格保护和合理利用国家公园自然资源具有重要意义。

《办法》分为总则、特许经营范围、特许经营者的确定、特许经营协议和相关义务、监督管理、法律责任、附则等七章，共三十六条。

《办法》的特点和亮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明确了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特许经营的范围。

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一般控制区内的经营服务活动实行特许经营，核心保护区内禁止开展经营服务活动。

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机构（以下简称国家公园管理机构）依法授权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在一定期限和范围内开展经营活动，特许经营者依照特许经营协议和有关规定履行相关义务。

未经国家公园管理机构授权，不得从事特许经营活动。

对允许开展的特许经营活动，在坚持科学规划和严格保护的前提下，严格控制经营服务种类及数量，实行特许经营目录管理，规定了可以开展十大类符合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总体规划和专项规划的特许经营服务项目。

二、规定了特许经营者的确定方式。

规定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原则上通过竞争方式确定特许经营者，并对可以不采取竞争方式的特许经营活动作了例外规定。

第４０卷第２４期２０２０年１２月生态学报ＡＣＴＡ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ＳＩＮＩＣＡＶｏｌ．４０，Ｎｏ．２４Ｄｅｃ．，２０２０基金项目：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机关业务委托项目（２０１９１６０５０２，２０２０１６０５０２）；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４１６７１５３４）收稿日期：２０２０⁃１１⁃１２；㊀㊀修订日期：２０２０⁃１２⁃０１∗通讯作者Ｃｏｒｒｅｓｐｏｎｄｉｎｇａｕｔｈｏｒ．Ｅ⁃ｍａｉｌ：ｘｕｗｅｉｈｕａ＠ｒｃｅｅｓ．ａｃ．ｃｎＤＯＩ：１０．５８４６／ｓｔｘｂ２０２０１１１２２９２４臧振华，张多，王楠，杜傲，孔令桥，徐卫华，欧阳志云．中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㊁问题与建议．生态学报，２０２０，４０（２４）：８８３９⁃８８５０．ＺａｎｇＺＨ，ＺｈａｎｇＤ，ＷａｎｇＮ，ＤｕＡ，ＫｏｎｇＬＱ，ＸｕＷＨ，ＯｕｙａｎｇＺＹ．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ｓ，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ａｎｄ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ｓ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Ａｃｔａ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Ｓｉｎｉｃａ，２０２０，４０（２４）：８８３９⁃８８５０．中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㊁问题与建议臧振华１，张㊀多２，王㊀楠３，杜㊀傲１，孔令桥１，徐卫华１，∗，欧阳志云１１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城市与区域生态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㊀１０００８５２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北京㊀１０００１０３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家公园管理办公室，北京㊀１００７１４摘要：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是建设生态文明制度的重要内容，是解决我国自然保护地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重叠设置㊁多头管理㊁边界不清㊁权责不明㊁保护与发展矛盾突出等问题的重大举措㊂根据国家统一部署，２０２０年要设立一批国家公园，分级统一的管理体制基本建立㊂在跨时２年的资料收集㊁实地考察基础上，全面总结首批１０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梳理试点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针对性建议，以期全面展现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最新进展，为国家公园深化建设提供参考和依据㊂结果显示，各试点区基本建立起分级统一的管理体制，创新了运行机制，保护力度持续加强，资金投入不断加大，科研合作不断深化，社会参与逐渐扩大㊂体制试点产生了明显的生态成效，民生改善初步显现，社会效益充分彰显㊂但是，仍然存在管理机构级别和类型参差不齐，法律制度不健全，资金保障长效机制未建立，人才队伍建设滞后，保护与发展的矛盾突出，空间范围不合理等问题㊂建议采取必要措施改进存在的问题，积极推广有效经验，加快健全国家公园体制㊂关键词：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自然保护地；经验与成效；问题与建议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ｓ，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ａｎｄ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ｓ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ＺＡＮＧＺｈｅｎｈｕａ１，ＺＨＡＮＧＤｕｏ２，ＷＡＮＧＮａｎ３