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4 Who Ruined the Humanities(译文)
- 格式:pdf
- 大小:328.29 KB
- 文档页数:6
新人教版英语选修九第四单元Reading的课文译文18世纪和19世纪的植物探索我们花园里的植物看上去是那么熟悉,以致我们常常意识不到在这些植物中有许多实际上来自遥远的国度。
收集所谓的“异国”植物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许多古老文化都懂得从遥远的地方把植物带回来的价值。
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个收集植物的探险是在公元前1500年,埃及女王派出船只去收集植物、动物以及其他货物。
然而,直到18世纪和19世纪人们对植物世界大规模的探索才开始。
那时欧洲对科学发现已经倍感兴趣,而欧洲的中产阶级则特别热衷于收集新的植物。
随着欧洲人,如荷兰、英国和西班牙向世界其他地区,如亚洲和澳洲的迁徙,这些异域植物的吸引力也在增长。
勇敢的年轻人借机进行植物探索活动,他们常常面临许多危险,如疾病、饥饿、严酷的环境以及同当地居民的冲突。
有一群重要的收集者是法国天主教教士,18世纪中叶,他们开始进入中国。
其中有一位叫汤执中的传教士于18世纪40年代被派赴北京。
他收集了树种、灌木种,其中包括天堂树的种子。
就在他去世之前,他还把一些天堂树的种子送到了英国。
1751年它们抵达英国,由这些树种长成的树遍布了全欧洲。
后来在1784年,这个物种又被引进到了北美。
约瑟夫.班克斯爵士是一位著名的英国植物收集家,他曾经陪同詹姆斯.库克进行了从英国到大洋洲的首航。
班克斯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把他们所见到的植物和动物的情况记录下来。
他和他的队员们每次进入干燥的土地时都要收集样品。
1769年,班克斯在我们如今知道的名叫澳大利亚的这块土地上收集到大量的植物,而在欧洲还没有有关这些植物的记载。
库克还把“奋进号”抛锚停靠的地方称为植物湾。
要使植物在陆地上或海上航行时存活下来,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亚欧之间经过海上或陆上远程航行之后,大量的种子都不能生长。
曾有一位植物探险家由于他的植物被海水侵蚀腐烂而使他好几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纳塞尼尔.沃德医生所发明的便携式密封玻璃容器彻底改变了植物探索的世界。
新人教版高中英语课文译文必修五第一单元伟大的科学家Reading约翰.斯诺击败“霍乱王”约翰.斯诺是伦敦一位著名的医生—他的确医术精湛,因而成为照料维多利亚女皇的私人医生。
但当他一想到要帮助那些得了霍乱的普通百姓时,他就感到很振奋。
霍乱在当时是最致命的疾病,人们既不知道它的病源,也不了解它的治疗方法。
每次暴发霍乱时,就有大批惊恐的老百姓病死。
约翰.斯诺想面对这个挑战,解决这个问题。
他知道,在找到病源之前,霍乱疫情是无法控制的。
斯诺对霍乱致人死地的两种推测都很感兴趣。
一种看法是霍乱病毒在空气中腐殖着,像一股危险的气流到处漂浮,直到找到病毒的受害者为止。
第二种看法是在吃饭的时候人们把这种病毒引入体内的。
病从胃里发作而迅速殃及全身,患者就会很快地死去。
斯诺推测第二种说法是正确的,但是他需要证据。
因此,在1854年伦敦再次暴发霍乱的时候,约翰.斯诺着手准备对此调研。
当霍乱在贫民区迅速蔓延的时候,约翰.斯诺就开始收集资料。
他发现特别在两条街道上霍乱流行的很严重,在10天之内就死去了500多人。
他决心要查明其原因。
首先,他在一张地图上标明了所有死者住过的地方。
这提供了一条说明霍乱起因的很有价值的线索。
许多死者是住在宽街的水泵附近(特别是这条街上16、37、38、40号)。
他发现有些住宅(如宽街上20号和21号以及剑桥上的8号和9号)却无人死亡。
他以前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他决定深入调查。
他发现,这些人都在剑桥街7号的酒馆里打工,而酒馆为他们免费提供啤酒喝,因此他们没有喝从宽街水泵抽上来的水。
看来水是罪魁祸首。
接下来,约翰.斯诺调查了这两条街的水源情况。
他发现,水是从河里来的,而河水被伦敦排出的脏水污染了。
他马上叫宽街上惊慌失措的老百姓拆掉水泵上的把手。
这样,水泵就用不成了。
不久,疫情就开始得到了缓解。
他证明了,霍乱是由病菌而不是由气团传播的。
在伦敦的另一个地区,他从两个与宽街暴发的霍乱有关联的死亡病例中发现了有力的证据。
新视野大学英语读写教程4(第三版)课后翻译Unit1亚里斯多德是一位古希腊哲学家和科学家。
他的著作涵盖了许多学科,包括物理学,生物学,动物学,逻辑学,伦理学,诗歌,戏剧,音乐,语言学,政治学和政府,并且构成了西方哲学的第一个综合体系。
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将人类知识领域划分为不同学科的学科,例如数学,生物学和伦理学。
他相信所有人的观念和知识最终都基于感知。
他对自然科学的观点为他的许多作品奠定了基础。
他为那个时代的人类知识的几乎每个领域做出了贡献。
他的作品包含最早的形式逻辑学研究,直到今天,亚里斯多德哲学的各个方面仍然继续是学术研究的重要课题。
他的哲学对所有西方哲学理论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亚里斯多德(Aristotle)逝世2300多年后,他仍然是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和科学家之一。
