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空间的政治议题:呈现与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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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第4期2012年4月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Apr.2012Vol.9No.4根据DCCI 互联网数据中心的预计,中国互联网实际不重复的微博独立用户数,2011年、2012年、2013年将分别达到1亿、1.68亿、2.53亿人左右。
而另据艾瑞的数据显示,2010年3月到6月,国内微博市场月覆盖人数从5452万人增长到10307万人,其中新浪微博月覆盖人数占到国内市场的46%左右①。
可见我国目前已经到了一个“微博时代”,微博以其快捷、个性化的订制系统成为公众喜闻乐见的媒介,微博的运用已经逐渐成为公民表达自我、展现个性的生活方式,一个“全民参与”的时代正在形成,微博的出现打破了传统的大众传播中的单向式传播,形成多个个体发布信息的集合平台,微博可以说是一个“自媒体”的集合体,微博是什么,对于社会的建设有什么用,如何利用微博的特性构建新型民主社会的公共领域,本文对这些问题做出了深入的讨论。
一、微博是什么?微博客(昵称“围脖”,写微博也因此被称为“织围脖”),源自英文“micro-blog ”,即“微型博客”,它是一个基于用户关系的信息分享、传播与获取的平台、一种开放的互联网社交服务。
微博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它和传统的博客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可以说它是一种非正式的迷你型博客,一种可以即时发布和分享信息的类似博客的互联网工具。
②现在在社会生活中,诞生不到2年多的微博显然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一个常见的工具,每天都可以以各种终端方式(个人电脑、手机等)上网并且简短地在140字之内发表自己的看法,与互相关注的人交流,并且可以随时跟踪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的最新进展。
可以说微博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了一种高效、多领域、个人化的“记事本”,这与现代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是分不开的,微博最早的发展是美国的twitter ,笔者最先知道微博客的概念也是因为接触了twitter,是因为在twitter 上可以找到平时在刊物、网站上看不到的大量信息,并且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直播”自己的生活,获得关注、与好朋友进行互动。
声屏世界2022/1传媒e 时代点击新媒体摘要:社交媒体、移动和互联三重革命正在影响中国的网络空间,庞大的信息数据使得用户的媒介接受习惯正在变迁。
近年来,微博升堂现象在社交平台上泛滥成灾,用户信任被消费,平台吸取“毒流量”现象明显。
文章基于该现象,对微博舆论场域构建提出了策略。
文章表明,微博舆论场域构建与客户端、媒体、用户离不开关系,微博平台的转型将推动舆论场域的良好运行,维护舆论生态网。
关键词:舆论场域微博升堂意见领袖微博升堂背后的舆论场域构建阴宣田恬2009年,新浪微博诞生,一股新生的媒介力量打开全民市场。
在微博上,所有人都可以表达自我和陌生人社交,发布与浏览信息……微博自由开放、即时交互的特点,让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利用微博这样的社交平台可以发出个人声音,聚集社会力量,通过操控舆论甚至可以决定事件的走向。
近年来,“微博升堂”现象愈演愈烈,网络舆论生态网络被破坏。
如何构建合理有序的微博舆论场域,是一个亟需以系统视角探析的议题。
本文将从“微博升堂”现象出发,由群体情绪切入,探究其产生的原因和影响。
基于该现象,提出平台监管制度、媒体舆论引导、重视草根用户等建构策略,由此推进微博舆论场域的良性运行。
关键概念界定微博升堂,就是微博用户通过讲述个人或他人遭遇进行传播来凝聚社会力量,以便实现维护个人权益的目的。
所谓的社会力量,在很大程度是指网络舆论。
微博用户借助舆论对遭遇进行夸大,其他网民则把自己放在互联网法官的地位上,发表自己的言论,致使舆论发酵。