，ＤＵＡｏ１，ＫＯＮＧＬｉｎｇｑｉａｏ１，ＸＵＷｅｉｈｕａ１，∗，ＯＵＹＡＮＧＺｈｉｙｕｎ１１ＳｔａｔｅＫｅｙＬａｂｏｒａｔｏｒｙｏｆＵｒｂａｎａｎｄＲｅｇｉｏｎａｌＥｃｏｌｏｇｙ，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ＣｅｎｔｅｒｆｏｒＥｃｏ⁃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ｃａｄｅｍ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０８５２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Ｃｅｎｔｅｒｆｏｒ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Ｆｏｒｅｓｔｒｙａｎｄ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０１０３Ｏｆｆｉｃｅｆｏ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Ｆｏｒｅｓｔｒｙａｎｄ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７１４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ｍｅｎｔｏｆａ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ｉｓａｎ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ｐａｒｔ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ｅｆｆｏｒｔｓｔｏｐｒｏｍｏｔｅｉｔｓ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Ｉｔｉｓａｌｓｏａｍａｊｏｒｍｅａｓｕｒｅｔｏｓｏｌｖｅｔｈｅ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ｓｕｃｈａｓｔｈｅｏｖｅｒｌａｐｐｅｄｓｅｔｔｉｎｇ，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ｂｙ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ａｇｅｎｃｉｅｓ，ｕｎｃｌｅａｒｂｏｕｎｄａｒｉｅｓ，ｃｏｎｆｕｓｉｎｇｒｉｇｈｔｓａｎｄ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ａｓｗｅｌｌａｓｓｅｖｅｒｅｃｌａｓｈｅｓｂｅｔｗｅｅｎ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ｉｎ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Ｃｈｉｎａᶄｓｐｒｏｔｅｃｔｅｄａｒｅａｓ．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ｔｏｔｈｅｕｎｉｆｉｅｄｄｅｐｌｏｙｍｅｎｔｏｆｔｈｅｃｅｎｔｒａｌ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ａ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ｗｉｌｌｂｅｆｏｒｍａｌｌｙ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ｅｄ，ａｎｄａｕｎｉｆｉｅ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ｓｙｓｔｅｍａｔ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ｌｅｖｅｌｓｗｉｌｌｂｅｂａｓｉｃａｌｌｙｉｎｐｌａｃｅｂｙ２０２０．Ｂａｓｅｄｏｎｔｗｏｙｅａｒｓｏｆｄａｔａｃｏｌｌｅｃｔｉｏｎａｎｄｆｉｅｌｄ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ｆｏｒ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１０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ｐｉｌｏｔｓ，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ｄｔｈｅ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ｓａｎｄ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ｓｏｒｔｅｄｏｕｔｔｈｅｅｘｉｓｔｉｎｇ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ａｎｄｐｒｏｐｏｓｅｄｔｈｅｔａｒｇｅｔｅｄ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ｓ．Ｔｈｅｐａｐｅｒａｉｍｓｔｏｆｕｌｌｙｄｉｓｐｌａｙｔｈｅｌａｔｅｓｔ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ｏｆｔｈｅ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ａｎｄｐｒｏｖｉｄｅ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ａｎｄｂａｓｉｓｆｏｒｐｒｏｍｏｔｉｎｇｔｈｅ０４８８㊀生㊀态㊀学㊀报㊀㊀㊀４０卷㊀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Ｔｈｅｒｅｓｕｌｔｓｓｈｏｗｔｈａｔｅａｃｈ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ｈａｓｂａｓｉｃａｌｌｙ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ｅｄａｈｉｅｒａｒｃｈｉｃａｌａｎｄｕｎｉｆｉｅ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ｓｙｓｔｅｍａｎｄｉｎｎｏｖａｔｅｄｔｈｅｏｐｅｒａｔｉｎｇ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ｓ．