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卷 第2期 邢 台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 Vol.22 No.2
2005年4月 Journal of Xingtai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Apr.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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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4—12—19
作者简介：刘邦凡（1967—），四川涪陵人，燕山大学文法学院院长助理，副教授，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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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北约东扩与俄罗斯的欧洲战略
刘邦凡， 王宏禹
（燕山大学 文法学院， 河北 秦皇岛 066004）
摘 要：北约的新一轮东扩引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这不仅改变了欧洲的政治格局，而且将深刻影响俄罗斯的
地缘政治形势和周边政治经济环境。这就要求俄罗斯制定新时期对欧战略以指导本国外交实践。本文通过对俄
罗斯面临的新的国际形势的考察，预测并分析了俄罗斯对欧战略的内容和影响，并通过对这一战略的事实解读
和理论解读更加清晰地认识新时期俄罗斯对外政策，更好地把握复杂且多变的欧洲地缘战略格局。
关键词：欧盟东扩；俄罗斯；对外战略；欧洲地缘格局
中图分类号：E8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129（2005）02—0014—04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简称北约）是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极为重要的军事政治组
织。截至2004年3月29日，北约成员国共有26个。其宗
旨逐渐演变为缔约国实行“集体防御”，任何缔约国同他国发
生战争时，成员国必须给予帮助，包括使用武力。北约历史
上最大规模的扩大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欧洲的政治格局，而
且将对大国关系的发展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可以想见，
其对在欧洲地缘政治框架中有着深厚历史文化渊源及重大
战略利益的俄罗斯影响尤为巨大。必将在国际层面上引起欧
洲乃至世界政治格局的剧烈重组。
本文试图以北约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东扩为宏观历史背
景，以俄罗斯为应对东扩而做出的战略转换为研究主线，采
取总结历史，分析现状和预测未来走势的思维进路，通过对
俄罗斯新形势下战略决策的环境、影响因素、内容、可行性
和发展性的描述勾画出俄罗斯的欧洲战略的框架，通过事实
解读和理论解读分析其影响并预测其发展。
一、北约东扩及其对俄罗斯的影响
（一）北约东扩的历史进程
1949年４月４日，美国等12国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签订
了北大西洋公约，宣布成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其宗旨是加
强成员国在集体防务和维持和平与安全方面的共同努力，促
进北大西洋地区的稳定和福利。在过去50多年里，为了战
略上的需要北约曾先后进行了5次扩充。尤其是在20世纪
90年代初，随着华约解散和苏联解体，美国乘机调整它在
欧洲的战略，提出北约东扩主张，用“全方位应付危机战略”
取代“前沿防御战略”以确立北约在未来欧洲安全格局中的
主导地位。2004年3月29日，保加利亚等7国在美国首都
华盛顿向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正式递交了各自国家加
入北约的法律文本，成为这一组织的新成员。这是北约自成
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扩充。目前，北约的成员国已达26
个。
（二）北约新一轮东扩的影响
北约顺利实现新一轮东扩是以美国为首的大西洋联盟
在新的国际形势下取得的一次重大战略突破，对未来国际安
全形势及北约自身的发展均具有重大影响。
首先，北约重心东移将促使亚欧地缘政治结构出现新变
化。北约的战略防线将覆盖大约整个欧洲，在巴尔干及黑海
地区的战略地位将进一步巩固。美国在欧洲依靠的重点将由
“老欧洲”转向“新欧洲”，并进行一系列的战略部署的调整，
包括对俄罗斯进行军事遏制，使俄罗斯的安全环境受到直接
影响。同时，它会对西欧成为多极世界中独立一极的进程产
生复杂的影响。此外，北约东扩会使欧洲继续在军事上依赖