“微博升堂”的维权方式,有时可以成为推动公平正义的“利器”,有时也有可能成为伤害他人、危害社会的“戾器”。
微博升堂现象的兴起微博升堂的产生。
首先,微博监管机制下舆论的过度自由。
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人们可以在互联网上畅所欲言,信息的传播每秒以上千万条在传播。
随着微博热搜的兴起,任何热点、爆点新闻都能进入互联网使用者的视线,一些涉及到犯罪的社会事件,网民就很自然而然地当起了“法官”,在上面拼尽全力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24今日传媒·伦理道德·法律问题(五篇)主持人:蔡 斐(西南政法大学 全球新闻与传播学院,重庆 401120)主持人语:信息技术的发展,加快了网络社会的迅速崛起,技术的赋权也带来了话语权的重构,网络世界已然成为了最重要的舆论空间之一。
本期栏目重点研究公共事件话语权建构、网络舆论及舆论引导等热点问题,作者袁政对微博客中公共事件现实的社会建构进行了研究,他认为微博客中的公共事件现实的社会建构现象看似错综复杂,但其本质都是对公共事件话语权的争夺。
在新的传播形势下,传统媒体和政府有必要积极采取新措施来及时调整自己在公共事件中的位置以及建构的策略。
张潇满则以雾霾话题为例,对环保议题网络舆论娱乐化问题进行了探析,发现社交网络上一部分公众以娱乐化的表达方式参与到公共环保议题的讨论,宣泄情绪、抵抗主流话语。
但过度戏虐与缺乏理性的分析会侵蚀行动力,须提高个体在信息处理方面的理解、选择、质疑和批判能力。
网络媒介为网络舆论的发展提供了宽广的平台,但网络上也存在着愈加严重的道德绑架现象。
信息传播环境的变化,舆论形态的多元,也使舆论反转新闻事件层出不穷。
丁舒分析了“中国老人在日碰瓷”事件舆论的演变过程,认为良好的舆论环境与媒体、新闻从业者以及受众的共同努力密不可分,受众应培养自己的理性思维,媒介应担负起“把关人”的责任,第一时间寻求真相,呈现全方位客观报道,多方努力,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
微博客中公共事件现实的社会建构袁 政(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摘 要:与传统媒体时代不同,微博客中的公共事件现实的社会建构呈现出诸多新特点,比如建构主体多样化,建构行为的去中心化和实时化,对立框架代替维稳框架成为主流等,而网民逆向建构的不慎则会导致舆论流出现颠覆性波动。
种种建构现象看似错综复杂,但其本质都是对公共事件话语权的争夺。
在新的传播形势下,传统媒体和政府有必要积极采取新措施来及时调整自己在公共事件中的位置以及建构的策略。
传媒业态·传媒个案110随着信息传播方式的改变,微博已成为中国网络舆论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据最新数据显示,微博月活跃用户达5.5亿。
媒体微博的发展势头十分强劲,以纸媒、广播、电视、杂志等为主要媒介形式的传统媒体纷纷进驻微博平台,并取得了广泛的传播效果。
作为全国唯一一份女性大报,近年来,《中国妇女报》官方微博迅速崛起,截至目前,粉丝增长至1200多万,在妇联系统新媒体中居于首位, 并在议程设置效果、舆论引导力、品牌影响力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1.设置议题,打造正能量“大餐”由于呈现方式的多样性,微博有效扩展了主流媒体的内容形态,带来了更年轻更活跃的受众,使得央媒的主旋律内容逐渐摆脱“高高在上”的刻板印象,更加贴近受众,进而形成裂变式传播效果。
在这种形势下,微博在重大主题报道中的独特价值正在显现,为主旋律内容传播构建了新的空间。
相对于传统媒体传播路径而言,具有社交媒体平台属性的微博,其使用主体的多元性、交流过程高度的交互性,表达意见的充分自主性以及受众信息接收的自由性,使得媒体的议程设置功能发生了重大变化。
因而,在重大主题的报道中,主流媒体需要把握议题设置的核心,抓准角度,充分挖掘网友的“共振点”,发挥舆论导向作用,努力营造健康和谐的网络传播氛围。
《中国妇女报》官方微博以妇女界大V为担当,紧紧围绕党和国家的工作大局,牢牢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用舆论的力量巩固和扩大妇女报作为主流媒体的社会影响力和舆论引导力。
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主题宣传中,中国妇女报主持的#我为中国女性点赞#话题阅读总数超1600万,#70年70个“她第一”#话题阅读总数近500万。
