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巴特 作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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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之死》与文学主体写作摘要:罗兰•巴尔特《作者之死》强调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
本文基于文本创造过程,指出作者其实并未死亡,他依然存在于其创作的文本中。
关键词:《作者之死》;文本;读者;文学主体写作作为当代法国思想界的先锋人物、著名文学理论家和评论家,罗兰•巴特将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引入文学领域,形成了自己独到的关于“文本”的分析方法—解构主义。
1968年,《The Death of Author(《作者之死》)一文的发表正是他解构主义文论的直接体现。
在这篇论文里,巴特首先批判了传统的作者观念:作者创造了作品,作者是作品的源泉,作品是作者的派生物。
在这两者的关系中,作者始终处于支配性地位,他决定了作品的意义和存在方式。
巴特在阐释读者与文本的关系、在分析文本的意义时,明确宣称“作者死了!”在他看来,一部作品的文本一旦完成,文本中的语言符号就开始起作用,读者通过对文本语言符号的解读,解释、探究并阐明文本的意义。
至于作者,他此时已结束使命,没有发言权了,剩下的就是读者如何阐释作品。
他在文中写道:“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体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巴特关于作者已死的这一论断引发了文论界各种争论与思考。
对这篇文章观点一直有着各种不同的看法,有褒有贬,说法不一。
罗兰•巴特发表《作者之死》,标志其由结构主义向解构主义的转变。
这个论断是巴特的解构主义反主体性主张在文学领域的具体化,彻底解构了以作者为中心的文学话语体系。
“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
在文章的最后,巴特用这句话对文章进行了总结。
他指出作者对自己的文本并无决定权。
文本是一个孤立、封闭的文体系统,他认为构成文本的语言不是个人性东西,是一种社会制度,个人要表达自己独立的思想,并没有自身可独立运用的个性化语言,只能用社会化共有语言来整理我们的思想,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是被语言构成的,运用社会性语言写作的作者主体和他创作的文本并非合而为一的,构成文本的语言、符号有其自主性是不受作者控制的,这就是罗兰•巴特宣告作者已在创作文本时死亡。
羅蘭巴特與「作者已死」巴特(Barthes)的文學理論跨越所謂的結構主義和後結構主義,他最著名的斷言為「作者已死」1。
這句話反對傳統將「作者」放文本詮釋的首要地位,也就是說將作者的個人經驗或創作意圖作為解釋作品意義的來源的這類看法,予以抨擊。
這對後形將詮釋作品的重點從「作者」轉向「文本」,甚至轉向「讀者」的當代各種文學藝術理論產生重大影響。
1.誰在說話?在<作者之死>一文中,他以巴爾扎克(Balzac)的小說《薩拉辛》(Sarrasine)的一段描述開始。
這部小說描述雕塑家薩拉辛和閹人歌手(castrato)贊比內拉(Zambinella)的奇情故事。
巴特在1968-69在巴黎高等研究實驗學院開班專門研究這部小說,其後整理為《S/Z》一書,於1970年出版,此書名指的便是Sarrasine 和Zambinella。
贊比內拉為了博取薩拉辛的愛情而偽裝成女人,小說中如此形容他:「那是一位女人,她經常突然露出驚怕,經常毫無理智地表現出任性,經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經常毫無原因地大發脾氣,她愛虛張聲勢,但感情上卻細膩而迷人。
」在這段描述之中,巴特追問:這是誰在這樣說?是故事中那個不知道這個女人實際上是閹人歌手偽裝的主角嗎?還是巴爾札克依照他自己對女人的個人經驗所做的評述?還是巴爾扎克作為一個作者對何謂女子氣質所作的文學觀念的表示?這種描述是依據對女人的普遍智慧所給出?還是依照浪漫的心理來陳述?在這段開頭的論述之中,巴特想要指出對於文中的某段描述的來源有多方可能,對於它真正的起因,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因為「寫作是對任何聲音、任何有關來源的觀點之摧毀。
寫作是中立的、混合的、不坦率的空間──在這裡,我們的主體溜走了,寫作同時也是否定性的(空間)──原來肇始於主體寫作(the body writing)所要確定的同一性,在這裡所有的同一性都喪失了。
」事實上,情況總之如此:「一旦一件事實被陳述,便不再提供直接作用於實在的觀點,而是間接地,這就是說,最終除了符號自身的十足運作之外沒有其他的功能,這種斷裂發生了,聲音失掉它的根源,作者進入他自己的死亡,寫作開始。
【文学】罗兰·巴特作者之死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导读:如果要举出罗兰·巴特最有名的一篇论文,就非“作者之死”莫属了。
这篇形式论最雄辩的辩护之作,发表于1968年。
此文已经开始越出结构主义的边界,结论貌似哗众取宠,理论上却步步为营,讨论周密。
否定作者的重要性似乎是形式论诸派的共同倾向,因为作者把大量社会的文化的个人心理的因素带入作品,文学批评不得不走向作者的生活与时代。
巴特认为,只有坚决把作者排除在外,文本的意义才不会被固定化。
批评的任务是“解开”而不是“解释”作品。
用这样的方法,意义就成为阅读与批评的产物,文本的同一性不在其起源而在其终点。
由此巴尔特说出他的名言“作者死而后读者生”。
巴特指出:从历史上看,作者成为写作的主宰人物(他称为“上帝作者”)只是近代发生的事,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
巴特指出作者不可能是主体性的唯一源头:叙述作品中许多语句,实际上不能当作是作者说的。
因此作者不可能限于作品而存在,只能与作品同时出现。
作品不是作者思想的表现或记录,而是语言的一个“表演形式”。
当代文学理论的总趋势,是把重点从作者转向读者,巴特的这篇文章是对这个趋势的有力辩护。
