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权主义批评视角看辛格笔下犹太女性群体形象
- 格式:doc
- 大小:29.00 KB
- 文档页数:9
ywjsxxk@《赫索格》是美国著名犹太作家、1976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贝娄的代表作。
小说成功塑造了一位反英雄式的犹太知识分子赫索格,但在塑造重要的女性角色迈德琳时,却显露出明显的偏激和贬抑。
笔者认为,尽管作者本人所描述的迈德琳是负面甚至邪恶的,但迈德琳却是打破传统犹太女性形象、冲出夫权牢笼、寻求自我价值的新女性。
本文站在女性主义视角下,对《赫索格》中的迈德琳形象进行评述。
《赫索格》写于1960年,正值美国国内黑人民权运动、妇女解放运动和反战运动的高峰,女性权利意识被极大唤醒。
越来越多的女性不满于妻子和母亲的传统角色,开始走出家庭,走向社会,寻求作为一个人的社会身份和自我价值。
在女性主义批评者看来,传统男性作家的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多是虚假的,她们只是反映出了作家的偏见和一厢情愿,这些女性形象要么是美丽善良、顺从、无私、无知的天使,要么是丑陋、凶狠、淫荡、自私的恶魔。
在小说《赫索格》中,作者赋予了主人公赫索格完全的话语权,所有的内容均由赫索格进行叙述——包括迈德琳的形象。
迈德琳刚一登场,便被打上了坏人的标签,她被定义为婊子、阴谋家、不道德的女人。
毫无疑问,迈德琳的形象被赫索格扭曲了,因为她的思想及所作所为不符合传统的犹太女性规范,颠覆了赫索格这个典型的犹太知识分子对女性的认识。
一、传统的犹太女性形象在传统的犹太法典中,女性地位低下,她们被教导要依附于男性,她们被剥夺话语权,处于社会边缘位置。
一如其他几乎所有的传统社会,犹太女性的位置不在社会,而在家庭里。
她们的角色不应该是工人、从政者、学者或其他社会参与者,而应该是妻子、母亲或者厨娘、女裁缝。
她们应该是温柔而顺从的,她们不必在外学习,她们的思想应该是简单而空洞的,一如中国传统社会鼓吹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赫索格的母亲便是这样一位典型的传统犹太妇女,她是厨娘、洗衣婆,她溺爱自己的孩子,听到哥哥在故乡去世的消息,她悲伤得几乎要晕过去,第二天却照常给孩子们煮早餐。
女人眼中的女人——女性主义批评视角下的《汤姆叔叔的小屋》一、引言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真实再现了奴隶的悲惨境遇,揭示了奴隶制的罪行,旨在唤醒人们沉睡的良知从而最终废除奴隶制。
19世纪中期,英法等国先后通过立法宣布废除奴隶制,推动了美国废奴运动的开展。
但是,美国国会在1850年却通过《逃亡奴隶法》,明令禁止白人给予逃亡黑人任何帮助,这激起了美国废奴主义者的强烈不满。
作为对这部法律的回应,对蓄奴制深恶痛绝的斯托夫人开始了《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创作。
斯托夫人以女性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思想特点去书写这部揭示奴隶制的罪恶的作品,在当时的社会引起强烈的反响,对美国奴隶制的终结也意义非凡,这部作品还被许多历史学家视为美国南北战争的导火索。
然而这部作品虽然深受读者欢迎,也起到了重要的历史意义,但是它在文学评论界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
男性批评家们以他们男性的视角来阅读解释女性作家的作品,并以男性的标准来衡量女性作品绝对是有失偏颇的。
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里,女性始终处于被压迫、被忽视地位,她们的各种观点往往得不到应有的重视,被迫成为沉默的他者。
女性要想逐步改变被奴役和压制的现实状况,只有改变自身的“失语”状态,发出自己的声音,身为女性的斯托夫人也只有通过写作才能让更多人通过她去了解黑奴的悲惨遭遇、去重视她的废奴思想,听到她的对解放黑奴的呼喊。
女性主义批评家认为在男性霸权社会中,深感身份焦虑的女性作家是在压抑和反压抑中进行创作,她们的作品往往会呈现出双声话语的特点。
由于她们不可能摆脱男权的禁锢,所以表面上,她们的作品语言和社会的、普遍的尤其是男性作家的声音是一致的。
伍尔夫说:“小说戏剧里的女人性质都是特别的,不是美到极点,就是丑的要命,不是好到无以复加,就是堕落不堪”。
