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真实生活(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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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监狱的真实生活
在当今社会,监狱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对于那些犯有严重罪行的人来说,监狱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惩罚和改造之地。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监狱是一个充满了神秘和未知的地方。
那么,究竟现在监狱的真实生活是怎样的呢?
首先,现在监狱的生活并不像电影或者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充满了暴力和混乱。
相反,大多数监狱都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和规章制度,以确保囚犯们的安全和秩序。
监狱里的生活按部就班,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和日常任务,让囚犯们过上有规律的生活。
其次,现在监狱的生活也在不断地改善和完善。
许多监狱都提供了教育、职业培训和心理辅导等服务,帮助囚犯们重新融入社会。
一些监狱还开展了各种各样的文化和体育活动,让囚犯们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提高自身素质。
然而,现在监狱的生活也存在一些问题和挑战。
监狱里的囚犯们往往面临着孤独、焦虑和挫折等心理问题,需要得到更多的关爱和支持。
另外,监狱里的管理和安全工作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需要不断地加强和改进。
总的来说,现在监狱的真实生活是一个复杂而多样的世界。
我们应该更多地了解和关注监狱,为囚犯们的改造和重返社会做出更多的努力和贡献。
希望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监狱里的生活能够变得更加美好和有意义。
在乐昌监狱服刑真实感受作文有人说,年轻人有三个地方好去,一个是大学,一个是军营,一个是监狱,但从我的经历来看,监狱一定不能去,因为对很多人而言,那是一条不归路。
当一个人踏上犯罪道路时,他就已经离自由、青春、亲情、爱情、友情越来越远了。
失去自由的代价,往往是我们一生都难以弥补的。
2002年10月5日,接到判决书。
随后,次日,我被羁押在了“判刑间”,三天后,我被押解到乐昌监狱的入监队,在那里集训了一个月,当年的11月初,我分到了九监区服刑。
由于入监队到九监区并不太远,我们一行三十多人,是在几名狱警的押送下,步行过去的。
到那里之后,经历一系列的登记、问询、检查,我们被分到二分监区。
由此监狱的改造生活也正式开启。
2190个日日夜夜,我一天天地数过来,感受着铁窗之外的风,它吹走了春夏秋冬,吹走了白天与黑夜,吹皱了岁月的年轮,也吹起了我遥远而清晰的记忆。
记得母亲第一次来探监的时候,是我进入监区之后的第三个月的会见日,那天,当我刚刚踏进会见室时,当我的眼神透过那半透明的橱窗,在对面混杂的人群之中,焦急地寻找自己的亲人时,我几乎认不出来,就在我对面向我频频招手的老妇人,竟然是我分别了仅仅九个月的娘,刚过五十岁的年纪,娘看起来却是那么衰弱那么苍老。
这次与母亲的会面,却令我感到一种别样的触目惊心,母亲看到我,赶紧擦掉眼泪,微笑着和我说话,我知道母亲在农村肯定饱受乡亲们的歧视,但她却把家里的难处,说得云淡风轻。
母亲坐大巴从徐州农村来到杭州,然后再倒车多次,才来到了这里,这对很少出远门的母亲而言,不知道要经历了多少难处。
当我暗暗鼓起勇气,抬头面对母亲的一刹那,我发觉,她的眼中,除了昔日那种愈藏越深的隐忧之外,又增添了一种久受命运打击之后无力的平和。
看着母亲的目光,我哽咽着。
当时心想:娘啊娘,你为什么不狠狠地骂我一顿呢?好叫我痛悔的心里稍稍好受些呢?母亲走了,我把所有的悔恨,都化为改造的动力。
在当时,监区有多家企业,有纸箱厂、针织厂、锡箔纸厂和无尽加工厂,新犯的工种,会根据个人身体状况和学历进行考量,而我和另外20多人,都被分到了针织厂。
中国监狱生活是什么样的中国监狱生活是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充满神秘和严酷的地方。
在中国,监狱生活是由严格的规章制度和严密的监管所构成的。
这里的囚犯们过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生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和控制。
首先,中国监狱生活的日常规律十分严格。
囚犯们每天都要按照特定的时间表进行活动,包括起床、吃饭、锻炼和休息等。
在监狱里,时间被严格分割,每个活动都必须按时进行,违反规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其次,中国监狱生活的空间环境十分局促。
监狱里的囚犯们生活在狭小的牢房里,每个人都只有有限的个人空间。
他们的生活几乎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度过的,除了每天的短暂锻炼时间,他们很少有机会接触外界的自然环境。
