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顽主》谈王朔小说的先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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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主》读后感会计1301 林晓童20131504437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听人说王朔的作品属于"流氓"小说,那时还没听到“痞子” 文学这一说。
可后来看的一些当代的小说,才知道,有很多比王朔还"流氓"的作家,王朔根本算不上流氓。
这是最早的误读,除此之外,就是在王朔批评很多人那个阶段,感觉这人挺傲的.可是看了王朔写的一些批评文字,并不是在那里干骂,里面还是很多值得深思的问题.当然不能否认当时他过激的言论也比比皆是。
阅读王朔,推迟了很久,主要基于一些误读的信息,代替了我自己的判断.一个简单的道理就是,没有读过这个人的书,就不应该用别人的判断来影响自己。
于是我网购了几本书,其中之一就是《顽主》。
《顽主》这本书由几个短篇组成。
《顽主》、《一点儿正经没有》、《你不是一个俗人》可以归为一个系列,《许爷》是一个故事,《动物凶猛》是一个故事。
读王朔的《顽主》,小说的故事性并不强,谈的无非是一群无聊的闲人,为另一群无聊的闲人解决一些非常无聊的事情,以此在无聊的生活当中得到一些无聊的乐趣。
主人公们并不高大全,但又人畜无害,完全可能是那些在日常生活当中与我们勾肩搭背的酒肉朋友。
《顽主》、《一点儿正经没有》、《你不是一个俗人》读起来很顺畅,如水渗入沙子般自然,因为我年青时就是一个像于观马青杨重那样顽劣爱打闹的人。
这一系列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厚” ,但说它一点意义都没有也不是,杨重代替别人与女孩约会,和女孩侃了一大堆,支架不住,打电话求助哥们.那哥们说到:“跟他侃尼采。
”后来又说,“跟他侃弗洛依德。
” 而杨重说他对弗洛依德不熟.一般没有人文和思想境界的人是不太清楚这两个人是谁的.这表明看似并不严肃的调侃者王朔的脑子里是有着相当严肃的人文知识背景.这在王朔嘴里,有了特别的优势,而在现在的年轻作家中会有些无奈.因为谈了哲学,认为你做作,卖弄才华,不谈哲学,又觉得你浅薄.当然聪明的作者,跳过这两者,在搞新的东西.而大部分人则小心的走在夹缝中,难以脱身。
王朔作品一.王朔现象产生的原因20世纪八九十年代,王朔创作了“顽主”系列作品;这些作品与当时社会上的正统作品之间有着明显的反差,一出现便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反响;二是社会上存在着对这类作品明显对立的两种现象,一方面是作品在社会上拥有大量的读者群,另一方面是这些作品又引起许多正统文学评论家的否定;三是这一时期王朔不仅在文学创作领域成就辉煌,而且在影视圈的创作也有着较高的收视率,而这些又与大众媒介的作用分不开。
其实所谓“王朔现象”就是在八九十年代文学中由王朔的创作引发的矛盾现象。
总之,王朔现象是八九十年代文学史上引人注目的现象。
我们可以通过这个现象看到中国在文化转型期的社会现状、并对未来进行深刻的思考。
二.王朔小说表现出十分突出的“大众文化”的特征。
主要表现在三方面第一,消费与娱乐。
在我们以前的观念中,文学不但源于生活,而且必须要高于生活;文学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要对芸芸众生进行人生和社会的启蒙,而大众文化的特点就是“媚俗”。
对此,王朔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为了赢得市场,完全迎合读者的口味。
王朔的小说之所以能够在纯文学于困境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一枝独秀,就在于他能够“反其道而行之”,采取了一种适应“商品社会”需要的策略。
第二,批量与复制。
在我们以前的文学观念中,文学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文学的可贵就在于创新。
许多文学家都一直认为,重复自己就等于自取灭亡。
而大众文化则正好相反,不讲独创性,只讲时效性。
