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却慌起来了。他看见坐在他前面正厅第二排的一位
老先生正在拿手套小心地檫自己的秃顶和脖子,而且在自 言自语地嘟哝着。切尔维亚科夫认出来那位老先生是卜里 斯哈洛夫,在交通部任职的一位退伍的将军。
“我把唾沫星子喷在他身上了,”切尔维亚科夫想,“他 不是我们的衙门的官,不过那也还是叫人不过意。我得道 个歉才对。”
• 这年夏季的一天,人们在一所中学的男教工宿舍里,发 现了一具死尸,死者为男性,中年,属非正常死亡,死 亡原因疑点很多。死者生前为该校希腊文教师,平时行 为古怪,谨小慎微,但又刻板守旧,以他的思想辖制全 城。在这年的五月突然病倒,大约一月后死亡。死前正 处于恋爱中,甚至打算结婚。
• 死者僵直躺在床上,被子蒙头,头发 蓬乱,脸色苍白,眼球突出,一脸恐 惧,似乎生前正遭受某种恐吓或痛苦。 耳内赛有棉花球,身穿羊毛衫,床头 堆放有黑眼镜、棉大衣,床边放有雨 鞋、雨衣、雨伞。房间里没有任何打 斗的迹象。一张女士照片扔在地下, 一张漫画被揉成一团,最令人奇怪的 是,房间的大箱子里几乎存有政府多 年所有的公告和文件,并标注着具体 发布日期。
切尔维亚科夫咳了一声,把整个身子向前探出去,凑着将 军的耳根小声说话。 “对不起,大人,我的唾沫星子溅在您身上了……一不小 心……” “不要紧,不要紧” “看在上帝的面上,原谅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 ” “哦,请不必再说,坐好,让我听戏!”
切尔维亚科夫窘了,他傻头傻脑地微笑,又定睛看着舞台 。他看啊看的,可是不再觉得幸福了。他开始给不安困住 了。
一回到家,切尔维亚科夫就把自己的失态告诉他妻子。 他奇怪他妻子对这件事竟看得全不在意;她先是有点惊 吓,可是等到明白了卜里斯哈洛夫是在别的部门任职, 她就放心了。
……
• 切尔维亚科夫这么想着,走回家去;他没给将军写信, 他想了又想,写不成那封信。他只好第二天亲自去解 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