巴尔扎克在小说《萨拉辛》中描写一个男扮女装的阉人,他写了以下句子:忽然的恐惧,怪诞的想法,爱焦急的本能,性急莽撞,唠唠叨叨多愁善感,这活脱脱是个女人。
”这是谁在说话?是一直不知道此人男扮女装的小说主人公吗?是由于本人经历而对女人性格的思想活动有深刻了解的巴尔扎克这个人吗?是“在文学上表示女性思想”的巴尔扎克这个作者吗?还是普通适用的慧言?是浪漫式的心理学?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原因是可靠的:写作就是声音的毁灭,就是始创点的毁灭。
写作是中性、混合、倾斜的空间,我们的主体溜开的空间;写作是一种否定,在这种否定中,从写作的躯体的同一性开始,所有的同一性都丧失殆尽。
毫无疑问,情况从来都是如此,一旦一个事实得到叙述,从间接作用于现实的观点出发,也就是说,最后除了符号本身一再起作用的功能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功能,这种脱节现象就出现了:声音失去其源头,作者死亡,写作开始。
浅谈“作者之死”作者:陈程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27期摘要:1967年,法国文学批评家罗兰·巴尔特提出“作者之死”的观点,该观点不仅在文学理论领域产生深远影响,还为读者阅读文本提出另一种思考方式和行为范式。
文章首先挖掘“作者之死”观点的意涵并从读者、作者、文本三方的关系入手,探讨了正确合理的阅读方式。
文章最后将“作者之死”这一文学理论迁移到阅读之上,得出关于阅读的一些启示,有助于读者更好地诠释和理解文本。
关键词:作者之死;文学理论;阅读[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7--01一.“作者之死”的意涵1967年,罗兰巴特发表文章——《作者之死》(The Death of the Author),他在该文中指出:“文本是由各种引证组成的织物,它们来自文化的成千上万个源点”[1]这句话的意涵即为:文本可以脱离其作者,作为独立的语言实体而存在。
罗兰巴特提出作者在完成一部作品时即已死去,意在让读者放弃对作者创作意图的探寻和依赖,以阅读文本为主要方式,依托自己的思想来自由地诠释文本。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有作者“死去”,读者才得以诞生。
因为文本本身即富含艺术象征等意义载体,这些载体的互动和组合所形成的意义网络,就已足够形成丰富多元的意义系统,无须遵循文本背后的创作意图亦能传达文本的意义。
(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意象即是一种意义载体)唯有透过读者,文本所包含的意义才能被发掘出来,此时,文本的价值才得以产生。
总而言之:文本的意义并非由作者的创作意图决定而是由读者的诠释决定。
二.正确的阅读方式文学作品自带的主观性和创造性恰好给了读者诠释的空间,也模糊了作者固定的创作意图。
基于“作者之死”理论,读者在阅读的时候应该采用一种新型的,更为合理的阅读方式。
我姑且称之为“复调式阅读”。
所谓“复调式阅读”顾名思义,即在作者调出“第一杯酒”——文本之后,读者再次地调和这杯酒,使文本变成自己主动参与,主动创造的“新酒”。
罗兰巴特《作者已死》《明室》那么,这种脱离就会产生,声音就会失去其起因,作者就会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写作也就开始了”。
巴尔扎克在《萨拉辛》中描写男扮女装的阉人时的说辞让巴特产生了质疑:是小说的主人公?还是作者自己?亦或是巴尔扎克以此来宣扬他的女性观?巴特认为,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因为“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其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份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可见,作者的主体性在写作过程中消失了,作者只是有写作功能的个人,而不能主宰作品。
在文学作品中,作者是作品意义的掌握者和阐释者,作品的文学意象也都是集中于作者个人的人格,爱好,情感等方面。
总而言之,作者是作品的中心,是作品意义的主导者。
尽管作者的王国十分强大,但某些作家已近开始动摇了。
象征主义大师马拉美是最早的尝试者,他认为作品中在说话的是言语活动,而不是作者,写作也只是言语活动在自我表现,没有作者的自我的存在。
意大利作家普鲁斯特也颠覆了作者的地位,生活不是小说的中心,生活只是一种创作,书是这种创作的样板,这样,作者就从见过的感觉过的人变成了写作的人。
此外,超现实主义者们主张的自动写作也把作者抛出了作品之外。
巴特则从语言学出发,指出“陈述过程在整体上是一种空的过程,它可以在不需用对话者个人来充实的情况下就能出色地运转:从语言学上讲,作者从来就只不过是写作的人,就像我仅仅是说我的人一样:言语活动认识'主语’,而不认识'个人’,而这个主语由于在确定它的陈述过程之外就是空的,便足以使言语活动'挺得住’,也就是说足以耗尽言语活动”。
由于语言陈述可以自在的运转,不需要人来指导和驾驭,言语活动是可以自我消耗的,那么,作者也就只是写作的人,空的主语。
3.1.2.“作者之死”下的文本和读者的自由巴特对作者的驱逐,不仅意味着历史事实或写作行为的改变,也意味着现代文本的彻底改变。
这种改变首先体现在时态的不一样上,传统写作中,作者是作品的创造者,是在作品之前而存在,其与作品之间存在着一种先后关系。
浅析罗兰·巴特《作者之死》作者:罗家欣来源:《速读·上旬》2019年第04期摘要:1968年,罗兰·巴特发表《作者之死》,文中强烈反对文学研究中以“作者为中心”的思想,强调颠覆作者的中心地位,实现文本的独立和读者的自由。
本文将浅析《作者之死》产生的背景,作品内容,以及其局限。
关键词:《作者之死》;作者;读者;文本1前言罗兰·巴特是20世纪法国著名的作家,也是结构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
1968年,罗兰·巴特发表了著名的《作者之死》,宣布“读者的诞生应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来换取。
”,强调文本的独立和读者的自由。
