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以佛入诗”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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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的诗与佛家思想佛教通过魏晋南北朝的传播和进展,至唐朝,已和中国的本土文化进一步融合,取得了独自进展的态势。
唐朝是佛教进展的鼎盛时期。
这一时期佛教各宗派创建,而且形成了较为完备的理论体系。
士医生研习佛学理论成风,与各宗派名僧进行佛学义理的普遍交流,佛学理论慢慢渗透到他们文学创作的思想意识中。
被誉为“诗佛”的王维,其诗歌无不渗透着禅宗思想。
王维早年即习佛,他的名字确实是由于崇佛而取典于佛教维摩诘居士的。
《新唐书》称其“与弟缙齐名……兄弟皆笃志奉佛,食不荤,衣不文彩。
别墅在辋川,地奇胜,有华子冈、欹湖、竹里馆、柳浪、茱萸沜、辛夷坞,与裴迪游其中,赋诗相酬为乐。
丧妻不娶,孤居三十年。
母亡,表辋川第为寺,终葬其西。
”[1]王维信奉禅宗,尤其对南禅宗的佛理有深刻的明白得。
《旧唐书·王维传》云:“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谈为乐。
……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乾元二年七月卒。
临终之际,以缙在凤翔,忽索笔道别缙书,又与生平亲故道别书数幅,多敦厉朋友奉佛修心之旨,舍笔而绝。
”[2]在唐朝崇佛风气的盛行,士医生与佛教僧人普遍来往的环境阻碍下,王维亦与很多僧人结识。
这可见于他诸多反映与僧人往来的诗,如:《与苏卢二员外期游住持寺而苏不至因有是作》、《过福禅师兰假设》、《饭覆釜山僧》、《同崔兴公送衡岳瑗公南归诗序》等。
与王维结交的僧侣中,他与禅宗关系深厚。
[3]因此,禅宗明心见性、顿悟成佛的主张对王维的诗文创作起到了潜移默化的阻碍。
尤其是经历安史之乱的动荡后,他一心想到佛教中去寻求自我摆脱。
他表示:“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切。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好读高僧传,时看辟谷方”,他感叹:“一生几许悲伤事,不向空门何处销”,“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许多诗文流露出他内心向往超离世事,取得思想摆脱的期望。
因此,王维被誉为“诗佛”。
王维的诗深受禅宗阻碍,他往往把佛典章句、佛学理论和对佛学思想的明白得融入到诗文的创作中,写了很多禅理诗宣扬佛理,表达他对佛教的明白得和对人一辈子的体悟。
王维写佛的诗及其禅意诗禅意和画意,是王维诗歌最突出的两大特色。
王维是盛唐著名的山水画家,被后世推崇为“文人画”的始祖。
对祖国山水画的发展,有过杰出的贡献。
接下来小编为你带来王维写佛的诗及其禅意,希望对你有帮助。
佛教自西汉末年传入我国后,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广泛传播,到了唐代,便正式走向独立发展的阶段,佛教的影响遍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寺院经济蓬勃发展,具有不同特点的中国佛教八大宗派,都在这个时期相继形成。
源远流长的中国古代文学,进入唐朝,发展到了一个全面繁荣的新高峰,整个文坛出现了自春秋战国以来所未有的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局面。
尤其是诗歌的发展,更达到了高度成熟的黄金时代。
顺应这一历史因缘,王维这位精通禅学,擅长诗歌,首创泼墨山水画,熟谙音律的艺术巨匠出现了。
据《旧唐书·王维传》记载,王维字摩诘,武则天长安元年(701)诞生于今山西省祁县。
其父王处廉,后迁居蒲州,遂为河东(今山西省永济县)人。
王维幼年聪颖过人,九岁知属辞。
其弟王缙,官至丞相。
王处廉去世较早。
其母崔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王维成名后,在《请施庄为寺表》中写道:“故博陵县(今河北省蠡县南)君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
”大照禅师即普寂,为禅宗北派祖师神秀(约606-706)的大弟子。
