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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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四年之后,苏童终于发表了长篇新作《黄雀记》(《收获》2013年第3期),再次引起文坛的关注和广泛的赞誉。
小说重新回到了苏童写作的地理坐标———“香椿树街”,“南方屹立在南方,香椿树街则疲倦而柔软地靠在我一个人的怀抱里。
多少年过去了,我和这条街道一样,变得瘦弱而又坚强”譹訛。
潮湿、宁谧的香椿树街,对于苏童似乎有着地理与精神的双重意义。
当初苏童从“香椿树街”出发,成为声名卓著的当代文坛的重量级作家,二十多年后,《黄雀记》选择重回“香椿树街”,延续“香椿树街系列”,本身就表明了这部小说之于苏童的特殊意义。
一苏童的作品从《妻妾成群》《红粉》《米》《我的帝王罪与罚———论苏童的《黄雀记》陈逢玥着远胜于常人的记忆力和感受力。
在这个时光飞逝,“崇新”成为时代最高准则的今天,他固执地怀念着少年时期,怀念着记忆深处的昨天。
这似乎与一路高歌凯进的社会格格不入。
但奇怪的是,作家苏童依然有着强大的市场号召力,被一部分读者心醉神迷地阅读着。
是文学史惯性使然吗?我不知道。
也许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所需要的正是一个看似古旧的故事。
也许所谓的过去里正埋藏着我们的未来。
■【注释】譹訛本文所引用的《黄雀记》文本,均出自《收获》2013年第3期。
譺訛譿訛苏童:《五月回家》,载《人民文学》圆园园猿年第缘期。
譻訛苏童、张学昕:《回忆·想象·叙述·写作的发生》,见张学昕:《南方想象的诗学》,218页,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譼訛《苏童文集·少年血·自序》,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譽訛王德威说:“检视苏童这些年来的作品,南方作为一种想象的疆界日益丰饶。
南方是他纸上故乡所在,也是种种人事流徙的归宿。
走笔向南,苏童罗列了村墟城镇,豪门世家;末代仕子与混世佳人你来我往,亡命之徒与亡国之君络绎于途。
南方纤美耗弱却又如此引人入胜,而南方的南方,是欲望的幽谷,是死亡的深渊。
”参见王德威:《南方的堕落与诱惑》,载《读书》1998年第4期。
目录(大纲)1人性褶皱下的黑暗的极致描写 (4)1.1人性流放的原始本性:欲望本性与暴力本性 (4)1.2人性黑暗的深沉感官:仇恨与孤独 (5)1.3人性异化与变质:压抑的堕落 (6)2人性褶皱下的黑暗展开维度 (6)2.1人性黑暗在逃亡中的延伸 (6)2.2人性黑暗在暴力中的喷发 (8)3人性黑暗褶皱书写的价值探讨 (8)3.1罪与罚冲击善良本性的思想价值 (9)3.2荒谬黑暗中诗性的艺术价值 (10)4结语 (10)参考文献 (10)致谢 (11)摘要苏童作为当代非常具有文学道德和艺术认知的作家,他对人性以及生命及其关注,并用文字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真实且与艺术相融合的人性世界。
而他对黑暗人性的艺术化和对文学本体论的现实实践,更是赋予了他所创造的文学世界新的艺术高度。
对于难以逃避的现实生存困境,苏童虽然无心经营,却又一砖瓦的构建起一堵围墙。
他将个体的精神世界与外在的自然环境作为两个思维维度无所顾忌地将人性的困境逐步展现在他的小说挖掘中。
本文在结构上分为四个部分:绪论部分主要为简要论述本文主题以及问题提出的背景,提出本文主要论述的问题,总结本文的研究目的、方法、内容以及研究意义。
正文的第一部分梳理苏童的黑暗人性的极致描写。
本文将从人性中暴力本性和欲望本性的原始本性的流放,孤独与仇恨的深层感官以及人性中的黑暗面和被异化、倾向变质的压抑堕落等三个方面着手,对复杂精准而深刻的人性空间进行详细的论述分析。
第二部分论述黑暗人性所展开的维度。
本文将从逃亡、历史和暴力这三个维度进行论述和分析,并通过对黑暗人性在各中的表现来探究《黄雀记》书写背后所隐藏的社会内涵和文化内涵。
第三部分继续分析探讨苏童的“人性褶皱”下的精神家园及其悖论。
其中他“逃亡”“出世”“幸福”“绝望”仍然是探讨主题。
第四部分探究分析黑暗人性的“人性的褶皱”这一主题的书写所带来的思想价值,以及在这荒谬黑暗的人性书写中苏童诗性的写作手法所带来的艺术价值。
2023年第5期苏童《黄雀记》“用浓郁的充满诗性色彩的语言为读者讲述了一个延续了二十多年的青春故事”[1]。