创新就等于独特,独特就会失去大众。
而讲求效率,则可以加快消费的过程和频率。
为了追求最大的市场效应,就必须迁就大众的阅读水平和欣赏习惯,只能讲故事,用同样的方法讲不同的故事。
大家读了就忘,忘了就再讲。
因此,王朔的小说一走上这条道路,就不可避免地要不断地重复自己。
第三,利用大众媒体。
在我们以前的文学观念中,文学诞生过程的重心是在作品完成之前,主要是构思和写作的过程,作品完成之后,就完全任人评说了;因此,文学是一种精神贵族,是与清心养性联系在一起的,与抛头露面、招摇撞骗、哗众取宠等做法水火不容。
论文题目我看王朔笔下的“顽主”形象专业:汉语言文学姓名:郝玲学号: 0913001266173学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2012年01月26日目录一、“顽主”形象概说 (1)二、“顽主”形象分析 (3)三、“顽主”形象意义 (7)注释 (10)参考文献 (10)内容摘要20世纪80年代,王朔用一支赋予了“别样人生”意义的笔开辟了市井平民文化中的一片新天地-----顽主文学.在这片文学的新天地中,一个个主人公以异于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和独特的为人处事哲学形成一个五彩缤纷而又别具一格的顽主世界,顽主文学也成为中国当代文坛中一道新景观。
王朔现象作为当代中国独特的文学及社会现象,主要表现在其小说创造上,尤其是他在小说中塑造出的一批顽主形象。
王朔小说常被人以“痞子文学”。
一言蔽之,“顽主”形象是王朔提供给当代文学人物画廊中的一个独特的人物形象系列。
王朔笔下的顽主们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内心却充满烦躁与悲哀;看起来游戏人生、潇洒快意,实际上内心大多充满焦灼、苦闷与空虚。
这一形象的出现与作者、时代都有密切关系,同时对作者、文学史和文化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王朔、痞子、顽主、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王朔笔下的“顽主”形象浅析一、“顽主”形象概说顽主形象背后的时代背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年代。
中国以改革开放的积极姿态代替以往的闭关自守政策,尤其是1985年前后的体制改革引发了社会结构多方位的实质性变化。
在这之中,很值得注意的就是个人利益被重新摆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计划经济体制下被压抑多年的人欲物欲复苏,而自由被压制太久,一旦获得被释放的机会,反而以百倍的速度滋长,甚至疯狂扭曲,为了追求物质、利益、金钱而不择手段的金钱至上的观念出现了。
如《浮出水面》中的刘华玲,“过去是个胆怯、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却以结婚离婚的形式从老外那“获得一笔赡养费悠闲度日”;《橡皮人》中自称是“合资企业副经理”的李白玲,为了经济利益,能向“一脸生相、透着没文化”的老邱献上肉体;杨金丽则以卖淫为生,还说是“凭本事吃饭”。
《顽主》鉴赏看了电影《顽主》后,我有了很大的感触,可能因为自己现在正处于类似的状况。
一开始,我并不理解顽主是什么意思,我觉得,顽主其实就是一种小混混吧。
现在,我认为顽主,不务正业是有的,不过未必不学无术。
鉴赏《顽主》,首先就要先了解这本小说的简介。
城市青年于观、马青、杨重在繁华的商业区办起“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的三T公司,生意火爆。
当他们从停业的公司出来时,看到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人们需要有人来为他们解决生活的困难。
《顽主》围绕一个“三T”公司兴衰的荒诞故事,展示了改革开放年代呈现出的杂乱纷繁的社会景象,以及人们的各种心态,尤其是对生活中各种病态的人格、行为和种种不尽人意的现象极尽嘲讽、调侃、玩耍,表达了对传统的旧秩序、陈腐的道德观的反思、反叛和批判,表达了对社会人生的思考和使社会生活更完善的愿望。
这部小说的作者,王朔,其实我挺喜欢他的。
王朔本身的大众化,对世态民生的入木三分的刻画,机智的黑色幽默式的调侃的语言,以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最大”的劲头,是《顽主》之所以好看的原因了。