Doctrine of the Mean is the core content of Confucianism. Confucius's so-called "middle" does not mean "compromise", but refers to a "moderate" and "appropriate" method when recognizing and dealing with objective things. Confucius advocated not only to treat this kind of thinking as a way of understanding and handling things, but also to integrate it into one's daily behavior through self-cultivation and exercise, making it a virtue. The golden mean is the core of Confucianism and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From its formation to the present, it has played an inestimable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spirit, the spread of national wisdom, and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culture.Unit2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被广泛认为是英语界最伟大的作家,也是世界上杰出的戏剧家。
生活需要游戏,但不能游戏人生;生活需要歌舞,但不需醉生梦死;生活需要艺术,但不能投机取巧;生活需要勇气,但不能鲁莽蛮干;生活需要重复,但不能重蹈覆辙。
-----无名新视野大学英语读写教程4Section A 译文Unit 1 名气之尾 (1)Unit 2查理.卓别林 (2)Unit 3 渴望新的福利制度 (3)Unit 4 电信革命 (4)Unit 5 选择独处 (5)Unit 6 贿赂与商业道德 (6)Unit 7 对人种遗传学的研究 (6)Unit 8 奴隶身份并没有让我失去什么 (7)Unit 9 使欧洲迪斯尼乐园更欧洲化 (8)Unit 10 如何培养“情商” (9)Unit 1 名气之尾艺术家追求成名,如同狗自逐其尾,一旦追到手,除了继续追逐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成功之残酷正在于它常常让那些追逐成功者自寻毁灭。
对一名正努力追求成功并刚刚崭露头角的艺术家,其亲朋常常会建议“正经的饭碗不能丢!”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追求出人头地,最乐观地说也困难重重,许多人到最后即使不是穷困潦倒,也是几近精神崩溃。
尽管如此,希望赢得追星族追捧和同行赞扬之类的不太纯洁的动机却在激励着他们向前。
享受成功的无上光荣,这种诱惑不是能轻易抵挡的。
成名者之所以成名,大多是因为发挥了自己在歌唱、舞蹈、绘画或写作等方面的特长,并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为了能迅速走红,代理人会极力吹捧他们这种风格。
他们青云直上的过程让人看不清楚。
他们究竟是怎么成功的,大多数人也都说不上来。
尽管如此,艺术家仍然不能闲下来。
若表演者、画家或作家感到无聊,他们的作品就难以继续保持以前的吸引力,也就难以保持公众的注意力。
公众的热情消磨以后,就会去追捧下一个走红的人。
有些艺术家为了不落伍,会对他们的写作、跳舞或唱歌的风格稍加变动,但这将冒极大的失宠的危险。
公众对于他们藉以成名的艺术风格以外的任何形式都将不屑一顾。
知名作家的文风一眼就能看出来,如田纳西·威廉斯的戏剧、欧内斯特·海明威的情节安排、罗伯特·弗罗斯特或T.S.艾略特的诗歌等。
The review of who ruined the humanities?XXXXWhen I read this article, I believe it is the most difficult to understand than I read before. Anyway,as far as I'm concerned, this literary works mainly talk about literature and its university education system.In this article, the author bring against the literature up to the university classroom.The author feels relieved that the proportion of elective course of literature is decliningon the annual.So that literature can be released from prison and become genuine original literature.On this matter, the author has his own reasons. However, whether literature really can notbe put in university education system, I think different people have different views certainly.In our adolescence,I think everyone would like