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ｈａｓｂｅｅｎｓｔｒｅｎｇｔｈｅｎｅｄ，ｃａｐｉｔａｌ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ｈａｓ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ｉｎｃｒｅａｓｅｄ，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ｃｏ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ｈａｓｄｅｅｐｅｎｅｄ，ａｎｄｐｕｂｌｉｃ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ｔｉｏｎｈａｓ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ｅｎｈａｎｃｅｄ．Ｔｈｅ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ｈａｖｅｐｒｏｄｕｃｅｄｏｂｖｉｏｕｓｌｙ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ｅｆｆｅｃｔｓａｎｄｔｈｅｓｏｃｉａｌ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ａｓｗｅｌｌａｓｉｎｉｔｉａｌｌｙｉｍｐｒｏｖｅｄｔｈｅｐｅｏｐｌｅᶄｓｌｉｖｅｌｉｈｏｏｄ．Ｈｏｗｅｖｅｒ，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ｓｔｉｌｌ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ｓｕｃｈａｓｕｎｅｖｅｎｌｅｖｅｌａｎｄｔｙｐｅｏｆ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ｓ，ｉｎｃｏｍｐｌｅｔｅｌｙｌｅｇ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ｆａｉｌｕｒｅｔｏ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ａｌｏｎｇ⁃ｔｅｒｍｆｕｎｄｇｕａｒａｎｔｅｅ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ｌａｇｇｉｎｇｉｎｔｈ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ｏｆｔａｌｅｎｔｔｅａｍｓ，ｐｒｏｍｉｎｅｎｔ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ｉｏｎｓｂｅｔｗｅｅｎ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ｏｎａｎ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ａｎｄｕｎｒｅａｓｏｎａｂｌｅｓｐａｔｉａｌｓｃｏｐｅ．Ｗｅｓｕｇｇｅｓｔｔｈａｔｔｈｅｎｅｃｅｓｓａｒｙｍｅａｓｕｒｅｓｓｈｏｕｌｄｂｅｔａｋｅｎｔｏｉｍｐｒｏｖｅｔｈｅｅｘｉｓｔｉｎｇ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ｔｈｅ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ｓｓｈｏｕｌｄｂｅｐｒｏｍｏｔｅｄａｃｔｉｖｅｌｙ，ａｎｄｔｈ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ｓｈｏｕｌｄｂｅａｃｃｅｌｅｒａｔｅｄ．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ｐｉｌｏｔ；ｐｒｏｔｅｃｔｅｄａｒｅａ；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个㊁也是目前唯一将建设生态文明纳入国家战略的国家㊂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是建设生态文明制度的重要内容，对于推进自然资源科学保护与合理利用，建设美丽中国，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㊂从１９５６年第一个自然保护区建立以来，经历６０多年发展，中国已建有自然保护区㊁风景名胜区㊁森林公园㊁地质公园㊁湿地公园等各级各类自然保护地１１８００多处，覆盖陆域国土面积约１８％，领海面积约４％，对保护生态系统与生物多样性㊁保存自然遗产㊁改善生态环境质量发挥了重要作用［１］㊂然而，自然保护地过去的发展缺乏系统规划，存在重叠设置㊁多头管理㊁边界不清㊁权责不明㊁保护与发展矛盾突出等问题，极大影响了综合保护效果［２⁃４］㊂为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确保重要自然生态系统㊁自然遗迹㊁自然景观和生物多样性得到系统性保护，提升优质生态产品供给能力，维护国家生态安全，中央提出 建立国家公园体制 ，开展国家公园体制试点㊂根据国家统一部署，２０２０年要完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设立一批国家公园，分级统一的管理体制基本建立㊂本文收集了我国开展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以来的重要政策文件㊁规划等资料，分别于２０１９年７ ８月和２０２０年９月赴各试点区，通过座谈交流㊁资料查询㊁野外踏查㊁实地走访等多种形式，调查了试点区的管理体制㊁运行机制㊁生态保护㊁社区协调发展㊁试点保障㊁自然教育与宣传等工作的进展情况㊂在跨时２年的资料收集㊁实地考察基础上，全面总结我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认真梳理体制试点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针对性建议，以期全面展现我国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最新进展，为国家公园深化建设提供参考和依据㊂１㊀体制试点基本情况介绍从２０１３年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来，国家接连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从建设国家公园的指导思想㊁主要目标㊁建设内容㊁主管机构㊁功能定位等方面进行了总体部署（表１）㊂‘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指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是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㊂‘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和‘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的印发，标志着我国国家公园体制建设已经初步完成顶层设计，明确了国家公园在全国自然保护地体系中的主体地位㊂２０１５年１２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会议通过‘中国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标志着我国首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启动㊂２０１６年５ １０月，国家发展改革委陆续批复神农架㊁武夷山㊁钱江源㊁南山㊁长城㊁普达措等６个试点区的‘试点实施方案“㊂２０１６年１２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会议通过大熊猫和东北虎豹２个试点区的‘试点方案“，２０１７年６月，又通过‘祁连山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㊂２０１８年，长城终止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加入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序列㊂２０１９年１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２０１８年３月根据‘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由原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改成）会议通过‘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㊂至此，我国设立了首批共１０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表２），涉及１２个省份，总面积达２２．３万ｋｍ２（图１），主要保护热带雨林㊁亚热带常绿阔叶林㊁温带针阔混交林㊁荒漠草原等不同生态系统，以及大熊猫㊁东北虎等珍稀濒危物种㊂表１㊀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重要政策文件Ｔａｂｌｅ１㊀Ｋｅｙｐｏｌｉｃｙｄｏｃｕｍｅｎｔｓ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发布时间（年⁃月）Ｔｉｍｅ（Ｙｅａｒ⁃Ｍｏｎｔｈ）政策文件Ｐｏｌｉｃｙｄｏｃｕｍｅｎｔ印发机构Ｉｓｓｕｅｄｂｙ主要内容Ｋｅｙｃｏｎｔｅｎｔｓ２０１３⁃１１‘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共中央首次提出 建立国家公园体制 ２０１５⁃０１‘建立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国家发改委等１３个部门提出国家公园试点的５项主要内容为 突出生态保护㊁统一规范管理㊁明晰资源归属㊁创新经营管理㊁促进社区发展 ，确定９个国家公园试点省（市），提出选择试点区的标准２０１５⁃０９‘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中共中央国务院 改革各部门分头设置自然保护区㊁风景名胜区㊁文化自然遗产㊁地质公园㊁森林公园等的体制，对上述保护地进行功能重组，合理界定国家公园范围 ， 国家公园实施更严格保护 ２０１７⁃０９‘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中共中央国务院明确 国家公园是我国自然保护地最重要类型之一 ， 国家公园建立后，在相关区域内一律不再保留或设立其他自然保护地类型 ，明确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主要内容２０１８⁃０３‘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中共中央 组建国家林业和草原局 ， 加挂国家公园管理局牌子 ２０１８⁃０７‘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职能配置㊁内设机构和人员编制规定“中共中央国务院 负责国家公园设计㊁规划㊁建设和特许经营等工作，负责中央政府直接行使所有权的国家公园等自然保护地的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国土空间用途管制２０１９⁃０６‘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中共中央国务院确立国家公园在维护国家生态安全关键区域中的首要地位 ， 确定国家公园保护价值和生态功能在全国自然保护地体系中的主体地位 ， 到２０２０年，提出国家公园及各类自然保护地总体布局和发展规划，完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设立一批国家公园 