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的选择与人生的悖谬_从存在主义角度解读_伤心咖啡馆之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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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怪诞情节解读【摘要】卡森·麦卡勒斯是二十世纪美国文学史上一位至关重要的女性的作家,《伤心咖啡馆之歌》是她最著名的一部中篇作品。
本论文试结合巴赫金的怪诞主义理论去解读这部小说中的怪诞情节。
【关键词】卡森·麦卡勒斯;《伤心咖啡馆之歌》;怪诞一、《伤心咖啡馆之歌》作品简介故事讲述了美国南方小镇上诡异的爱情故事。
主人公艾米利亚小姐能干富有,“骨骼和肌肉长得都像男人”,而本地俊美的男子马文·马西偏偏爱上了她,他一改流氓习性成为正经人,暗恋了两年之后终鼓起勇气求婚。
但这场婚姻只持续了十天,马文再度成为恶棍,艾米利亚小姐心满意足地享受平静的生活,直到罗锅的李蒙表哥来到小镇,她爱上了他,并事事迁就,六年后马文获准假释。
出乎意料的是,李蒙表哥在第一眼看到他之后就极力讨好他,一段畸形的三角恋情和冲突展开。
最终李蒙帮助马文击败了艾米利亚小姐,扬长而去。
在故事的结尾,遭受打击的艾米利亚小姐关了咖啡馆,封了房子,过着与世隔绝的、孤独的生活。
二、巴赫金的怪诞理论巴赫金是二十世纪最具有独创力的俄罗斯思想家。
在他诸多伟大成就里,怪诞理论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从18世纪开始,怪诞开始作为一个通用的形容词来使用。
用于表述奇怪的、迷人的、丑陋的、不协调的、不愉快的事物。
简而言之,怪诞主义在体现在两个看似相反的不匹配的元素的并列和不同范畴之间边界的消解。
三、《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怪诞情节分析1.“加冕”和“脱冕的狂欢节仪式怪诞的情节由加冕和脱冕的狂欢节仪式组成,在这样的仪式中,狂欢节国王当然不是真正的国王。
在中世纪的狂欢节,“国王”通常是由一个奴隶或小丑扮演。
在脱冕仪式的,他会被耻笑和殴打。
在加冕的过程中,象征权威的物品,被移交到新加冕的国王手中;而在脱冕的过程中,权威的象征则被剥夺。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加冕/脱冕的结构贯穿了整个小说的人物故事和结构.艾米利亚小姐原本处于国王的位置,她男性化,富有,独立,并且拥有象征权威的鼻烟壶,那是她从她父亲的手中继承下来的。
空间叙事视阙下的《伤心咖啡馆之歌》探析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法国文学家约翰·保罗·萨特的一部著名小说,它以一个咖啡馆为背景,通过一系列的故事和对话展现了人类的存在境遇和存在主义哲学观念。
该小说以空间的叙事视阙为特色,通过咖啡馆内的场景与人物的互动来深入探究人类的内心世界和存在状态。
小说中的空间叙事视阙体现在对咖啡馆内部空间的描写和场景搭建上。
萨特通过对咖啡馆的空间布局、装饰品和座椅的描述,营造了一个独特而富有氛围的地方。
咖啡馆内的各种细节和绝对的注重细节描写,使读者能够准确感受到咖啡馆的氛围和独特的空间感。
在这个空间中,各种各样的人物相遇和交流,他们互相观察、对话、甚至争吵。
这些场景的渲染和塑造,使读者能够充分感受到人类内心的种种矛盾和迷茫。
每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人生选择,而他们在咖啡馆内部的互动和交流则展现了他们的种种人性和存在主义哲学观念。
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包括巴卡尔、罗尔兹和哈里评,他们都面临着各自的挑战和困境,无论是从个人层面还是从宇宙的层面。
他们的对话和交流以及对命运的思索,揭示了人的存在是一种孤独和虚空的经验,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的后果。
通过对人物的对话和思考的展现,萨特也阐述了自己的存在主义哲学观点,即人类面临着自由和选择的责任,以及人的存在是无意义和虚空的。
小说以其独特的空间叙事视阙和深刻的主题探讨,引起了人们对生命和存在的深入思考,成为现代文学中一部重要的作品。
空间叙事视阙下的《伤心咖啡馆之歌》探析《伤心咖啡馆之歌》是著名作家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故事以一个名为“伤心咖啡馆”的奇特酒吧为舞台,通过一个长久停留在那里的人物的视角,展现出一种充满哲理的空间叙事视阙。
小说中融合了音乐、咖啡、爱情以及生命等多个元素,通过对这些元素的诗意描绘,传达出了关于爱情、人生以及空间的深刻思考。
小说中,“伤心咖啡馆”被描述为一个神秘、陌生的地方,它位于偏僻的街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咖啡馆的店主透过一个位于咖啡厅中央的三角柱,通过一个小孔来与客人交谈。
这个小孔使得咖啡馆成为一个独特的空间,它既保持了与外界的一定距离,又为客人提供了一个彼此相识的机会。
在小说中,音乐被描绘为一种精神的滋润剂,它能引出人们心底深处的情感。
音乐具有一种非凡的魔力,能将人们的情感与思绪唤醒。
咖啡馆里播放的音乐正是店主根据客人的情绪来选择的。
音乐的选择与推荐成为店主与客人沟通的桥梁,也是客人们思考、交流的媒介。
音乐在小说中不仅将人们连接起来,还揭示了人们内心潜藏的情感和矛盾。
爱情是小说中另一个重要的主题。
伤心咖啡馆中的客人大多与爱情有关,他们或是在爱情中受伤,或是对爱情抱有向往。
小说中的女主角指着天花板说:“要是能上天的话,就可以坐飞机去见他了。
”她不满于与心爱的人分隔两地,对未知世界的想象使她的内心充满了渴望。
爱情的追求以及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实现的悲伤成为小说中人物们的心结和痛苦。
生命也是小说中的一个重要主题。
咖啡馆里的每个客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在此停留是因为心灵的不安和困扰。