再者,中国监狱生活的社会关系十分复杂。
在监狱里,囚犯们之间的关系往往是紧张而复杂的。
由于囚犯们来自不同的社会背景,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时常发生。
同时,监狱里的犯人们也会形成各种团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
最后,中国监狱生活的心理压力十分巨大。
在监狱里,囚犯们时刻面临着来自监狱管理人员和其他囚犯的压力,他们的自由被严格限制,生活环境也十分恶劣。
这些都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很多囚犯都会出现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
总的来说,中国监狱生活是一个严酷而特殊的世界。
在这里,囚犯们的生活被严格的规章制度所约束,他们的自由被剥夺,生活环境也十分恶劣。
这些都给囚犯们带来了巨大的身心压力。
因此,我们应该重视监狱改造工作,为囚犯们提供更好的教育和心理辅导,帮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
同时,也应该加强对监狱管理的监督,确保囚犯们的合法权益得到保障。
牢里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在牢里面的生活是一种极端的生活状态,它让人们失去了自由,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牢房里的生活是单调乏味的,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
囚犯们被禁锢在里面,他们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机会,生活变得孤独而无望。
牢房里的生活充满了压抑和绝望。
囚犯们被剥夺了自由,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无法享受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
他们的生活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
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让人感到极度的痛苦和无助。
牢房里的生活也是充满了危险和暴力。
囚犯们生活在一个充满敌意和暴力的环境中,他们需要时刻提防其他囚犯的攻击和欺凌。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囚犯们需要保持警惕,以免自己受到伤害。
牢房里的生活是极其艰苦的,但是即使在这种环境中,人们也能够找到一丝希望和温暖。
囚犯们可以通过阅读书籍、学习知识来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们也可以通过信仰和精神信念来寻找内心的安宁。
在牢房里,人们也可以通过与其他囚犯的交流和互助来找到一丝温暖和友谊。
总的来说,牢房里的生活是极其艰苦和痛苦的,但是即使在这种环境中,人们也能够找到一丝希望和温暖。
无论身处何种环境,人们都应该保持乐观和坚强,寻找内心的安宁和温暖。
大连黑老大的监狱生活:设套间召妓随意进出因犯故意杀人罪而被判处死刑后改死缓、绰号虎豹的大连黑社会老大邹显卫,在投监后买通监狱领导,将死缓改为有期徒刑,还在高墙内住高级套间,专人伺候,召妓,乘豪华轿车随意出入。
最后竟在监狱领导的一手策划下,神奇地保外就医,并再次酿成血案,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2019年4月14至17日,辽宁省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这起大连市最大、辽宁省及全国都极少见的、情节极其恶劣的虎豹黑社会团伙案。
2019年8月18日上午,沈阳市中级法院公开审理了被虎豹拖下水的辽宁省大连监狱原监狱长谢红军等三人。
11月3日,正义的枪声结束了虎豹及其骨干成员陈德政的罪恶生命!黑虎豹凶残杀人却并未被判死刑大连虎豹是一起震惊中央和辽宁的案件。
这个黑社会团伙曾横行于大连,私藏枪支弹药、杀人越货、敲诈勒索,还大肆贿赂监狱等司法官员做保护伞,可谓无恶不作、血债累累。
邹显卫为首,于政龙、王振毅、岑全玖为骨干,黄治峰等人为主要成员的将近30人的、较为固定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
绰号虎豹的邹显卫,现年40岁,1963年生于大连市金州区,别看已被押上审判台的他头发已经灰白,双手被铐在背后,背部向前微驼,脚上戴着镣铐、步履艰难,但据说他过去可是个高大剽悍、凶残好斗的主儿,因而被人送以虎豹的绰号。
1979年9月,16岁的邹显卫因持刀伤人被劳教两年;1983年4月,邹显卫又因流氓罪被当时的大连市金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出狱后的邹显卫在刚刚兴建起的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开办了一家名为一步天的歌舞厅。
歌舞厅为他带来了滚滚钱财。
他又投资开办其他的娱乐餐饮项目,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十年,他已拥有了上千万的资产。