表２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基本信息Ｔａｂｌｅ２㊀Ｔｈｅｂａｓｉｃ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启动时间Ｓｔａｒｔ⁃ｕｐｔｉｍｅ批复机构Ａｐｐｒｏｖｅｄｂｙ面积Ａｒｅａ／ｋｍ２典型生态系统类型Ｔｙｐｉｃａｌ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ｔｙｐｅ代表性物种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ｖｅｓｐｅｃｉｅｓ东北虎豹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Ｔｉｇｅｒ＆Ｌｅｏｐａｒｄ２０１６⁃１２中央深改组１４６１２温带针阔混交林东北虎㊁东北豹祁连山Ｑｉｌｉ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７⁃０６中央深改组５０２３７温带荒漠草原雪豹大熊猫ＧｉａｎｔＰａｎｄａ２０１６⁃１２中央深改组２７１３４亚热带针叶林㊁常绿阔叶林大熊猫三江源Ｔｈｒｅｅ⁃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２０１５⁃１２中央深改组１２３１００高寒草原㊁高寒荒漠雪豹㊁藏羚羊海南热带雨林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２０１９⁃０１中央深改委４４０１热带雨林㊁季雨林海南长臂猿武夷山Ｗｕｙｉ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６⁃０６国家发改委１００１中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黄腹角雉神农架Ｓｈｅｎｎｏｎｇｊｉａ２０１６⁃０５国家发改委１１８４北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川金丝猴普达措Ｐｏｔａｔｓｏ２０１６⁃１０国家发改委６０２亚热带山地针叶林黑颈鹤钱江源Ｑｉａｎｔａｎｇ⁃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２０１６⁃０６国家发改委７５８中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黑麂㊁百山祖冷杉南山Ｎａｎｓｈ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６⁃０７国家发改委６３６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林麝㊁资源冷杉㊀㊀武夷山和神农架试点区面积相比‘试点实施方案“批复时略有调整，钱江源试点区目前已增加丽水市百山祖片区２㊀经验和成效总体而言，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得到了政府和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５］㊂各试点区地理区位各异㊁保护对象多样，在试点过程中涌现出一系列特色亮点工作，为国家公园建设和管理积累了一批可复制㊁可推广的经验［６⁃８］㊂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产生了良好的成效，自然资源资产管理效率明显提升，生态保护和恢复力度明显增强，社区民生有所改善，社会效益突显㊂１４８８㊀２４期㊀㊀㊀臧振华㊀等：中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㊁问题与建议㊀图１㊀我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空间分布（审图号：ＧＳ（２０１９）１８２３号）Ｆｉｇ．１㊀Ｓｐａｔｉａｌｄｉｓ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Ｃｈｉｎａᶄｓ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ｓ２．１㊀管理体制机制创新各试点区都组建了国家公园管理机构，推进了自然保护地机构和人员整合，完成了自然资源所有权边界划定和确权登记，基本实现了由一个部门统一行使国家公园管理职责㊂１０个试点区形成了中央垂直管理㊁中央与地方共同管理㊁地方管理３种管理模式（表３）㊂表３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管理体制情况Ｔａｂｌｅ３㊀Ｔｈ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ｓｙｓｔｅｍ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管理机构成立时间（年⁃月）Ｔｉｍｅｏｆ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ｍｅｎｔ（Ｙｅａｒ⁃Ｍｏｎｔｈ）机构设置情况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ｏｆ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ｓｅｔｔｉｎｇ管理模式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ｍｏｄｅ东北虎豹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Ｔｉｇｅｒ＆Ｌｅｏｐａｒｄ２０１７⁃０８依托国家林草局长春专员办组建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管理局国家林草局代表中央垂直管理祁连山Ｑｉｌｉ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８⁃１０依托国家林草局西安专员办组建祁连山国家公园管理局，在甘肃㊁青海两省林草局加挂省级管理局牌子国家林草局与省政府双重领导，以省政府为主大熊猫ＧｉａｎｔＰａｎｄａ２０１８⁃１０依托国家林草局成都专员办组建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在四川㊁陕西㊁甘肃三省林草局加挂省级管理局牌子国家林草局与省政府双重领导，以省政府为主三江源Ｔｈｒｅｅ⁃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２０１６⁃０６组建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为正厅级省政府派出机构青海省政府垂直管理海南热带雨林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２０１９⁃０４在海南省林业局加挂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牌子海南省政府垂直管理武夷山Ｗｕｙｉ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