他们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中面对自己的生活,思考生命的意义和方向。
小说中的每个角色都在经历着自己独特的成长与转变,通过对话和交流,他们慢慢接受和释放内心的痛苦,从而找到新的生活出口。
通过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小说通过对空间视阙的探索,展示了人们在某个特殊的空间中的内心独白与思考。
音乐、咖啡、爱情以及生命等元素融合在一起,构成了小说的独特魅力。
空间叙事视阙下的《伤心咖啡馆之歌》探析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一首由杨洪基演唱的歌曲,歌曲以咖啡馆为背景,通过叙事的
方式,描绘了主人公从陌生到熟悉、从寂寞到依赖的情感变化。
本文将从空间叙事视阙的
角度对这首歌曲进行探析。
叙事视阙是指通过缺失某些细节或情节来引发听者的思考和联想,增强叙事的吸引力
和悬念。
在这首歌曲中,空间叙事视阙被巧妙地应用。
比如歌词中提到,“嗨,你拿幸运
来铺这座咖啡馆”、“HOLD ON,时间会把受伤的当作吻痕”。
这些片段化的叙述使得听众
对歌曲中所隐含的故事产生好奇和想象空间,同时也为故事的发展留下了一些空白,让听
众来填充和解读。
这样的叙事手法使得歌曲更加引人入胜,同时也打破了传统歌曲中线性
的叙述结构,给人以新鲜感和趣味性。
空间叙事视阙还在歌曲中起到了与主题相关的功能。
《伤心咖啡馆之歌》以咖啡馆为
背景,通过描述和描绘这个空间场景,来表达主人公的情感变化。
在歌曲的开头,“当你
独自走过伤心的咖啡馆”、“这一种感觉太陌生”等歌词隐含着主人公心境的不安和寂寞。
而接下来,“每逢寂寞的夜晚,就坐在伤心的咖啡馆”、“孤独增加了我坚强的理由”,
则表达了主人公与咖啡馆之间情感的渐渐融入和依赖。
这种通过空间叙事视阙引发的听众
思考和联想,使得歌曲的主题更加深入人心,触动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
从读者反应批评角度解读《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孤独主题卡森?麦卡勒斯算得上是20世纪美国文学的杰出作家之一,她的作品主要以小说著称,而精神上的孤独与隔绝是她大部分作品的核心所在。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其最重要的小说之一,在这部作品中她以其对独特而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寂寞而忧郁的南方小镇上的两男一女之间的三角畸恋。
作者以畸形的恋情和扭曲的人性,细致地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精神隔绝状态,更是让读者体味到一种绝望和压抑的孤独。
国内外学者对该作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作品的孤独主题、爱之无能、哥特式色彩、双性同体下的性别意识以及文本的叙事结构和技巧方面。
本文虽同样是对作品孤独主题的研究却是立足在读者反应批评理论的基础之上。
本文从伊瑟尔读者反应理论入手,分析作品的空白叙述来挖掘出孤独主题的深刻内涵,同时,也试图证明一部好的文学作品必须创造了合适的空白来吸引和召唤读者的阅读,以读者和文本之间顺利的对话,来实现文本的意义。
论文分为五个章节。
第一章为引言部分,简要介绍卡森麦卡勒斯的生平及文学成就,更是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国内外研究做了综合述评。
此外,本章还将梳理读者反应批评的发展脉络,同时将对伊瑟尔读者反应批评理论中空白、文本不无确定性和召唤结构做重点介绍。
第二章主要讨论小镇和小镇畸人的塑造。
作者在塑造小镇和小镇居民的孤独及怪异的过程中,进行了大量的信息省略,创造了大量的空白,一方面不断引诱读者进行阅读,另一方面更是激发了读者去探寻人物孤单悲惨命运背后的深刻原因。
第三章从文本的叙事技巧的运用分析文本的孤独主题。
文本中以省略技巧省略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同时用旁观者的外视角展现人物的言行,使得人物于读者而言变得怪诞而不可捉摸。
而以回环追溯的叙事方式构成一个走不出的,没有未来和尽头的孤独循环,让读者沉浸在孤独之中难以逃脱。
第四章立足于小说末尾独立章节的多种阐释来说明读者可以在文本的基础之上结合自身的经验、审美及人生哲学积极地参与文本意义的阐释。
《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存在主义解读
卡森·麦卡勒斯是20世纪美国文学史上一位成就突出的南方女作家,其中篇小说《伤心咖啡馆之歌》是她第一部被引进中国的作品。
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三个主要人物艾米莉亚·埃文斯、表哥莱蒙和马文·马西艰辛的寻爱历程及最终失败的结局。
自1951年出版以来,《伤心咖啡馆之歌》得到了文学评论界的极大关注。
到目前为止,对它的评论大多涉及到“南方文化情结”、“精神隔绝”、“孤独”、“异化”、“哥特式”等主题元素;也有从象征主义、隐喻性、精神分析等写作手法来分析该作品的。
而本研究则尝试从另一个视角——存在主义理论去剖析该小说。
文章通过对小说中一些主要因素——咖啡馆周围的自然及社会环境的刻画、女主人公艾米莉亚的生存条件以及经历、作品中的人物关系的存在主义分析和解读,试图揭示小说所体现的存在主义的两大主题:1.人类的生存苦痛:生活在一个无限荒诞的现实社会中,人们面临着生之徒劳的困境与挣扎;2.作品中主人公的境遇体现了现代人对自身存在和自身价值孜孜不倦的追寻和探索,体现了作者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之自由及人的生存价值等人类本质命题的深刻反思,更体现出作者对人类生存境遇给予的深切的人文主义关怀和存在主义思考。
《伤心咖啡馆之歌》的怪诞色彩解读在二十世纪美国文学史上,卡森·麦卡勒斯是一位受到高度评价的作家,她的作品包括《心是孤独的猎手》、《金色眼睛里的映像》、《树,石,云》、《伤心咖啡馆之歌》和《婚礼的成员》。
