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女人》中象征与主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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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需要死亡的营养:对《恋爱中的女人》主题的诠释
劳伦斯认为机械文明压抑和扭曲了人性,破坏了人类的完整性。
这种压抑和扭曲使人类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处于分裂和萎弥的状态。
人类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人性被扭曲,生命力被异化。
为了将人类从堕落中拯救出来,劳伦斯认为唯一的方法就是回归于自然。
因此,
劳伦斯的小说都有一个基本的主题,那就是对机械文明的否定和对自然的渴望。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
小说着重描写了两对情侣,伯金和欧秀拉,吉拉尔德和古德兰之间的矛盾对立。
劳伦斯利用象征的手法,生动地描绘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这种矛盾对立,通过将男女主人公放于不同的场景之中,来表现他们各自不同的心理反应。
从而,揭示了现代工业文明对人性的扼杀。
由于男人对女人有着出于本能的控制欲,面对女人的反叛,为了维护自己的主导地位,男人必定会想尽办法制止女人的这种反叛,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即使女人与男人暂时达成妥协,这种妥协也不会维持太久,其结果必然
是走向极端——死亡。
在整篇小说中,劳伦斯用了很多的笔墨来描写死亡的阴影,以及每个主人公面对死亡的不同反应。
通过对这些不同反应的描写,男人和女人在婚姻,爱情,力量,甚至是欲望上的不同理
想都得以充分的展现。
由于这些不可调和的对立,不可避免的结局就是走向死亡与分离。
吉拉尔德的死亡就是一个充分的体现。
因此,在《恋爱中的女人》中,劳伦斯指责工业化谋杀了人性和重生的希望,
并且揭示了这样一个主题:吉拉尔德的死亡暗示着完美结合重生的希望,爱情确实需要死亡的营养。
语言文学研究从《恋爱中的女人》婚恋线解读劳伦斯的婚恋观单伟红刘M(华东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西南昌330013)摘要:《恋爱中的女人》,是D.H.劳伦斯创作生涯中具有代表性的长篇小说。
本文审视这部长篇小说,解读其婚恋关系里蕴含的人与自然的生态伦理。
利用小说中主人公的婚恋线,阐释以杰拉尔德和古德伦为代表的带有工业性质的毁灭性爱情、以伯金和赫麦妮为代表餉不平衡的灵肉分离的爱情,以及以伯金和厄秀拉为代表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建设性爱情,因之探索人与自然、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关键词:D.H.劳伦斯婚恋观生态伦理—、引言D.H.劳伦斯(1885—1930),是一个在二十世纪文学界占据瞩目位置的英国作家。
他对男女之间两极平衡关系和人与自然的生态伦理的思考使他的小说独具魅力。
在劳伦斯所创作的小说中,《恋爱中的女人》通过精神与身体的交互沟通达成男女的平衡关系,这部作品借助五位主人公婚恋关系的发展与结局阐释工业革命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的危害,这点在杰尔拉德这个工业文明的代表与有着艺术家身份的独立的古德伦的悲剧结局可以体现出来。
劳伦斯不止步于对工业文明的批判,而是另辟蹊径从自然主义者伯金与改革热情者赫麦妮和不断自我追求的厄秀拉这两个女性的婚恋线中探索人与自然、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二、杰拉尔德和古德伦:毁灭性的爱情杰拉尔德出身于矿主家,是家中的长子。
