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发展理论到政策过程理论
- 格式:docx
- 大小:44.00 KB
- 文档页数:14
从政治发展理论到政策过程理论——中国政治改革研究的中层理论建构探讨近些年来,中国政治改革的理论研究在相当程度上受政治发展理论以及替代理论的影响。
然而,该理论在分析发展中国家政治变迁中所存在的方法论的局限和理论体系的缺失较少为人们所认识。
尤其是在中国政治改革的研究中,政治发展理论所设置的理论假设、分析框架、和变量关系都被想当然地沿用于对中国的实际政治描述和解释中来。
因此,有必要对这些理论的基本内容和观点进行批判性的评述,以比较和总结中国政治改革理论的疏失和方法论的局限,寻找更可靠的理论分析工具。
一、政治发展理论的缺失与替代理论的意义从上个世纪50-60年代以来,西方政治发展理论家们试图运用特定的分析框架和概念工具,以及西方民主国家的发展经验,来比较分析不同发展形态和程度的政治变迁和适应的问题,并期望最终建立普适性理论体系。
然而,这种努力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和挑战。
面临众多不同历史文化背景的政治体系的不同发展经历,以少数国家经验性研究建立起来的理论解释、分析范式和测量指标不断被其不完善性和局限性所困扰。
这也造成了对政治发展宏观理论研究热情的减退。
从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政治发展宏观理论不断遭受方法论和经验研究方面的批评,已经很少再有人从事宏观政治发展理论的探讨。
不少研究者将兴趣转向了第三世界的发展和区域研究,转向对特定文化区域发展战略的探讨,而着重点也从政治发展转向经济发展战略和发展模式与政治制度的关系等政治经济学方面的课题,一些有别于政治发展的替代理论也相继提出。
政治发展理论的困境在于它所追求的理论普适性目标和有西方中心论之嫌的价值体系。
从一开始,政治发展学者们就想建立一个能够用来分析解释所有特定社会政治发展现象和规律的宏大理论,这一宏大理论不但要能够自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而且能够具有理论诠释(interpretation)的意义。
[1] 政治发展的宏大理论试图从动态和静态两个层面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
政策过程理论[Theories of the Policy Process]第一章寻求更好的理论复杂世界的简化由于众多原因,政策过程涉及一系列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的复杂的互动因素。
这些因素概括地说,涉及行动主体、时间、政策项目的复杂性、政策争论、政策中的政治与价值观冲突等。
“政策过程通常至少需要10 年时间。
当众多行为者都积极寻求宣传他们对事件的重要意义时,理解政策过程就需要我们掌握关于政策目标的相关知识,同时注意观察全国范围内的众多行为者,这就可能涉及技术性很强的科学问题或是法律问题。
”P5在大多数情况下,对社会现象和事物的观察要借助于一系列的假设。
这些假设有两种中介功能:一是告诉观察者该探究什么;二是界定特定的类别从而将现象分类。
有两种方法简化假设:一是常识性的方法。
它基于人们在实践中获得的分类和假设去观察世界,但是有局限性。
二是科学的方法。
其基本的逻辑是微小的重要关系可以解释复杂的现象。
埃里诺·奥斯特罗姆对三个概念进行了划分:一是概念性的框架(conceptual framwork)。
它确定了一系列变量以及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些变量被假定能用来解释一系列现象。
这个框架能够提供从适当的变量到像范式那样范围较广泛的对象。
二是理论。
它提供了更为“密集”和逻辑上更有连贯性的一系列关系。
三是模型(Model)。
这是对特定情形的陈述。
与理论相比,它在范围上较小,而在假设上更为精细。
就最理想的状态而言,模型可以被量化。
因而,上述三者可以通过对连续的统一关联体的操作实现概念化。
政策过程的理论框架有多种一是阶段启发框架:它把政策过程分为一系列的阶段,通常是“议程设置、政策构建和合法化、政策实施和评估”,同时,分析各阶段具体进程的影响因素。
这一方法在20 世纪70-80 年代初成为一个有用的分析工具。
它把复杂的政策过程划分为分散的阶段,并在特定的阶段开展深入的研究。
阶段启发法存在一些局限性[非因果关系、线性描述、自上而下的偏见、过于简化]。