在其中,《伤心咖啡馆之歌》是她最著名的一部,也是最早被介绍到中国的麦卡勒斯作品。
国内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畸形人物的塑造的剖析,对爱和孤独的主题的探究,以及对女性主义和同性恋视角的发掘等方面。
本论文拟用巴赫金的怪诞主义理论去解读小说《伤心咖啡馆之歌》。
通过对怪诞人物、怪诞情节和怪诞主题三个方面进行分析,去揭示小说的怪诞色彩。
在怪诞文学中,狂欢是其灵魂,上述要素在小说当中构建起一个怪诞的狂欢化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有包括双重形象,小丑、傻瓜和骗子等一系列怪诞人物,狂欢节广场作为情节发生的场景和加冤与脱冕的载体被建立起来。
本论文包括四章。
第一章介绍了作者和作品,概述了作品的情节,简要介绍了该作品的研究现状,并阐明了本论文的研究方向。
第二章阐述了巴赫金的怪诞主义理论,其中有怪诞主义理论的起源、其主要特征和组成要素,以及一些重要概念,这些概念为后面章节的分析奠定了基础。
第三章是本文的主体部分,是对《伤心咖啡馆之歌》进行的全面的怪诞主义分析。
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分析怪诞人物,包括双重性人物、骗子和小丑等。
第二部分分析怪诞情节,咖啡馆起着狂欢节广场的作用,是加冕脱冕仪式和情节的进行的场所;酒作为狂欢节重要的道具,发挥着关键性作用。
第三部分是对小说怪诞主题的分析,包括双重性和颠覆性的主题。
第四章是结论部分,总结全文,肯定了巴赫金的怪诞现实主义理论与卡森·麦卡勒斯作品《伤心咖啡馆之歌》存在着联系与对应。
并进一步揭示:通过对狂欢化怪诞世界的建构,麦卡勒斯旨在打破约束与差异,在其中建立起一种关系,因为她的作品中不仅有对旧的社会和意识形态秩序的颠覆,而且有对去建立一种新的具有生机的和谐的秩序的尝试。
萨特存在主义视阈下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解读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1917-1967)是二十世纪美国南方文坛上独树一帜的作家,因擅长描写孤独被授以“孤独的猎手”的称号。
卡森·麦卡勒斯通过她的小说一遍又一遍地诠释着孤独、异化、爱的缺失与爱的无能,对边缘人和畸形人的描写也成为她的小说的一大亮点,尽管她一生著述不多,但所有作品都堪称美国文学上的经典之作。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麦卡勒斯唯一的一部中篇力作,问世之初即获得巨大反响。
作为麦卡勒斯的扛鼎之作,《伤心咖啡馆之歌》最能代表她的写作风格和写作特点。
卡森·麦卡勒斯的作品关注的是现代人的生存问题,这和萨特毕生致力于研究的“人的存在”问题如出一辙。
《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三位主人公都是孤儿和畸形人,在自由选择的权利下他们建立起与他人之间的关系,然而与他人关系的破裂却加速了他们的异化生存,生活于禁闭荒原上的他们最终放弃了抗争的权力,选择接受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生活于他们俨然是一种无望的等待。
《伤心咖啡馆之歌》以爱情为主线,探讨的是人的存在问题,本论文运用萨特的存在主义,通过文本细读,深刻剖析三位主人公的悲剧成因。
除了引言和结论,本论文共包括五部分。
第一章简单介绍卡森·麦卡勒斯的生平和作品,国内外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研究现状及论文的创新点。
第二章为理论部分的简介。
主要介绍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和本论文用到的萨特存在主义哲学观点:存在观,人物生存的虚无性;他人观,人物关系的荒诞性和异化观,人的异化生存。
第三章以存在观为基础,阐述自由选择和承担责任博弈下人物的生存悲剧,主要分析三位主人公各自的悲剧。
第四章以他人观为基础,阐述他人视域下人物关系的荒诞,主要分析主人公之间以及主人公在小镇居民注视下的荒诞生存。
第五章以异化观为理论基础,阐述禁闭状态下人物的异化生存,主要分析人与人、人与社会以及人与物之间关系的异化。
《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存在主义意识解读作者:齐婉迎陈连丰来源:《北方文学》2018年第29期摘要:《伤心咖啡馆之歌》是美国著名作家卡森·麦卡勒斯最重要的一部小说。
在这部作品中,麦卡勒斯描写了怪诞的世界、被孤独异化的人物、主人公对生存困境徒劳的反抗以及他们悲剧的结局。
麦卡勒斯不是存在主义流派的代表作家,但这些元素都契合了存在主义的精髓,为这部小说增加了存在主义色彩。
关键词:《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存在主义麦卡勒斯是美国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孤独、孤立和疏离的主题始终贯穿在她的所有作品中”[1]。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麦卡勒斯的代表作,这部作品讲述了发生在三个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悲剧和所面临的荒诞、异化的生存状态。
在麦卡勒斯笔下,在一座孤僻、怪诞的小镇里,三个主要人物或是身体畸形或是心理不正常并且内心孤独,主人公为摆脱孤独的尝试注定是失败的、无意义的。
不难看出,存在主义的思想在麦卡勒斯的作品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本文意在从存在主义的角度分析麦卡勒斯的作品《伤心咖啡馆之歌》中所描写的人的境况和个人的存在的感受,以及其中蕴含的作者对人的存在的深刻反思,同时深刻体味作者通过作品中人类存在的荒诞行为和孤独、异化而又疏离的状态的描写所营造的一种独特而苍凉的存在主义氛围。