[1]的确大多数文学作品里女性不是温柔、美丽、无私的“天使”,就是狠毒、丑陋、自私的“妖妇”,多是超出生活的艺术形象,都是以不同方式对女性的歪曲和压抑。
尤其是男性作家们将他们的审美理想强加到女性身上,渴望以他们的方式去塑造女性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当代犹太女性主义哲学思想脉络与趋向内容提要:当代犹太女性主义哲学直接定位于实践之上,它要转换犹太人数千年来绵延不绝的历史和律法、宗教仪式以及社会制度,使之面向犹太妇女敞开。
他们一致认同犹太妇女身处屈从地位这一说法,认为这一地位的根源在于性角色等级差别、整个社会、犹太传统以及“它性”病。
当代犹太女性主义哲学对犹太妇女缺席论作出回应,对犹太传统进行批判与整合。
他们首先讨论哈拉哈问题,开始了一场“元哈拉哈问题”转向运动,认为犹太妇女的屈从地位不能在哈拉哈框架中得到解决。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要界定和接受从多种路径探索出来的新材料,并将之融合入《托拉》。
他们主张用关系说代替神圣分离论和等级制,提出女性上帝语言观,以替代男性上帝观。
当前犹太女性主义哲学开始关注圣约概念以及恶的问题。
关键词:犹太女性主义哈拉哈神圣分离论圣约关系说《托拉》上帝恶本文主要参阅《犹太哲学史》(History of Jewish Philosophy), edited by Daniel H. Frank and Oliver Leaman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7)。
相对于以创建体系为枢轴的学说、流派和思潮来说,犹太女性主义哲学与其说是以思想建树为导向,不如说它直接定位于实践之上。
在犹太女性主义哲学家看来,理论本身理当直指犹太妇女的现实处境的改善和提高,因此,他们就不仅仅以阐发犹太哲学的奥义为归依,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要转换犹太人数千年来绵延不绝的历史和律法、宗教仪式以及社会制度,并使之面向犹太妇女敞开,将全体犹太妇女这一长期被忘却的群体容纳进本应包括这一群体的犹太教传统和现实当中。
基于犹太女性主义哲学这一入世取向,其思想就不囿于玄思和义理,而是以多种方式表达出来:从祈祷文到小说,从宗教礼仪到历史研究无不隐含着他们的努力和希望——试图构思创建出一种反映犹太妇女经验的犹太教。
为此,他们常常借助于易被犹太社团和个人把握的形式来阐述他们的哲学思想。
2003年1月 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Ja n.,2003第30卷第1期 Jo ur nal o f Shanx i T eachers U niv ersit y(Social Science Edition)Vo l.30 N o.1犹太女性主义理念试析刘精忠(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陕西西安710069)摘 要:在西方女性主义学说影响下,犹太女性主义从不同角度揭示了传统犹太教律法框架内妇女处于边缘性从属地位的宗教及社会历史渊源,批驳了犹太教传统中排除女性体验的父权制等级体系及其差异合法性基础,以及它在宗教多元对话问题上的平行性消极影响,并从传统、现代及后现代视角提出了各自相应的女性主义改革主张。
关键词:犹太女性主义;父权制;宗教文化;传统中图分类号:B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57(2003)01-0109-06犹太女性主义声音最早可追溯到上一个世纪之交的北美,但作为一场实质意义上的社会、思想和文化领域内的革命,则兴盛于20世纪70年代初。
正如女性主义从一开始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某种确定范畴,犹太女性主义同样只能理解为关乎犹太女性的一种流散的、不固定的学术视角,其思想建构与历史嬗变本身即充满了太多难以辨析的矛盾与冲突。
在西方女性主义思潮推动下,北美犹太女性主义者引用现代西方资源,揭示了传统犹太教律法框架内女性边缘化从属地位的社会历史渊源,提出了各自相应的女性主义改革主张,“其目标不仅在于形成一种有意义的犹太教哲学,而且是在完全包含女性的方向上,对犹太历史、律法、宗教实践及社会机构体制的转型。
”[1]一历史上,犹太教正统观念对于女性的态度反映为一种矛盾的分裂状态。
按照犹太律法,妇女在总体上具有某种独立的司法地位,拥有自身的诸多权利、义务及限制。
女性在家庭生活中受人尊敬,享有巨大的权威,家庭仪式中许多宗教性内容(诸如点燃安息日蜡烛等)必须由她们亲自履行。
