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的申辩(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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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的申辩【教学目标】1.了解柏拉图及《苏格拉底的申辩》的相关内容。
2.通读文本,把握文章的内涵。
【教学重难点】作品的艺术手法和中心思想。
【教学过程】一、新课导入教师:经典文化作品往往涵蕴着深刻的社会道理,有着璀璨的思想光芒、完美的表现形式和精湛的艺术手法,下面我们一起来学习《苏格拉底的申辩》,一起来感受柏拉图笔下的世界。
二、作者简介教师:首先让我们一起走近作者,了解作者。
柏拉图(约公元前427年-前347年),是古希腊哲学,也是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
曾到埃及、小亚细亚和意大利南部从事政治活动,企图实现他的贵族政治理想。
在哲学上建立了欧洲哲学史上第一个庞大的客观唯心主义体系。
公元前387年在阿加德米体育馆附近设立了一所学园,此后执教40年,直至逝世。
他一生著述颇丰,其教学思想主要集中在《理想国》和《法律篇》中。
柏拉图是西方客观唯心主义的创始人,其哲学体系博大精深,对其教学思想影响尤甚。
三、作品介绍教师:我们今天所学的这篇文章是柏拉图的代表作之一,课文节选自《苏格拉底的申辩》(选自《苏格拉底的最后日子》,余灵灵、罗灵平译,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版),是柏拉图早期之作。
我国翻译家严群先生认为:“本篇在历史上,是人类最光荣的历史一页;在艺术上,是一幅绝技的烈士图像;在文学上,是一篇第一流的传记;在伦理学上,是一种道德的基型。
”《中辩》全文分成三段:第一段,对自己一生的剖白;第二段,宣判有罪之后,提议以罚款代死刑;第三段,量定死刑之后,向审判官及听众留别致辞。
本文为第三段。
传说苏格拉底常在广场中与人争辩,他坚持“认识你自己”,以假设对方有智慧的前提,通过“反讽”引致对方承认自己“无知”。
他自称是没有智慧的人,而只认为自己是一个“爱智慧的人”。
四、课文赏析教师带领学生品读课文,分小组讨论文章的思想内涵,每个小组派代表进行解读:1.对于主张我无罪的人,趁执政官们正忙着、我还没有赴刑场,我也想简单对你们解释几句,使你们安于我被处死这一结果。
苏格拉底的申辩(节选)柏拉图雅典人啊,按迈雷托士的讼词,我之无罪,不必多申辩了,这些已经够了。
你们尽可相信我前面所说是实话:多数人中有对我的深仇大恨,如果定我的罪,这就是定罪的原因,不是迈雷托士和安匿托士,倒是众人对我的中伤与嫉恨。
已经陷害了多数好人,我想将来还要陷害许多,不愁到我为止。
或者有人对我说:“苏格拉底,你因所从事,如今冒着死刑的危险,还不知惭恧吗?”我就答他一句正当的话:“足下说得不巧妙,你以为稍有价值的人只会计较生命的安危,他唯一顾虑的不在于行为之是非,善恶吗?按你的话,图垒阿之役丧生者的英灵皆不足道,尤其是特提士之子之不肯受辱而藐视性命危险的气概也不足贵了。
当他迫不及待要杀赫克多拉,他的神母对他说,我记得,大致如下的话:‘吾儿,你为你友帕徒娄苦洛士之死复仇,杀了赫克多拉,自己也休想活,因为死的命运,赫克多拉之后,接着就到你!’他听了这话,藐视性命危险,只怕偷生而不能为友复仇;直截了当地答道:‘我宁死以惩作恶者,不愿偷生斯世,贻笑柄于满载苦恼的弓状巨舰之旁,为大地之累。
’你想,他把性命和冒险放在心吗?”雅典人啊,这是实情:凡职位所在,无论出于自愿所择,或由于在上者委派,我想都必须坚守岗位,不辞行险,不顾一切,不计性命安危,宁死勿辱。
雅典人啊,你们以前选来指挥我的将官派我去浦提戴亚、安非朴里斯和戴里恶斯等地,当时我能一如同列,冒死守职;现在,我相信,我了解,神派我一个职务,要我一生从事爱智之学,检查自己,检查他人,我却因怕死或顾虑其他,而擅离职守;这才荒谬,真正堪得抓我到法庭,告我不信有神,因我不遵神谕,怕死,无知而自命有知。
诸位,怕死非他,只是不智而自命为智,因其以所不知为知。
没有人知道死对人是否最好境界,而大家却怕死,一若确知死是最坏境界。
以所不知为知,不是最可耻吗?诸位,这也许是我不同于多数人之处,我如自认智过于人,也就在此:不充分了解阴间情形,我不自命知之。
然而我知道,行为不轨,不服从胜于己者,无论是神是人,这些都是坏事和可耻的事。
苏格拉底申辩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The Apology,啊~雅典人~你们听到我的原告们讲话时感觉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我是几乎被他们那富有说服力的语言给搞得简直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他们是真厉害~几乎没说一句实话就能取得的这样的效果。