他是《恋爱中的女人》中最深受工业文明浸染的一类人,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小说中工业文明的化身。
杰拉尔德的第一次出场就让人对他的外貌有了深刻的印象,光洁的肌肤、仿佛闪烁着光芒的金发、英俊的容貌、如同幼狼一般等描写被加注在杰拉尔德身上,正是出色的外貌和像狼一样神秘且尖锐的特性吸引了古德伦,让古德伦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不由自主地有了想要更深入了解他的想法。
杰拉尔德光鲜亮丽的外表和积累的财富是工业文明带来的镜花水月的表象,在这表象之下隐藏的是蔑视自然、违背生态伦理的工业文明。
杰拉尔德在对待万物生灵时,忽视了代表自然的万物生灵的自我意识和生存权利,凌驾于低等动物之上,利用强硬的态度和暴力血腥的手段驯服它们酥3叭杰拉尔德就像二十世纪英国工业社会的代表,强悍且理性,用齿轮组装成的机械征服世界,为了提高生产力,改善物质生活而蛮横地肆意掠夺,他所体现出来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是反生态伦理的,长此以往必然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
《恋爱中的女人》(Women in Love)是英国作家德吉拉·伦敦(D.H. Lawrence)的一部小说,发表于1920年。
这部作品讲述了两位女性主人公乌尔苏拉和格温达的姐妹情谊,以及她们与两位男性之间的爱情故事。
小说以细腻的心理描写和深刻的情感探索,探讨了爱情、性别、阶级和自然的关系。
《恋爱中的女人》的故事发生在英国的乡村环境中,通过描绘自然景观和人物的心理状态,展现了作者对生命、爱情和自然的深刻理解。
小说中的characters 通过他们的情感和行为,展示了人类在面对爱情、欲望和道德时的挣扎。
读完这部作品,我被作者对人物心理的细腻描写所打动。
伦敦通过对乌尔苏拉和格温达的内心世界的揭示,让我感受到了她们在追求爱情和自我实现过程中的挣扎。
她们的形象象征着女性在性别角色和社会期望中的困境,这是我深入思考的。
小说中的爱情故事也让我对爱情的含义和性别角色有了更深的思考。
伦敦通过对乌尔苏拉和格温达与两位男性之间的爱情关系的描绘,展示了爱情中的权力、控制和相互依赖。
这使我思考了在爱情中如何平衡个体的独立性和彼此的需求。
此外,小说中的自然描写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伦敦将自然环境与人物的心理状态相结合,使故事更加丰富和立体。
自然景观的描绘不仅美化了故事背景,还象征着人物的情感和内心世界。
这让我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了更深的思考,认识到自然是人类情感和精神的延伸。
爱情的毁灭与建设———劳伦斯《恋爱中的女人》解读付蕾内蒙古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70[摘要]《恋爱中的女人》是英国现代主义作家戴赫·劳伦斯的小说。
看到这一题目,首先让人想到的是欢愉、喜悦。
然而,文中并没有体现出女性恋爱的欢畅,而是通过波折起伏的故事,展现出女人的悲情、伤感和痛苦。
小说以独特的艺术形式,充分展现了文化价值意识交流下复杂的女性生活状态。
同时,小说从另一角度表现出了女性对爱的渴望、需求。
[关键词]《恋爱中的女人》;劳伦斯;艺术特色;象征主义[作者简介]付蕾(1981-)女,山西大同人,内蒙古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
英国著名作家戴赫·劳伦斯是现代主义文学大师,《恋爱中的女人》是他著作之一,也是劳伦斯最伟大、最有代表性、最脍炙人口的两部长篇小说之一(另一部是《虹》)。
这部小说以英国小说中没有先例的热情与深度探索了有关恋爱的心理问题,代表了劳伦斯作品的最高成就,成为现代小说的先驱。
英国文学评论家维斯在他的评论《翻案的经典之作》中明确指出,《恋爱中的女人》特殊的主题体现和别具一格的创作手法,让读者见识了劳伦斯与众不同的作品风格和细致别样的人物刻画,他的这种非主流艺术特色及通篇显现的象征主义,足以说明劳伦斯不愧为英国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美国文学评论家也表明,劳伦斯的艺术创作方法、构建主题、呈现形式的独创实在是出人意料。
