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说《鲁迅全集》的五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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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说《鲁迅全集》的五种版本2005年11月30日在人民大会堂厅举行了新版《鲁迅全集》首发式。
这是《鲁迅全集》第五种版本。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前后五种版本的情况。
第一种是1938年复社出版的二十卷本。
复社是振铎、胡愈之这些文化人自己集资办起的一家小,资金不多,要出版这样大的一部书很吃力。
正好不久前出版了斯诺的《西行漫记》这本畅销书,赚了一笔钱。
另一个办法,是由蔡元培、宋庆龄出面,向海外人士募集纪念本订户。
普及本每部定价才八元,而纪念本却是五十元(甲种)、一百元(乙种),集资不少,这书才得以印成。
这书署名为“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编”,实际是由许广平、振铎、王任叔定出方案,具体编校工作,是澹如、唐弢、柯灵等人做的。
这部《全集》,收入了鲁迅自己编印的全部著译的单行本。
他最后的杂文集《且介亭杂文》及其“二集”,编成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印行,这次也编入《全集》第六卷。
这一卷中还有《且介亭杂文末编》,是他1936年的文集,由许广平编定的。
在编辑意图上,本版《全集》还是尽量求全。
散见于报刊上而未经作者编入单行本的文字,收集起来编为《集外集拾遗》收入第七卷,译文编为《译丛补》收入第十六卷。
鲁迅辑校的古籍,已出版的《唐宋传奇集》和《小说旧闻钞》,还有早年木刻印行的《会稽郡故书杂集》,加上曾经想要付印而没有成功的《嵇康集》和《古小说钩沉》,都收入了本版全集中。
他所辑校的古籍当然远不止这五种。
1991年古籍影印出版的《鲁迅辑校古籍手稿》就有六大函四十九册六十二种。
从这些手稿中可以看出,鲁迅所做的工作多少不一,有些不过是抄录,当时不都收入《全集》是适当的。
后来人民文学已经将这些另行整理为四厚册出版了。
这部《全集》没有收入书信。
这些散在收信人手中的书信,征集不易。
直到1946年,许广平才将已征集到的855封书信编为《鲁迅书简》一书出版。
这部《全集》也没有将完好保存在许广平手中的鲁迅日记编入。
这就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
日寇占领期间,许广平一度被捕,抄家时这部日记也被抄走,发还的时候就少了1922年这一本。
略说《鲁迅全集》的五种版本2005年11月30日在人民大会堂浙江厅举行了新版《鲁迅全集》首发式。
这是《鲁迅全集》第五种版本。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前后五种版本的情况。
第一种是1938年上海复社出版的二十卷本。
复社是郑振铎、胡愈之这些文化人自己集资办起的一家小出版社,资金不多,要出版这样大的一部书很吃力。
正好不久前出版了斯诺的《西行漫记》这本畅销书,赚了一笔钱。
另一个办法,是由蔡元培、宋庆龄出面,向海内外人士募集纪念本订户。
普及本每部定价才八元,而纪念本却是五十元(甲种)、一百元(乙种),集资不少,这书才得以印成。
这书署名为“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编”,实际是由许广平、郑振铎、王任叔定出方案,具体编校工作,是谢澹如、唐弢、柯灵等人做的。
这部《全集》,收入了鲁迅自己编印的全部著译的单行本。
他最后的杂文集《且介亭杂文》及其“二集”,编成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印行,这次也编入《全集》第六卷。
这一卷中还有《且介亭杂文末编》,是他1936年的文集,由许广平编定的。
在编辑意图上,本版《全集》还是尽量求全。
散见于报刊上而未经作者编入单行本的文字,收集起来编为《集外集拾遗》收入第七卷,译文编为《译丛补》收入第十六卷。