他应该算是最早的草根了吧?在那个草根还不盛行的时代,他几乎颠覆了所有的文学概念。
他的小说里有市井调侃,历史典故,成语俗话甚至主席诗词。
其实不是他的小说里独创性的融合了这些东西,而是普通人的生活和语言中本身就涵盖了这些东西,但被他描写并且放大出来了而已。
从“顽主”的时代一直到今天的“梦想照进现实”我看他还能继续战斗下去。
因为钟岳民我对顽主充满了幻想:“顽主”们,率真、反叛、冲动却有善良的个性打动着每个青年的心,他们的迷茫困惑和苦恼在每一代青年人中都存在着。
电影《顽主》中的主人公对生活和现实以及自己内心其实有着一定程度上的逃避,这种逃避也是每个中国青年的逃避,不过现在的青年人少了他们的真,却多了些不问世事的麻木,他们也仍在调侃,却少了写发自内心的痛苦。
王朔的小说《顽主》有着其独特的艺术风格。
一、颠覆的语言——调侃小说《顽主》以嘻笑怒骂的形式展现着过往于“三T公司”形形色色的人们,直斥伪知识分子的迂腐与虚伪,像找人替谈恋爱又找人替分手的肛肠科大夫;人面说人话,鬼面说鬼话,自以为是、虚伪透顶的作家宝康;找人来伺候卧病的母亲,发生意外后又全部推卸责任的中年,等等等等,小说都毫不留情的撕开他们的丑恶嘴脸。
汪兆骞|严肃作家王朔往事严肃作家王朔往事文|汪兆骞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巨大的活力与普遍的堕落同时出现,一个被物欲驱使的几近疯狂的时代,首先在都市拉开了大幕。
城市的文化情绪、文化表达也透露出新的气息。
中国的社会生活本身发生了重组。
对这重组的态势用文学做了最直接的表达者,便是王朔。
他对时代特质的把握,他用最地道的社会意识写作,为文学提供了一种新的社会视角和一种新的社会心态,其价值远远超越了同时期醉心于借鉴世界文学精神和技法的作家,而使他成为当时不可多得的一位严肃作家。
其作品造成的轰动影响,文坛群雄难以望其项背。
严肃作家王朔1严肃作家王朔,曾受到最不严肃的对待。
有人看不惯王朔以对知识分子“精英文化”的激烈亵渎者的姿态,堂而皇之登上文坛。
有人不赞同王朔对一切传统精神内涵予以肆无忌惮的嘲讽:既不相信“文以载道”,也不相信“为艺术而艺术”。
有人愤怒于王朔把“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的文学,当成码字为生的普通职业,变为“游戏人生”的把戏。
有人指责王朔拒绝崇高、解构英雄主义,淡化道德责任,消解宏大话语等对主流意识的反叛。
客气一点儿的说,他是“从纯情到邪恶”(《当代》编辑章仲锷语),不客气的,见王朔在小说中自称“玩的就是心跳”“过把瘾就死”,就称其小说为“流氓文学”,称他为“痞子作家”。
有趣的是,就在这些人喋喋不休、咬牙切齿,不时讨伐王朔之时,他的小说却愈加风靡全国,1988年被称为“王朔年”。
接下来几年,他的小说几乎全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红火得让人目瞪口呆,遂有了王朔独步文坛影坛的别样风景。
王蒙在20世纪90年代初,站出来,公开为王朔撑腰,但还是只限于就“崇高”与“鄙俗”这一层面来谈。
睿智的文坛领袖给王朔正名,一时传为佳话。
可惜,王蒙并未意识到,读者对王朔的拥戴是属于社会学范畴的,只从文学趣味上找原因,怕很难中的。
应该把王朔现象视为中国社会大变革,在文学当中引发的一个反应。
王朔是在社会拥戴中登上文坛,成为“市民社会”的代言人。
论王朔小说的艺术个性摘要:作为上世纪末最有争议的作家,王朔因其独特的语言风格和对“顽主群像”的人物塑造,一时间成为文坛的另类。
对其评论众说纷纭,如“后现代、新写实主义、痞子文学、顽主文化、消费人生、新京味小说、伪平民小说”等等,而批判居多。
该文从文学、思想及社会文化等角度挖掘王朔小说的艺术价值,并进一步发现其嘲讽背后深深的无奈与辛酸,以及隐藏于肆无忌惮的调侃之下的绝望反抗。
关键词:王朔;无奈;反传统;反文化;时代王朔小说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及一系列“顽主”形象的塑造引发了一场“王朔热”,其小说中的反传统反文化思想则为大多数文人所不容,他们将王朔视为“痞子”作家,认为他的作品属于“痞子文学”、“顽主文化”、“伪平民小说”等等,批判居多。
然而,在王朔看似轻松的调侃嬉笑背后,有着深刻的历史社会背景,王朔现象的产生应该说是历史的必然,是时代造就了王朔。
尽管王朔现象已过多年,但对其作品进行一些认真思考却仍然是有必要和有价值的。