[原创]读书笔记阿尔蒙德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第1部分导论1、绪论1.1政治体系要点:政治、民族、国家一、政治的特征凡进入政治体系的各种要求都市同合法的人身强制相关联的。
同强制手段的联系是政治体系的明显特征。
政治体系不仅包括政府机构,如立法机关、法院和行政部门,而且包括所有结构中与政治有关的方面。
其中有亲属关系、社会等级集团等传统结构,还有诸如动乱之类的社会非正规现象,以及政党、利益集团和大众传播工具之类的非政府性组织等。
二、体系和环境体系是指各部分之间的某种相互依存以及体系同环境之间的某种界限。
所谓相互依存,就是指在一个体系中,当某个组成部分的性质发生变化时,其他所有的组成部分以及整个体系都会受到影响。
体系概念的第二个方面是界限和环境的概念。
在同样的意义上来说,政治体系是由国民、或选民同.立法者、行政官员和法官这些相互作用的角色构成的。
一切政治体系都与两种环境发生相互作用:国内环境和国际环境。
政治体系既影响也受影响于其国内的经济,自然环境和资源、教育和技术体系,以及其种族和文化体系。
政治体系是社会在其国内和国际环境中,有意识地制定和追求集体目标的工具。
政治体系采取或试图推行的政策,目的或多或少都在于从国内外环境中提取资源,把所得利益分配给国内不同的集团和国际上不同的国家,并且管制国内人民的行为,或提供安全以防外来威胁。
1.2 输入与输出体系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三个阶段:输入、转换和输出。
输入和愉出是体系同环境之间的交换。
转换过程则是政治体系内部的。
输入两种类型:要求和支持。
要求的类型:关于产品和服务分配的要求。
(2)关于行为管制的要求。
(3)关于增税或者减税以及对其他形式的资源提取的要求;(4)关于信息传递的要求;(5)关于参与政治过程的要求或是关于各社会集团的代表权更为平等的要求,也就是有关享有投票、担任公职、向政府请愿以及组织政治社团权利的要求;(6)关于加强社会安定和秩序、减少暴力和冲突的要求;或者另一种方式,要求政治体系对新的价值、挑战和机会积极地加以适应和作出反应。
【转载公共政策学】从政治发展理论到政策过程理论——中国政治改革研究的中层理论建构探讨——徐湘林来源:孙倩雯的日志近些年来,中国政治改革的理论研究在相当程度上受政治发展理论以及替代理论的影响。
然而,该理论在分析发展中国家政治变迁中所存在的方法论的局限和理论体系的缺失较少为人们所认识。
尤其是在中国政治改革的研究中,政治发展理论所设置的理论假设、分析框架、和变量关系都被想当然地沿用于对中国的实际政治描述和解释中来。
因此,有必要对这些理论的基本内容和观点进行批判性的评述,以比较和总结中国政治改革理论的疏失和方法论的局限,寻找更可靠的理论分析工具。
一、政治发展理论的缺失与替代理论的意义从上个世纪50-60年代以来,西方政治发展理论家们试图运用特定的分析框架和概念工具,以及西方民主国家的发展经验,来比较分析不同发展形态和程度的政治变迁和适应的问题,并期望最终建立普适性理论体系。
然而,这种努力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和挑战。
面临众多不同历史文化背景的政治体系的不同发展经历,以少数国家经验性研究建立起来的理论解释、分析范式和测量指标不断被其不完善性和局限性所困扰。
这也造成了对政治发展宏观理论研究热情的减退。
从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政治发展宏观理论不断遭受方法论和经验研究方面的批评,已经很少再有人从事宏观政治发展理论的探讨。
不少研究者将兴趣转向了第三世界的发展和区域研究,转向对特定文化区域发展战略的探讨,而着重点也从政治发展转向经济发展战略和发展模式与政治制度的关系等政治经济学方面的课题,一些有别于政治发展的替代理论也相继提出。
政治发展理论的困境在于它所追求的理论普适性目标和有西方中心论之嫌的价值体系。
从一开始,政治发展学者们就想建立一个能够用来分析解释所有特定社会政治发展现象和规律的宏大理论(grand theory),这一宏大理论不但要能够自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而且能够具有理论诠释(interpretation)的意义。
[1] 政治发展的宏大理论试图从动态和静态两个层面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