虽然他们说了很多假话~让我为之倾倒的却只有一句——我是说他们居然警告你们, 听我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我的雄辩所蒙蔽:他们真应该为这话感到惭愧~因为我在这方面的缺陷一开口说话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他们说雄辩的力量~说的是真理令人信服的力量~那么我承认我是雄辩的,而如果不是~我只能说这些人很无耻。
但是我这样的雄辩和他们的雄辩是多么不一样啊:你看~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几乎没有说一句真话~或者不会多过一两句真话~但是你从我这儿得到的~将是完全的事实~我不会像他们那样玩弄一些美丽的辞藻~其实那没有一点趣味。
我决对不会的~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因为我确信这是对的~我也觉得像我这把年龄了~不应该在你们眼里看起来象个年轻的演说家似的~大家别指望我那么无聊:而且我对你们大家有一个请求~是这样子:如果你们听到我在我的辩护中间用我平时习惯用的那些说法~就像你们在市场上~在造币场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会听到的那样~我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吃惊~更不要因此打断我。
因为我也七十多了~还是第一次到法庭上来~我对这儿说话做事的方式完全都不了解~所以我希望你们把我当成一个外乡人~如果这个外乡人说话带着他的乡音~你们会原谅他。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永远不要太在乎说话的方式~说话的方式有的好~有的不好。
你们应该注意的是我的话是否合乎正义~对这个一定要留心:让讲话的人真实地讲话~让裁决者公正地做出裁决。
首先~我需要回答的是很早以前针对我的指控和那些指控我的人~然后我会回答后来才出现的那些。
其实一直有很多人指责我~那些原来指责我的人~他们虚假的控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跟现在的阿内图斯还有他的伙伴们比起来~我更怕原来那些人。
苏格拉底为自己的申辩★成为襄子特别读者:点击上方「襄子讲谈社」→右上角菜单栏→设为星标这是【襄子讲西方】第 062篇文章【光荣希腊】第37篇文章很多年前,苏格拉底的一个朋友凯乐丰到德尔菲的神庙求神谕,这位朋友问阿波罗神的祭司:“是不是有人比我的朋友苏格拉底更聪明?”祭司回答:“没有!”在苏格拉底得知祭司的回答后,十分诧异,因为他感觉自己明明很无知。
于是,苏格拉底就开始了一段寻找的旅程,他要去寻找这个世界上比他更聪明的人。
苏格拉底问了很多人,其中包括哲学家、政治家、工匠等,这些人呀,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聪明,因此在苏格拉底看来,他们都是一些自作聪明的人。
在询问的时候,苏格拉底就得罪了很多人。
为什么呢?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就知道了。
在苏格拉底被起诉的当天,他遇见了一个占卜师,叫游叙弗伦,这个人刚好要去起诉自己的父亲杀了一个奴隶。
雅典人在这点上与中国古人有些类似,他们觉得起诉自己的父亲是一件不孝顺且不虔诚的事。
但是呢,游叙弗伦是一个占卜师,他对自己的控诉非常自信,因为他知道神希望我们做什么,知道虔诚究竟意味着什么。
于是,苏格拉底就与游叙弗伦讨论了起来,虔诚是什么?游叙弗伦举了几个例子,但是苏格拉底却让游叙弗伦拿出普遍性的定义,因为几个例子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游叙弗伦说:“虔诚就是做神喜欢的事。
”苏格拉底问道:“但是,各个神所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比如在特洛伊战争中,有些神支持希腊,而有些神支持特洛伊,这样看来,我们怎么知道神究竟喜欢什么呢?”游叙弗伦说:“虔诚就是做所有神都喜欢的事。
”而后,苏格拉底问道:“那么,究竟是因为一件事虔诚,所以神喜欢呢?还是因为神喜欢,所以这件事才变得虔诚?”我们来感受一下游叙弗伦的心情,多半他是窝火的:你这人烦不烦啊?!这段对话也被后人总结为“游叙弗伦悖论”,这让我想起了许多家长教育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做了大人喜欢他做的事而成为了好孩子呢,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做了大人喜欢他做的事。
苏格拉底的申辩原文
(最新版)
目录
1.苏格拉底的背景和被控告的原因
2.苏格拉底的申辩内容
3.苏格拉底的观点:自己无罪,但愿意接受惩罚
4.苏格拉底的死亡:哲学的意义和影响
正文
