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嵇康诗歌“伤渊雅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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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酒赋》原文及翻译赏析嵇康《酒赋》原文壬辰之夏,端午休假。
孤鸿子与客聚宴于白龙江畔。
群贤举酒,畅叙幽情。
余低头不语,客举酒嘱余,曰:“良辰吉时,何故如斯?”对曰:“不胜酒力,惟思之耳!”客哂之曰:“书生迂腐,酒有何思,汝试言之?”孤鸿子笑而对曰:“夫酒也者,集五谷之精华,得日月之酝酿。
始之华夏,杜康造于仓廪,得天独厚;源于上古,仪狄酿于熟果,瑰丽高昂。
上应天道之经,银汉列酒旗之星;下合地理之纬,河西有酒泉之乡。
酒史流芳,美名飘香。
佛门禁戒称般若之汤,仙风道骨饮玉液仙浆。
葡萄酒,鸟程酒,松叶酒,醍酒在堂;竹叶青,女儿红,菊花白,酒韵悠扬。
春风送暖入屠苏,避暑除毒饮雄黄;吴刚捧出桂花酒,重阳飘来菊花芳;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客讥之曰:“酒之诸名,因时事定,于人何如?”对曰:“窃闻酒之于人,如影随形,常伴左右。
人生望月满月酒,百日喜庆百岁酒,合卺而醑交杯酒,功名及第状元红,新府落成乔迁酒,老逢生辰寿诞酒。
春意盎然,上元须酌好友;艾叶幽香,端午须酌丽友;对月怀人,中秋须酌淡友;菊花泛黄,重阳须酌逸友。
由此观之,酒之于人,岂不如影随形乎?”客诧然,正襟危坐,而问之曰:“兄所知之,徐徐道来。
可乎?”对曰:“尔乃玉液澄澈,纵横八万里,笑人生若梦,酒雄骋怀;琼浆扬波,驰骋五千年,看杯中日月,酒神励精。
昔文王千钟治西岐,孔子百觚樽莫停。
醉摹人间万象,吴道子鬼斧神工;醉里挑灯看剑,辛弃疾壮志豪情。
李太白豪放,自称酒中仙;郦食其疏狂,则谓高阳徒。
杜牧问酒,清明时节雨纷纷;文君当沽,相如狂吟赋《子虚》。
曲水流觞,王右军序作《兰亭》;醉意淋漓,郑板桥妙绘《墨竹》。
陶潜壶觞,采东篱诗稿;嵇康酩酊,抚《广陵》乐章。
青莲斗酒成百篇诗稿,东坡把酒开词风豪放。
七贤豪饮,然后啸聚山林;司马醉客,乃存《琵琶》悠扬。
孔融座上客满,酒盈金樽;曹植七步诗成,斗酒恣欢。
张旭狂书,借酒神隽永飘逸;刘伶赋酒,法酒韵引经据典。
此乃酒之于文有千秋不解之缘也!”客大悦:“善!常言道‘文武相济’,于文如斯,武又若何?”对曰:“唯,唯!酒质之醇,悲英雄之怀抱;酒性之烈,壮烈士之肝胆。
嵇康最有名气的诗嵇康最有名气的诗篇1朝代:三国|作者:嵇康携我好仇。
载我轻车。
南凌长阜。
北厉清渠。
仰落惊鸿。
俯引渊鱼。
盘于游田。
其乐只且。
嵇康最有名气的诗篇2朝代:三国|作者:嵇康嗟余薄祜,少遭不造。
哀茕靡识,越在襁褓。
母兄鞠育,有慈无威。
恃爱肆姐,不训不师。
爰及冠带,冯宠自放。
抗心希古,任其所尚。
托好老庄,贱物贵身。
志在守朴,养素全真。
曰余不敏,好善闇人。
子玉之败,屡增惟尘。
大人含弘,藏垢怀耻。
民之多僻,政不由己。
惟此褊心,显明臧否。
感悟思愆,怛若创痏。
欲寡其过,谤议沸腾。
性不伤物,频致怨憎。
昔惭柳惠,今愧孙登。
内负宿心,外恧良朋。
仰慕严郑,乐道闲居。
与世无营,神气晏如。
咨余不淑,婴累多虞。
匪降自天,实由顽疏。
理弊患结,卒致囹圄。
对答鄙讯,絷此幽阻。
实耻讼免,时不我与。
虽曰义直,神辱志沮。
澡身沧浪,岂云能补。
嗈嗈鸣雁,奋翼北游。
顺时而动,得意忘忧。
嗟我愤叹,曾莫能俦。
事与愿违,遘兹淹留。
穷达有命,亦又何求。
古人有言,善莫近名。
奉时恭默,咎悔不生。
万石周慎,安亲保荣。
世务纷纭,祗搅余情。
安乐必诫,乃终利贞。
煌煌灵芝,一年三秀。
余独何为,有志不就。
惩难思复,心焉内疚。
庶勖将来,无馨无臭。
采薇山阿,散发岩岫。
永啸长吟,颐性养寿。
嵇康最有名气的诗篇3朝代:三国|作者:嵇康微风清扇。
云气四除。
皎皎亮月。
丽于高隅。
兴命公子。
携手同车。
龙骥翼翼。
扬镳踟蹰。
肃肃宵征。
造我友庐。
光灯吐辉。
华幔长舒。
鸾觞酌醴。
神鼎烹鱼。
弦超子野。
叹过绵驹。
流咏太素。
俯赞玄虚。
孰克英贤。
与尔剖符。
嵇康最有名气的诗篇4朝代:三国|作者:嵇康乐哉苑中游,周览无穷已。
百卉吐芳华,崇台邈高跱。
林木纷交错,玄池戏鲂鲤。
轻丸毙翔禽,纤纶出鳣鲔。
坐中发美赞,异气同音轨。
临川献清酤,微歌发皓齿。
素琴挥雅操,清声随风起。