同时,作为一项总体性原则,哈拉卡免除了妇女那些必须在特定时间履行的宗教义务,以便其更专心于家庭生活中的事务。
浅析辛格创作中的犹太性与现代性作者:张继军来源:《成才之路》2010年第29期摘要:提起20世纪美国文学,有一个名字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
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美国著名犹太作家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
辛格坚定地宣称自己是犹太作家,更坚决地捍卫犹太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这使得他的作品富有民族特色,富有犹太性。
同时,存在于辛格作品中的现代意识和现代主义创作手法也是难以否认的。
本文欲从论述辛格创作中的犹太性与现代性入手,对其主要作品进行客观、全面地分析,力图挖掘犹太人民不屈的特质,展现犹太民族特有的魅力,希冀追寻犹太文化这一人类古老的精神遗产,使我们在现代社会中尽享物质财富之同时,也能保持其精神本色。
关键词:辛格;犹太性;现代性;契约论;斯宾诺莎一、隽永恒久的犹太性犹太性,顾名思义,是指犹太人所独有的犹太民族之特性。
辛格创作中的犹太性主要表现在:无论是其长篇小说还是短篇小说,他都使用犹太民族语言——意第绪语进行创作。
意第绪语是一种濒临死亡的语言,由于辛格的作品, 它才重新被人们所认识和重视。
《撒旦在格雷》是辛格用意第绪语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1648年,乌克兰哥萨克首领伯格丹率众对波兰犹太人进行了丧失人性的大虐杀。
辛格在小说中并没有仅仅对反犹主义者这一残暴行径本身进行描述,而是用鲜活的艺术形象和生动的故事情节来凸显犹太人在苦难中挣扎、自救这一主题。
其实,辛格想说的是,在这场浩劫中,尽管无辜的犹太人遭受了巨大的灾难,但是辛格并没有因此而谅解和宽恕他的人民,而是指出犹太人对格雷镇这场大劫难也应负有责任,特别是批判他们在灾难降临之后转而期盼弥赛亚而做出种种亵渎和违背犹太宗教律法的事情。
在小说中,惨遭哥萨克人肆虐蹂躏后,侥幸存活下来的犹太人为使自己变得完全有罪而好逸恶劳,狂歌乱舞,酗酒乱伦,放纵堕落。
因为“他们相信每一次犯罪都向自我纯洁和精神提升迈进了一步。
”但是最后,他们盼来的弥赛亚并不是拯救他们的弥赛亚,而是一个给他们带来争斗、罪恶的弥赛亚。
论辛格《洗衣妇》中女性形象的塑造摘要《犹太法典》视妇女为男人的附庸,认为女性不能拥有独立的思想和情感。
美国犹太作家艾·巴·辛格作品中的犹太女性的悲惨遭遇往往是妇女苦难生活的缩影,但他在其短篇小说《洗衣妇》中塑造的两位独立自尊、有思想、有智慧的母亲形象,却颠覆了他以往作品中描绘的犹太传统女性文化。
关键词:艾·巴·辛格犹太女性传统颠覆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2004年,美国规模空前的艾·巴·辛格百年诞辰纪念活动高度肯定了这位美国犹太作家的声望和影响力,其作品被称为是了解欧洲犹太生活的化石。
但国内外学术界对辛格作品的研究却远不及同等地位的欧美其他作家。
目前国内辛格小说的翻译作品较少,对其作品中作为角色陪衬的大量女性形象的研究也不够深刻,而辛格在美国乃至整个西方文坛的重要地位都值得引起我国学者的重视和研究。
纵观犹太文化历史记载中的女性形象大都单薄暗淡,绝少被赋予崇高、伟大、智慧的品格;她们无权管理家庭事物以及参与社会活动,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
但辛格在《洗衣妇》这个短篇小说中却成功塑造了两位性格饱满的反犹太传统女性形象:一位自尊自强的洗衣妇;一位有个性有思想的犹太母亲形象。
这两个艺术形象从另一层面上阐明了辛格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形象。
一辛格的文学创作特点艾·巴·辛格继承了欧美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传统,吸取了古希伯来文学的养料,凭借其丰厚的生活经历和记忆中的华沙外省犹太小镇的风土人情,铸就了其独特的艺术特色。
辛格极为关注和同情普通犹太人的苦难生活,如在《洗衣妇》中,他歌颂了人格伟大的洗衣妇和和情操高尚的母亲。
辛格曾在采访中透露,他所创作的每个故事都有很重的自传色彩,都试图表达些自己的看法,所描述的事情有一些是他可能亲身体验过的。