或许,很多读者难以理解《恋爱中的女人》这部小说的目的与企图,它想展现给读者什么?小说叙事结构纷繁复杂,几乎不以一条主线贯穿。
而正是这独创之处,给了读者一种新的认识,令大家反复品读,引起思考,使大家在阅读中领略此小说的独特魅力。
每一部小说都有强大的时代背景:《恋爱中的女人》创作于1916年,当时的一战给妇女带来了选举权,女人同男人一样拥有了独立和自由,因此,女人开始追寻新的世界,追寻自由。
当时科学技术正在逐步发展,满足了人的物质欲望,可是,物质发达的后果是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得不到有效发挥,人在社会中失去了应有的原始的生机。
存在与死亡——读D〃H〃劳伦斯《恋爱中的女人》她死了倒好——这样倒能显出她的存在来。
死亡使她变得更为实在了。
死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比它更好的事情了。
我宁愿去经历它——我宁愿去经历死亡过程。
有属于死亡的生活,还有不属于死亡的生活。
我向往爱情,它如同睡眠,如同再生,又像是刚刚降生的脆弱的婴儿。
***这些话出自《恋爱中的女人》(Woman in Love,1920)的第十四章,它们像小说的题记,揭示了作品的基本思考和情调。
写作《恋爱中的女人》的日子,是劳伦斯癫狂而忧愤的时期。
身边的一切失败,已足以让劳伦斯跌入惶惶的绝望,那战争带来的巨大的死亡之网更罩住了劳伦斯不屈的躯体和灵魂。
战争,这意味着他个人主观经历中和世界精神历史上的一个时期的终结。
大战的危机使劳伦斯萌发了对人类的莫名失望和憎恶,以致渴望正在衰颓的人类彻底死去。
当人类在文明的扼杀下,成了“废弃的文字”,而死亡也成为当代最明确的现实的时候,那么以雄健的死亡去扫掉疲萎的死,“一直走向前去,使解体进入到死亡的黑暗,达到消亡的极点”,…1‟似乎是言之成理的事情。
这种意绪也是与那个时代普遍滋生的毁灭感相通的。
正是在世界末日的阴影和可怖而狂乱的感觉的驱动下,劳伦斯制造了这部形同世界末日的小说。
小说围绕着纯粹的毁灭性,开展了关于哲学、人生、情爱、死亡等领域的研讨,奔涌着一次次的死亡冲动。
这部作品的基调与《虹》全然不同。
《虹》是毁灭加完美性的作品,而《恋爱中的女人》的创作主旨则建立在“我们已经在死亡中选定了我们的退化,而不是最后的完满”这样的准则之上,因而它是纯粹的越陷越深的孤独中孕育出来的毁灭性图示。
“死亡”、“腐朽”这类字眼鬼魂般缠绕住这部作品,引领着读者感受神秘而必不可少的死亡进程。
小说中,对死亡有着特殊敏感的古德兰相中的男友就是具有毁灭意义的杰拉尔德。
作品交代杰拉尔德的图腾是狼,他本人冷冰冰的俊秀外表象征着北欧民族腐败的深度。
杰拉尔德线条分明的北方人的躯体和一头金发,像是阳光在一闪之间照亮了的透明的冰层,他的流畅的血液像是带电的,蔚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热切冷峻的光。
论《恋爱中的女人》中消亡与新生的艺术主题作者:石薇来源:《现代交际》2010年第05期[摘要]本文拟从人物塑造方面象征的运用,重点分析杰拉尔德及伯金的人物个性。
探讨《恋爱中的女人》一书关于消亡与新生的艺术主题,揭示作者的写作意图。
[关键词]象征消亡新生[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0)05-0051-02引言20世纪初出现了一位颇具争议的作家——戴维•赫伯特•劳伦斯(1885年~1930年),他一生著作颇丰,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
他的小说创作成就很高,其中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1928),《儿子与情人》,《虹》(1915),《恋爱中的女人》(1920)等都有中译本。
他的主要作品大多以诺丁汉矿区和乡村为背景,运用社会批判和心理探索相结合的方式,控诉了现代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摧残自然与毁灭人性的罪行。
对于劳伦斯的研究,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一直是西方评论界的一大热门。