７⁃０３组建武夷山国家公园管理局，为正处级行政机构福建省政府垂直管理神农架Ｓｈｅｎｎｏｎｇｊｉａ２０１６⁃０７组建神农架国家公园管理局，为正处级事业单位湖北省政府垂直管理，委托神农架林区政府代管普达措Ｐｏｔａｔｓｏ２０１８⁃０８组建普达措国家公园管理局，为正处级事业单位云南省政府垂直管理，委托迪庆州政府代管钱江源Ｑｉａｎｔａｎｇ⁃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２０１７⁃０３组建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为正处级行政机构浙江省政府垂直管理南山Ｎａｎｓｈ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２０１７⁃１０组建南山国家公园管理局，暂不确定级别，按副厅级架构，事业单位性质湖南省政府垂直管理，委托邵阳市政府代管㊀㊀钱江源试点区２０１７年３月成立了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委员会，浙江省政府委托衢州市政府代管，２０１９年７月调整为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由浙江省政府垂直管理；２０２０年８月，浙江省委编办批复设立钱江源⁃百山祖国家公园百山祖管理局，为正处级行政机构，由省政府垂直管理２４８８㊀生㊀态㊀学㊀报㊀㊀㊀４０卷㊀为保障国家公园体制顺利运行，各试点区积极创新运行机制（表４）㊂１０个试点区都制定了条例或办法（东北虎豹㊁祁连山㊁大熊猫３个跨省试点区正提请审议；普达措国家公园的条例２０１４年开始实施，但与国家现行要求不一致，目前正在加快修订，修订草案已通过迪庆州人大常委会会议；其余６个试点区已颁布实施），编制了总体规划且获得正式批复，为国家公园建设和管理提供了基本保障㊂表４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体制机制创新的典型案例Ｔａｂｌｅ４㊀Ｔｙｐｉｃａｌｃａｓｅｓｏｆ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体制机制创新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主要做法Ｍａｉｎｐｒａｃｔｉｃｅｓ东北虎豹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Ｔｉｇｅｒ＆Ｌｅｏｐａｒｄ跨境保护与俄罗斯豹地国家公园管理局签署保护合作谅解备忘录，建设 无国界 生态保护圈㊂借助全球虎保护高峰会议等国际平台，共享野生东北虎保护和国家公园建设的中国经验，推进生态文明领域的大国外交祁连山Ｑｉｌｉ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矿产退出对矿权人自愿放弃申请注销的和对矿业权年限已满未办理延续的，采取注销式退出；对扣除与保护区重叠区域后剩余面积大于１ｋｍ２，或剩余面积保有资源储量满足最低生产规模的矿业权，采取扣除式退出；其余采取补偿式退出大熊猫ＧｉａｎｔＰａｎｄａ社区共建共管建立社会公益型保护小区，具体管理由非政府组织等社会力量负责，所需资金和技术由社会组织提供，激发当地社区居民广泛参与，国家公园管理机构与属地政府建立日常㊁重点和专项三级监管体系三江源Ｔｈｒｅｅ⁃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管理职能整合优化整合国土资源㊁林业资源㊁水资源㊁环境保护等相关管理机构，设立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管理局；整合森林公安局㊁国土执法㊁环境执法㊁草原监理㊁渔政执法等执法机构，设立资源环境执法局；整合林业站㊁草原站㊁水土保持㊁湿地保护等事业单位，在园区管委会和乡镇设生态保护站海南热带雨林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生态搬迁实行土地所有权置换，迁出地原农民集体所有的土地全部转为国家所有，迁入地原国有土地全部转为农民集体所有，有效解决了搬迁土地处置难题，保障了村民利益，实现了 搬得出㊁稳得住㊁能发展㊁可致富 的目标武夷山ＷｕｙｉＭｏｕｎｔａｉｎ协同管理省林业局与南平市政府主要负责人建立季度协调会议制度，南平市㊁涉及县分管负责人与国家公园管理局主要负责人组成每月抓落实会议制度㊂国家公园执法大队与所在乡镇建立联动工作机制，国家公园基层管理站站长由所在地乡镇长兼任，明确规定有关乡镇长在转任㊁提任时应征得国家公园同意神农架Ｓｈｅｎｎｏｎｇｊｉａ区域合作构建大神农架区域保护联盟体系，实现各保护地间连通联保联防㊂将神农架国家公园毗邻自然保护地纳入大神农架ＧＥＦ项目，让神农架国家公园毗邻保护机构也能在保护中受益，充分调动了周边保护地保护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普达措Ｐｏｔａｔｓｏ特许经营最早开始特许经营探索，将生态体验向导服务特许给当地社区，在试点区管理机构监管下统一组织开展㊂在地方财政较为困难㊁国家财政投入机制尚不完善的情况下，通过较小范围的资源非消耗性利用实现了大范围的有效保护钱江源Ｑｉａｎｔａｎｇ⁃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集体林地保护地役权改革在不改变森林㊁林木㊁林地权属的基础上，先由农户或村民小组自行委托村民委员会管理㊁再由村民代表大会集体表决形成决议，将管理权统一授权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明确约定权利义务，限制权属所有者的行为南山Ｎａｎｓｈ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统筹资金使用管理建立国家公园一级账户，充分发挥资金集中优势，形成 一个部门归集㊁一个口子拨付㊁一条渠道使用㊁一个标准考核 机制，省财政统一归集拨付，管理局统筹管理使用，省政府统一考核２．