从此,西方文学理论界对作者“生死”的问题进行了一系列讨论,莫衷一是。
本文将对《作者之死》这篇文章产生的背景、主要内容,以及存在的局限性做一个分析。
2《作者之死》产生的背景纵观文学理论的发展历史,关于作品的诞生和意义是取决于作者、读者还是文学形式、文学符号等的问题的讨论,由来已久。
巴特在文中写道:“尽管作者的王国仍十分强大(新批评仅仅通常是加强这种王国),不言而喻,某些作家长期以来已试图动摇这个王国。
”他认为这个问题历经马拉美、瓦莱里、普鲁斯特、超现实主义,一直都是西方文学理论家们探讨的重要话题之一。
而且,语言学的发展也为破坏作者提供了工具:“从语言学上讲,作者从来就只不过是写作的人……言语活动认识‘主语’,而不认识‘个人’……”可见,巴特提出“作者之死”观点,是有一定的理论基础的。
除此之外,“作者之死”的产生是一定的社会历史时期的产物——是现代的产物。
在古典时期,作者是一个抄写者,是作品的“父亲”:“作者被认为筹划书籍,也就是说他在书籍之前存在……他与其作品之间存在着一种父与子的先后关系。
”而现代的作者则应该疏远自己与作品,让自己与文本之间产生一种真正的“间距”。
可以说,巴特的《作者之死》的产生,是有一定的历史背景和理论基础做支撑的。
3《作者之死》内容《作者之死》中,巴特强调颠覆作者的中心地位,实现文本的多维度和读者的自由。
写作风格先天性和作者之死在《作者之死>一文中,罗兰·巴尔特强调了三个关键点:第一,其批判了传统的作者观念,反对用作者的生平来阐释作品﹔第二,其肯定作品的多义性,肯定作品具有互文性;第三,其强调读者的地位,读者时代的诞生应该以作者时代的死亡为代价。
时至今日,人们对罗兰·巴尔特的《作者之死》的评价仍是褒贬不一,富有争议性。
以不同的角度来探讨罗兰·巴尔特的《作者之死》会产生不同的见解。
因而,我主要从以下方面来理解罗兰·巴尔特的《作者之死》:写作风格先天性。
罗兰·巴尔特在《法兰西学院就职讲演》中说道:“语言是一种立法,语言结构则是一种法规。
”在《作者之死》一文中,罗兰·巴尔特指出:“……是语言而不是作者在说话;写作是通过作为先决条件的非个人化(绝对不要跟现实主义小说家的阉割观念混为一谈)……从语言学上说,作者知识写作这行为,就像“我”不是别的,仅是说起“我”而已。
语言只知道“主体”,不知“个人”为何物;这个主题,在确定它的说明之外是空洞的,但它却足以使语言“结而不散”,也就是说,足以耗尽语言”。
结构主义认为,语言的内部有一个自成一体的系统,主体只不过是这个系统之中的一个成份。
如果脱离了语言,主体就犹如离根的树,主体便会成为空中楼阁,从而失去其存在的意义。
这样,作家与作品的主次便颠倒过来,语言便成为了关注的中心,作者中心地位的神话就被打破。
在文章的最后,巴尔特用这句话来总结“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号召我们要推翻这个神话――作者是文本的主人,而文本只是作者思想的延伸和派生物。
从参与文学创作的过程而言,“作者”是文本阐释的产物,是一种阅读和批评的角度,因而是多变的;“作家”是作品的创作人。
虽然作者、作家可以是同一个人,但属于一个人的两重性,一个代表着人的文本属性,一个象征着人的现实存在。
“从作者到作家的认同,可以不但体会作者阐释的一切,包括文学技法、形式、素材和内容,还能体验作家的生命和思想,体验人类思维的高度、情感的强度和胸怀视野的广度。
762016年第11期总第168期No.11. 2016Sum 168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作者简介:赵秋楠(1991-),女,汉族,辽宁沈阳人,沈阳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罗兰·巴特是20世纪最杰出的思想家和理论家之一。
他在欧美文学研究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他的第一部书《零度写作》,它是对法国存在主义和左翼文学提出了深刻的批评,显著影响了其后西方当代文学思想的发展。
1957年,罗兰·巴特发表《神话学》,书中分析了大众文化;其代表作品还有《符号学基础》,《批评与真理》,《S/Z》,《文本的快乐》,《作者之死》。
其中《作者之死》和《S/Z》为视为是最具文学批评价值的文学作品。
西方文学理论学者们通常在不同的研究方法上给他加以“存在主义者”,“结构主义者”和“后结构主义者”的标签。
因此,罗兰·巴特被认定是最重要的法国结构主义者之一和后结构主义的先驱。
在他的著名文章《作者之死》中,罗兰·巴特宣称“读者的诞生必定以作者之死来作为代价”。
作者死了,不是指作者的不存在,而是指作者的隐蔽。
巴特寻求的只是一个空间,一个无作者亦无读者的空间。
作者的主宰地位为颠覆,文本恢复自由,获得了独立的地位。
但是,作者之死,不是将阐释的自由完全交给读者,而是交给文本本身,读者跟作者一样,只是一个吐露的场所,一个接纳物,真正的自由还是交给文本自身。
罗兰·巴特在《作者之死》中提出了文本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多维的一系列写作。
一旦作者离开,解释一篇文本就失效了,给予文本一个作者就是给文本强加一个限制条件。
这就是作者与书写者之间的区别,作者是主观的,书写者是客观的。
巴特提出语言的操演性,虽然作者的影响依旧存在权力,但是不言而喻的是一些书写者已经对此放下权力了。
为此,巴特引用梅洛庞蒂的话即语言是自己在说,而不是作者。
从语言学上讲,作者从来就不过是一个写作的人,语言陈述的过程可以在不需要主体个人来充实的情况下出色地自行运转。
“作者之死"的反思罗建忠屈妮妮(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外语系),摘要:1968年。
罗兰.巴特发表了<作者之死》一文,给作者的中心地位以颠覆性的打击.从而使读者和文本的重要素义得到重视。
然而.在这个以读者和文本为中心的时代,作者是否已经完全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走向了死亡?本文旨在对这一问题展开探索.并得出结论:在读者和文本为中心的时代.作者的地位和作用仍不容忽视。
如果抛开作者只谈文本。
就会导致文本的肢解和作者原意的歪曲。
从而影响对文本的全面理解.‘关键词:作者;作者之死;读者;文本’r’按照<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的词条解释:作者是指“写文章、著书或创作艺术作品的人”。