文章从文学、思想及社会历史等角度挖掘王朔小说的艺术价值,并进一步发现其嘲讽背后深深的无奈与辛酸,以及隐藏于调侃诙谐之下的绝望反抗。
一、反讽之下的无奈王朔在他的小说创作中对反讽这一艺术手法的自如运用,成为形成他小说风格的一个重要方面。
“反讽一词来自希腊文eirqnia,原为希腊戏剧中一种角色类型,即佯作无知者,在自以为高明的对手面前说傻话,但最后这些傻话证明是真理,从而使‘高明’的对手大出洋相。
柏拉图《对话录》中的苏格拉底就扮演着这种角色。
所以,反讽的基本性质是对假相与真实之间的矛盾以及对这矛盾无所知;反讽者是装作无知,不明白所言非真相,这个基本的格局在反讽所有的变体中存在。
”[1]王朔用这种独特的反讽语言叙述故事,塑造人物,使他的小说在嬉笑中透露出对传统的不满与否定,嘲讽中有着对社会某些不合理之处的批判。
在他刻画的顽主形象身上,也表达了作家对现实生活的理性思考。
毛崇杰曾指出王朔小说的反讽特征。
浅析王朔小说中的“顽主”人物形象作者:梁凤武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09年第06期摘要:当各种严肃文本占据中国当代文坛的主流地位时,王朔以独特的写作方式为读者贡献了一群另类的“顽主”人物形象。
对于这样一群人物,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思想多元化的今天,我们理应对于王朔小说中的“顽主”人物形象以全面、客观、公正的评价。
关键词:游戏者落拓者边缘人碎片化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09)18-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王朔以自己的小说创作为中国当代文坛贡献了一批独具风格的“顽主”人物形象。
他们在思想、言行、人生观、世界观等方面都有其“卓尔不群”之处:他们讽刺现实,调侃政治,戏弄权威,游戏人生,在“顽主”的眼里,人活着享受第一,其余的东西都是假的,毫无意义的。
“(顽主)一方面过着最刺激最冒险的迥异于常人的生活,横冲直闯,左右逢源,能伸能缩,随心所欲。
另一方面又从事极端的恶作剧中体现出对生活的执着探索。
”①一、“顽主”为中国当代文学史提供了全新的审美形象王朔笔下的“顽主”人物身上带有一系列都市游戏者的典型特征。
他们大都出身和成长于京城军队大院里,由于“文革”的特殊时代特征,使他们从小少有父母和学校的束缚,先天教育和文化素养的不足,塑造了他们“嬉戏”、“游荡”、“调侃”的性情,以追求个人心理满足为人生目的。
他们有时通过自我贬损来掩饰内心悲痛,有时又为发泄被无辜“训斥”后的憋屈和愤怒,就索性出门找人寻衅滋事,以打人的极端恶劣的行为求得心理的平衡,更甚时,他们反抗父母,对革命老干部和知识分子也心怀不满,“都市游戏者”的本性流露无余。
《顽主》中“三T”公司经理于观的父亲,试图为自己无缘无故去“三T”公司发难进行辩解,而玩世不恭、不听管教的儿子却冷热不吃,软硬不服,反倒反击父亲,针锋相对、唇枪舌战,毫不留情,扬言如不是看在父亲的情分上,菲抽歪了他的嘴,父亲的权威被亵渎,都市游戏者的流氓泼皮的行径跃然纸上。
论述王朔创作的“顽主”形象意识作者:孙秋玲来源:《青年文学家》2015年第12期摘 ;要:王朔作为我国著名当代作家,其笔下塑造的顽主形象被广大读者所喜欢,因此顽主则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本文主要谈论了王朔笔下的顽主类型以及王朔创作的顽主形象。
关键词:顽主;形象意识作者简介:孙秋玲,女,河北美术学院教师,毕业于河北大学,文学硕士。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2-0-01王朔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在他的笔下塑造的一系列的顽主形象,我们可以粗略地把王朔笔下的塑造的顽主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类型:主要是以玩社会或者玩人生作为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类人大都出生在50年代末期或者60年代初期,在这一阶段他们的成长的历程经历了社会“文革”动荡的年代。