早在一步天歌舞厅开张伊始,邹显卫就将一大批流氓地痞网罗到他的麾下,为他充当打手,日久天长,他手下的人马越聚越多,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就此形成,在大连、金州、开发区的黑道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中国女子监狱生活
中国女子监狱生活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话题,很少有人了解女子监狱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在中国,女子监狱里的生活和男子监狱有很大的不同,女犯人们在那里度过的日子充满了挑战和艰辛。
首先,女子监狱里的生活环境通常比男子监狱要好一些,因为女性对卫生和环境的要求更高。
监狱里的卫生条件相对较好,每个犯人都有自己的铺位和储物柜,可以放置个人物品。
此外,监狱里也有专门的医务室和心理咨询室,为女犯人们提供必要的医疗和心理帮助。
然而,尽管监狱里的生活环境相对较好,女犯人们的生活依然充满了挑战。
她们每天都要按照规定的时间表进行活动,包括锻炼、学习和劳动。
监狱里的劳动分为不同的岗位,有的犯人在缝纫车间工作,有的则在厨房帮厨。
这些劳动不仅可以让她们学到一技之长,还可以减少她们的监狱生活压力,让她们有所成就感。
除了劳动,监狱里的学习也是女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
监狱里会定期组织各种课程,包括文化课、职业培训和心理辅导等。
这些课程不仅可以提高她们的文化素养,还可以帮助她们重新适应社会,为将来的复员做好准备。
总的来说,中国女子监狱里的生活虽然充满了挑战,但也有一些积极的一面。
在那里,女犯人们可以通过劳动和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新融入社会。
希望未来女子监狱里的生活能够越来越好,让每一位犯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关怀和帮助。
监狱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在人们的印象中,监狱是一个充满暴力和恐惧的地方,囚犯们生活在其中,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绝。
但实际上,监狱里的生活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首先,监狱里的生活是极其有规律的。
每天的生活都按照严格的时间表进行,包括起床、锻炼、用餐和休息等。
囚犯们必须严格遵守这些规定,否则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种严格的规律生活让囚犯们失去了自由,但也让他们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
其次,监狱里的生活是极其孤独的。
囚犯们与外界的联系被严格限制,他们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与家人见面,而且通信也受到了严格的监控。
这种孤独让囚犯们感到无比的失落和孤独,但也让他们更加珍惜与家人的每一次见面和通信。
此外,监狱里的生活是极其压抑的。
囚犯们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他们无法自由地外出,无法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种压抑让囚犯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绝望,但也让他们学会了适应和忍耐。
总的来说,监狱里的生活是一种极端的生活方式,它让囚犯们失去了自由,但也让他们学会了珍惜和感恩。
希望在未来的监狱改革中,能够给囚犯们提供更好的教育和改造机会,让他们有机会重新融入社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落马官员监狱生活
近年来,我国反腐斗争持续深入,一大批腐败官员相继落马。
随着他们的落马,他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官场的风光到监狱的灰暗,他们的人生轨迹似乎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落马官员进入监狱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们从过去的权势滔天,一掷千金,到了监狱里,他们只能过着简陋的生活。
监狱里的生活环境令人难以想象,狭小的牢房、简陋的床铺、单调的饮食,这些都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失落。
除了生活环境的改变,落马官员在监狱里还要面对着精神上的折磨。
他们从过
去的高高在上,成为了监狱里的一名普通囚犯,他们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在监狱里,他们要面对着同犯人的相处,要学会忍耐和谦逊,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然而,监狱生活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在监狱里,落马官员有机会反思自己的过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审视人生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