要研究一部作品的内容,作者的思想感情、社会背景、喜怒哀乐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作者一直处于文学研究的中心地位。
然而,1968年。
随着巴特<作者之死》一文的发表,这个局面被彻底打破了。
巴特以其解构主义的哲学视角彻底消解了作者的权威。
他说:“事物一经表述,(……)裂隙便随之出现,话语失去原味,作者走进死亡,书写开始了。
”(司显柱,2005)作者的中心地位不断遭遇挑战,岌岌可危。
本文对这一变化过程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并力图得出新的启示。
一、作者的中心地位读者对于一部作品的理解,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正所谓。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然而究竟哪种理解更正确,只有作者才最具有发言权。
布斯批评客观展示派。
“纯视点”派和纯形式派小说观.强调小说作者对于小说的介入,作者应该用自己的见识、美德和好意去影响读者.帮助他.们建立良好的道德情感和行为表达方式。
(王洪岳,2005)作者的一言一行都会对读者产生深远的影响.作者在一切作品中都会显示自己的身影,无论他如何掩饰自己的存在.他总是或隐或现地出现。
作者总是从某个角度出发.去影响和感染读者.表达自己的思想。
格式塔理论认为.作家在创作时(包括写作和说话),都经历一个从意象到语词的转换过程。
罗兰.巴特:作者之死在奥诺•巴尔扎克[1] 的小说《萨拉辛》[2] 中,描述了一位装扮成女人的被阉割的男歌手,写了这么一段话:“那是一位女人,她经常突然露出惊怕,经常毫无理智地表现出任性,经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经常毫无原因地大发脾气,她爱虚张声势,但感情上却细腻而迷人。
”是谁在这样说呢?是乐于不想知道以女人身相出现的那位被阉割男人的小说主人公吗?是巴尔扎克本人因其个人经验而具有女人的哲学吗?是宣扬女性“文学”观念的作者巴尔扎克吗?是普遍都有的智慧吗?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心理吗?人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在的原因便是,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其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份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情况大概总是这样:一件事一经叙述——不再是为了直接对现实发生作用,而是为了一些无对象的目的,也就是说,最终除了象征活动的练习本身,而不具任何功用——,那么,这种脱离就会产生,声音就会失去其起因,作者就会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写作也就开始了。
不过,对这一现象的感觉是多种多样的;在人种志社会里,叙事从来都不是由哪个人来承担的,而是由一位中介者——萨满或讲述人来承担,因此,必要时,人们可以欣赏“成就”(即对叙述规则的掌握能力),而从来都不能欣赏“天才”。
作者是一位近现代人物,是由我们的社会所产生的,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社会在与英格兰的经验主义、法国的理性主义和个人对改革的信仰一起脱离中世纪时,发现了个人的魅力,或者像有人更郑重地说的那样,发现了“人性的人”。
因此,在文学方面,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概括与结果的实证主义赋予作者“本人”以最大的关注,是合乎逻辑的。
作者至今在文学史教材中、在作家的传记中、在各种文学杂志的采访录中、以及在有意以写私人日记而把其个人与其作品连在一起的文学家们的意识本身之中,到处可见;人们在日常文化中所能找到的文学的意象,(都专横地集中在作者方面,即集中在他的个人、他的历史、他的爱好和他的激情方面;在多数情况下,文学批评在于说明,波德莱尔的作品是波德莱尔这个人的失败记录,凡高[3] 的作品是他的疯狂的记录,柴可夫斯基[4] 的作品是其堕落的记录:好作品的解释总是从生产作品的人一侧寻找,就好像透过虚构故事的或明或暗的讽喻最终总是唯一的同一个人即作者的声音在提供其“秘闻”。
罗兰.巴特《作者之死》在奥诺·巴尔扎克[1]的小说《萨拉辛》[2]中,描述了一位装扮成女人的被阉割的男歌手,写了这么一段话:“那是一位女人,她经常突然露出惊怕,经常毫无理智地表现出任性,经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经常毫无原因地大发脾气,她爱虚张声势,但感情上却细腻而迷人。
”是谁在这样说呢?是乐于不想知道以女人身相出现的那位被阉割男人的小说主人公吗?是巴尔扎克本人因其个人经验而具有女人的哲学吗?是宣扬女性“文学”观念的作者巴尔扎克吗?是普遍都有的智慧吗?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心理吗?人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在的原因便是,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其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份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情况大概总是这样:一件事一经叙述——不再是为了直接对现实发生作用,而是为了一些无对象的目的,也就是说,最终除了象征活动的练习本身,而不具任何功用——,那么,这种脱离就会产生,声音就会失去其起因,作者就会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写作也就开始了。
不过,对这一现象的感觉是多种多样的;在人种志社会里,叙事从来都不是由哪个人来承担的,而是由一位中介者——萨满或讲述人来承担,因此,必要时,人们可以欣赏“成就”(即对叙述规则的掌握能力),而从来都不能欣赏“天才”。