鲁迅辑校的古籍,已出版的《唐宋传奇集》和《小说旧闻钞》,还有早年木刻印行的《会稽郡故书杂集》,加上曾经想要付印而没有成功的《嵇康集》和《古小说钩沉》,都收入了本版全集中。
他所辑校的古籍当然远不止这五种。
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的《鲁迅辑校古籍手稿》就有六大函四十九册六十二种。
从这些手稿中可以看出,鲁迅所做的工作多少不一,有些不过是抄录,当时不都收入《全集》是适当的。
后来人民文学出版社已经将这些另行整理为四厚册出版了。
这部《全集》没有收入书信。
这些散在收信人手中的书信,征集不易。
直到1946年,许广平才将已征集到的855封书信编为《鲁迅书简》一书出版。
这部《全集》也没有将完好保存在许广平手中的鲁迅日记编入。
这就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
《鲁迅全集》概述
《鲁迅全集》是一部收入鲁迅先生全部著作、译文、古籍整理、绘画、书法、画册编纂等作品的重要文献。
它不仅包含了鲁迅先生的小说、散文、杂文、诗歌、日记、书信等文学作品,还收录了他的学术著作、译文、序跋、演讲记录稿等。
此外,还有同代人回忆文章中的语录片断,这些材料虽然出自他人记录和回忆,但也为鲁迅先生的思想和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鲁迅全集》的版本经过多次修订,注释精良,是研究鲁迅、阅读鲁迅的第一手资料。
它不仅对中国现代文学史、思想史、文化史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也是了解鲁迅先生生平和思想的重要途径。
通过阅读《鲁迅全集》,读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鲁迅先生的文学创作、思想观点和人格魅力,感受他对社会、历史、文化等各个方面的深刻思考和独到见解。
总之,《鲁迅全集》是一部全面、系统、深入地反映鲁迅先生文学创作和思想观点的重要文献,是研究鲁迅、了解鲁迅的必备参考书。
鲁迅全集一共有多少版本鲁迅1936年10月辞世;迄今75年间;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曾编辑出版过许多卷数不同、版本相异的鲁迅全集;但就编校内容质量与流传影响而言;在鲁迅着作出版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有以下5种各具特色的全集版本:第一个版本为1938年出版的20卷本鲁迅全集..当时国民党一党专制;出版全集需要报批;而鲁迅的一些作品集属于查封的对象;所以这本全集只能以民间的方式出版;由上海复社接手编辑;所用时间仅仅四个月;因此不免有些遗漏..第二个版本是1958年人民文学社出版的10卷本鲁迅全集;第一次为鲁迅文集加了注释..但名为“全集”;实则是最不“全”的一个版本..因为这个版本只收集了鲁迅的创作、评论和文学史着作等;而他翻译的外国作品和编校的一些作品却另行出版..第三个版本是1973年人民文学社出版的20卷本鲁迅全集;是根据1938年版重排;但是删除了书中蔡元培的序言;个别地方也作了一些改动..这是在特殊年代下出版的一本全集;不能全面展现鲁迅的作品..第四个版本是1981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16卷本鲁迅全集;这是在1958年出版的10卷本基础上;又增加了集外集拾遗补编、古籍序跋集、译文序跋集;并将1912年至1936年的日记1922年缺失;以及当时所能收集到的全部书信都收了进来;当时编撰该全集时;几乎动员了所有重要的学者;被公认为是阅读和研究鲁迅的一个不可替代的版本..该版本中没有收录鲁迅的译文部分..1981年的16卷本鲁迅全集曾是最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鲁迅全集版本;不仅深受中国内地读者欢迎;而且中国台湾的谷风出版社也据此出版了繁体字的鲁迅全集;日本东京的学刀研究社还与我国有关方面洽谈签约;以这一版本为底本;进行翻译编辑;于1984—1986年昭和五十九年至六十一年出版了日文版20卷本鲁迅全集..第五个版本是2005年由人民文学社出版的18卷本鲁迅全集;该版从2002年5月开始修订;共改动近千处;修改、新增注释2000多条;增收佚文、佚信、原信100多封;收入鲁迅为增田涉答问函件集编约10万字..但鲁迅的译文集仍未收入全集.. □宫仁。