literature.Because that time should be the most abundant of our feelings.We are very fond of reading novels, love stories andfour major classical novels.Therefore,Many of my classmates have delayed learning.I have been addicted to the novel and can not extricate myself.Just like the author says in his book,we can experience the things that the author of the novel has experienced, and can resonate with him.We're in private, or hidden in a cornerto savor the story book.But when we grew up, surrounded by very few people have the habit of reading, and sometimes find myself that so long since I have not read the literature.Why?So I don't quite agree with the author's opinions.I think reading literature only concerned with each person's hobby, do not set the literature courses in university classrooms, the result is still the same.There is less people love to read, in my opinion,with our university education system should be to not have much relationship.First of all, we had been around a lot of college-educated people stilllike to read books.They like to read somehigher artistic conception books to cultivate their own sentiments.But sometimes, because of work, theydon't have time to read.Perhaps, other reasons cause them to have no time.Secondly, the era of constantly changing, accelerating the pace of progress,we tend to survive or to pursue a better life to make money.No one has time to sit down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literature, to focus on their own inner pain. This society tells us, when we encounter difficulties,wipe away thetears stand tall forward, nothing to say. So, just because we don't have time, we don't haveenergy, we need to move forward.In the college,setting literature courses is certainly inappropriate, but we can privately read our favorite books. In the classroom, in the bedroom, in the home, and even on the subway.We can only pursue what we want credit on the classroom, we can choose to listen or not listen, it does not stop our love of literature.I believe that everyone is very interested in literature,just not the same kind of literature.Because each of us needs a peaceful place in our hearts whenwe are tired.Literature just give us the opportunity to enjoy the quiet.。
Unit 1 普通人如何脱颖而出在大学里,吉姆似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快速成功者。
他只用很少的努力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所以他的同学评选他为“最可能成功的人”。
毕业后,他有好几份工作可供选择。
吉姆进入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销售部门任职,并且在工作之初表现很好。
但他很快陷入一种停滞不前的状态,随后跳到一家更小的公司,情况同样如此。
他厌倦了销售工作,于是开始尝试做销售管理。