斯会岂不乐,恨无东野子。
酒中念幽人,守故弥终始。
但当体七弦,寄心在知己。
嵇康最有名气的诗篇5朝代:三国|作者:嵇康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
钟嵘《诗品》玄言诗四家考论点钟嵘(约468年—约518年),字仲伟,中国南朝文学批评家。
颍川长社(今河南许昌长葛市)人,魏晋名门“颍川钟氏”之后。
齐代官至司徒行参军。
入梁,历任中军临川王行参军、西中郎将晋安王记室。
梁武帝天监十二年(513)以后,仿汉代“九品论人,七略裁士”的著作先例,写成诗歌评论专著《诗品》。
以五言诗为主,全书将两汉至梁作家122人,分为上、中、下三品进行评论,故名为《诗品》。
《隋书·经籍志》著录此书,书名为《诗评》,这是因为除品第之外,还就作品评论其优劣。
后以《诗品》定名。
在《诗品》中,钟嵘提倡风力,反对玄言;主张音韵自然和谐,反对人为的声病说;主张“直寻”,反对用典,提出了一套比较系统的诗歌品评的标准。
《诗品》是古代诗歌美学著作。
钟嵘著。
它是在刘勰《文心雕龙》以后出现的一部品评诗歌的文学批评名著。
这两部著作相继出现在齐梁时代不是偶然的,因为它们都是在反对齐梁形式主义文风的斗争中的产物。
另有假托晚唐司空图所作的《二十四诗品》。
《诗品》所论的范围主要是五言诗。
全书共品评了两汉至梁代的诗人一百二十二人,计上品十一人,中品三十九人,下品七十二人。
在《诗品序》里,他谈到自己对诗的一般看法:“故诗有三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
文已尽而意有馀,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
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
若专用比兴,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
若但用赋体,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漫之累矣。
”从这一段话来看,他对诗的看法一是强调赋和比兴的相济为用,一是强调内在的风力与外在的丹采应同等重视。
这和刘勰的看法大体接近,仅仅在对比兴的解释和重视程度上略有不同。
钟嵘论诗还坚决反对用典。
他在序里说:“若乃经国文符,应资博古;撰德驳奏,宜穷往烈。
至乎吟咏情性,亦何贵于用事?”并举出许多诗歌的名句说明“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
万能议论素材精选之嵇康嵇康(224-263,一说223-262),字叔夜,汉族,三国时期魏国谯郡铚县(今安徽省宿州市西)。
著名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
正始末年与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学新风,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为“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
曾娶曹操曾孙女,官曹魏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
后因得罪钟会,为其构陷,而被司马昭处死。
人物生平嵇康年幼丧父,由母亲和兄长抚养成人。
幼年即十分聪颖,博览群书学习各种技艺。
成年后喜读道家著作,身长七尺八寸,容止出众,然不注重打扮。
后迎娶了沛王曹林之女长乐亭主为妻,育有一儿一女。
嵇康擅长音乐,作有琴曲《风入松》;又作有《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被称作“嵇氏四弄”,与蔡邕的“蔡氏五弄”合称“九弄”。
隋炀帝曾将弹奏“九弄”作为取仕条件。
又通绘画、书法。
唐张怀在《书法会要》中目之为草书第二。
嵇康崇尚老庄,曾说“老庄,吾之师也!”,讲求养生服食之道。
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生活方式,著《养生论》来阐明自己的养生之道。
他赞美古代隐者达士的事迹,向往出世的生活,不愿做官。
大将军司马昭欲礼聘他为幕府属官,他跑到河东郡躲避征辟。
司隶校尉钟会盛礼前去拜访,遭到他的冷遇。
同为竹林七贤的山涛曾推荐他做官,他作《与山巨源绝交书》,列出自己有“七不堪”、“二不可”,坚决拒绝为官。