作者是一位近现代人物,是由我们的社会所产生的,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社会在与英格兰的经验主义、法国的理性主义和个人对改革的信仰一起脱离中世纪时,发现了个人的魅力,或者像有人更郑重地说的那样,发现了“人性的人”。
因此,在文学方面,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概括与结果的实证主义赋予作者“本人”以最大的关注,是合乎逻辑的。
作者至今在文学史教材中、在作家的传记中、在各种文学杂志的采访录中、以及在有意以写私人日记而把其个人与其作品连在一起的文学家们的意识本身之中,到处可见;人们在日常文化中所能找到的文学的意象,(都专横地集中在作者方面,即集中在他的个人、他的历史、他的爱好和他的激情方面;在多数情况下,文学批评在于说明,波德莱尔的作品是波德莱尔这个人的失败记录,凡高[3]的作品是他的疯狂的记录,柴可夫斯基[4]的作品是其堕落的记录:好作品的解释总是从生产作品的人一侧寻找,就好像透过虚构故事的或明或暗的讽喻最终总是唯一的同一个人即作者的声音在提供其“秘闻”。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作者之死意味着读者的诞生?——论罗兰·巴特《作者之死》周莉 吉首大学张家界学院摘 要:罗兰·巴特在《作者之死》中提出在阐释文本时,作者的作用不再重要。
此观点的出现颠覆了以作者为批评中心的传统文学话语体系,使得二十世纪的文学研究开始关注文本,强调读者。
而如何看待作者的主体性是当前理论界亟待解决的问题。
本文对《作者之死》进行梳理,提出不能将作者与读者置于二元对立中,在文本阐释时,作者的主体性不容否认,而读者的作用也不能夸大。
关键词:罗兰·巴特;作者;读者作者简介:周莉(1984.12-),女,苗族,湖南张家界人,硕士,吉首大学张家界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5-134-02一、前言1967年,罗兰·巴特在《占卜术》杂志上发表了他最为著名的文章《作者之死》。
此文是“巴特后结构主义发展中的对批评、书写、文本和组成它的符号的关系的一种有用的、压缩的表达。
”[1] 在这篇文章中,巴特梳理了作者、文本和读者之间的关系,由此来探讨文本阐释是如何产生的。
在此过程中,作者和读者谁更重要,谁更应放在首位呢?为回答这一问题,巴特借用巴尔扎克的小说《萨拉辛》中描述一位装扮成女人的被阉割的男歌手所写的一段话,说明“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2]由此,巴特提出了著名的“作者之死”的观点。
他认为作者与文本解释无关,写作开始时他就已经死了,由读者负责阐释文本。
只有通过作者的死亡,写作才成为可能,意义的产生才成为可能。
这与传统“以作者为中心”的文学批评方法完全相反。
巴特革命式的观点使“作者之死”成为了二十世纪西方文论和后结构主义的重要话题。
巴特确实帮助恢复了长期被文学批评忽视的读者的位置。
但在此文中,他实际是将作者和读者置于了一种二元对立中。
当巴特重视读者并宣布作者已死时,他否认了作者的主体性而强调读者的重要性。
作者的死亡[1]羅蘭·巴特巴爾扎克的中篇小說《薩拉辛》談到了一位裝扮成女人的被閹割男人,他寫有這樣的句子:“那是一位女人,她經常突然露出驚怕,經常毫無理智地表現出任性,經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經常毫無原因地大發脾氣,她愛虛張聲勢,但感情上卻細膩而迷人。
”是誰在這樣說呢?是樂於不想知道以女人身相出現的那位被閹割男人的小說主人公嗎?是巴爾扎克本人因其個人經驗而具有女人的哲學嗎?是宣揚女性“文學”觀念的作者巴爾扎克嗎?是普遍都有的智慧嗎?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心理嗎?人們將永遠不會知道,其實在的原因便是,寫作是對任何聲音、任何起因的破壞。
寫作,就是使我們的主體在中其銷聲匿跡的中性體、混合體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從寫作的軀體的身份開始——都會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視片。
情況大概總是這樣:一件事一經敘述——不再是為了直接對現實發生作用,而是為了一些無對象的目的,也就是說,最終除了象徵活動的練習本身,而不具任何功用——,那麼,這種脫離就會產生,聲音就會失去其起因,作者就會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寫作也就開始了。
不過,對這一現象的感覺是多種多樣的;在人種志社會裏,敘事從來都不是由哪個人來承擔的,而是由一位仲介者——薩滿或講述人來承擔,因此,必要時,人們可以欣賞“成就”(即對敘述規則的掌握能力),而從來都不能欣賞“天才”。
作者是一位近現代人物,是由我們的社會所產生的,當時的情況是,我們的社會在與英格蘭的經驗主義、法國的理性主義和個人對改革的信仰一起脫離中世紀時,發現了個人的魅力,或者像有人更鄭重地說的那樣,發現了“人性的人”。
因此,在文學方面,作為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概括與結果的實證主義賦予作者“本人”以最大的關注,是合乎邏輯的。
作者至今在文學史教材中、在作家的傳記中、在各種文學雜誌的採訪錄中、以及在有意以寫私人日記而把其個人與其作品連在一起的文學家們的意識本身之中,到處可見;人們在日常文化中所能找到的文學的意象,(都專橫地集中在作者方面,即集中在他的個人、他的歷史、他的愛好和他的激情方面;在多數情況下,文學批評在於說明,波德萊爾的作品是波德萊爾這個人的失敗記錄,凡高[2]的作品是他的瘋狂的記錄,柴可夫斯基[3]的作品是其墮落的記錄:好作品的解釋總是從生產作品的人一側尋找,就好像透過虛構故事的或明或暗的諷喻最終總是唯一的同一個人即作者的聲音在提供其“秘聞”。
罗兰.巴特《作者之死》在奥诺·巴尔扎克[1]的小说《萨拉辛》[2]中,描述了一位装扮成女人的被阉割的男歌手,写了这么一段话:“那是一位女人,她经常突然露出惊怕,经常毫无理智地表现出任性,经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经常毫无原因地大发脾气,她爱虚张声势,但感情上却细腻而迷人。