然而之前的模式又重现了:他深受喜爱,被认为是一个能快速成功的人,但他很快就只能像哑炮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了。
现在他为另外一家公司卖保险,并且还在纳闷他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
约瑟夫·达瑞格是另外一个例子。
“我总把我自己看作是一个普通人,”达瑞格告诉我。
“我进入寿险这一行,做得还算不错。
我有幸与几个最棒的寿险推销员一起被指任为一委员会委员。
一时间我吓得要命。
”然而当他开始了解这些成功者时,达瑞格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并没有比我有更高的天赋。
他们也是普通人,只是他们把眼光放高一些,然后找到了实现他们目标的途径。
”他还意识到了更多的东西:“如果其他普通人可以有远大理想,我同样也可以。
”现在他自己拥有一家专营员工福利的公司,价值数百万美元。
为什么像达瑞格这样的普通人似乎经常能比吉姆一样的人取得更多的成功呢?为了找出其中的原因,在作为公司咨询者的工作中,我与超过190个人进行了面谈。
非正式调查的结果为我证实了西奥多·罗斯福曾经说过的话:“成功的普通人不是天才,他仅仅拥有平凡品质,但他将他的那些平凡品质发展到超出常人的水平。
”我坚信那些胜出的普通人有以下特点:懂得自律。
科罗拉多州丹佛市波特纪念医院的首席执行官欧文C. 汉森坚持认为“你不需要成功的天赋,”。
他曾经因扭转经营不善的医院而名声大噪。
他认为“你的全部所需是一大罐胶水。
你在你的椅子上涂上一些,在裤子的臀部涂上一些,然后坐在上面,坚持把每一件事直到你做到了你自己的最好。
”一般的成功人士为了将来的收获,甘坐冷板凳且推迟享受。
新视野英语五个单元课文翻译新视野英语五个单元课文翻译很快又到期末考试了,们复习得怎么样了?接下来店铺为你带来新视野五个单元课文翻译,希望对你有帮助。
第一单元友谊Reading安妮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想有一位无话不谈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呢?或者你是不是担心你的朋友会嘲笑你,会不理解你目前的困境呢?安妮·弗兰克想要的是第一种类型的朋友,于是她就把日记当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安妮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住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她一家人都是犹太人,所以他们不得不躲藏起来,否则他们就会被德国纳粹抓去。
她和她的家人躲藏了两年之后才被发现。
在这段时间里,她唯一的忠实朋友就是她的日记了。
她说,“我不愿像大多数人那样在日记中记流水账。
我要把这本日记当作我的朋友,我要把我这个朋友称作基蒂”。
现在,来看看安妮在藏身处躲了一年多之后的那种心情吧。
1944年6月15日星期四亲的基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长久无法出门的缘故,我变得对一切与大自然有关的事物都无比狂热。
我记得非常清楚,以前,湛蓝的天空、鸟儿的歌唱、月光和鲜花,从未令我心迷神往过。
自从我来到这里,这一切都变了。
……比方说,有天晚上天气很暖和,我熬到11点半故意不睡觉,为的是独自好好看看。
但是因为月光太亮了,我不敢打开窗户。
还有一次,就在五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我碰巧在楼上,窗户是开着的。
我一直等到非关窗不可的时候才下楼去。
漆黑的夜晚,风吹打,雷电交加,我全然被这种力量镇住了。
这是我一年半以来第一次目睹夜晚……你的安妮Using LanguageReading, listening and writing亲爱的王小姐:我同班上的同学有件麻烦事。
我跟我们班里的一位男同学一直相处很好,我们常常一起做家庭作业,而且很乐意相互帮助。
我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可是,同学却开始在背后议论起来,他们说我和这位男同学在谈恋爱,这使我很生气。
我不想中断这段友谊,但是我又讨厌人家背后说闲话。
我该怎么办呢?莉萨Reading and writing尊敬的编辑:我是苏州高中的一名学生。
必修4 Unit 1A STUDENT OF AFRICAN WILDLIFEIt is 5:45 am and the sun is just rising over Gombe National Park in East Africa. Following Jane's way of studying chimps, our group are all going to visit them in the forest. Jane has studied these families of chimps for many years and helped people understand how much they behave like humans. Watching a family of chimps wake up is our first activity of the day. This means going back to the place where we left the family sleeping in a tree the night before. Everybody sits and waits in the shade of the trees while the family begins