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狗秋千架》与电影《暖》比较研究
- 格式:doc
- 大小:17.50 KB
- 文档页数:4
比较文本《白沟秋千架》和电影《暖》在人物形象,故事情节、文本从《白狗秋千架》开始,莫言逐渐构建起高密东北乡的文学王国,他多次强调过:“高密东北乡是我在童年经验的基础上想象出来的一个文学的环境,高密东北乡是一个文学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地理的概念,高密东北乡是一个开放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封闭的概念。
”基于这个开放的概念,xxx导演的电影《暖》在小说的基础上进行了改编,他将遍地高粱的高密东北乡换成了烟雨蒙蒙的婺源小镇,伴随着地点的转换,人物与故事情节都如烟雨般软化在了编剧与导演建构新环境里,苦难的色彩被河流与雨水冲刷去不少,小说中女主人公暖的三个哑巴儿子也改编为一个会讲话的小女儿。
影片替换了原小说的背景环境、主题、意蕴、气氛,仅仅保留了秋千和其大体的叙事框架。
电影《暖》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金麒麟奖(最佳影片奖)、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和最佳编剧奖,成功的改编也让《暖》成为编剧秋实的鸣笔之作。
不同于《白狗秋千架》的锥心狠烈,电影《暖》给观众们展现的是一帧帧相对温和的画面。
如果说《白狗秋千架》是把“我”和读者的灵魂一起放在火上烤,那么《暖》则是将观众置于一个相对安全的境地,静静感受电影中的悲伤、遗憾、每一个人沉重的命运以及无可挽回的岁月。
编剧通过变换环境、改编人物境遇与结局去消解小说中深刻的苦难,给镜头蒙上了一层温情的薄纱。
影片改名为《暖》,强调的是影片本身的一个情感点,即它“传达的就是一种思乡的暖暖情意”。
影片结尾,面对哑巴无私而真诚的诉求,井河是无力承担暖生活重量的。
他以对暖的女儿做了一个遥远的承诺解决眼下哑巴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乡村与城市的对话,在井河的个人独白中结束,这是对乡村的一种精神抚慰,乡村与城市的话语状态,已经不再是小说中差距悬殊,而是实现了一种平衡。
井河在影片结尾消失在芦苇荡中,在未来,暖与哑巴的女儿是否会被井河接到城里去生活,城市与乡村,未来这二者又将以怎样的姿态继续对话,维持平衡还是走向失衡,是一个未知数。
Journal of Kaife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Culture & Art Jul.20 2020第40卷第7期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20年7月20日Vol.40 No.7 doi:10.3969/j.issn.2096-7853.2020.07.101返乡故事的两种讲法——谈电影《暖》对小说《白狗秋千架》的改编常爱心(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摘 要: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对莫言的意义重大,不仅开启了他日后创作的重要话题、场景、地域,也 使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
电影《暖》根据此小说改编,于2003年上映。
就这两部作品而言,从文 学作品到电影改编,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艺术实践。
从小说中的乡村呈现、电影中的乡村想象、归乡模式三方 面对比电影《暖》与小说《白狗秋千架》,将有助于揭示两部作品不同的情感诉求与精神意蕴。
关键词:返乡故事;电影改编;《暖》;《白狗秋千架》中图分类号:J905; 1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853 (2020 ) 07-0236-02《白狗秋千架》讲述的是一个“知识分子返乡” 的故事。