一、荒诞的世界与虚无的存在在存在主义者看来,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无意义的,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沟通的。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小镇就是一方荒诞的世界:它气氛沉闷压抑,“像是一处非常偏僻、与世隔绝的地方”,镇上最大的建筑上有一种“古怪的、疯疯癫癫的气氛”,有时会从里面探出一张“恐怖,模糊不清的脸”[2]。
通过这些描述,读者能够瞬间进入到作者所营造的的阴森怪诞的氛围。
然而,在这个孤寂而怪诞的小镇,当年曾经有一个热闹的咖啡馆,里面“飘舞着彩色的紙带”“热闹非凡”,曾给小镇的居民带来了无数生气和快活,但现在这个咖啡馆已经关闭了。
这个曾经广受小镇居民欢迎、也渐渐改变了曾经木讷冷漠的艾米利亚的咖啡馆为什么关闭?什么事情导致了这间原本开的好好的咖啡店不复存在?这预示着在这个小镇上,曾经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甚至荒诞的事情。
收稿日期:2015-11-04作者简介:代博君(1983-),女,河南漯河人,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论《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存在主义色彩摘要:《伤心咖啡馆之歌》是美国著名作家卡森·麦卡勒斯最重要的一部小说。
在这部作品中,麦卡勒斯描写了怪诞的世界、被孤独异化的人物、主人公对生存困境徒劳的反抗以及他们悲剧的结局。
麦卡勒斯不是存在主义流派的代表作家,但这些元素都契合了存在主义的精髓,为这部小说增加了存在主义色彩。
关键词:《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存在主义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16)03-0078-03(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河南平顶山467044)代博君∗∗∗第36卷第3期绥化学院学报2016年3月Vol.36No.3Journal of Suihua UniversityMar.2016麦卡勒斯是美国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之一。
“孤独和隔绝”是她作品一贯的主题。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她的代表作,在美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在这部作品中,她以悲怆细腻的手法讲述了在三个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悲剧和他们的生存困境。
麦卡勒斯笔下人物的困境很多取材于她自己的生活,她一生饱受病痛的折磨,经历多次中风后,29岁以后就瘫痪在床,常年缠绵于病榻,情感上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她的丈夫分分合合后,最终她的婚姻以丈夫的自杀落幕,她的特殊经历使她陷入到绝望孤独的深渊,对人生产生了和常人不同的领悟,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小镇是压抑、怪诞的,人物是畸形、孤独的,主人公对于困境的反抗是徒劳、无意义的,非常契合存在主义的精髓;另一方面,存在主义思潮恰好在麦卡勒斯所处的时代盛行,存在主义有三个基本原则:“存在先于本质”、“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和“自由选择”,这和麦卡勒斯的很多思想不谋而合,反过来不可避免地影响到麦卡勒斯,为她提供了创作的理论养分并为她的作品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存在主义思想的痕迹。
“怪诞”食物与“异化”主体——《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身份困境电影《伤心咖啡馆之歌》以怪诞的手法展现了主人公在怂恿下,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咖啡豆,从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这种奇特的情节呈现了一个独特的视角,通过“怪诞”食物与“异化”主体的象征,探讨了身份困境带来的挣扎与反思。
在电影中,主人公的身份困境可以被视为当代社会普遍面临的问题之一。
咖啡豆代表了以物化身份为代价所获得的成功与欢迎。
主人公的“身体异化”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赋予了他以特殊性。
这种特殊性给予了他更多的关注和尊重,但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自由和身份的完整性。
这种身份困境让主人公感到迷茫和痛苦,他反思着自己选择的意义以及这种选择对于他个人价值的影响。
电影中展示的“怪诞”食物不仅仅是一种奇特的戏剧元素,更是对于当代社会对身份认同的探讨。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身份认同变得越来越多样化和复杂化。
有些人通过追求个人特长和独特性,希望以此脱颖而出,获得更多的认可和成功。
然而,这种特殊性和独特性与真实的自我身份之间往往存在着矛盾。
一旦个人成功建立在自己的身份异化上,就难以真正获得内心的满足和幸福。
这种身份困境在电影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主人公在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和作为人的价值后,经历了精神上的痛苦和内心的挣扎。
他开始质疑自己为了成功而付出的代价,并试图寻找回归真实自我的方法。
他意识到,尽管他变成了“怪诞”食物引起了关注,但他真正的身份和幸福源自于内心的平静和接纳。
电影通过对于主人公的身份困境的揭示,提醒着观众们不要迷失在外界的认可和捧场之中。