苏格拉底是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他的思想对西方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然而,他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他曾因为被控告腐蚀雅典青年、不信神明而被判处死刑。
在法庭上,苏格拉底为自己进行了申辩。
他首先否认了控告他的罪名,他指出,自己并没有腐蚀青年,而是通过提问的方式引导他们思考,帮助他们追求真理。
他也没有不信神明,他相信神明是善良和公正的。
然后,苏格拉底提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观点:即使他是无罪的,他也愿意接受惩罚。
他认为,这是他对雅典法律的尊重,也是他对自己信仰的坚持。
他相信,死亡并不能摧毁他的灵魂,反而可能会让他更接近真理。
苏格拉底的申辩并没有打动法庭,他最终被判处死刑。
然而,他的死亡并没有让他的哲学思想消失,反而让它们更加深入人心。
他的死亡,成为了他哲学的一部分,让人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总的来说,苏格拉底的申辩,不仅是他对自己被控告的回应,也是他对哲学和人生的深入思考。
第1页共1页。
Unit 1 Apology of Socrates ( Excerpt )苏格拉底的申辩(节选)我们如果从另一角度来思考死亡,就会发觉有绝大理由相信死亡是件好事。
死亡可能是以下两种情形其中之一:或者完全没有知觉的虚无状态,或是人们常说的一套,灵魂经历变化,由这个世界移居到另一个世界。
倘若你认为死后并无知觉,死亡犹如无梦相扰的安眠,那么死亡真是无可形容的得益了。
如果某人要把安恬无梦的一夜跟一生中的其它日子相比,看有多少日子比这一夜更美妙愉快,我想他说不出有多少天。
不要说平民,就是显赫的帝王也如此。
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本质,永恒不过是一夜。
倘若死亡一如人们常说的那样,只是迁徙到另一个世界,那里寄居了所有死去的人,那么,我的诸位朋友,法官,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样来得更美妙呢?假若这游历者到达地下世界时,摆脱了尘世的审判官,却在这里碰见真淳正直的法官迈诺、拉达门塞斯、阿克斯、特立普托马斯,以及一生公正的诸神儿子,那么这历程就确实有意义了。
如果可以跟俄耳甫斯、谬萨尤斯、赫西亚德、荷马相互交谈,谁不愿意舍弃一切?要是死亡真是这样,我愿意不断受死。
我很希望碰见帕拉默底斯、蒂拉蒙的儿子埃杰克斯以及受不公平审判而死的古代英雄,和他们一起交谈。
我相信互相比较我们所受的苦难会是件痛快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像在这个世界时一样,在那个新世界里继续探求事物的真伪,我可以认清谁是真正的才智仁人,谁只是假装聪明。
法官们啊,谁不愿舍弃一切,以换取机会研究这远征特洛伊的领袖--奥德修斯(荷马史诗中特洛伊远征领袖之一),西昔法斯(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之父,被罚不断从山下推动一块石头上山顶,来回往返)和无数其他的男男女女!跟他们交谈,向他们请教,将是何等快乐的事情!在那个世界里,绝不会有人仅仅因为发问而获死罪!如果传说属实,住在那里的人除了比我们快乐之外,还能得到永生。
法官们啊,不必为死亡而感到丧气,要知道善良的人无论生前死后都不会遭恶果,他和家人不会为诸神抛弃。
苏格拉底死前的申辩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前399年)古希腊哲学家、思想家、教育家。
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柏拉图,以及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被称为古希腊三贤,是西方哲学的最高奠基人。
本文节选自《柏拉图全集》第一卷《申辩篇》。
在《申辩篇》中,苏格拉底受到一桩最严重的指控,出席雅典法庭受审,向他的同胞公民辩白自己。
他受到的指控主要是:“苏格拉底有罪,他腐蚀青年人的心灵,相信他自己发明的神灵,而不相信国家认可的诸神。
” 苏格拉底在这篇对话中提供了他的生活方式和宗教信仰的细节。
被判处死刑后,苏格拉底曾获得逃亡的机会,但他仍选择饮下毒槿汁而死,因为他认为逃亡会进一步破坏雅典法律的权威。
亲爱的雅典同胞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就要指责那些使雅典城蒙上污名的人坚称我是位智者,其实并不是。
如果你们再等一段时间,自然也会看到终结一生的事情,因为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接近死亡的日子实在也不远了。