司马昱谓叔夜“俊伤其道”。
吕安之妻貌美,被吕安的兄长吕巽迷奸,吕安愤恨之下欲状告吕巽。
嵇康与吕巽、吕安兄弟均有交往,故劝吕安不要揭发家丑,以全门第清誉。
但吕巽害怕报复,遂先发制人,反诬告吕安不孝,吕安遂被官府收捕。
嵇康义愤,遂出面为为吕安作证,触怒大将军司马昭。
此时,与嵇康素有恩怨的钟会,趁机劝说司马昭,将吕安、嵇康都处死。
嵇康临刑前,三千名太学生联名上书,求司马昭赦免嵇康,并让其到太学讲学,但并未获准。
在刑场上,嵇康顾视日影,从容弹奏《广陵散》,曲罢叹道“广陵散于今绝矣”,随后赴死,时年四十。
论钟嵘《诗品》之“雅”作者:冯睿希来源:《青年文学家》2019年第02期摘; 要:钟嵘《诗品》中的“雅”字,涵义丰富,“情兼雅怨”的“雅”字引起不少学者争论。
“雅”是钟嵘评价诗人诗歌风格的用字,是士族及以上阶层经过上层文化、家族文化氛围、家族渊源熏染才能够形成的美学原则。
关键词:钟嵘;《诗品》;雅;情兼雅怨作者简介:冯睿希(1996-),女,汉,四川广安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中国文化与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2-0-02据笔者统计,《诗品》中的“雅”字出现了10次,虽说频率不高,但内涵丰富。
从这个字可见钟嵘组织文字、运用文字的细致绝妙,亦可通过这个字分析钟嵘之“雅”观念,顺便探讨“情兼雅怨”之“雅”到底为何意。
一、《诗品》中出现的“雅”1.曹植,“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
”这里的“雅”,有学者说是一种与“怨”相对的一种美学风格:“雅”为雅正,代表典雅和高层次、高品位的美学原则;怨为怨诽,代表汉魏以来以悲为美的思想。
也有学者认为“雅”字指的是《诗·小雅》。
那么这个“雅”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处先按下不表。
2.嵇康,“讦直露才,伤渊雅之致。
”嵇康的诗歌风格过于严峻激切,锋芒太露。
3.应璩,“善为古语,指事殷勤,雅意深笃。
”应璩的诗歌善于运用古事,指说事情恳切周到,雅意深切。
4.颜延之,“虽乖秀逸,固是经纶文雅。
”颜延之的诗虽然不太秀美洒脱,但风格雍容典雅。
5.鲍照,“然贵尚巧似,不避危仄,颇伤清雅之调。
”鲍照的詩崇尚巧妙地描绘物象,不回避生涩怪僻,十分有损清雅的格调。
6.任昉,“善诠事理,拓体渊雅,得国士之风。
”任昉善于诠释事理,开拓深远高雅的风貌,具备国士的风范。
7.曹彪、徐斡,“白马与陈思答赠,伟长与公斡往复,虽曰以莛叩钟,亦能闲雅矣。
曹彪和徐斡的诗娴静文雅。
8.谢庄,“气候清雅,不逮于王、袁,然兴属闲长,良无鄙促也。
钟嵘《诗品》的“怨”之审美作者:李烨含来源:《参花·下半月》2017年第04期摘要:该文拟从文本角度阐释《诗品》的“怨”作为创作论以及审美标准的意义,并通过论述“怨”与钟嵘的其他两个审美标准“雅”“清”之间的有机联系,得出“怨”作为钟嵘的最高审美标准的地位的结论。
关键词:《诗品》怨雅清“怨”最早见于《论语·阳货》:“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论语集解》引孔安国曰:“怨刺上政。
”这应当是符合孔子“思无邪”的原意的。
《毛诗序》所说的“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也是由此而来。
《礼记》有云:“温柔敦厚,诗教也。
”此时的诗可美刺上政,教化人伦。
朱自清先生在《诗言志辩》中所说:“‘诗言志’简直就是‘诗以明道’了——这个‘道’却只指政教。
这也能阐明‘诗言志’一语的本旨。
”秦汉以来,“诗言志”之“志”渐渐融入“情”的内涵,由表达政教功用引申到士大夫一己穷通;直到陆机《文赋》第一次提出“诗缘情”,开始直视诗“感物”而作的无功利审美价值。
此时钟嵘《诗品》出现,不仅肯定了诗因“物之感人”而作,还提出“怨”即为个人遭际之怨。
是诗“感荡心灵”所在。
本文拟从文本细读出发,分析《诗品》中作为创作论和作为审美标准的“怨”;除此之外,通过与钟嵘的其他审美标准的关系,探讨“怨”在钟嵘的审美标准的有机体系中的地位。
一、《诗品》之“怨”(一)创作论之“怨”《诗品序》开篇有言,诗是“摇荡性情”而作,是诗人因物有感而作,即“诗缘情”。
“情”就是诗人创作的原因。
而具体来说,钟嵘认为诗所表达的“怨情”是“情”的核心。