”是谁在这样说呢是乐于不想知道以女人身相出现的那位被阉割男人的小说主人公吗是巴尔扎克本人因其个人经验而具有女人的哲学吗是宣扬女性“文学”观念的作者巴尔扎克吗是普遍都有的智慧吗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心理吗人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在的原因便是,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其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份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情况大概总是这样:一件事一经叙述——不再是为了直接对现实发生作用,而是为了一些无对象的目的,也就是说,最终除了象征活动的练习本身,而不具任何功用——,那么,这种脱离就会产生,声音就会失去其起因,作者就会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写作也就开始了。
不过,对这一现象的感觉是多种多样的;在人种志社会里,叙事从来都不是由哪个人来承担的,而是由一位中介者——萨满或讲述人来承担,因此,必要时,人们可以欣赏“成就”(即对叙述规则的掌握能力),而从来都不能欣赏“天才”。
作者是一位近现代人物,是由我们的社会所产生的,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社会在与英格兰的经验主义、法国的理性主义和个人对改革的信仰一起脱离中世纪时,发现了个人的魅力,或者像有人更郑重地说的那样,发现了“人性的人”。
因此,在文学方面,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概括与结果的实证主义赋予作者“本人”以最大的关注,是合乎逻辑的。
作者至今在文学史教材中、在作家的传记中、在各种文学杂志的采访录中、以及在有意以写私人日记而把其个人与其作品连在一起的文学家们的意识本身之中,到处可见;人们在日常文化中所能找到的文学的意象,(都专横地集中在作者方面,即集中在他的个人、他的历史、他的爱好和他的激情方面;在多数情况下,文学批评在于说明,波德莱尔的作品是波德莱尔这个人的失败记录,凡高[3]的作品是他的疯狂的记录,柴可夫斯基[4]的作品是其堕落的记录:好作品的解释总是从生产作品的人一侧寻找,就好像透过虚构故事的或明或暗的讽喻最终总是唯一的同一个人即作者的声音在提供其“秘闻”。
作者之死(the death of the author)
罗兰·巴特于1968年在《作者的死亡》译文中提出的著名观点,被认为是他转向后结构主义而形成的文本观。
他认为,当一部作品有“作者”时,是确立了一种限定、一个终极所指、阅读一部作品就成了再现作者或者一个先意存在的现实;以往的批评为此而处心积虑让作品之下的尸骨复活。
诗也因此成为一个有意的托词。
但“写作时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本源观的破坏”,将作者推向“死亡”,意味着写作可以登场。
是语言在说话,而不是作者。
作者不再是作品背后的声音、语言的主人、生产的本源。
巴特的结论是:“文本的统一性不在它的起点而在他的终点。
”取作者而代之将是一个读者的时代,“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
重看结构主义:罗兰巴特——作者之死2017年注定是⼀个⼤师陨落的年份,法国结构主义理论家,著名学者托多罗夫去世,使得法国结构主义阵营⼜少了位⼤师级别的⼈物,法国结构主义兴起于上世纪50/60年代,以托多罗夫、罗兰巴特为代表,以结构主义语⾔学为基础,逐渐建构起⾃⼰的理论体系。
今天,笔者重读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重新进⾏思考,关于结构主义的重要理论观点。
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是对于作者与⽂本之间的关系的颠覆或者是分离。
以往⼈们所固有的认识中,作者创造了⽂本,⽂本是作者的个⼈经验的集合和加⼯,其⽂学批评也主要是通过“知⼈论世”的⽅式进⾏,试图通过对于作者的研究来找到⼀些关于⽂本的内在内容的合理性。
这种研究⽅法古来有之,⾃从作者这个词产⽣,便有了这样的看法。
但是罗兰巴特所要做的就是分离⼆者的关系,认为作者创作⽂本只是在触发了⽂本产⽣的机关,⽂本不是作者个⼈经验堆积的场所,⽽是在创造⼀种⽂本结构。
完全否定了作者在⽂本创作中的地位,甚⾄是将之淡化称⽂本中⼀个主语,不再具有实指性。
以⾄于⾛向极端,认为只有以作者死亡的代价才能换取读者的诞⽣。
这样的观点很多⼈认为有些极端,确实,如果把作者彻底驱赶出⽂本,那么⽂本的产⽣便失去了合理性,假如⼀个作者不去写作,那么⽂本从何⽽来,所谓的⾃动写作也不复存在。
但是我们也不难理解罗兰巴特创作此⽂的动机,结构主义需要打破新批评对于⽂学研究的固有⽅法和模式,只有“破”才会“⽴”,另外,20世纪60、70年代,以姚斯、伊泽尔为代表的接受美学产⽣,开始将视线转向读者,通过对接受端的研究来阐释⽂学的价值。
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中将落脚点放置于读者⾝上,作者是触发端,读者是接收端,既然触发端已没有存在的价值,那么必须有⼀个接收端将之阐释和吸纳。
读者是⽂本阐释的重要主体,读者也分为⼀般读者和批评家,罗兰巴特所提到的批评家的任务就是在⽂本中寻找作者,既然作者不复存在,那么批评家的地位也就摇摇欲坠,但是批评家说到底也是读者,只是其⽬的不同,我觉得,批评家的任务绝不是简单的在⽂本中寻找作者,更重要的使⽂本的⽂学价值外化和直观化。
“作者之死”与语文教学摘要: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作者、文本和读者三者关系中,作者一直占据中心地位,后两者处于从属之位。
直到1968年,罗兰•巴特发表《作者之死》一文,给作者本位观念带来了颠覆性的改变,使文本和读者得到重视。
但作者真地走向死亡了吗?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本文通过分析“作者之死”这一理论提出的意义和反思其中的不足,由此来关照我们的语文教学尤其是阅读教学。
关键词:作者之死意义反思语文教学一、“作者之死”之意涵“作者之死”是罗兰•巴特在1968年发表的文章《作者之死》(The Deathof the Author)中提出的重要观点。
他在该文中指出,“文本是由各种引证组成的织物,它们来自文化的成千上万个源点。