to wake up and move off. Then we follow as they wander into the forest. Most of the time, chimps either feed or clean each other as a way of showing love in their family. Jane warns us that our group is going to be very tired and dirty by the afternoon and she is right. However, the evening makes it all worthwhile. We watch the mother chimp and her babies play in the tree. Then we see them go to sleep together in their nest for the night. We realize that the bond between members of a chimp family is as strong as in a human family.Nobody before Jane fully understood chimp behaviour. She spent years observing and recording their daily activities. Since her childhood she had wanted to work with animals in their own environment. However, this was not easy. When she first arrived in Gombe in 1960, it was unusual for a woman to live in the forest. Only after her mother came to help her for the first few months was she allowed to begin her project. Her work changed the way people think about chimps. For example, one important thing she discovered was that chimps hunt and eat meat. Until then everyone had thought chimps ate only fruit and nuts. She actually observed chimps as a group hunting a monkey and then eating it. She also discovered how chimps communicate with each other, and her study of their body language helped her work out their social system.For forty years Jane Goodall has been outspoken about making the rest of the world understand and respect the life of these animals. She has argued that wild animals should be left in the wild and not used for entertainment or advertisements. She has helped to set up special places where they can live safely. She is leading a busy life but she says: "Once I stop, it all comes crowding in and I remember the chimps in laboratories. It's terrible. It affects me when I watch the wild chimps. I say to myself, 'Aren't they lucky?" And then I think about small chimps in cages though they have done nothing wrong. Once you have seen that you can never forget ..."She has achieved everything she wanted to do: working with animals in their own environment, gaining a doctor's degree and showing that women can live in the forest as men can. She inspires those who want to cheer the achievements of women.。
人文学科之没落,幸焉?不幸焉?你大概已经听说过那些惨不忍睹的调查报告。
上月美国人文与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 Sciences)发布的一项大型研究结果显示,主修人文学科的大学生人数在直线下降。
这一消息引发了海量评论文章,这些文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慨叹人文专业学生的减少是美国衰落的迹象和征兆。
但我们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一所谓的发现(人文专业大学生人数其实从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下降了)。