《诗品序》中的一节连续举了八个“感荡心灵”的例子,所谓“楚臣去境”“汉妾辞宫”,直到“解佩出朝”“扬蛾入宠”,都是人生遭际、个人穷通之感,无一不是怨情。
钱钟书先生也感慨道:“这一节差不多是钟嵘同时人江淹那两篇名文——《别赋》和《恨赋》——的提纲。
嵇康四言诗成就论文摘要:我们感谢那样一个复杂多变的时代,赋予了一代作家回望古人,继承创新的精神,更感谢嵇康这位不可多得的一代英才,在追求自我人生理想的道路上为后人留下了一笔精神财富、为诗歌发展和四言诗的革故鼎新留下一抹灿烂的笔彩。
嵇康,魏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音乐家。
王夫之曾这样评价嵇康:“中散五言,颓唐不成音理,而四言居胜。
”在嵇康流传至今的诗文作品中,四言诗的数量占绝对比重,其中又包含了多重风格和题材的呈现:既有单纯描绘自然风光、秀美风景的山水诗,又有寓理于诗、寄语理想的玄言诗,更有在其身陷囹圄、遭遇不幸的时候感其身世、融情与景、抒发愤懑的千古绝唱《幽愤诗》。
这些作品虽然多在篇幅上精简短小,却在内容上著称于魏晋诗坛。
今天我们再次研读这些作品,依然能感受到作者情感的五味杂陈和经历的酸甜苦辣,回味到源自《诗经》的纯澈况味却又感受出别有一番滋味的阅读体验。
所以今天我们试图走近嵇康之时,这些作品无疑是最好的切口和纽带。
循着嵇康的足迹,我们也更加清晰地了解到其四言诗的魅力所在!一、命运造就的时代宠儿所谓一代有一代之文学,一代有一代之文体。
文学发展史上这种体例的兴衰流变其实并不足为奇。
从先秦时期的诸子散文,到汉代的赋体文章,再到唐朝的诗宋朝的词元朝的曲,进而到明清的小说,我们看到文学文体既作为时代发展的产物应运而生,又作为时代的一面镜子对社会变迁和人民生活情状有着最为直观的深刻反映。
足以见得社会背景、文化思潮方面的影响是文体兴衰变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魏晋时期四言诗的逆向而动所带来的短暂高峰更是离不开那样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背景和崇尚简约的社会风气。
魏晋时期战乱频繁,朝代的更迭让嵇康这样的文人失去了谈政论事的兴趣和信心,因而继汉代儒学独尊地位而起的玄学成为一种强大的时代思潮。
在玄学崇尚虚无、“得意忘言”的思辨理念指导下,思想界兴起了关于玄学的追捧,同时这种玄理方面的抽象和简约之风逐渐渗透到文学创作领域。
深沉雅洁风神俊逸作者:叶春雷来源:《高中生学习·阅读与写作》2021年第06期原文阅读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
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世说新语·容止·五》嵇中散(嵇康)临刑东市,神气不变。
索琴弹之,奏《广陵散》。
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太学生三千人上书,请以为师,不许。
文王亦寻悔焉。
《世说新语·雅量·二》王濬冲(王戎)为尚书令,着公服,乘轺车,经黄公酒垆下过。
顾谓后车客:“吾昔与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饮于此垆。
竹林之游,亦预其末。
自嵇生夭、阮公亡以来,便为时所羁绁。
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
”《世说新语·伤逝·二》桓公(桓温)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泪下。
《世说新语·言语·五十五》王子猷(王徽之)居山阴。
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
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
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世说新语·任诞·四十七》张季鹰(张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
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见机。
《世说新语·识鉴·十》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