已经阔别家乡十年之久的“我”以知识分 子的身份重返故乡,以与旧日恋人暖在村口桥头偶 遇的情节,牵扯出了 “我”十年之前的沉痛记忆—— 秋千架事故。
莫言的“返乡叙事”背离了鲁迅的知 识分子启蒙立场,走向民间立场,以乡村人的视角 反窥返乡的知识分子,在对立与隔阂中展现了乡村 人生活的真实现状,进而开拓出“返乡叙事”新的 意义空间。
电影以不同的讲述方式诠释了同一个故 事,而故乡作为整个故事发生的背景,从小说到电 影发生了明显改变。
从煥热难耐的高密东北乡到烟 雨蒙蒙的江西婺源,随着故乡地点的转变,小说与 电影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
—、小说中的乡村呈现莫言出生在一个苦难的年代,贫困、饥饿笼罩 着他的整个童年。
小说中对故乡的独特表达自然与 其特别的乡村记忆分不开,使其产生了既“怨乡” 又“怀乡”的矛盾情感。
作者: 聂英杰[1];周景辉[1]
作者机构: [1]大连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大连116034
出版物刊名: 电影文学
页码: 104-106页
年卷期: 2020年 第17期
主题词:�暖》;《白狗秋千架》;比较研究
摘要:莫言的早期小说《白狗秋千架》与霍建起、秋实夫妇据此改变的电影《暖》都屡受好评,产生了广泛影响,二者在创作立场、故事模式、风格意趣等方面同中有异、各具千秋。
小说通过呈现生活的粗粝、苦涩和悲凉,更多表现存在之悲,电影则以恬淡、轻灵、唯美的怀旧风格突出表现生活之暖。
就此而言,电影《暖》既是对小说《白狗秋千架》的致敬与共鸣,又是与之展开的对话与互文,此二者交相呼应,共同写就五彩斑斓的生活现实。
影像背景下,电影和小说文本形成了双向互动关系,小说成为了电影取材的源泉,同时电影与小说之间也发生了多元化的审美转向。
由于电影《暖》取得的巨大成功,莫言和文学文本《白狗秋千架》为更多的人熟知。
电影和文学文本相互促进,取得了双赢的效果。
在小说《白狗秋千架》中,莫言第一次提出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概念,其作品中的怀乡和怨乡的情绪也在这部小说中初现端倪。
小说中井河对暖的愧疚和难以弥补的心情,正是抒发了一种矛盾尴尬的乡愁情结。
总体看小说的感情基调是沉重和伤感。
霍建起在《暖》中忠实了原作的核心情节,但由于导演和作家的人生经历和审美价值观不同,以及电影和小说的表现形式和传播媒介、受众等方面的不同,使影片和小说呈现了不同的风貌。
《暖》运用多种影像化的手法,将电影主题从小说文本中外化出来,使电影自身具备了独特的艺术价值。
一、影像叙事——冷暖色调交叉运用电影中的色彩,交融于银幕光影的时空变换中,是电影人依托于科技的进步真实再现事物的渴望,是电影人物内心的情感表达。
“在彩色故事的影片里,构成能够传递人物内心情感、显露人物个性特质,展现空间氛围与诗化意境,表现剧作情节与矛盾冲突、宣示影片主题与思想,呈现电影作品造型风格的色彩,以及能够传达电影人对事物进行评判的色彩。
”[1]5人们共识性符号色彩可分为七种——红、橙、黄、绿、青、蓝、紫。
七种色彩又被划分为三个色区。
红、橙、黄为暖色区,绿为中色区,青、蓝、紫为冷色区。
影片中展现的不同色区,表现了电影人不同的美学观念和审美价值,同时给观影者带来了不同的审美感受。
冷暖交融、冷中带暖是霍建起导演常用的一种色彩基调。
电影《暖》中现实和回忆两部分呈现出了空间色彩差异。
现实世界以冷色调为主:夜晚昏黑的小城、青灰色的石板路、孤月照映下的秋千、绵绵细雨中黑白交错的斑驳墙壁、昏暗的阁楼、单一的冷色调的服装……都暗示着现实的无奈与伤感。
除此之外,绿色色调也在现实世界的叙述空间中频繁地出现,多表现为涌动的麦田和大片的芦苇。
小说《白狗秋千架》与电影《暖》比较研究作者:桑朋雷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06期
摘要: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被霍建起改编成电影《暖》,二者在先锋抒写和散文化温情表达对立中面貌迥异。
却共同沿用“返乡与故乡”故事模式,在当下和过往的空间中,展现了一条有效的“救赎”路径;人物暖由宿命认识里勇敢抗争到默默承受、守护希望的变迁,展示了一种将生存内化为希望的精神理想,并在隐含着创作者主体意志力的结局里,将这一精神理想推向极致。