光明的一面是:人类对人文的戕害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作为学术课程的文学不会再扑灭炽热的文学之火。
阅读《李尔王》(King Lear)或D.H.劳伦斯(D.H. Lawrence)的《恋爱中的女人》(Women in Love)不会再从让灵魂升华的邂逅沦为本科生涯的另外两个元素──成为多选测验、考试论文和作业中让人头疼的内容。
令人沮丧的事实是,虽然有少数学生能有幸遇到把莎士比亚(Shakespeare)或劳伦斯讲得栩栩如生的大学教授(英国学者弗兰克·克莫德(Frank Kermode)在我的脑海中点燃了永恒的莎士比亚之火),但也有无数教授让阅读文学名著感觉就像在牙医诊所的椅子上坐上两小时一样。
在他们麻木的手中,“人文学科”一词变成了“你不去上课也能得A”的代号。
在人们为人文学科的命运慨叹不已时,他们谈得特别多的是英语专业的缓慢消亡。
但他们没有看到,大多数英语专业学生会进入法律和广告等其他领域,非英语专业学生也一样可以修文学课程。
根据当前危言耸听的论调,大批将四年时间主要用于研究小说、诗歌和戏剧的人全都站在我们与社会文化的夜幕之间。
半个世纪之前,有14%的本科生主修人文学科(主要是文学,此外还有艺术、哲学、历史、古典学和宗教学),而如今这一比例降至7%,这个事实其实无足轻重,却引起了人们对人文教育本质和目的的严肃反思。
这类反思通常会得出同样的结论,我们被告知:缺乏正规人文教育(尤其是文学教育)会导致许多致命的人格缺陷,比如批判性思维欠缺,写不出表达清晰的文章,不能换位思考,对其他人和地方缺乏好奇心,毕业后不会去阅读文学名著,无法辨别真、善、美。
这些严肃的忧思俨然一副冠冕堂皇、居高临下、正气凛然、高风亮节、亮节高风的派头。
但它们也是多愁善感的幻想。
大学里教授文学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
直到19世纪末,文学才成为大学课程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所谓人文学科包括学习希腊语和拉丁语,而在教堂里学习《圣经》(Bible)是完整教育的另一半必要组成部分。
根本没有人想要通过正规课程教授小说、故事、诗歌和戏剧。
这些都属于日常生活中的消遣。
随着宗教权威的衰落,人文学科作为取代宗教的方式应运而生。
乔叟(Chaucer)、弥尔顿(Milton)和莎士比亚开始承担起帮助渴求更高意义的心灵寻找真理的职能。
不过,文学课程中很少包括莎士比亚时代之后的作品。
(我在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读本科时发现,英语系每年都在曼哈顿白页(Manhattan White Pages)上把访问学者的电话号码列在弥尔顿·S.乔叟(Milton S. Chaucer)名下,这个发现让我乐不可支。
查询这个电话号码(我经常查询)让我乐在其中。
)随着文学系的建立,文学教育在20世纪初取得了独立地位。
在许多年里,文学系里主要是一些研究词源和文本历史的文献学者。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文学研究才作为一种与真实现代生活相关的智慧在文学系广泛落地生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学教育作为一种专业是战争的产物。
1945年,见证了杀戮并幸存下来的士兵返回家园,他们渴望为生活赋予意义。
《退伍军人权利法案》(GI Bill)的颁布和经济的繁荣让他们有机会和时间来做这件事。
当时,将文学教育作为探究人生中的难题的方式激起了深刻的共鸣。
英语专业的发展达到了顶峰,然而,正是文学在大学里的这一段流行期敲响了文学没落的丧钟,因为各式各样抱有偏见的学究加快了文学艺术的学术化。
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形成反差的是,越南战争中无谓的流血让所有权威都受到质疑。
当时,文学教育沾染了特别浓重的意识形态热情,大学里的激进派在学术机构里踏上了漫长的征程(他们的征程徒劳无功),他们以“理论”为武装,以掩饰平庸。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主修英语的学生开始缓慢减少。
再往下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有一些书籍能够培养我们的同理心、好奇心,提升审美品位和道德修养,在针对这类书籍的正规研究走向衰落时,只有无赖才会喝彩。
但对文学进行学术研究根本不会带来这些裨益。
在50多年前,评论家兼教授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在一篇题为《论现代文学教学》(On the Teaching of Modern Literature)的文章中表达了他对在课堂上介绍虚构文学作品之举的失望。
这篇文章发表于1961年,当时英语专业正处于全盛时期。
特里林指出,他的教学大纲中包含的现代派文学作品(艾略特(Eliot)、叶芝(Yeats)、劳伦斯、普鲁斯特(Proust)、卡夫卡(Kafka)、曼(Mann)、纪德(Gide)的作品)“问及文明社会所忌讳的所有问题。
现代派文学问我们对婚姻,对家庭生活、职业生活,对我们的朋友是否满意”。
然后他讽刺了大学教授努力让本科生理解这类离经叛道作品的特性的做法,这是他戏拟的一道文学课典型试题:“叶芝、纪德、劳伦斯和艾略特都运用性主题来批判现代文化的缺陷,请对他们在性主题运用方面的异同进行比较。
请援引每位作家作品的具体内容来论证你的观点。