我们应该珍惜真实的自我和内心平衡的追求。
尽管一个人可以通过特殊性和独特性获得一时的关注和表扬,但这种身份的建立也可能成为一种负担和束缚。
我们不应该为了追求表面的成功而将自己变得“怪诞”,也不应该将追求特殊和与众不同作为自己身份的唯一追求。
真正的幸福和身份认同源自于内心的自我认同和接纳。
在电影的结尾,主人公选择回归真实的自我身份,以咖啡馆的普通员工的身份走出了咖啡豆的迷境。
《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存在之维(全文) 摘要:卡森·麦卡勒斯的代表作《伤心咖啡馆之歌》的研究已非常成熟,但对这部小说的存在之维的解读却相对薄弱,本文尝试运用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对其进行分析,试图提供一种新的思考角度。
关键词:《伤心咖啡馆之歌》存在主义审美趣味哲学思考《伤心咖啡馆之歌》是美国南方女作家卡森·麦卡勒斯(1917—1967)颇负盛名的作品之一。
小说讲述了发生在美国南方小镇上的一场三个畸形人之间的奇特的畸形恋爱故事。
故事中的人物、环境和意象都彰显了存在主义主题,麦卡勒斯通过这部作品中异化人物和异化世界的再现,揭示了整个人类的生存困境,暗喻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精神状态。
故事发生在处在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中的一个偏僻、沉闷、与世隔绝的美国南方小镇。
小镇上身强力壮、精明能干的艾米利亚小姐是镇上最富有的女人,但为人苛刻冷漠。
镇上的恶棍青年马文·马西爱上了艾米利亚并决心为她痛改前非;不料,在结婚十天后他受尽冷落并被艾米利亚赶出了家门,于是又回复了以前的浪子形象,最终因违法犯罪被关进了监狱。
十年后,一个自称艾米利亚表兄的罗锅李蒙找到了她,镇上的人以为她肯定会把这个小罗锅赶走,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艾米利亚不仅收留了他,还把他当做心爱的人来伺候,整天带着他到处走,唯恐他不高兴。
这场奇特的爱情维持了六年才被从监狱里回来的马文·马西破坏了。
罗锅被马文·马西所吸引,两人联手处处与艾米利亚作对,艾米利亚与马文·马西之间终于爆发了一场恶斗,在两人扭打的关键时刻,深受艾米利亚物质、金钱和爱情之恩的罗锅李蒙却助力马文·马西打败了艾米利亚。
然后,他们俩又联手将咖啡馆洗劫一空,并将郊外的酒厂捣毁,不告而别,远走高飞。
幻灭的艾米利亚于是过起了隐居生活,小镇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沉闷。
通过文本细读,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的审美趣味和哲学思考。
一、对自由的否定性回答,诠释了人存在的本质《伤心咖啡馆之歌》所描述的故事虽然很平凡,但作者的叙述很有个性,她能把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结构成一个文学典型——沉闷、压抑、绝望的南方小镇。
解读人生自由——小说《伤心咖啡店之歌》读后感最近读完了朱少麟所作的小说《伤心咖啡店之歌》,感谢朋友的推荐,这真的是一本好书,其实在没读这本书之前我还没有产生对人生自由和不自由思考,读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有很多时候我也活在属于我的不自由之中,人应该活的更自由,当然读完这本关于自由的书我感觉能更坦然的面对这个问题。
每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对自由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以下是我对这本小说中各类人物的人生自由一些的诠释:一、关于海安的自由海安这个人物的自由是我们无法奢求的,这个人被写得太完美了,他集世间所有的美好于一身——聪明,俊朗超群的外表,多金,良好的家庭背景,他可以过着无忧无虑,予取予求的生活,他可以把颓废当成自由,他可以不用刻意追求自由就可以过得很自由,当今社会上大多数是没有他那个资本的,所以他的自由对普通人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这么完美的他也有内心深处的寂寞,因为他是人,他无法摆脱他是人的一种不自由,他有情感,他有他真正在乎的情感,这是这是一直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不自由!二、关于藤条的自由在藤条眼里,他的需要的就是有很多很多钱,不仅仅是因为他穷怕了,我感觉还有他那不断膨胀的欲望,为了好车,为了豪宅,为了取悦老婆,他一直很拼,一直很忙碌,甚至都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人生,他跑得太快了,以至于他没有时间考虑是否朝着正确的方向。
当他真正一无所有,关在监狱中,他才明白,真正的自由并不是金钱,很多钱也并不能带来真正的自由,拼命赚钱给他带来的就是不自由,不再拼命赚钱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他比以前自由多了。
我感觉事实上人并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当金钱能满足我们的基本生活之后,再去拼命赚更多的钱不一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快乐,过多的欲望并不是我们所必需的,但大多数人是却盲目的追求着这些,其实并不值得。
三、关于吉儿的自由在这本书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吉儿这个人物,当他与海安进行激烈的辩论时我更多的是与吉儿产生了共鸣。
我喜欢他的那份现实,他的自由不脱离实际,看似他被社会禁锢住了,实际上是不断地实践,不断地经历后沉淀下来的超脱于其他人的认知。
叙事学视角下的《伤心咖啡馆之歌》作者:韩一睿来源:《语文建设·下半月》2014年第09期摘要:卡森·麦卡勒的《伤心咖啡馆之歌》以一种诡异反差的视觉、心里感受变化进行叙事,本文从作品叙事方式的时间、空间、速度等方面进行分析,更加详细地解读文章内涵。