改革开放之后,因为大多青年人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其自身文化素质低,无任何作为,但是他们也不能踏实地过日子,于是他们当中很多人便开始以顽主的心态出现在新时期。
比如在《空中小姐》这部作品中,讲述的是男主人公自从部队复员之后,生活上便没有了规律,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他对生活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对婚姻与爱情也是抱着枉然的态度,这是王朔笔下塑造的第一个顽主形象。
在《浮出海面》这部作品中,主人公石岜没有固定的职业,时而卖苦力,时而写小说,他对父母甚至是对自己都没有的负起该有的责任,对于爱情乃至婚姻也是处于游戏的状态,也可以说他是玩生活的顽主。
到了《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这部作品中,“我”的形象比起王朔前两部作品中的顽主,可谓是个“大玩家”,在作品中“我”冒充警察,同时还拉帮结伙地游戏社会,以流氓的形象跟女大学生“谈恋爱”,因此在这部作品中他玩得手段比较高明,而且潇洒自如。
当然王朔对顽主形象的塑造的过程其实也是让人们逐渐接受的过程。
等到《顽主》这部作品发表之后,王朔在本篇小说中对“顽主”的概念又一次进行了扩展。
透过《顽主》论王朔小说的先锋性摘要:本文主要以王朔小说代表作《顽主》为例,通过对人物、语言、风格三个方面的阐释,论述了王朔小说的先锋性。
关键词:先锋性、颠覆性、调侃、顽主王朔其人惯以被同行称作“文坛异类”、“痞子作家”的代表。
其小说自1984年《空中小姐》在《当代》成功发表便一发不可收拾:《浮出海面》、《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顽主》、《动物凶猛》等小说也相继问世,并结集出版。
《王朔文集》、《王朔自选集》在当时非常畅销,一时“洛阳纸贵”。
他的许多作品像《动物凶猛》、《顽主》、《过把瘾就死》等还被改编为影视剧,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
许多评论者对于王朔的作品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俗”,何以谓俗?无外乎其作品颇多言情之类、颇多污秽之词、颇多玩世之举。
但这只不过是就其表面现象品论而已。
我觉得王朔的小说是“俗而不俗”即通俗但不庸俗;“雅而不雅”即极富生活化而且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也即他的小说是具有先锋性的。
《顽主》发表于《收获》1987年第6期,后改编为同名电影,是王朔“顽主”系列的代表性作品。
作品虚构了一个“替人解难替人解闷替人受过”的“三T”公司,极尽嘲讽、调侃之能事,对生活尽情的嘲弄和否定。
以于观为首的几个青年人,替作家宝康策划并举办颁奖晚会,替不能按时赴约的人去赴约,替不能满足妻子对多方面要求的丈夫陪其夫人聊天、挨骂等。
作品塑造了于观、杨重、马青三个主要人物以及与其有各种业务关系的宝康、刘美萍、王明水等各色人物,通过对人物的描写和故事的讲述,集中反映了这个社会中的一些特殊现象,揭示了社会的一些弊端,同时,对社会上的一些现象进行了嘲讽。
下面我以王朔的代表作《顽主》来具体探讨其小说的先锋性。
小说主要讲了主人公即三个顽主开了一家专为人排忧解难出主意的“三T”公司,以及在经营这个公司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既喜剧又戏剧性的故事的事。
我将从以下三个方面谈论《顽主》是如何体现王朔小说的先锋性的。
首先《顽主》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是具有先锋性的。
《顽主》中着重塑造了三个顽主:于观、马青、杨重的形象,从他们身上我们可以了解什么叫玩世不恭,什么叫举手投足间的把不在乎,什么叫不学无术游戏人生。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细读小说我们就会体味出这些顽主身上的可爱之处和作者在小说中对他们无处不在的欣赏。
他们思想纯洁,开心就笑,生气就骂,不矫饰,不造作;他们之间坦诚相待平等相待;他们的友谊是真挚的美好的。
书中于观这样说:“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我总是很快乐。