《黄雀记》“这部小说妙语连珠,有许多神来之笔……可以说是当代小说中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
它的成功提示我们:……哪怕是写长篇小说,也应当像写诗一样雕琢语言,小说才会充满诗意的光芒,产生经久不息的艺术生命力”[2]。
研究者们倾向于从宏观层面对苏童小说的语言诗性特点进行概括肯定或从微观层面作简略赏析赞美,本文试图从修辞手法运用的具体技巧来探讨苏童小说的诗性修辞艺术,并探究其对学习写作者的操作指导意义。
一、形式多样的重复、回环诗性修辞重复是世界存在的基本状态,比如昼夜更替、四季轮回,一日数餐、夙兴夜寐等等。
将世界的存在状态赋予文字形式的基本操作模型,即是重复[3]。
鲁迅先生在他的小说里开创了许多小说重复语言艺术的经典片段和方法,后来的许多中国作家在重复语言艺术手法上显示了他们各自的特色,苏童《黄雀记》也不例外。
苏童《黄雀记》的重复性语言艺术,首先体现在句尾短语的一唱三叹式的反复咏唱,在回环往复中荡漾出诗的韵味。
比如:“兔笼上那个粉红色的心形标牌,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展开了,一道温柔的红光刺破了泵房的幽暗,对着他娓娓倾诉: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4]“整整一个春天的思念,现在有了回报,整整一个春天的欲望,从黑暗到黑暗,好不容易找到最后的出路,居然还是这条绳索之路。
捆。
捆她。
捆起来。
把她捆起来。
“她悉心辨识那些音节,断定它们来自河底的手电筒,她想,一定是两根死人的骨殖在向她呐喊:捞起来。
捞起来捞起来。
捞起来捞起来捞起来。
“她的耳朵里始终充满水的呓语,消失呓语重复着柳娟的声音,洗一洗。
洗一洗。
她不接受柳娟的恶意,但她接受河水的训诫,洗一洗。
洗一洗吧。
她安抚了自己,又用手蘸水,摁一下腹部,以河水安抚胎儿,孩子,好好洗一洗,我们洗一洗再死吧。
”以上每条引文中的重复短语或短句或成语的运用,都是为了强调前文的意思,通过重复渲染突出说话者内心的强烈意愿或强烈感觉。
苏童《黄雀记》:被缚的宿命1 苏童的手筋在于,绳子时松时紧,绳结花样繁多。
苏童有个短篇不算出名,却很有意思,讲的是儿子的脚不安定,心喜远行,他梦到父亲要把自己的脚捆起来。
后来,父亲似乎真要这么做而未做。
父亲过世,他看见父亲的亡灵拎着绳子说,我要把你的脚捆起来。
长篇《黄雀记》里,祖父在拍照时惊呼魂儿丢了,他四处挖魂找魂,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还是挖。
此时,绳子应运而生,攥在孙子保润的手里,他绑了祖父。
待绳子再度大显身手,缚住的是十五岁的“仙女”……看上去,小说潜伏着爱情的可能。
苏童的手筋在于,绳子时松时紧,绳结花样繁多。
伍迪·艾伦说过:“爱是答案。
可是当你在等答案的时候,性会提出几个很好的问题。
”保润对仙女的爱意和幻想,是朦胧的。
想看电影,不顺利,想跳个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小拉”,她不肯。
后来,本是柳生强奸了她,但在收买之下,她让保润做了替罪羊,锒铛入狱。
《黄雀记》中性提出的问题确乎“很好”,因为它足够粗暴,它的解答方式,除了粗暴,还很龌龊。
性再次发问,已是十年后,仙女回返,身份是郑老板的公关“白小姐”。
后来,她和台商庞先生游欧洲,意外怀孕,他自是不爱她的。
这回的答案是粗糙的。
进退为难之际,她有过一闪念:把这辈子交给柳生,而他躲开了。
最终,在柳生的大婚之夜,刑满释放了一段时间的保润捅死了他。
十年,正正好,青春做伴。
性给爱情提的问题,身体给灵魂出的“谜语”,都没有等来完好的答案。
当然,这也是灵魂在给身体、给自己出谜语,提问题。
事实上,广义的爱在小说里也是稀薄的。
小说指向或击中的东西实是不少,而若沿着笔意再往深处远处探看,你又可能不够满足。
2 文本中的时代和社会现实,不是那么精准宏阔。
真正的黄雀,“其实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现实。
”这思路,精准,宏阔。
不过,文本中的时代和社会现实,不是那么精准宏阔。
从书中很是紧要的井亭医院说起,院长姓乔,院里住着郑老板、康司令,还有祖父等等。