鲁迅的作品分类
鲁迅的作品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 小说集:《呐喊》、《彷徨》、《故事新编》等。
其中,《呐喊》收录了鲁迅在1918年至1922年间所写的小说,包括《狂人日记》、《阿Q正传》、《药》等14篇小说;《彷徨》则收录了鲁迅在1924年至1925年间所写的小说,包括《祝福》、《在酒楼上》、《幸福的家庭》等11篇小说;《故事新编》则是一部以历史题材为主的小说集,包括《补天》、《奔月》、《铸剑》等15篇小说。
2. 散文集:《朝花夕拾》、《野草》等。
其中,《朝花夕拾》原名《旧事重提》,收录了鲁迅的10篇散文,包括《藤野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等;《野草》则收录了鲁迅的散文诗和散文,包括《题辞》、《死火重温》等。
. 诗歌集:《呐喊》、《彷徨》等。
其中,《呐喊》和《彷徨》是鲁迅的小说集,但其中也包含了一些诗歌,如《死火重温》、《影的告别》等。
4. 杂文集:《热风》、《华盖集》等。
其中,《热风》收录了鲁迅在1925年所写的杂文,包括《文学和出汗》、《论辩的魂灵》等;《华盖集》则收录了鲁迅在1926年至1927年间所写的杂文包括《咬文嚼字》、《青年必读书》等。
5. 翻译作品:鲁迅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作品,如《唐·吉诃德》、《静静的顿河》等。
以上是鲁迅的作品分类,不同分类之间有时会有重叠和交叉,具体划分可能因不同的版本和分类标准而有所不同。
《鲁迅全集(全20册)》鲁迅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字豫才,浙江绍兴人。
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民主战士,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
早年与厉绥之和钱均夫同赴日本公费留学,于日本仙台医科专门学校肄业。
“鲁迅”,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最为广泛的笔名。
鲁迅一生在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思想研究、文学史研究、翻译、美术理论引进、基础科学介绍和古籍校勘与研究等多个领域具有重大贡献。
他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蜚声世界文坛,尤其在韩国、日本思想文化领域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被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
毛泽东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1936年10月,鲁迅先生在上海逝世。
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为”扩大鲁迅精神的影响,以唤醒国魂,争取光明”编印了鲁迅逝后第一版《鲁迅全集》。
《全集》由蔡元培任主席的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负责编校,编辑委员有蔡元培、马裕藻、沈兼士、茅盾、周作人诸先生。
《全集》总目以鲁迅亲定的著述目录为基础,增加了译作部分,并力求各册字数大致相当。
全书大致分创作、古籍校辑、译作三大部分。
各部分内容按时间先后排序。
全书总计六百余万字,共分二十卷。
于1938年6月正式出版并发行。
本次出版,就是以1938年的这一版《鲁迅全集》作为底本的。
在编辑过程中,尽可能的保留原版的风貌。
全书内容和编排体例均与原版相同。
按原版编排,共分20卷。
其中创作、古籍校辑、译作三大部分依然按照时间先后排序。
仅根据*关于写作时间的考证,调整了个别内容的顺序。