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世说新语·任诞·六》郝隆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
”《世说新语·排调·三十一》王处仲(王敦)每酒后,辄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声无哀乐论朝代:两汉作者:嵇康【原文】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
』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
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
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
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
」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
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
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
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
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
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
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
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
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
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
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
)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
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
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
言比成诗,声比成音。
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
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
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
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
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
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
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
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
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
阮籍与嵇康之比较文献标识码:A阮籍和嵇康生活于魏晋之交的乱世,是竹林名士中的两个代表人物。
二人既是好友,又同好老庄,自古论阮籍者必论嵇康,论嵇康者也必谈及阮籍。
我们通过对阮籍和嵇康的认真对比,可以发现他们在以下三个方面存在着一定差异。
一、在黑暗政治环境中思想上的不同选择魏明帝时,曹魏政治日坏,之后政权发生重大变化,世家大族的代表司马懿和他的儿子逐渐夺取了朝中大权。
这一时期曹丕制定的“九品中正制”已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中正一职逐渐被世家大族所把持,成了他们培养自己势力的工具。
黑暗的社会现实和仕途之路的扭曲,对那个时代的文士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司马氏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以示笼络,一方面与其他氏族联姻,另一方面大肆杀戮异己。
士林也笼罩在“天下名士少有全者”的血腥之中。
魏晋之交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动荡的时代之一。
黑暗的生存环境“使一部分较为正直而失意的士人从正统的立场上游离出来,转而从一种具有反叛色彩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著论立说和立身行事,嵇康阮籍就是这种倾向的代表性人物”。
汉末以来,社会动荡不安,大统一的东汉帝国陷入分崩离析之势,君臣关系、父子关系等社会秩序也发生严重危机,重群体而轻个人的儒学思想因而失去了其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遂陷于哀微,道学、玄学又借机兴起。
故个体摆脱群体意识的束缚而崛起,借自然之名张扬个性,反对儒学及名教之风大盛。
文士经历了人生的短暂和生命的反复无常,饱尝痛苦后开始渴望自由和永恒。
在乱世中人们急切地探索协调社会与个体矛盾冲突的方式。
司马氏政权大力宣扬以君臣、父子伦理为基础的名教,意在维护社会群体秩序,这与魏晋思想解放潮流和个性张扬之风针锋相对。
司马氏口口声声不离名教,实则是名教的亵渎者。
司马氏集团以“名教”的旗帜,蛊惑人心,欺骗士人,这就不能不使阮籍、嵇康以及其他正始诗人失望与愤慨。
正直的文人难以抵御强大的外部压力,就试图寻求精神上的超越。
阮籍和嵇康作为当时颇有名望的士人,他们都反对司马氏集团,极力否弃名教,把何晏和王弼“名教出于自然”的思想转化为“越名教而任自然”。
论嵇康《琴赋序》的理论内涵与价值(一)论文关键词:嵇康;《琴赋序》;声无哀乐论论文摘要:嵇康的《琴赋序》有着丰厚的理论内涵与价值。
一是对以往音乐题材作品“危苦”、“悲哀”风格的概括。
二是导养神气、宣和情志的功能观。
三是丽藻与情理兼善的主张。
声有无哀乐,是正始时期重要的玄学论题。
嵇康的《声无哀乐论》连带他的《琴赋》因为是这一论题的代表性著作而备受后人关注,其中《琴赋》更因为其勾通文、乐的特性而屡为文论家所赞赏。
何焯即云:“音乐诸赋,虽微妙古奥不一,而精当完密。
神解人微,当以叔夜此作为冠。
”(《文选评》)刘熙载在《艺概》中也深为感叹地说:“赋必有关着自己痛痒处。
如嵇康叙琴,向秀感笛,岂可与无病呻吟者同语。
”其实光《琴赋》前的那篇短序,也堪称好文,不仅真情毕现。
也不乏理论意义,兹作简要分析。
先看序文:“余少好音声,长而玩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
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
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是故复之而不足,则吟咏以肆志;吟咏之不足,则寄言以广意。
然八音之器,歌舞之象。
历世才士并为之赋颂,其体制风流,莫不相袭。
称其材干。
则以危苦为上;赋其声音,则以悲哀为主;美其感化。
则以垂涕为贵。
丽则丽矣,然未尽其理也。
推其所由,似元不解音声:览其旨趣,亦未达礼乐之情也。
众器之中,琴德最优。
故辍叙所怀,以为之赋。
”这篇序文的理论内涵,大体说来,有这样三个方面:一是对以往音乐题材作品“危苦”、“悲哀”风格的概括。
关于音乐题材的作品,嵇康在指出“历世才士并为之赋颂”的同时。
又说“其体制风流,莫不相袭”,并进一步将这种“体制风流”概括为:“以危苦为上”、“以悲哀为主”、“以垂涕为贵”。
嵇康之前。
确有不少人写过音乐赋,相传为宋玉所作的《笛赋》不说,单汉代就有枚乘的《笙赋》(据马融《长笛赋序》)与《七发》、王褒的《洞箫赋》、刘向的《雅琴赋》、傅毅的《琴赋》、马融的《长笛赋》与《琴赋》、侯瑾的《筝赋》、刘伯康(刘玄)的《簧赋》(据马融《长笛赋序》)等。
《琴赋》原文及翻译赏析枝叶茂盛,其花飞于上天。
夕则与日同没于虞渊之处,朝别暴其身于九天之涯。
椅梧虽历经千载,仍待价而沽,虽不见售,犹孤寂执守,乐天俟命。
椅梧所生长的地方,群峰高而多,远望高大雄伟,仰视则巍然秀出,府视则云气四布,神渊吐其流水,有狂涛奔腾咆哮,也有寂静无声,挣拥山丘之明显对比。