他从现实生活中物色适合自己故事角色的人物原型进行人物创作,甚至在故事中出现他们的真实姓名。
犹太女性的情感反叛与现代超越《爱情生活》是以色列当代女作家茨鲁娅?沙莱夫的作品,她凭借这一小说赢得了“九十年代新女性文学浪潮中最富有天才的小说女作家之一”的声誉。
茨鲁娅?沙莱夫的作品几乎都以女性为主题,她一直关注着女性的命运和生存状态,其作品表现出丰富的女性意识。
本文主要以女性主义理论,分析和解读了茨鲁娅?沙莱夫的长篇小说《爱情生活》。
第一部分介绍了茨鲁娅?沙莱夫的创作及她本人的女性思想,并就《爱情生活》作了故事分析。
第二部分运用女性主义批评理论评析了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爱情生活》以女性的视角展现了不同个性的女性,在她们的身上我们发现了一个清晰的女性形象的嬗变历程,即由“传统社会的牺牲者”到“男权社会的反抗者”再到“女性主义的实践者”,通过这些女性形象由弱到强的变化,重新审视了女性的主体意识。
第三部分主要从反“身体”叙事和性别权力争夺这两个方面,指出了《爱情生活》对传统男性社会的反叛。
面对男性霸权和男性社会政治话语,作品没有直接进行反驳,而是从男权社会压迫女性的源头——“身体”为突破点,对男性话语下的“他者”身体进行了反叛;另一方面,性别权力成为男性统治女性的基础。
因此,作品通过对两性传统地位的戏剧性置换,女性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对性别权力的夺取,具有颠覆男权文化的重大意义。
第四部分分析了作品中圣殿被毁传说的解读。
《爱情生活》中出现了大量的关于圣殿被毁的传说,这些传说把对圣殿被毁的责难主要指向了女性,这与希伯来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有关。
女主人公对其中一个故事做了重新的阐释,这是对女性主义者提出的“对抗性”阅读的成功实践。
这种阅读方式不仅建构了女性视野下类似作品的解读,而且反驳了女性邪恶、堕落的传统观念,重塑了女性角色,这对当代女性尤其是那些被边缘化的女性树立自信心具有重要意义。
从《犹太学校里的男生彦陶》看犹太女性的成长犹太传统女性不能受教育必须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在文学作品中大多承担牺牲者的角色。
辛格小说《犹太学校里的男生彦陶》里的彦陶为了读书不惜女扮男装,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由于承受太大压力和苦难,逐渐失去了自我认同感,感觉自己不男不女,并丧失了追求爱情的勇气。
身份感和爱情的双重迷失并不能被看成是自我牺牲的开始,相反应该被看成是自我救赎的第一步。
标签:犹太女性;自我牺牲;自我救赎1978年的诺内尔文学奖颁给了辛格,一位被认为是最会讲故事的作家,获奖理由是“他的充满激情的叙事艺术,这种既扎根于波兰人的文化传统,又反映了人类的普遍处境”。
单纯从统计数字来说,辛格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并不多,而且在故事中大多只是次要辅助人物,或者是背景式人物。
但是他的作品里不乏塑造成功的女性形象,例如《肖莎》中的肖莎,《敌人:一一一个爱情的故事》中的塔玛拉、玛莎、雅德玮加,《奴隶》中的旺达,《格雷的撒旦》中的莉切尔,《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马格达,《犹太学校里的男生彦陶》里的彦陶。
这些人物大部分固守犹太传统宗教,忠贞坚定,深为广大犹太男性喜爱;或遭遇犹太宗教和压迫抑郁自杀身亡;或在战争中饱受创伤,精神迷失。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透过辛格作品中对女性形象的刻画可以理解犹太女性在犹太历史中所处的地位,她们在犹太男性精神成长事业成功的过程中,自我牺牲来维系犹太社区的生存和稳定。
(乔国强:2009)不少批评家认为辛格笔下的女性大都表现出很强的犹太性,因循守旧、压抑、封闭、守旧,但是他的作品《犹太学校里的男生彦陶》里的主人公彦陶并没有向命运低头,她公然勇敢的向男权社会发出了挑战。
犹太教禁止女性学习知识,不能接受教育,只能永远挥着铲子围着灶台转。
辛格的短篇小说《犹太学校的男生彦陶》中的女主人公彦陶就是一位敢于和不公平命运抗争的女性。
出生于传统犹太教家庭的彦陶并不希望按照父母的意愿早早把自己嫁出去,她不甘于结婚生子,养儿育女,服侍丈夫,孝敬公婆,她渴望自己像男人一样学习知识独善其身。
新刊高臻:你不可能是个例外——阿伦特笔下的一个犹太妇女编者按汉娜·阿伦特有不少著作闻名于世,《拉赫尔·范哈根:一个犹太妇女的生活》并不算太著名者。