”1也就是说,文本可以脱离其作者,作为独立的语言实体而存在。
罗兰•巴特还认为“作者是历史的产物”,作者在完成一部作品时即已“死”去,意在让读者放弃对作者创作意图的探寻和依赖,以阅读文本为主要方式,依托自己的思想来自由地诠释文本。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有作者“死”去,读者才得以诞生,文本所包含的意义才能被发掘出来,文本的价值才得以产生。
总而言之,巴特摧毁了传统的“作者——作品——读者”的理论结构,建立起“读者——文本——作者”的新理论体系。
认为文本的意义并非由作者的创作意图决定而是由读者的解读决定,这与传统“以作者为中心”的文学批评方法完全相反。
不得不提到的一点是,“作者之死”是罗兰•巴特从结构主义向后结构主义思想过渡的产物,其中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矛盾和悖论,这也增加了我们对“作者之死”内涵理解的难度。
二、“作者之死”之意义“作者之死”使得文本获得了空前的开放性,有利于与时俱进地对文学作品进行多重解读,对其价值进行多方面地挖掘。
文学作品产生于一定时代,又超脱于一定时代,处于不同时代不同背景下的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时也会产生不同的思想与观点,因此并不能以作者的解读为唯一准则。
文学作品的意义在作者创作完成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作品会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罗兰.巴特《作者之死》在奥诺·巴尔扎克[1]的小说《萨拉辛》[2]中,描述了一位装扮成女人的被阉割的男歌手,写了这么一段话:“那是一位女人,她经常突然露出惊怕,经常毫无理智地表现出任性,经常本能地精神恍惚,经常毫无原因地大发脾气,她爱虚张声势,但感情上却细腻而迷人。
”是谁在这样说呢?是乐于不想知道以女人身相出现的那位被阉割男人的小说主人公吗?是巴尔扎克本人因其个人经验而具有女人的哲学吗?是宣扬女性“文学”观念的作者巴尔扎克吗?是普遍都有的智慧吗?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心理吗?人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在的原因便是,写作是对任何声音、任何起因的破坏。
写作,就是使我们的主体在中其销声匿迹的中性体、混合体和斜肌,就是使任何身份——从写作的躯体的身份开始——都会在中消失的黑白透视片。
情况大概总是这样:一件事一经叙述——不再是为了直接对现实发生作用,而是为了一些无对象的目的,也就是说,最终除了象征活动的练习本身,而不具任何功用——,那么,这种脱离就会产生,声音就会失去其起因,作者就会步入他自己的死亡,写作也就开始了。
不过,对这一现象的感觉是多种多样的;在人种志社会里,叙事从来都不是由哪个人来承担的,而是由一位中介者——萨满或讲述人来承担,因此,必要时,人们可以欣赏“成就”(即对叙述规则的掌握能力),而从来都不能欣赏“天才”。
作者是一位近现代人物,是由我们的社会所产生的,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社会在与英格兰的经验主义、法国的理性主义和个人对改革的信仰一起脱离中世纪时,发现了个人的魅力,或者像有人更郑重地说的那样,发现了“人性的人”。
因此,在文学方面,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概括与结果的实证主义赋予作者“本人”以最大的关注,是合乎逻辑的。
作者至今在文学史教材中、在作家的传记中、在各种文学杂志的采访录中、以及在有意以写私人日记而把其个人与其作品连在一起的文学家们的意识本身之中,到处可见;人们在日常文化中所能找到的文学的意象,(都专横地集中在作者方面,即集中在他的个人、他的历史、他的爱好和他的激情方面;在多数情况下,文学批评在于说明,波德莱尔的作品是波德莱尔这个人的失败记录,凡高[3]的作品是他的疯狂的记录,柴可夫斯基[4]的作品是其堕落的记录:好作品的解释总是从生产作品的人一侧寻找,就好像透过虚构故事的或明或暗的讽喻最终总是唯一的同一个人即作者的声音在提供其“秘闻”。
尽管作者的王国仍十分强大(新批评仅仅通常是加强这种王国),不言而喻,某些作家长期以来已试图动摇这个王国。
在法国,可以说,是马拉美首先充分地看到和预见到,有必要用言语活动本身取代直到当时一直被认为是言语活动主人的人;与我们的看法一样,他认为,是言语活动在说话,而不是作者;写作,是通过一种先决的非人格性——在任何时刻都不能与现实主义小说家的具有阉割能力的客观性混为一谈一一而达到这样一点,即只有言语活动在行动,在“出色地表现”,而没有“自我”:马拉美的全部诗学理论在于取消作者而崇尚写作(我们下面会看到,这一点使他的位置等于了读者)。
瓦莱里[5]由于完全纠缠于一种有关自我的心理学,而大大地淡化了马拉美的理论,但是,他却从兴趣出发从古典主义转到了修辞学内容,他不曾停止过怀疑和嘲笑作者,他强调语言学本性,而且,作为他的“大胆的”活动,他在其全部散文书籍中要求文学考虑主要是词语的条件,因为在这种条件的对面,对作家内在性的任何求助在他看来都纯粹是一种迷信。
普鲁斯特也不顾人谓他的分析似乎具有心理学的特征,而是以极端琐碎的方式明显地力求打乱作家与其人物的关系:他不使叙述者变成曾见过、曾感觉过的人,也不使之变成正在写作的人,而是使之成为即将写作的人(小说中的年青人,他到底多大年纪?而且他到底是谁呢?他想写作,但又不能写,可是在写作最后成为可能的时候,小说也结束了),普鲁斯特赋予了现代写作以辉煌的业绩:他不把自己的生活放入小说之中,而是彻底颠倒,正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他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变成了一种创作,而他的书则成了这种创作的样板,以致于我们明显地看到,不是夏吕斯在模仿孟德斯鸠[6],而是孟德斯鸠在其历史故事真实之中仅仅是由夏吕斯产生的其次要的一节。