在这个地方盛产宝玉,清露滋润,惠风吹拂,静谧清闲,呈现了自然神丽的幽静,令人羡慕喜乐。
在第二段叙述了制琴的始末及其音声。
先是叙述隐士慕此自然神丽之佳境而来游,眺望四周之景,山之峻伟,海之辽阔,皆足以洗涤浴虑,遂生长许由,长隐山林之志。
这种因景生情,遥慕古人之遗音,目睹此山之格,思藉物以托志,于是就取此格以制琴。
从这里看来,琴音就是隐士之心声,而隐士之心声也就是嵇康的心声。
接下来叙述了制琴的过程,为强调此琴之不凡,到了几位传说中的名匠乐师参与了制琴的工作。
琴音调和均匀,琴身雕满花纹,镶嵌了象牙、翡翠等名贵的宝玉。
接着叙述初调琴音之时,各种音调此唱彼和,高低相应,发出共鸣之声,在演奏白云、清角等曲时,或纷纭如山泉之淋浪流离,或涣散如沼泽之漫衍滋润,或鲜明如禽鸟之高飞,或奔驰如骏马之相追,或滂沛腾跃而争流,或收敛明盛而繁细。
以崇山、流波来形容琴音,且巧妙暗寓“伯牙鼓琴,志在登高。
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志在流水,钟子期曰:“洋洋兮若江河。
”的典故,以添联想之情趣。
琴音有时郁滞如烦宽愁苦,有时开朗而舒展婆娑。
琴音之四散播成,如水之霍濩而出,如花之纷葩盛开。
琴音有时如敛容持节之官吏,变化有节,有时如功成业就之大员,舒徐不迫。
琴音广大和舒,甚以明媚之声结束,而其余音仍飘荡于空中。
在第三段中,叙述了女子之弹琴处处有闺中女子之衣香鬓影、如子弹琴得心应手所奏之渌水、清征、雅畅、微子等诸曲,声音宽和明朗,弘大润泽,从容自得。
抚弦而歌,新调迭出。
接着是叙述了歌辞的内容,实际上是嵇康的心声,在这段歌辞中充满了游仙的思想及庄子齐万物,一死生之思想。
清峻渊远的嵇康诗文当《广陵散》的最后一个音符终止时,嵇康的生命也如那最后一缕夕阳沉落了,而人们却还在他的乐声的余响中,回味着他的从容,体味着他的悲哀,也回想着他的风致。
诗人嵇康的血,成了司马氏禅代曹氏政权典礼的祭品。
嵇康,字叔夜,出生于魏文帝黄初四年,魏元帝景元三年被司马氏杀害,只活了40岁。
在现存的嵇康诗文中,可以见出,他对《易》、《书》、《诗》、《春秋左传》等经典相当熟悉。
他的阅读面很广泛,尤喜《老子》、《庄子》。
嵇康多才多艺,他擅长弹琴作曲,更长于咏诗著论,师心使气,清峻拔俗。
《三国志·魏书·王粲传》附载云:"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
"这位接受过儒学教育而又扬言师法老庄玄虚之道的嵇康,不只会舞文弄墨,"文辞壮丽",而且还有"尚奇任侠",将理想付诸实际行动的决心和勇气。
一、尚奇任侠的风范嵇康生活在魏晋易代之际政治剧烈变动的时期,现实极为黑暗,政治非常恐怖。
以嵇康、阮籍为代表的"竹林名士",逍遥于林泉之间,旷放不羁,正是为了躲避司马氏的笼络、威逼和利诱。
嵇康始终不肯与司马氏合作,展现出了他思想、性格中"尚奇任侠"、慷慨任性的一面。
《嵇康集》中有一篇《管蔡论》,是公元256年参加批评王肃(司马昭的妻父)的太学辩难活动而写的,嵇康走出竹林,投身于辩难之中,嵇康以其卓绝的才学、名士的风度活跃于太学辩论讲坛,"风器非常",自是循规蹈矩的博士诸儒所望尘莫及的,因而在太学生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嵇康在太学的言论,引起了司马氏的警觉。
于是司马昭辟康做官。
然而他却始终不能忘情世事,他与二郭的赠答诗作中,充满了愤懑和忧伤的情绪。
公元261年,山涛由尚书吏部郎迁散骑侍郎,吏部郎出缺,山涛举荐嵇康。
嵇康为此宣布与山涛绝交,奋笔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列举他做官有"九患"(七不堪、二不可),不堪流俗,不能与俗人"嚣尘臭处","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
高考作文备考写作国学类人物素材:嵇康话题词淡泊名利志向励志勤学自我认知不妥协命运一、人物介绍嵇康(公元224年-263年,一作公元223年-262年),字叔夜,谯国铚县人,三国时期曹魏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
嵇康自幼聪颖,身长七尺八寸,容止出众。
他博览群书,广习诸艺,尤为喜爱老庄学说。
早年迎娶魏武帝曹操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拜官郎中,授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