美国，也许会在总体上推迟多极世界体系形成的进程。
其次，北约将加速战略转型，其对外干预的倾向将更加
凸显。快速反应部队的建立、大规模的机构改革和决策机制
改革以及整体防务能力的重建使得东扩后的北约逐渐转变
为一支统一、高效的军事力量。而各北约盟国军费支出的增
大必将加速这一进程。
再次，为下一轮的扩大奠定基础。北约部长理事会最近
发表公报宣称，“目前的北约组织扩大并不是最后一批，北
约未来的大门将仍然是开放的”。美国总统布什还表示愿意
接受所有欧洲国家进入北约。此外，格鲁吉亚、乌克兰、阿
塞拜疆、亚美尼亚等独联体国家也都表达了加入北约的愿
望。这触及到了俄罗斯忍受北约扩张的底线，使得俄北矛盾
异常凸显，必将影响到整个欧洲格局的未来走向。
（三）北约东扩的机遇和挑战
北约组织作为冷战的产物并没有随着冷战的结束而终
止它的历史使命，而是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扩大发展着自己
的实力和影响力。东扩成为北约存在和发展的战略手段。新
一轮的东扩同样带给北约新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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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北约完成
了新、老欧洲成员国的集合。新入约的亲美的“新欧洲国家”
与“老欧洲国家”一同转动起推广北约新战略的车轮；其次，
北约的扩大使其在欧洲的影响力大大增加，北约在欧洲防务
和军事安全领域的主导力量更加强大。
但是，像任何急剧扩充的组织一样，北约的内部并非铁
板一块。北约的扩大意味着来自其内部的分歧也在不断扩
大，新老成员国为争夺北约内部决策权斗争得不可开交。连
美国人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北约及美国的时代结束了。此外，
北约的扩大引起了俄罗斯与欧洲各大国的注意和不满，必将
使北约在欧洲范围内开展相关的活动受到制约，给北约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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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带来掣肘之烦。
（四）北约东扩对俄罗斯的影响
与欧盟东扩潜在目的基本相同，北约东扩将深刻影响俄
罗斯的地缘政治格局和周边政治经济环境。二者都是要挤压
俄的战略空间，防止俄崛起后再度称霸，但仍有一定区别。
因为北约是军事政治组织，它的东扩对俄的安全构成直接威
胁。北约东扩之后，俄罗斯受到的冲击和负面影响很大。首
先，北约东扩直接剥夺了俄罗斯以前的势力范围，恶化了俄
罗斯的地缘政治形势。北约的防务范围向东一直推进到俄罗
斯边界，中东欧地区不再是美俄双方的军事缓冲地带，北约
的军事触角伸向俄罗斯“柔软的腹部”。被北约紧密包围的态
势使俄罗斯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北约的不断推进使俄罗斯在
欧洲的地位进一步削弱，重振大国雄风的愿望实现起来难度
更大。其次，北约东扩对俄罗斯国内政局产生重大影响。在
北约东扩问题上俄罗斯对西方国家做出了很大的妥协与让
步，但其政治要求没有得到全面的落实。在俄罗斯国内，国
家杜马、在野党以及军队都存在着强烈反对北约东扩的力
量，成为反对现政权的、有可能引起俄罗斯国内政局再次动
荡的政治力量，为俄罗斯的发展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再次，北约东扩使独联体的内部形势更加复杂，俄的南部边
境安全问题更大。此外，北约东扩对俄罗斯地缘军事政治战
略同样影响深远。但是，随着俄北各自在自身范围内改革的
推进，双方的合作领域正在不断扩大，敌对情绪有所缓和。
俄罗斯正在争取将不利变为有利，在夹缝中寻求利益最大
化。
二、北约东扩后俄罗斯的欧洲战略的内容
（一）俄罗斯对北约扩张的态度：由强硬到谨慎，由理
念到现实
对俄罗斯来说，这一阶段是一个相当敏感的时期——北
约刚刚实现新一轮东扩。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雅科文科3月
29日发表声明强调，北约东扩牵涉俄罗斯政治和军事利益，
并在某种程度上关乎俄经济利益，俄罗斯对这一事件持最严
正的立场。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的针对北约东扩的议案指
出，俄北关系必须建立在以下基础上，即北约必须在东扩问
题、加强国际安全的具体措施以及对欧洲的军事控制等问题
上尊重俄罗斯的利益。否则，俄罗斯将重新权衡其在有关常
规及核武器的国际谈判中的相关利益。议案同时提到，国家
杜马要求俄总统和政府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俄罗斯的领
土安全。就在北约实现东扩的同时，俄罗斯连续举行了一系
列规模宏大的军事演习，试图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任何低
估俄罗斯国家抱负与实力的国家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