但是我并不是要对你们说话,而是要对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人说话。
同胞们:或许你们会以为我被定罪是因为我喜欢争辩,其实如果说我好辩的话,那么只要我认为对的话或许还可以借此说服你们,并替自己辩护,尚可免处死刑,但是我不认为,为了避免危险起见,就应该做不值得一个自由人去做的事,也不懊恼我用现在这样的方式替自己辩护。
我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意辩护生存。
因为不管是我还是任何其他的人,在审判或打仗时,利用各种可能的方法来逃避死亡,都是不对的。
在战时,一个人如想逃避死亡,他可以放下武器,屈服在敌人的怜悯之下,其他尚有许多逃避死亡之策,假如他敢做、敢说的话。
但是,雅典的同胞啊!逃避死亡并不难,要避免堕落才是难的,因为堕落跑得比死要快。
我,因为上了年纪,动作较慢,所以就被死亡赶上了;而控告我的人,他们都年轻力壮,富有活力,却被跑得较快的邪恶、腐败追上了。
现在,我因被他们判处死刑而要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们却背叛了真理,犯了邪恶不公之罪。
既然我接受处置,他们也应该接受判刑,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苏格拉底的申辩[真理与修辞]雅典的人们,我的控告者们是怎么影响你们的,我不知道。
至于我,我自己也有点浑然自失了,他们说得可真是充满说服力。
而他们说的话里,简直没有真话。
他们信口雌黄,其中有一句尤其让我惊讶,就是所谓,你们必须小心被我欺骗,因为我说话很聪明。
他们真不害羞,不怕会被我用事实马上驳倒,即,我无论如何不像说话聪明的——这在我看来是他们做的最可耻的事——除非是,他们把说真话叫做说话很聪明。
而如果他们这么说,我会承认我是个演说者,但不是他们那种。
而这些人,如我所说,说的话里,很少或根本没有真话,但你们听我说的都是真话。
宙斯在上,雅典的人们,你们听到我说的并不像他们精心设计的词句那样,不是刻意修饰的辞令和名目,都是我临场□占的字句——我相信我说的是光明正大的——你们中谁也不要期待别的说话方式。
当然,诸位,在我这个年纪,是不该像孩子一样到你们这里来胡扯。
雅典的人们,我热切地求你们、恳请你们,如果你们听到我申辩的这些话,觉得和我在市场上的钱庄柜台边或别的地方常说的是一样的(你们中很少人在那里听到过),你们不要因此而惊讶或者喧哗。
因为是这样的:现在我第一次到法庭上来,已经是七十高龄的老人。
我整个是这里的言辞方式的门外汉。
比如,要是我在这儿真的是一个外邦人,你们一定同意我用从小习惯了的口音和方式说话,那么,同样,我现在向你们提出这个正当请求——至少在我看来,它是正当的——你们不要管我的说话方式(这方式也许更糟,也许更好),只是看我用这个方式表达出的想法,看我说的是否正当。
这是法官们的德性,而演说者的德性就是说真话。
[案情真相]那么,雅典的人们,我认为正确的方式是,首先针对那些最初的虚假控告和那些最初的控告者做申辩;其次,针对后面的控告和后面的控告者申辩。
而很久之前(有些年头了)你们面前就有了很多控告我的人,说的根本不是真话。
比起阿努图斯等人,我更怕他们,虽然阿努图斯他们也可怕。
诸位,那些人更可怕,你们中很多人从孩童时代就被他们说服了,听他们控告我,其中同样没有真话,他们说,有个苏格拉底,是个智慧的人,是关心天上的事的学究,还考察地下万物,把弱的说法变强。
尊敬的陪审员们,我无非是由于具有某种智慧而获得了智者的名声。
我所指的是什么样的智慧呢?我想是人类的智慧。
在这个意义上我的确可以算作有智之人。
或许我刚才提到的那些天才们有超人的智慧,但我实在无法说明。
我对这种超人的智慧自然是一无所知,谁说我有这种智慧就是说谎,就是有意中伤。
尊敬的陪审员们,即便是我的申辩显得放肆,也请不要打断我,因为我将要向你们讲述的并不是我自己的意见,而是引述一位无可指责的权威的话。
我将请德尔菲①的神为我所具有的智慧作征。
你们当然都认识开瑞丰②。
他与我是自幼之交,他是卓越的民主派成员,在前几年的“放逐和复辟”③中,他始终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对于他所从事的每项工作是多么热心。
我在前面说过,尊敬的陪审员们,请不要打断我。
有一天,他去德尔菲向神请教这样一个问题:是否有人比我聪明。
女祭司回答说,没有。
开瑞丰已经死了,上述情况可以由他的兄弟来证实,此刻他就在法庭上。
请想一想我向你们说这些话的目的吧。
我是想对你们解释清楚强加于我的坏名声是怎么来的。
当我听了神谕后,我对自己说:“神的旨意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讲明白呢?我只是充分意识到自己毫无智慧,那么他说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又是什么意思呢?神按其本性来说是不会说谎的。
”在对神谕迷惑了一段时间以后,我终于强迫自己以下述方法去证实神谕的真理性。