从动态的层面,政治发展被定义为政治形态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或者从传统阶段向现代阶段的变迁过程。
不管是将这种发展阶段分为传统和现代的二分法,还是传统、现代化和现代的三分法,政治发展都被认为是方向已定、目标明确和不可逆转的政治现代化过程。
这种传统-现代的发展观试图将西方发达国家的政治特征和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特征进行区别,并从这些差异中归纳出彼此不相容的政治形态,以前者的政治特征作为后者应该追求的发展目标, 并以此建立政治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
这一发展的理论框架在寻求其理论解释上的普遍意义的同时,也表现出一种明显的、具有道德价值判断的观点,即把西方(或者更确切的说把英美)现代政治体系看作是成功经验和优势体制的楷模,并将其介绍和推广到其他的发展中国家。
从静态的层面,政治发展理论试图通过建立一整套测定指标来衡量特定时期的特定社会政治发展的程度。
尽管各位学者提出的测定指标的表述和归类各有不同,但被多数人所认同的指标明显具有西方政治系统的特征和价值观的烙印。
例如,白鲁恂提出的衡量政治发展的三个标准包括:1)平等原则以法律形式被普遍接受的程度;2)行政效率、理性与世俗政策取向等要素的行政执行能力回应和满足人民需要的程度;以及3)政治组织和行政组织的职能分化、专业化和组织之间整合的程度。
又如欧尔森提出的政治发展的五个变量则包括:1)行政能力,即官僚体制的功能、效能和利益整合程度;2)立法功能,即立法机关利益整合功能和文人控制政治的程度;3)竞争性政党组织利益整合功能和稳定程度;4)实行宪政的程度,即领导人公开甄选和行政部门自主的程度;5)公民影响力,即民选代表、反对党和团体的存在以及新闻自由的程度。
这些标准的设置,无疑是建立在对西方政治民主体系的理解之上的,其中许多标准与非西方民主政治体制的经验和现实无关。
从研究途径和价值取向的角度来看,政治发展理论更多地是建立在多元主义理论价值的基础之上的。
这一理论在美国有着深厚的思想根基和政治现实意义,并在价值取向上符合美国自由主义民主体制的现实需要。
多元主义以及新多元主义以社会为中心,认为社会政治力量在政治中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意义,而国家的作用则是协调来自社会的各种不同的政治要求和利益要求,尽可能的达到一种平衡和合理的政治输出和政策结果,以维护政治和社会的稳定。
因此,社会团体、政党、选举、利益表达、利益整合、政治过程以及相应的民主政治文化特征和政治制度安排成为政治研究的主要内容。
这一理论视角通过伊斯顿的政治系统理论、阿尔蒙德的结构功能主义、达尔的民主理论以及其他许多美国着名的政治学者的理论阐述,形成了美国现代政治学的理论基础,同时也成为了现代美国自由主义民主政治体制的思想基础。
政治发展理论在多元主义理论基础上形成了与之配套的概念、规范和研究途径,进而影响了整整一代热衷于政治发展研究的学者。
当这一大批用多元主义理论武装起来的学者将其研究兴趣投向了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地区新兴国家的发展研究时,他们的大多数人基本上是从西方的政治系统和结构功能体系的理想模式出发,来评估发展中国家的现实的。
从这一立足点出发,他们将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系统和社会结构方面与西方国家之间所存在的差异,确定为传统性、政治系统不发达和结构功能失调,以对应西方政治体系的现代性、政治系统发达和结构功能良好。
同时,他们的研究热情不仅仅在于对这些地区发展进程的经验性学术探讨和研究,而且更注重于以西方的经验来促成这些地区的发展进程,将西方民主、多元主义和社会正义标准移植到这些地区。
将政治发展确定为最终将要达到的、具体的、可实现的设定目标的理论假设在对非西方国家的经验研究中遭到质疑。
许多新兴国家的经历表明,政治发展并不是按照一个特定的顺序进行的,政治发展的目标也往往是在发展中国家特定时期和特定文化背景下政治选择的结果,因而具有多元性和开放性。
传统与现代、发展与落后的两分法以及这种两分法在政治发展理论中的运用也引起多方面的理论问题。
霍华德?瓦阿德认为,“现代”概念常常被当作“西方”的同义词,而“现代”和“传统”也具有某种道德判断的意味。
大部分政治发展的研究文献,过于倚重于西欧和美国的历史经验,因此,具有太多的感情、偏袒和种族优越感(ethoncentric),而且在相当程度上与发展中国家当前的经验不相关。