关键词:《伤心咖啡馆之歌》叙事视角看法引言作为二十世纪南方文学的代表,作家卡森·麦卡勒斯以独特的视角,将一群孤独者的内心世界淋漓尽致展现在大众视野中,她虽然年幼多病,很年轻但是已经半身瘫痪,一直和疾病作着斗争,可惜病魔还是在她进入中年的时候,夺取了她的生命。
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写作才能,小说本身就很有特色,从环境来说,以南方封闭、刻板环境为主,从人物来说,以压抑、孤独、诡异的人物性格为主,这些都与作者生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虽然素材多数都是写南方背景下的人物生活形态的变化,但就是因为这样,作者卡森·麦卡勒作为南方出色作家的代表站在文学界的舞台上,散发着属于她的光芒。
一、回环追溯的艺术《伤心咖啡馆之歌》第一部分先将南方小镇的阴郁、凄凉、孤寂的环境进行描写,通过对环境的描写,我们就可以由景及人,想象到住在这样环境下的人们也是带着忧郁、阴沉的性格,小镇中有一个很大的建筑,它的每一扇窗户都是被木板钉上的,除了二楼的一扇窗户除外,整个建筑感觉好像是遥遥欲坠。
像一个“充满忧伤的斗鸡眼”。
短短的对人物的刻画,可以将我们阅读下去的欲望勾起,然后才开始写到小镇有一家咖啡店,店主是艾米利亚和他的丈夫李蒙,是李蒙让咖啡店的生意变得兴隆,然后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小姐的前夫马克·西文,这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从监狱出来以后回到镇上,搞得镇上乌烟瘴气之后就又消失了。
三个主人公的描写很简单,清楚地交代了人物的身份、背景、地点,为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做了铺陈。
从第二部分起,开始从艾米利亚的身份进行叙事,她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女人,从小由同样孤僻的父亲带大,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例如经商、酿酒、做木工活、自己酿药等,就是这样一个在现在看来就是女强人的女人,不会把爱情放在心上的女人,却经历了两段不同寻常的爱情。
论《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存在主义色彩代博君【期刊名称】《绥化学院学报》【年(卷),期】2016(36)3【摘要】《伤心咖啡馆之歌》是美国著名作家卡森·麦卡勒斯最重要的一部小说。
在这部作品中,麦卡勒斯描写了怪诞的世界、被孤独异化的人物、主人公对生存困境徒劳的反抗以及他们悲剧的结局。
麦卡勒斯不是存在主义流派的代表作家,但这些元素都契合了存在主义的精髓,为这部小说增加了存在主义色彩。
%The Ballad ofthe Sad café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novel of Carson Mc Cullers. In this novel, Mc C ullers describes an absurd w orld, characters alienated by loneliness, heroes’ vain? struggle against?their living dilemma as well astheirtragic endings.Mc Cullers is not are presentative writer of? existentialist school,but these elements mentioned above deeply coincide with the essence of existential ismand add existentialistic color to the novel.【总页数】3页(P78-80)【作者】代博君【作者单位】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河南平顶山 467044【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106.4【相关文献】1.《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存在主义意识解读 [J], 孙宏2.怪诞的选择与人生的悖谬——从存在主义角度解读《伤心咖啡馆之歌》 [J], 桂晓璟;顾梅珑3.苦难中的挣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宗教意识 [J], 毛红丽4.《伤心咖啡馆之歌》中艾米莉亚的形象与悲剧命运探析 [J], 刘璐5.《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存在主义解读 [J], 荆兴梅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收稿日期:2011-06-20基金项目:2010年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科研究指导项目(2010SJD750021)。
作者简介:桂晓璟(1987—),女,安徽芜湖人,江南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怪诞的选择与人生的悖谬———从存在主义角度解读《伤心咖啡馆之歌》桂晓璟,顾梅珑(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摘要: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一反传统文学的审美观,塑造了爱米丽亚这样一个男性化的女性形象,安排了一番令人费解的三角之爱,充斥整部作品的怪诞风格蕴含了人的自由选择这一哲学性命题。
三位主人翁之间的情感纠葛展示了现代人所处世界的荒谬,与萨特存在主义思想有着惊人的契合。
从存在主义视角研析《伤心咖啡馆之歌》的思想和主题,从而探讨人的生存价值这一深刻的命题有着很强的现实性和必要性。