关于劳伦斯的生平传记就有几部代表性的作品,如英国的理查德•奥丁顿《D.H.劳伦斯传》(1989)、美国的哈里.T.穆尔的《血肉之躯:劳伦斯传》(1993)。
90年代诺丁汉大学劳伦斯研究所成立时,学者基斯萨加就指出:在英国劳伦斯研究界,对劳伦斯作品中的性爱情爱研究己经成为过去。
人们开始关注他的泛神论和他对生态的关心。
2003年诺丁汉大学劳伦斯研究所的活动主题是:他的生平、他作为诺丁汉本土作家的价值以及他的作品与儿童的关系等方面。
国内方面,20世纪80年代是对劳伦斯及其作品研究的高峰期,中国学术界在劳伦斯研究上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成就。
如蒋炳贤教授主编的《劳伦斯评论集》,收集了丰富的国外评论资料,涵盖面广,对于今后进行的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实证帮助。
①冯秀庆女士编写的《劳伦斯评传》,“采用评、述相结合的方式,以劳伦斯一生中对于两性关系的体验与探索为中心,展示了其坎坷复杂、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勾勒并生动展现了国内研究者心日中的劳伦斯形象。
《恋爱中的女人》中象征与主题的关系摘要:劳伦斯是英国20世纪前期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恋爱中的女人》被评论家认为是他最出色的小说。
小说以两对恋人伯金、厄秀拉和杰拉德、古德伦的恋爱经历为两条平行主线,通过对比反衬出伯金、厄秀拉最终承认对方的独立存在,成功地建立起“星际平衡”般理想的两性关系一相互吸引,同时却又保持自我存在。
为实现这种关系,双方经历了死亡与再生的洗礼,诞生了新的、完善的自我。
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比比皆是,本文通过对小说中死亡与再生主题的论述以强调象征对突出主题的作用。
关键词:《恋爱中的女人》;象征;主题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18(2013)03-0099-03劳伦斯在《哈代研究》中曾说:“因为小说是一种缩影,因为人在观察宇宙时必须借助于某种理论,所以每一本小说都必须以某种关于存在的理论,某种抽象的哲理为根据或骨架。
但是,抽象的哲理必须服务于艺术的目的;不然,小说就会流为说教。
”劳伦斯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和理论观,并不断地试图用实践和艺术的方法去证明之。
在他的作品中,他谴责工业主义,谴责机械的物质主义,并像大海寻针似地探索一条把人类拯救出泥潭的道路。
即用人类生活中充满活力的,和谐的性爱关系来解放那些被工业主义和物质主义“击败了”的人们。
劳伦斯的理论超越了简单的抨击和谴责,试图用形而上学的方法建构一个异想天开的性宗教,使人们获得“新生”。
这样一个庞大而类似天方夜谈的理论,充满哲学的思辨和说教,但作为小说家的劳伦斯却成功地避免了使他的小说流于说教,其中的原因之一在于他选择了象征。
这一手法的运用在标志着其创作风格的《虹》和《恋爱中的女人》中比比皆是。
作为《虹》的姊妹篇,《恋爱中的女人》主要通过厄秀拉·布兰温和鲁伯特·伯金以及古德伦·布兰温和杰拉德·克里齐两对男女的生死离合,探索在腐败无情的工业社会里建立和谐的人类关系的可能性。
这种探索因为实现的不可能性而转向心理和精神的探寻,增加了作品中语言表达的困难度,使语言陷于窘境。
同时,理论的抽象性也和小说的形象性发生了抵触。
在这种两难境地中,劳伦斯搭起了象征这架桥。
本文首先论述了导致杰拉德和戈珍关系破裂以及杰拉德如同在“黑暗之河”中死亡的死亡主题,在这一部分中我们可以发现注定毁灭的杰拉德与死亡纠缠不断。
接下来论述了伯金和厄秀拉达到和谐的生存主题,这一主题是用“星际均衡”的象征来突出的。
从所有这些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劳伦斯是如何使用象征来突出主题。
一、“黑暗之河”的象征与死亡主题杰拉德和古德伦堪称20世纪初期工业社会的精英人物。