可是,阿伦特对它倾注的心血,其实非常之大。
她围绕拉赫尔这个犹太妇女的一生,写出女性在现代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爱与思的悲苦,以及究竟该如何通过公共生活,获得自我实现。
这本书既是阿伦特的自况,同时对今天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苦苦跋涉的人们,何曾没有启示的意义?你不可能是个例外——阿伦特笔下的一个犹太妇女文 | 高臻(《读书》2017年9期新刊)《拉赫尔·范哈根:一个犹太妇女的生活》(Rahel Varnhage: the Life of a Jewish Woman ,后简称为《拉赫尔》)是阿伦特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后完成的第一部著作,也是她写作周期最长的一部。
但相比于阿伦特其他著作,它并不广为人知。
她会花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为一个一百多年前的犹太妇女作传,这本身就有些令人费解;此外,相较于她的其他作品,《拉赫尔》一书的笔调隐晦,贝德福特(Sybille Bedford)说:“这本传记其实是一本有点苛刻却又相当深奥的书,它缓慢、混乱、静态而又分外压抑。
”在对拉赫尔的夹叙夹议中,阿伦特实际上进行了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批判,它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汉娜·阿伦特:《拉赫尔·范哈根:一个犹太妇女的生活》(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2000)拉赫尔·范哈根(Rahel Varnhagen),一七七一年出生于柏林的一个富裕犹太家庭,原名拉赫尔·莱文(Rahel Levin),一八一四年嫁人改随夫姓范哈根。
这个今天看来有些陌生的名字,在十八世纪末柏林的文化沙龙圈,可谓尽人皆知。
她组织的文化沙龙不仅招待过普鲁士王子路易斯·费迪南(Louis Ferdinand)、黑格尔、歌德、海涅、洪堡兄弟,还为德国早期浪漫主义运动提供了主要活动场所:弗里德里希·施莱格、蒂克兄弟、施莱尔马赫等人经常聚集于此高谈阔论、激烈争锋。
父权制度下的女性悲剧--论辛格短篇小说中的知识女性
黄芳
【期刊名称】《艺术科技》
【年(卷),期】2014(0)5
【摘要】美国犹太作家艾·巴·辛格在其作品中创造了一批性格多样﹑命运多舛的女性人物,文学评论界对于这些女性形象褒贬不一,有些女性读者甚至指责辛格是一个“厌女狂”。
本文拟就从辛格的短篇小说《女扮男装求学记》和《已过世的小提琴手》中的两位知识女性的遭遇来分析在父权制度下知识女性不可避免的悲剧,并最后得出结论:辛格本人并没有什么“厌女症”,他只不过是通过其作品真实地反映了二战以前东欧犹太社会女性所处的境况。
【总页数】2页(P177-178)
【作者】黄芳
【作者单位】湘南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郴州 430100
【正文语种】中文
【相关文献】
1.论欧茨短篇小说《何去何从》中的女性悲剧 [J], 甘士艳
2.封建礼教制度下的女性悲歌——鲁迅小说中女性悲剧命运根源探究 [J], 周虹云
3.性别角色与父权制专制下的女性悲剧 [J], 张丽;郭蕊
4.父权意识下的女性悲剧——再识海明威塑造的女性形象 [J], 孙文娟;栗文秀
5.父权制桎梏中的女性悲剧——《红字》与《女勇士》中通奸行为的比较研究 [J], 张丽;陈文娇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The Female Characters in B.Singer's Fiction
作者: 乔国强[1]
作者机构: [1]湖北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英国诺丁汉大学美国与加拿大研究院博士
出版物刊名: 外国文学评论
页码: 133-141页
主题词: 女性人物;作品;辛格;女性命运;女性形象;原本;文本;服从;民族;文化影响