整本书的修订只是把传统的竖排改成了简化的横排,只纠正了原版本中的一些错别字和标点符号。
其中,通用字和鲁迅使用的文字完全按照原版保留。
另外,外国人的名字和地名都是当时鲁迅翻译的。
《中国小说史略》版本探析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最初的两个版本都是北京大学的线装本,1920年左右出版。
头一个版本是油印的,是用毛笔蘸了药水写在蜡纸上付印的,所以也可以称为写印本,书名《小说史大略》。
毛边纸印,十六开本,有周树人的署名,篇目只有十七篇,每页两面,由于是手写的,每页行数、每行字数都不等。
另一版本则是用四号铅字排印的,书名仍沿其旧,篇目增至二十六篇,正文每半页十二行,每行字数三十三字,两面为一页,共一百七十二页,用的是竹纸,四周有边线框,二十四开本。
这两个线装的本子一般又被称为“讲义本”,当时在学校里流传多,在社会上流传少。
到了1923、1924年北大新潮社发行了平装本上下两册的《中国小说史略》,篇目已增加到二十八篇,全书基本定型,正式走向了社会。
此后又合订成一本由北新书局出版,中间印行多次,并续有修订。
去年偶然到旧书店走走,突然获见一无作者署名的线装本《中国小说史》(见图2),看看篇目确定是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无疑,为北京女子师范学院的印本。
比起北大的《小说史大略》的开本要大,既宽又长。
真是书海无涯,我一向以为鲁迅先生的这本书只有两个线装本的概念,现在是打破了。
因而想到为什么一些弄版本的过来人常说,一旦涉足此道,便会无尽无休,以至再也拔不出腿来。
北京女子师范学院印的《中国小说史》,是我们见到的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第三个线装本。
版心上部印有书名,中间印有“国三”二字并页码。
“国三”当指国文系三年级的意思。
版心下部印有北京女子师范学院的名称。
正文每半页十三行,每行四十字,四周也有边线框,竹纸单面印,共一百四十二页。
无作者署名。
此本与北大的铅印线装本比较,每面多一行,每行多七个字,篇目多两篇。
我还不及查清它所据的究竟是新潮本还是北新本。
无疑的,这可以算作翻印的一种讲义本。
若要考察它的出版年月倒有一个线索,即本书后面附有《中国小说史参考》十二页,收了俞平伯先生的一篇论文《谈中国小说》。
鲁迅作品集大全及名称
1. 《呐喊》
《呐喊》是鲁迅创作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共收集了包括《狂人日记》、《阿Q正传》等在内的十四篇小说。
这些小说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矛盾和民族危机,塑造了许多鲜明的人物形象,被誉为现代白话文学的奠基之作。
2. 《彷徨》
《彷徨》是鲁迅创作的另一部短篇小说集,共收集了包括《祝福》、《伤逝》等在内的十一篇小说。
与《呐喊》相比,《彷徨》更深入地探讨了社会和人性的复杂问题,展现了鲁迅对人生、社会的独特思考。
3. 《故事新编》
《故事新编》是鲁迅创作的历史小说集,共收集了包括《补天》、《奔月》等在内的八篇小说。
这些小说以中国传统故事为蓝本,进行了创新性的改编,既有趣味性,又具有深刻的讽刺意味。
4. 《朝花夕拾》
《朝花夕拾》是鲁迅创作的散文集,共收集了包括《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藤野先生》等在内的十篇回忆性散文。
这些文章以细腻的笔触回忆了鲁迅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以及他的一些重要经历,展现了作者对故乡和往事的深深怀念。
5. 《野草》
《野草》是鲁迅创作的散文诗集,共收集了包括《秋夜》、《过客》等在内的二十三篇散文诗。
这些作品充满了象征意义和深刻哲理,
以独特的艺术手法表达了作者对生命、自然和社会的独到见解。
6. 《热风》
《热风》是鲁迅的一本杂文集,共收集了包括《随感录》、《文化偏至论》等在内的四十一篇杂文。
这些文章涉及到文化、历史、哲学等多个领域,体现了鲁迅对社会问题的敏锐观察和深刻思考。
1973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20卷的《鲁迅全集》二十卷,卷目如下:
《第一卷坟呐喊野草》
《第二卷热风彷徨朝花夕拾故事新编》
《第三卷华盖集华盖集续编而已集》
《第四卷三闲集二心集伪自由书》
《第五卷南腔北调集准风月谈花边文学》
《第六卷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
《第七卷两地书集外集集外集拾遗》
《第八卷会稽郡故书杂集古小说钩沉》
《第九卷嵇康集中国小说史略》
《第十卷小说旧闻钞唐宋传奇集汉文学史纲要》
《第十一卷月界旅行现代小说译丛地底旅行现代日本小说集域外小说集工人绥惠略夫》《第十二卷一个青年的梦爱罗先珂童话集桃色的云》
《第十三卷苦闷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思想·山水·人物》
《第十四卷小约翰小彼得表俄罗斯的童话附:药用植物》
《第十五卷近代美术史潮论艺术论(卢氏)》
《第十六卷壁下译丛译丛补》
《第十七卷艺术论(蒲氏)现代新兴文学的诸问题文艺与批评文艺政策》
《第十八卷十月毁灭山民牧唱坏孩子和别的奇闻》
《第十九卷竖琴一天的工作》
《第二十卷死魂灵》。
略说《鲁迅全集》的五种版本2005年11月30日在人民大会堂浙江厅举行了新版《鲁迅全集》首发式。
这是《鲁迅全集》第五种版本。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前后五种版本的情况。
第一种是1938年上海复社出版的二十卷本。
复社是郑振铎、胡愈之这些文化人自己集资办起的一家小出版社,资金不多,要出版这样大的一部书很吃力。
正好不久前出版了斯诺的《西行漫记》这本畅销书,赚了一笔钱。
另一个办法,是由蔡元培、宋庆龄出面,向海内外人士募集纪念本订户。
普及本每部定价才八元,而纪念本却是五十元(甲种)、一百元(乙种),集资不少,这书才得以印成。
这书署名为“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编”,实际是由许广平、郑振铎、王任叔定出方案,具体编校工作,是谢澹如、唐弢、柯灵等人做的。
这部《全集》,收入了鲁迅自己编印的全部著译的单行本。
他最后的杂文集《且介亭杂文》及其“二集”,编成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印行,这次也编入《全集》第六卷。
这一卷中还有《且介亭杂文末编》,是他1936年的文集,由许广平编定的。
在编辑意图上,本版《全集》还是尽量求全。
散见于报刊上而未经作者编入单行本的文字,收集起来编为《集外集拾遗》收入第七卷,译文编为《译丛补》收入第十六卷。
鲁迅辑校的古籍,已出版的《唐宋传奇集》和《小说旧闻钞》,还有早年木刻印行的《会稽郡故书杂集》,加上曾经想要付印而没有成功的《嵇康集》和《古小说钩沉》,都收入了本版全集中。
他所辑校的古籍当然远不止这五种。
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的《鲁迅辑校古籍手稿》就有六大函四十九册六十二种。
从这些手稿中可以看出,鲁迅所做的工作多少不一,有些不过是抄录,当时不都收入《全集》是适当的。
后来人民文学出版社已经将这些另行整理为四厚册出版了。
这部《全集》没有收入书信。
这些散在收信人手中的书信,征集不易。
直到1946年,许广平才将已征集到的855封书信编为《鲁迅书简》一书出版。
这部《全集》也没有将完好保存在许广平手中的鲁迅日记编入。
这就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
日寇占领上海期间,许广平一度被捕,抄家时这部日记也被抄走,发还的时候就少了1922年这一本。
除了缺少书信、日记这两大块之外,其他内容也并不完全,以致后来唐弢编了《鲁迅全集补遗》及其“续编”。
编印这部《全集》时,人手少,时间紧,工作不够细致,编校工作中错误不少。
后来孙用写了《鲁迅全集校勘记》和《鲁迅全集正误表》这两本专著。
万事起头难。
这是《鲁迅全集》的第一个版本,尽管错误缺点不少,但它在收集和传布鲁迅著作方面的巨大贡献是不能抹煞的。
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这是鲁迅作品最权威的版本。
这个版本在上海先后印过四次,1948年在大连解放区光华书店还根据这个版本翻印了一次。