”①这是于观发自肺腑之言。
他们心地善良,虽然爱开几句过分的玩笑话,但也仅限于玩笑而已。
他们在遇到不顺心事时有着一颗谅解和宽容别人的心。
书中曾有这样一段描写:顾客托于观退衣服,结果因为领子脏了不给退,于观就只好自己穿了。
这说明他们的内心是善良的。
他们聪明机智、敢想敢干,虽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他们有头脑、有想法。
他们开的“三T”公司就很有创意,而且生意也是不错的。
况且像“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就是踢足球,一大帮人跑来跑去,可能整场都踢不进去一个球,但还得拼命踢,因为观众在玩命地喝彩打气。
人生就是跑来跑去,听别人叫好。
”②这样通俗但却寓意深刻的话不是随便一个不学无术的毛头小子就能说出来的。
作家有意抬高这些顽主的形象,可以说是有其深意的。
这些顽主无疑是作者一贯所关注的社会边缘人,他们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也得不到家长应有的关心。
主人公于观整天泡在公司里而不愿去见那位一脸严肃的老爸就是证明。
按照传统的观点这些顽主是家长眼中的坏孩子也是游离于社会的渣滓。
作者显然有他自己的爱憎,在“文革”结束,改革开放的大潮之下,作者看到了应该说感同身受到了那一时代青年的彷徨,作者理解他们同情他们。
对于顽主所持的欣赏态度,也正是作者对来自于社会来自于家庭的一种真正的博爱和真正的人文关怀的呼吁。
从这一点来说王朔的小说是具有先锋性的。
在三个主人公的身上,对于信仰的概念似乎不太明显,他们打着“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这一崇高的旗号,却做出种种放浪形骸、恣意妄为的事。
他们用咸菜坛子给“作家们”颁发“三T”奖,让各色人物滥竽充数娱乐大众,在吃饭时把擦手毛巾塞脖子里,否定例行的餐前宣言、用轻蔑与不屑的眼神对待伦理家们虚伪的说教,自嘲“我们不过是一群俗人,饮食男女”,“我们什么也不干”,自我标榜“我们没什么烦恼,从来不看书,也就不烦恼了。
”对于人类几千年建构的伦理道德、崇高理性全盘怀疑与否定,类似于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思想。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自己的内心的价值取向与精神信仰吗?难道他们也类似于“迷惘的一代”、“垮掉的一代”吗?事实上,他们肯定不是整天无所事事,三替公司就是个明证,他们不但看书,而且对于资产阶级、共产主义、国家大事、世界形势知道的一点不少,甚至于还对尼采、弗洛伊德等精神领域的深层阐述有所接触。
关于自己的内心他们一点不糊涂,只是“当作为个体的人感到自己无力去获取某种价值时,很容易走向同否定和诋毁价值本身…这样一来,价值关怀就转为价值盲从与价值虚无。
”③这时候,他们有一种人生的孤独感、失落感。
他们“踏踏实实、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地生活,比起那些倒爷、违法乱纪者,比起那些利用权势投机的人,他们要诚实可爱得多。
”于观对小鲁也像是对自己对所有其他看不起他的人说:“我看起来像在轻飘飘慢吞吞的下坠,可是你知道吗?我灵魂中有一种什么东西得到了升华。
”在道德传统与浮华文明的双重挤压下,他们用表面上玩世不恭的做事方式去满足内心对于理想的守望,对于世俗的颠覆,对好好活着这一信念的阐释。
他们并没有垮掉,而更像是塞林格笔下的麦田守望者,守望着自己心里的一亩田一亩地,用它来种下自己的人生理想,生命价值。
于观他们虽然创办了一个荒诞不经、滑稽可笑的“三T”公司,但这同样源于他们内心对于自我价值的肯定与追求。
三替公司在玩世不恭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下,事实上解决了人们不正常的心理的种种问题。
正如陈思和所说:“于观的‘三T’公司(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本来是个荒诞剧,但在荒诞的现实生活中它又明明产生了实在的意义。
”④与之相对的也就是作者明显持憎恶态度的是以《顽主》中赵尧舜为典型的一类人物,赵尧舜是那种典型的“披服儒雅,行若狗彘”的人。
他虚伪、做作,外表一副正人君子、仁厚长者的风范,内心却是极其阴暗和卑劣的。