在监狱里,他们可以通过读书、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素质和修养。
有些落马官员在监狱里通过不懈的努力,最终实现了自我救赎,重新获得了社会的认可。
落马官员的监狱生活,是一种对过去的反思和对未来的希望。
监狱生活虽然艰苦,但也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和自我反省,他们才能重新融入社会,重新拥有自己的人生。
希望每一位落马官员都能在监狱里找到自己的出路,重新投入到社会建设中去。
少管所的真实生活
在少管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和挣扎。
这里是
一个被社会边缘化的地方,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但是,这里也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改变的地方。
在少管所里,有很多孩子是因为犯罪而被送到这里的。
他们有的犯了轻微的罪行,有的则犯了严重的罪行。
但无论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都值得被关注和关爱。
在少管所里,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
早晨起床,上课学习,下午进行各种活动,晚上回到自己的牢房。
这种生活让人感到枯燥和无聊,但也让人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过错和未来的方向。
在少管所里,有很多的辅导员和老师在帮助这些孩子。
他们不仅教授知识,还
给予他们心灵上的慰藉和鼓励。
他们相信每个人都有改变的可能,只要他们愿意付出努力。
在少管所里,有很多的规矩和纪律,但也有很多的温暖和关怀。
这里不是一个
严酷的地方,而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努力改变自己,寻找自己的出路。
在少管所里,有很多的故事和感动。
有的人在这里找到了新的方向,有的人在
这里悔过自新,有的人在这里结交了一生的朋友。
这里不仅是一个惩罚的地方,更是一个改变的地方。
少管所的真实生活,或许并不为人所知,但它确实存在。
在这个地方,有太多
的孩子需要我们的关注和帮助。
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的未来加油,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找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每个人都值得被关爱,都值得被给予机会。
2005年7月的一天,我获得了自由。
这种自由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因为在我5年前入狱时我曾坚决地认为我不会有活着拥有这种自由的可能。
坐在接我出狱的轿车里,我貌似平静地随意浏览着车窗外的景色。
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看出我的欣喜,我也不想让来接我的朋友看出我的激动,因为那会让她们感觉到我的可怜从而心痛。
窗外的世界对于这时的我来说新鲜的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一条条横空出世的高架桥梁,一片片五颜六色的霓虹广告,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过路行人……这一切是我在里面时幻想过无数次的景象,现在我置身其中,竟然感觉很虚幻,一点也不真实。
爸爸妈妈坐在我的两边,我的两只手被他们紧紧地拽在手心里,并且时不时地我能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更加用力的一握,仿佛在告诉我:孩子,你回来了,这一切不是梦!坐在车前座的两个人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是一对夫妻,太太张静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他们开着一家贸易公司,做服装出口业务。
后面一辆车上坐着五个人,除了我哥哥、弟弟以外,赵勇、亮亮还有小雨都是我入狱前最好的朋友。
我们曾经是同行,都是做期货投资的,他们现在依然还在期货公司工作,而且我从弟弟来接见时带给我的信息里了解到他们做的还都不错。
今天全部的行程都是由张静来安排料理的。
妈妈早给我买了全套簇新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衣服,亮亮替我买了全套的护肤化妆品,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拉我去洗个桑拿。
当我泡完了澡,修剪好了头发,穿着高级的时装,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儿坐在酒店里,看着手里端着的高脚玻璃杯中深红的液体时,我终于相信:我回来了!我自由了(二)我的朋友们在为我接风的那个晚宴上都喝醉了。
我因为刚回来,对于酒这东西还没适应,所以他们很友好地放了我一马:他们敬我的酒只需要我随意就好了。