摘要:有论者认为在辛格的作品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始终是男性,女性人物在文本中不过是性别陪衬而已,并由此得出辛格患有'厌女症'的结论.其实,辛格身为犹太人,从小深受本民族宗教和文化影响,他在刻画、塑造女性形象时,不得不服从、满足其所信仰的宗教及文化的要求.他作品中那些原本具有独立性格且极富追求的女性,最终的命运只能让位、屈服于整个犹太社区,抑或说是民族生存的利益.本文试图从辛格对不同女性命运的描写入手,考察一下犹太教给辛格的创作带来的影响及在其作品中的表现.。
从女权主义批评视角看辛格笔下的犹太女性群体形象摘要本文基于当代女权主义批评理论,从影响美国当代犹太作家辛格女性创作观的真实女性人物原型入手,对他作品中的女性人物群体形象进行了分析研究。
总结出了辛格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塑造原型大多数来源于真实的生活,但都属背景人物,都处于社会或家庭的次要地位,且大部分都处于压抑和封闭之中。
同时,本文也总结出了他心目中理想的两类女性形象,批判了他深受犹太文化影响而略显片面的女性创作观。
关键词:当代女权主义批评 i·b·辛格女性群体形象从属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一引言荣获1978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艾萨克·巴舍维斯·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是继桑·贝娄(saul bellow)之后的又一位美国当代著名犹太作家。
1904年7月14日,辛格出生于波兰莱昂辛小镇里的一个犹太拉比世家,其祖父和父亲都是忠实的犹太教信徒。
幼年时的辛格,曾在犹太教神学院里学习过。
1914年的一天,哥哥乔舒亚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送给辛格阅读。
小说中所弥漫的孤独、人性丑恶以及罪恶等情愫,令年幼的辛格感到震撼,从此立志成为一名作家。
15岁时,辛格开始用希伯来文写诗和短篇故事。
1935年,他在哥哥乔舒亚的帮助下移居美国,在美国犹太人创办的《前进》报社任编辑,并积极从事文学创作;1943年成为美国公民。
辛格属多产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莫斯卡特一家》(1950)、《撒旦在戈雷》(1955)、《卢布林的魔术师》(1960)、《奴隶》(1962)、《庄园》(1967)、《产业》(1969)、《仇敌:一个爱情故事》(1972)和《肖莎》(1978);短篇小说集《傻瓜吉姆佩尔和其他故事》(1957)、《市场街的斯宾诺莎》(1961)、《卡夫卡的朋友和其他故事》(1970)等。
辛格的作品情节生动,文笔清新简洁,主要描写波兰犹太人旧日的遭遇和当今美国犹太人的生存状况,在保存古老的犹太文化方面做出了极大贡献。
二当代女权主义批评理论20世纪60年代,新女权运动在美国如火如荼地展开,接着波及到欧洲并迅速扩展到整个资本主义世界。
这种基于性别的思潮对传统的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冲击力很大,颠覆了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观念。
女权主义文学批评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它是新女权运动在文学和批评领域深入发展的产物。
在当代女性主义批评中,它表现为菲勒斯中心主义或男性中心主义或父权制中心文化。
女性主义批评的主要内容是向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挑战,质疑父权制文化建构的“真理”、“常规”,反思父权制中心文化长期以来给人们造成的病态思维,争取构建一个男女平等、两性和谐的社会。
女性主义批评家认为,长期以来,妇女一直遭受着父权制中心文化的压迫,被确定为“他者”、“第二性”。
著名的女性主义批评家凯特·米勒认为,“女人”是天生的,而“女性”则是父权制社会强加、炮制的。
在其名著《性政治》中,她指出:男士应该具有“侵略性”、“主动”、“勇敢”、“意志坚强”等品质,而女士们应该具有“温顺”、“被动”、“怯弱”、“多愁善感”等这些性别规范,长期以来已被社会接受为天经地义,但这实质上无非是男权主义压抑、控制女性的结果,本身是不公平的,这是男权中心主义在作祟。
她鼓励女性通过建构女性话语、开展女性批评来挑战、颠覆、解构男性文化霸权,以达到谋求自身解放的目的。
三辛格作品中女性人物形象原型分析1 崇尚理性和睿智的母亲。
辛格的母亲巴斯舍芭出生于一个犹太拉比世家,曾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这使青年时期的她因学识渊博和睿智而闻名乡邻。