司马氏掌权后,隐居不仕,拒绝出仕。
景元四年(公元263年),因受司隶校尉钟会构陷,而遭掌权的大将军司马昭处死,时年四十岁。
嵇康与阮籍等人共倡玄学新风,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成为“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名列“竹林名士”之一。
他的事迹与遭遇对于后世的时代风气与价值取向有着巨大影响。
嵇康工诗善文,其作品风格清峻,反映出时代思想,并且给后世思想界、文学界带来许多启发。
又注重养生,曾著《养生论》。
今有《嵇康集》传世。
二、人物事迹三国时期,社会纷乱,政治权力的斗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以嵇康为代表的七位高人不屑于弄权逐利,选择退隐林间,饮酒纵歌,远离纷争。
《世说新语》记载:“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司马昭为实现他的野心,先拉拢了“竹林七贤”之一、嵇康的好友山涛,试图通过山涛来进一步拉拢嵇康。
但嵇康不为所动,写了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文中以自我解嘲的口气,对司马昭集团的虚伪和卑鄙进行了鞭挞和讽刺。
嵇康因为才华横溢,性情耿介,不理会当时权贵钟会的拜访。
钟会心中不快,对司马昭进言:“嵇康,卧龙也,不可起。
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
”(意为:嵇康是一条盘踞着的卧龙,万不可让他得势,您稳坐江山,唯独嵇康是您的隐患。
)并诬告嵇康有谋反之心,于是,嵇康的性命时刻遭受着威胁。
不久后,年仅四十岁的嵇康被下诏斩首示众。
在行刑前,嵇康望着天际,向行刑官请求让自己弹奏最后一曲。
抚琴毕,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意为:曾经袁孝尼曾想跟我学《广陵散》,我一直不愿教他,如今,《广陵散》要失传了!)嵇康语落,神色坦然,从容赴死。
竹林七贤优劣之争的文化意蕴摘要:自东晋谢玄等人挑起竹林七贤优劣之争的话题后,竹林七贤优劣遂成为后世文人墨客争议不停的话题。
评论者基于不同的立场,从不同的视角观照竹林七贤,论长短,评优劣,见解有同有异,言辞有委婉宽容,有犀利尖刻。
梳理分析有关争议,不论是基于政治评价和道德评价,还是基于人格评价与美学评价,都有其深刻的时代意义和文化意蕴,折射出不同的政治立场、道德观念和美学思想,都能给人们某种启示和借鉴。
关键词:竹林七贤;优劣之争;文化意蕴竹林七贤之说虽然始于西晋,但西晋时期并无竹林七贤优劣之评。
究其原因,是西晋时期竹林七贤之说并不是很流行,而且山涛、王戎都是西晋重臣,尤其是王戎,到西晋末年才去世。
按照盖棺论定的传统,王戎去世之后,特别是进入东晋以后,有关竹林七贤的评价才逐渐成为人们的话题。
竹林七贤优劣之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拉开序幕的。
梳理分析东晋以来有关竹林七贤优劣的争议,探讨相关争议的文化意蕴,将有助于增进对竹林七贤的全面了解,有助于客观地认识和评价竹林七贤,且能从中得到有益的启示和借鉴。
一、竹林七贤优劣之争的缘起竹林七贤之称流行之前,史传已有一些有关阮籍和嵇康的记载和评价。
嵇康的兄长嵇喜著有《嵇康传》,最早对嵇康作出了评价:少有俊才,旷迈不群,高亮任性,不修名誉。
宽简有大量,学不师授,博洽多闻。
长而好老庄之业,恬静无欲。
性好服食,常采御上药。
善属文论,弹琴咏诗,自足于怀抱之中。
以为神仙者,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致,至于导养得理,以尽性命,若安期、彭祖之伦,可以善求而得也。
著《养生篇》,知自厚者所以丧其所生,其求益者必失其性。
超然独达,遂放世事,纵意于尘埃之表。
撰录上古以来圣贤、隐逸、遁心、遗名者,集为传赞,自混沌至于管宁,凡百一十有九人。
盖求之于宇宙之内,而发之乎千载之外者矣。
故世人莫得而名焉。
①西晋陈寿的《三国志》对阮籍和嵇康的生平行实有简要记述,其记阮籍云:“瑀子籍,才藻艳逸,而倜傥放荡,行己寡欲,以庄周为模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