是，随着北约东扩局势不可阻挡的向前推进，俄罗斯在重申
反对北约东扩的一贯立场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调整战略，采
取更为现实和理性的对应措施。在俄罗斯，总统的言论极大
地影响着对外政策的立场。在北约问题上，俄总统普京日前
表示，“北约东扩并没有构成对俄罗斯的威胁”，俄罗斯副外
长谢·拉佐夫强调，“（俄的态度）是谨慎的，是一种谨慎消
极的态度。我们当然也理解愿意加入北约的这些国家在保障
自己国家安全方面的这些考虑，而且对他们的意愿我们是没
有权力来否决的。这些国家及其人民在选择上有自己的自由
和权利。但是，俄罗斯完全有自由和权利，出于俄罗斯根本
国家利益的考虑，对此进程做出自己的评价”。
（二）俄罗斯对北约扩张的对策：面对现实，注重合作
在北约宣布接受东欧七国之后的敏感时期俄欧双方力
图用微妙手段互相安抚，俄北举行了高层会谈。从会谈的结
果来看，俄罗斯采取了较为务实的政策。双方虽然在北约东
扩问题上存在分歧，但从自身国力下降和国际局势发生深刻
变化的立场出发，俄罗斯避免与北约正面交锋。表现在俄罗
斯与美国签署了关于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以及俄罗斯
与美国建立新型战略关系的联合声明，随后俄同北约签署了
关于建立新型合作关系“20国机制”的北约－俄罗斯理事会
的宣言。可见，俄对北约的政策首先是继续发展和巩固双边
“20国机制”伙伴合作关系，并在这一框架下加强和扩大双方
在反恐、军事安全、不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海上救援、
国际维和等领域的合作，并正在采取一些实际的合作步骤，
尤其表现在反恐合作这一使俄北关系发生“质的变化”的优
先方面，以此寻求与北约平等的发言权，以最大限度地减少
北约东扩对俄国家安全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在关键问题
上俄并不放弃维护自己的权益。北约的军事设施和军事基地
正在东移是不争的现实。俄对来访的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严
正要求：北约需保证不在新成员国境内部署核武器；不部署
大量军事技术装备；不长驻大批武装力量，其数量不超出实
际防御需要；双方应立即启动并批准《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
约》等。北约方面亦表示理解并尊重俄罗斯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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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俄罗斯对北约战略的架构：转变观念，“有选择
的参与”
俄罗斯日渐成熟的务实外交决定了其不会因北约扩大
而停止建设民主社会、推行经济改革和转轨的进程。这一基
本理念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俄今后的地缘军事政治战略的
走势,这就是发展国家安全构想和修改军事学说，使之适应
安全领域的新现实。牢骚过后，俄罗斯不会从此将北约视为
敌人。俄罗斯将继续遵循《俄罗斯——北约相互关系基本文
件》所界定的双方合作的原则和立场发展双边关系。为实现
合作目标，双方的合作基于以下原则：首先，在透明性基础
上发展牢固、稳定、长期和平等的伙伴关系以及双方的合作，
以巩固欧洲——大西洋地区的安全和稳定；其次，尊重所有
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再次，防止冲突和以和平方
式解决争端。尽管合作进程充斥着对手博弈的火药味，但总
体上这将是一场合作性博弈。这是因为俄罗斯与北约存在着
共同的愿望：加强相互合作与信任、消除冲突与对抗。因此，
俄罗斯可能实行的对北约的战略态势是：
第一，建立基于共同的价值观、义务和行为准则的全方
位的欧洲共同安全。促进和加强欧安组织的作用，使其成为
预防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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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要工具，并加强其有效能力，共同回击新的
冒险和挑战，诸如民族主义、核武器扩散、恐怖行动、侵犯
人权和领土争端等。
第二，双方继续在联合国常任理事会为代表的磋商与合
作机制框架内和更加广泛的合作领域内就有可能出现的危
及和影响和平与稳定局势的事件进行定期或紧急的协商。
第三，加强独联体地区的军事政治一体化进程以预防北
约突破战略底线。对外部势力在独联体地区内的活动，俄会
更加敏感。俄有可能对独联体的一些国家做出较大让步以推
动一体化进程。保持俄在独联体地区的“老大哥”地位是俄地
缘政治军事战略的一个重点。
第四，推行“面向南方”的政策以及与中、印加强合作以
“对抗”北约的一味东扩。面向南方的地缘政治战略是一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