1956年为了纪念鲁迅逝世二十周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在冯雪峰的主持之下开始出版《鲁迅全集》十卷本。
这年10月,出版了第一、二两卷,其余各卷陆续出版发行,到1958年才出齐。
由冯雪峰为首的“鲁迅著作编刊社”主持其事。
后来编刊社由上海迁北京,成了新成立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鲁迅著作编辑室”,主要成员有孙用、林辰、杨霁云、王士菁等人。
比起1938年版的二十卷本来,这个十卷本的不同之处是,一、只收著作,不收翻译和辑校的古籍;二、增加了注释,成了第一个有注释的《鲁迅全集》;三、将书信编入了《全集》。
至于日记,虽然没有编入《全集》,却也采用跟《全集》相同的装帧版式同时出版,配套发行。
1957年发生的“反右派斗争”对正在运作的《鲁迅全集》十卷本造成了明显的影响。
一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冯雪峰被划为“右派分子”,开除了党籍。
读者只要拿“反右”之后出版的七、八、九、十各卷跟以前的几卷比一比,一眼就可以看出工作马虎草率多了。
比如《集外集》附录《〈奔流〉编校后记》十二篇,十卷本只作了12条注,分别注明本篇见于某月某日出版的某期《奔流》,涉及内容的实质性注释是一条也没有。
而在后来1981年版的十六卷本和2005年版的十八卷本中,这一部分的注释都是174条,近一万七千字。
“反右派斗争”还改变了十卷本的编辑方案。
原来已在第一卷上的“出版说明”中宣布,要“收入现在已经搜集到的全部书信”的。
冯雪峰被打倒之后,周扬就趁机将鲁迅那许多批评了他、批评了“国防文学”口号的书信全部抽下。
在第九卷的“出版说明”中,说是对鲁迅的信件“加以挑选,即择取较有意义的,一般来往信件都不编入”。
就这样,在当时已经收集到的1165封信中只编入334封,还不到百分之三十。
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清算周扬,这件事成了指控他的罪行之一。
鲁迅的那篇《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也是批评周扬、批评“国防文学”口号的,却不能抽掉,于是就在注释上做文章,强调是冯雪峰“执笔拟稿”,说他“对于当时领导‘左联’工作的一些党员作家采取了宗派主义的态度,做了一些不符合事实的指责”。
就用这种手法,既否定了鲁迅的这篇文章,又由已划为“右派分子”的冯雪峰来承担责任。
注释方面所受到的影响,还可以举《我的种痘》一篇为例。
文中提到丁玲,注释就说:“当作者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盛传她在南京遇害,还没有知道她已变节。
”其实,早在延安时期,1940年10月4日由陈云、李富春签署的中共中央组织部的审查结论中就已肯定:“丁玲同志自首传说并无根据,这种传说即不能成立,因此应该认为丁玲同志仍然是一个对党对革命忠实的共产党员。
”可是这时她已经被划为右派分子,在批判右派分子的作协党组扩大会上不顾这一审查结论,又说她已变节,十卷本的注释就这样写了。
十卷本所受政治的影响还不只这些。
例如《南腔北调集》中的那篇《〈竖琴〉前记》,其中说到当年在苏联一度颇为活跃的“同路人文学”,十卷本就删掉了“托洛茨基也是支持者之一”。
这就把鲁迅的文章改得与事实不符了。
因为“同路人”这个提法,最初是托洛茨基提出来的,他的《文学与革命》第二章的题目就是“革命的文学同路人”。
到了“文化大革命”中间,这部符合周扬意图的十卷本又受到批判了,不能重印。
为了印制一种可以送给国宾的礼品,决定重印一批1938年版的二十卷本。
不同的是:第一,改用简体字排印;第二,对于书中原来所收《王道诗话》等十二篇瞿秋白写的杂文,加了一条“新注”,说明这些篇是瞿秋白“与鲁迅交换意见后”,“包括鲁迅的某些观点”,“经过鲁迅的修改”,以表明让它们继续保留在《鲁迅全集》中的理由,免得被姚文元辈下令抽去。
对于这一版,应该提到的是:它是由敬业而细心的孙用负责校对的,在各版《鲁迅全集》中,这是校对最精的一版。
1981年为了纪念鲁迅诞辰一百周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十六卷本《鲁迅全集》。
参加过十卷本编辑工作的老专家孙用和林辰又参加了十六卷本的工作,他们的意见深得同事们的尊重。