我去访问了一位具有极高智慧声誉的人,因为我想,只有在这里。
我才有可能成功地对神谕作出反证,向神圣的权威指出:“你说我是最聪明的人,但这里有人比我更聪明。
”我全面地考察了这个人。
我在这里不提他的名字,在我考察他时,他是我们城邦的政治家之一。
经过交谈,我的印象是,虽然在很多人看来,特别是他自己认为,他很聪明,但事实上他并不聪明。
当我试图向他指出他只是自认为聪明而并非真正聪明时,他和在场的其他很多人都表现出了对我的憎恨。
离开他后我反复思量,“我确实比这个人聪明。
很可朗我们谁都没有任何值得自夸的知识,但他对不知之物自认为有知,而我则非常自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苏格拉底的申辩[真理与修辞]雅典的人们,我的控告者们是怎么影响你们的,我不知道。
至于我,我自己也有点浑然自失了,他们说得可真是充满说服力。
而他们说的话里,简直没有真话。
他们信口雌黄,其中有一句尤其让我惊讶,就是所谓,你们必须小心被我欺骗,因为我说话很聪明。
他们真不害羞,不怕会被我用事实马上驳倒,即,我无论如何不像说话聪明的——这在我看来是他们做的最可耻的事——除非是,他们把说真话叫做说话很聪明。
而如果他们这么说,我会承认我是个演说者,但不是他们那种。
而这些人,如我所说,说的话里,很少或根本没有真话,但你们听我说的都是真话。
宙斯在上,雅典的人们,你们听到我说的并不像他们精心设计的词句那样,不是刻意修饰的辞令和名目,都是我临场口占的字句——我相信我说的是光明正大的——你们中谁也不要期待别的说话方式。
当然,诸位,在我这个年纪,是不该像孩子一样到你们这里来胡扯。
雅典的人们,我热切地求你们、恳请你们,如果你们听到我申辩的这些话,觉得和我在市场上的钱庄柜台边或别的地方常说的是一样的(你们中很少人在那里听到过),你们不要因此而惊讶或者喧哗。
因为是这样的:现在我第一次到法庭上来,已经是七十高龄的老人。
我整个是这里的言辞方式的门外汉。
比如,要是我在这儿真的是一个外邦人,你们一定同意我用从小习惯了的口音和方式说话,那么,同样,我现在向你们提出这个正当请求——至少在我看来,它是正当的——你们不要管我的说话方式(这方式也许更糟,也许更好),只是看我用这个方式表达出的想法,看我说的是否正当。
这是法官们的德性,而演说者的德性就是说真话。
[案情真相]那么,雅典的人们,我认为正确的方式是,首先针对那些最初的虚假控告和那些最初的控告者做申辩;其次,针对后面的控告和后面的控告者申辩。
而很久之前(有些年头了)你们面前就有了很多控告我的人,说的根本不是真话。
比起阿努图斯等人,我更怕他们,虽然阿努图斯他们也可怕。
诸位,那些人更可怕,你们中很多人从孩童时代就被他们说服了,听他们控告我,其中同样没有真话,他们说,有个苏格拉底,是个智慧的人,是关心天上的事的学究,还考察地下万物,把弱的说法变强。
苏格拉底的申辩〔一〕雅典人啊,你们如何受我的原告们影响,我不得而知;至于我,也几乎自忘其为我,他们的话说得娓娓动听,只是没有一句真话。
他们许多假话中,最离奇的是警告你们要提防,免受我骗,因我是个可怕的雄辩家。
无耻之极!他们无耻,因为事实就要证明,我丝毫不显得善辩,除非他们以说真话为善辩。
他们若是以真话为善辩,我还自认是演说家——不是他们那种演说家。
他们的话全假,我说的句句是真;藉帝士的名义,雅典人啊,不像他们那样雕词琢句、修饰铺张,只是随想随说,未经组织的话。
自信我说的全是公道话,你们不必多心,反求节外生枝之意;我这年纪的人绝不至于像小孩那样说谎。
可是,雅典人啊,恳切求你们,在我的申辩中,若听到我平素在市场兑换摊旁或其他地方所惯用的言语,你们不要见怪而阻止我。
我活了七十岁,这是第一次上法庭,对此地的辞令,我是个门外汉。
我若是真是一个外邦人,你们就会原谅我,准我说自幼学会的乡腔;现在我也如此要求,似乎不过分:不论辞令之优劣,只问话本身是否公正。
只是审判官应有的品德,献辞者的本分在于说实话。
〔二〕第一步,雅典人啊,我应当先对第一批与原告及其伪辞进行答辩,然后再对第二批的。
在你们以前,积年累岁,已有许多对我的原告,说些毫无事实根据的假话。
安匿托士等固然可怕,这批人更可怕,我怕他们过于安匿托士等,雅典人啊,你们多数人自幼就受他们影响,相信他们对我毫无事实的诬告。
他们说:“有一个所谓智者苏格拉底,凡天上地下的一切无不钻研,辩才且能强词夺理。
”雅典人啊,他们传播这种无稽之谈,他们是我凶恶的原告,因为听其宣传者往往以为,钻研这类事物的人必也不信神。
这批原告人数既多,历时又久,他们早在你们幼年最易听信流言蜚语时向你们注入这种诬告之辞,当时说是尚在孩提,或是方及童年。
他们单方挂了案,作为原告从不到案,因为没有被告的另一造出来答辩。
最荒唐的是,他们的姓名不可得而知而指,只知其中有一个喜剧作家。
凡挟妒与包藏祸心向你们宣传的人,或本身受宣传再去宣传,这些人最难对付。
转述自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今年春天,恰逢思想家苏格拉底七十岁,他被人控告了。
原告有三个人:迈雷托士,赖垦,安匿托士。
麦氏就是斯叩里亚地方的诗人,赖垦是个修辞学家,不过不出名。