关键词:希望;乌托邦;隐含主题;趋同性
作者简介:桑朋雷(1992-),男,河南省禹州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6--02
2003年,霍建起将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成电影《暖》,并获得金鸡百花最佳故事片奖和最佳编剧奖等。
《白狗秋千架》万字左右的短篇小说,在莫言看来,故事及表达的丰富性其最为满意,霍建起将其改编成电影《暖》,与莫言小说的展现迥异,这和莫言对小说改编影视的认识以及霍建起导演的自我风格相关。
莫言小说,残酷叙写充满张力,而霍建起坚持自我散文化风格,将其作为温情故事展现,“我希望在悲之中有美好的、温暖的东西”。
本文并非极力比较二者的差异,相反,笔者关注二者在隐含主题表达上的趋同性。
无论是残酷的小说故事还是以残酷为核心的温情电影表达,二者都在“返乡救赎”中昭示生存“希望”,并以此满足人们的期待性想象,展现着一种精神理想。
一、“故乡与返乡”里的“救赎”
莫言虚构“东北高密乡”,小说《白狗秋千架》是其“返乡”的初探。
而电影《暖》则以旁白或画外音的方式,在“故乡与返乡”模式中,不断转换“当下”与“回忆”。
小说《白狗秋千架》中,井河作为主人公,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展开“故乡与返乡”。
“暑假前,父亲到我任教的学院来看我,说起故乡事,不由感慨系之。
他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说工作忙,脱不开身,父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父亲走了,我心里总觉不安。
”展现了他回乡的缘由,没有具体原因,却流露出感伤基调,为其返乡后心灵思考和回忆叙述留下广阔空间。
而电影《暖》中,井河回乡帮助老师解决问题,具体的客观原因使其回乡,回乡所见的一
切都成了“偶遇”。
不管是出于主观动因回乡,还是客观所致,但在返乡后所见,特别是遇到“暖”所生发的心理变化却是一致的。
小说叙述,他遇到暖时,“她的低垂的头从我身边滑过去,短促的喘息声和扑鼻的汗酸永留在我的感觉里”,忧伤情愫在心里弥漫;“别人看见她不会动心,我看见她无法不动心”初恋是无法忘却的回忆。
何况自责与愧疚,始终无法释怀,拉着暖一起去荡秋千,使暖从秋千跌落一只眼失明的记忆再次出现。
除却身体上的伤害,还因自己到城市无意间将她遗忘的精神伤害。
暖如今一眼失明,粗俗略有点“泼”的形象,使他感到自责。
由忧伤到自责,返乡是在唤回自己遗失的部分,是初恋记忆,更多的是做出承诺而又忘记承诺的自我惩罚,并寻找自我心灵救赎,继而放下自责重拾生存希望,是一个人对自我背叛的心灵回归。
而在莫言的残酷叙事中,这些隐约展现的“希望”是抹不去的。
视觉电影里,井河心理变化的心灵剖白以画外音的方式展现。
“作为人物内心的直接表露,独白所揭示的,必然是人物最真实的思想,最隐秘的感情。
它能使观众直接窥探到人物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1]他骑着自行车在大山里穿行,画外旁白说,“家乡没有太大的变化,我却已经成了外人。
每条路都还铺在原来的地方,仿佛在等我,等了十年。
这让我的心中无端有些惭愧。
不知是因为离开得太久,还是这次回来得如此匆忙。
”开场独白的话语埋下伏笔,一切人事都在十年的时光中转移,“无端的惭愧”,莫名却有因,同时也预示着电影的叙事方式以男主人公的回想展开。
第二个话外旁白是:井河前往暖家的途中,“遇上一个人,你对现实生活的全部感受就突然改变了。
感伤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你。
这时候它就是要你的命,也不会逃避。
”这样的话外独白,内容本身感伤至极,再加上“画外音的语调也起重要的表意作用”[2],忧伤低缓的语调使得“理还乱”的感慨萦绕,并去缅怀过往。
此时,故事还没有真正展开,而后的叙事多是夹杂着“回忆”,其已经发生在井河的经历中,以上两个场景的独白,对于他来说是所有事情都经历后(对暖的爱恋和遗忘),现在的心灵状态。
其“惭愧”“感伤”之情,时刻牵动着观众,并对其接下来寻找“希望”充满期待。