(时间:一小时)”在恪守传统道德的大学领地里教授颠覆道德规范的现代派作品的荒谬性触怒了特里林,使他在一定程度上歇斯底里地夸大了所谓现代派文学的“武力和恐怖”(恐怖存在于叙利亚,而不是纪德的作品)。
但他毕竟是一名大学教师,他看不出课堂教学也破坏了文学的乐趣,并把文学中令人震撼的异见变得琐碎化。
文学很早就改变了我的生活,当时我还没开始上大学,也还没有不幸糊里糊涂地进入研究生院。
生于普通家庭的我怀着惊异扎进了于连·索雷尔(Julien Sorel,司汤达(Stendhal)《红与黑》(The Red and the Black)一书中年轻浪漫的奋斗者)激荡的情感世界。
我父母曾在家中争吵,他们的婚姻矛盾最后以离婚告终,但契诃夫(Chekhov)的小说赋予我力量,小说中的措辞道出了我的忧伤,而济慈的语言让我心中充满了美,击退了让我陷入沮丧的负能量。
书籍带我远离自我,去体验同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联、却能与之对话的经历。
阅读荷马(Homer)的《伊利亚特》(Iliad)时,我能够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在我了解完全陌生的人的情感世界时产生的。
叶芝给予我一种特殊的语言,这种语言能够描述一种定义自我的渴望,而以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渴望发自我的内心:“去摘采/哪怕地老天荒/月亮的银苹果/太阳的金苹果。
”但一进入大学课堂,我内心中这种珍贵的另类生活就被扔回到令我感到烦恼厌倦的存在维度之中了。
荷马、契诃夫和叶芝沦为是非判断题、鲜明的主题以及一大堆高明和更高明的解读。
教师像讲授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一样教授对事实进行加工创造的文学书籍,这些书本身沦为了纯粹的事实。
小说、诗歌和戏剧曾是同理心的源泉,是激发好奇心的火种,现在则成了乏味的苦差和劳碌。
所有其他学科都要求具备专门知识、掌握技能和方法。
而文学则只要求你是一个人。
文学无须去教,就像梦想也不需要教一样。
为什么赫克特(Hector)的幼子阿斯蒂阿纳克斯(Astyanax)看到父亲戴上头盔后会哭泣?你只要有一颗心就能够理解。
所以,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要反对阅读西方文学经典。
不,绝非如此。
我反对的是把这些令人惊异的顿悟(这些顿悟来自人类生命中非理性、无可言表、无法想象的侧面)带进大学课堂,把它们变成竞赛中枯燥的练习题、等级体系和信息的堆砌,它们都是这些作品不共戴天的死敌。
不要以为伟大的文学作品能帮助你更清晰地阅读和思考,这其实也是妄想。
只要读一页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疙疙瘩瘩、错综复杂的文句或者D.H.劳伦斯令人心悸的词语重复,你就会把所谓文学具有修辞范本价值的想法统统抛到脑后。
西方文明中的文学名著其实彰显出了所谓清晰思维的局限。
它们在由联想、直觉和印象拼缀的云雾中呈现意义。
莎士比亚的一些十四行诗无人能懂。
用语言镇住读者,而把含义隐藏在重重迷幻的意象中的能力正是这些作品非同寻常的特质。
文学经典为我们思索人类之困惑,思索苦难、死亡和稍纵即逝的快乐的心灵提供了避难所。
它们庇护着我们秘密的自我,这个自我希望思索物质世界弥足珍贵的非凡之处,寻求表达过于绚烂多彩、无法诉诸理性表述的感受。
在这个鄙视一切非盈利、非生产性活动的世界,文学是僻静、无用的清寂之所。
文学艺术那种突然迸发、令人震撼的真和美让我们感觉到(这种感觉发自内心最孤独的角落),我们并不孤单,有一些金钱买不到、无法出售或交易、也不会腐朽和死亡的意义。
这种从社会和经济角度来看毫无价值的体验被称为“超越”,你不可能为此布置一篇论文,给出评分或成绩排名。
文学太神圣了,不可以去教。
文学只应该被阅读。
当前,我们在经历全新数字快感和娱乐的兴盛,经历以视觉为主流的文化的扩张(把想象远远甩在了后面),还有无处不在的社交网络(改变了阅读艰深书籍所需的纯粹孤独)。
在这个职场环境迅速变化的时代,生活中重大的神秘谜题似乎更关乎经济,而不是关乎存在。
数字环境还强调量化思维,也许这能够帮助我们解释为什么如今最激动人心的文化发展是在科学和制药领域取得的。
在这种氛围中,大学生选择与他们日常生活关系最密切的领域作为主修专业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对文学来说是多大的幸事啊。
在艺术中凝固为永恒的伟大思想和感触从爬满常青藤的狱门里逃脱出来(在监狱里,它们成了供人品评的“文本”,被迫做着苦役),得以回归应有的位置,重新成为平凡经历中的独特组成部分。
不管怎么说,到高中毕业时,文学之火已经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充分燃烧起来,足以成为我们命运的组成部分。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值得忧虑的话,那应该是文献检索课的取消。
文献检索课曾是每所高中的必修课,在这门课上,书不是作为学术课程来教,而是被亲密地引荐──这是一种不受愚蠢书评和乏味测验影响的经历。
如果能够恢复并强化这种震撼心灵的邂逅,那么刚走出高中校门的朝圣者们会继续阅读,并像追求爱情一样寻找那些能够提升境界的经典文学作品。
我们无须了解生物学和生理学就能够爱和被爱,我们也无须通过了解荷马的修辞或历史背景走进奥德修斯(Odysseus)漂泊、重生和返乡的旅程。
古典书籍会与我们心灵中最年长的那个部分对话。
年轻人会在被一种无法言表的渴望打动时去阅读这些书籍(就像当他们感到饥饿时会吃饭一样),如果他们想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