神秀示灭后,其法众即由普寂统领。
《宋高僧传》记述:开元十三年(725)即王维二十四岁时,普寂由洛阳移居长安,“王公大人,竞来礼谒”。
崔氏得拜这样一个高僧为师,守戒习禅三十多年,自然是一个颇有修养的居士了。
生长在佛教气氛如此浓厚的家庭,在母亲的影响下,王维和王缙“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菇荤血。
”(《旧唐书·王维传》)开元九年(721),二十岁的王维进士及第,授官大乐丞。
后因伶人舞黄狮子事,贬为济州(今山东省茌平县)司库参军。
约在开元二十一年(733)回到长安,得到丞相张九龄的提拔,任右拾遗,累迁监察御史、吏部朗中、给事中等官职。
王维“以佛入诗”辨本文从网络收集而来,上传到平台为了帮到更多的人,如果您需要使用本文档,请点击下载按钮下载本文档(有偿下载),另外祝您生活愉快,工作顺利,万事如意!在唐代诗坛上,王维是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大诗人;在中国诗史上,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
不仅如此,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在他生前,人们就认为他是“当代诗匠,又精禅上理。
”〔1 〕死后更得到“诗佛”的称号。
正因为他笃志信佛,所以他的诗歌创作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佛教思想的影响。
历代以来,对王维诗歌中的禅理禅趣论述颇多,近年来更是百家争鸣,各有其说。
王维的信佛和他诗歌中的禅意,是明显的事实。
但是王维诗中所寓的禅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佛家境界,他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佛教徒,却少有人论及。
本文试就王维诗歌创作中所体现出来的“禅”和他所奉的“佛”的不协调作一论述。
一王维的诗歌,尤其是他的田园山水诗,的确写得很美,以至早就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誉。
在这些作品中,有许多诗也的确含有“禅”。
这种“禅”的体现形式是怎样一种情况呢?人们已有许多分析,但总其大端,可以分为两大类。
第一类是纯粹的佛理教义的说教诗。
也就是说,把诗当作宣扬佛教教义的工具。
王维信佛,《旧唐书》本传说“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
唐代正是佛教高度“繁荣”的时代,士大夫学佛佞佛风气极盛,加之王维受虔诚佛教徒母亲的影响,中年时便成为一个笃诚的学佛者。
从他所留下来的诗文可以看出,他对佛教研究颇深,因此,在他的诗歌中,有一些纯粹是宣扬佛教教义的,正如李梦阳所指出的“王维诗高者似禅,卑者似僧”。
这一小部分“卑者似僧”的诗歌就是禅理的说教诗。
如《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一兴微尘念,横有朝露身。
如是睹阴界,何方置我人。
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洗心讵悬解,悟道正迷津。
因爱果生病,以贪始觉贫。
声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这本是一首慰病之作,作者却在演绎禅理,现身说法,用禅宗的思想来解释人生疾患。
试论王维诗歌的佛性情结冉小凤(铜仁市碧江区杨柳坪小学贵州·铜仁 554309 )摘要:佛性是王维诗歌艺术的显著特点,他将佛教禅宗义法灵活运用到诗歌中,实践了佛性与诗歌的统一。
对深爱佛理的王维的诗歌中,佛不再是枯燥的说教,而是含在真景真境的生活体验和真实感受。
他独特的经历及佛性情结,伴随他的一生。
他把佛引入诗,使得诗歌的内容更加丰富,表现艺术更加独特,丰富和完善了佛性在诗歌领域的理论内涵与美学意蕴。
关键词:王维;诗歌;佛性随着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佛文化像一股暖流一样流进文人的生活及创作中。
从他们创作中反映出来的人生观、世界观,可以看出佛教文化对他们的影响。
到了唐代,尤其是到王维时期,佛教已经发展到顶峰时期。
以王维为代表的中国文人开始把佛文化引人中国文坛,使中国哲理文化更加浓厚,使诗歌具有新的品质即空寂的境界、明净和平的趣味和淡泊而深厚的意蕴,从而使诗歌境界也得到提升,也丰富了诗歌的审美情趣,对中国的诗歌产生了很深的影响。