巴斯舍芭是一个十足的富有知性的怀疑者、焦虑者和喜欢发脾气的人,常常与丈夫在家里就宗教事宜发生争执。
由于婚前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巴斯舍芭不但能阅读用希伯来文写的《塔木德》,背诵《圣经》,甚至还写了一部个人自传。
这对当时的犹太妇女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此外,巴斯舍芭也是一位善良和贤惠的妻子,还很会讲故事。
童年时代的辛格常常趴在母亲的膝盖上,聆听母亲讲述的一些儿童故事。
母亲对辛格的人格历练和成长影响很大。
母亲巴斯舍芭自然也成为了他作品中这类女性形象的塑造原型:性格刚毅,内心强大,独立性强、睿智和知性的女性形象。
2 性情多变、古怪精灵的姐姐。
辛格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姐姐欣德·埃斯特生性古怪、任性,情绪总是处于高度的亢奋之中。
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是赞不绝口,反之则怨声载道,哭闹纠缠不休。
姐姐神经质般的性格给幼年的辛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她却有着让人为之震惊的写作天赋。
辛格后来将她誉为全家的“第一朵文学火花”。
1935年,姐姐欣德的自传体小说《德波拉》在华沙出版,随后被译成英文,在英国出版。
据说,辛格在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格雷的撒旦》中所塑造的犹太女宗教狂热者莉切尔就是以姐姐为原型的。
3 偏执的情人和坚守政治信仰激进的妻子。
影响辛格作品的女性创作观,也令辛格终生难忘、爱恨交加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女房东,比他年长十多岁的吉娜·哈尔布斯塔克;另一个是他的妻子卢尼娅。
吉娜历经三次婚姻失败的打击,使她变得凡事都竭斯底里,偏执狂躁。
她过激的疯狂的言行,令辛格对她的爱意日渐变得忧虑和却步,也渐渐消磨殆尽,后来辛格决定与之断绝来往。
辛格的妻子卢尼娅,两人虽没有依照犹太习俗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但以夫妻相称。
卢尼娅精力旺盛,情绪变化多端,个性要强。
她在政治上也十分激进,经常因政治观点差异,跟辛格争吵不休。
卢尼娅坚守自己的政治信仰并为之四处奔走游动,辛格也因此曾被牵连而被送入监狱。
1935年,他决定离开卢尼娅,听从哥哥乔舒亚的劝告,从波兰华沙移居到美国纽约定居,自此开始了他在美国的生活和创作;卢尼娅则带着儿子奔赴前苏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卢尼娅的一段失败的婚姻生活,让辛格终生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等政治信仰产生疑虑和敌视。
四辛格作品中的犹太女性群体形象在男性霸权文化视域中,女人们总是被置于边缘地位。
她们的生活方式、言行举止和伦理观念,都得屈从于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秩序。
犹太女人的地位由于受传统的犹太文化所界定,更是一文不名。
在传统的犹太文化中,女人的主要社会角色被定位为妻子、母亲和家庭事务的操持者;并且不鼓励女人们去接受高等教育和追求宗教信仰,因为那样会影响她们去履行妻子和母亲的职责。
在犹太文化中,认为人类生而具有反叛权威的本性,因此,一个人能接受并依照别人的命令,选择去行事就是一种美德。
能屈从于命令、勇挑重担和履行职责,对犹太人来说,是一种独享的特权。
根据犹太律法,男人和女人在做祈祷时也必须分开,通常用一堵墙或一层布帘而相互隔离,女人们总被置于孤立、从属、次要的境地。
总的来说,犹太人的群体形象是归属感缺失,被流浪放逐,为寻找避身之所的长途跋涉的苦旅人,被置于主流文化的边缘;而犹太女性们则被犹太文化边缘化,因此,不言而喻地要遭受种族和性别歧视。
辛格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深受犹太文化影响。
虽明显带有妇女运动的烙印,但却显现出了犹太女性的身份确认和发展、转变历程:从传承犹太文化的传统女性,到对理想生活追随者,最后再发展到变成主宰自己命运的主人。