最后,超现实主义,由于停留在现代性的前历史阶段,在言语活动作为系统存在和(或)这一运动所关注的是任意地对编码进行直接的破坏(甚至是虚幻式的破坏,因为一种编码不会自行毁掉,人们只能“运用”它)的情况下,它无疑不能赋予言语活动一种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超现实主义屡屡建议要突然辜负被期待的意义(这便是超现实主义著名的“颠动”),它让手尽可能快地写作连脑袋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便是自动写作),它接受一种多人共同写作的原则与经验,在这些情况下,它已经使作者的形象失去了神圣性。
最后,除了文学本身,语言学也为破坏作者提供了珍贵的分析工具,它指出,陈述过程在整体上是一种空的过程,它可以在不需用对话者个人来充实的情况下就能出色地运转:从语言学上讲,作者从来就只不过是写作的人,就像我仅仅是说我的人一样:言语活动认识“主语”,而不认识“个人”,而这个主语由于在确定它的陈述过程之外就是空的,便足以使言语活动“挺得住”,也就是说足以耗尽言语活动。
[1]奥诺·巴尔扎克(1799—1850)法国小说家。
——译注[2]1968至1969年,罗兰·巴特在巴黎高等研究实验学院开一门“研讨班”,论题为“叙述文的结构分析:巴尔札克的《萨拉辛》”,1970年整理出版《S╱Z》。
《萨拉辛》是一篇充满奇异爱情的中篇小说,叙述主角雕塑家萨拉辛和男扮女装的歌星(阉歌手、人妖歌星)赞比内拉(Zambinella)的暧昧情欲故事。
书名的S指Sarrasine,Z 指Zambinella ;书中讨论Sarrasine对Zambinella,由爱转恨的内心纠葛。
[3]凡高(Van Gogh,1853—1890):荷兰著名画家,印象主义绘画代表人物之一。
——译注[4]柴可夫斯基(Pierre Tchaikovsky,1840—1893):俄罗斯作曲家。
——译注[5]瓦莱里(Paul Valéry,1871—1945):法国著名诗人和文艺理论家。
——译注[6]孟德斯鸠(Montesquiu,1689—1755):法国十八世纪著名思想家和作家。
——译注疏远作者(用布莱希特的话来讲,我们可以在此说是一种真正的“间距”,在整个文学场面的结尾.作者会变成一个陪衬人物像)不仅仅是一种历史事实或一种写作行为:它还彻底地改变现代文本(或者,这当然是一回事,文本今后在被构成和被阅读时都会使作者在每个层次上缺席)。
首先,在时态上就不一样。
作者,在人们相信有的时候,总被认为是其书籍的过去时:书籍与作者处于同一条线上,但这条线却被分成前面与后面两部分:作者被认为筹划书籍,也就是说他在书籍之前存在,他为书籍而思考、而忍受、而活着;他与其作品之间存在着一种父与子的先后关系。
相反,现代抄写者却与其文本同时出现;他不以任何方式具有先于或超出于其写作的某个人,他仅仅是其书籍作其谓语的一个主语。
除了陈述过程的时态,没有其它时态,任何文本都永远是此时和现在写作的。
这样一来(或者,其结果便是),写作便不能再表明一种记录过程、一种确认过程、一种再现过程和一种“描绘”过程(就像古典作家所说的那样),却可以很好地代表语言学家们继牛津派哲学之后称为性能表现的东西,这是一个罕见的词语形式(只用于第一人称和现在时),在这种词语形式中陈述活动没有别的内容(即别的陈述内容),而只有它借以对自己大声说话的行为:这有点像是国王们的我诏示和远古诗人们的我赞颂那种情况;现代的抄写者,在其先辈哀惋的眼光里,由于他埋葬了作者,便不会再相信他的手慢得赶不上他的思想或他的激情,因此,也就不会再相信他在建立一种必然性规则时应该强化这种迟缓和无止境地“加工”其形式;相反,在他看来,他的手由于摆脱了任何声音和只被一种纯粹的誊写动作(而非表现动作)所引导,因此可以开拓一种无起因的领域一一或者至少这种领域只有言语活动这种起因而无别的,也就是说,这种说法本身也在不停地怀疑任何起因。
现在我们知道,一个文本不是由从神学角度上讲可以抽出单一意思(它是作者与上帝之间的“讯息”)的一行字组成的,而是由一个多维空间组成的,在这个空间中,多种写作相互结合,相互争执,但没有一种是原始写作:文本是由各种引证组成的编织物,它们来自文化的成千上万个源点。
布瓦尔和佩居榭[1]都是既高尚又滑稽的不朽抄袭者,而且。
其最深刻的可笑之处恰恰表明了写作的真实。
像他们一样作家只能模仿一种总是在前的但又从不是初始的动作;他唯一的能力是混合各种写作。
是使一部分与另一部分对立,以便永远不依靠于其中一种;他也许想表明——但至少他应该明白,他打算“表达”的内在“东西”本身只不过是包罗万象的一种字典,其所有的字都只能借助于其它字来解释,而且如此下去永无止境:这种经历典型地出现在年轻的托马斯·德·昆西[2]身上,他古希腊语很好,甚至能使用这种已死的语言来表达完全近代的观念和意象,波德莱尔告诉我们:“他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套随时可以取用的词汇,这套词汇比繁琐的纯粹文学性主题的词汇还复杂和广泛”(《人造天堂》);继作者之后,抄写者身上便不再有激情、性格、情感、印象,而只有他赖以获得一种永不停歇的写作的一大套。
词汇:生活从来就只是抄袭书本,而书本本身也仅仅是一种符号织物、是一种迷茫而又无限远隔的模仿。
作者一经远离,试图“破译”一个文本也就完全无用了。
赋予文本一位作者,便是强加给文本一种卡槽,这是上一个所指的能力,这是在关闭写作。
这种概念很适合于文学批评,批评以在作品中发现作者(或其替代用语:社会,历史,心理,自由)为己重任:作者一被发现,文本一被“说明”,批评家就成功了;因此,从历史上讲,作者的领域也是批评家的领域和批评(即便是新批评)在今天与作者同时被动摇,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实际上,在复合写作中,一切都在于分清,而不在于破译什么;结构可以在其每一次重复和其每一个阶段上被后续、被“编织”(就像有人说的长丝袜的网眼编织的情况),然而,却没有底,写作的空间需要走遍,而不可穿透;写作不停地提出意思,但却一直是为了使其突然消失:写作所进行的,是有步骤地排除意思。
就在这里,文学(今后最好说写作)在拒绝给予文本(以及作为文本的世界)一种“秘密”的同时,也解放可被称为是反神学的和真正革命的一种活动,因为拒绝中断意思,最终便是拒绝上帝和它的替代用语,即理智、科学和规则。
我们再回到巴尔扎克的那个句子上来。
没有人(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个人”)可以这样说:它的起因,它的声音,不是写作的真正场所,而是阅读。
还有一个极明确的例子可以使人明白问题:最新的一项研究(如J—P.维尔纳的研究)已经阐明了古希腊悲剧在构成方面的模棱两可的本性;文本是由具有双重意思的词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