一、王维诗歌佛性情结来自于独特的经历从古到今,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难念的经。
无论是伟大也好,还是平凡也好,一个人的经历深深的影响着其成长。
被誉为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诗人王维,他一生的经历同一般的文人、诗人比较,他一生经历有他个人独特的特点:一是他出仕比较早,他15岁就离家进京,谋求进取;19岁就就成为中解元;21岁就进士弟,随后成为太乐丞。
二是学佛较早,其母崔氏虔诚奉佛30年,受其母亲和家庭的影响,王维很小的时候就具奉佛思想,二十多岁就受教名僧,交接僧人;入仕后由于仕途受挫,年仅29岁的王维就正式入寺庙学佛,到他中年后他现实逐渐越来越不满,逐渐远离尘世,亲近森林,以山为屋以水为魂隐居生涯,但他的隐居也是很独特的,他也不是完全的“避官”自守,他也不是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过着半官半隐、悠闲自在的山林生活。
即使在他退朝后,他也不会感到无所事事,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为乐,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王维诗歌美学中的佛性智慧柏敏(山东师范大学,山东济南271026)摘要院王维被后人称为“诗佛”,因为其将佛教思想融入诗歌创作中。
在唐代文化儒、释、道并行的开放文化背景下,以及王维家庭和自身仕途的坎坷经历的影响下,最终导致王维最终归隐于佛教门下。
我们在其诗歌中可以解读出这种佛教思想的智慧光芒。
关键词:王维;诗歌;佛教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8)14-0004-01一、唐代的文化大背景隋朝存在了短短37年后,唐朝建立。
隋朝虽然短暂,但为唐代的文化繁荣局面起到了很好的铺垫作用。
唐代统治者在统治思想方面也是具有开明性和包容性的,唐代没有一个定于一尊的官方意识形态。
唐代是我国佛教发展史上的全盛时期,市民学习佛教者众多。
佛教思想已渗入到诗歌创作和文艺理论的研究中。
诗人王维生活于这个时代其诗歌中展现着禅静空远的审美境界。
二、诗人王维的家庭背景及主要经历王维(701—761年),是盛唐时期的杰出诗人。
字摩诘,取自佛教《维摩诘经》中的维摩诘居士。
其父为蒲州人,其母博陵崔式,师事佛教禅宗北宗神秀的弟子大照禅师三十馀载。
①母亲虔诚信佛对王维的影响很大。
王维仕途多坎坷,721年被贬为济州(今山东茌平西南)司仓参军。
他不愿意谄媚自进、同流合污,由于他的妥协思想和软弱性格,他没有毅然辞官归隐、而是采取一种半官半隐、亦官以隐的方式,得过且过。
以后,又经营了蓝田辋川别墅,作为他和母亲奉佛修行的隐居之所。
隐居习佛使王维保持了洁身自好,获得一种和平宁静的心境,又使他得以从混浊的官场脱身出来,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他站在理想的高度追求大自然的美,努力发掘自然美的奥秘,创作出大量壮美或幽美的山水田园诗,如《终南山》、《山居秋暝》、《辋川集》等。
王维潜心习佛,用佛家的智慧来化解仕途坎坷的愤懑之情。
在他的诗歌中我们能看到他这种看淡世间万物的静空的佛性智慧。
王维佛性思想的形成与其家庭以及仕途都有一定关系。
以禅入诗,用诗寓禅——论王维的禅宗思想与其山水诗的关系王维是唐代著名诗人,又是虔诚的佛教徒。
他被誉为“当代诗匠,又精禅理”,有“诗佛”之美称。
王维深受禅宗的影响,故他的诗中也蕴含着浓浓的禅意,其中又以他的山水诗为甚。
禅宗赋予了王维静观、内省型的美感心理结构和了然顿悟、淡化时空观念的审美方式。
而他又以禅宗悟道的方式体验山水,梵我合一,我之“思’’消融于物之“境”中,使其山水诗形神兼备,意境空灵,禅意盎然。
不可不谓是以禅意禅趣嵌入山水之诗中,而又以山水之诗来寓所悟所领之禅意。
一、禅宗的发展佛教起源于古印度,自东汉传入我国,然后不断发展蔓延,逐步与中国传统学说相融合,嬗变为具有特色的中国佛学,对中国封建社会产生了重要影响。
隋唐是我国佛学发展的鼎盛时期,在这段时间里,相继成立了许多宗派,其中影响最大的有天台宗、唯识宗、华严宗和禅宗。
其中又以禅宗最具独特的性格,已大不同于印度的佛教。
禅宗始于菩提达摩,盛于六祖惠能,中晚唐之后成为汉传佛教的主流,也是汉传佛教最主要的象征之一。
唐代建立起来的禅宗,分北宗和南宗。
神秀的北宗主张“渐悟成佛”,要求打坐修行,称为“渐悟派”【1】。