这两个人物的塑造表现出劳伦斯对当时社会弊病的揭露和不满,“因为它竞争残酷、挑动战争,因为它强调机械化进程而泯灭人的创造力,还因为在它的理性主义的强压下,人们丧失了活力的源泉”。
社会的满目疮夷直接映射在其代表人物的心理上,表现为他们各自强烈的攫取欲望、郁暗心理和彼此之间毁灭性的恋爱关系上。
杰拉德是煤炭业新一代工业大亨的典范。
他对父亲托马斯·克里奇的煤矿的接手,意味着以老托马斯为代表的维多利亚时期的资本家经营模式一去不复返了。
老托马斯在寻求利润、保持自己特权的同时仍关心自己灵魂的救赎。
他作为一个基督徒对工人的同情和慈善行为以及工人对平等权利的要求表明人的感情没有完全磨灭,人还没有完全被异化为机器。
与父亲不同,杰拉德一上台便把老工人剔除出去,停止了为矿上寡妇们免费提供的福利煤。
他认为矿工的价值无非是体现在其“工具性能”一锋利或是不锋利上,过多地谈论他们的不幸和情感无疑是可笑的事情。
为实现攫取最大限额利润的目标,他建立起一整套的完美体系一纯粹的机械性重复劳动,“以机械化原则替代了有机物的生命原则”。
工人在新制度的重压下变得僵硬、麻木,丧失了人原有的生机活力和创造力。
然而,杰拉德作为工业大亨的巨大成功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空虚,他时时被一种担心自己某天会崩溃或暴死的恐惧环绕。
在强硬的攫取意志保护下的冰冷外壳里,是感到自己的感情和自然本能泯灭殆尽的寒栗和惶惑。
而杰拉德未来的恋人、小有名气的女艺术家古德伦又亮出怎样的一番风景呢?她认为婚姻是一种经历,爱情在她的个人生命中只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是为其艺术服务的。
古德伦的崇拜偶像是古代埃及皇后cleopatra,因为她一生吸取“男人的精华”,弃掉没用的外壳,为自己“留下昙花一现般的奇美感受”。
恋人的存在价值对古德伦来说只是激发其艺术灵感的“燃料”。
工业大亨杰拉德一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其身上潜伏着的“不可征服的性情所暗含的某种危险”即被她敏锐的眼光探获,对于她来说杰拉德立刻成为一种挑战和刺激。
在“水上聚会”一章中,古德伦仿佛是被魔咒控制,完全意识不到危险地对着高原公牛群跳起了挑战的舞蹈。
当杰拉德赶到及时制止她时,她问到:”你以为我怕你和你的公牛,不是吗?”她随即捆了杰拉德一巴掌,并随时伺机打出最后致命的一击。
两个人的恋爱从一开始就带有浓浓的火药味,处处隐含着彼此间攫取意志的较量,最后终于演变成一场非死即存的悲剧。
在同一章内,值得注意的是伯金谈论的那片沼泽地,对他来说,这是一片冥河般的沼泽,那翻腾着“昏蒙乌黑的河,它既哺育出百合花,又培养出蛇类,还产生出荧荧磷火”以及“邪恶之花”——后者是现代文明的绝妙产物。
厄秀拉用“给人以火焰般温暖”的玫瑰来比拟自己的幸福,可是伯金却不无讥讽的发问道:这些玫瑰究竟在哪呢?厄秀拉对伯金这种满脑子都是死亡的念头表示反对。
杰拉德后来也加入了争论,并支持厄秀拉的看法。
可是伯金坚持己见:“我只不过想知道我们本来的面目罢了。
”他明白这次水上盛会毫无意义,只能招来死亡。
二、“星际平衡”的象征和再生主题与杰拉德、古德伦不同,伯金和厄秀拉是两个孑然独立于世人、具有丰富人性的代表。
经过争吵和挫折,正像伯金想象中的完美结合一样,两人最终奏出和谐之音,在死亡了的旧我中实现了新的自我的诞生。
伯金在小说里扮演了一个冷眼看透世界病患的人类预言家的角色。
他外表极孤傲冷漠,内心却因为无法找到出路而受尽折磨。
他尖锐地指出人类的堕落:“there are myriads of human beings hanging on the bush-and they look very nice and rosy,your healthy young men and young women,but they are apples of sodom,as a matter of fact,dead sea fruit,gall-apples,it isn’t true that they have any significance-their insides are full of bitter,corrupt ash…but mankind is a dead tree,covered with fine brilliant galls of people.”(p.140)伯金描绘了一幅仿佛人类已走到了世界末日的可怕景象。