其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并不很多,但大多数为背景人物,都处于社会或家庭次要地位,多半都处于压抑、封闭、抑郁的状态之中。
在辛格的小说中,女性人物形象个性迥异,命运多舛,大多数来源于真实的生活,如《肖莎》中的肖莎,《格雷的撒旦》中的莉切尔,《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玛格达,《奴隶》中的旺达,《哈德逊河上的阴影》中的安娜等。
这些女性人物形象或是深受犹太男主人公所喜爱的传统犹太文化传承者;或因遭受犹太宗教迫害感到压抑和抑郁而自杀者;或由于在“二战”中深受战争创伤,导致精神迷惘,无疾而终者。
从这些形象可以看出辛格的女性观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对犹太女性在男性话语霸权中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深感同情;另一方面,因受传统宗教和犹太文化的影响,他还残存着对犹太女性的一些偏见。
1 辛格理想的女性人物形象:犹太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在辛格看来,爱情是人类所应该追求的最美好的情感。
而具有政治信仰,独立不羁、性情偏执急躁的女性,是辛格所极力排斥和反感的。
尽管她们在谈情说爱时也有温柔浪漫的一面,但是她们因为持有强烈的政治信仰而无法真正去体验男女之间的柔情蜜意。
因为每当信仰与亲情、信仰与爱情出现冲突的时候,她们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
这对辛格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从这类形象足以看出,辛格的妻子卢尼娅对他的伤害和影响至深。
依据辛格的众多作品来看,他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形象大致可划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能集现代精神和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性。
这类女性往往是性格刚烈,内心强大,爱憎分明,但又能较好地保持犹太传统礼教。
如《敌人,一个爱情的故事》中的塔玛拉,《奴隶》中的女主人公旺达等,都属于这一类。
这类女性形象无论从个性、处世态度以及犹太女人身份等方面,常常都能或多或少地让辛格想起“过去”的时光和情愫;第二类理想女性,事实上也与“过去”有关。
在辛格看来,这类女性似乎应该具有温顺、忠贞、单纯、善解人意、身材娇小和惹人爱怜等特性。
她们虽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但却没有受到“玷污”。
同时,她们最好还要独立而洒脱,集各种能力和身份于一身。
她们能激活辛格记忆复苏的不是战争的血性杀戮和人性的扭曲变形,而更多地是唤起他对流失的过去和传统宗法社会的眷恋。
这类女性形象只是在他后期的一些作品中较多地出现过,如《肖莎》中的肖莎。
据辛格介绍说,肖莎也来源于真实的生活,是他按照童年时代的女友肖莎刻画出来的。
在辛格看来,童年时代的肖莎是一位有欣赏品位,善解人意、宽容善良和近乎完美的人。
她生活在一个远离现代工业文明的古老乡镇。
作品中的男主人公艾伦·格雷丁格,即辛格本人,在分别二十年后再见到她时,完全震惊于她的相貌——她长得仍然像一个小女孩,不仅如此,她的着装扮相、言谈举止,接人待物还都停留在二十年前。
肖莎对童年趣事的追忆和对艰辛生活的述说,更加深了辛格对她的怜惜与疼爱。
辛格在创作过程中,对这两类美好的女性形象的塑造,投入了全部的创作热情,使她们成为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美丽的梦幻。
应该说,辛格这份感情的产生,并不是出于一般男女之间的世俗情感或文人雅士的怜香惜玉,而更多是缘于他对自己同胞的深切同情以及对往事的深刻眷恋。
2 陪衬和救赎男性的女性群体形象辛格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看上去好像是男性的附庸品,但事实上她们会以各自不同的行事方式,去佐证、陪衬和支持,甚至改变着男性世界。
大多数情况下,辛格笔下的女性人物多半是积极向上的,即她们总是全力以赴地愿意去支持和帮助男性,而不是试图去否定和毁灭他们。
辛格作品中的绝大多数女性身上,都具备与生俱来的“拯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