仿佛在说,代表人物可都在了:祖父,本应颐养天年却丢了魂儿;郑老板,有钱的弄潮儿,也进了精神病院;康司令,老红军老革命老领导,在精神病院里同样占了一席;一院之长,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此设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也透出一种简单化或符号化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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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似乎依旧是香椿树街,似乎依旧是城北地带,似乎依旧是江南的斜雨与潮湿,梦境夹杂着迷乱的现实,而这一次,又有种种不同的端倪。
苏童的长篇小说《黄雀记》甫一出版,就明亮了自夏而冬、由冬转春的现实天空,引人注目。
本长篇小说情节并不复杂,就是一桩20世纪80年代发生的青少年强奸案。
分为三章: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白小姐的夏天。
三章的标题暗示了三个不同的叙事视角,展示了保润、柳生和“小仙女”之间的情感故事以及惨烈而迷蒙的人性现实。
“通过三个不同的当事人的视角,组成三段体的结构,写他们后来的成长和不停的碰撞,或者说这三个受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的命运,背后是这个时代的变迁。
主题涉及罪与罚,自我救赎,绝望和希望。
”
为了保持遗照的“新鲜”,祖父年年都要拍遗照。
某天,少年保润替祖父取遗照,从相馆拿错了照片,他看到了一张愤怒的少女的脸。
他不知道是谁,却记住了这样一张脸。
有个年年拍遗照、活腻透了的老头儿,是谁家有个嫌贫贱的儿媳都不愿意看到的。
祖父的魂丢了,据说是最后一次拍照时化作青烟飞走了。
丢魂而疯癫的祖父没事儿就去挖别家的树根,要找藏有祖先遗骨的手电筒。
儿媳嫌弃,儿子不争,祖父只好交给医院关照。
祖父不屈不挠,开始“破坏”医院的树木。
周围的人都被祖父气疯了,照看祖父这件事自然落在了保润身上。
为了驯服不安分的祖父,保润发明了自己独特的绝招——娴熟的“捆人”技术以及五花八门的绳结。
祖父变得服服帖帖,保润也成了医院里的大名人,不断地被请去驯服那些不安分不听话的病人。
终于有一天,他在医院里,撞见了照片上那个不知名的少女。
少女无名,是从小被医院老花匠收养的弃婴,人称仙女。
仙女年少傲气,唯独听命于柳生。
与仙女约会,
让保润动了心,他与柳生做一个交易。
事后发觉被柳生欺骗的仙女看不上保润,两人在溜冰场上不欢而散。
保润心有不甘,柳生遂撺掇两人的舞会,跳小拉,地点在医院的水塔。
仙女不从,保润便使出自己的捆人绝技,把仙女捆在了水塔里,扬长而去。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警车。
柳生出来了,保润却被留在了监狱里,蒙受十年冤屈,徒耗十年光阴。
这十年里,仙女被视为“扫帚星”远走故里,保润一家则早已家破人亡。
柳生深藏罪疚,洗心革面,代替保润照顾祖父,做起了本分的生意。
万料不到,仙女回来了,回到了这间医院和香椿树街,改名“白蓁”。
柳生迷上了更漂亮的白蓁。
但曾经的罪恶是抹不掉的,白蓁再次离开了。
保润出狱,柳生迎接。
两人成了至交,仿佛彼此不曾相欠。
可是,白蓁带着肚里的孩子回来了,致使三人无法不去面对过往的巨大创痛。
在水塔里跳一场小拉,对于保润来说,就与白蓁(仙女)“清账”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与柳生之间,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命运迫使他发现,该还的终是要还的。
于是,在柳生的新婚之夜,他终于跟柳生“清账”了……
白蓁走了,留下了一个红脸婴儿,红脸是羞耻,是愤怒。
他躺在保润祖父的怀里,那个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活得不朽的祖父。
作为著名作家的苏童,先锋之所以为先锋,不仅是因为他文学的步伐已经走得远离同代人,更因为他的精神和视界已超迈于甚嚣的尘土之上,与阳光、星辰、穹宇等理想之物自由伴飞、游离及仰望,窥人事如走马,视万物若苍狗,化繁歌于简音,制佳画于无形。
长篇小说《黄雀记》的艺术品质正如“黄雀”,最是俗物,
却最自由与先锋。
本栏目主持 晓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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