二、人物“暖”的宿命抗争到希望守护
短篇小说,寥寥数言,使得暖的形象立体饱满。
“当下时空”的文字叙述,极力展现了当下“暖”的个人形象、生活状态和对自我命运的认识,而对于“过往回忆”,只在勾连,因此两个时空的叙写是失重的。
正是这样失重状态,使得“当下时空”暖的形象成为重心。
当下的暖,一只眼失明,整日劳作,粗俗不堪;嫁给了哑巴,并成为三个“小哑巴”的母亲。
生命对于暖来说,“苦难”是安排好的,身体上失明,精神上面对一群哑巴缺少话语慰藉。
暖对生活的认识是清醒的,因此在她的言语里多半是“宿命观”的意味。
但是,她没有安于周遭的现状,而是将命运寄托给了“白狗”,白狗将井河领到她面前,她提出了要和他生一个会说话的孩子的要求。
她又一次说到“我信了命”,有违道德的要求,是暖向“宿命”的抗争。
这样的抗争是一种希望的寄存,一次“野合”让自己怀上一个会说话的孩子,以此作为精神的支撑去过宿命人生。
尽管电影和小说的叙述方式相似,以井河的回忆串联当下和过往的空间,但是电影在两个空间上的表达是并重的,这是电影作为视觉艺术的独特性所在,是画面感给人留下的冲击并产生的认识,因此空间转换的叙事也可以以线性叙事来连接整合。
在空间的不断转换中,暖从一个美丽的少女经历了对小武生的等待、对井河的期待,而最终瘸了一条腿,最后嫁给一直默默守候自己的“哑巴”。
生活在农村中的暖,对外面世界是充满期待的。
对小武生的等待除却爱恋,还有小武生可以带自己去到省城;对井河的期待有一起长大的情愫,也有对井河读大学后不会留在农村的希翼;对于“哑巴”,暖起初是害怕,后来等待和期待都成空时,暖才发现原来“希望”一直在身边。
当下的暖,对生活充满坚韧,苦与累是生活的物质现状,而活泼乖巧伶牙俐齿的女儿和守候左右的“哑巴”是她最大的“希望”寄托。
三、结局“情结”中的“畅想”
小说《白狗秋千架》与电影《暖》,最终的结局差异甚大,但都相同地指向了自我理想的精神家园。
莫言残酷充满力量的叙述,是他意志力的体现。
白狗将井河领到高粱地,暖提出“野合”的要求,“有一千条理由,有一万个借口,你都不要对我说”。
最后,作者采用省略号收束全篇,故事戛然而止,在读者的期待心理中留下无尽想象的空间,将暖的无望和挣扎推向极致。
同时,也预示另外一种可能性的存在,展现人本性的巨大能量,展示着一种存在的状态,一种生命的本真之美。
总之,对于“暖”来说,她的希望“我要个会说话的孩子”是“尚未”实现的。
在布洛赫的《乌托邦精神》中,“尚未”是指现在尚不存在或仅部分存在而未来可能存在或完整存在的东西,按此观念,人与世界均处于永远向未来敞开的、“尚未”完成的过程中,人本质上不是生活在过去和现在而是生活在未来。
[3]将希望寄托在未来,是“暖”精神上的渴望,井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在这样的“尚未”结局中,希望将永远存在。
电影结局,暖、哑巴、小女儿一块送井河回城,在桥边,哑巴让井河带她们离开,井河不懂哑巴的哑语,小女孩说,“我爸爸让你带我和我妈妈离开”,此刻暖一瘸一拐地推着哑巴往回走,井河对小女孩许下承诺,等她长大了带她到城里去。
画外音再次出现,“我的承诺就是我的忏悔。
人都会做错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失。
如此说来,我是幸运的;我的忘却就是我的纪念。
一个人即便永不还乡,也逃不出自己的初恋。
如此说来,哑巴是幸运的;我的忧虑就是我的安慰。
哑巴给予暖的,我不具备。
如此说来,暖是幸运的。
”井河的自我救赎此刻终于得到释然,所有人都是“幸运的”存在,所有的生存困境都在温情中得以存放,将希望推向了“乌托邦”乐园,精神困境也得到安放。
这种温情结局,是一种精神的生存状态,生发希望。
参考文献:
[1]郦苏元.电影常用词语诠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5:127.
[2]王志敏.电影学:基本原理与宏观叙述[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3:77.
[3]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出版社,2005: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