慧能的南宗主张“心性本净,佛性本有”【2】。
强调“以无念为宗”,认为只要“明心见性”,即可顿悟成佛。
主张修行不要拘泥于形式,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修禅。
如玄觉禅师在其著名的《永嘉证道歌》中所唱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禅宗吸取了印度佛教的思想,又融儒、道为一体。
二、王维信佛教的原由唐朝的士大夫崇佛形成了风气。
早在唐祚初建时;太史令傅奕在给唐高祖的一份奏疏中就曾指出:"捂绅门里,翻受秃丁邪戒;儒士学中,倒说妖胡浪语。
”而且在唐朝,儒释之间的交游成为一种时尚。
柳宗元在《送文畅上人登五台遂游河朔序》中总结说:"昔之桑门上首,好与贤士大夫游。
"唐朝的统治者对佛教亦是备受推崇。
唐太宗晚年,他亲自披阅了玄奘所译的《瑜伽师地论》,敕令写成九本,颁与九州。
眉眼看书·王维的以禅论诗文/ 笑笑眉王维(701-761),字摩诘。
太原祁人。
开元九年中进士第,作大乐丞。
后因伶人舞黄狮子事受到牵累,谪为济州司仓参军。
开元二十二年擢为右拾遗。
天宝十五年安史叛军陷长安,王维扈从不及,为叛军所虏,乃服药取痢,伪称暗疾,但仍被迫接受伪官。
唐军收复长安后,凡为伪官者分等定罪,王维因任伪职时曾作《凝碧池》一诗诉说衷曲,同时他弟弟王缙愿削官为兄赎罪,故而仅降职为太子中允,后以尚书右丞终,故世称王右丞。
王维“以般若力,生菩提家”(《赞佛文》),其全家人均虔信佛法,茹素戒杀。
王维的名字本身就深含禅机,他名维,字摩诘,连读恰为“维摩诘”,与《维摩诘所说经》中维摩诘长者相应。
在经中,维摩诘长者通达甚深般若智慧神通广大,是一位得到释尊称许的大居士。
又,此经专说般若,是禅宗的根本经典之一。
王维既以维摩诘作为自己的名与字,可以观见他对其人的仰慕之情,也可透露出他与佛教、尤其是与禅宗的深厚缘分。
王维一生遍访名僧大德,“以玄谈为乐”,颇有所证悟。
据《神会语录》载,神会居南阳时,王维曾以修道解脱之事相询,神会答曰:“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即是妄心,不可得解脱。
”不假方便,直指心性妙圆。
王维听后很是吃惊,叹言:“大奇!”并说:“曾闻大德,皆未有作如此说。
”便与神会禅师“语经数日”,反复参究,深膺其旨,叹曰:“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后来王维受神会之托,作《六祖能禅师碑铭》,极力称扬六祖大师:“世之至人,有证于此,得无漏不尽漏,度有为非无为者,其惟我曹溪禅师乎。
”《碑铭》中还谈到神会北上传法,因“世人未识”,遭受波折,“尤多抱玉之悲”的无奈,及“谓余知道,以颂见托”的缘起。
由此可以观见王维之于禅宗已独膺曹溪顿悟之旨,且妙解契道,颇得神会之认许。
他因受荷泽神会禅师所托,作《六祖能禅师碑铭》,成为后来研究禅宗史的重要史料。
佛教自西汉人传入我国,依附于“黄老之学”生存下来,经与三玄合流,到隋唐得到以充分发展。
王维以禅入诗的作品王维是盛唐的一位杰出诗人,他多才多艺,尤其是他的诗与画极富禅意,禅语中也存诗味,达到了思与境谐的空灵境界。
诗人安禅静坐,借助佛法消除心中的无妄,同时身心也处于静思凝虑的氛围。
诗人自小深受母亲的影响,连 “摩诘”的名字也与佛教有关,晚年更是笃志向佛,心境恬淡。
王维将禅意渗透入作品,给人淡泊从容、静谧安宁的感受,备受诗词爱好者青睐。
他的诗作特别适合生活忙碌的我们,静下来,让身体得到休息、心灵获得释放。
下面就一起欣赏王维经典的禅诗,心迹自然流露,禅意绵远深厚。
《鸟鸣涧》【唐】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
赏析:桂花自在开谢,秋月来惊飞鸟,如此夸张,用以表达山中四时的莫名寂静和处处皆空灵自在。
最妙处,秋月下一声鸟鸣,和响在春涧的潺潺流水中。
这样所写,是空性之如如,禅意也。
这首诗的主要目的是描绘静谧的景象,但是通过引入花落、月出、鸟鸣等动态元素,诗人让整首诗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同时更加凸显了春涧的宁静。
这种创作手法充分展示了诗人的禅思和禅趣,让人感受到静谧中的生动和冥想中的灵动。
这首诗的诗眼是起首句中的闲字,这里写到的闲绝非赋闲,亦非指官员休假轻松之闲,而是指天下安定,朝野富足,臣民普遍之悠闲。
此等之闲,观数千年国史,唯看唐宋。
《终南别业》【唐】王维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赏析:此诗是王维的代表作之一。