其产品集纳图片、视频、文字、投票、直播等多种形式,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化,创新推出一系列有爆点、聚民心、接地气的报道产品,在新闻策划和产品呈现上,结合平台传播特点,主打“女”字牌,通过各行各业的女性人物故事,聚焦女性事业和工作的发展,生动展现70年来其在各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营造热烈氛围。
我国微博舆论风险社会因素、作用范围及化解机制吴闻莺;蔡尚伟【摘要】微博用户量在2013年下降后于2014年后回升。
微博依然在公共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
在2016年河北邢台洪灾事件中,微博处于信息传播链的最前端。
本文从技术变革、生活方式变迁与价值冲突三个方面揭示了微博舆论风险的社会成因,并从国家、社会、个人三分法结构模型理解公共事件微博舆论风险效果。
为了防范和化解风险,可以引入多元主体公共参与的具体操作,促进人们形成对国家和社会的全面认知,从而有利于增强凝聚力,也有利于政府和社会共同寻找化解社会矛盾的方案。
【期刊名称】《兰州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6(032)005【总页数】6页(P105-110)【关键词】微博舆论风险;社会因素;作用范围;化解机制【作者】吴闻莺;蔡尚伟【作者单位】[1]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四川成都610041;[2]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G206.2(一)技术变革促进人们介入公共事件微博为人们广泛卷入公共事件提供了一种高级的技术支持平台。
在中国的网络空间中,公民卷入政治性公共事务(如关注司法案件)的技术支持平台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这个划分其实也适用于人们在网络上卷入非政治性公共事务(如关注自然风险)的情形。
这三个阶段分别是:在互联网发展初期,门户网站、e-mail、BBS等应用拓展了人们获得信息的渠道,但信息的传递是单向的,参与的扩大主要体现在知情权得到更好保障;随着即时通讯(QQ、MSN、手机短信等)、新闻组(newsgroup)、群组(QQ群、UC群、飞信群等)工具的应用,人们的交流与沟通更加便捷,参与渠道更加丰富;现阶段博客、播客、微博及其他各种SNS(社会化网络)工具的普及、移动网络的发展,使虚拟空间与现实社会的协同互动特性更加明显,参与的主动性越来越强、影响力越来越大[1]。
在互联网技术发展的同时,中国也处在深刻的社会变迁过程之中。
微博时代理想公共领域构建的现实思考摘要:公共领域是德国著名学者哈贝马斯政治哲学思想中的重要范畴,是介于私人领域与公共权力领域的中间地带。
随着web2.0技术的发展,微博为公共领域的重构提供了新的契机,为理想公共领域的构建提供了现实平台。
微博时代如何构建理想公共领域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探讨。
关键词:公共领域;微博;构建;路径选择中图分类号:d6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13-0059-02微博在中国面世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迅速发展,如今它的流行度恐怕是其他媒介所无法比拟的。
最早的微博是美国于2006年推出的twitter,它创造了一个“人人都能发声,人人都可能被关注”的时代。
随后,微博在我国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2009年8月,国内首家“新浪微博”的开通,标志着微博正式进入中国上网主流人群的视野。
2010年初,国内各大门户网站如腾讯、搜狐、人民网等也相继推出微博服务,进一步促进了微博的蓬勃发展。
如今微博已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热门词汇,各级政府机构、官员、名人和百姓等争先恐后开通微博。
与网络论坛、博客等网络平台相比,微博在信息传播的广泛性、及时性、便捷性等方面有独特的优势。
微博的兴起为我国理想公共领域的构建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一、公共领域理论阐释“公共领域”是一个西方舶来品,最早是由汉娜·阿伦特提出,后经尤根·哈贝马斯进行了系统而深刻的研究。
哈贝马斯考察了公共领域的历史范畴、揭示了现代化背景下资本主义国家对公共领域的蚕食,并提出了重建理想公共领域。