结果张静喝的走路都不稳,端着一杯酒搂着我的肩膀,酒气冲天地说:他妈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的木木又回来了!明显地喝高了。
亮亮则是还没开始喝呢,眼泪就在眼睛里含着,等到喝的差不多时,她已抱着我哭成了泪人,好像坐牢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赵勇是我们几个里面年龄最大的,他起初还很能控制场面地说着一些鼓励的话,不过这样的冷静也没维持很久,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逃掉去卫生间吐的命运。
小雨和张静的老公算是醉的轻的,小雨在他们都又哭又笑说胡话时一直拍着我:木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个晚上我一点都没醉,看着我的朋友们疯的疯,笑的笑,骂的骂,闹的闹,我只有一个感受:想哭。
晚上回到家里已经10点多了。
踏进家门前妈妈硬是让我跨了火盆,即使我说没这个必要。
久违了的家,梦里常思念着的家,我的眼睛湿润了。
在里面时总感到觉不够睡,恨不得能狠狠地睡上三天三夜才过瘾,现在回到家里,奇怪的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妈妈给我沏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和我聊着天。
她对我说:过去的就譬如是一场梦,现在你回来了,首要的任务就是调整自己。
身体上的调整,心态上的调整,这都需要一个过程。
千万别急着工作,你需要适应。
磨刀不误砍柴功,你调整的越好,重新开始的步子才会跨的越大。
我看着妈妈的眼睛,那虽然苍老却依然深邃的眼神中浓浓的爱意和信任使我感到自信满满。
妈妈说得对,欲速则不达,我是要好好放松放松了。
夜里,躺进柔软舒适的被窝,想着“自由”两个字,泪,滚了出来。
(三)生活就此开始了新的一页。
我暂时抛弃了任何想法,沉浸在重新拥有自由的快乐之中。
我天性是个不喜欢逛街的人,哥哥曾经说我在这一点上根本不像个小姑娘。
这次回来后,我却经常一个人到街上去闲逛。
天已不是原来的天,地也不是原来的地,树是那么的绿,水是那么的清,人是那么的多……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我刻意地体会着这样子的快乐。
我相信街上那么多的人他们每天在这样的日子里走着,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的快乐,因为他们没有被剥夺过。
我自由自在地放松自己的心情,什么其它的都不去想,每天几个朋友轮流着请我吃饭喝酒。
我似乎只有他们替我接风的那天没有喝醉,其它时候想不醉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开车出去郊游,上海周边的区县城市我们都跑遍了。
遇上下雨天,几个人就聚在我家里,妈妈会给我们做好吃的。
我们喝酒聊天,侃天侃地,但是他们从不提起监狱的话题,连我的父母都不问我在监狱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知道她们疼我,怕触痛我的伤心处。
被人宠着疼着的日子真的好舒服,如果能够一辈子就这样子过那该多好啊!(四)然而每到夜里,当我躺在床上,那该死的回忆就不容控制地钻进我的脑子里。
白天我越是感受到自由的幸福,晚上回忆的痛苦就越深地刺激着我。
那些还在里面接受改造的人,那些日夜渴望着自由的人,她们那一双双的眼睛总是在我眼前掠过。
我离开监狱时脑子里记住了20多个电话号码,回来后我曾一个一个地拨通过这些号码。
我对电话那端的不同的人说着同样的话,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或是妻子或是妈妈在里面很好很好,让他们放心。
其实我知道她们很不好很不好:她们在里面经常哭泣,她们想孩子,她们想丈夫,她们想父母,她们想家;她们没有尊严却只能忍着,她们没有人格也只能受着,她们被欺负了不敢言语,她们被侮辱了不敢伸张……她们的家人不知道,认识她们的人不知道,不认识她们的人也不知道。
9月7日是张静的生日,我们在王朝大酒店订了一个包房。
这天,张静的弟弟张安——一个21岁的上海交大网络学院大二的学生也参加了他姐姐的生日聚会。
张安就坐在我的身边,他穿的很嘻皮,头发染成我叫不出的颜色。
我入狱之前他还在读初三,现在一下子长的这么高大我真是不敢认了。
他敬我酒时嬉皮笑脸地说:木木姐姐,你真酷!你要是我女朋友,我们班那帮傻x 全得眼直。
我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姐说话啊!他蛮不在乎地一挥手:你要这么说,我可就铁定追你了。
我看着这个以前很熟现在却很陌生的男孩,突然不着边际地问:安安,你们交大允许学生染发啊?我这不是染的,是喷的。
不过我好多同学都染发的啊,学校又不管的。
哦?看来,你们读书比我们那时有劲啊!安安很不屑地说:胡扯!没劲透了!在学校和坐牢一样,难受的要命。
我们是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谁还愿意上课啊!唉!混呗!他喝了点酒的眼神迷朦着。
我诧异于他的言语,问他:你知道坐牢是什么滋味啊?他回答说:不知道,估计和上学差不多吧!然后又追着我问:木木姐姐,你给我讲讲监狱里的事吧。
你们是不是也是睡我们宿舍这样的床啊?看着这张依然还充斥着些许稚气的脸,我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回到家里,我已经喝的有点高了,头晕的厉害,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监狱里和我一起共同生活过的那些年轻的懵懂的脸又开始在我眼前闪现,间或夹着安安那张略带稚气的脸。