我们知道《圣经》上记载了堕落的古索勒姆城由于其市民罪恶深重而遭到上帝毁灭全城的惩罚。
伯金无疑把现实中的人类比作索勒姆城的居民:外表“漂亮、红润”,内心却充满了“苦涩的死灰”;整个人类像是“一棵死树”。
但伯金并非是一位虚无主义者,因为他还预言人类即将被另一种以崭新方式存在的新形象替代,那时美好的事物将从火焰中诞生。
伯金是劳伦斯本人的代言人,这种从火中诞生新事物的描绘正是我们梳理这位天才作家深邃却看似杂乱思想时的切入点。
在婚姻问题上,伯金相信他会与一个女人通过婚姻组成终生的、完美的结合。
他与厄秀拉的中间还站着另一个重要人物一新派女子赫梅妮。
赫梅妮是上层社会的名流,她知识渊博、言辞锋利、善长辩论有关政治、社会的空洞话题。
但她也难免带有这个社会普遍的弊病:追求外表及至完美、拼命用理性知识装点自己,却丝毫克服不了虚弱内心世界的极度空虚和恐惧。
但是只要伯金在身边,她就会变得风雅自信、傲视一切,相信自己的完美会征服在场的一切人。
因此她把充满生命活力的伯金当成其空虚灵魂的支柱,牢牢把握和控制在手里。
伯金这时已不愿意再向这个意志疯狂的女人屈膝,他的拒绝引起赫梅妮歇斯底里的报复一企图用一只宝石花瓶砸死伯金,受伤的伯金昏乱中逃出赫梅妮的家,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就此结束。
伯金事后向杰拉德坦言:他需要的是来自一位“永恒”女子的爱。
厄秀拉是一位总被“某种炙热火焰发出的奇特光芒”所笼罩的女子。
她独立、执着,勇于表白和追寻自己的所爱。
伯金与厄秀拉之间的爱常常伴随着象征生命的“明亮火焰”。
第一次见到正在给学生讲解杨花花絮的厄秀拉,伯金便被厄秀拉微仰着的、被夕阳映成柔和的玫瑰色的面孔所吸引和感染。
在教室里,学监伯金、教师厄秀拉、正在临摹花絮的孩童和落日投下的一片金色的柔光组成的一幅和谐画面很快被赫梅妮的突然闯入破坏了。
厄秀拉看着伯金与赫梅妮一同离开的身影感到迷茫,随即陷入沉思。
这也预示了伯金与厄秀拉和谐关系的建立并非一帆风顺。
在克里奇家族的婚礼场面上,厄秀拉看出她与伯金之间存在着“一种自然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及伯金身上隐藏的难以接近的、保守和冷漠的敌意。
孤傲的伯金一开始拒绝承认对厄秀拉的好感,直到受到赫梅妮的重创并逐渐冷静下来后,他表面的坚硬和冷漠才被厄秀拉机智的讽刺所暗藏着的柔美火焰熔化。
他开始捕捉到厄秀拉生命中本有的活力和温暖:“he looked up at her,he saw her face strangely enkindled,as if suffused from within by a powerful sweet fire,his soul was arrested in wonder,she was in pure,perfect attraction,he moved toward her,she sat like a strange queen,almost supernatural in her glowing smil-ing richness.”(p.144-5)段落中的词语“enkindled”、“fire”、“sweet”、“living”、“glowing”体现出厄秀拉纯洁的、充满活力的、熠熠发光的温暖生命。
伯金受到这种生命力的感染,开始调整自己,逐步放弃心中的矜持和赫梅妮毫无活力、疯狂的理性主义遗留下来的影响,从封闭的自我中走出来,向厄秀拉敞开心扉。
但他坚持他们必须对爱情有一种“新的、更好的”观念,以区别世人庸俗的婚姻观。
在“米诺”一章中,伯金向厄秀拉表明人应该遵循原始欲望,实现“一个终极的你”和“一个终极的我”,才能最终建立一个平衡的统一体:“…not meeting and mingling;you are quite right:but an equi-librium,a pure balance of two single beings:as the stars balance each other.”(p.164)伯金正是想通过“星际平衡”一互不相交也不彼此纠缠,而是两个独立个体的纯平衡关系这一象征表明保持个性的重要性:它可与社会中蔓延着的强烈的攫取欲和机械化泯灭个性的症结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