“所谓‘公共领域’,我们首先意指我们生活的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中,像公共意见这样的事物能够生成。
公共领域原则上向所有公民开放。
公共领域的一部分由各种对话构成,在这些对话中,作为私人的人们来到一起,形成公众”[1]125。
“公共领域说到底就是公众舆论领域,它和公共权力机关直接相抗衡”[2]32。
哈贝马斯认为理想公共领域在欧洲历史上存在过很短暂一段时期。
关于微博传播与公共领域建构的几点思考自2009年8月新浪开办微博平台,微博逐渐在中国普及。
到今天,微博已经开始产生了全面的社会影响。
近几年从郭美美网络炫富引发的国人对中国红十字会的追问到陕西安监局局长“表叔”杨达才的落马,微博在其中都可谓功不可没。
正是由于微博将网民之间的社会网络连接起来,构成一个庞大的传播网络,才使微博在不少热点事件中成了传播的起源点和主要的舆论酝酿平台,微博中形成的舆论和微博中的事件也会与现实互动,并影响着事件的进程,对社会价值体系产生影响。
鉴于此,不难看出微博传播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公共领域的建构。
此外,当前党政机构与领导干部开微博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微博问政”更成了“官民”沟通的新渠道。
其实早在1998年,西方学者凯尔纳就认为网络能拓展公共政治参与,并创造崭新公共领域。
从当前微博产生的影响以及其强大的传播网络而言,微博所构建的公共领域确实比以前任何时代的公共领域更加宽广和扩大。
从单个案例来说,微博传播积极地推动了公共领域的建构,如广州“房叔”和陕西“表叔”的纷纷落马等等。
但能否从这些个案来判断网络媒体或者说微博传播就建构了中国媒体公共领域的全部呢?个案虽然显示了整体的某些特征,但从整体而言,微博作为公共领域存在的问题依然还比较多。
一、微博传播内容上的“微”型化和传播的碎片化带来的“伪公共领域”首先,微博内容上具有“微”的特点使得微博切入方式是碎片化的,或现场记录、或灵感突现、或自言自语、或情绪宣泄。
而当下的微博中大量的都是情感宣泄,是一个狂欢的广场。
虽然,微博的特点是分享自我的感性平台而非追求理性公正的官方媒体,因此相比正式场合的言论,微博上的言论随意性更强,主观色彩更加浓厚,相应地对其言论自由的把握尺度也更宽。
[1]但微博上公私领域其实依然是比较模糊的,微博也可以是一个会客厅,变成一个公共场所。
2010年“画家赵庭景美”选择在微博上直播其丈夫“北京陈青蓝”和第三者“爱伺机摸人”“捉奸在床”的过程,迅速引起了网友的围观和评论。
微博空间的政治议题:呈现与建构——从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新浪微博客说起2011-12-29 10:39:12 来源:人民论坛学术前沿(总第348期)作者:陈昌凤虞鑫微博在中国充分发挥了公共媒体的功能,在2011年举行的新一届区县、乡镇人大代表选举中,成为一次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独特展示平台。
微博这一新的媒介形态,无疑是迄今为止最好地体现了网络社会特征的媒介形态。
相应的,微博也兼具网络社会与生俱来的两面属性,它瓦解了以前的结构,但也正在试图建立一个新的结构。
Web2.0带来了社会性媒体的兴盛,在美国的Facebook、Twitter的引领下,中国的新浪、搜狐等商业网站的微型博客引发了中国的信息传播变革,媒体内容、形式、传受机制、管理机制在深刻变革中。
同时,微博在中国落地生根后,却呈现出了与西方的Twitter不一样的格局。
相比Twitter上私人化、琐碎化的信息内容,新浪微博上的热点话题却往往与公共事务密切相关。
从“钱云会”事件中组成的公民调查团,到于建嵘发起的“随手拍解救被拐儿童”、邓飞为贫困学童组织的“免费午餐”计划,再到“郭美美”事件、“7·23甬温线动车事故”和“小悦悦”事件中微博网民的刨根问底和激烈辩论,微博已经凭借其独有的传播特性,成为一个公众关注和讨论公共事务的公共平台。
中国微博在现实社会中的“公共”特征,使其在2011年举行的新一届区县、乡镇人大代表选举中,发挥了一种独特的功能。
今年的区县、乡镇人大代表选举不仅是《选举法》修改后的首次城乡代表同比例选举,同时也是微博这一新的信息传播媒介在中国出现以后的第一次人大代表选举。
与往届人大代表换届选举不同的是,今年的人大代表选举似乎变得异常“热闹”。
从2010年1月起,就有天津网民王忠祥在微博上表达了对于来年新一届人大代表选举的关注,他在微博中提到“天津滨海新区了解第一届人大代表选举情况的朋友请和我联系!滨海新区第一届人大代表选举第137选区的朋友请和我联系!第137选区开发区逸仙园工业园区各单位的朋友请和我联系,我希望知道你们参与本次选举所知道的情况及你们对选举问题的见解”,并留下了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