我突然觉得好闷,象是有一股气要从体内冲出来一样,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坐到电脑前,开始写下了一段文字:我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变成了什么样子,因为我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五年……(五)第二天中午,小雨来我家时我还没起床。
午饭时,小雨问我:昨晚几点睡的啊?怎么还没睡醒似的?爸妈在我不想多说,嘴里含着菜胡乱地应付着:看书看到快天亮才睡下的,现在头还疼着呢。
妈妈一听就数落我:让你好好修养一阵子,可你每天都喝酒,还睡那么晚,这样身体怎么会好起来?看来没成家的女孩就是长不大……所以你呀……我一看她又要开始那番有关我的终身大事的长篇唠叨,赶紧地放下饭碗: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小雨,到我房间来吧!我们呆在房间里喝茶,小雨说:也难怪你妈唠叨,你真得赶紧着谈恋爱了,时光不饶人啊!还有多少时间能由着我们蹉跎呢?我脑子里掠过海子的模样。
没出事前我们好的就差结婚了,可现在他已是别人的好丈夫。
回来后,接到过海子的电话,说是想见见,我很干脆地说没必要。
还有啥好见的,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怪他,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就算他想等我出来,他爸妈还不要和他拼老命了。
在里面时我就想通了,没有人必须为你停留,就当有缘无分吧。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掉浮在茶面儿上的叶子,浅浅地喝一口,茶真香!生活其实很美,自由其实很棒,何必自找不痛快。
我抬起头对小雨说:昨晚我心里特别的闷,回来后睡不着,写了点东西,给你看看。
我把电脑打开,让小雨看我写的东西。
怎么?你打算当作家啊?小雨边看边问我。
是啊!“坐家”!现在不就是坐在家里啊。
我和他开着玩笑。
小雨抬起头很严肃地说:说正经的,你回来快两个月了,有没什么打算呢?我眼风扫过电脑上的文字,没回答。
是得开始打算了。
小雨又说:还没写完呢吧?是啊!老觉得心里堵得慌,就想写点什么。
小雨离开电脑,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慢慢悠悠地说:想写就写吧。
写好了,发到天涯上去,那是网上最火的地方,什么都能说,牛x的厉害。
不过你还是得悠着点儿,别写过火咯。
我存心地逗他急:我现在是自由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我怕什么呀?李敖还来大陆演讲呢,我就没言论自由了?我就写个“中国女子监狱大揭密”,看怎么地吧!你呀!怎么摔这么大的跟头还这么没心眼呢?这是什么地方啊?中——国!这可不是美国哈!你……哎哟……小雨痛心疾首的表情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把他指着我的手一把打开,笑着说:放心吧!我又不是孩子,和你逗着玩儿呢。
(待续)作者:走过地狱之门回复日期:2006-4-1217:39:47 (六)小雨走了以后,我打电话给我一个律师朋友询问这件事,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从法律上来说是没问题的,只要没有胡编乱造地侮蔑、诽谤,不涉及法律规定的国家机密就没什么关系。
我继续问他:那我写的有关监狱里面的事情算不算国家机密呢?他说:如果你的身份是公务员,譬如是里面的警察,那就要算泄露国家机密了。
而你写的不过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算不上泄露国家机密,何况你在里面的身份是犯人,能有多少国家机密让你知道啊?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然后又说:不过我还是劝你谨慎点好,写的时候还是要掌握好分寸,我们这里毕竟不是美国啊!这是我在一天之内听到的来自两个不同人的同样的话,我不竟向往起美国来。
晚上,我上了天涯,看了许多帖子以后,决定把我写的东西发上去。
我不知道这个帖子的寿命会有多长,所以也没仔细考虑后面该怎么写,写多少等等问题,反正先发上去再说吧,说不定不让发也有可能。
注册ID时,脑子里全是什么监狱、炼狱、地狱之类的词儿。
我想了想,用“走过地狱之门”吧,虽然有把神圣的国家机器比喻为地狱之嫌,但是在我内心,那甚至是比地狱更让我感到痛苦的地方,毕竟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样我一丁点儿也没感受过。
帖子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两次错,所以后来看才知道重发了两次。
(待续)作者:走过地狱之门回复日期:2006-4-1217:41:57(七)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按理说,我出狱就应该打这个电话的。
这是若于的电话,她是我的狱友,我们在里面时是最要好的朋友,她比我早出来一年半。
她毕业于复旦大学,入狱前是上海一家大型国企的厂长,主管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