诗人中年以后,厌倦尘世,隐居在风景秀丽的终南山,享受悠闲自在的生活。
每当兴致来临,就独自前往山中欣赏美丽的自然风景,陶醉于山林之间。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千古名句,禅意浓厚。
当他独自一人在山中游玩,走到水边时,不见前路,于是他索性坐下来,静静地观赏天空中云卷云舒。
这首诗表面上是描写诗人游玩时的状态,但实际上却揭示了诗人内心的宁静和处世之道。
生活的最佳状态是:顺其自然,认真体验每一天。
即使身处绝境,不要失望,因为那正是希望的开始。
王维‚以佛入诗‛辨刘晓林王维‚以佛入诗‛辨在唐代诗坛上,王维是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大诗人;在中国诗史上,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
不仅如此,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在他生前,人们就认为他是‚当代诗匠,又精禅上理。
‛“1”死后更得到‚诗佛‛的称号。
正因为他笃志信佛,所以他的诗歌创作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佛教思想的影响。
历代以来,对王维诗歌中的禅理禅趣论述颇多,近年来更是百家争鸣,各有其说。
王维的信佛和他诗歌中的禅意,是明显的事实。
但是王维诗中所寓的禅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佛家境界,他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佛教徒,却少有人论及。
本文试就王维诗歌创作中所体现出来的‚禅‛和他所奉的‚佛‛的不协调作一论述。
一王维的诗歌,尤其是他的田园山水诗,的确写得很美,以至早就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誉。
在这些作品中,有许多诗也的确含有‚禅‛。
这种‚禅‛的体现形式是怎样一种情况呢?人们已有许多分析,但总其大端,可以分为两大类。
第一类是纯粹的佛理教义的说教诗。
也就是说,把诗当作宣扬佛教教义的工具。
王维信佛,《旧唐书》本传说‚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
唐代正是佛教高度‚繁荣‛的时代,士大夫学佛佞佛风气极盛,加之王维受虔诚佛教徒母亲的影响,中年时便成为一个笃诚的学佛者。
从他所留下来的诗文可以看出,他对佛教研究颇深,因此,在他的诗歌中,有一些纯粹是宣扬佛教教义的,正如李梦阳所指出的‚王维诗高者似禅,卑者似僧‛。
(《空同子》)这一小部分‚卑者似僧‛的诗歌就是禅理的说教诗。
如《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一兴微尘念,横有朝露身。
如是睹阴界,何方臵我人。
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洗心讵悬解,悟道正迷津。
因爱果生病,以贪始觉贫。
声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这本是一首慰病之作,作者却在演绎禅理,现身说法,用禅宗的思想来解释人生疾患。
诗人认为,人之所以眷念人生,就是因为有世俗之念,只有去掉世俗之念,才不会迷失道路。
‚五阴‛、‚六尘‛、‚十八界‛等佛教概念在诗中大量出现。
至于该诗的第二首更是提出了一种佛教禅宗的人生哲学。
其中‚浮空徒漫漫,泛有空悠悠。
无乘及乘者,所谓智人舟‛的句子,则全是宣扬佛教‚非空非有方能成就佛道‛的思想。
‚禅宗‛六祖慧能有所谓的‚无相、无着、无住‛的‚无为无碍‛的思想,王维也认为万法都在自心,人就不应该执着于外境。
我们再看《秋夜独坐》: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诗题曰:‚秋夜独坐‛,就使人不自而然地想起佛僧静夜坐禅,而全诗也确是写禅悟的过程,尤其是后半篇,纯属佛理的说教,枯燥乏味。
这样说禅的诗还可以举出一些例子,如‚眼界念无染,心空安可速?‛(《青龙寺昙壁上人兄院集》)‚无有一法真,无有一法垢。
‛(《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至于那些有关佛教的文章,直接宣扬‚色空‛、‚诸法皆空‛的佛教教义的文字,则比诗更多了一些。
这样一些佛理说教诗,在思想内容上并不可取,严格说来只是佛教信徒的偈颂。