但是由于博主本人的社会影响力有限,所以这条微博迄今为止的转发数和评论数均为零。
随着人大代表换届选举的日期日益临近,2011年5月19日,华中师范大学国际政治专业大四学生蒋凯在微博中宣布将自荐参选家乡长兴县的人大代表。
到了5月25日,作家李承鹏通过微博确认将参选成都市武侯区人大代表,之后短短几日,上海市静安区夏商、杭州市江干区梁永春、北京市海淀区吴丹红、广州市天河区梁树新、北京市海淀区熊伟、北京市东城区徐春柳、广州市荔湾区万庆涛、昆明市五华区霍泰安、曲靖市麒麟区蔡馥敏等都在微博上表示将正式参选本届区县、乡镇人大代表。
这些来自不同地域、有着不同背景、持有不同观念的参选人通过微博这样一个媒介聚合在了一起。
类似“人大选举研究”这样的微博ID开始搜集、转发每天发生的关于人大代表选举的动态信息或者相关知识,在很多时候,当一名自荐参选人发布或转发微博的时候,往往也会通过“@”功能将其他参选人联系在一起。
四面八方的自荐参选人仿佛通过微博的媒介,作为一个整体呈现在了公众面前。
发端于微博的参选议题也同时“蔓延”到了网下。
门户网站、电视、广播、报纸、杂志等大众传播媒介无一例外地对这些自荐参选人进行了报道。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对于此次人大代表换届选举的关注。
根据百度指数统计,用户对于“人大代表选举”的关注度在2011年急速上升,尤其是进入6月份以来,用户关注度达到了巅峰。
而相比上一届区县、乡镇人大代表换届时的2006年,用户关注度几乎为零,查看详情发现只有寥寥数条类似于“某某区(县)完成本次人大代表换届选举”之类的新闻标题。
在公众的高度关注之外,也有一批人“跟随”李承鹏等人的脚步,加入了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行列中。
据《新世纪周刊》报道,与1998年自荐参选成功的前湖北省潜江市人大代表姚立法直接联系,明确表示将参加本次人大选举的,已经有1000多人。
①看到这样的现象,我们不禁想问:微博的出现是否提升了公民政治参与的热情?如果确是如此,那又为什么是微博,是微博的什么特性培育了公民参政议政的积极性?我们又该如何评价和判断这一新现象对于中国社会健康发展的利弊影响?本文将试图从媒介现实构建的角度对这一现象做出阐释,而后在新媒体与社会变革的宏观框架下,对这一现象进行评论。
媒介现实的构建:时空聚合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在1922年提出,由于认知框架的存在,人们所读到、听到和看到的新闻实际上是一种复杂的文化产品,是对客观现实有选择的取舍和倾向性的建构。
媒介向人们展示的所谓“脑海图景”(pictures in our head)与社会现实之间总是有距离的。
②1966年,社会学学者彼得·伯格(Peter Berger)和托马斯·卢克曼(Thomas Luckman)在其共同撰写的《现实的社会构建》一书中,进一步将社会现实分为三类:客观现实、媒介现实和主观现实。
③这一观点也因著名社会学家尔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在1974年提出的“框架理论”得到了更强有力的解释。
框架理论认为,人们在接受和认识社会现实时,总会受到自身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经历的影响,从而无意中选择、强调或排除了某些信息。
新闻记者受到框架的制约,而无法将客观现实呈现在大众传媒的受众面前,从而构建起了一个介于客观现实和主观现实之间的媒介现实。
在李普曼和伯格、卢克曼的时代,信息技术还没有今天这样快速的发展,现在意义上的互联网也没有出现并普及,所以他们研究的媒介对象仅限于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他们所谓的“脑海图景”或“媒介现实”也都是建立在传统媒体机构的职业记者所提供的新闻信息的基础之上。
那么在信息技术已经深刻改变了信息传播方式的今天,当信息的发布和传播业不仅仅局限于来自职业记者和媒体机构时,“媒介现实”的假说是否还依旧成立?在传统媒体,或曰大众传播时代,媒介现实得以构建是由于新闻记者——大众传播信息的生产者和发布者——因受到框架制约而形成的对客观现实的偏离。
在新媒体技术深入到日常生活的今天,信息的生产者和发布者已不仅仅局限于新闻记者,而是扩大到了所有人,因而信息生产受到框架影响和制约的程度应该会更深更广,所以媒介现实的假说应该仍然成立。
事实也确实反映了这一点。