而萨姆吉则通过对一些非西方的国家本土制度的研究发现,被西方一些人认为“传统”的制度,有一部分已经自身转变成某种现代化制度,这些经验可能提供了一种本土化的转型方式,一种可以替代西方式发展模式的、而不是苍白无力的一味模仿的、从传统性向现代性转型的另一类模式。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学者和政治领导人基于本土发展的经验和教训,也加入了对西方发展模式普适性论点的反省和批评的行列。
他们认为,西方发展的时机和循序阶段未必可以复制。
事实上,第三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发展所面临的历史条件和时机已经大不相同,所有西方的教训和经验在这些地区的试验,几乎都得从根本上进行重新的诠释。
例如,新兴中产阶级的政治角色,军队职业化程度,农民和工人的政治角色,以及政治多元化的普及程度,这些被西方政治社会学认定的政治发展条件,都应该重新确定它们在政治发展中的意义。
而且,对于一些发展中国家来说,具有西方中心论色彩的政治发展模式已经造成了他们自己,以及外在世界对于他们国家客观现实理解上的扭曲、偏颇和失真。
那些被认为必须重新赋予现代性内容的或者干脆应该被颠覆的传统制度,大部分已经被证实具有不可忽视的弹性、延续性。
这些制度不但没有在社会经济变迁的影响下消亡,反而顺应了现代化的潮流,显示出其适应性。
在发展模式的选择中,发展中国家不可能完全按照西方发展模式的条件、顺序和标准来确定自己的发展策略。
本土的历史文化和制度不一定就是发展的障碍,发展中国家有可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寻找出适应与本土发展的新的路径。
一些激进的西方左翼批评者甚至将西方的现代化理论和政治发展理论看作是冷战时期西方意识形态和知识攻势的一部分,其目的是将第三世界维系在西方实力的范围,以排斥其他可能性的发展形态。
[10] 其结果是,这种发展模式的推广已经给一些第三世界带来了负面的影响,发展本身加速了这些国家传统制度中某些硕果仅存、颇具绩效的机制的瓦解,在漫不经心中扼杀了他们迈向实质性发展的可能性。
[11]由此可见,对政治发展理论中“西方中心论”的批判不仅是来自发展中国家,而且首先是来自于西方的其他一些学派。
这些批评有的是出于意识形态上的争论,但也有许多则是出于对社会科学研究目的和方法论方面的探讨。
政治发展理论在概念、理论假设和方法论上所出现的问题和局限,以及在价值取向方面对西方发展模式的偏袒和强加于人的势态,使其理论所追求的普适性目的受到多方面质疑。
这些质疑促成了比较政治研究替代理论的出现。
上个世纪70 年代,一批研究拉丁美洲发展的学者所提出的依附理论和研究途径在与政治发展理论及其观点的对比中取得了明显的理论优势。
依附理论学派批评政治发展理论研究途径过于单一和缺乏历史观。
他们将其视野扩展到政治经济学领域、国际政治经济背景和历史文化的层面。
依附理论学者从三个方面建立起自己的理论分析体系。
其一,他们认为世界体系事实上被分为发达的“中心”国家和“低度发展”的“边缘”国家。
发展中国家的问题从相当程度上是由于中心国家追求成长和经济扩张的结果。
其二,他们强调国家在发展和政治变迁中具有重要的作用,认为发展中国家不管是在国内问题和国际问题方面,都需要国家有足够的能力采取果断的行动。
其三,他们承认发展中国家的多样性,并逐渐地认识到本土因素对其长期发展进程所具有的决定性意义。
与政治发展理论相比较,依附理论的确为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的发展提供了某种更具完整性和合理性的解释模式。
例如,在对东亚地区发展模式的研究中,主流学派的理论观点从很大的程度上受到依附理论基本观点的影响,对东亚地区的权威主义的政治体制和政治文化传统在本地区经济发展中的作用给予了相当程度的肯定。
[12]替代理论虽然在经验性研究和解释上比政治发展理论具有优势,但这些理论(包括后来提出的法团主义理论)仍然是寻求普遍意义和诠释意义的宏大理论。
一旦这种宏大理论的创建越深入、越细化,所应用的范围越广,其理论体系的弱点也就越明显。
依附理论的困境首先来自于内部的分歧。
发展中国家在追求自身发展的实践中既有成功的实例,也有失败的实例,依附理论学派由此也分化为积极的依附理论学派和消极的依附理论学派。
当前者热烈讨论一些国家在经济发展中逐步完成了从传统的权威主义向本土特色的民主转型时,而后者却指出其新型民主制度受传统制度渗透而表现出的不确定性。
一些批评者指出,依附理论所解释的只是发展中国家转型时期的事实,因此只能算是一种过渡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