三个人中,还是安匿托士最出风头,职业虽然是皮匠,在政治上却很活动,4年前,雅典庶民政体光复,他很有功,据说还带过大兵。
他们所告罪状有:慢神;蛊惑青年。
二者都是我们社会攻击哲学家的普遍口号。
前者是对自然哲学家的,后者是对智者的。
苏格拉底当时有智者的嫌疑。
他经常对人事方面进行观察并提出尖锐批评。
上至国家法律,下至人民道德宗教,一一重新评价,有流弊处,很不客气地指摘出来。
青年不知怎的,很多就追随他,听他教导。
这方面我知道不多,就看过话剧《云》,讲他教一个欠债的青年如何学会诡辩之术来赖账,并且竟然还打起自己的父亲来。
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我真是幸运,今天竟然抽签成为一名审判,有幸来行使公民的审判权,且看苏格拉底如何申辩这场控告。
第一次申辩中,苏格拉底首先声明自己说话的态度和习惯,声明自己不习惯法庭上的言语,请求按平日的口气说朴质的话。
这倒不是问题,本来就七十岁了嘛,我也想听听他平时到底是个什么口气,能惹得这么多人恨。
然后他解释了大家对他的成见和误解,即为什么大家把他认为是自然哲学家和智者。
关于哲学家,他自认为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大家只是把他和克萨哥拉士等人混为一谈;关于智者,他说自己并没有传授什么,没有把传授当作职业。
而智者就是以传授为业,以此为生的。
看来真是我们大家对他不了解呀。
然后他又解释了自己被人怨恨的原因:因为神说他是最智慧的,而他不信,于是去考察别人,想要推翻这个真意,结果过度质问他人招致怨恨;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青年看见觉得很有趣,便去学习他的方法,也去考察人家,结果大家都一概归怨与他。
接下来,就是比较精彩的辩答环节了。
苏格拉底发出三个问题一一将迈雷托士驳倒:1)“你说我蛊惑青年,然则谁辅益青年?”对方说除了他,每个人都辅益青年,苏格拉底便以马夫与马的比喻指出对方的荒谬,因为教育是一种专门技术,不能人人都有这门技术,正如人人不能当马夫;2)“你说我蛊惑青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对方说有意,苏格拉底反驳说,每个人都知道接近坏人会使自己受伤,那么,把自己接近的人引诱坏了岂不是情愿受害?世上没有这样的人。
苏格拉底《申辩篇—全⽂》苏格拉底《申辩篇—全⽂》A版雅典的同胞,当我听到控诉我的⼈陈述以后,我不知道你们做何感想!不过他们强有⼒的说辞,使我连⾃⼰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也达到了他们想要的效果。
他们的话,没有⼀句是真的,在这些谎⾔中,最让我吃惊的⼀条是:我是说他们、告诉你们、要⼩⼼谨慎,不要被我的花⾔巧语所欺骗。
他们的这种做法,实在太⽆耻!因为当我⼀旦开⼝展现我的缺陷时,他们就必定有所察觉。
当然,他们这样说、看上去是最不知羞耻的,除⾮是由于我雄辩的实⼒;也就是他们所说的、事实的⼒量:对他们来说,我承认⾃⼰的确是⼀个优秀的演说家,但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我要说,他们所说的没有⼀句是事实,⽽你们将从我⼝中听到的全部属实。
然⽽,我所说的话并不像他们说的,字字句句经过精⼼编排。
我绝不会那样做!我的话语与论证都是想到就说的,因为我敢肯定那都是正确⽆误的;这也才切合我的年纪,雅典同胞们,在你们⾯前,我不可能像⼩孩那样编假话。
在此我要恳求你们⼀件事:在辩护中,如果听到我使⽤的是我平常所说的,也是你们⼤多数在集市或钱铺柜台等处、听到过的同样的话,请你们不要因此⽽感到诧异并来打断我。
我已经七⼗多岁了,上法庭却是第⼀次,对在法庭上如何讲话、我还是个门外汉。
因此,请你们把我当成真正的外来⼈,即使我⽤⽅⾔或跟不上国家潮流的⽅式讲话,你们也得原谅我,我想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不要在意我说话的⽅式、说得好还是不好,但只考虑案件的公正,并⽤⼼聆听,让法官做出判决,让演说⼈讲真话。
⾸先,我的辩护、将针对那些⾸先诬告我的⼈,以及他们的诬告;其次,我才去针对那些后来诬告我的⼈、和他们的诬告。
诬告我的⼈太多了,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存在。
这么多年来,他们⼀直在说着那些污蔑我的话,阿倪托斯等⼈虽然是以他们的⽅式让我觉得危险、更让我⼼⽣畏惧!但相⽐之下,更危险的是:那些当你们还年少时就给你们灌输谬论⽽控告我的⼈,并告诉你们说“有这么个苏格拉底,他是个聪明⼈,上知天⽂,下知地理,他能把坏事说成好事”。
苏格拉底的申辩(节选)柏拉图雅典人啊,按迈雷托士的讼词,我之无罪,不必多申辩了,这些已经够了。
你们尽可相信我前面所说是实话:多数人中有对我的深仇大恨,如果定我的罪,这就是定罪的原因,不是迈雷托士和安匿托士,倒是众人对我的中伤与嫉恨。
已经陷害了多数好人,我想将来还要陷害许多,不愁到我为止。