在此轮微博网民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波浪中,身处不同空间的参选人,因为微博这一媒介一同呈现在了用户眼前,所有人在此时好比共享着同一个空间,那些来自东南西北的参选人没有空间的隔阂感;而在不同时间宣布参选抑或是发生在不同时间的各类事件,也因为微博这一媒介在同一时间呈现在了用户眼前,所有人在此时又好比共享着同一个时间,那些前前后后相继发生的事仿佛就堆在了一起。
微博“@”功能的应用又加剧了时间和空间的模糊性,不同时空中的人和事就像滚雪球一般,通过不断地被“@”而完成了聚合。
很显然,在客观现实上,这些参选人与相关事件是孤立地存在于其所在的时空中的,但是通过微博媒介却被聚合在了一起,构建出了一个与客观现实有所差异的媒介现实。
媒介对政策议程的推动微博特有的信息传播特性聚合了时空,在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事例中,可以理解为微博扩大了“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时间和空间维度,对受众进行了议程设置,并强化了信息对受众的冲击力,增强了信息传播对个体观念和行为影响的效果。
唐纳德·肖(Donald Shaw)和麦克斯威尔·麦克姆斯(Maxwell McCombs)论述了议程设置理论,认为大众传媒不能告诉人们应当怎么想,但是却告诉人们该想什么。
议程设置的理论在微博时代有其新表现,是以一种更加草根、更加自发性的方式发起,并通过大范围传播而成为微博的公共话题。
如果考虑到中国与西方国家不同的媒介体制,议程设置理论在微博这个相对开放的环境里似乎具有更强的解释力。
从2011年5月底以来的半年中,虽然微博中的公共话题层出不穷,但是关于“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话题却始终热度不减,在某些节点性的时刻热度亦达到峰值。
这场源于微博的风潮,给全社会——包括大众传媒及公众——设置了一个媒介议程,而后影响了公众的关注,互动之下形成了公众议程,引发了更多人参与到对于该话题的讨论中,甚至直接加入了自荐人大代表候选人的行列。
根据议程设置理论,在媒介形成“媒介议程”,影响公众形成“公众议程”后,还将影响政策制定者,或与政策制定者进行互动后形成政策议程。
目前来看,这一议题还没有进入政策议程的阶段,甚至决策者在回应和互动时往往会显得更为谨慎保守。
不过,通过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微博博主在微博上发布的信息,成都市武侯区李承鹏、上海市静安区夏商、曲靖市麒麟区蔡馥敏都表示他们自荐参选的举动得到了一些政府部门官员的私下认可和鼓励。
当然与此同时,也有自荐参选人在微博上揭露了某些地方选举委员会阻碍候选人公开竞选、以学历限制参选人登记等违反《选举法》的事件。
这样看来,政策议程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地形成,但是媒介引起的公众议程并非对政策制定者没有影响。
由于“自荐参选人大代表”的议题直至今年才刚刚风起云涌、大规模地进入公众视野,而且这一议题也涉及到中国政治体制及经济建设、社会发展等一系列问题,所以政策议程的形成很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微博的出现将是影响这一进程的因素之一,对于中国的政治文明建设也会产生难以忽视的作用。
网络社会的两面性信息技术的发展,逐步瓦解了现代社会中业已建立起的制度和结构。
网络社会是一个历史趋势,其中主要的社会功能和社会进程都是围绕着网络展开的。
网络构成了新的社会形态,网络的内在逻辑主导了生产、生活、权力、文化等重要社会活动。
④在微博中,信息技术将时空聚合,在某种意义上进一步扩大了媒介现实与客观现实的距离,影响了政治民主等方面。
但是另一方面,微博扰乱了人们原本对时空的概念,分离了时间与空间,这就使得人们以往依托于空间地域因素而建立起的归属感逐渐消弱,过于快速和夸大的生活方式和日常体验——比如,微博作为一个媒介,放大了客观现实,某种程度上“人为”地、“快马加鞭”式地催动了政治民主的进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这也正如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最著名的那句“媒介即信息”说的那样,媒介除了所传递的内容外,它作为一种手段也影响着个人和社会。
⑤信息技术所带来的“快速”导致了人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增加,这种不确定性造成了“理性”的混乱,传统社会的“道德标准”被挑战和质疑,这也就是目前微博中非理性情绪和非理性观点肆意横飞的诱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