关键词:《伤心咖啡馆之歌》;自由选择;存在主义;荒谬中图分类号:B08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6138(2011)03-0057-04DOI :10.3969/j.issn.1672-6138.2011.03.016文·史·哲研究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Journal of Shunde PolytechnicVol.9No.3July 2011第9卷第3期2011年7月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 cCullers ),当代美国最杰出的女作家,被认为是仅次于福克纳的美国南方最重要的代表作家。
她一生短暂,备受病痛折磨,作品虽为数不多,但几乎都是精品。
其代表作《伤心咖啡馆之歌》讲述了一个怪诞而又震撼人心的悲剧性故事,三位主人翁之间的爱情角逐展示出人的共同生存困境,有着深刻的哲学内蕴。
通过《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之自由及人的生存价值等人类本质命题都一一进行了烛照和反思。
正如田纳西·威廉姆斯所说:“卡森的心经常是孤独的,它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猎手,寻找着那些她可以为之奉献的人们。
”[6]3正是这种哲学层面的思考,使得《伤心咖啡馆之歌》的主题与存在主义思想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
小说探索的人生意义与萨特存在主义的“自由选择”、“他人就是地狱”、“人生痛苦”等核心观点有着惊人的相似。
下文将从存在主义角度解读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
1自由选择:怪诞风格背后人的存在1.1人之自由人,作为独立的个体,被抛入世,虽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有理由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
《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爱米莉亚一反传统文学常常刻画的漂亮迷人的淑女形象:“她长着一副男人骨骼的斗鸡眼”,“是一个黑黑的高大的女人,骨骼和肌肉长的都像男人……”[2]4从世俗的观点来看,她的长相是令男人们望而却步的,即使她的性格有多么温柔、多么体贴,丑陋的相貌是她无法逃避的缺憾。
而且,事实上她不但没有一点传统南方淑女的气质,而且强悍得像个男人中的佼佼者。
她除了有一副男人般的体魄外,还深受父亲性格的影响,做生意、给人看病、自己酿制酒和糖浆,常为自己的利益打官司,被视为小镇上最能干的女人。
从表面看来,从小丧母跟随父亲长大的经历对爱米莉亚性格形成很有影响,但究其深层次原因,她能摆脱整个南方社会习俗的羁约而像一个男人一样的工作和生活,正是凸显了人的选择自由,她的行为证明了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正如萨特所认为的那样,人作为一个偶然的因素出现在世界上,没有先在的普遍“人性”概念,永远不能参照一个已知的或特定的人性来解释或决定自己的行为。
所以人是自由的,“人即是自由”[1]319。
因为人的这种不参照既定方式决定自己行为的自由,使得爱米莉亚能排除一切外来因素的干扰,在众人不解并惊愕的态度中毅然选择流浪汉罗锅李蒙。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9卷理清了《伤心咖啡馆之歌》中人之自由思想,才能理解麦卡勒斯作品的怪诞风格的魅力所在。
作品中三位主人翁的选择从表面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
先看马文·马西的自由,他是一个有钱的帅小伙,“本地最俊美的男子———身高六英尺一,肌肉发达,有一双懒洋洋的灰眼睛和一头卷发”[2]39,但是他却爱上了爱米丽亚,这个孤僻、瘦长、眼光古怪的女人,这一惊世骇俗之举正彰显出了人的自由属性。
同样,罗锅李蒙“那双细细的罗圈腿似乎都难以支撑住他的大鸡胸和肩膀后面的那个大驼峰。
他脑袋也特别大,上面是一双深陷的蓝眼睛和一张薄薄的小嘴。
”[2]8这个奇丑无比人品极差的男人倒成了爱米丽亚一心向往的意中人,无论是她潜意识中男性力量的要求使然还是她审美视角的独特性,这是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而她拒绝了马文·马西,这使她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也给了马文·马西自由。
正如萨特所说:“我们在要求自由的时候,发现自由完全依赖他人的自由,而他人的自由,又依赖于我们的自由。
”[5]649有选择的自由,必然要相应的承担自己选择的责任。
那么,三位主人翁在三角爱情的角逐中,又如何自为各自的选择承担起责任呢?1.2人之责任萨特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说道:“存在主义第一步就是使所有的人掌握自己,使他对自己的存在负全部的责任。
我们所说人对自己负责任,不是说人仅仅对他(她)个人负责任,而是说他(她)要对所有的人负责任。
”[3]634个体的存在总是离不开他者的存在,人一旦做出选择,在展现自己自由本质的同时,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没有办法逃避,这是每个个体必须面对的人生难题。
《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爱米丽亚无论是对马西·马文拳脚相加直至赶出家门后一个人的孤寂,还是对罗锅李蒙百般讨好后的众多改变,都是她为自己的选择所承担的责任。
然而,这种责任的承担并不仅仅是针对她个人那么简单,因为,个体的选择总是与选择体以及他者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相应的责任也是错综复杂,难以梳理的。