或者有人对我说:“苏格拉底,你因所从事,如今冒着死刑的危险,还不知惭恧吗?”我就答他一句正当的话:“足下说得不巧妙,你以为稍有价值的人只会计较生命的安危,他唯一顾虑的不在于行为之是非,善恶吗?按你的话,图垒阿之役丧生者的英灵皆不足道,尤其是特提士之子之不肯受辱而藐视性命危险的气概也不足贵了。
当他迫不及待要杀赫克多拉,他的神母对他说,我记得,大致如下的话:‘吾儿,你为你友帕徒娄苦洛士之死复仇,杀了赫克多拉,自己也休想活,因为死的命运,赫克多拉之后,接着就到你!’他听了这话,藐视性命危险,只怕偷生而不能为友复仇;直截了当地答道:‘我宁死以惩作恶者,不愿偷生斯世,贻笑柄于满载苦恼的弓状巨舰之旁,为大地之累。
’你想,他把性命和冒险放在心吗?”雅典人啊,这是实情:凡职位所在,无论出于自愿所择,或由于在上者委派,我想都必须坚守岗位,不辞行险,不顾一切,不计性命安危,宁死勿辱。
雅典人啊,你们以前选来指挥我的将官派我去浦提戴亚、安非朴里斯和戴里恶斯等地,当时我能一如同列,冒死守职;现在,我相信,我了解,神派我一个职务,要我一生从事爱智之学,检查自己,检查他人,我却因怕死或顾虑其他,而擅离职守;这才荒谬,真正堪得抓我到法庭,告我不信有神,因我不遵神谕,怕死,无知而自命有知。
诸位,怕死非他,只是不智而自命为智,因其以所不知为知。
没有人知道死对人是否最好境界,而大家却怕死,一若确知死是最坏境界。
以所不知为知,不是最可耻吗?诸位,这也许是我不同于多数人之处,我如自认智过于人,也就在此:不充分了解阴间情形,我不自命知之。
然而我知道,行为不轨,不服从胜于己者,无论是神是人,这些都是坏事和可耻的事。
我绝不恐怖、避免好坏尚未分晓的境界过于所明知是坏的境界。
方才安匿托士说,不抓我来此地也罢,既抓我来此地,就不得不把我处死,如释放我,你们的子弟学会了我——苏格拉底所传授的,会彻底堕落。
现在,你们如不听他的话,释放我,对我说:“苏格拉底,这次我们不听安匿托士的话,释放你,可是有个条件:以后不许如此探讨,不得从事爱智之学,如被我们查出依旧从事,你就必须死了”;雅典人啊,如果你们如此条件放我,我可要对你们说:“雅典人啊,我敬爱你们,可是我要服从神过于服从你们,我一息尚存而力所能及,总不会放弃爱智之学,总是劝告你们,向所接触到的你们之中的人,以习惯的口吻说:‘人中最高贵者,雅典人,最雄伟、最强大、最以智慧著称之城邦的公民,你们专注于尽量积聚钱财、猎取荣誉,而不在意、不想到智慧、真理和性灵的最高修养,你们不觉惭愧吗?’”如果你们有人反唇相讥,还说注意这些,我不轻易放过他,自己也不离开他,必对他接二连三盘问,如果发现他自称有德而实无,就指责他把最有价值的当作轻微的,把微末的视为重要的。
我遇人就要这么做,无论对老幼、同胞或异邦人,尤其是对同胞,因为他们和我关系较为切近。
你们要明白,这是神命我做的事,我认为,我为神办此差是本邦向所未有的好事。
我巡游各处,一无所事,只是谆劝你们老幼不要顾虑身家财产在先而与性灵的最高修养并重;对你们说,德性不出于钱财,钱财以及其他一切公与私的利益却出于德性。
说这个道理如果是蛊惑青年,这个道理就是有害的;如有人说我讲的是这个道理以外的什么,他就是说谎。
所以,雅典人啊,关于这事,我要声明:你们听或是不听安匿托士的话,放我或是不放,我总不会改行易操,即使要死多次。
雅典人啊,不要骚扰,仍旧遵守我对你们的要求,不要搅乱我的话,请听吧;我相信听我的话能得益。
我要对你们说一些别的话,你们听了或许会叫起来,可是千万不要叫。
你们要知道,杀我这样的人,你们害我不如倒害自己之甚。
迈雷托士或安匿托士都不能害我,他们不能害我,我相信,坏人害好人,是神所不许。
他也许能杀我,或放逐我,或剥夺我的公民权,以为这就是对我的大祸害,他人也许同样想,我却不以为然,我想他谋杀无辜的罪孽重于所加于我的祸害。
所以,雅典人啊,我此刻的申辩远不是为我自己,如有人之所想,乃是为你们,使你们不至于因处死我而辜负了神所赠的礼物。
因为,你们如果杀了我,不易另找如我之与本邦结不解之缘的人,有粗鄙可笑的话说,像马虻粘在马身上,良种马因肥大而懒惰迟钝,需要马虻刺激;我想神把我绊在此邦,也是同此用意,让我到处追随你们,整天不停对你们个个唤醒、劝告、责备。
诸位,这样的人不易并遇,你们若听我劝,留下我吧。
像睡眠中被人唤醒,你们尽许会恼我、打我,听安匿托士的话,轻易杀我,从此你们余生可以过着昏昏沉沉的生活,除非神关切你们,另派一个人给你们。
我这样的人是神送给此邦的礼物,在这方面你们可以见得:我自己身家的一切事务,多少年来经常抛之脑后,总是为你们忙,分别个个专访,如父兄之于子弟,劝你们修身进德,——这不像一般人情之所为。
我若是有所图于此,或以劝善得钱,这还有可说;现在你们亲见,告我的人无耻地诬告了其他一切罪状,却不能无耻到伪造证据,说我要索报酬。
我想,我有充分证据证明我说实话,那就是我的贫穷。
我到处巡游,席不暇暖,突不暇黔,私下劝告人家,而不敢上公庭对众讨论国事、发表政见,这也许显得离奇。
其原因,你们听我随时随地说过,有神灵降临于我心,就是迈雷托士在讼词上所讽刺的。
从幼年起,就有一种声音降临,每临必阻止我所想做的事,总是退我,从不进我。
他反对我从事政治。
我想反对得极好;雅典人啊,你们应知,我若从事政治,吾之死也久矣,于己于世两无益也。