在王维的整个诗作中,也只占有极少数“3”,而绝大多数是属于第二类的‚以禅趣入诗‛。
在王维的田园山水诗中,有许多的确寓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如上一类的纯粹的佛理说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趣味的优美的意境。
明代胡应麟说:‚太白五言绝句,自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
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不谓声律之中,有些妙诠。
‛“4”《鸟鸣涧》一诗刻划了一个极其幽静的境界:客观世界是夜静山空,主观世界是清闲无为,桂花悄然飘落,境地是何等的空寂!进而‚月出惊山鸟‛,更微妙地点缀出夜中山谷的万籁无声,反衬出广大夜空的无比沉寂。
该诗重要的是写出了人心的‚静‛境,似乎寓托了这个‚人‛的佛教寂灭思想的信仰。
《辛夷坞》所描写的是辛夷花初开,尽管很美,但由于生长在绝无人迹的山涧旁,这里与尘世的喧嚣恰恰相反,只有一片自然的静寂,所以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自开自落,没有生的喜悦,没有死的悲哀,而诗人也似乎忘掉了自己的存在,与辛夷花合为一体,不伤其凋落,又不喜其开放。
这二首诗不管其思想内容怎样,但其艺术境界都是非常美的,而这种美的创造极大成分上借助了佛教的理趣。
王维信佛,尤爱《维摩诘经》。
其中的‚无生‛观念对他影响较深。
‚观世间苦,而不悲生死。
‛《辛夷坞》一诗就艺术地表现了这种‚不悲生死,不永寂灭‛的‚无生‛禅理。
因此,胡应麟说这二首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是颇有见地的。
我们再看另一首诗《鹿岩》:‚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这是王维晚年所作《辋川集》中的另一首名作,同样是描写一个空明寂静的意境。
诗中所表现的清静虚空的心境,正是禅宗所提倡的。
王维对佛教各宗各派持有一种兼收并蓄的态度,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禅宗。
他母亲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年‛,大照即北宗神秀的弟子,这对他早年的思想不可能没有影响。
四十岁左右时,他又遇到南宗慧能的弟子神会,接受了神会的南宗心要。
禅宗是中国人自己的哲学,是一种中国化的佛教。
禅宗强调‚对境无心‛、‚无住为本‛。
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尘不染,心念不起。
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耀出禅光佛影,如果拿《维摩经〃佛国品》中‚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
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一段话来诠释《鹿岩》,还是比较恰当的。
在王维的山水诗中,象这样有禅趣的诗歌是很多的。
他的山水诗,都写得很静寂,实即写出了‚空‛、‚寂‛、‚闲‛的禅趣。
然而,关键问题是王维的山水诗是不是一种纯粹的禅意诗呢?王维是不是一个纯粹的佛教徒?回答是否定的。
甚至可以说,在他的思想中,真正的佛教信仰是居次要的地位,这也可以从他的诗歌创作中反映出来。
二王维的山水诗,有佛教的禅趣,诗人特别爱描写那清寂空灵的山水田园,刻划恬静安宁的心境,这同他所信奉的佛教思想有一定的联系。
但如果以一个纯粹的佛教徒来看待王维,认为那些入佛的诗歌全为纯粹的禅趣,那么,仔细考究这些具有禅趣的诗歌,却发现许多相忤之点。
我们先看他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也是《辋川集》中的一首山水名作。
诗人安于清冷的孤独,全诗给人以‚清幽绝俗‛感觉,这正和禅宗的‚识心见性、自成佛道,无念为宗‛“5”的思想相吻合。
但仔细推敲、深究则发现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对此,张志岳先生有较精辟的见解:当我们就本诗的景色、动态及其结合后构成的意境来寻绎、体味时,很容易想起阮籍的《咏怀诗》第一首:‚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阮诗以清冷的自然景色为衬托来抒写对孤独的伤感和愤慨,可以说和《竹里馆》的表现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乃至连‚独坐‛、‚弹琴‛、‚明月‛等词汇的运用,都如出一辙。