２㊀保护力度持续加强各试点区生态保护力度普遍加强，人类活动监管能力有效提升㊂各试点区都开展了综合科学考察或主要保护对象专项调查，信息化㊁智能化水平相比试点前都有较大提升，全方位㊁立体式的监测巡护体系初步建立；积极开展专项保护行动，针对试点区面临的主要违法行为开展联合执法，营造了高压态势；坚持自然恢复为主，针对试点区生态系统退化和破坏的类型和程度，采取必要辅助措施加以修复（表５）㊂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产生了明显的生态成效，各试点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维持稳定或有所提升，违法破坏行为得到有效遏制，物种种群数量有所增加㊁栖息地得到恢复，动植物新种㊁分布新记录不断被发现（表５）㊂３４８８㊀２４期㊀㊀㊀臧振华㊀等：中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㊁问题与建议㊀表５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的取得的代表性生态成效Ｔａｂｌｅ５㊀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ｖｅ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成效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具体反映Ｓｐｅｃｉｆｉｃｒｅｆｌｅｃｔｉｏｎ生态服务功能维持稳定或有所提升祁连山封育提高了草地生态系统植物地上生物量，森林涵养水源功能提升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ｒｅｍａｉｎｓｓｔａｂｌｅｏｒｈａｓｂｅｅｎｉｍｐｒｏｖｅｄ三江源草地退化趋势发生逆转，水体与湿地生态系统面积净增加３０８．９１ｋｍ２，增长了０．６％，水源涵养量增加到每年４０８．９５亿ｍ３以上，年均增幅达６％以上钱江源出境水持续保持一类水质标准，交接断面水质１００％为优，空气质量优良率达９８．２％违法破坏行为得到有效遏制Ｉｌｌｅｇａｌａｃｔｓａｎｄｄａｍａｇｅｓｈａｖｅｂｅｅｎ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ｃｕｒｂｅｄ东北虎豹人为干扰程度明显降低，特别是盗伐盗猎等违法破坏行为减少，猎套遇见率下降了９４．５５％祁连山共退出矿业权１４４宗，占总数７５％，矿区内废弃生产和生活设施全部拆除；开展专项行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破坏案件明显下降武夷山全面摸排茶山面积，建立精准数据库，做好源头控制；落实 网格化 管理，利用无人机等科技手段，整治违法违规茶山４６７６亩；建立公检法联合办案机制，侦破毁林种茶案件１５起，行政处罚５人，审判１０人；强化执纪监督，调查１６人，追责问责７人物种种群增加㊁栖息地恢复东北虎豹监测到新繁殖的幼虎１０只，幼豹７只，分布范围逐渐扩大Ｓｐｅｃｉｅｓ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ａｖｅｉｎｃｒｅａｓｅｄ，祁连山监测到雪豹的分布范围扩大，栖息地下移至针叶林ｏｒｔｈｅｉｒｈａｂｉｔａｔｓｈａｖｅｂｅｅｎｒｅｓｔｏｒｅｄ大熊猫大熊猫适宜生境面积增加１．６％，完成了９条大熊猫走廊带和７处野生动物通道建设，恢复植被１２８．５ｋｍ２三江源人类活动干扰明显下降，藏羚羊种群得以恢复，雪豹㊁金钱豹㊁兔狲等珍稀濒危野生动物活动痕迹增加神农架针对不同类型物种的迁移能力，修建了上跨式㊁下涵式㊁缓坡式３类２５处野生动物通道，监测资料表明，通道建设有效缓解了公路对金丝猴等野生生物的隔离影响发现新物种㊁记录新分布海南热带雨林发现科学新种１９个Ｎｅｗｓｐｅｃｉｅｓａｒｅ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ｅｄ，ａｎｄｎｅｗｄｉｓ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ｓａｒｅｒｅｃｏｒｄｅｄ普达措黑颈鹤活动范围从碧塔海扩大到属都湖㊁弥里塘等处，稳定种群数量从２８只增至３８只（２０１６ ２０１９）；首次监测到珍稀濒危苔藓花斑烟杆藓（Ｂｕｘｂａｕｍｉａｐｕｎｃｔａｔａ）分布南山发现植物新种２个㊁动物新种４个，新记录维管束植物４４７种㊁脊椎动物６８种２．３㊀资金投入不断加大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以来，资金投入力度不断加大㊂中央层面，国家发展改革委除在原有的中央预算内投资专项中安排资金外，专门在文化旅游提升工程专项下安排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资金，２０１７ ２０２０年共投资３８．６９亿元；财政部２０１７ ２０１９年通过一般性转移支付安排各试点省共９．８亿元，２０２０年将国家公园支出纳入了林业草原生态保护恢复资金，并安排预算１０亿元㊂省级和地方财政持续增加配套资金和专用经费，海南热带雨林㊁武夷山㊁钱江源㊁南山等４个试点区的省级和地方财政投入超过总资金量的６０％，神农架试点区接近５０％㊂此外，中国绿化基金会㊁全球环境基金等社会组织对国家公园保护事业的支持力度逐步加大，试点以来，１０个试点区累积获得捐赠超过２亿元㊂各试点区利用多方整合的资金，采取增设公益岗位㊁加强集体土地统一管理［９⁃１０］㊁提高生态补偿范围和标准㊁改善生产生活设施㊁开展特许经营㊁扶持经色产业等措施，带动社区发展，实现了对部分当地居民和森工企业职工的安置，既提高了自然资源的保护效率，又增加了居民收入，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表６）㊂２．４㊀科研合作不断深化各试点区积极搭建国家公园研究机构，深化合作机制，有效提升了国家公园的科研水平㊂各试点区在原有科研条件基础上，建立或共建国家公园科研机构２０余个，涉及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单位数十家，汇聚了一批４４８８㊀生㊀态㊀学㊀报㊀㊀㊀４０卷㊀多学科领域和行业背景的高水平人才，形成了强大的智力支持（表７）㊂试点以来，１０个试点区内开展的研究工作已发表一系列学术论文，不乏具有全球影响力的顶级研究成果［１１⁃１２］㊂依托深化合作产生的科研成果已经开始应用于实际保护管理工作，为国家公园的建设与管理㊁生态系统恢复㊁物种保护等提供了有力支撑㊂表６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民生改善的典型案例Ｔａｂｌｅ６㊀Ｔｙｐｉｃａｌｃａｓｅｓｏｆｐｅｏｐｌｅᶄｓｌｉｖｅｌｉｈｏｏｄｉｍｐｒｏｖｅｍｅｎｔ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主要做法与成效Ｍａｉｎｐｒａｃｔｉｃｅｓａｎｄ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东