作品写到赵尧舜的虚伪做作、假充仁人长者时是这样描绘的:“马青他们要耍弄赵尧舜说要为一个淹死的孩子开追悼会。
赵尧舜说:“看来你们每天的工作确实没意思。
这不奇怪,像你们这种人,没受过什么教育,不可能再有什么发展,在社会上备受歧视,内心很痛苦,但又只好如此,强颜欢笑。
这不公平,社会应该为你们再创造更好的条件。
我要大声疾呼,让全社会都来关心你们。
我已经不是青年了,但我身上仍流动着热血,仍爱激动……。
”⑤俨然一位长者的派头。
而当作品写到赵尧舜内心阴暗卑劣时:赵尧舜为了报复于观马青他们,故意用公用电话学着别人的腔调辱骂于观的父亲,用心何其歹毒下作。
前面已经说过作者对《顽主》中的人物形象是有明显的爱憎的,对于赵尧舜这一类人他是憎恶的。
在这其中其实蕴含着作者很深的思想那就是“反精英论”和揭示社会中一部分人人性的虚伪和扭曲。
从书中我们可以读出赵尧舜教训于观马青杨重时俨然自己一副全能上帝人类精英的架势,王朔对此是恨之又恨的。
王朔在接受采访时也不止一次地提出“反精英论”,他认为这是违背众生平等的原则的。
这就很有力度地刺痛了社会上一些自诩为精英的所谓学界名流。
而且王朔一向标榜“真善美”,反对社会中人的人性的虚伪,这也是对社会净化风气文化起到积极作用的,从这一点来说王朔的小说《顽主》是具有很强的先锋性的。
其次《顽主》中人物语言的颠覆性也是具有先锋性的。
在这部小说中王朔秉持了以往小说的语言调侃中略带几分戏谑和讽刺的风格。
这主要体现在三个顽主的语言上,而这种语言风格则是为许多评论者不足称道的,因为这些人物的语言是带有消极和反叛色彩的,是难以给读者带来传统正面的教义的,因而遭到论者的严厉批评。
我是不这样认为的,通过深度开掘这部小说,你会发现作者之所以采取这种语言风格并非为哗众取宠,而是在有意把那些传统观念认为庄严神圣的东西狠狠地调侃戏谑一番。
鲁迅说过:“喜剧是把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悲剧是吧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王朔则不同,他所叙述的既非喜剧也非悲剧。
他的小说中的一个个场景更像是一出出闹剧,他给闹剧也在无形之中下了一个定义就是“把庄严地东西戏谑给人看”。
这就使得王朔小说的语言具有很强的颠覆性,对于庄严地事物的戏谑也表明了作者对传统信仰的否定——不相信以前的一切事物。
引用《顽主》中的一句话就是“不破不立,破字当头,立也就在其中了”。
我觉得任何事物在它初生时是难免过激的,新文化运动不也提出“打倒孔家店”的口号吗?矫枉势必过正,王朔小说语言对神圣庄严事物的颠覆性也正是他的先锋性所在。
如前所述王朔是在有意颠覆解构原先庄严地东西,这在小说《顽主》中俯拾即是。
如:“你们这几个里我发觉杨重风度最好,比较深沉。
”“得得,哥们,你别骂我。
”杨重拍拍宝康的肩膀“我知道我傻”。
这是对深沉这一词语的颠覆与解构。
如:“我豁出来了,工作也辞了,不惜一切也要促成这个万人大餐厅,咱不就为了把事办成吗?不惜浪费!长城当时不也是劳民伤财么,现在怎么样?全指着它抖奋了,干就干史诗性的东西。
”长城如此庄严神圣的事物也在三言两语间被颠覆与解构。
再如:“我只知道凡事都有个理儿,打个喷嚏不还能写几十万字的论文得了个博士?”人家不叫喷嚏,这是粗俗的叫法,人家叫“鼻粘膜受到刺激而引起的一种猛烈带声的喷气现象。
”这是对如今小题大做自命高明的学者知识分子的颠覆与解构。
小说中几乎所有人物的语言都是幽默与说理兼具,文采与嘲讽并存。
以于观为首,三位男主角,其他人物也不甘示弱。
在对话中,以一种反讽或挖苦的说辞表达了内心真正的情感态度。
例如几个精彩片段:1、马青与训夫妇女的对话:训夫妇女:“……往那一坐屁股发沉两眼发亮跟抽水马桶似的一拉一肚子花花肠水,早知道你有这特长,中苏谈判请你去呀,外面八哥儿似的,回家怎么一见我就没词了。
”马青(替夫挨骂):“我改。
”训夫妇女:“改,改屁,这辈子除了尿炕改什么了……”2、杨重与刘美萍的对话:杨重:“这么说吧,我只要像王明水那样陪您一天。
”刘美萍:“您能像他那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吗?”(以至于找人替他约会,又一种讽刺) 杨重:“要说丝毫不走样,那就该出事了,不过我尽量遵循人之常情吧!”刘美萍:“他答应给我买皮大衣的。
”杨重:“唉呀,我们公司这个业务还没开办呢!”刘美萍:“哼,我说过不会一样的。
”3、于观与投资家的对话:投资家:“万人大餐厅,那得多壮观呀!一旦在中华大地拔地而起,那什么劲头,甭老觉得外国月亮比中国圆,当初修长城的时候,现在呢,长城成中国人领带了。