爱米丽亚选择罗锅李蒙的同时又面临着被马西·马文的选择,而罗锅李蒙又选择了马西·马文,他们纠结的三角关系下潜藏着个人对自身以及他人的责任。
这样一来,人对责任的承担似乎又冲击着人的自由。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马西·马文排除众议选择了追求爱米丽亚,并为此改变了一贯的无赖作风:“他对养母十分的孝顺,对弟弟十分友爱……他训练自己见到妇女要站起来让座,他不再骂娘,打架乱用上帝的名字诅咒,两年里,他通过了考验,在个方面都改善了自己的品性。
”[2]42他的这种行为品性上的改变正是他对自己的选择所承担的责任。
同样,罗锅李蒙抛开爱米丽亚的爱情而一心关注着马西·马文,他“每天早上都要呼唤马文·马西的名字”,“等到马文·马西出来鬼混时,他就跟在他后面满镇转”。
[2]86这些卑微的举止也是他为选择所承担的责任。
总之,这些自由选择后所承担的责任反过来又冲击着人的自由,使人总是处于非常窘迫的困境之中,人与人之间形成无法和谐,也无法逃避的矛盾关系。
2他人就是地狱:三角关系纠结的哲理内蕴“他人就是地狱”是存在主义大师萨特的一句名言[1]323。
他用这句话表现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个体的孤独。
在他的代表作《间隔》里面,萨特详细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三个互相依赖却又互相伤害的鬼魂在“地狱”之中上演了一出展现人类境遇的戏剧。
胆小鬼加尔森为了洗清自己的耻辱谄媚于女同性恋者伊奈斯,伊奈斯一面对他冷嘲热讽,一面又疯狂追求地狱中另一位女性埃斯泰勒;同样,埃斯泰勒仅对男人情有独钟,爱上了不爱他的加尔森。
就这样,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怪圈,三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和愿望,但是都在另外两个人那里破灭。
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同时也是刽子手,扼杀了别人的希望,把他人置于痛苦的境地,这就是萨特笔下的“地狱”,如同加尔森所说:“你们印象中,地狱应该有硫磺,有熊熊的火堆,有用来烙人的铁条……真是天大的笑话!用不着铁条,地狱,就是别人。
”[1]324“他人就是地狱”这一人的生存状态也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深爱着爱米莉亚的马文·马西对她百般讨好,甚至任她拳打脚踢,但爱米莉亚始终无法接受马文·马西,最后竟然赶他出门,让其受尽屈辱。
不过尽管马文·马西最终离家出走,但显然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是深深爱着爱米莉亚的,直至后来这种爱转变为恨。
爱米莉亚拒绝帅气强健的马文·马西,却对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浪儿罗锅李蒙一见钟情,请他在自己的家中住下,提供食物和干净的衣服,并处处讨好他。
但是罗锅李蒙好像并不理会爱米莉亚的殷勤,当马西·马文出现之后,对后者产生了畸形的同性爱慕。
就像《间隔》中的三位主人翁,他们三人也构成了一个怪圈,这种三角关系(如图1所示)。
每个人的爱都因为有了他人的存在而无法实现,爱米莉亚的爱最终陷落于自己与罗锅李蒙和马文·马西的矛盾关系中。
在罗锅李蒙帮助下,马文·马西在与爱爱米莉亚罗锅李蒙马文·马西图1三位主人翁的三角关系第2期米莉亚的争斗中取得了胜利,两人毁掉了爱米莉亚的咖啡馆和酒厂,并一起消失了。
爱米莉亚所有的付出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却沦陷在罗锅李蒙和马文·马西所制造的“地狱”里面,孤独的生活着。
实际上马文·马西和罗锅李蒙又何尝不是,马文·马西得不到爱米莉亚的爱,他的恨饱含着痛苦。
至于罗锅李蒙,他和对他不屑一顾的马文·马西走后,结局也可想而知。
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与萨特的《间隔》中的人物关系和生存困境如出一辙,每个人的某种目的都因为受别人的牵制而无法实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却无法得到,也不被他人所理解,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内心却异常的痛苦与孤独。
小说中,爱米莉亚对罗锅李蒙的爱不被他理解和接受,甚至还让她伤心,最终连自己的财产也毁于一旦,自己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罗锅李蒙对马文·马西的爱肯定是没有回报的,因为马文·马西不是爱米莉亚,对罗锅李蒙没有感情,极为鄙视,况且他也没有同性恋的倾向。
总之,他们三个人对爱的追求都在与另外两个人的关系中破产,无论做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地狱式的处境,更别说自由选择后所期望的幸福了。
3生存苦痛:生之徒劳的困境和挣扎依照自己的意愿,人人都在自由的选择,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和尺度,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在一定的社会空间里面,每一个人都不会为了他人而舍弃自己的追求,互相之间必然会形成矛盾冲突,每走一步都可能陷于别人制造的障碍中,只能痛苦而孤独的活着。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麦卡勒斯巧妙地采用了回旋的结构揭示了个体存在于世的困境,展现了人类无法逃避的宿命。
主人翁爱米莉亚孤独地的生存在南方一个普通的小镇上,在遭遇马文·马西与罗锅李蒙两场轰动而又惨烈的恋爱之后,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回到了原来的生存状态中,书中这样描写她在那栋沉闷、寂寥的“伤心咖啡馆”中的生存状态:“屋子都钉满了木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