做具体编注工作的,除了人民文学出版社“鲁迅著作编辑室”的王仰晨、李文兵、陈早春、张伯海、何启治、王永昌等人,还从外地借调了许多人员,例如蒋锡金、郭豫适、陈子善、包子衍、王自立、马蹄疾、应锦襄、陈琼芝和朱正等人。
1980年最热闹的时候,社内及社外共有三十多人同时工作。
比起十卷本来,这一版的编校工作有了很大的进步。
一是书信、日记全部收入。
二是没有删改鲁迅原文的事了。
三是注释增加了许多,好些过去注不出来的都注出来了。
四是校勘更精。
有些文章,在过去二十卷本和十卷本中都有漏排的字句,本版据最初发表的报刊或作者手稿补足了,也校改了旧版的一些错字。
这方面的工作,孙用做得最多。
我也做了一点。
在当时看来,这个版本是做到尽可能地好了。
它荣获国家图书奖的荣誉奖,可说是实至名归,当之无愧的。
在它出版之后的二十多年里,一直是鲁迅著作最流行的版本,常销不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资料不断出现,学术界也提出了不少新的研究成果,觉得十六卷本应该作必要的修订。
十来年前,学术界就提出了编印新版《鲁迅全集》的问题。
2001年6月,新闻出版总署决定开始《鲁迅全集》的修订工作,由人民文学出版社现代文学编辑室具体负责,约请了社外十多名专家分卷进行,经过四年多时间终于成书。
这部2005年出版的十八卷本是以1981年版十六卷本为基础的。
比较起来,进步有三个方面:一是内容增加了。
例如十六卷本只收了《两地书》,却以避免重复为理由,不收鲁迅致许广平的原信,而不考虑这些原信在编入《两地书》之时曾作了不少修改,这些修改之处正是重要的研究资料。
本版将这些原信收入,就弥补了旧版的一个缺憾。
本版还增补了《答增田涉问信件集录》约十万字,也是极可贵的材料。
其他增补的佚文佚信,例如2003年才在苏联移交中国的档案中发现的鲁迅1936年7月17日致杨之华的信,就是一篇很重要的文献。
二是原著文本的校勘。
据统计,这次修订,据原刊和手稿校勘改正的,包括标点在内达一千多处。
这里举两处我自己做的例子,都在《且介亭杂文二集》里面。
一是《弄堂生意古今谈》,文中提到《昭明文选》一书,在以前的历次印本里都误作《晚明文选》,这一版我据原刊及手稿改正了。
同书《“题未定”草(六)》中有一段引张岱《景清刺》的引文,是描写景清刺杀燕王即明成祖未遂的场景的。
历来的印本中都有“跃而询”、“王且询”这样两句,无法同上下文相衔接。
在行刺的现场,要“询”问什么呢?1981年我据手稿影印件校勘,发觉不是“询”字是“讠句”字,即“诟”的异体字,骂的意思。
“跃而讠句”即跳起来骂的意思,这一句讲得通了。
至于“王且讠句”一句,还是讲不通的。
“王”应该是指燕王了,而上文却是说景清的,不是说燕王。
这一回我细看了一种更清楚的手稿影印件,才发现历来被误认为“王”字的原来是“立”字,“立且讠句”,站起来骂,这就可解了。
三是注释的修改增删。
据统计,对十六卷本的注释,作了一千多处较大的修改。
注释改善的例子,这里也举两则。
《译文序跋集》中《〈一天的工作〉后记》中提到绥拉菲摩维支早年曾在《亚佐夫海边报》发表作品。
对于这张报纸,十六卷本的注释只有八个字:“亚佐夫海,即亚速海”。
等于是没有作注。
十八卷本改注为:“即《亚速海沿岸边疆报》,1891年至1919年在罗斯托夫出版。
”这就符合注报刊名的体例了。
如果更准确一点,写作《亚速海沿岸边疆区报》更好些,因为“边疆区”是一级行政区划建制,这个区字不宜省去。
至于出版地点,在“罗斯托夫”之前必须加上“顿河畔”三字,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城市,省写了这三个字,真就“谬以千公里”了。
再举一例。
《花边文学·骂杀与捧杀》一文中,提到林长民。
十六卷本注释中,除了生卒年和籍贯之外,只注了两个字:“政客”。
十八卷本改注为:“早年留学日本,曾任北洋政府司法部总长、福建大学校长等职。
”就不再是单纯的咒骂,而有一点实际内容,态度也客观了。
说到十八卷本的成就,不能不遗憾地承认:它远没有达到它应该达到的水平。
二十几年间,学术界发表了大量的论文,指出1981年版校注方面的错误和不足。
按说,对于这些研究成果应该得到十八卷本编者的重视,不应该重复十六卷本中那些已经被指出了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