莫怪我说实话。
凡真心为国维护法纪、主持公道,而与你们和大众相反对者,曾无一人能保首领。
真心为正义而困斗的人,要想苟全性命于须臾,除非在野不可。
我要向你提供强有力的证据,不是空话,是你们所尊重的实际行为。
听我的遭遇,便能见得我不肯背义而屈服于任何人,我不怕死,宁死不屈!我要对你们讲一件平凡而有关法律的事,可是真事。
雅典人啊,除当过元老院的元老之外,我不曾担任国家的其他官职。
当时轮到我族的元老组织理事团董理院务。
你们要集体审理十大将海上班师时未收阵亡兵士之尸,——这是不合法的,你们后来都也承认。
当时我是理事中唯一的人反对你们违法办事,虽然政论家宣称要弹劾我,拘拿我,你们也喧哗怂恿,我却拿定主意,必须为法律、为公道而冒一切险,不愿因畏缧绁、斧锯而附和你们于不义。
这是本邦庶民政治尚存的事。
嗣后寡头政体成立,三十巨头召我和其他四人同到圆宫,派去萨冷密斯逮捕当地人赖翁来伏诛;他们还派了多人去执行许多类似的命令,因为他们想加罪于人以多为妙。
当时,我不徒以言语,以实际行动,如不嫌用粗鄙的话说,表示丝毫不怕死,可是我万分留心,不做任何背义慢神的事。
当时的政府,淫威虽盛,却吓我不倒,不能强我作恶,我们离开圆宫,其他四人去萨冷密斯捉赖翁,我直溜回家。
那政府若不是随即倒台,我也许为此事送命了。
关于这几件事,有很多能对你们作证的人。
你想我能活到这年纪吗?如果我在朝任职,为正人君子之所应为,维持公道,并如所应为,以此为首要的事?差得远呢,雅典人;没有任何人具此本事。
我一生,无论在朝在野,总是这样一个人,不曾背义而对任何人让步,不论诽谤我的人所指为我的弟子或其他人。
我不曾为任何人之师;如有人,无论老少,愿听我谈论并执行使命,我不拒绝,我与人接谈不收费、不取酬,不论贫富,一体效劳;我发问,愿者答,听我讲。
其中有人变好与否,不应要我负责,因为我不曾应许传授什么东西给任何人。
如有人说从我处私下学会或听到他人所不曾学、不曾听的东西,请认清,他不是说实话。
然则何以有人乐于浪费时间和我相处?雅典人啊,此事的缘起你们早已听见,我把全部事实对你们说过了:他们乐于听我盘问不智而自以为智的人,此事确实有趣。
我相信,此事是神之所命,神托梦启示我,用谶语差遣我,以种种神人相感的方式委派我。
雅典人啊,此事是真,否则易驳。
如果我蛊惑青年,以往受我蛊惑的如今年长了,回忆少年时受我引诱,必然会出来告我,对我报复。
若是他们自己不愿出面,他们的父兄和其他亲属,回忆子弟或后辈亲属受我的害,也会把真相揭出。
他们此刻在场的很多,我所看见的:第一是克力同在此,他与我同年同区,是这位克力透布洛士之父。
其次是斯费托斯的吕桑尼亚士,这位埃斯幸内士之父。
再次是开非索斯的安提丰在此,埃比更内士之父。
此外还有别人,其兄或弟常和我一起消遣,如:匿寇斯徒拉托士,提坞肘提底士之子,提坞豆托士之兄(提坞豆托士已故,当然不能阻止乃兄告我);怕拉洛士,邓漠豆恪士之子,过去的提阿盖士之兄;阿逮满托士,阿力斯同之子,其弟柏拉图在此;埃安透都洛士,其弟阿普漏兜洛士也在此。
我还能对你们举许多人,其中也有迈雷托士最宜引为其讼词作证的,他若是忘了,现在尚可提出,我避席,让他提,如果他有可提的这类的证人。
可是,诸位,你们要发现完全与此相反的情形,他们反而极愿帮我,蛊惑青年者,迈雷托士和安匿托士所告发的,把他们的亲属带坏了的人。
受我蛊惑的,本人帮我,犹有可说;至于他们的亲属,既不曾受我蛊惑,又是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理由帮我,除非那个真确的理由:深知迈雷托士说谎、我说实话?诸位,这些和其他类似的话大致就是我所要申辩的了。
或者你们之中有人会恼羞成怒,回忆自己以往为了一场小官司,涕泪满脸哀求审判官,还带了儿女和许多亲友来乞情;而我不做这种事,虽然明知自己到了极大危险的地步。
也许有人怀此恼羞成怒之感,向我发泄,带怒气对我投一票。
你们若是有人存此心——我估计不会有;如果真有,我想对他这样说不为过分:好朋友,我也有亲属,如贺梅洛士所说的,“我并不是出于木石”,也是人的父母所生;我也有亲属,雅典人啊,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几乎成人了,两个还小,但我不把任何一个带来求你们投票释放我。
我为什么不这么做?雅典人啊,我不是有意拗强,也不是藐视你们。
我对死有勇与否,是另一问题,为你、我和全国的名誉,我认为这样做无耻,我有这么大年纪、这样声望,——不论名与实相称与否,大家已经公认苏格拉底有过人处。
你们之中,以智或勇或任何其他德性著称者,如果也这样做,岂不可耻?可是我常见过有声望的人受审时做出这种怪状,他们以为死是可怕的事,若许他们免死,似乎便能长生。
我觉得这种人是邦国之耻,外邦人会议论说,雅典之德高望重,国民所称誉、拥戴而居官职的人,真无以异于妇人女子。
雅典人啊,这种行为,我们有些声望的人都不宜做,你们也不可允许我们做;你们要明白表示:凡演这种可怜戏剧,贻邦国以笑柄的人,远比持镇静态度者易于判罪。
诸位,不名誉以外,我想,向审判官求情,乞怜释放,总不是正当的事,只可向他剖白,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