北虎豹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Ｔｉｇｅｒ＆Ｌｅｏｐａｒｄ出台‘吉林省重点保护陆生野生动物造成人身财产损失补偿办法“；设置生态管护和社会服务公益岗位，依托龙头企业实施产业转型，吸纳森工企业职工和贫困户，促进增收祁连山Ｑｉｌｉ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严格执行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将禁牧农牧户㊁搬迁移民农牧户㊁退耕还林农牧户聘选为生态管护员，在试点村安排专职宣传员㊁巡护员，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大熊猫ＧｉａｎｔＰａｎｄａ严格执行退耕还林㊁天保工程㊁公益林等生态补偿政策；开发生态公益岗位妥善安置原住民和国有森工企业职工，提升收入；新建和改扩建基础设施，提升防洪堤㊁环境卫生等民生设施；打造大熊猫特色文创小镇，扶持中药材㊁蜂蜜等绿色产业三江源Ｔｈｒｅｅ⁃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实施生态公益岗位（ 一户一岗 ）吸纳一批㊁培训技能转岗吸纳一批㊁特许经营吸纳一批㊁工程建设吸纳一批㊁传统产业升级吸纳一批的 五个一批 扶贫模式，拓展增收渠道海南热带雨林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在平等协商㊁价值相当的基础上，通过土地置换和就业安置，实现了老百姓生活有改善㊁生产有保障㊁享受公共服务水平明显提高，搬得出㊁住得下㊁能致富的生态搬迁目标武夷山ＷｕｙｉＭｏｕｎｔａｉｎ提高国家公园范围内公益林补偿标准；对主景区内集体山林实行 两权分离 管理，所有权归村民，使用管理权归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对林权所有者实行补偿，补偿额度随游憩收入增长联动递增；打造生态茶业㊁生态游憩等绿色支柱产业神农架Ｓｈｅｎｎｏｎｇｊｉａ聘请社区居民参与生态管护；实行以电代柴的补贴机制；建立农业兽灾商业保险机制；建立中药材 农户＋基地＋合作社 发展模式，实施 以奖代补 ㊁特许经营服务等模式鼓励和扶持社区经济发展普达措Ｐｏｔａｔｓｏ通过小范围的资源非消耗性利用推动大范围的有效保护，每年从游憩收入提取生态补偿资金，按照 人均＋户均 的方式，分区分级实施补偿；聘请原住民参与管护，提供环卫㊁解说等服务；建立教育资助制度，村民受教育程度大幅提升；改善社区基础设施钱江源Ｑｉａｎｔａｎｇ⁃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全面实施地役权改革补偿，补偿资金纳入省财政预算，落实集体林生态补偿机制；启动 柴改气 补偿试点；安排专项资金整治社区环境，改善生产生活设施；成立绿色发展协会，推动 钱江源国家公园 集体商标注册，提升 钱江源国家公园 品牌价值南山Ｎａｎｓｈ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与脱贫攻坚相结合：实施公益林扩面工程，将符合条件的商品林纳入公益林和天保林管理范畴；实施经营权租赁流转，提高公益林补偿标准；引导一般控制区居民发展林下经济；试点以来，２２个贫困村全部摘帽，当地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提升４７．２％表７㊀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的代表性科研机构Ｔａｂｌｅ７㊀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ｖｅ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ｂａｔｃｈ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ａｒｋｓｙｓｔｅｍｐｉｌｏｔｓ试点范围Ｐｉｌｏｔａｒｅａ科研机构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成立单位Ｏｒｇａｎｉｚｅｒｓ东北虎豹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Ｔｉｇｅｒ＆Ｌｅｏｐａｒｄ东北虎豹监测与研究中心国家林业和草原局㊁北京师范大学祁连山Ｑｉｌｉ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祁连山生态环境研究中心中国科学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㊁兰州大学等大熊猫ＧｉａｎｔＰａｎｄａ大熊猫科学研究院大熊猫国家公园四川省管理局三江源Ｔｈｒｅｅ⁃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三江源国家公园研究院中国科学院㊁青海省政府海南热带雨林ＨａｉｎａｎＴｒｏｐｉｃａｌＲａｉｎｆｏｒｅｓｔ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㊁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㊁海南大学等武夷山ＷｕｙｉＭｏｕｎｔａｉｎ武夷山国家公园研究院武夷山国家公园管理局㊁福建农林大学神农架Ｓｈｅｎｎｏｎｇｊｉａ神农架国家公园研究院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㊁湖北省林业局㊁神农架国家公园管理局普达措Ｐｏｔａｔｓｏ普达措国家公园科研监测中心普达措国家公园管理局钱江源Ｑｉａｎｔａｎｇ⁃ＲｉｖｅｒＳｏｕｒｃｅ钱江源国家公园研究院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南山ＮａｎｓｈａｎＭｏｕｎｔａｉ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国家公园研究院中南林业科技大学㊁南山国家公园管理局２．５㊀社会影响逐渐扩大试点以来，通过自然教育和宣传引导，国家公园理念深入人心，生态文明思想广为传播㊂各试点区都开通５４８８㊀２４期㊀㊀㊀臧振华㊀等：中国首批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经验与成效㊁问题与建议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