……阮籍又善啸,而这恰好又和《竹里馆》的‚长啸‛联系起来了,一首二十个字的短诗,有这么多的类似之处,决非偶然。
那么,联系阮籍的《咏怀》诗第一首来寻绎《竹里馆》中的伤感和激愤,其为不满现实政治而发,可以说是非常明确的了。
这种分析是很有见地的。
诗中固然可以寻到一种禅的趣味,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抒发自己不满现实的激愤之情。
如果说对这首诗如此分析有臆测之嫌,那么《归辋川作》的‚惆怅掩柴扉‛、《归嵩山作》的‚归来且闭关‛、《春中田园作》的‚惆怅思远客‛、《渭川田家》的‚怅然吟《式微》‛等句子则明显可见他的愤懑和不能忘怀于世事。
再如他的《辋川集》中的第四首《鹿岩》,就诗中‚返景入深林‛所表现出来的景,本来是一种日暮黄昏的落日残照,如果说前二句有诗人‚忘我忘情‛的自得之乐,那么写到这里应该是乐极生悲了——夕阳西下、人生如梦!就佛教教义而言,人生如水月镜花,毫无留恋之处,只有证得佛界、登涅pán@①之彼岸,才是正道。
可是,诗人不仅毫无穷途末路、人生如梦的伤感,也无对涅pán@①佛地的企望,反而写出了夕阳照耀下青苔呈现出一派无垠的生机。
据可靠资料证明,王维正式接受佛教大约在开元十五年左右,而开始师事道光约在开元十七年,但是,写于这以前的山水诗作,无论从描写的景物和刻划的意境,还是诗人的心境和表现的技巧,都与后来的《辋川集》相差无几。
如《终南山》一诗写山上的茫茫云海,‚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勾勒了一个迷迷蒙蒙、不可捉摸的意境。
如果用禅理来诠释,云虚无飘渺,捉摸不定,最是通禅理,与佛教的‚非有非非有‛、‚空有空无‛完全能挂上钩。
在王维的整个山水诗作中,不仅是写‚空‛、‚静‛多,而且写‚云‛、‚霭‛也多,但没有‚人生如梦‛的喟叹,也没有‚物是人非‛的颓废,更没有‚因果业报‛的丝毫表露。
这样一种统一的表现格局,又怎么能简单地作出纯粹是受了佛教影响的解释呢?表现在王维身上的思想复杂性还不仅可从诗歌创作中看出来,我们还可以从他的生活态度中考察得到。
对于王维思想的复杂性,人们早有所认识,而对于他的奉佛思想与诗歌创作中的一致性,陈允吉先生作了较深的研究,提出了许多科学的见解。
但是他把王维的信佛思想与诗歌创作中表现出来的矛盾仅仅归结为形象对于理念的反作用。
他说:‚佛教哲学无论说得怎么动听,归根结蒂是归于寂灭,它是一种厌世的思想,而诗歌中的那些艺术佳篇,应当说无一不是表现人类对美的创造和向往,这种艺术理想从根本上说是与佛教哲学相对立的。
……它们之间的渗透,恐怕不仅仅是理念对形象的注入,有时还有形象对理念的逆反。
‛这种说法是欠妥当的。
固然,在文学创作的复杂过程中,的确存在着形象反作用于理念的情况,但据此判定这就是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能达到极高境界的根本原则,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三究竟怎样解释王维诗歌创作上的这种矛盾现象呢?首先,我们必须对他的信奉佛教作更深一层的了解。
前面已经说过,王维信佞佛教与社会佞佛风气和家庭宗教信仰有密切的关系,然而,更重要的一个因素还是他自身的原因。
我们知道,王维在仕途上不是很得意的,他十五岁即离家赴都,寻求仕途之路。
在长安,‚游历诸贵之间‛,以自己的才能知名于上流社会。
终于在开元九年(721年)进士及第,顺利步入仕途。
可是,任太乐丞不到半年,因伶人擅舞狮子而被贬为济州司仓参军。
直到开元二十二年才被张九龄擢为右拾遗。
正当他振奋精神、积极进取时,又遭到李林甫等奸人的打击,臵身于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专权的官场,王维内心是极为痛苦的。
‚心中常欲绝,发乱不能整。
‛(《林园即事寄舍弟沈》)在这理想破灭的严酷现实面前,诗人既不愿同流合污,又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出路何在?对于这个正直而又软弱,再加上长期受佛教影响的知识分子来说,要摆脱这种痛苦,就容易从佛教中去寻求解脱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